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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二十年》 第一章 下葬 一九九八年，夏。 北方有个小山村，依山傍水。山位于村西，形状宛如长龙；水位于村东，名为青龙河。 故此，山村叫做卧龙村。 通往西山的小道旁，此处离村子已经很远，却有一间院落孑然而立。 篱笆小院土坯房，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却始终屹立不倒。 “吱呀”一声，两扇木门应声而开。一位少年背负老人冒雨而出。 少年名叫张小白，二十岁，背上的老人是他的姥姥，三日前病逝。 雨下了三天，人不能等三日。 今天，张小白送姥姥下葬。 木板车停于门前，张小白慢慢将老人放于车上，又用新席子盖住老人，随后找来麻绳简单绑缚。 张小白来到车前，套上缰绳，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雨水洗过的山道，泥土尽失，山石裸露于表。穿着布鞋的少年，身体后倾，极力稳住步伐保持木车稳定，就仿佛生怕车上老人颠簸。 短短一段路程，张小白行了二十分钟，这才走进卧龙村。 山村位于山脚，地势较为平缓，坐落着几十户人家。土坯房居多，也有三两户砖瓦房，整个村子刻着贫瘠破落的痕迹。 暴雨渐稀，一些孩童们欢呼雀跃着冲出家门来到街上，尽管泥泞不堪，依然撒欢的奔跑追逐。 当他们看见那辆木板车，又看清张小白时，似乎见到鬼一般，惊呼一声各自跑回家。 不一会儿，大人们纷纷走了出来。叼着烟端着胳膊的男人们，拿着盆揣着毛衣的女人们，就如同往常一样，看着热闹。 村里人出殡下葬，确实算个热闹，至少吹着喇叭抬着棺材，可这家人出殡，着实冷清。 “唉！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刚考上大学，人都死干净了。” “可怜个屁，就是这个扫把星把家人都克死了，谁跟他走的近谁倒霉。” “嘘，小点声，这混球坏着呢，前几天又把我们家老大打了！” “呦！我可看见了，是你们家老大老二一起打人家的，还是没打过啊！” …… 妇人们小声嘀咕着，阴阳怪气眉飞色舞表情丰富。 男人们则相对沉默，只是表情木然的看着那辆木板车缓缓前行。 在这样一个小村落，也只有婚白事才能引起人们的兴趣，打发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生活。 张小白浑然不觉，对于那些话早已听得麻木，对于那些表情更是看得烦腻。 如果不是姥姥的坚持，他早就想搬到别处，可现在姥姥不能坚持了，张小白却哪都不想去了。 木板车在泥泞的路上划过两道痕迹，越走越远。人群中有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悄悄探出头，看着张小白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然后飞快跑回家。 村东的一栋砖瓦房格外醒目，彰显着家境殷实，而屋内一位少年却埋头哽咽。 父亲叫石有富，村里著名的富人，在外做包工头，而哭泣的少年正是他的二子石磊。 此刻石有富正叼着烟堵着门口，指着这个不孝子喝道：“告诉你，只要老子在，今天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石磊低吼一声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咬牙切齿的说道：“石有富，我也告诉你，再不让我出门，以后你他么不是我老子！” 做父亲的气急败坏，正想下雨天打孩子，举着巴掌就冲了过去，可是他却惊恐的发现儿子握紧拳头冲来。 难道这是要反抗？ 正当石有富捉摸不定稍显迟疑之时，儿子石磊猫腰闪身从他腋下闯了过去。 再追，已然来不及。 …… 一片杨树林，两座孤坟头。 张小白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姥姥，咱到家了！姥爷跟妈都在，你不孤独！” 坟头旁有个坑，是昨夜冒雨所挖，经过一整夜的雨已经有些狼藉，张小白跳下坑认真整理。 “生前没有照顾好您，死了要睡得舒服点！” 张小白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可即便这样，还是没让泪水掉下来。 姥姥说过，不许哭。 “小白，我来晚了，姥姥，我送您来了！”石磊哭着跑过来。 张小白说道：“你这是何苦？不能跟老头子对着干！” 石磊摇着头，视线落在席子上，泪水涟涟。 张小白说道：“不能怪老头子，你偷钱借给我是你的不对，一千块钱啊！我什么时候还得起？” 石磊哽咽道：“跟我还谈钱？有没有当我是兄弟？” 张小白叹息一声，将席子卷起。姥姥还是原来的样子，眉目慈祥，仿佛睡觉一般，格外安详。 “姥姥，入土为安了！” 两人抬起老人，缓缓挪动脚步，稳稳放入坑中。 张小白跪在坟前，只是不忍填土，不敢填土。 盖上后，就再也看不到姥姥了！ 良久后，张小白捧起泥土洒在姥姥身上。 一捧、两捧、三捧…… 等再也看不见老人，张小白站起身，拿着铁锹疯了似的填土，直到那坟头出现。 张小白这才转身看向石磊，那脸上不知何时早已挂满泪水，他凄惨一笑，喃喃说道：“兄弟，我没姥姥了！我没姥姥了！” …… 石磊点上一根烟递给张小白，又点上一根小心的放到坟前。 张小白深吸一口，说道：“姥姥抽不惯烟卷！” 石磊说道：“以后什么打算？真不去上学了？” 张小白说道：“没钱了去不了，再说我得守着这个家，姥姥说了，什么都可以没有，家不能没了！” 石磊叹了口气，“考上大学的不能上，我想上大学却考不上，这世道，真他么狗屎！” 张小白沉默了一阵，说道：“我总觉得那个外地人不是好东西，这里边肯定有猫腻，你家那山最好别包出去！” 石磊说道：“我也不想，可我爸想啊，他可是见钱眼开的主，五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够盖六间大瓦房了！” 张小白说道：“从一万加到三万又加到五万，足以证明他很心急，先抻抻他再说，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性？” 一阵风吹来，隐隐夹杂着机器的轰鸣声。 两人顿时站起身。 张小白喊道：“你把车拉回去！” 不等石磊回话，张小白朝着西山跑去！ 第二章 强拆 两个月前，在这个鸟随便拉屎的地方，来了一个外乡人，而且开着大多村里人没有见过的小汽车。 一个月前，只有住在山路旁的张小白看见了，那个外乡人又带来几个人，肩上扛着一些设备向山上走去。 二十天前，村长带着外乡人走家串户，涉及到山上自家土地的村民签了转包协议，价格不菲。 整座西山可以分为三部分——龙头、龙身、龙尾。 至此，外乡人已经承包了整个龙身，龙尾正是石有富独自承包，经过几轮的谈判以及讨价还价，还是没有达成一致。 至于龙头，那个外乡人根本没有任何希望，两年前一个更加阔绰的外地人已经包下了龙头，不过一直没有动静。 接着，村长带着外乡人找到张小白，说外乡人看中了西山的风水要修路建墓，而他家妨碍了修路。当时给了两个方案，一是补偿张小白一些钱；二是在村里给他建一个新房。 当时姥姥已经生命垂危，张小白想都没想当场否决，因为老人说过，这个家不能没。 “想小白了，姥姥姥爷妈妈可以回家看看小白”。这是姥姥的原话。 张小白心急如焚，跑到山脚时，看到一辆推土机已经推到篱笆院，推向土坯房。 “不要！”张小白大喊。 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转头看了眼，催促道：“快点！” 两间小土房，禁不住一铲子。 随着一阵轰鸣声，张小白的家，应声而倒！ 家，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家，就这样没了！ 张小白跑到近前，跪在原来的门口处，沉默，无声！ 那个男人叼着烟从兜里掏出一沓钱，说道：“小白啊！叔也是为你好，考上大学了得上啊，再说了，你姥姥都没了，这个破房子还有什么用？这是李老板补偿你的五千块钱，不少啦，拿着上学去吧。” 他叫刘中，只手遮天的村长，说完话把钱扔在张小白脚下。 张小白没有捡钱，缓缓转过头，死死盯着刘中，然后视线慢慢移动，剩下的是一群外乡人，浑身上下的痞子打扮，却没有发现那个李老板的身影。 “看你吗的看？赶紧拿钱滚蛋，别妨碍老子干活！”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骂道，然后指挥推土机去推院子里仅剩的大柳树。 张小白起身冲到柳树前，双臂一展。 大光头歪着脑袋说道：“找死是不？一铲子拍死你！” 张小白咬着牙，通红的眼睛盯着他。 大光头笑着招招手，身旁一众喽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张小白咧着嘴，指向大光头，“你敢动这棵树，我杀了你！” 看着少年的眼神，混了二十年的大光头不禁生出些惧意，挥手阻止众人。 分明从少年的眼睛里看出了杀意。在这个时代，他没有见过如此滔天恨意。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最怕这种光脚的，狗急了还会跳墙，人逼急了杀人不是不可能。 混了二十年上位，更惜命。 “我跟李老板说说，这颗柳树影响不大，看这孩子也不容易，不然就留着吧。”大光头对村长说道。 刘中哪敢反对，点成称是。 完成任务，大光头带着推土机下山。 张小白叫住了刘中，“把钱拿走，这个家我不卖！” 刘中蹲下身还想好言相劝，无奈张小白把钱砸向他，骂了一声“滚”。 “给脸不要脸！”村长揣起钱，背着手走下山。 房子塌了，里边仅有的几件东西散落在院中，张小白把一个大袋子和一个大包挪到柳树下。 其余的，没有留下的必要。 雨后天晴，东方显出彩虹。 张小白坐在柳树下，嘲弄的眼神看向天空，在他眼里，七色彩虹只剩红色。 …… 村东砖瓦房是石有富家，村西那间砖瓦房正是村长刘中家。 一东一西，有钱有权，两家是卧龙村的标志。 刘中回到家，桌上摆放着几盘好菜一壶老酒。 一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倒上两盅酒，笑道：“爸，今儿得好好喝点！” 青年叫刘志，刘中独子，卧龙村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如今读大三。 刘中盘腿坐下，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然后挑起大拇指，“高，我儿子计谋真是高！” 李老板交代他摆平修路一事，张小白太倔，他是一筹莫展，幸亏儿子出主意，趁着下葬之时强拆，生米煮成熟饭他也没什么办法。 大功告成，在李老板那可又是一件大功劳。 刘志点燃一根烟，说道：“修路的事摆平了，石有富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提起这事，刘中一阵头疼，叹口气说道：“那个老家伙是油盐不进，李老板出到五万真是不少了，小志，你看这事……” 刘志笑了笑，说道：“先忍几天再说，看看他什么表现，实在不行让李老板那再加一万，你再答应石有富进村委，这事就妥了！” 石有富在村里是有钱人，一直想当个干部，刘中哪能如他意，始终没让他得逞。 刘中犹豫道：“我就怕，他上来后会影响到我。” 刘志眯着眼说道：“放心，挣钱他有一套，玩弄权术，差我老爸远着呢！” 一语中的，刘中哈哈大笑，美美喝了一口酒。 刘志问道：“张小白收钱了吗？” 刘中说道：“正如你所料，没收！” 刘志眼色阴沉，“这个穷小子还真是有志气啊！” 刘中说道：“小志，你为什么一直跟他对着干呢？ 有些事，不足向外人道矣。 在刘志眼里，整个卧龙村的村民包括父亲，都是一群白痴，玩弄于股掌中的废物。 可偏偏有了个张小白，每当耍一些手段权谋时，都能轻易被他看透。 一个村子有一个大学生就够了，如今又来了一个张小白，他心里更不舒服。 还有一件事，更是刘志的心中刺肉中钉。 那个精灵般的女孩，为什么跟他走的那么近？ 想到她，刘志露出贪婪之色，不知不觉又喝大了。 …… 张小白拎着一个袋子和一个大包找到石磊。 “这东西先放你家，我出去一趟，最晚一个礼拜回来，这期间不要跟那个人签协议。” “你去哪？” “去县城！” “哦！替我向秀秀问好！”石磊忽然有些羞涩。 张小白笑了笑，背着书包向村外走去。 书包里鼓鼓的，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第三章 惊险 去县城，张小白轻车熟路。 他是村里第二个公费考上县一中的，第一个正是刘志，高他三届没有碰着面。 而石磊是父亲花钱让他去的，本来想望子成龙，可他真是学不好，名落孙山，也不准备再复读了。 两人在一中有个好朋友，叫冯秀秀，也是有名的班花，县城人，父母都是职工，家境殷实。 一穷二白的张小白，没人看得起，但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叫冯秀秀的女孩，没有半点敲不起他。 每当暑期之时，张小白都会做些小买卖。 从山里收些知了皮蝎子骑着石磊家的三轮车去县城卖，然后再买点水果背上火车上去卖，这样一来一回，对于他来讲赚的着实不少，足矣应付学校的费用。 事实上如果不是给姥姥治病，上大学的钱早就准备好了。 第一次敲开冯秀秀家的门，是想把三轮车放在她家，当时张小白很忐忑，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答应，毕竟不熟悉。 没想到，秀秀欣然同意，并且给了浑身是汗的张小白一根冰棍。 即便滴水之恩，张小白永远记得。 在人有难的时候，有人拉一把，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可比锦上添花来得更难得，更让人铭记于心。 从那以后，两人渐渐熟悉，石磊又跟小白是好朋友，三人就经常在一起了。 从来没有过优越感的两个卧龙村泥腿子，忽然感受到了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城里男同学的嫉妒目光。 秀秀打开门时，看到了那个清瘦的少年，脸上露出忧虑之色，“你姥姥……” 张小白轻声说道：“走了！” 秀秀的眼中噙着泪水，张小白带着姥姥在县城治病，她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她们的感情有多深。所以更明白他现在有多痛。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没事，我站起来了，没有什么压得垮我。” 这句话冯秀秀信，一个在那样环境下生活的少年，既为家里赚钱又得刻苦学习，最后还考上了不错的大学，这样的一个人，生活打不垮他。 秀秀轻声说道：“快开学了，学费够吗？” 他俩考上了一个学校，距离这里很远的洛城大学，只是专业不同，秀秀报的是会计，张小白学的是市场营销。 张小白知道她担心，说道：“够，不用管我了，开学的时候你自己去吧，我可能会晚几天！” 秀秀没有多想，哦了一声，只是看着他的表情很是心疼。 张小白把书包递给秀秀，低声说了几句话。 冯秀秀迟疑了一阵，问道：“那你这几天住哪？” 张小白笑道：“火车站，已经住习惯了！” 在火车上卖东西的时候，他每次都在火车站住下。 说完话，张小白挥了挥手朝着车站走去，临走的时候替石磊向她问好。 张小白摇摇头，心想石头估计没戏，人家家境那么好，又考上了大学，要想追到手很难啊！ 秀秀看着那个背影，长叹一口气。 …… 石有富有些着急，过去好几天了，那个李老板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说都怪儿子，说什么抻抻他，这回倒好，看这意思这个大好事要黄。 其实五万块钱绝对不少了，那个山头很是荒凉，也就种点红薯，收成还很不好。 石磊也心慌，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只不过对张小白坚信无疑。 多少次事实可以证明，听小白的话，永远吃不了亏。可这一次，他摸不到头脑。 他掰着指头算，这都第四天了，小白怎么还不回来？ 两人正在焦急之时，李老板的代言人村长刘中终于到了。 石有富这次异常热情，赶紧沏茶倒水上烟。 刘中歪嘴叼着烟，看到这爷俩的神情，心想这事八成是成了。 “老石，我就不废话了，李老板说再加……五千，中不中？”刘中本想说一万，见到石有富这副模样顿时改变了想法。 “中！” “不中！” 两父子异口但不同声。 “你们爷俩儿到底谁说了算？”刘中不耐烦的说道。 石有富瞪了儿子一眼，满脸堆笑道：“村长，当然是我说了算，你跟李老板说，马上就可以签协议。” 刘中点点头，心满意足，心想还是儿子想得周到，先杀杀价不提进村委的事，实在不行再双管齐下。 通往西山的小路上，大光头陪着一位矮胖的中年人立在废墟前。 中年人正是李老板李平原，他看着那棵柳树皱了皱眉头，“你是怎么干活的？” 平时嚣张跋扈的大光头额头顿生汗珠，小心说道：“李总，我觉得这棵树也不影响修路，还可以让干活的人乘凉，所以就没动。” 李平原冷哼一声，挑眉看向大光头，“什么时候轮到你觉得了？” 大光头弯腰点头，“是是是，我这就让人坎了！” 李平原看向那座山，脸上展出笑容，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别擅自主张。” 大光头抹了一把额头，腰身弯的更低。 在金钱面前，手上那点武力，完全真是不值一提。 这时，年过五十的刘中匆匆跑来，大老远就气喘吁吁喊道：“李老板，李老板，好消息啊！” 李平原对这个村长并无厉色，笑着说道：“那个石有富答应了？” 刘中点头说道：“是啊，在我三翻五次的劝说下，他终于答应把山转包出来了！” 李平原嘴角翘起，拍了拍刘中肩膀，说道：“李村长办事有功，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什么时候能签协议？” 刘中说道：“现在就可以，石有富现在也是着急了！” 李平原哈哈大笑，心想终归是一些山野村夫，能有什么见识？ 一行人来到石有富家，大光头拿出一沓钱还有一堆协议。 石磊拽了拽父亲衣角，低声说道：“爸，不如再等三天，就三天！” 石有富扒开儿子的手，转头笑看李平原，“李老板，前几天是我不识抬举，冒犯了您！我签，马上就签字！” 李平原笑道：“石老兄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石有富满脸笑意，虽然不知道对方根底，可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如果跟人家结交，那可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越想越高兴，石有富拿起笔。 石磊心急如焚，紧锁眉头。 李平原则是笑而不语，心想这帮大傻子。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大声喊道：“不能签！” 第四章 真相 汗流浃背的张小白冲进屋内，沉声说道：“叔，这个协议不能签！” 石有富看着张小白就来气，厉声喝道：“你个扫把星干啥来了？我签不签关你屁事？给我滚出去！” 石磊站到小白身旁，“小白，怎么了？” 张小白看向李平原，说道：“石头，这个人压根就不是看中了西山的风水，更不是建墓地，他要开矿！” 李平原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压制住怒火，挤出笑容说道：“你这个娃还真有意思，红口白牙张口说瞎话，说得还这么认真，石老兄，我看他是不想你赚钱吧！” 石有富此时有些懵，毕竟在外闯荡，多多少少了解外边的世界，对于李平原的事情之前也有过怀疑，花这么多钱只是建坟墓，有些不合情理。 张小白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说道：“石头，这是咱们西山的化验单，原来里边的石头含有丰富的铁元素，可以开采！” 李平原站起身要抢那张纸，喝道：“小兔崽子你胡说八道！” 事到如今，在场的都看出了怎么回事。 村长刘中战战兢兢站在原地，早已不知所措，心想如果儿子在就好了，知道该怎么应付。 石有富一拍桌子，喝道：“李老板，这是在我家，在卧龙村，你想干啥？” 大光头阴沉说道：“你家？卧龙村？狗屁！老子想干啥就干啥！” 李平原拦住大光头，沉声说道：“石有富，给你十万，这个协议你签还是不签？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想开矿，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小算盘，以你的实力，一百个石有富也开不起，倒不如把山承包给我！” 石有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李平原说的话有道理，开矿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所需的资金人脉更不是他所具备，可把山头包给他可真有些不甘心。 这就如同见到了一块大金子，却搬不动，只有眼馋的份儿。 不知为何，石有富看向了张小白，眼神有询问之意。 张小白说道：“叔，别给他，资源这东西，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宝，留的时间越长越有价值！” 石有富抽了几口烟，说道：“李老板，不好意思，这个协议我不签了！” 李平原拍拍手，看向张小白咬牙说道：“好好好，有种，你叫什么？” 张小白与之对视，说道：“记好了！我叫张小白，山道那间房子正是我家，房子塌了家没了，都是拜你所赐！” 李平原哈哈大笑，“放心，我记住你了，家没了不要紧，人没了……可就完蛋喽！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卧龙村竟然有你这号人物，大意了大意了！大光，咱们走，诸位后会有期！” 大光头名叫大光，临走之时看向张小白，只是眼神有些复杂。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有种！ 村长刘中迟疑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屋内，石有富闷头抽着烟，听李老板刚才的说辞，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一个小小的村民得罪了大老板，后果不堪设想。 揭穿了外乡人的诡计，石磊只顾着高兴，拍着张小白的肩膀说道：“小白，好样的！” 张小白似乎了解石有富所虑，说道：“叔，不用担心，这都什么社会了，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只要咱们村子齐心合力……” 说到这里，张小白说不下去了，生长在这个小山村，他明白这里的人不可能拧成一股绳。 石有富有自己的想法，他没有开矿的能力，但认识一些老板，可以联合着一起开矿，正如同张小白所说，只要资源在手，就不怕没有价值。 忽然之间，石有富发现眼前这个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少年，顺眼了很多。 怪不得人家考上大学，怪不得儿子像个跟班似的对他言听计从，这孩子还真是号人物。 晚上张小白住在石家，吃过饭后，小哥俩吞云吐雾。 张小白对那个外乡人心中有恨，对村长更有怒，正是他们把一个好好的家毁了。 所以他要想方设法破坏开矿，即便开也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石磊挠着头说道：“秀秀……挺好的？” 张小白嘿嘿一笑，“你啊，喜欢人家就直说，这样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石磊满脸红润，辩解道：“哪有？都是同学我就是关心关心！” 张小白收敛笑意，认真说道：“你就别关心女同学了，明天我想见一下刘志。” 石磊不解问道：“见他干啥？你不是很看不上这人吗？” 张小白狡黠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与此同时，村西的另一间砖瓦房内，村长刘中正在长吁短叹。 他确实不知道刘平原包山是为了开矿，至于那个外乡人干什么他不关心，重要的是有好处可拿。 可今天迟疑了一阵，很明显得罪了这个大老板，就怕以后没有好果子吃。 正相反，儿子刘志倒是有些开心，眯着眼捉摸着事情。 “爸，不用叹气，这是好事？” “好事？我把人家李老板得罪了，还是什么好事？” 刘志扶了扶眼镜，分析道：“如果他建墓，建完以后就剩一堆坟，拍拍屁股走人了。可开矿不同，真要把企业建在咱们卧龙村，可以带动很多就业以及行业，不怕他开得大，越成规模越好，到时候咱们赚钱的机会也就越多！” 刘中听得有些迷糊，完全不懂儿子所说的企业就业行业，不过赚钱那两字听得明明白白的，而且对于大学生儿子向来深信不疑。他说好事，那必然是好事。 刘志继续说道：“接下来你要修复跟李平原的关系，靠着这颗大树，咱们就等着发大财吧！” 刘中不断点头，听完后心情大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石磊找到刘志，说道：“小白有些话想跟你说”。 刘志很震惊，两个人的关系彼此心知肚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药。 “他找我干嘛？我没话跟他说。” 石磊料想到他这样说，立即说道：“小白说了，如果你家想赚钱，就去村东的小河边找他。” 刘志发了一阵呆，还是禁不住诱惑，向着村东走去。 第五章 斗智 张小白坐在河边一块河卵石上，手中颠着两粒石子。 刘志坐到他身旁，看着咕咕河水。 张小白说道：“听说过浑水摸鱼吗？” 刘志蹙了蹙眉头，说道：“有什么话直说！” 张小白将两粒石子抛入河中，溅起两朵水花。 “水越浑，越容易摸到鱼，局面越复杂，越容易得到利益。” 刘志笑道：“你是说，让李平原开矿不顺利，我家从中渔利？” 张小白看向刘志，说道：“我早就说过，整个卧龙村最了解我的，是你！” 刘志摇摇头，说道：“李平原开矿势在必行，阻止不了，你还是省了这个心吧，那么大一个老板，你觉得一个小小卧龙村能阻挡他赚大钱？” 张小白沉默了阵，说道：“我知道你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正如同你所说，那么大一个老板，你爸一个小小的村长能帮到什么忙？如果开上矿，更没有你刘家什么事了，你是会管理还是会经营？倒不如抓住眼前利益落袋而安。” 刘志心一沉，倒是没有想到这点，原来的想法确实如此，跟李平原处好关系，再从中渔利。 现在想想，貌似有些天真，在李平原那里，一个村长不如一个屁。 刘志苦笑道：“我也说过，整个卧龙村最了解我的是你！” 张小白正色道：“咱俩没必要打玄机，卧龙村一半多的村民都听你爸的，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村民们知道了李平原要开矿，不满意得到的转包费，聚众闹事，然后刘村长才会有用武之地，剩下得不用我说了吧？” 刘志想了想，说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为了一向看不起你的卧龙村村民？或者为了扒了你们家房子的我爸？” 张小白站起身，“为了报复李平原，他才是让我没家的罪魁祸首，你爸……只不过是条狗而已！” 说完这话，张小白扬长而去！ 话已经点给他，就不信这么大的诱惑他能忍得住。 刘志似乎一点不介意张小白那样称呼自己的父亲，坐在河边思索，最后眉头舒展。 …… 事情的发展如同张小白所料，在刘中的推波助澜下，与刘平原签下协议的村民开始聚众闹事，要求废除之前的转包协议，提议加钱。 大光头打算拉来一帮人阵阵场面，实在不行半夜打伤几个带头人，杀鸡给猴看。 李平原否决了大光的提议，什么时代了，打打杀杀难成大事，何况只要钱能摆平的事，那都不算事，而且这点钱他还是出得起。 最后在刘中的调解下，李平原跟村民重新签了补充协议，并且又补偿了一部分钱。 李平原比之前多花了十多万，到最后也只是以为这是村民自发事件，刘志做的非常严谨隐蔽，而刘中也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整个事件告一段落。 矿始终是要开的，张小白也知道阻止不了，让他费些周折花些钱已然不错了。 不过这都不是目的，在张小白的内心深处，更期望达到另一个目的。 总有一天，李平原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那么这两个人的关系必然有所隔阂。 到时候，不管刘中刘志怎么做，都不会再得到李平原的信任。 当张小白将这些想法告诉石磊时，小石头都要傻了。 “小白，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种计谋都想得出来？” 张小白苦笑道：“境遇不同，阅历不同，人的思考方式就会不同。你每天上学放学写作业就能有吃有喝，我从十二岁就得想着养家糊口赚钱，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听惯了风言碎语阴阳怪调。我再不多想想，能活到现在吗？” 石磊摇摇头，心想也不全靠环境，这里边还有天赋的关系。 张小白深呼一口气，说道：“我决定了，去读大学。” 姥姥没了，仅有的念想也就没了，就想着在山沟沟里守着那个家。 可如今家也没了，还多了个仇人，再这样下去何年何月能报仇。 石磊说道：“好，我回家跟我爸要钱，无论如何也让你上大学。” 张小白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有办法。” 石磊不怀好意的指点张小白，笑道：“知道了，你要找苏彤，如果真有一天你把她拿下，那可是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了，气死那帮看不起你的人们。” 提起那个美丽的名字，张小白一阵恍惚，恐怕，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如果一切如意的话，张小白真想在大学里好好发展一番，在社会上好好闯荡一番，功成名就之时再向她表白。 可没有这个机会了，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找机会复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石磊没有追问，郑重说道：“小白，到了学校好好照顾秀秀，我知道跟她没有什么希望，只盼着她过得好，不能被别人欺负。” 张小白认真说道：“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家里那棵大柳树你帮我看着，只要树在，我就知道家在哪。” 一场离别，石磊卖了两瓶白酒，两个好兄弟在姥姥的坟前互诉衷肠。 “还是咱姥姥好，说好男儿抽烟喝酒大丈夫志在四方，跟她老人家待在一块真快活，我是真喜欢在你家混着，跟着你混跟着姥姥混。”石磊喝得有些高。 张小白的脑中闪过那个画面。 一个小方桌，姥姥笑呵呵的抽着旱烟袋，两个少年面红耳赤的打着酒官司，而桌上，只有一壶酒一盘花生米。 “小白，我是真舍不得你，外人看来是我帮着你多，狗屁！他们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在学校得挨多少欺负啊。小白！好好上你的学，总有一天，你开着小轿车回来，让那帮狗日的看看，我的好兄弟张小白，最他么了不起！” 说着说着，石磊靠着杨树睡着了。 张小白规规矩矩的跪在坟前，说道：“妈，为了我你难产而死，我没有尽下孝道，可你还得替我好好照顾姥爷姥姥，别让他们在下边挨冷受冻。” “小白会回来的，咱家不能没了，我会在那颗大柳树旁，再盖三间大瓦房，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我张小白不是扫把星，我是你们的骄傲！” 第六章 骗局 一个袋子一个包，就是张小白的全部家当，除了那棵大柳树和三座坟，对于卧龙村再也没有任何牵绊。 最慢的绿皮火车，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车厢内空气污浊声音嘈杂。 挤过人群，张小白将行李放好坐在座位上。邻座是个瘦高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西装皮鞋留着分头，打扮的一丝不苟。 这样的穿着打扮，跟整个车厢有些格格不入，抬眼望去，极大多数都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的农村人。 坐什么车就能分区分出来贫富等级差距。 张小白对于这趟车习以为常，坐下后拿出一本书，名为《经济学原理》，这本书保存的极其精细，看上去异常整洁。 书的扉页上写着一句话——向往的生活是从这里开始的！苏彤赠！一九九七年八月十八日。 中年男人视线扫过那本书，又看了一眼看书少年，脸上闪现一丝好奇。 张小白似乎有所察觉，抬眼对视，两人点头一笑相互致意。 列车在嘈杂中前行，服务员推着小推车开始叫卖盒饭，午饭时间到。 张小白把书合上揉了揉眼睛，从包里掏出一块大饼细嚼慢咽。 他吃饭一向很慢，习惯了饿着肚皮的生活格外珍惜粮食，所以务必保证那些吃在嘴里的食物完全消化。 吃完饼喝了水，张小白拿出一根黄瓜啃了起来，那种清香顿时弥漫整个车厢，引来人们的羡慕目光。 张小白笑了笑，想到了在火车上做生意的场景。 午饭过后，车厢渐静，乘客们闭着眼小憩。 一个看上去憨头憨脑的农村人启开一罐饮料，喝口后拿着饮料盖子仔细端量，然后向身边一位看上去很有文化的男人问道：“大哥，你帮我看看这上边写的啥？我不认字！” 那男人扶了扶眼镜，看过后很是震惊，“小伙子，你这是中奖了，一万块钱啊！” 这个话传出来，整个车厢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座位上。 张小白靠着座椅背上，始终没有睁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种嘲讽的笑容。 农村人脸色红润抢过饮料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眼镜男撇了撇嘴，“我是老师，哪能骗人呢？你真中奖了，得去燕京领奖，后天就到期了！” 农村人发着哭腔，“啊，我可没空领奖，老娘生病住院我得陪着啊！” 说着他哭了起来。 眼镜男沉默了一阵，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把这个盖子卖给我，我给你现金！” 农村人停止哭泣，感恩的点头。 眼镜男又说道：“可不能按一万块钱给你，我得去燕京还得住旅馆打车什么的都是开销，你得便宜点。” 然后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后以六千块钱成交，眼镜男从他那个精致的皮包里找钱。 拿出一沓钱，眼镜男吐着吐沫数，数完后露出惋惜的表情，“我现在就三千啊！” 农村人一噘嘴不乐意了，“不行，太少了，我不卖给你了”，然后对着整个车厢喊道“大家谁想要，六千块钱去趟燕京就能变一万！” 农村人摇着瓶盖开始吆喝，转变了整个车厢，更多人只是好奇，可还是没人买。 一看没人，农村人又哭了起来。 眼镜男站起身抱拳说道：“各位乘客朋友们，这个小伙子也不容易，大家帮帮他吧，而且还有钱赚，我这里有三千，谁能再拿出三千，这盖子归咱们共同所有。” 说话间，眼镜男开始在车厢走动，第一个便来到了张小白的座位，但不是跟他说话，而是跟身旁那位。 “大哥，看您这穿着打扮就不是一般人，做做好事吧！” 张小白这才睁开眼，皱了皱眉头，座位下的腿却伸了过去似乎无意间碰了西装男子一下。 西装男子笑道：“不好意思，这趟出门急，没带那么多现金。” 眼镜男继续向别处走去。 最后，眼镜男还真找到一位，看上去并不是有钱人，兜里却装着两千现金。再跟那个农村人商议一番，最终五千块钱买到那个瓶盖。 眼镜男很是慷慨，把瓶盖交给了后来那个人。 又到一站。 下车上车，一阵嘈杂之后，再也找不到农村人和眼镜男的身影。 那个拿着瓶盖的男人猛然间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一通哀嚎！ 张小白充耳不闻，继续看书。 身旁西装男说道：“谢谢啊！小兄弟！” 张小白笑了笑，“不客气，举手之劳！” 西装男叹口气，“那人也怪可怜的！” 张小白笑笑没说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两人再无话，火车继续开。 其实车厢里还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个骗局，只是没有出声。 在这样一个冷漠的时代，人与人都穿着防备的盔甲，很少与人搭讪，更少与人为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成为了人们的座右铭，更多时候宁愿做一个看客。 没有风景的旅途总是漫长的，人们只是做着一件事——熬时间。 张小白的心很静，这本书虽然看过一遍，再看第二遍，觉得更加晦涩难懂，时不时紧皱眉头思索，或者远眺解惑。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苏彤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 一本书，先看厚了，再看薄了，这本书才算看懂了。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十二点。 大多数乘客都已熟睡，过道上的人们也闭着眼休息。 张小白猛然睁眼。 视线所及之处，一位坐在外侧的妇女怀中抱着孩子，手中攥着袋子带，此刻已进入梦乡。 在她身边有三个站立男子，两人挡住别人视线，一人靠着座椅，缓慢蹲下身，那手即将伸进妇女袋子中。 张小白注意过那妇女，即便孩子再吵闹淘气，可布袋从未离手，有心人一眼便能看出，袋子里有东西。 张小白轻叹一口气，再次闭上眼。 而身旁的西装男，也将一切装进眼里，看到张小白的表现，轻轻摇摇头，而后站起身。 第七章 好奇 不等西装男行动，闭着眼的张小白一声大喊猛然站起身，然后有些茫然的打量着车厢，双手合十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做噩梦了！” 随着一声叫喊，妇女已然醒来，顿时发现三个陌生人靠近自己，情不自禁的将布袋放在怀中。 小偷没有得逞，愤恨的眼神看向张小白，后者视若无睹。 经过一番折腾困意全无，张小白走到吸烟区抽烟，要不怎么说小石头是好兄弟，偷偷在包里放了几盒烟。 到了嘴边的鸭子飞了，罪魁祸首正是那少年，三个小偷也走了过来。 一男子靠近张小白，恶狠狠的说道：“在他么管闲事，老子弄死你！” 张小白神情自若，吸了一口烟，说道：“你们这号我见多了，有杀人的胆子还能干这个？吓唬吓唬别人还成，在我这不好使。” “你他么说什么？”男子话音未落，挥拳打了过去。 只是这拳头悬在了空中，手腕被一只手死死钳住。 不知什么时候，西装男忽然出现，遏住男子手腕，一个膝顶痛击男子腹部。 那个小偷情不自禁蹲下身子，低声哀嚎。 “赶紧滚蛋，不然我报警了！”西装男喝道。 另外两人搀扶着男子逃离现场。 张小白认真说道：“谢谢啊！老哥！” 那人看上去四十来岁，叫大哥不对，出门在外叫大叔也不合适，所以叫了声老哥。 西装男微微一笑，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姚远！” 张小白手掌蹭了蹭衣襟，有些局促，这样一个正式的握手礼节可从来没有过，不过他依然伸出手，“你好，我叫张小白！” 叫姚远的男人递出一根烟，“尝尝这个！” 张小白犹豫了下，还是接过烟，是没有见过的熊猫牌，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位中年人不是坏人。 姚远见他吸了口，问道：“怎样？” 张小白挠了挠头，“有点软！” 姚远哈哈大笑，心想这个小朋友真有趣。 闲谈之后，姚远越来越有兴致，邀请张小白去餐厅喝酒。 凌晨时分，餐厅无人，两人相对而坐。 桌上摆的是茅台，张小白额头冒汗，心想这个姚远究竟是什么人，喝这么好的酒。不过这菜差了点意思，花生米。 喝了口酒，姚远说道：“我对你很好奇。” 张小白说道：“我对你也很好奇。” 姚远示意，张小白开口，“看上去，老哥并不想做绿皮火车的人。” 姚远笑了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闲暇之余喜欢四处走走，领略风光之余，也寻找一些商机，穷苦人家出身，坐这火车能让我记住以前的日子，人，不能失了本心。”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老哥，难得，真难得！” 姚远正色问道：“看你的穿着模样，并不像富贵人家出身，怎么就看上了那本经济学原理了？” 张小白挠挠头，“实不相瞒，我就是一个小山村里的穷孩子，刚刚考上大学，那本书……是一位好友所赠。” 看到少年显出羞涩之样，姚远大笑，已然略猜一二。 姚远又问道：“你是何如知道那骗局的？又是怎样知晓那三个小偷的。” 张小白笑道：“老哥，我当然知道了……” 然后少年就将自己在火车上做小生意的事全盘托出，总在车上走，什么事都瞒不了他。 听着少年含笑叙述，姚远脸色沉重，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不凡经历。 尽管少年当成一个乐子说出来，可姚远知道，其中辛酸，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哪有那么容易？ 姚远认真敬了少年一杯酒，又说道：“骗局之时你没有相救，为何偷东西你出手？” 张小白说道：“骗子骗的是贪人，那人如果不贪心也不会上当，不值得同情，而那对母子，实实在在可怜人，只要遇见了，这事就得管！” 姚远暗挑大拇指，少年这一天的表现，堪称有勇有谋有品有德。 张小白越说话越多，喝完酒完全放下了防备，只觉得这个老哥是个知心人。 不仅说了自己去哪里读大学，包括在卧龙村的种种事情也都说了出来， 姚远唏嘘不已，二十来岁的年纪，他背负的实在太多。 两瓶酒不知不觉消灭完，最后张小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姚远看着少年抽着烟，露出赞许之色。 少年怀情更怀志！ 第二天，分别在即。 姚远拿出一张名片说道：“小老弟，以后在洛城有什么事，给老哥打个电话，只要能办的不在话下。” 张小白接过名片看了眼，只简单写着几个字，远大集团姚远。 “老哥，茅台酒是真好喝，希望有一天，我请得起你！” 姚远大笑，拍了拍张小白肩膀，“会有那么一天的！” 火车进站，张小白收拾行李随着人流走去，背对着姚远挥了挥手。 萍水相逢是过客，可这位老哥，忘不了。 走出火车站，张小白蹲下佯装系鞋带，余光扫向身后，那三个小偷正在尾随。 看来是想报复。 一位民警正在广场闲逛，张小白急匆匆跑了过去，然后指向身后，“叔叔，我是从那边出来的，去洛城大学坐哪辆公交车？” 这样一指，心虚的三个小偷立马消失在广场，以为他在报警。 张小白深吸一口气，这才有功夫打量眼前天地。 高楼大厦，汽车飞驰，喧嚣无比。 洛城，我来了！ 第八章 借钱 家中几亩薄田，姥姥身体不好，张小白十二岁起开始养家，不但承包所有农活，还得想办法赚钱。 一个月前，为了给姥姥治病，家里仅有的一万多差不多花个精光，如今身上只有不到两百块。 既然决定上学，首要的任务是解决学费问题。 倒了一趟公交车，张小白终于来到洛城大学。 大门口彩旗飘飘，上边大条幅写着“欢迎新同学”，走进去是一条绿荫大道，两排柳树随风摇曳。 短暂恍惚了片刻，张小白朝着登记处走去，那边负责引导新生缴费住宿。 一位生得很是标致的鹅蛋脸女生，看着张小白只身而来，笑嘻嘻问道：“一个人来的？” 接待了很多新生，大多是父母陪同，少些同学搭伴而来，一个人的却没有见过，不免有些好奇。 身旁站着两位男生，一个给她扇扇子，一个拧开盖子递矿泉水。活脱脱两个太监模样。 张小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市场营销张小白”。 女生似乎觉得他很无趣，嘟着嘴哼哼一句“我看应该叫张小黑。”然后开始翻看名单，上边记载着新生寝室。 女生说辞倒也准确，无论任何人见到，都觉得用黑还来形容小白更恰当。 黝黑的皮肤，菱角分明的脸颊，精壮的身材，不过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帅气在。 姥姥说小白生下时确实很白而且皮肤细嫩瓷娃娃一般，根本就不是农村人模样，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可张小白严重怀疑那是姥姥善意的谎言。 女生翻了一阵，说道：“301寝室。” 张小白哦了一声，又问道：“请问校长室在哪？” 女生翻了个白眼手指一个方向，“在那边。诶！你找校长干嘛？” 张小白背起袋子转身就走，撂下一句话，“借钱！” 然后鹅蛋脸女生慌乱站起身，捂住自己的小嘴巴，心想自己是不是犯错误了？不应该告诉这傻小子的。 来到校长办公室，张小白敲门而进。 屋子不大，简单整洁，只有一张书桌一个沙发一排书架。 校长是位六十来岁的老者，埋头写着东西，抬眼看见张小白露出一丝疑惑。 “你是？” 张小白缓缓放下袋子包袱，向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视线始终不离老者。 校长赶忙从办公桌内走出，搀扶张小白，“小伙子，有事你说，这叫什么事？” 张小白郑重说道：“校长，长这么我就跪过姥爷姥姥，您是第三个，我有事求您！” 校长扶不起这个少年，叹气说道：“那你说啊！” 张小白说道：“我没钱上学，您能不能借给我？只需要半年就还上。” 校长坐到沙发上，打量着少年的背影，上不起的学的情况每年都有，正常程序是学生跟老师反映，然后学校进行调查，申请助学金。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这个学生未免胆子也太大了点吧，倒是有点意思。 校长手指敲打着沙发扶手，问道：“你怎么保证半年还钱？” 张小白沉默片刻，一字一顿道：“我以姥姥的名义保证，半年内肯定还您钱！” 听上去像个笑话，可校长怎么都笑不出来，从那学生的语气中，听到了那不寻常的味道。 校长站起身，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白，市场营销专业。”张小白答。 校长说道：“好，学费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先专心上学，不过我不喜欢信口开河的人，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张小白转身，对着校长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提起袋子包袱走出去。 校长拿起桌上电话拨通一个号码，“你去调查一个新生，市场营销专业的张小白，越详细越好，有必要的话去他母校家乡走一趟！” 校长走到窗台，又看到了那个背影，那个少年背着那么大的包，依然站的很直。 校长之所以答应他，还有一个原因，即便少年跪着，可是那腰没有弯。 301寝室，三楼东边第一间。 张小白推门而进。 歌声忽然飘向耳边。 一个披肩发男生坐在凳子上，弹着吉他唱着歌。 窗户大开，有风吹来，那男生长发随风飘动。 再看下边，男生穿着皮裤皮靴。 大夏天啊！ 歌曲很动听，男生唱的很动情，后来张小白才知道，这首歌叫做《朋友别哭》。 后来也知道，这个男生叫田野，接下来的一年始终穿着皮裤皮靴，无论春夏秋冬。 张小白的视线完全投入到另类男生身上，却忽然发现一个“女生”笑呵呵的向自己走来。 使劲晃了晃头，张小白定睛一看，不是女生胜似女生，那皮肤脸蛋漂亮的一塌糊涂。 那人伸出手，笑道：“我叫季小柔，你是张小白吧，欢迎欢迎！” 还好火车上有过经验，张小白伸手道，“你好，我是张小白。” 不但生的像女孩，名字更像。 季小柔帮着收拾行李，窗前那个另类依然陶醉的唱着歌，张小白这才发现只剩下靠着门口的下铺了，看来哥四个齐了。 闲聊之时，季小柔说了寝室的情况，窗口那位叫田野，唱歌好听，来了以后没闲着一直在唱，估计是立志成为歌星的男人。 还有一个兄弟叫程风，燕京人也是有钱人，家人开着大奔送来的，父母刚走就去找女朋友了。 这个模样像女孩的季小柔性子也很接近女性，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倒是个热心肠。 张小白对于这份善意欣然接受，这哥仨可是要在一起生活四年的兄弟，能好好处就往好了处，这个季小柔同学虽然话多，还是古道热肠，没有什么坏心眼，对他的感觉不差。 披肩发男生唱完这首歌，从脚底下拎出一瓶啤酒，一口吹到底，转头看了眼张小白，说道：“来啦！” 张小白点点头，“来了！” 季小柔咯咯直笑，心想这俩货就这么打招呼？ 正在这时，寝室门忽然被踹开，一个男生出现在眼前。 “第一天见面，按说不该麻烦哥几个，可要在一起四年，我就当你们是兄弟了。哥们儿的妞被人欺负了，是兄弟的都跟我上，回头哥们儿好好摆一桌！” 说完男生走了出去，田野放下吉他拎着空酒瓶跟上去，季小柔迟疑了一阵也追了过去。 张小白想了想，坐在床铺上。 第九章 班会 打架，张小白没惧过。 母亲生他难产而死，五岁那年姥爷给他采药坠山而亡，从那以后，丧门星扫把星的称呼就落在张小白头上。 七岁的时候，张小白就不忍了，大人打不过，但凡小孩惹了他，一律不放过。 从挨打到对打再到打倒对方，一步步成为了打架高手。 上了高中，张小白只想好好学习不想惹事，农村有句话，娃要出息除了上大学就是当兵，厌烦了那个生活环境，他是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去。 可现实没让他如意，没人欺负他，发小石磊总是受人欺负，开始张小白好言相劝，不过到最后，还是用拳头说话。 道理讲不通的时候，那就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最轰动的一次，张小白一人对五人，那五人可都是学校出了名的刺头，尽管受伤，最终战胜。 一战成名。 从那以后，张小白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学习了，再没有人敢招惹，而他也成为了高中的传奇人物。 所以张小白在火车上没怕那三个小偷，如果打起来，自己的身手足以应付。 以前每次打架，张小白都知道为谁而战。 为自己，为兄弟，为情义，为公道。 可这一次，张小白不准备出手，那男生很显然就是季小柔口中的燕京富人程风。 第一次见面，丝毫不了解对方脾气秉性品质，不知道跟他能不能对上眼交上朋友，单凭一个寝室单凭他一句话就要为他而战？ 张小白不愿意。 还有一个原因，以前打架没有负担压力，不必担心对方告诉老师家长不必担心打成什么样，打了就是打了，只有战胜战败的区别。 可现在不一样，来学校第一天就欠了八千来块钱，张小白粗略算了下，学费住宿费书本费等也就是这个数。 这个债压在身上已经很累了，哪有闲功夫跟他们打架斗殴，一不小心闹到校长那里，真是辜负了老人那份心意。 这半年里，张小白只准备保持低调，不惹事不惹人，除了学习之外想方设法把钱还上。 床上躺了会儿，张小白去找冯秀秀。 秀秀很高兴，问小白学费够不够，不够的话她卡上有钱，小白说已经交上学费了，两人寒暄了一会儿，相互留了寝室电话，各自回宿舍。 整个下午，那哥仨都没有回寝室，张小白待了一会儿就去学校闲逛，熟悉校园环境。 大学跟高中真不一样，首先是大，教学区住宿区食堂办公区再加上操场绿地，比整个卧龙村还要大很多。 张小白很满意，怪不得苏彤让他报考这个学校，说这边的环境好教学质量高，尤其市场营销专业，全国来说也算佼佼者。 晚饭时候，张小白去食堂打了两个馒头一份粥，总共花了一元钱，吃完后回到寝室看书，又是那本《经济学原理》。 十点来钟，外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季小柔架着田野闯了进来，披肩发显然喝大了，闭着眼睛嘴巴还哼唧着，好像是在唱歌，栽到床上就呼呼睡去。 后边一个打扮妖艳的女生搀扶着程风走进来，张小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女孩，描眉画眼穿得很是清凉。 相比于田野，程风好了不少，坐到床上拉住季小柔的手不放，“兄弟，啥都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们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程风就他吗一点好，人仗义！只要弟有事，跟哥说一声，万死不辞！” 季小柔看来是没喝酒，撤回手说道：“哥，都听你的，咱先睡觉成不？” 程风忽然拨开季小柔，盯着张小白骂道：“看你吗的看？你个怂货，废物！” 张小白咬了咬牙，紧紧攥拳，最恨别说脏话带着妈。 季小柔赶紧打圆场，凑到张小白身旁，低声道：“你别搭理他，喝大了。” 程风见到张小白没反应，很是得意，一把将那女生拽进怀里，嘴巴吻了上去。 一男一女，就在这个男宿舍，当着另外两个男生的面，上演起香艳一幕。 程风肆无忌惮，手上也开始行动，对女孩上下其手。 张小白气呼呼走到楼道，点上一根烟，接着季小柔也出来了。 “怎么回事？”张小白问。 季小柔叹口气，说道：“没大事，那个女的是程风女朋友，有两个大二的男生冲她吹口哨，这就不干了，说挨了欺负，然后我们就去了。” “打起来了？”张小白吸口烟问道。 季小柔摇摇头，“没有，对方一看我们三个人，说了几句软话，程风也不想把事闹大，事就算了了。后来带着我们吃了一顿大餐，这不都喝大了。” 张小白冷哼一声，幸亏没去，这叫什么事。 聊了一会儿，那个女生走了出来，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她整理下头发笑着冲季小柔打了声招呼，然后瞪了张小白一眼，直接离开。 回到寝室，程风已经睡熟。 第二天，张小白六点起床，换了那身唯一的运动服穿上布鞋去操场跑步。 运动完以后吃早饭上课。 四个人一起，田野依然穿着那条皮裤皮靴，跟昨天一样表现的很清冷跟谁都不爱说话，程风倒是没有对张小白再说些什么，只是没有搭理他，季小柔心思敏捷话也多，调节着尴尬的气氛。 第一堂课是班会，新生们第一次见到了导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蔼可亲的样子，名叫徐丽。 导员首先欢迎了新生到来，说了一通台面话，然后点名，让学生们做下自我介绍，最后说出了重点。 一个礼拜以后，投票竞选班干部，希望有能力的同学积极表现，争取同学们的认可肯定。 散会后，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 坐在最后边的301寝室也小声讨论着，程风说道：“哥几个，你们得帮帮我，我必须当上这个班长。” 季小柔坏笑道：“那你得大出血了。” 程风一拍大腿，说道：“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这次必须得大出血啊！” 然后程风扫了一眼全班同学，嘴角翘了起来。 第十章 母老虎 全班正好一副扑克牌五十四人，要选出一个班长一个团支书以及四个委员。 用季小柔的话来讲，这是要选出大小王和四个二。 程风对当班长势在必得，从家出来的时候，老爸就一直叮嘱他，学习不重要只要毕业就成，在大学最关键的是培养交际应酬协调管理等各种素质能力。 并且保证只要这钱用在正地方，要多少给多少。 对于程风来讲，花钱没有限制，这种诱惑实在太大。 当然他也不傻，看到全班同学之后，有些了解老爸的良苦用心了。 这五十四个人，有三分之一穿得可都是名牌衣服，可见家庭背景必然不一般，非富即贵。 顺利选上班长，在大学好好混四年，结交若干好友，这毕业以后说不定谁能帮上谁。 一想到这里，程风当班长的信念更加坚定。 田野对于当干部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有空就守着那把吉他开个人演唱会，有时候还燃上一根烟眺望远方，特有种文艺青年的气质。 季小柔很忙，充分发挥出口才优势充当起外交官的角色，帮着程风拉票。这两天里全班同学算是都认识了。 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同学们相互不了解，更不知道选谁，谁能拉到更多的票，谁胜算更大。 这天晚上，季小柔匆忙跑进寝室，“老二，不好了，咱有竞争对手了。” 知道几人年龄生日之后，季小柔就给四人排了号，老大张小白，老二程风，老三田野，不过只有他这么称呼，别人还是称呼名字。 这两天拉票很是顺利，程风给男生上了几盒烟之后，都表示给面子，并没有发现竞争对手。 听见这话，程风坐不住了，站起身忙问道：“谁？” 季小柔坐到床上，喝了一大杯水，“刘洁”。 程风愣了下，说道：“咱们班的？” 季小柔说道：“女的，那大高个。” 程风这才想起来，确实有个个头很高的女生，还特意关注了下，身材绝对可以，可就是脸蛋不咋地，这才打消了内心那个念头。 季小柔说道：“据说女生那边已经被她说服了，男生也有一部分动摇，老二，你得想想办法了。” 程风点点头，说道：“放心，还有办法，我出去一趟。” 田野拨弄着琴弦，张小白看着书，俩人对于程风的选举一直没有参与。 季小柔不解的问道：“这么晚，他干嘛去了？” 张小白撇了撇嘴角没有言语，这两天跟程风还是没说话，两人相看两相厌。 田野叹口气说了声“送礼去了呗”，然后纵情唱了首《回到拉萨》。 很晚的时候程风才回来，脸色大好，告诉季小柔没有大问题，又在他耳边密语了几句，似乎酝酿着什么大事件。 第二天，寝室的兄弟还在睡梦之中，张小白起床晨跑。 一轮红日挂在东方，操场散发着青草的清香。 四百米一圈的跑道，张小白跑十二圈半正好五千米，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 跑完以后做些舒展活动，而这时，操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仅仅跑了三天，张小白发现了一个现象，人虽然不少，可有一部分人并不是晨练，而是为了看一个女孩。 每每那个女孩出现的时候，总是吸引众多目光，然后她的身前身后围着不少男生跟着跑。 偶尔擦肩而过之时，张小白也注意过她，标准的古典美女，皮肤白皙，扎着马尾辫，很是清新脱俗。 不过张小白并不觉得她美的如何过分，大概因为看过了苏彤，其他女孩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跑完步，张小白回寝室换了衣服去吃饭，这次很奇怪，季小柔早早起床跟着他一起去食堂。 一个馒头一份粥，从商店买的榨菜，这是张小白的早餐。 两人相对而坐，季小柔买了两个鸡蛋，笑嘻嘻的递出一个。 张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鸡蛋，到了声谢。对于季小柔的善意，他不想拒绝。 两人没有推心置腹的聊过天，也没有经过事儿，可张小白从内心觉得，这个小老四值得结交。 “老大，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帮老二？” “没有。”张小白细细咀嚼着馒头。 “老大，不是因为老二家有钱我想巴结他，我季小柔不是那样的人。全国这么多人，只有咱们四个分到一个寝室，得一起生活四年，这是缘分啊！无论你们谁，只要有需要的地方，我毫无保留！” 张小白抬头看向季小柔，由于太激动眼中泛着泪花，笑了笑说道：“老四，你这份心我理解，真的！” 刚刚要哭的表情，瞬间破涕为笑，季小柔终于听到那个自己想听到的称呼了。 一个寝室，有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一家人多好！ 两人从食堂出来，一位高大女生忽然从身后跳起，胳膊夹住季小柔的脑袋，转了两圈。 张小白刚想出手，发现是同学刘洁，摇摇头走了出去。 “好你个季小柔，拉票都拉到我们寝室了，看我不收拾你！”说着手指弹向季小柔的脑袋。 季小柔本来身子就弱小，力气也没有刘洁大，被弹了好几下这才挣脱出来，然后撒腿就跑，并且喊道：“好男不跟女斗”。惹来围观同学一片哄笑。 “老大，你太不仗义了，看着我被人欺负！”季小柔捋着头发埋怨道。 张小白笑道：“如果帮你，我就惨喽，咱俩都得被收拾，总不能对女生出手吧？” 季小柔翻了个白眼，“好像你打得过那个母老虎似的，你是不知道，那手劲儿可大了，脑袋真疼！” 回到寝室，哥四个去上课，程风和田野赶不上去食堂，只能半路买个煎饼牛奶当早餐。 下午上完课，张小白准备去外边看看，想找份家教做做，欠了那么多钱得想办法还上。 程风忽然叫住了他，说道：“张小白，晚上我请全班同学吃饭，你一起去吧！” 张小白说道：“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吧！” 季小柔欲言又止，老二一直看不起老大，也没准备叫他，一再要求他才答应，可没想到老大竟然不去。 程风对着季小柔一摊手，“不怪我哦，是他不去的！” 张小白对季小柔歉意一笑，走出寝室。 第十一章 家教 出了学校门口的这条街叫桃李街，街上坐落着若干大学，除了洛大还有师范学院洛城医大等。 人流密集的地方自然有商家落户，附近最多的是经济实惠型的小餐馆小旅馆还有网吧。 张小白关注的不是这些，这几天闲逛之时，早就注意到了街上唯一的一家家教机构，叫做成才家教。兜里只剩下一百多块，赚钱迫在眉睫。 一个穿着朴素的学生摔门而出与张小白擦肩而过，张小白扫了一眼男生，随后走进成才家教。 很意外的是，里边只有一间房间，没有老师也没有学生，在老板桌后坐着一个胖子，把脚搭在桌子上叼着烟数钱。 张小白咳嗽两声提醒。 胖子被吓得不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烟落在钱上，钱散到地上。 捡完钱从桌子底下探出圆脑袋的胖子怒目张小白，“你是鬼呀！走路不出声？” 张小白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还不是你数钱太认真了，不过还是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 胖子把钱收到抽屉，点上一根烟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事？” 张小白说道：“你好！我想做家教！” 胖子打量了下张小白，说道：“大一的？没经验吧？” 张小白点头。 胖子抽了一口烟，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是正规的家教机构，按道理讲是不会给新手机会的。” 然后胖子叹口气，继续说道：“不过呢，一看你就是穷苦人家出身想挣点生活费，这种精神值得表扬的。我这里有个初二英语的活，不如给你吧，只是价格低了些，你要清楚自己毕竟是个新手嘛！” 张小白摇摇头，认真说道：“英语我做不了！” 胖子一挑眉，“初二都做不了？糊弄不过去？” 张小白说道：“英语确实不行，初中到高中的数学完全没问题的！” 胖子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你滚吧！我这数学不缺人！” 张小白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胖子的小伎俩早已看透，他只是想找个廉价劳动力而已。 与张小白擦家而过的学生坐在马路沿上，看着车来车往不住的唉声叹气。 张小白在他旁边坐下，从仅剩的那包红塔山里抽出一根递过去。 学生摆摆手，“谢谢，我不吸烟！” 张小白点上一根，皱眉说道：“刚才我去找家教，那胖子太没素质了！” 学生冷哼一声，说道：“岂止没素质，就是一黑心商！” 想要跟一个陌生人拉近距离，最好的方式就是同仇敌忾。那学生气冲冲出来，显然跟那个胖子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张小白叹口气，说道：“师兄，我是大一新生，家里也没什么钱，想找个家教怎么这么难呢？” 学生打量了一看张小白，看他的穿着还不如自己，不由得生出怜悯之心，“跟你说，要做家教也别去他家找，太黑了，就拿我来说，一个小时本应该三十块钱，他就抽了一半，而且钱给得还不痛快，我一来气就跟他撂挑子不干了。” 张小白说道：“可不在这找能去哪里呢？” 学生说道：“那就只能去新华书店了，学生找家教都是去那的。” 张小白问道：“那师兄怎么不去那？” 学生站起身，说道：“那边也不容易啊，狼多肉少，找家教的就跟站街的似得！” 当张小白来到新华书店，才明白了那位学长说的话，大门口两边各有两排学生，举着牌子找家教。 牌子上写法各种各样，有的写着小学到高中理科，有的写着初高中文科，还有写全能的。 有几位家长在跟学生商谈，聊过之后没谈成的学生露出沮丧之色，谈妥的干脆摔了牌子昂首踏步离开。 竞争真够激烈，足有百十来号学生，只有几个家长。 怪不得那家黑心店能得逞，虽然赚的少好歹能赚些，在这里那就得看运气机遇了。 “小黑，还认识师姐吗？”一个鹅蛋脸女生拍了拍张小白的肩膀，笑嘻嘻问道。 张小白回头，女生正是报到时告诉自己校长室在哪里的那位，他身旁还是那两位男生，保镖一样护其左右。 “是师姐啊！还没谢你呢！”张小白打趣道。 鹅蛋脸女生挑起那双柳叶眉，“你该不会真跟校长借钱了吧？” 张小白神秘一笑，没有作答。 落在女生眼里，这分明是种得意的笑容，“看来还真是，小黑啊，师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应该请请我？” 张小白说道：“应该请师姐，不过得等我找到家教赚到钱之后！” 女生扫了一眼学生大军，嘟着嘴说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看看这些人，有的站了半年都找不到！” 张小白笑道：“半个月之内，肯定能够找到！” 女生笑道：“你就吹吧！我都站这一个月了！” 张小白这才注意，她手里没有牌子，右边男生手里倒是有个，上边写着画画。 张小白问道：“看师姐的穿着，不像没钱的人。” 女生说道：“谁说有钱人就不能做家教了？本小姐就是想体验生活，怎么着？”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给我们穷人留条活路吧！” 女生撇撇嘴，说道：“真有本事就别怪竞争对手，提升自己才是正道。” 张小白点点头，深以为然，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背对着女生说道：“师姐，记好了，我叫张小白！” 后边的女生咯咯直笑，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喊道：“小黑，你也记好了，本小姐叫白露，还欠我一顿饭呐！” 身旁两个“保镖”露出不自然的神情，举着牌子的男生问道：“小露，你怎么对他这么好？” 白露依旧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说道：“你们没有觉得，他有点壮，有点帅吗？” 一男生撸袖子露出臂膀，展示了着他那并不太明显的肱二头肌，豪放道：“能有我壮？” 另外男生双手捧着自己脸颊，微笑道：“能有我帅？” 白露背着手走了出去，撂下一个字，“有！” …… 晚上十点，季小柔搀扶着喝醉了的田野走在后边，程风攥着双拳走在前边，到了301寝室门口，一脚踹开屋门。 第十二章 奔跑 声音响彻整个楼道，离门最近的张小白猛然站起身，看到了眼神狠厉的程风。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张小白收回视线，重新躺下看书。 似乎战胜一般，程风坐到床上点着烟。好像只有在他面前，才能彰显出霸气，有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这次请客很失败，至少离预想差了不少，男生中去了三分之二，女生去了三分之一，人数有点少。 要知道大酒店免费吃喝都不去，那么到时候自然不会选他。 季小柔没有注意老大老二发生的事，搀扶田野躺在床上，然后迅速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盆，接着田野开始表演，呕吐了好一阵。 季小柔端着盆去倒那些呕吐物。 程风盯着张小白说道：“那个张什么白，给我倒杯水，我喝多了。” 张小白继续翻书。 程风挑眉说道：“张小白，够给你脸了，念在一个寝室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换做别人，我早就大嘴巴抽你丫的了，就你这个泥腿子跟我装什么装，给你烟不抽，好菜好酒你不吃，你想干嘛？” “我告诉你，下礼拜一竞选，你麻溜的选我，不然我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 张小白脸色自若，又翻了一页书。 本来就一身怒气，见到对方如此不屑，程风愤怒至极，走到张小白床前。 张小白缓缓放下书，站起身。 再次四目相对。 程风一把拽住张小白脖领，“你吗的，听见我说话了吗？” 张小白眼神冰冷，“我数到三，你放开，一……” 程风咧着嘴另一只手攥紧拳，嘲讽的眼神看着山沟里的泥腿子，要动手他还真不怕，从小练习跆拳道，也打过几场硬仗。 “二……”张小白眼睛眯起。 正在这时，季小柔端着盆进来，“老大老二，你们这是干嘛，赶紧放开！” 程风想了想，放开张小白，季小柔的面子可一定要给，帮了自己不少，如果得罪了，后边竞选的事情更难。 张小白说道：“程风，有一有二不能有三，前两次的事儿我都记得，再有第三次……” 程风冷哼一声，躺到床上抽烟。 季小柔把盆摔到地上，“老大，你先出去下，我有话跟老二说。” 张小白拿着烟出去。 季小柔指着程风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老大，为什么？就因为他穷？因为没跟你出去打架？没抽你的烟没喝你的酒？没听你的话？老二，我真看不起你！” 程风没有想到一向柔弱的季小柔摆出这么强硬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说道：“小柔，我不是因为他穷看不起他，这人忒不识抬举！我都那么给他脸了，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什么玩意！” 季小柔冷声说道：“程风，老大凭什么给你面子？你为他做过什么？抽你烟喝你酒就算给你面了？就算跟你做朋友了？那他吗算酒肉朋友！这些破事你以为我愿意帮你操持，拿钱买来的班长有他吗什么用？” “程风我告诉你，你家是有钱，有钱怎么了？高人一等吗？有优越感吗？我他吗不在乎，以后如果你再跟老大无事生非，咱们哥们儿没得处！” 程风目瞪口呆，季小柔摔门而出。 从来没有抽过烟的季小柔点上一根烟，说道：“老大，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小白拍了下兄弟肩膀，一声长叹，“老四，你这是何苦呢？朋友这层关系，得看缘分还得看脾气秉性，不能强求！” 季小柔笑了笑，说道：“老大，我觉得靠包容，人无完人都有优缺点，能包容对方的缺点就能处成朋友，我相信，咱们哥四个以后会是好朋友，好兄弟！” 张小白不置可否，交朋友这事他从不强求，但如果真成为朋友，他一定对得起这俩字。 接下来的日子，张小白继续跑步上课，没课的时候去新华书店看看那边的情况。 田野依然喜欢坐在窗口唱歌，不知道谁说了这件事，楼下竟然有女生当着听众，花痴的眼神看向那个留着长发的歌手。 程风被季小柔说了一通，没有再找张小白的麻烦，只不过两人更像陌路人，谁也不说话。 这一阵，季小柔帮着程风写演讲稿，帮他练习演讲。 周日晚上，季小柔接到个电话，震惊的表情看向张小白，“老大，女生，找你！” 寝室电话经常响起，还是第一次有人找张小白，居然是女生。 张小白接完电话，匆匆下楼。 然后季小柔和田野不约而同的走到窗口处，一个清丽女孩跟老大并肩走着。 田野两个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个响哨，两人一阵起哄。 一个小餐馆，冯秀秀和张小白相对而坐，点了两个炒菜还有两瓶啤酒。 张小白说道：“怎么喝上酒了？” 冯秀秀的脸色有些憔悴，说道：“都有第一次，想尝试一下！” 喝了两杯，秀秀的脸色显出两抹红晕，有些醉意。 “小白，我不喜欢大学，很不喜欢，没有朋友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每个人都是那么虚情假意。” 在高中，秀秀是焦点，人长的漂亮学习也好，吸引了众多关注的目光。 到了大学，跟高中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学习变得不那么重要，而姿色上也不是那么出类拔萃，家境来说更是一般般。 巨大的落差让冯秀秀有些失落。 张小白说道：“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无法改变的环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它改变自己，改变之前的习惯改变之前的心态。” “秀秀，我不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对于我来说，大学是个很好的机会，能够提升自己改变命运，所以我要极力的去抓住这个机会。” “时间是宝贵的，没有功夫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我能做得只有奔跑，奔跑，不停的奔跑！” 冯秀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还是跟以前一样，异常坚毅。 聊过之后，秀秀的心情好了很多，大概她只是需要找个相信的人倾诉一番。 张小白回到寝室，季小柔和程风还在练习演讲，明天就是竞选的日子。 第十三章 竞选 阳光明媚的早上。 程风一改往日休闲装束，穿着一身名牌西装皮鞋，显得格外精神帅气，边走边背着竞选稿。 他身旁是同样正装的季小柔，看上去有点英气逼人的味道，走路自带威风。 张小白与平时一样，廉价的衬衣裤子脚穿布鞋。 拖在最后的自然是一向慢腾腾的田野，永远的皮裤皮靴，还有睡不醒的样子。 虽然打扮各异，不过但从气质模样来看，301寝室足够称得上帅哥寝室。 随着徐丽走进教室，第二堂班课正式开始，主要的内容是竞选出班干部。 一个班长一个团支书，加上四个委员分别为组织委员、生活委员、文艺委员以及体育委员。 徐丽是导员，自然对班级的情况摸过底，此次竞选最有火药味的是班长，程风和刘洁两人旗鼓相当，连她都不清楚谁胜谁负。 以前班长都是男生担任，所以徐丽倾向于程风，为此私底下做过刘洁的工作，让她放弃竞选班长担任团支书。 没想到那个丫头很倔强，丝毫不让，说各凭本事，即便选不上也不后悔。 话说到这份上，徐丽再插手显然不合适，那就看看谁的本事更大了。 包括她在内，全班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班长自然是从程风和徐丽之间产生。 由于两人都竞选班长，并且有着极高的支持率，徐丽表示就不单独竞选团支书了，两人败者担任。 至于四个委员，竞争的不会激烈，看谁能有更好的人缘跑到更多的票。 徐丽说明了竞选情况，宣布演讲正式开始。 首先上场的是刘洁，足有一米七八的身高，站在台上亭亭玉立。 正如程风所想，刘洁这身材绝对完美，也就是那张脸拉低了分数。可即便这样，依然有很多男生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荡着。 刚一张嘴，季小柔的嘴巴便张的极大，平时说话显不出来，这个刘洁演讲能力实在强悍至极，从发音吐字到断句再到情感的爆发，好不夸张的讲有了专业水准。 “老二，你危险了！”季小柔低下头低声说道。 程风也是傻眼了，没想到对手这么强大，为了这次竞选花了好几万，看来有打水漂的可能性，寄希望那些吃了喝了的学生没有忘记味道。 刘洁讲完，迎来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先不说支持谁，但从刘洁这番表现看，配得上赞许。 接下来上场的是程风，人与人最怕比较，水平高低顿时显现无疑，或许刘洁给的压力太大，之前熟记于心的演讲稿说起来结结巴巴，更谈不上声情并茂了。 台下有的女生发出起哄之声，也是为同伴助威。 程风平时说话很是威武潇洒，到了关键时刻，真是一败涂地，讲完之后满脸都是汗水。 徐丽缓缓摇头，略有失望。 两人讲完，随后又有两人发表了竞选委员的演讲，关注度小了很多。 最后，徐丽宣布开始投票。 投票很简单，只用了几分钟，接下来是唱票，徐丽找了几个学生。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不出所料，班长竞选最为激烈，选票主要集中在程风和刘洁身上，没有别的名字出现。 可令301寝室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季小柔的名字一次次被唱到，那频率比程英更高，只不过是组织委员的人选。 看来这些日子在男生女生中拉票，着实结识了不少同学，也展现出自己的组织能力，这才被学生们推选了出来。 坐在最后边的田野一改往日没精打采的样子，自从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起，嘴巴就没有合上过，万万没想到，一票没拉竟然是文艺委员的人选，而且那票数越来越多，第二名骑着马都赶不上了。 可以理解，田野整天背着把吉他唱歌，而且还那么好听，早已声名远播，正是文艺委员的最佳人选。 一个是班长人选，一个是组织委员，另一个是文艺委员，有同学看看身后301寝室，还真是人才啊！ 不过看到张小白，心里才平衡了些，幸亏有这个垫底的，不然别的寝室还怎么活。 还差几票就要唱完，组织委员和文艺委员早就没有任何悬念了；体育委员也差不多尘埃落定，303和305寝室的两个体育很好的男生争得很激烈，303那边领先了3票；生活委员可就有意思了，竟然出现了十来个人，每人票数都不多。 班长的竞选异常火爆，你方唱罢我方唱，程英和刘洁交替领先，最多时候差距也只有三票，咬的很紧。 程风后背沁满了汗水湿透了白衬衫，他是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激烈，小心脏不停的狂跳着。 反观刘洁倒是气定神闲，没有显现出紧张之色，始终微笑的盯着黑板上的“正”字。 最后只剩下两张选票，此时程风正好领先刘洁两票，只要再有一票就能胜出，他咬着牙关紧紧攥拳，心里不住的祈祷着。 “刘洁一票！” “刘洁一票！” 随着两声刘洁，两人打平。 程风痴痴的看着前方。 谁都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这么多人投票，偏偏打成平手，确实太巧。 徐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为难之际，看见最后边一个披肩发男生高高举起手。 “那位同学，你有什么事？” 田野缓缓走上讲台，当着全体同学和老师的面，说道：“我不当文艺委员。” 说完后，田野走回自己座位，头一耷拉，再次睡不醒的样子。 徐丽怒目而视，这届竞选是怎么了？先是两人同票，再有人被选出后退出，都是什么奇葩学生？ 这时候，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徐丽一看是年级主任，赶忙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之后，徐丽黑着脸走进教室，目光落在了301寝室之处。 第十四章 班长 徐丽走上讲台，拿起黑板擦猛然拍向桌子，“惊堂木”响起四下顿时安静无比。 徐丽长出一口气，说道：“今天竞选作废，择日再选，但是……班长的人选定了！” 说到此处，徐丽的眼神再次看向301，张小白忽然觉得导员的眼神有些不对，似乎盯着自己。 同学们发出一阵惊呼声，既然选举作废为何班长定了，而且那两人是同票，到底是谁？ 大概分成两派，有目光看向程风，也有视线投向刘洁。 程风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看导员的视线，有很大希望啊，一会儿宣布的时候不能表现的太激动。 徐丽嘴巴翘起，露出一种嘲讽的微笑，说道：“都听好了，上边说话了，咱们班的班长是……张小白！” 一片哗然，接着就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 只上了一个礼拜的课，有的同学甚至不知道谁是张小白，过了一会儿，所有的视线头投入到那个布鞋少年的身上。 张小白浑身不自在，从导师的脸上看出了嘲弄之色，从同学那里看到了不解之意。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导师嘴里的上边指的是谁？怎么就被定为班长呢？难道是……苏彤来了。随后否定了这个想法，即便她有这个能力，但不是她的风格。 程风本来期望听到自己的声音，心花正想怒放，刹那间凋谢枯萎。 是他？怎么会是他？一个泥腿子难道上边有人？ 程风百思不解，憎恨的眼神看向张小白。 徐丽继续说道：“我奉劝有些同学，如果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提出来，别在背地里使绊子，我确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导员，可好歹也算你们的老师，不是吗？下课！” 最后两个字，徐丽说的很重，显然愤怒到极点。 课堂乱作一团，张小白发呆了片刻，起身向着校长室走去。 能够左右导员的，偏好与自己认识，也只有校长了。 走进校长室，张小白说道：“校长，我不想当班长！” 校长笑道：“你是不想当班长，还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当班长？” 张小白无言以对，在大学当班长会有很多优势，接触的圈子和以后的机会都会很不同。 不是不想当，是没有想过当，还有更多更实际的事情等着去做，没有功夫在这上边跟同学明争暗斗勾心斗角。 校长让张小白坐下，拿出一堆材料，说道：“张小白，我让人去你的家乡调查过你，你别介意，既然借给了你钱，我得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很震惊，想不到现代社会，还有你这样一个苦命的孩子，这样一个孩子不但担负着家庭的责任，还在高中担任了两年优秀的班长，而且这些都没有妨碍你的学业，最终考到了这里。” “让你当班长，确实是我的私心，但这份儿私心不是对你，而是对于你的班级，我甚至可以保证，只有你最适合当班长！” 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张小白眼中噙着泪水，深深一鞠躬。 校长说道：“张小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借给你的钱不着急还，我还可以借给你三年的学费，把书念好把班级管理好，别让我失望！” 张小白抬起头，正色说道：“校长，我张小白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校长笑了笑，说道：“去吧，年轻人，别让自己活得太累，其实生命是用来享受的。” 张小白走后，校长又翻开那一摞材料，上边有少年的经历还有老师们对他的评价，无论是品德秉性还是学业都得让人挑大拇指。 张小白不想改变这个对自己发展有帮助的结果，尽管这样会被人误解被人看不起，但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证明给他们看。 更主要的是，不能寒了校长老人家的心。 上课的时候，301寝室缺了一人，程风不知道去了哪里。季小柔和田野没有问什么，但有更多异样的目光投向张小白。 中午吃过饭，哥仨回到寝室，只看到一片狼藉。 程风和他的妞躺在床上，见有人进来，女生起床整理衣衫头发，却没有不自然，程风**着上身抽烟。 地上，满地的布鞋，还有一个空袋子。 张小白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捡起一只只崭新的布鞋，吹了用吹擦了又擦，生怕上边沾上一点尘土。 他就这样蹲着身，一小步一小步挪动着，将清理好的鞋子两两一双放入编织袋。 不知何时，张小白眼中满是泪水，思绪飘荡到那个记忆中的小山村，那个被人推倒的小瓦房。 那里，是他的家。 多少个夜里，张小白枕在姥姥腿上入睡，姥姥挑着煤油灯，又拨一下花白头发，一针一线纳鞋底做布鞋。 然后老人把这些鞋子藏在柜子最底下，直到生命垂危之时，老人才喘息着告诉张小白，已经做了三十双布鞋，省着点可以穿到老了。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正在被人践踏。 寝室无声，季小柔和田野愤怒的眼神盯着罪魁祸首程风。 女生撇嘴说道：“不就是一堆破烂嘛，再说又没坏。” 程风笑道：“想不到咱们寝室还有搞破鞋的！” 张小白收拾好，将袋子重新放到床底下，起身看向程风，晃了晃脖子揉了揉手腕。 女生笑道：“呦呵！这怂货还想打架！” 田野冷眼道：“你他吗赶紧滚蛋，这是我们寝室的私事！” 程风懒洋洋站起，让女生先出去，然后看向张小白，“是在这还是找个宽敞地？” 田野拉着季小柔退到一旁，说道：“老大，下手轻点！” 季小柔始终不说话，当他看着老大蹲着身子那么小心翼翼的捡鞋子时，早就泪流满脸了。 程风说道：“田野，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胳膊肘往外拐？你觉得这个泥腿子打得过我？” 田野笑了笑，随手从床铺下掏出一沓钱扔给程风，“五千块，够还你的钱了！” 程风伸手一挡，那沓钱甩在脚下，所有的怒火迸发出来，挥拳冲张小白砸去。 张小白看似随意一挡，拨开砸来的拳头，然后右拳一挥，结结实实砸在程风下巴，再看程风，直接栽倒在地，顿时失去还手之力。 张小白蹲下身揪住程风脖领，说道：“早就跟你说过，不能有第三次，这是下场。程风，接下来有什么手段你都使出来，我张小白不惧，不过我要告诉你，像你这样的选手得来个五六个，不然不是我对手。” “记住了，要弄就弄垮我，只要我站起来，倒霉的就是你。再提醒你一点，我张小白一个亲人都没有，能拿命跟你斗，你玩得起的话就跟我玩！” 程风惊恐的眼神看着张小白，生命仿佛受到了极大威胁，等他放手之后，惊呼一声哭嚎着跑出去。 田野递上一根烟，挑起大拇指，“老大，我就知道他不是你对手！” 张小白接过烟，对哥俩认真解释当班长的事情。 俩人听后，再一次震撼，老大真是猛啊，上学第一天就敢跟校长借钱，没想到竟然借来个班长！ 第十五章 佩服 寝室电话忽然响起，导员徐丽让张小白去一趟办公室。偏偏这个时候，不得不让人联想起程风告状。 张小白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从小到大，他做人的原则是尽量不惹事，惹了事也不怕事，来什么接着什么。 只不过张小白还是有些意外，看来人与人真不一样，挨打了告诉老师，这是小学生做的事，没想到平时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的程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张小白走后，情绪很激昂的田野抄起吉他，拨弄琴弦唱了一首《海阔天空》，甚是好听。 季小柔有点搞不清田野的状况，平日里病恹恹懒洋洋的样子，怎么刚刚那么激动，而且明显站到了张小白身边，并且叫了声老大。 等田野唱完之后，季小柔问道：“老三，你怎么就知道老大肯定打得赢老二？” 出手之前，田野就跟老大说，让他下手轻一点，很明显看好老大战胜。 表面上来看，张小白身高不如程风，体量也不如，而且程风也说过自己练过跆拳道，季小柔不明白田野为何一眼看穿。 田野放下吉他叼上烟，说道：“有句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当然我不是贬低老大，只是说这个意思，别看程风平日里渣渣哄哄乱吼乱叫，除了仗着家里有点钱以外，没啥大本事。” “再看看老大，显然不一样了，城府谋略胆量跟咱们不在一个档次上，你想想，有谁敢上学第一天找校长借钱去？还得到了校长的肯定。人家不是傻子，直接任命老大当班长那是看上了老大的人品为人和能力。” “至于为什么能确定老大能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老大那双手你注意过吗？都是老茧子，那得干了多少苦力活？这样一个人你觉得衣食无忧只是学点跆拳道的程风能打得过？” 季小柔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瞪了田野一眼，“你怎么变着法儿的骂我傻呢？” 田野哈哈大笑。随后收敛笑容，说道：“老四，虽然我不知道老大经历过什么，但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可交，配当咱们的老大！” 有些话田野没说，在他这些年的阅历里，没有见过哪一人像张小白那样，每天只吃馒头稀粥还那么的津津有味；即便前天下了那么大的雨依然坚持跑步；强忍两次脾气第三次彻底爆发，并且爆发的相当彻底。 张小白这样的忍耐韧性毅力，田野敬佩，这也是为什么叫老大的原因。 季小柔扫了一眼发呆的田野，也是有些感触，想不到看上去粗枝大叶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老三，心思竟然这么细腻看人这么透彻。 再一想，自己确实有点傻。 …… 徐丽心里不痛快，这个张小白着实可恶，既然跟校长有关系又想当班长为何不早说？竞选好好的插上一杠子，明显背后使手段搬弄是非。 本来脾气很倔的徐丽要去校长室大闹一场，被年级主任拦了下来，好言相劝才安抚得差不多。 见张小白到来，徐丽沉着脸，说道：“你既然是班长了，就得发挥点作用，晚上咱们班继续竞选班干部，我有事去不了，你主持吧！” 本来张小白以为程风告状，看这意思她并不知情，脸上稍稍放松了一下。 这么一个小的表情变化就被徐丽看在眼里，对张小白更加不满了，挑着眉头说道：“我告诉你，今晚必须选出来！” 说完后随手拿出一本书看，低着头再也不看张小白。 张小白识趣的走开。 回到寝室，张小白把情况告诉哥俩，又说道：“给程风打个电话，告诉他晚上继续竞选，如果他还想当个班干部就参加。” 程风有手机，寝室的电话能听不能打，只能到楼道排队。季小柔正向跑出去，田野扔给他手机说道：“用我电话打。” 季小柔拨通号码，可程风不接。 张小白说道：“下午再打两个，再不接就算了。” 田野收起电话，认真说道：“老大，很明显徐丽是想摆你一道，他不去这个竞选很难开展，何况还得顺利选出班干部。” 张小白习惯性摸了摸裤兜，空空如也，田野扔给他一根烟。 张小白点燃，说道：“老四，下午你挨个寝室通知，就说老师说的，晚自习继续竞选。” 这话没有任何毛病，确实是徐丽让召开班会，只不过没有说她不会参加，更没说组织者是张小白。 田野笑了笑，挑起大拇指说道：“妙，这一招借势玩的好！” 季小柔有些迷茫，还是点头答应。 可即便同学们参加，竞选要想顺利举行也有难度，早上徐丽的那番话，可以说让张小白成为了众矢之的，就连上课的时候，不少同学都用嘲讽的眼神盯着张小白。在同学们眼里，这个班长大概就是那种阴险狡诈无耻之徒。 下午上了两堂课，张小白去图书馆看书，前几天第一次来之后就喜欢上了这里，尤其面对那么多书籍那么多知识，总想一下子看个遍。 可张小白知道，知识得一点点学习慢慢积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本经济学原理都看了这么久，那么多书想消化实在太难，所以要吃透了读懂了一本再看下一本。 求精不求多！ 正在张小白聚精会神之际，一抹香气忽然袭来，身旁坐下一个倩影。 张小白抬眼观看，正是鹅蛋脸师姐白露。 白露笑道：“小黑，师姐提醒你，再有一个礼拜可到时候了。” 张小白皱眉露出不解之色。 白露翻白眼说道：“你不是说过半个月就能找到家教吗？” 张小白想了想，确实说过那话，可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师姐，能不能放过我？你看那俩人，吃了我的心都有。”张小白低声说道。 确实，邻座那两个保镖用极其毒辣的眼神盯着张小白。 白露站起身，说道：“不能，本小姐就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我可不喜欢满口跑火车的人？” 张小白嘀咕道：“又没让你喜欢！” 白露瞪了他一眼翩然走开。 季小柔又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一个用楼道里的座机打通，对方那边吵吵闹闹，程风说话含糊不清显然喝大了，最后也没说出个四五六来。 晚自习，竞选班会再次召开。 第十六章 荣耀 上小学的时候，老师的话比爸妈还管用，平时顽劣的孩子班主任一黑脸立即老实。 中学时代进入青春期，一些叛逆的孩子开始跟老师作对，那时候最难管教。 大学又不一样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心态逐渐成熟，即便再对老师不满也极少表现出来，甚至会坚定不移的跟着老师的步伐走。 得罪老师，意味着有可能拿不到毕业证。 很明显，张小白得罪了导员，也就是说，他成为了同学们的眼中钉。 晚自习开始，唯独缺了程风，其余学生都到齐。 见导员还没到，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小声讨论，谈论最多的还是班长张小白以及导员怎么还不到。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全体同学们惊愕的目光中，张小白从最后方缓缓走向讲台。 顿时一片安静！ 不是怕这个班长而是极其不理解这样的情况。 张小白神情自若，说道：“我是张小白，咱们班的班长，这次班会由我主持！” 一片哄乱！ 张小白安静的看着台下，迎接着那些不屑鄙夷甚至愤恨的目光。 然后张小白坦然自若的与之一一对视，最后露出淡淡的微笑。 场面渐渐安静，张小白继续说道：“全班五十四个人，看穿着便能看出我最穷，事实也确实如此，论家境来说，我倒数第一！” 张小白指了指上边，笑道：“你们觉得像我这样一个人，上边能有什么人？今天竞选班干部，再多解释的话我不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了解我，也会得到一个满意的解释。” 张小白逐渐收敛笑意，眼神透出锋芒，“那是以后的事情，但是今天，我是班长，导员交给了我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必须完成！” 听到此处，有几个不服气的男生露出嘲弄之色，站起身要走。 他们跟程风的关系不错，喝了几次酒成了酒桌朋友，这次本想帮着程风再次竞选，没想到他不在。 有他们带头，那些喝过酒的男生蠢蠢欲动。 不知何时，田野已经站到门口，倚着门口眼神冰冷的盯着那些人。 张小白眼神示意田野不要乱来，说道：“我宣布，只要超过二十七人投票，此次竞选就成立！” 此言一出，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们重新坐下，走到半路的男生又走了回来。 他们心知肚明，即便离开也改变不了什么。 张小白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我，没关系，我确实没有做过让人信服的事情。在这我正是说件事，半年为期，那时候你们再不服我，不用你们出手，我主动辞掉这个班长！” “我宣布，竞选正式开始！” 讲完话，张小白大步走回座位。 门口的田野伸了个懒腰走到台上，懒洋洋的说道：“我也宣布，今天正式竞选文艺委员！” 随后，坐在后边的季小柔也站起身说道：“我宣布竞选组织委员！” 一个好汉两个帮，上阵亲兄弟！ 这哥俩本来对当干部没有兴趣，只想帮着老大做好这个班长，当他的左膀右臂。 竞选进行的很顺利，半个小时结束。 选程风那拨人群龙无首失了方寸，彻底输给了刘洁，后者被选为团支书。 301寝室的田野和季小柔毫无意外的选为文艺委员和组织委员。 体委是303寝室的大壮，人如其名，人高马大。 生活委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上午那几个入围的竟然败给了一个小女生，正是跟刘洁一个寝室的胡佳楠。 张小白开始对刘洁刮目相看，这个女人不简单，怕自己一个人被孤立，居然抬出了一个帮手。 自此，“大小王四个二”正是产生，竞选完美结束。 哥仨回到寝室，为了庆祝竞选顺利买了酒菜。季小柔买的菜是花生米火腿肠，田野买的酒是二锅头。 有时候重要的不是吃什么喝什么，而是跟谁吃跟谁喝。 张小白抽着田野的烟，说道：“老三老四，我兜里只有七十块钱了，请不起你们！” 田野季小柔正向说话，被张小白阻止，“这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再也不说了，哥们儿之间，我向来不见外也不客气，来，喝酒！” 从来没抽过烟喝过酒的季小柔，吸了一口烟呛了半天，喝了一口酒咳嗽了好一会儿，惹来哥俩哈哈大笑。 不过脸色红润的季小柔一点不在乎，这口烟抽的高兴这口酒喝的爽。 然后他扫了一眼程风的床铺，脸色有些暗淡。 在他心里曾经憧憬过这样的生活，只有哥四个，只有简单的酒菜，就这么谈笑风生开怀大笑。 只是遍插茱萸少一人！ 张小白说道：“老四，程风那你放心，只要不惹我我不惹他，如果他真心悔改，我能接受他！” 田野喝了一杯酒，摇晃着脑袋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都是缘分啊！”然后栽倒床上就此睡去。 怪不得每次都被季小柔搀扶回来，原来酒量这么差！ 酒局就这么草草收场，张小白躺在床上难以入睡，毕竟只有二十岁，也有意气风发也有慷慨激昂。 忽然想到了高二的时光，那时候已经当上了班长，为了班级里的女生一个人打了五个高三男生。 然后早操的时候在全校师生前念着检讨，虽然是检讨，可在那帮同学眼里，这是一种无上荣耀。 尊重，永远都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一点一滴争过来的！ 张小白相信，再过半年时间，那些同学们再也不会用今天的眼神来看自己。 旁边的床铺上传来田野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声声振耳，张小白会心一笑，很荣幸身边有这个兄弟，在自己困难的时候能站出来。 又看了一眼季小柔，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重情重义的兄弟心太重，在意的太多，只希望他能如意。 张小白闭上眼，又想到兜里的七十块钱，得赶紧找个家教赚钱了，得请哥俩喝顿酒，还得请那个师姐吃顿饭啊！ 第十七章 洛神 昨晚喝酒的时候，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喝大了，那哥俩说要早起陪着老大跑步。 这不，张小白起床后就开始叫俩人起床，田野翻了一个身蒙住脑袋继续睡去，季小柔倒是记得昨晚的话眯缝着眼睛穿好衣服，走路摇摇晃晃就跟梦游似的。 到了操场，季小柔才彻底清醒，深呼一口气神清气爽，原来早晨的空气这么新鲜。 跟着老大跑了两圈，身子骨柔软的季小柔再也跑不动了，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然后慢慢溜达起来。 张小白跑完步，人越来越多，季小柔看着那群人来了兴致。 “老大，知道那女生是谁吗？”季小柔努努嘴说道。 张小白注意过人群中的焦点女生，正是因她才惹来那么多男生，人长的确实漂亮，标准的古典美女，眉间有颗美人痣。只是注意过，并不知道是谁。 “你知道？”张小白问道。 季小柔露出自豪之色，开始侃侃而谈，“那当然，别看我刚来，可学校的事门清。这个女生可不简单啊……” 在季小柔的叙述里，那女孩是个传奇。 她叫周舟，大二金融系学生，刚到学校时就因为其绝色的美貌以及古典气质引来一阵追捧，追求者趋之若鹜。 长得漂亮已然是个巨大优势了，可这位姑娘不但外貌出色，还是个学霸级人物，每次考试都能拿到奖学金。 这还不算完，除了脑子模样身材，人家还有才华。 去年元旦晚会，周舟惊艳出场，一袭古装长裙飘然登台，演奏了一曲古筝名著《高山流水》。 季小柔没有见过那画面，不过在他的讲述中，似乎想象到了那种美，情不自禁的留着口水。 从那以后，周舟是洛城大学公认的第一美女校花。 听完叙述，张小白表情可没有什么变化。 季小柔恢复清醒，问道：“老大，你是男人不？见到这样的美女就不动心？”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她的美是她的，跟我无关！” 季小柔看着那道风景，喃喃的说道：“那也不妨碍我们去欣赏！” 就如同见到一个美的事物或者艺术品，总会在心底升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本能的想去接近。 张小白没有再说什么，对于他来讲，这个叫周舟的姑娘虽然美，但没有达到让自己去欣赏的程度。 可能先入为主吧，也只有那个女孩，才值得他去欣赏，也为之着迷。 那边忽然一阵骚动，季小柔瞪大眼睛看了看，脸上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大，有热闹看了。” 只见周舟身边的男生们不知何时散去，有一个男生挡在了她前方。 季小柔解释道：“他叫高达，大三金融系，学生会副会长，一直以周舟的护花使者自居，洛大出了名的体育健将，尤其足球踢的好。” 那边周舟微低着头，似乎有些不自然，不知道俩人说些什么，而这时，另一名男生走向了那里。 季小柔说道：“老大，要出事啊！” 张小白也看出了端倪，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有人走进去，很显然是挑事。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男生打架的原因很多，但最多的还是两个，为了自己的妞要不就是为了哥们儿的妞。 不过最终还是令看客人很失望，这个架没有打起来，那个男生走去之后，苏舟趁机跑了出来，而两男生似乎朋友一般聊着什么，看上去没有什么敌意。 有些莫名其妙。 八卦的季小柔略有失望，解释道：“后来的那个人叫秦朗，学生会会长，大三工商管理专业，洛城本地人在学校被称为太子。这俩人从进学生会就开始争，到最后高达还是没有争过他！” 张小白怎么都想不明白，刚刚到学校这么几天的季小柔怎么就了解这么多？尤其是各种八卦，要让他开口能说上一天。 张小白拍了拍季小柔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老四，知道你最适合做什么吗？” 季小柔迷茫的问道：“什么？” 张小白说道：“特务，搞情报的那种。” 季小柔笑道：“那我真是生不逢时了！” 说他胖还喘上了。 张小白无奈离开，季小柔跟上说道：“老大，你知道苏舟的外号是什么吗？” “什么？”张小白随口问道。 “洛神！洛神赋的那个洛神！”季小柔说道。 洛城大学，洛女神！ 对于这些张小白并不关心，只要别让洛城的纸那么贵就好，因为现在严重缺钱。 上了半天课，程风不但一夜未归，连课都没上。老师点名的时候张小白给挡了过去，说他有病请假了。 下午没课，张小白又去了新华书店，依然有两排学生举着牌子找家教，看来想干这行的真不少，严重的供大于求。 直到晚上张小白才回到寝室，季小柔问明情况后掏出钱要借给他，可张小白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不关乎哥们情义，而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田野没有提借钱的事，如果张小白缺钱了就跟别人借，那么真不配当老大。 第二天，张小白用纸板也做了一个牌子，下午上完课又来到了新华书店。 找家教的同学们不会在意一个新来的，反正找不到是大概率事件，可当他们看到那牌子上的字时，均是疑惑不解，随后露出鄙夷嘲讽的神色。 那眼神好像在说，这同学莫不是傻子？ 本来白露没有发现张小白，看到那里很乱时这才注意到，然后看到那些字，震惊无比。 身后的两个保镖咧嘴嘲笑。 “小露，怎么跟你说的？那个泥腿子就是个白痴！”一人说道。 “就是，你说他傻不傻，连最起码的事情的看不明白！”另一位附和道。 白露几步走上前，把张小白拉到一边，说道：“小黑，你有病啊！” 张小白调侃道：“师姐，你有药啊！” 白露不耐烦的说道：“没空跟你闲扯，你这么写是什么意思？”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我这叫不按套路出牌！” 第十八章 嘲笑 张小白的牌子上工工整整清清楚楚写着三段话。专攻数学，每小时一百，不见效不收费。 家长们请家教一般两种方式，一种是来新华书店门口找学生，另一种是家教公司。而家教公司里都是一些功成名就的老教师。 现在的市场行情是，学生做家教一小时三十上下，孩子成绩渐涨才会酌情提升报酬，最多也就涨到五十。 而那些兼职老师们价格可就相当高了，最少每小时一百，更甚者能到几百。 张小白只是一个没有经验的穷学生，居然敢要这样的价格，在场的谁都理解不了。 本来白露对张小白的印象极佳，单枪匹马来这边上学，报到第一天就敢见校长，不管是不是真借钱，这份胆量勇气值让人钦佩。 当然还有更主要的一点，这个张小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帅，与众不同的帅。 见惯了不少脂粉气的小白脸娘娘腔，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阳刚之气。 这就是白露有事没事喜欢骚扰张小白的原因，说喜欢远远达不到，但是好感好奇还是有的。 所以张小白如此表现，白露很生气很失望。 “你这哪是不按套路出牌？分明是想要掀桌子搅局！” 在白露的意识里，这个价格相当过分。 虽然白露屡次“调戏”张小白，可张小白明白，这个师姐没有什么坏心，相反对她的印象着实不差。 见她真有些生气，张小白认真说道：“师姐，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道理，只不过现在不能说服你，那就让结果说话吧。” 张小白想得很好，事实胜于雄辩。 可白露好像听歪了，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眸子，说道：“怎么着？你还想睡服我？” 张小白说得是说服，白露说得是睡服。 张小白一愣，然后从她那狡黠的目光中理解了那句话，红着脸赶紧走开。 白露叉腰大笑，仿佛占了多大的便宜。 人群中还有两个熟人在，正是新选出来的班干部，团支书刘洁生活委员胡佳楠。两人也是来找家教，偏巧遇见如此搞笑一幕。 第一次竞选的时候，徐丽对张小白不满她们都看在眼里，自然对这个班长没有什么好印象，尽管他后来在班会上说了那番话，可还是没有多大改观。 有些事终究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澄清的。 见张小白又傻乎乎的举着那张夸张的牌子站回原地，胡佳楠捂嘴笑道：“回去后我得好好给咱们这个大班长宣传宣传今天的壮举！” 刘洁倒是没有嘲讽之色，皱着眉头说道：“我看没那么简单，这个张小白不至于这么傻。” 胡佳楠说道：“不傻……可毕竟做出傻事来了啊！” 刘洁没有说什么，视线落在那个布鞋少年身上，突然感觉到他有点不一般。 张小白之前理解错了，刘洁并不是怕自己被其他班干部孤立才把胡佳楠推出来，相反，是同寝室的胡佳楠主动找到她想要竞选，这才答应替他跑票。 刘洁的仗义是出了名的，别看只接触这么短时间，这就如同田野的唱歌季小柔的组织能力，很容易显现出来，能来这里上学的学生都不是傻子，眼睛亮着呢。 特立独行的张小白吸引了很多视线，除了竞争者们也有那些家长们。 每当走到张小白身前，本打算走马观花的人们都会停留一下，然后仔细读着牌子上的字，再盯着张小白看一会儿，最后笑着离开。 这种笑，是嘲笑。 甚至连家长都以为这个学生确实有病。 他凭什么跟那些老教师要一个价格？ 日落西山，新华书店门口的学生越来越少，除了开始时候好奇张小白，再也没有什么目光投入给他，终究是事不关己的笑话，笑一笑寻个开心也就得了。 张小白第一天找家教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一个家长上来跟他说话。 回到寝室，季小柔和田野都在，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赶紧凑了过来。 原来老大举牌站家教的事，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全班都传开了。 张小白早就看到了刘洁和胡佳楠，不用问肯定是她俩传的。 季小柔摸摸张小白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做起糊涂事来了？” 张小白笑骂道：“滚蛋！” 田野想了想说道：“老大，我大概能猜到你这是想出其不意，可这个法子……可行吗？” 张小白说道：“可行不可行试了才知道，总不能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那样到了猴年马月也还不清债！” 一夜无话，程风还是没有回到寝室，第二天也没有上课，张小白又替他扛了下来。 下午，新华书店门口。 张小白依旧举着昨天的牌子，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季小柔和田野一左一右站在两边。 不远处，鹅蛋脸师姐白露也在，眉头不展似有所思，身边还是那两个保镖，这俩人表现的尤其兴奋。 团支书刘洁和生活委员胡佳楠也在，不但她俩来了，还带来了同寝室的姐妹们，想必是为了看笑话。 感受着那些异样的目光，季小柔和田野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而视线的焦点张小白，却没有半分慌乱，始终微笑笔直站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家长们走了一拨又一拨，张小白除了迎接更多目光一直无人问津。 就这样，第二天又结束了。 期间白露来过一次，劝他还是放低姿态，这样的做法不会有效果的。 张小白表示了感谢，但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前路未知，谁都不知道是沟沟坎坎还是一马平川。 倒是季小柔眼珠子直转，心想这么蔫的老大什么时候有个漂亮师姐的？本想上前搭讪被白露凌厉的眼神怼了回来。 第三天，太阳照常升起，张小白继续站家教。 这次来得早直接占到了最好的位置，新华书店大门口处，优势是最先接触到那些人们。 今天来的人明显比昨天多，除了找家教的还有看热闹的，张小白班级里来了四分之三，都是来看这个上边有人的大班长怎么丢人现眼的。 第十九章 打脸 张小白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只是以为班里那些人充其量只是不服自己，可目前的事态表明，那些人不仅仅是不服气，而是充满敌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张小白迎接着那些人的目光，终于有些不自在，额角开始冒出汗水。 如果今天再没有什么成果，那么注定成为一个笑话。 张小白不怕丢人，人活着不是给别人看，可他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孩子，也有年少轻狂。 田野看出了一些端倪，低声说道：“老大，不跟他们玩了，咱们先撤。” 张小白摇摇头，身体站的更直。 现在撤，那就是逃兵，比战败还丢人。 冷漠鄙夷嘲讽的目光，一遍一遍扫视着张小白，那些人的嘴角翘的很高。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从新华书店中走出，看模样二十多岁，可看穿着装扮则是三十上下。 女人手里拎着一堆书籍，走的匆忙不小心撞到张小白身上，手中书散落一地连带张小白手中的牌子。 张小白帮忙捡书，女人连声道歉，然后蹲在地上看清楚了牌子上的字。 两人捡完书站起身，女子问道：“你想找家教？” 张小白点头。 女子又问道：“一百块钱一小时？” 张小白略有犹豫后还是点点头。 听着女人的话茬，貌似有找家教的打算，站了三天她是第一个开口问话的人。张小白想着是不是这个价格可以酌情商量，可最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既然决定了不如这样撑下去。 女人收好书籍，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是学生吧？有家教经验？” 张小白如实回答道：“我是洛城大学大一新生，没有家教经验？” 女人露出不解之色，问道：“那你凭什么要一百块钱？别误会，我并不是觉得这个价格有多高，只是觉得相对于你来说，还是高了！” 张小白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给女人看，“高一的时候我数学倒数，最后高考考了满分，对于学好数学我有着切身的体会，知道应该怎样提高数学成绩。” “我知道您可能不信任我，觉得我信口雌黄，我们家乡有句老话，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如果我不能提高学生的成绩，无论付出多少分文不收！” 当张小白拿出那张成绩单，周围已经聚满了人，更多的是同班同学们，他们见到数学满分的时候，均是露出震惊之色。 洛城大学在全国来讲排不上号，但分数线也不算低，至于数学满分的学生真是不好找。 人群中的白露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露出欣慰之色，这个张小黑终于做了件让自己欢喜的事情。 女人看了一下成绩单，说道：“有纸笔吗？” 张小白有些懵，身边的季小柔赶忙递过笔。 女人在那张牌子上写了一个地址，说道：“周六下午三点，你来我家，只要能提高孩子的成绩，别说一百，一小时一千我都给你！” 不等张小白回话，女人提着书上了一辆奔驰小跑。 人群一阵嘈杂，人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这也能行？” 不管怎么说，张小白这招管用了，顺利的找到了家教。 田野和季小柔欢呼一声，抬起张小白走出去，对于他们来讲，这场景真够扬眉吐气的，气死那帮看笑话的人们了。可没走多远，季小柔没了力气，险些摔了张小白。 白露跑过来，说道：“小黑，看来那顿饭有着落了。” 张小白说道：“师姐，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你吃饭！” 白露伸出手指，认真说道：“拉钩！” 张小白挠了挠头，“师姐，别玩小孩子的把戏了，我张小白说话算话！” 白露没有说话，一眼不眨的盯着张小白。 张小白无奈摇头，伸出手。 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拉完小手指，白露咯咯一笑，跑跳着离开。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纯真无瑕的孩童。 到了寝室，依然处于兴奋状态下的季小柔终于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问道：“老大，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招？” 张小白解释道：“正如同老三所说，我是想出其不意，找家教的人那么多，没有点特色就没有竞争力，所以我想出这么个方案，高价找家教而且是提高成绩以后再付钱。” 季小柔想了想，挑起大拇指说道：“老大真是高！” 可张小白摇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老四，其实我错了！这个方法根本不适合那个地方，你想啊，去那里找家教的家长肯定出不起一百块一小时，否则直接去家教公司找老教师了，在家长们心里还是他们更值得信赖也更值钱！” 季小柔有些不明白，说道：“但你还是成功了啊！” 张小白说道：“运气，真是运气好，那个女人压根不是来找家教的，她只是去新华书店买书，正是撞了我一下才撞出这件事来。” 沉默半天的田野一声不响的挑起大拇指，说道：“老大确实高，不说这件事成与否，只说事后能总结出这些经验，着实高明！” 没有谁是天生的强者注定的赢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重要的是那些经历过的挫折和失败没有白费，转变为成功的基石。 田野比季小柔看得更深更远。 这晚程风还是没有回寝室，季小柔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没有接通。 第二天，张小白再一次给程风请了假，只是他已做好打算，事不过三，如果明天再不上课绝对不给他请假了。 这天晚上，田野吹着风唱着歌，季小柔洗着袜子，张小白躺在床上看着那本《经济学原理》。 这个时候，程风拎着两瓶茅台走了进来，说道：“老大，感谢你给我请了三天假，今天这顿道歉酒你得喝！” 张小白坐起身，挑眉说道：“有酒没菜怎么喝？” 季小柔扔掉袜子，双手蹭了蹭衬衣，笑着说道：“不就花生米火腿肠吗？你们的小老四买去！” 穿着拖鞋，季小柔跑了出去！ 第二十章 放权 不一会儿，小方桌上摆放了两瓶茅台和一些小菜，如同季小柔所说只是花生米火腿肠。 在座的四人，也只有他最乐意见到这种场景。 程风先提一杯酒敬张小白并且道歉，承认前几天的言行过分希望老大能够原谅，并保证以后跟哥几个好好相处。 随后程风掏出一沓钱轻轻放在桌上，看着田野说道：“老三，都是哥不好，无论如何这个钱你得收下。” 打架的时候田野站到了张小白身边，程风气急败坏将矛头指向他，而田野风淡云轻的从床铺下拿出五千块钱甩给了程风。 田野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可没有接那个钱。 程风端起酒杯赔笑道：“哥哥自罚一杯！” 一杯酒一饮而尽。 田野还是没有动，场面有些冷，季小柔对张小白使了眼色，不想这么温馨的画面就此毁掉。 张小白笑道：“老三，收起来吧，这么多钱一直在我眼前晃，差点晃瞎我的眼。” 一句玩笑话，气氛有所改善。 田野笑了笑，拿出那沓钱掏出五张递给张小白，“先拿着吧，你这家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钱。” 张小白只抻出一张，笑道：“穷惯了，不习惯手上有那么多钱。” 钱给了出去，程风又敬了一杯季小柔，不擅长喝酒的小老四一口喝掉三分之一。 然后酒场就此散场了。 季小柔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张小白把他扶到床上，他倒头便睡。 虽然季小柔没喝过几次酒，这酒品还行，没吐没哭没闹，直接睡了觉。 田野这次没喝大，洗漱完也上了床。 程风喝得最多，不过以他的酒量足以应付，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抽烟。 余光扫向张小白时，阴暗的光线展现出程风那张脸，充满了不屑鄙夷。 从开学第一天起就看不起这个泥腿子，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有了竞选事件和打架事件之后，程风才勉勉强强把他看成了对手。 不能白挨一顿打，而且还是山沟里走出来的穷光蛋。 这几天他虽然没上课，也没闲着，一是暗地调查张小白，确认了他根本没有什么背景，至于导员说的上边有人只能理解为误打误撞的狗屎运。 另一方面，程风在运作进学生会的事宜，班里肯定进不去了，倒不如直接更上一级，到时候轻而易举把张小白压下来。 这一次请客针对的并不是张小白，而是寝室另外俩人，直到现在程风都理解不了，为什么当时他俩会义无反顾的站到张小白的立场。 在程风的概念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富人就应该跟富人在一起吃喝玩乐，穷鬼就应该跟穷鬼在一块吃糠咽菜，不会有什么交集。即便有交集，那些穷人也只是跑腿的小卒，而他们才是将相。 因为上次事件，程风对田野刮目相看，别看他整天穿着皮裤皮靴，可随随便便在床铺下放五千块钱，必然是非富即贵的主，得找机会把梁子解开交个朋友。 因此才有了这场道歉酒，从结果上看，他还是很满意的。 …… 周五下午，张小白破天荒的组织了班干部会，大小王四个二全部到场。 张小白说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做家教，会很忙，班级的事情暂时不会管理，刘洁你是团支书，要挑起大梁。” 大学时期的班长跟高中不一样，除了上传下达，还要组织班级各种活动，调节同学们的各种关系，事情比较繁杂。 所以说在大学当班长能锻炼一个人的各种素质能力，对进入社会有很好的帮助，还便于毕业找到一个更好的工作。 张小白虽然没明说，可在座的都听明白了，他是要放权。 田野沉默不语，季小柔几次想张嘴被张小白否定。 胡佳楠嘴角露出笑意，看着刘洁不说话，事情很明了了，以后的班级团支书是大王说了算。 刘洁说道：“该我做的我肯定义不容辞，不过我可不是班长，越俎代庖的事可不做。”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那以后就劳烦各位了！” 只开了不到十分钟，小班会结束。 回寝室的路上，季小柔不解的问道：“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做家教是重要，可不能连班长都不干了，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哥俩啊！” 张小白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是不干，是想好好干，家教的事情就能看得出来，同学们对我的敌意很大，这个时候一直往前冲，很容易翻车的。” 田野点点头，说道：“以退为进，是一个好的选择，只待寻找机会卷土重来！” 在季小柔听来，这俩人说话处处打机锋，完全听不懂。 田野忽然说道：“老大，你做家教的地址我看了，西郊别墅可是洛城著名的富人区，那个女人能说出那样的话，这份家教不会那么简单。” 女人最后说了，只要能提高孩子的成绩，别说一小时一百，就算一千都给得起。 瞧着可不是信口开河，是人家财大气粗，可又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个孩子的成绩不可能那么容易提高。 张小白说道：“钱难赚屎难吃，我打小就是个财迷，有这么大的诱惑，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必须拿下。” 季小柔叹息一声说道：“老大，学习这种事我深有体会，如果是因为不努力那还有办法，可就怕孩子太笨怎么学都不会，那样就么得办法了。” 张小白笑道：“希望那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至于太笨吧。” 张小白也想到过这种可能性，那样的话确实没辙，发小石磊就是这样的人，很努力也很上进，深夜陪着他学到一两点钟到最后还是考不好。 一想到石磊，家乡的一幕幕映入脑海，不知道卧龙村现在如何？那个矿有没有开起来？家没了那颗大柳树还在吧？ 总有一天，张小白要再次站在李平原面前，告诉他这个仇他没有忘。 周六下午，张小白换上了一双新布鞋，坐上公交车去西郊别墅，倒是要看看这个有钱人家到底什么样？这个孩子到底笨不笨？ 第二十一章 说谎 随着靠近西郊别墅，张小白忽然找到了家乡的感觉，别墅区临河靠山。 张小白忽然想到了苏彤的话“越是有钱人越喜欢返璞归真追求大自然的真谛！” 按照地址，张小白走了好一阵才找到，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欧式别墅。 张小白按门铃而进，别墅装修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也只有在港片里见过如此豪宅。 在新华书店出现过的女人身穿一身蓝色家居服，头发随意束起，只是普通的装扮没有化妆，却比那天更耐看更有滋味。 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子是位不折不扣的美女。 女子倒上一杯水，开门见山道：“简单跟你介绍一下，孩子叫魏微，实验中学初二的学生，我是她后妈，想尽办法也管不好，之所以找你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指望你教出多好成绩，只要别再倒退就成了。” 随后女子叹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料想也没什么可退的了，现在已经倒数了。” 话语中透漏出女子的失望和无奈。 张小白没有喝那杯水，仔细听过后，说道：“好，我了解了，能见一见孩子吗？” 女子指了指楼上，疲惫的说道：“左转第二间是她的书房，我就不上去了，不然又摔出什么东西来。” 张小白走上楼，到门口整理一下衣衫深呼一口气敲门。 “滚，不要脸的老妖婆！”里边扯着嗓子喊道。 张小白微微皱眉，再次敲门。 “听不懂人话？再吵我弄死你！”里边嚎道。 张小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还真没见过这么混账的孩子，握住把手开门而进。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披头散发的坐在书桌前，可能是觉得女人竟敢走进来，回眸来了个阴森恐怖的冷笑。 张小白吓了一跳，女孩看到竟然是一个男人也吓了一跳。 就这么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你好，我是你的家教！”张小白忽然说道。 女孩双手分开中间的头发，露出一张稚嫩而又靓丽的脸庞，打量了一番张小白，笑道：“家教？你是怎么被那个老妖婆骗来的？” 然后女孩从桌子上掏出一根烟点燃，相当娴熟的吐了一个烟圈。 张小白走过去不客气的坐到椅子上，伸出手说道：“给我一支，最近手头紧断粮了！” 女孩惊愕了一下，随即递出一根烟，“你抽烟？” 这个问题有两个含义，你居然会吸烟？居然会在这里吸烟？之前的那么多家教先生，可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抽烟。 张小白接过烟点着，很陶醉的深吸一口，“十岁那年我就抽烟了，姥姥教的。” 女孩挑起大拇指，说道：“你姥姥是人才！” 张小白透过窗子看向远方，说道：“没了！” 女孩哦了一声，大拇指指向自己胸前，“我是自学成才！” 这下轮到张小白挑大拇指，“厉害，佩服！” 女孩咯咯一笑，两人一起吞云吐雾。 抽完烟，女孩认真说道：“哥们儿，瞧你挺顺眼我就不瞒你了，这个工作你趁早辞了吧，给你多少钱都别干，我不习惯有人管着，谁都教不了我。今天算是给你面子，再有下次可就翻脸了。” 张小白面露难色，压低声音说道：“姐们儿，我也跟你说实话吧，我可不是为了赚钱，是想追楼下那个女人！这不只能想出这么个招吗？” 女孩张大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良久后眼神中露出赞赏之色，大笑道：“哥们儿！你真是高手啊！” 张小白一抱拳，说道：“客气客气！惭愧惭愧” 女孩说道：“虽然咱俩的出发点不一样，但是殊途同归，都是想把那个老妖……想把她赶出这个家，咱们可以通力合作！” 张小白笑道：“我正有此意！” 两人一拍掌，达成合作意向。 张小白收回手，说道：“既然都是合作伙伴关系了，我就把我的计划告诉你，这段时间你得听我话，争取提高学习成绩，让她对我刮目相看，否则的话不出半个月就得辞了我，那样就没法接近她了。” 女孩忽闪忽闪大眼睛，说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张小白郑重说道：“要相信你的判断，这么大事我哪敢信口开河？” 女孩问道：“那接下来做什么？” 张小白翻开书桌上的数学书，“我讲你听，不懂就问！” 就这样，张小白上了第一堂课。 快结束时，女孩问道：“那女人给你多少钱？” 张小白如实回答一百一小时。 女孩点点头，自信的说道：“看来你真不是为钱，否则不能要这么少，之前的家教最低也是二百一小时！” 张小白也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却想这丫头是不是傻？ 女孩很热情的将张小白送出书房门口，并且对这位新老师表示了很大的肯定。 楼下的女人听闻大惊，赶紧叫住张小白询问情况。 张小白瞟了一眼楼上，女孩依然在门口，于是假装很热情的跟女人说了半天，同时夸奖了一番女孩的表现。 女孩笑着关门，看来那个小伙子说的是真话。 出了别墅，张小白冷汗直流，这个谎言撒的有点大，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只能出此下策。 只希望这个谎言不会被拆穿，顺顺利利提高女孩的成绩拿到钱。 回寝室的路上，白露靠在一棵柳树上等张小白。 张小白扫了一眼她身旁，问道：“那俩货呢？” 白露走过来，说道：“别提他们！你去做家教了？” 张小白点头。 白露跟他一起走着，说道：“富人家的钱不好赚，如果真受委屈就别做了，实在没钱师姐包养你！” 张小白翻了个白眼，说道：“师姐，我叫小白，可不是小白脸。” 白露拍了拍张小白肩膀，老气横秋的说道：“小同志，很有骨气嘛！” 张小白甩了一个鬼脸，撒腿跑回寝室。 田野和季小柔都不在，程风和一个陌生人抽烟聊天。 程风说道：“老大，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学生会的副会长。” 张小白伸出手，这才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前几天晨跑的时候正是他拦住了那个校花周舟，季小柔说过他叫高达。 高达站起身，和颜悦色的说道：“你好啊！大班长！” 张小白笑道：“你好啊！大会长！” 第二十二章 哇 两个人都在笑，可笑里藏着刀。 握手之际，张小白感觉到对方的手暗中用了一下力，陌生人之间这样做，肯定不怀好意。 跟他不认识又没有过什么交集，会有如此表现很显然是因为程风。 在一旁看热闹的程风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丝毫表现，对于他来讲压根就不想隐藏对张小白的敌意，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对方来个下马威。 你一个小班长有什么了不起？我朋友可是学生会副会长。 张小白不动声色，留下来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拿着本书直奔图书馆。 高达皱眉说道：“就是这个泥腿子把你打了？” 程风叹息说道：“师兄别小看他，那拳头真够劲，一拳把我撂倒，打架我真不是他对手。” 高达也是燕京人，两人在同一所高中上的学，那时候程风就跟着高达混，所以这个师兄叫得很有渊源。 高达笑道：“不是他厉害，是你太虚了，肾虚，还不如刚上高中的时候猛！” 程风露出羞愧之色，或许还真有这个原因，那个妞最近太生猛，身体都被她吃垮了。 程风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师兄，我进学生会的事怎样了？” 高达吸了口烟，说道：“你就不再想想？如果听我的可以直接进体育部，大二当部长，大三有机会竞选学会生会长，你执意进外联部话，我可不能保证走的那么顺，毕竟还有秦朗。” 高达就是走的这条路，由于体育出色大一进得体育部，大二选为部长，可大三竞选还是败给了秦朗。 程风面露难色，说道：“师兄，你是体育健将，我这个小身板哪能跟你比？到时候也难以服众，还不如进外联部干干动脑子的活。” 虽然表现的如此谦虚，可程风腹议不已，根本瞧不起体育部，那些人只是一身蛮力的粗野之人，也就泡泡妞还行。 外联部就不一样了，在学校就能接触到更多社会上的东西，锻炼交际应酬能力，还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最关键的是，近几界的学生会主席都是外联部部长竞选成功，可见在学生会，最重要的部门就是外联部。 高达点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就想办法把你塞进去！” 程风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师兄，人情归人情，事儿归事儿，这里边有三万块钱，不多，你拿着打点去！” 高达挑眉说道：“把卡收起来，咱俩不兴这套，好歹我也是个副会长，这点事不费力！” 程风想了想，收起银行卡，说道：“那好，等事成之后我好好摆一桌！” 高达深吸一口烟，说道：“那个张小白，用不用我找人教训教训？我兄弟被打，这口气出不来。” 程风连忙摆手，“师兄，这个真不用，刚跟他关系有所缓和，不想再闹僵了，不是我怕他，跟一个穷鬼较劲没意思。” 程风清晰得记得当时张小白的眼神，那是一种杀人的神情，这个“光脚的”可真惹不起，也没必要。 程风笑道：“师兄，运动会快开始了，又是你大展雄风的时候啦！” 高达撇嘴说道：“没意思，连对手都没有啊！” 程风郑重说道：“这就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也叫高处不胜寒。” 这个马屁拍的很到位，高达哈哈大笑。 随即高达笑意渐淡，脑海中浮现那个女神的身影，去年的秋季运动会，当时还是大一新生的师妹可一直给自己鼓掌加油的。可不知道这次她还会不会为自己喝彩？ 最风光的不是打败对手，而是在你面前打败对手。 一串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高达接听。 “部长，有个大一新生在图书馆向周舟表白，用不用我们出手？”电话那头请示道。 高达说道：“不用，她不喜欢我打架。” 挂掉电话，高达捏碎手中香烟面露狠厉之色，没想到还有不长眼的敢跟周舟表白。 经过一年的“混战”，现在基本形成了一个共识，追求周舟的只剩下秦朗和高达，其余的识趣退出。 而周舟至今也没有表态，至于更倾向于谁只要她自己更清楚。 …… 同在图书馆的张小白目睹了整个过程。 只是一个老套的故事，一个大一新生手捧鲜花单膝下跪，对低头看书的周舟说“师姐我爱你”。 然后周舟站起身抱着书直接走开，没有留下一句话和一个眼神。 可令张小白匪夷所思的是，图书馆的同学们竟然发出了一阵嘲笑声以及奚落的眼神。 在一般的情况下，遇见这种事情看客人只有起哄的份，俗话说的好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哪会这样冷嘲热讽？看他们的眼神表情，分明写着活该俩字。 张小白着实理解不了，难免对这个校花生出了一丝好奇，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而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洛神啊，确实够神的！ 张小白笑了笑继续看书，只是一时的好奇而已，没有更多的时间放在她身上。 晚上回到寝室，程风和高达没在，应该又去潇洒了，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田野季小柔还有体育委员大壮在讨论着什么。 季小柔说道：“老大可回来了，你这个班长一撒把，可把我们累坏了。” 原来要召开秋季运动会了，每个班级必须得参赛，几个班干部在一起开了个小会讨论报名事宜。 大壮说道：“班长，我们几个一直动员同学参加，可还是不怎么理想，同学们对运动会的兴趣不是很大。” 在很多人的意识里，辛辛苦苦奋斗三年上了大学，是用来享受生活的，好好吃喝玩乐谈恋爱，哪有心思放在运动会这样的苦力活身上？ 张小白问道：“什么时候开运动会？” 大壮说道：“下周二，还有两天。”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给我报上名。” 另外三人都来了兴致，大班长参赛终归是有面子，大壮兴奋的问道：“班长要报什么项目。” 张小白说道：“只要是赛跑的，全报上！” “哇！” 三人惊呼！ 第二十三章 教导 一夜秋雨，天气渐凉。 张小白再次来到那栋别墅，没有看到女主人，还是那间书房，魏微一脚站立一脚踩在椅子上，拎着瓶红酒对瓶吹，地上散落着课本书籍，小丫头的脸上有个掌印。 见是张小白，魏微咧嘴一笑，“来啦！” 一个小女孩，故作坚强假装不在意，在张小白眼里这种笑容无比凄凉。 张小白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燃上一支烟看着女孩买醉。 魏微摇晃着酒瓶，朦胧的眼神看着张小白，说道：“上午我跟那个老妖婆吵架挠了她的脸，我爸刚才回来了，给了我一巴掌，你说他是我亲爹吗？” 喝了一口酒，魏微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家教吗？那个老妖婆当初就是我家教，没把我教好，倒是把我老子降服了。本来好好一个家，都他吗毁了！” 说到最后，女孩仰脖灌酒。 张小白叹口气，默默抽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钱人的生活未必幸福。 魏微倒了苦水，见张小白始终没有回应，皱着眉头说道：“张小白，陪我喝酒！” 张小白还是不说话。 魏微从抽屉里掏出一千块钱，说道：“陪我喝酒，这些钱都给你！” 张小白看了眼那十张百元大钞，又看了眼披头散发的女孩，沉默片刻说道：“有白的吗？” 魏微嘿嘿一笑跑了出去，没多大功夫拎着两瓶酒进来，一瓶茅台一瓶红酒。 “是个爷们儿！男人就应该喝白酒！” 张小白笑了笑，接过白酒拧开盖，握住酒瓶一仰脖，就像喝水一样咚咚咚往嘴里灌。 喝了半瓶抹了抹嘴，舔了一下嘴唇，通红的眼睛盯着女孩问道：“还让我喝吗？”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魏微瞪大着双眼惊恐的看着张小白，这酒劲顿时醒了，听到问话没有半点反应。 张小白把酒瓶拍在桌子上，抽了一口烟，笑道：“你爸打你，觉得委屈了？” 长这么大都没有怕过谁的小女孩，只觉得眼前男子异常恐怖，只能本能的点点头。 张小白冷笑到：“你知足吧，如果我是你爸的话，一天打你八遍！” “实话跟你说，我压根就没看上那女人，只是为了赚钱做家教。昨天觉得你这个丫头虽然混了点，可还算仗义，也值得开导，可今天一看，你就是一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跟那女人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她去新华书店为你买了那么多书，第二次是昨天，当时我跟她说你听课很认真学的很快很好，并且知道努力了。” “我明显感觉到她那种笑容是由衷而发，听到那些话是多么的高兴，我还能感觉到她看你的眼神满满都是爱和宠溺。我他吗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来，你跟她处这么久了装什么糊涂？” “就因为她勾引了你爸？别给你爸戴高帽了好吗？他要是能管得住裤裆里的玩意，至于就范？指不定谁对谁先下得手呢！” 张小白说了一通，冷哼一声。 魏微忽然噗嗤一笑，“张小白，你个流氓！” 张小白愣了下，随即想到了刚才用词不当，她可毕竟是个孩子。 “就是那意思，你懂就成，估计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好歹相遇一场，我就跟你再说几句真心话，听不听在你。” 张小白扫了一眼大房子，说道：“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吃喝不愁，要啥有啥，你有什么不知足的？真想把你拉到我家那个小山沟，让你看看真正穷人的生活。” “我知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谁都不容易，可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做事吧，得分得清是非曲直人性善恶吧？闹闹小脾气就行了，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可真动手就过了！” “在我们那你这岁数可不小了，再过两年就得找婆家生孩子了，哪还有工夫读书？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干活还得给男人做饭孩子喂奶。” “所以说，你得感恩感谢老天爷，你还是幸福的！” 魏微的惧意早就没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张小白，说道：“想不到你个土包子还能讲出这么多大道理？” 张小白撇撇嘴说道：“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懂，就是假装不懂，你的任性只是装给你爸看的，其实你是想让他更在乎你更注意你……更爱你！” 倔强的小女孩听到这句话，眼泪巴得巴得落下来，一席话说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张小白却慌了，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是吓得还是感动的，干瞪着眼无足无措。 良久后，魏微抹了抹眼泪，指着桌上的半瓶白酒说道：“你让我哭了，把那酒都喝了！” 张小白笑道：“废话，不喝才是傻子呢，那可是茅台啊！” 然后张小白直接吹了半瓶。 幸亏这是低度茅台，喝完还能挺的住。 张小白喝完酒，平静的说道：“魏微，相识也是一种缘分，临走之前奉劝你一句话，好自为之吧！” 当张小白跨过门槛的时候，魏微忽然叫住了他，“张小白，你真是十岁开始抽烟？真是你姥姥教你的？” 张小白缓缓转过身，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里一老一少。 慈眉善目老人杵着拐杖坐在马扎上，叼着烟袋锅子，身后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嘴巴叼着烟卷搂着老人双肩。 俩人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张小白柔声说道：“我没爸，我妈生我难产而死，我姥爷为了给我采药摔死了，我姥姥前些日子生病走了，我们村里的人都叫我丧门星。” 张小白咧嘴一笑：“可我觉得我很幸福，因为他们都是爱我的，我妈我姥爷我姥姥都爱我，即便穷得叮当响，我还是觉得很富有，我有他们的爱。” 张小白的视线落在照片上，眼泪模糊了双眼。 魏微叹息一声，拿出一千块钱递过去，“说好的，陪我喝酒，我给钱！” 张小白说道：“钱是好东西，我也需要，可这个钱不能要，如果要了，我的尊严没了，脊梁也弯了。” “姥姥跟我说过一句话，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脊梁骨不能弯！” 说完张小白就走出门去。 到了楼下，楼上的女孩大喊道：“张小白，你干嘛去？今天还没有给我上课呢！” 张小白看到女孩那纯真的笑容，蹭蹭蹭跑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 开始 不管魏微有没有改变，张小白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古代夫子讲究传道受业解惑，一个数学家教做到这份儿上，足够了。 这堂课上的很顺利，魏微听得很认真居然做对了几道题。 临走的时候，小姑娘煞有其事的说有机会要去张小白的家乡看一看。 上完课，张小白回学校。 这几天张小白除了上课就是图书馆不然就去做家教，对于学校的事情没有关注，如今讨论最多的就是周二举行的秋季运动会以及运动会结束后的十一长假。 回到寝室，哥仨都在，还有一个体委大壮。 季小柔把一张号码牌交给张小白，神秘兮兮的说道：“老大，猜猜你的号码是多少？” 一看这种坏笑，张小白就有了心理准备，料想也不是什么好号码，挑眉说道：“不会是二百五十号吧！” 季小柔挑大拇指说道：“回答……错误！就差那么一点！” 张小白翻了个白眼，回答错了你挑什么大拇指，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摊开一看果不其然，二百二十二号。 张小白一拍额头，众兄弟哈哈大笑。 季小柔安慰道：“老大，咱得往好了想，这号码不是说咱二，而是能拿到第二名。” 张小白撇嘴说道：“我就不能拿第一？” 一旁的大壮摇摇头，叹息说道：“班长你是不知道，有那人在，咱们只有争第二的份儿！” 无所不知的季小柔开始解释起来，原来自从高达来到这所学校以后，只要跑步项目必然他是第一，从未旁落他人。 张小白没有说见过高达的事情，瞟了一眼程风，他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张小白问道：“跑步都有什么项目？” 大壮说道：“男子有一百米、四百米、八百米、一千五百米和五千米。我报了前三项，你都报上了！” 这哥们儿还真实在。 张小白问道：“咱们班级报名情况如何？” 大壮说道：“女生那边报名很积极，刘洁起了很大的作用，可男生这边差了不少，除了咱俩还没人报名。” 张小白点点头，心想刘洁确实很有能力，这么短时间内在女生那边竖立了威望，凭借着自己的威望让同学们效力。 至于男生这边，他这个班长名声不好对班级的事情也是不闻不问，那个体委貌似也挑不起大梁。所以没人给他们争脸面。到了大学，这参加运动会也得看导员和班干部的面子和能力。 身边俩兄弟田野和季小柔倒是有心帮忙，可这俩身体素质一看就是白给的料，还不如不上。 张小白说道：“成，咱俩就咱俩了，只要能出成绩就给班级争脸了！” 张小白说得很有信心，可没人相信，先不说那个高达，整个学校不知多少藏龙卧虎的体育健将，再看班长，也就看着结实了一些，真谈不上精壮。 寝室电话又响起，季小柔接听，对张小白说道：“老大，还是那个妞，说在楼下等你。” 张小白走出去之后，那哥四个再次冲到窗口处，冲着张小白和秀秀吹口哨。 秀秀面露羞涩，“你们寝室的人怎么这样？” 张小白笑道：“所有男生不都这样嘛？高中的时候还不是有人冲着咱们吹口哨起哄？” 秀秀撇嘴说道：“呵，男人！” 看秀秀今天的状态，再没有那天的颓废，想必是习惯了大学生活，想通了一些事情。 张小白说道：“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秀秀兴致勃勃的说道：“小白，那天听了你的安慰我想了很多，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要努力去适应，这几天我过得很好，还交了一个师姐朋友，今天找你是想告诉你，我报了女子三千米长跑。” 张小白吃惊的说道：“大姐，就你这身子骨还长跑呢？你忘了去有次去我们那爬山，还是我跟石头背你下来的！” 秀秀伸出小拳头作势要打，“讨厌呢！” 张小白笑了笑，认真说道：“不过既然你决定了，我一定支持你，历练一下也是好的。” 秀秀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轻声说道：“是哦，我想好了，即便跑最后一名，只要能坚持下来就已经是胜利了！不是有那句话吗，重在参与！” 张小白重重嗯了一声，“到时候我给你加油去！” 秀秀笑颜如花，“到时候我介绍那位师姐给你认识，还是个大美女哦！” 张小白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301寝室，张小白走了之后大壮也回了寝室，忽然变得很安静。 程风拿着手机发短信。 “师兄，你有对手了，那个张小白报了全部长跑项目。” “就他？信不信我一条腿都赢得了他？” “师兄，没开玩笑，我曾经轻视过他，最后吃了苦头，你别走我的老路。” “放心吧，你师兄别的不敢吹，跑步还真没惧过谁，睡了！” 程风收起手机点上一根烟，刚才看张小白那神情完全是那种自信的表现，这个泥腿子难道还真是跑步高手？可真不希望他在同学们面前露脸。 这时候张小白回到寝室。 程风扔出一根烟，说道：“老大，你跑步是不是很厉害？擅长长跑还是短跑？” 张小白接住烟点燃，玩笑般说道：“我啊，可是相当厉害，长跑短跑全活。” 程风嘿嘿一笑，知道套不出什么话来。 拨弄吉他的田野忽然说出一句话，“老大，你说这话，我信！” 哥几个上床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继续上课，晚上的时候徐丽再次开班会。 明天就要召开运动会，作为导员要做好动员工作，会上着重表扬了参加运动会的几名学生，捎带着肯定了班长的表现，毕竟报了五项，可同学们却不大给面子，对张小白嗤之以鼻，全当他这是故意逞威风。 最后辅导员预祝运动员取得优异成绩，为班级争光为系争光，只不过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希望相当渺茫。 周二，风和日丽。 洛城大学红旗招展彩旗飘飘，随着那熟悉的《运动员进行曲》响起，秋季运动会正式开始。 第二十五章 四百米 洛大毕竟不是体院，对于运动会始终不怎么重视，一切从简。 偌大一个学院运动会只开两天，各项目交叉进行。 其实这也不怪学院，洛大的学生们向来以动脑自居，貌似都不喜欢这种体力运动。 不过不参加归不参加，可看热闹的心还是有的，尤其是大一新生们，难得的一次跟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增进感情拉近距离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在各个项目中最引人瞩目的是男子一百米和五千米，前者上午预赛下午决赛，后者是在第二天举行。 张小白穿着一双洗了泛白的运动鞋，跨栏背心和运动短裤，寒酸而又简单的穿着，其他选手都是运动衫运动裤。 季小柔和田野在张小白左右，助威打气，其余同学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着这场好戏。 不过究竟是什么戏，是一出荒诞的喜剧还是励志剧，看过才知道。 马上进行四百米比赛，张小白着实感觉有些冷，一直在原地慢跑做着准备活动。 秀秀拉着一位女同学跑了过来，“小白，给你介绍我师姐！” 张小白回头，却吓了一跳，不是别人正是鹅蛋脸师姐白露。 白露也是吃了一惊，手指点着张小白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小黑吗？” 秀秀更震惊了，睁大眸子问道：“你们认识？”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师姐，怎么哪都有你？不好好给你们班男生加油去，来这干嘛？” 白露笑道：“操场又不是你家开的，本姑娘爱在哪在哪。”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俩人见面就掐。 只是每次张小白都不会占到便宜，或者说总是被调戏。 原本兴奋的秀秀脸色忽然暗淡，这场合根本插不上嘴。 白露仿佛看出端倪，拉着秀秀走了出去，背对着张小白伸出小拳头，说了句“加油哦！” 季小柔啧巴啧巴嘴说道：“老大，真人不露相啊！这刚来几天就泡到俩妞，小弟佩服！” 张小白毫无犹豫的伸出一脚，踹到季小柔屁股上，后者仿佛受了巨大的撞击，慢动作飞出去好远。 田野眼睛盯向某处，低声说道：“老大，你对手出现了！” 张小白抬眼望去，高达众星捧月般现身。 好像很巧合，高达的号码正是一百一十一号，可张小白明白，这号码牌是他们定的，当然要什么有什么了。 随即想到一种可能性，是不是自己的号码被人做了手脚？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田野说道：“老大，有信心吗？” 张小白说道：“有件事没有跟你说，这个高达盯上我了，看来这是第一战！只要是战斗，我没怕过谁！” 田野脑子飞快的转了转，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必然又是程风搞的鬼。 “老大，既然给脸不要，就狠狠招呼一番，兄弟挺你！”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这事别跟老四说，会寒了他的心。” 季小柔此时跑到同学们那边动员去了，让所有人为张小白加油，组织委员的组织能力真不是盖的。 在不远处有一双美目看着张小白，女子眉间有颗痣，美人痣，正是洛神周舟，而在她身上还有更多视线，或仰慕或青睐或痴狂。 周舟忽然走向高达，他身边的一众兄弟顿时散开。 周舟指向张小白，说道：“师兄，小心这个人，他每天都晨跑，一跑就是五千米，而且速度不慢。” 高达受宠若惊，自从周舟来到洛大，一直充当护花使者的角色，期望她另眼相待，可她态度始终没有变化，就感觉是兄妹之情。 没想到这个平时冰冷的妹妹也有心思细腻之处，还会提醒他注意对手。 高达重重点头，炙热的眼神看向周舟，“放心吧！为了你，我一定会战胜所有对手的！” 一句双关！ 周舟避开高达的眼神，平静走开。 随着裁判一声吆喝，选手们走到起跑线。 张小白和高达竟然挨着，分列三四道。 高达目视前方，晃了晃脖子说道：“大班长，又见面了！” 张小白眯着眼睛看向终点，说道：“大会长，别来无恙？” 高达冷笑道：“有人让我小心你，但我觉得你真不配做我对手！” 刚才周舟的那个眼神和手势，张小白早已注意，不过料想除了这个女人，还有一个叛徒也提醒了他。 张小白忽然转头，玩味问道：“大会长，看过天龙八部吗？” 高达皱起眉头，“嗯？” 张小白笑道：“刚才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慕容复！” 王语嫣在旁指点慕容复，周舟赛前提醒高达，倒是有些相像。 高达也想到了这点，顿时生出一种甜蜜滋味。 张小白又说道：“可惜啊！慕容复的下场很惨的！” 一句惊醒梦中人，高达顿时生出狠厉之色。 这时，裁判喊道：“各就各位，预备！” “砰！” 一声枪响，选手们冲了出去！ 张小白始终盯着裁判，跑在最前面。 高达被扰乱了心境，竟然最后跑出去。 随着比赛开始，拉拉队们发挥了作用，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张小白一骑红尘，震惊了所有人，从开始到半程，速度始终没有降下去。 同学的方阵在季小柔的指挥下，起初还整齐划一的喊着口号，可随着张小白惊艳的表现，竟然忘记喊口号都瞠目结舌了。 半程过后，高达逐渐追了上来，位列第二位，可始终跟张小白有一段差距。 越心急步伐越乱，节奏不稳，纵然再想提高速度也不理想，高达咬着牙追赶。 可最后还是没追上。 张小白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各个系的体育健将，勇夺第一名！ 大壮也参加了这个项目，太过默默无闻，最后得了第八名。 直到此刻，同班同学们仿佛才从梦中惊醒，所有人都站起来爆发激烈的掌声和呐喊声！ 到了这时，班级荣誉盖过了一切。 方阵后边，导员徐丽皱了皱眉头，随后露出满意的微笑。 而徐丽身后，校长欣慰的点点头，长舒一口气。 第二十六章 第一 校长向前走了两步，跟徐丽并排，缓缓说道：“这一次我确实徇了私情，但不是为张小白，而是为咱们学校你们班。” 徐丽嘴角扬起，说道：“四百米跑了第一，只能证明他体育上有些天赋而已。” 校长笑道：“那咱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季小柔和田野早已在终点线跟张小白汇合，还有一帮同学也赶来。 大壮气喘吁吁的挑起大拇指，说道：“班长，神了，你真是神了！” 张小白倒是没有表现的如何兴奋，问道：“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季小柔说道：“还有一小时是八百米，能不能坚持住？” 张小白笑道：“完全没问题！”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在他们不远处，高达攥紧双拳两眼通红，真没想到居然输了，而且输给了他。 程风提醒过，女神周舟也提醒过，可还是没有在意。 高达一行人走到张小白身边，田野季小柔大壮一看情况不对挡在前面。 张小白挤过人群，问道：“什么事？” 高达挠了挠头，说道：“小子，你使诈！” 在比赛开始之时，张小白故意扰乱高达心态，在他看来这就是不择手段。 张小白说道：“大会长，咱都不是几岁的孩童，说这话你丢人不？” 高达只能吃哑巴亏，比赛之前的心理战司空见惯，总不能拿这个说事取消他成绩吧。 高达狠狠盯着张小白，“够狠，咱们八百米见！” 一个小时后，八百米跑道前两人再次相见，这一次隔了三个人。 这场赛事本来没那么重要，没有多少人关注，因为以往的胜利者丝毫没有悬念，必然是高达。 可自从四百米张小白完胜之后，八百米吸引了太多的学生。 人群之中纷纷探讨。 “这个大一新生挺狠啊！居然赢了高达！” “确实厉害，可我听人说这人比较阴险，比赛之前故意扰乱高达的心态！” “对，这样说就能解释了，我说呢，高达可是体院都赶不上的选手，他怎么会输呢？” 高达输了之后，立即放风给别人，说张小白赢得不光彩，以至于所有同学都认同了这一点。 一个鹅蛋脸女生挑着眉头说道：“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难道是输不起？” 说话的正是白露，她身旁站着秀秀，却不敢说一句话给张小白辩解。 白露说道：“你跟小黑是高中同学，那时候他体育怎样？” 秀秀想了想说道：“师姐，体育老师曾经找过小白，说只要他是体育生，燕京体育学院根本没问题！而且每次运动会，小白都是……一骑红尘！” 白露笑得前仰后合，怪不得啊！燕京体院可是全国最厉害的体育院校。 跑道上高达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周舟的身影，失望至极。 为什么要参加运动会？只因为要在她面前战胜所有人！ 第一场输了，这一场他定要找回面子，可那个人却不在。 随着一声枪鸣，八百米比赛如期举行。 还是那海浪一般的喝彩声，只不过比之前更加热烈。 战斗开始，战斗结束。 不一样的开头，一样的结局。 高达和张小白几乎同时冲出起跑线，而最终的胜利者，还是大一新生张小白。 结束之后，没有那喧天的喝彩鼓掌，周遭出奇的安静，只剩下那大喇叭里放的《运动员进行曲》。 都以为上一场是因为高达大意，张小白使诈，可这一次，那个新生还是战胜了那个王者。 高达怒不可遏，直接跑了出去。 张小白的身旁聚集了更多的人，除了第一场之后的那些男生，刘洁带领几个女生也为他加油。 徐丽的嘴角扬的更高，身边的校长笑道：“四百米不够，加上八百米，够了吗？” 徐丽挑眉说道：“远远不够，除非他每项都拿第一，我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校长指着徐丽，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说道：“你这个倔脾气！” 说完话校长转身离开，徐丽偷偷瞥着那个背影，捂嘴而笑。 上午的最后一项是一百米预赛。 高达终于可以摆脱掉那个梦魇，俩人没分到一组。 小组赛结束，张小白在本组位列第三进决赛，而高达在他那组位列第一。 失败了两次，高达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心想看来这泥腿子短跑不行。 季小柔可能是习惯了老大次次拿第一，一副理解不了的样子，“老大，小组赛怎么就拿了第三啊？” 张小白笑道：“你以为我是全能王？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季小柔噘嘴说道：“可我们就以为你是全能王！” 上午的比赛全部结束，下午要进行的是一百米决赛以及一千五米长跑。 秀秀和白露在一起并排走着。 白露不解的问道：“你说小黑是不是故意跑第三的？他擅长的是长跑还是短跑？” 秀秀说道：“故意不故意我不知道，可小白在我们市级学校运动会上，无论是长跑还是短跑，从来没输过！” 听见这话，白露像个孩童似的又蹦又跳。 秀秀看着白露的失态，总感觉有些失落。 食堂里，张小白身旁不光有季小柔和田野，还有不少同班同学。 张小白依然只打了一份粥两个馒头吃的只是榨菜。 大壮夹了一个鸡腿给张小白，笑道：“班长，吃个鸡腿，下午继续跑第一！” 另一个同学递出两个鸡蛋，说道：“班长，吃个鸡蛋，干掉他们！” 张小白没有犹豫，说了谢谢，张嘴就吃。 身旁的季小柔和田野欣慰的点点头，老大终于不再那么孤傲了！ 在校门外的饭店内，高达吹了一瓶啤酒，狠狠敲打着啤酒瓶，真是郁闷至极。 门外忽然有个倩影出现，高达赶忙跑出去。 “舟舟，下午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周舟说道：“其实我不在乎你的输赢，尽力就好，但作为妹妹我得提醒你，那个张小白在一百米肯定隐藏了实力，要小心！” 一席话说的高达很心慌，在各个项目里，他最擅长的是五千米长跑，而短板正是一百米短跑，如果他真隐藏实力，恐怕又要输。 中午休息了一阵，下午运动会继续进行，第一项正是一千五百米长跑！ 第二十七章 像风 学校就那么点地方，有个新闻就传的飞快。 两年前，有个学生横空出世，在所有跑步项目中勇夺第一。 一年前，有个女生如同仙女下凡，没多久就成为公认的第一校花。 就在上午，一个大一新生霸气侧漏，战胜了那个曾经的神话，这个消息引来轩然大波，一千五百米比赛之际，原本对运动会毫无兴趣的学生们都来观看，一时间操场上人山人海。 222号两次战胜111号，这一场究竟鹿死谁手？各个翘首以盼！ 可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火星撞地球的比赛，变得波澜不惊。 高达居然退赛了！ 毫无悬念，张小白在一千五百米项目上轻松夺冠，当他冲到终点线的时候，直线距离内竟没有其他人。 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是，高达为什么会退赛？难道真的是怕了？ 不久后消息传来，学生会会长秦朗有急事找高达，副会长无奈退赛。 与运动会比起来，学生会的事才是真正大事。 校外不远处的一辆宝马车内，高达坐在副驾驶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显得相当郁郁。 秦朗一身西服革履，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笑了笑说道：“不服气？我可是为了你好！” 高达摇开玻璃扔掉烟，继而又点上一支，“我高达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即便输了也不当逃兵。” 就在不久前，秦朗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有家企业想要赞助学校，必须下午敲定。 事情重大，高达来不及多想就上了车，可后来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企业，他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秦朗说道：“上午的比赛我看了，八百米你不是他对手，一千五百米也对不过他，倒不如放弃这个项目，专攻一百米和五千米，这叫蓄势！” “他刚跑了一千五百米，还有俩小时一百米决赛，体力上肯定不如你，再想些办法，必然让他失败！到时候所有的面子不都争回来了？” 高达神情凝重，说道：“我想赢，但更想光明正大的赢！” 秦朗笑道：“小舟希望你赢，所以我也希望你赢，不管如何，赢了就好！” 高达微微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徐丽终于出现在张小白面前，这个班长拿了三个第一，为班级也为市场营销专业立了大功。 “张小白，再接再厉，不要骄傲！” 尽管语气有些生硬，不过这话语里还是透漏出关心和激励。 张小白郑重说道：“老师，我会努力的！” 季小柔忽然怪叫一声，盯着张小白的鞋子说道：“老大，你的鞋……” 经过四场比赛，原本就破旧的鞋子经受不住这种负荷，鞋底竟然开了。 张小白看向大壮说道：“能不能给我搞双钉子鞋，四十二号的，一百米得用！” 即便这双鞋子没坏，张小白也打算穿钉子跑鞋，速度更快！ 大壮大手一挥，表示没问题，然后撒腿跑了出去，剩下的比赛已经没他什么事了，做好服务就好。 过了好一阵，大壮嘀嘀咕咕的跑回来，“老师，班长，体育部的那帮师哥说没钉子鞋了！” 此话一出，导员徐丽跳脚骂道：“他姥姥！这么大一个学校连双钉子鞋都没有了？我找他们去！” 学生们震惊的看着老师的背影，均是说不出话。 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暴的老师啊！不过，倒是很可爱！ 季小柔说道：“老大，肯定是高达背后搞的鬼，怕再输给你！” 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为张小白打抱不平！ 此刻学生们空前团结，因为愤愤不平同仇敌忾！ 坐在车里的高达挂掉电话，说道：“这么做合适吗？” 秦朗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比赛只是简单的比赛吗？还有各种关系的角斗，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 高达推门下车，“你看着办吧，我准备比赛去了！” 过了一个小时，徐丽涨红着脸走过来，掏出钱说道：“季小柔，你去外边买双跑鞋，打车去打车回！” 找了学生会找老师，找完老师找主任，找完主任找校长，最后徐丽还是没找到钉子鞋！ 张小白摇头道：“不用买，我要让他们输得更彻底！” 徐丽问道：“有信心？” 张小白咧嘴说道：“尽力而为！” 只是看他的眼神，斗志昂扬！ 张小白看向田野，“老三，把你那双跑鞋借我穿穿！” 田野说了声好，一向慢吞吞的他快步跑了出去！ 百米赛马上开始，张小白被分到了第八道，最不利的位置。 一百米跑道前，张小白半蹲着身躯做好冲刺准备。 他喜欢这种感觉，一眼就能看到终点，第一个冲破那条线就是胜者。 此刻的张小白，天大地大不如我最大，单纯的凭借着能力就能称王！ 张小白大喊一声，准备起跑。 “各就各位！预备！” 枪鸣！ 奔跑！ 风一样的少年，风一样的速度，疯了似冲向终点！ 第一名！ 同学的方阵中，有几位女生默默流下了泪水。 没有跑鞋，分到第八道，在种种不利的情况下，可班长还是拿下第一！ 这个第一！真争气真打脸！ 就如同他赛前所说，让他们输得更彻底！ 一堆人欢呼着跑向张小白，将他高高举起。 他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看着这个画面，高达摇摇头颓然走开，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这次输得这么彻底。 周舟从一旁走来，安慰道：“没关系，我看见你尽力就好！” 高达惨淡一笑，这是周舟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话，可心底没有半点高兴，本想在他面前扮演一个英雄，可最后成了失败者。 高达深吸一口气，说道：“明天五千米，我要赢他！” 周舟的视线落在那个胜利者身上，想起了那几个早上，每天都会看到一个穿得很寒酸的少年在操场一圈又一圈的跑步，尽管那次下了大雨，可透过窗户依然见到了暴雨中的他。 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坚持那么固执那么执着，可总觉得那个少年不一般，似乎有着什么魔力。 她知道，高达要想赢他，会异常艰难！ 第二十八章 庆功 本来平淡的运动会，由于张小白的突然崛起，变得精彩纷呈。 可第二天就变得有些乏陈无味了，只有两个项目能挑起学生们的兴趣，女子三千米长跑和男子五千米长跑。 这两个项目也是压轴大戏。 下午，女子长跑如期举行，秀秀参赛，张小白如约观战。 张小白挥动了着拳头，“加油！” 秀秀点点头，神情专注。 白露师姐笑嘻嘻的走来，拍了拍秀秀的肩膀，“妞！只要过了线，咱就算赢了！” 秀秀笑道：“我也是这么想得！” 白露走开，直接走到张小白身旁。 张小白视线落在秀秀身上，说道：“你是怎么跟她认识的？” 白露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们俩一个系，我比她大一级，认识她很奇怪吗？” 张小白不动声色的说道：“奇怪！” 张小白是个不折不扣的怀疑论者，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和无缘无故，秀秀为什么第一个交的朋友是大她一级的白露？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白露不耐烦的说道：“能不能好好看比赛了？以后你会知道的！” 一声枪鸣，比赛开始。 选手们慢悠悠跑了出去，一千五百米需要跑七圈半，要懂得分配体力。 秀秀似乎分配的更加彻底，一开始就落在了最后边，才跑了两圈已然落后第一名半圈，可她依旧不紧不慢的跑着。 张小白在心中捏了一把汗，他可最了解秀秀，高中时候跑操可都要请假的主，哪有实力跑长跑？ 白露异常振奋，不住的喊着加油。 随着比赛进行，秀秀越来越落后，第一名跑到五圈的时候，她已经落后一圈。 再看秀秀，像是拖着沙袋身体沉重，跑得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急促，即便这样，那脚还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迈。 第一名冲破终点线，倒数第二名也跑到了终点，在长跑途中有好几个女生因为体力不支直接退赛，而秀秀还差两圈。 跑道上，只剩下一个身影缓缓的移动着，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还有最后一圈，秀秀的步伐更慢，甚至比走的还慢，只是从姿态上看得出来像在跑步。 张小白率先喊了一声加油！ 白露双拳攥紧也喊了声加油。 张小白的同学齐声喊了加油。 秀秀的同学也高喊了加油。 到最后，操场上的所有人都在喊加油。 就这样，秀秀冲到跑过终点线。 白露早已等待多时，搀扶着秀秀慢走，怒气说道：“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 秀秀笑道：“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 白露轻叹一口气，重新审视这位姑娘。 跑完女子三千米，最后的项目是男子五千米，选手们站在跑道前跃跃欲试。 这一次，高达和张小白相邻。 高达说道：“明人不做暗事，昨天的事情是我搞的鬼，在此向你道歉！” 张小白愣了下，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些。 高达继续说道：“昨天我输的心服口服，可今天，我一定要战胜你！” 张小白忽然问道：“你爬过山吗？” 高达说道：“爬过，高中的时候每周末都爬山。” 张小白说道：“我家就在半山腰，每到暑假的时候都会上山捉蝎子找知了皮，一天不定爬多少遍，实话告诉你，我最擅长的就是长跑，你要战胜我，先爬爬我家乡的大山再说吧！” 本来信心满满的高达听到这些话，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没了精神。 一个爬山只是为了取乐的人怎能赢得过爬山为了生存的人？ 比赛开始。 最后一个项目吸引了太多人，包括老师和学生们，都要看看这两个人的较量。 可他们还是失望了！ 根本没有什么势均力敌的比拼，张小白从开始跑在第一位，跟第二名的高达逐渐拉开距离，最后以半圈的优势获胜！ 第五个第一！ 这一次同学们没有那么激动，仿佛只是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依然海潮般涌过来为张小白庆祝。 校长和徐丽又站在了一起。 徐丽轻声说道：“二叔，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了！” 两人的关系，学校里没有其他人知道。 校长说道：“再看看吧，你会发现你真的捡到宝了！” 徐丽忽然想到一件事，挑眉说道：“二叔，昨天你为什么不帮我？” 因为钉子鞋的事，徐丽最后惊动了校长，可她这个二叔坐视不管。 校长笑了笑，说道：“有些人越挫越勇！” 徐丽撇撇嘴说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 只有她最清楚，二叔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走到如今的位置上。 校长看着远处的张小白说道：“别人我不敢保证，这个张小白确实跟我有些像！” 然而最像的地方，就是这个贫穷的少年，至始至终没有低过头弯过腰！ 洛大运动会最主要的就是跑步项目，最终大一市场营销专业大获全胜，尽管有五个班，可谁都清楚，功劳最大的当属张小白。 晚上，徐丽再次召开班会。 明天要放国庆七天假，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将目光对准了张小白，着重表扬了一番。 张小白再次站在讲台上，迎来了一阵喧天掌声。 张小白双手压了压，场面安静后说道：“我之前说过，半年后你们还是不服我，我辞了这个班长。” 这句话惹来一阵笑声，可也有一些人发出的是嘘声。 张小白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还有人不服，别着急咱们慢慢来，运动会只能证明我的身体素质，我还有很多东西向大家证明！” 只是说了几句话，张小白潇洒的走下讲台。 而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哥仨回到寝室，两天不见的程风终于出现，连忙拉着张小白的手说道：“老大真是对不住，老家来了个朋友，我一直忙着招待，这才没给你加油鼓气，真是恭喜啊！” 一直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才是最大的傻子。 这么明显的谎言程风竟然说得出来，张小白没有当场揭穿，但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程风笑得有些勉强，说道：“为了庆祝老大旗开得胜，今晚上我摆一桌！” 田野没理会，季小柔也没有说话。 张小白说道：“请客不用了，程风我跟你说一句话，以后再跟我耍小心思，咱俩永远成不了朋友！” 十一长假其他人都回家，张小白无家可归，最后一晚四人都有些睡不着，聊天到很晚。 张小白这个假期可闲不住，晚上的时候魏微来电话，这几天要一直给她补课！ 第二十九章 打鸟 国庆七天假，一天两节课两个小时，就是两百元，加起来可就是一千四百块。 对于张小白来讲可是巨款了，田野临走的时候又扔给他一百块，知道给多了他也不要，够他这几天生活就成。 所以张小白现在急需赚钱，要还给老三，还要请那个缠人的师姐吃饭，当然自己更需要吃饭。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家教的钱可不好赚，一旦那小丫头成绩提高不了，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分文没有。 不过上次给魏微上课，她听的比较认真学得很快，看来她并不是那种笨学生，只是特别不爱动脑子学习。 中午吃过饭，张小白直接去了西郊别墅。 门前停了两辆豪车，张小白敲开那栋豪宅，有些蒙圈。 大厅里一片狼藉，啤酒瓶子散落一地，茶几上是几样好菜。魏微和三个同龄男生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椅子上抽烟扯屁。 一位瘦高男孩斜眼看向张小白，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这土鳖谁啊？” 魏微笑着站起身，拉过张小白做介绍：“他叫张小白，是我家教。” 然后又指着那三人说道：“他们是我铁磁，我们四个在实验中学叫做四大金刚！” 那三个男孩哈哈大笑，一位胖乎乎的男孩说道：“小魔女，怎么找了个土包子家教？想好好学习了让我老爸给你找个教授级别的，咱不能跌这份儿！” 魏微走上去伸手拍在男孩脑袋上，“警告你们，别胡说八道啊，他不仅是我家教，还是我哥们儿！” 那瘦高男孩仰头吐个眼圈，冷哼一声说道：“哥们儿？他也配？” 张小白面不改色，一看就是帮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工夫跟他们一般见识。 “魏微，今天家教课还上吗？不上我回去了。” 外号小魔女的魏微想了想，对另外三大金刚说了声“散了散了”，然后带着张小白进了书房。 那三人不情不愿的离开，随后屋外响起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 今天的魏微跟那天比差了很多，根本没有学习，不断发出各种问题。 “张小白，你家里真的很穷？” “张小白，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呗，说说你那厉害的姥姥。” …… 问了好多，张小白随口说了几件事，最后魏微认真说道：“张小白，你家乡真在山沟里？这几天我没事，带我看看去呗？” 这才说出了重点。 原本以为这个小丫头知道上进了，原来是想游山玩水去。 张小白问道：“你爸他们呢？” 魏微说道：“旅游去了！” 张小白说道：“就到这吧，看来你也没状态学习，既然没教你什么，今天不收费了，如果明天想学习的话今晚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不来了，丑话说在前头，明天你再这样，这个家教我不做了！” 生了一肚子气，张小白走出别墅，这有钱人家的孩子是真不好伺候。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魏微真给张小白打了电话，让他明天上午来上课，小丫头可能觉得下午有些过分，特意道了歉。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小白再次来到魏微家，门口停着那两辆熟悉的豪车，看来那仨人又在。 果不其然，四大金刚又在客厅抽烟聊天。 小魔女没废话，立即站起身将张小白拉到楼上，俩人开始上课。 这两个小时魏微上的异常专注，连张小白都觉得很意外，莫非这丫头转了性子？ 上完课后，张小白要走，魏微拉着他的手说道：“张小白，求你个事呗！” 张小白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上课表现这么好，原来在这等着呢。 “什么事？” 魏微说道：“下午我们要上山打鸟，也不熟悉路，山里还有蛇，所以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西郊别墅就在山脚下，张小白看过这座大山，确实不小，里边难免有毒蛇之类的，再者说即便没有蛇道路也很难走，心想让他们自己去可能有危险，这才答应下来。 听到他答应，魏微连蹦再跳，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个孩子。 俩人来到楼下，不知道哪个败家子叫了好多好菜还有酒，摆在茶几上香气扑鼻。 张小白不想闻也能闻得到，最近一段时间也就吃了个鸡腿是荤腥，再也没吃过肉，这肚子里本能的直叫唤。 魏微说道：“一起吃啊！” 张小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说道：“我去外边吃，吃完再过来！” 理智轻而易举的战胜了欲望。 魏微把张小白要去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三人都很不满，埋怨小魔女擅自做主，他一个土鳖能干得了什么？ 魏微摔了筷子吼道：“这主意是我出我说了算，你们不去就滚蛋！” 吃过饭没多久，张小白再次回来，几人带着装备上山。 所谓装备，就是每人背着一个包，包里装着食物和水，除了这些人手一把弹弓和若干子弹。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哪有功夫打鸟？分明游山玩水来了。 张小白连瓶水都没带，一句话不说始终走在最前面。 山路越来越陡，周遭树林密布，开始传来阵阵鸟鸣声。 魏微嘘了一声，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只见枝头上不少麻雀叽叽喳喳。 “来吧！就是它们了！”魏微兴奋的说道。 然后这仨人放下背包，装弹射击。一发一发子弹打出，可连个鸟毛都碰不到，更有甚者，那个胖乎乎的男孩朝着上边打了一弹弓，子弹垂直砸在自己肩上，疼痛不已。 张小白叼根烟靠在一根大树上，抚着额头看向天空好像在思考人生，实际上是真不忍再看他们了，怕一不留神就笑出来。 这不像在打麻雀，分明是麻雀逗他们玩呢。 魏微也不知道打出去多少发子弹了，实在累得不行蹲在地上，看着张小白说道：“你能打到家雀吗？” 胖乎乎的男孩撇嘴说道：“就他？他要是能打到麻雀，我给他一百块钱！” 其余三人哈哈大笑，反正也是打不着，还不如找这个张小白的乐子。 张小白吐了一口白烟，笑道：“是一只一百吗？” 第三十章 吓尿 小胖子本来是句玩笑话，平时总喜欢这样调侃，你能怎样怎样我给你一百块钱，对方基本上做不到。 可张小白看似漫不经心的将了他一军！ 零花钱就存了几千块的小胖子哪能失了威风，拍着胸脯说道：“就是一只一百！要不要试试？” 张小白走了过去，说道：“那必须得试试！” “等等！”瘦高男孩突然说道：“这样不公平，能打掉一只给你一百块钱，可如果你打不到呢？”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这样行了，每五颗子弹内，我能打掉一只，他给我一百，如果不能我给他一百！你看这样如何？” 男孩想了想，心说五中一，你当你是神枪手？痛快说道：“好！这样的话我也跟你赌，敢不敢接？” 张小白双手一摊，说道：“乐意奉陪！” 瘦高男孩看了眼另外两个死党，问道：“你俩参加吗？” 不爱言语脸上长着青春痘的男孩摇摇头，说道：“我劝你俩也别赌，不知道对方根底，容易吃亏！” 在这个小团体里，别看这个男孩看着最小，可是个军师的角色，什么坏主意都是他出的。 小魔女魏微撇撇嘴说道：“我中立，两不相帮两不相欠！” 瘦高男孩说道：“好，胖子我俩跟你比，说话算话！” 张小白借了魏微的弹弓，拿了五法子弹，第一局正式开始。 树枝上落着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了不停，仿佛再嘲笑那帮选手们。 张小白看了一会儿，悄悄走到树下寻了一个最佳视角，只见他前腿拉直后腿弯曲稳稳站起，右手握住弹弓把左手拉开皮筋，睁开一只眼睛瞄准麻雀。 先不说成功与否，这个姿势相当标准足够帅气，小魔女红着小脸看得陶醉，这不就是《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吗？ “嗖！” 一颗子弹飞了出去。 “扑扑！” 树上那只麻雀闪动翅膀飞走了！ 两个男孩捂着肚子大笑。 小胖子说道：“吓死我了，架势摆的很足，毛都没碰到，跟我们有什么区别？” 张小白笑了笑，继续寻找目标，继续发射子弹。 第二弹没打着。 第三弹沾上尾巴却没有打落。 小胖子抚着胸脯笑道：“我的小心脏啊！” 张小白的脸色越来越舒缓，心态越来越平稳，调整了三次终于找到准信。 张弓发射！ 一击即中！ 树上那只麻雀顿时失去性命垂直落了下来！ “哇！”魏微一声赞叹！ 张小白乘胜追击，再射一颗，又射下一只！ 张小白打完五颗，伸出一只手。 小胖子和瘦高男孩撅着嘴巴，可还是掏出钱交给张小白。 一旁的魏微却微微皱起眉头。 张小白说道：“还赌吗？” “赌！”两人异口同声。 张小白又要来五颗子弹，这一次比较随意慢悠悠的射击，五颗又击落一只麻雀。 张小白又说道：“还赌？” “赌！”两人又说道。 张小白笑了笑，继续射击，跟上局一模一样。 最后张小白叹口气，“还要继续？” 两人红着眼睛使劲点头。 输急眼了！ 张小白指着远处一个易拉罐，沉声说道：“看到了吗？” 然后不等他们回话，张小白“张弓搭箭”，只听“啪啪啪”响了五声。 那五颗子弹连续射到易拉罐上。 四个人皆是瞠目结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易拉罐的距离可比树上的鸟远多了，这么短的时间可是弹无虚发。 都明白了一个事实，前几局张小白故意想让！ 张小白忽然对着小胖子低声说道：“别动！” 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其他人大气不敢出，转头一看，小胖子身旁的一颗大树上盘踞着一条长蛇，正对着他吐信子，距离大概只有半米。 小胖子余光扫过去，哭丧着脸身体哆哆嗦嗦，再往下看，裤裆湿了一片。 吓尿了！ 张小白悄悄走过去，左手握拳抬到蛇的视线内，缓慢左右摇晃吸引它的注意，同时左脚一踹把小胖子踹走。 小胖子顺势坐在地上，已然起不来了。 张小白身体前倾，右手迅猛伸出，一把掐在舌头下方，再看那条蛇，张大着嘴巴使劲挣扎，整个身体盘在张小白的整条手臂上。 看着如此场面，另外还站着的三人一屁股坐下。 这场面也太震撼了吧！ 张小白笑道：“免费交给你们一招，抓蛇三寸，打蛇七寸，所谓三寸就是舌头下方，掐住它就不能咬人了，而七寸是蛇心脏的位置，打上直接致命！” 说着张小白露出惋惜之色，“可惜了，寝室没有锅，不然能做一顿美味的蛇羹了！” 听到这话，四个孩子差点吐了！ 张小白伸左手拽开蛇身，右臂使劲一甩，那条蛇被甩出老远！ 一场打鸟行动就这样结束，下山用了很长时间，四个人的腿都软了，尤其小胖子更是走不快，裤裆还湿着呢。 回到别墅，另外三人对张小白的态度有所好转，也都做了自我介绍。 瘦高男孩叫高峰，人如其名，小胖子叫廖凯，那个青春痘男孩叫尤乐。 他们走后，魏微一直闷闷不乐，噘嘴说道：“张小白，你这么大的人了，好意思赢他们的钱？” 她本来以为张小白只是跟那些同学开个玩笑，不会真要钱，可他却装兜里了。 张小白闷声说道：“我应得的！” 魏微说道：“那我给你钱为什么不要？” 张小白抬眼看向小魔女，说道：“我陪你喝酒，占了便宜，哪能要你钱？他们不一样，我们是赌局，我付出了也冒了风险，这个钱自然而然就是我的，只因为他们小我就应当让着？十四五了，不小了，我这个年纪都赚钱养家了！” 说完这些话，张小白转身走了出去。 他虽然说没让着他们，可还是让了，不然那些子弹不知道得打多少鸟，他们不知道还得掏多少钱。 其实张小白心里也憋屈，他也不想这样啊，可是真穷啊！ 魏微忽然跑了出去，看着张小白的背影大喊道：“明天继续给我上课！” 张小白头也不回的说道：“废话，你的钱我也要赚呢！” 小魔女开心大笑！ 接下来的两天，魏微继续上课，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换了个人似的，听课异常认真。 当张小白以为这个丫头彻底改变的时候，小魔女的鬼主意又来了。 第三十一章 救命 也不知道小魔女抽的什么风，约了另外三大金刚要去河里游泳，现在可是秋天，树叶都开始落了。 上次爬山回来，张小白说那条蛇有剧毒，其实根本没什么毒，就是想让他们长个记性，别瞎玩瞎闹了。 没成想不上山改下水了，这水里的危险可比山上大多，张小白不放心，也就跟着去了。 随着打鸟抓蛇事件，那仨人对张小白可是客客气气的。 一条河绕山而下，在一处山脚形成平缓如湖泊的样子，也是魏微选择游泳的地方。 张小白问道：“这水多深？你们都会游泳吗？” 魏微笑道：“放心吧，这水也就两米来深，我们可都是游泳健将，各种泳姿都会！” 张小白叹了口气，心想一米深的水也能淹死人，这可是活水。 四人站在岸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什么行动，这天实在有些冷。 魏微豪气说道：“你们还是男人不？人家老头老太太大冬天的都游泳，你们怕什么？” 说着小魔女开始脱衣服，不一会儿只剩下泳衣，这几个人都是把泳衣穿在了里边，这边换衣服不太方便。 见女生开始行动，三个男生也褪去了外衣。 四个小孩抱着身体哆哆嗦嗦的往河里小跑，还生怕河卵石扎到脚。 随着几声欢呼，四大金刚下了水。 张小白一看，魏微说的没错，他们几个确实会游泳，清一色的蛙泳。 张小白坐在一块河卵石上，点燃一根烟，看着这种标准的泳姿会心一笑，思绪回到了家乡。 那是一九九六年的暑假，那是第一次见到苏彤。 一个傍晚，张小白和石磊打猪草走在小河边，忽然听到戏水声，不经意间望去两人大吃一惊，一个女孩在河里游泳。 在卧龙村男孩洗澡司空见惯，可没有女孩在河里游泳的。 于是两人偷偷看了半天，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白皙的肌肤，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长的大腿，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姑娘。 然后被苏彤发现了，本以为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可那姑娘说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鬼鬼祟祟算什么男人。 于是他俩就大大方方的看了半天。 第二次见到苏彤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 张小白正在午休，石磊跑过来叫醒了他，说那个姑娘又在河边游泳呢，并且对全村男孩宣战，谁能战胜她可以赢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啊！在卧龙村可是很大数字了！ 俩人赶紧跑了过去，比试正在进行，苏彤以标准的泳姿遥遥领先，根本没有对手。 正当苏彤以为不会有人应战的时候，张小白举起了手。 从河这边游到彼岸，无论什么办法，谁先到谁赢，俩人正式比赛。 张小白往上游走了几步，并且离河边有些距离，那里河面稍宽水势相对平缓，苏彤却站在了下游，有些理解不了。 开始之后，张小白百米冲刺似的跑过去，一头扎进河里，然后在水里扎了个大猛子，再露出水面的时候，已经到了河中间。 那边的苏彤却慌了，心想这个泥腿子真够狡猾的，再发力已然来不及，最后败给了张小白。 可苏彤不服气啊，觉得自己大意了，他赢得不够光彩，给了一百块钱之后决定再比一局，赌注还是一百。 这次苏彤决定跟着张小白，他去哪游她就去哪游，可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来到原来苏彤游的地方。 两人来场公平的较量。 一开始势均力敌，渐渐得张小白体力上的优势显现出来，苏彤一看要输，眼珠子一转喊了救命佯装溺水，张小白没想太多，这河水漩涡暗流很多，生怕姑娘着了道，赶忙游过去。 苏彤暗自庆幸准备发力，却一下子游到漩涡里，在游泳池长大的她哪见过这个，直接被卷了进去。 最后张小白把她救了上来，而且给她做了人工呼吸。 醒来以后的苏彤才知道，自己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一跺脚红着脸跑开了。 张小白笑了笑，那也是他的初吻啊，感觉还真甜蜜！ 正在这时，河里忽然有人喊救命。 张小白站起身望去，愣神之际那边发生了大事，高峰的脑袋在水里一起一伏，双手拍打着河水，断断续续喊着救命，眼看着就要沉了下去。 那三个人彻底慌了神，只有魏微向他游去，那俩人傻乎乎的在原地。 张小白边跑边脱了外套鞋子，全然不够脚底的石头，跑到河边一下扎了进去，快速向高峰游去。 魏微已经游到高峰身边，想要拖住他的身体，此刻神情有些错乱的高峰不管不顾，直接拽住小魔女的胳膊死活不撒手。 这样一来魏微也没了力气，一边哭一边骂，俩人渐渐往下沉。 而这时，张小白已经赶到，一个猛子扎进去，拖着两人的身体往岸边走。 从小在河边长大，七岁会游泳，实践中历练的技术可不是这些科班能比的。 张小白给两人托上岸，由于他们的头一直在上边，只是呛了几口，没有喝太多水。 可这四个人都傻了，只是低着头哭泣，一句话说不出。 本以为是大人的他们，其实终究只是个孩子。 张小白挨个给他们擦拭身体，让他们穿好衣服，过了好一阵，这才平复了一些情绪。 没有说什么，四个人就此分别。 魏微回到别墅，依然觉得有些冷，裹上摊子蜷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张小白递过一支烟。 小魔女抽了口咳嗽了几下。 张小白柔声说道：“害怕了？” 魏微点点头，说道：“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离死亡那么近，原本我以为活着很没劲，还不如死了，可到了临头，我害怕死亡！”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谁不怕死啊？这是人的本能！你够勇敢了，第一个冲过去救高峰！” 魏微抽泣的说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这事是我的主意，他如果真的死了，这辈子我会一直活在愧疚里！” 张小白说道：“别自责了，谁没有犯过错？你毕竟是个孩子！” 魏微抬头看向张小白，“你小时候也犯过错吗？” 张小白咧嘴一笑，“还真没有！” 魏微破涕为笑，“你讨厌！” 张小白语重心长的说道：“人都会成长，每经历一件事情，遇见一些挫折，都会让人成长，所谓大人并不是以年龄为标准，而是阅历和经历！” 落日的余晖洒在张小白身上，魏微安静的看着这个画面，忽然觉得他有些高大。 “张小白，以后我能不能叫你师傅？” 张小白笑道：“那我能不能叫你八戒？” 第三十二章 美人关 接下来的几天，小魔女真开始叫张小白师傅，当然张小白没叫她八戒。 经过那件事魏微确实改变了不少，没有再跟那三大金刚来往，上家教的时候认真听讲做题居然也会提出问题。 即便最简单的问题，张小白也不厌其烦的解答，可算了解她的底子了，那是真的太差。 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也算好事，因为提升的空间很大，一旦有了进步那笔钱也就有眉目了。 张小白很开心！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张小白终于见到了别墅的男主人。 俩人正在专心上课忽听到楼下的脚步声，然后张小白很有礼貌的出去打了声招呼，女人给做了介绍。 男人叫魏千山，四十多岁，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即便这个年龄依然可以用英俊潇洒来形容。 怪不得闺女长得这么出类拔萃，这底子真是好。 魏千山对张小白不冷不热，没有因为他的年龄以及穿着看轻他，也没有因为他是女儿的家教看重他。 张小白则是不卑不亢，简单说了几句继续给魏微上课。 下课后，魏微这次下楼，将张小白送出去，并且始终面带笑容一口一个师傅。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魏千山微微皱起眉头。 魏微回来后一声不吭的上楼，始终没有跟他这个父亲以及那个女人打招呼。 魏千山放下报纸点上一根烟，看了眼一边剥橘子一边看电视的妻子，心想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的有些没心没肺。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狠下心跟前妻离婚，不管不顾的跟她在一起。 谈不上老夫少妻，魏千山比叫陈帆的女人大十五岁。英雄最怕美人关，拥有一家私募基金公司的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什么美女没见过？可还是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然正如张小白对魏微所说，指不定谁先下得手，其实并不是陈帆故意勾引这个有钱人，而是两人不知不觉的擦出了火花，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结婚两年，魏千山很满意陈帆，她不会像前妻那样时不时来个河东狮吼，更不会想她那样精明强悍的干预他的工作，只是安于现状，做他背后的女人。 成功人士，大概都需要这么一个贴心而又温顺的女人。 所以魏千山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相反对陈帆有种愧疚感，两人结婚前已经说好，婚后不要孩子。 魏千山有这么大的家业，只有一个孩子，他觉得已经足够，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魏微，尽管这个闺女现在很叛逆，但这就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其实对魏微，何尝不是一种愧疚？ 魏千山吸了一口烟，说道：“我怎么感觉魏微有点不对劲？” 蜷着腿正在聚精会神看着港剧的陈帆吞了一瓣橘子，似乎看到什么搞笑情节，噗噗笑出声，只是含糊得嗯了一声。 魏千山好气又好笑，这要是在公司可没有敢这么跟他说话，不过跟她可发不出脾气来，相反很喜欢她的这个劲儿。 “那个家教你是从哪找的？我怎么感觉魏微对他的态度不一般！” 联想到之前那么多家教以及闺女做过的那些混蛋事儿，这种情况可真是匪夷所思。 一说起魏微，陈帆立即变得很正式，关掉电视回答魏千山的问题，将怎样找张小白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魏千山点点头，说道：“数学考满分确实了不起，我不在乎他有没有经验更不在乎他出身，重要的是能把我闺女教好。” 陈帆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按照目前的情况看，他教的还算不错，就看期中考试成绩了，如果魏微真有提高，立马给他结账！” 魏千山没有接她的话茬，说道：“不过……他毕竟是个男孩，比闺女大不了几岁！” 陈帆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以为谁都是你呀？” 平时不苟言笑的魏千山嘿嘿一笑，“我闺女那么漂亮，当爸的当然得看紧点了，现在的臭小子们那么坏，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平时我不在家，你多注意点，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即告诉我，我让他好看！” 陈帆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打开电视继续看港剧。 魏千山叹口气，有些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去年的时候，米国的资本大鳄索罗斯利用对冲基金搞乱了泰#国，随后国际资本进入亚洲，不到一年时间亚洲爆发经融危机，尽管国家做了很大的努力，可还是受到了牵连。 首当其冲的就是股市。 魏千山公司叫千山基金，着实赔了不少，如今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期望国家重拳出击，恢复股市平稳。 陈帆的开销一向很大，虽然家里还有一些钱，可这波风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魏千山打算让妻子省着点。 做足了思想准备，到最后还是没说，魏千山真不想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在他的意识里，男人就是要赚钱给女人花。 魏千山掐掉烟来到书房，魏微正在专心做作业。 敲开门，魏千山吓了一跳，一直杂乱的书房竟然被整理的有条不紊干干净净。 魏微头都没抬，语气生硬的说道：“什么事？” 魏千山和颜悦色的问道：“保姆给你收拾的？” 魏微哼了一声，“你们出去后我就给保姆放假了，今天上午才回来！” 魏千山顿时大惊，问道：“这么多天别墅只有你跟那小子俩人？” 魏微使劲一摔笔，站起身嚷道：“什么那小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他是我师傅！” 魏千山半晌说不出话来，闺女怎么被他迷成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无奈长叹一声，苦口婆心的说道：“闺女，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怕坏人……” 魏微立即阻住道：“停停停！别把别人想得都跟你似的那么龌龊，我师傅可是好人！” 魏千山说道：“闺女，你是不是还生爸的气呢？爸打你是不对，可你做得也不对啊！这样，爸给你正式道个……” 然后小魔女捂住耳朵使劲摇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魏千山一跺脚走出书房。 气哄哄的坐在沙发上，魏千山沉着脸说道：“明天你把那个家教辞了！” 第三十三章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还没走到寝室，张小白就听到一阵阵欢天笑语，推门而进，小屋里挤的满满的。 有其他寝室的男同学还有刘洁等女同学，张小白一直很不理解，那个宿管大爷平时对待工作一丝不苟，连只麻雀都飞不进来，这些女生是怎么进来的？ 看见张小白进来，众人一阵欢呼，笑着喊道：“班长好！” 张小白挑了一下眉头，伸出手臂向大家挥手，“同学们好！” 然后同学们齐声喊道：“为人们服务！” 好嘛！看着像领导视察。 众人哈哈大笑，张小白也说出了心中疑问。 季小柔解释道：“老大，这事太好办了，一盒红塔山就搞定！” 张小白脑海中闪过宿管大爷那刚正不阿的表情，然后狠劲摇摇头，曾经高大的身影消失不见。 看来这人真不可貌相！ 再看小方桌，上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就连床上都摆了不少，都是同学从家里带来的特产。 人们纷纷拿出来让班长吃，张小白也不客气，吃了一样又一样，正好没吃饭。 热闹了好一阵才散伙，男生们将几个女生送出寝室楼，主要是掩护他们出去，即便送礼了也得做做样子不是。 寝室只剩下哥四个。 张小白早就发现田野的情绪不好，以前虽然也不怎么说话，可脸色还好。可今天，压根就没笑过。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喜怒哀乐愁，他没说，张小白也没问，终归是要自己去解决消化。 寝室安静下来，田野又坐到窗口的位置，打开窗子拨弄琴弦，随着吉他响起，歌声随风飘荡。 田野唱了首《同桌的你》，一唱就是三遍。 他闭着眼很陶醉的样子，脸上没有哀怨没有思念更没有欢喜，只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让人看了有点心酸。 哥仨很有默契的聆听着，没人发出任何声响，就连以前的掌声都没有。 唱完三遍之后，田野点上一根烟，却没有怎么吸，只是看着那白烟徐徐上升，然后随风飘出窗外。 他的视线又到了远方。 沉默了好一阵，程风忽然说道：“老三，你会唱《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吗？” 季小柔露出期望之色。 田野不动声色的弹起吉他，唱起了那首歌。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无声无息的你。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如今在没人问起。 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快乐的往昔。 …… ……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如今再没人问起。” 张小白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旋律一响便投入其中，那歌词一出，更加不能释怀。 要说兄弟，分给烟抽的兄弟，唯有小石头石磊。 有些想他！很想他！ 不仅张小白，季小柔也是极为动情，动了人心湿了眼眶。 程风掏出一盒苏烟，扔给张小白，扔给田野，又扔给季小柔。 本来不会抽烟的小老四，竟然有模有样的抽了起来，从鼻子吸进去再从嘴巴吐出来，像个老烟民了。 程风有些自嘲的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经历过，高中时候我们总把烟蒂扔到床铺的铁管里，三年下来塞得满满的，还在课桌上刻着心仪女生的名字，然后却在那女生面前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潇洒走开……” 程风嘴角翘起，不断的回味着那些年华那些岁月。 等他说完，季小柔说道：“你们知道吗？我最怕那歌词成为现实，现在我们好好的，毕业以后各奔东西，我真怕就像歌词上唱的，你来的信越来越客气对于爱情只字不提，你说你现在有很多朋友，却再也不为那些事忧伤！” “那时候，我们就不是我们了！” 说到最后，多愁善感的老四有些啜泣。 张小白也难得吐露真心，说道：“第一次听这首歌，最令我感动的是那句歌词，分给我烟抽的兄弟。我有一哥们儿，家里比较富裕，至少比我家强太多，在我来的时候偷偷塞我包里几盒烟，很多时候我都是抽他的烟，而他从来都没说什么。似乎只是一件小事，可我永远记得！” 三人感慨完，不约而同的看向田野。 田野愣了下，说道：“我爸跟我说过一句话，只有同学和战友的友谊是最真挚的！” 季小柔不满的说道：“这就完了？我们可是感慨了半天啊！” 田野想了想，皱起眉头说道：“此刻缺了点东西！” 张小白直接从床上跳下，大喊一声：“等着！” 季小柔看着那个背影闪电似的冲了出去，迷茫的问道：“老大疯了？他干嘛去了？” 田野同样有些疑惑，喃喃的说道：“老大哪来的钱？” 没过一会儿，张小白拎着大袋子跑了进来，有酒也有菜，当然还是花生米火腿肠。 季小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刻缺的是酒，再一次觉得自己真是笨。 摆上小方桌，张小白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田野，“客气话哥们儿就不说了，心里记着。” 田野问道：“老大，家教钱给了？” 张小白笑道：“没，有笔意外之财。” 在众人的追问下，张小白将那天的事如实说来，哥仨大笑。 季小柔说道：“老大，真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张小白说道：“厉害吗？只是简单的生存技能而已。” 家里没钱买不起肉只能自力更生，河边捉鱼虾，山上抓蛇打麻雀，甚至直接烤熟就吃，这就是以前张小白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说了出来，另外哥仨表示很是仰慕，相约找机会见识见识老大的厉害。 吃过菜喝过酒聊过天，田野再次拿起吉他，又弹起那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程风季小柔随着旋律跟着唱，不会唱歌的张小白也跟着哼哼起来。 到最后，寝室的两扇窗子都打开，哥四个扯着嗓子对着对面的女生楼高唱这首歌。 然后女生寝室楼窗子陆续打开不少，传来了对面的喝彩声欢呼声鼓掌声。 然后男生寝室楼的窗子也打开了很多，传来的是起哄声以及口哨声。 这就是激昂的青春！ 第三十四章 这位老师 醉了，醒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昨天的悲伤属于昨天。 昨夜那场酒没白喝，喝出来301寝室最著名的一句话。 季小柔只喝了半杯已经摇摇晃晃，眯缝着眼睛拉着田野的手说了一句话。 “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照样很牛#逼！” 这句话，以后成为了301寝室的集体座右铭。 起床，上课。 哥四个里上课最好的是张小白和季小柔，没旷过课；然后是田野，因为贪床起不来总是迟到；最不喜欢上课的当然是程风，逃课的时间比上课的时间还长。 这也怪不了他，他那个老子早就教育他说，不用学习太好，重要的是交朋友应酬，只要别挂科顺利毕业就好。 这个好儿子只记得前几句了，后一句却忘了，照这样下去，挂科的概率很大。 不过今天，两个后进生都不约而同的早早起来，要上第一节课。 第一堂课叫做营销创新，从八点半上到十一点半，中间休息一会儿。 公共课，五个班二百来号学生在大阶梯教室上课，可是蔚为壮观。 之所以喜欢上这节课不是因为学生多美多女，而是喜欢那老师。 别误会，是个男老师，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名叫彭程，大概是取鹏程万里之意。 彭程老师白白胖胖小眼睛，一笑两酒窝，看着实在有些可爱。 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整个专业或者说整个学校最受同学们欢迎的老师，不说本系的学生，就连外系甚至外校的学生都来听他的课。 关于这位老师的历史知道的甚少，大众说法是彭程名牌大学毕业，然后留学海外，在米国经过商，然后回国任教当老师。 同学们喜欢他可不是因为这点传说这些经历，而是这位老师的教学风格特色，跟别人太不一样。 在大学无论哪个科目，总有挂科的学生，据说学校都规定了指标有通过率。 但是这门营销创新课，没有挂过任何一个人。没有事实根据只是以讹传讹，师哥师姐们一代一代传来一个小故事。 当初学校也给了彭程压力，可老师根本不在乎，扬言道只要让一个学生挂科，立马辞职不干了。 到最后还是学校做了退让妥协了。 按说这个科目既然不挂科，上不上都无所谓，可偏偏这门课程是整个学校上座率最高的课。 哥四个来到教室寻个空位坐下，还有二十分钟上课，已经快坐满了。 讲台上，老师彭程端着保温杯翘着二郎腿笑呵呵的跟几个男同学聊天。 “老师，你这水杯里放的啥？”一个学生问道。 “你傻啊，这都不认识？是枸杞子。”另一个学生回答了他。 另外一个学生捂嘴笑道：“老师，这玩意可大补啊，你还是少喝点吧！” 彭程老师仰天长叹一声，感慨说道：“哎，你们啊不懂，这就叫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放枸杞！” 看着老师那种表情，听到那句话，不仅身边那几位，就连前排的女生们都哄笑出来。 彭程老师全完不在意，依然沉浸在感慨中，又来了一句话，“枸杞难当岁月催，杯里再放点当归！” 刚才前边一片大笑，整个课堂顿时安静，然后就听到了老师无奈的一句话，接着就是整个教室的哄堂大笑。 又聊了一会儿，上课铃响起。 彭程不着急上课，一眼不眨的看着门口，果然又来了几拨迟到的。老师直接一个请的手势，这些迟到学生扫了半天才找到空位坐下。 再看整个教室，已经座无虚席了。 正准备上课，几个气喘吁吁的学生敲门而进，只是已经找不到座位。 彭程努了努嘴，门口旁边正好有几个马扎，这几位赶忙搬马扎坐好，正好一人一个。 他们坐好后，没成想又来了几位，空位没有马扎也都没有了。 彭程老师想了想，问道：“要不打个站票？” 那几位使劲点头。 彭程说道：“那就站到后边去吧，我嗓门大点，保准您能听得见！” 再等了会，没人再来，还没开始上课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彭程唰唰唰在黑板上写了一排字——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百年恩怨（二）。 怪不得来了这么多人，学生们最爱听这个，上节课已经讲了一。 写完之后，彭老师又坐了下来，敲响“惊堂木”后双手揣到袖子里。 “上文书说……” …… 轻松欢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正讲到百事可乐赞助世界杯有崛起之势，下课铃响了。 同学们都意犹未尽，没有下课的意思。 程鹏喝了一口枸杞泡的水，问道：“还休息吗？” 学生们齐声喊道：“我们不休息！” 程鹏说了声“得嘞”然后接着讲，中途有几个学生去卫生间，也是去匆匆回匆匆。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程鹏对课程做了个简单的总结，说道：“今天说点别的。” 同学们聚精会神的听着，老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挂你们这一科吗？” 议论声响起，然后学生们高高举手给出自己的答案。 “因为老师你好呗！”一个学生笑嘻嘻的说道。 程鹏挺起胸膛，笑道：“这马屁拍的很到位。” 又有一名学生站起来，严肃认真的说道：“老师，拍着胸脯说啊，你是我遇见过最善良的老师了！” 程鹏指着他，说道：“表情语气很到位，比刚才那个强！” 又是一阵笑声，然后又有一名学生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师，因为你太帅了。” 程鹏皱了皱眉头，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时候张小白举起了手，彭程示意他回答。 张小白站起身，说了四个字，“文无第一！” 彭程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逐渐舒展，跳出大拇指，“孺子可教！” 然后彭程解释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做学问各有见底分不出高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营销的水平在纸上体现不出来，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分得出胜负，不管你们是不是好好听讲，甚至不上我这课，这门课程的成绩在书本上体现不出来。我能做的是，将我所知道的商业世界展示给你们，接下来，要你们向这个世界，展示自己！” 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第三十五章 被辞 彭程缓缓站起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你们对营销也应该有个大致了解了，那么我问问你们，营销最重要的是什么？” 教室里没有讨论声，都在凝思苦想，然后陆续有人举手回答。 “创意！” “视野！” “角度！” …… 回答了很多答案，彭程摇摇头，说道：“你们的回答也对也不对，不过不是我最期待的答案。” 此话一出口，台下一片安静，没有人再举手。 前边几位同学已经把他们所想的答案都说了出来。 彭程看向最后边角落的位置，说道：“刚才回答问题的那位同学，你来说一下。” 之前这位同学回答的文无第一，深得他心。 所有同学都把视线落在张小白身上，尤其是本班的同学们，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希望自家的班长能够再次出彩争光。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商品！” 彭程面部表情逐渐发生变化，嘴角上扬眼睛眯起，充满笑意，然后他伸出双手拍了几下。 鼓掌的频率不快，貌似在带节奏，然后所有学生心领神会的全部鼓掌！ 张小白身边的季小柔小脸通红最是来劲，而本班的同学露出自豪的神情。 与有荣焉！ 彭程说道：“第一堂课我讲过，所谓营销，就是把商品卖出去，无论是实物还是服务都是商品，营销只是一种手段，是为商品服务的。” “大家都学过哲学，知道内因和外因的辩证关系，在此不再赘述。无论你的营销手段多么高明多么出彩，最终决定胜败的则是商品本身。” “我是要告诉大家，以后面向社会择业的时候，从事市场营销工作，切记选好公司保证商品质量，这才是成功的前提！” 说完这些，彭程赞赏的目光看向张小白，说道：“那位同学，你叫什么？” 不等张小白回答，下边的同学开始回答了，什么答案都有。有的直接说出名字，有的加上了是我们班班长，还有的同学说是运动健将。 看来经过运动会之后，张小白的名声算是传播开来。 彭程搓了搓手，笑着说道：“张小白啊，有点意思，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下课铃声正好响起。 彭程忽然想到一件事，说道：“占用大家一分钟时间，这次期末考试不用答题，我将通过实践的方式来评定诸位的成绩，当然了，不会有人挂科，可事先说好，这可关系到班级荣誉！下课！” 张小白收拾书本，想到了老师那种有些玩味的眼神，这是在知道自己姓名之后而流露出来的形态，难道他知道自己？ 想不出答案，张小白去了老师办公室。 彭程开门见山的说道：“开学之初，有位老友托我照顾一下你，我没当回事，你只要出色必然会引起我的注意，他不说我也得照拂。今天算是正是认识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前提必须是与学业或者商业有关。” 彭程喝了枸杞水继续说道：“话我得说明白，这可跟那位老友无关，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是个值得栽培的年轻人。” 张小白想了想问道：“能告诉我那人是谁吗？” 彭程笑了笑，说道：“无可奉告！” 张小白走后，彭程打了个电话，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给电话那头的人。然后又去找了徐丽，这位连校长面子都不给的人竟然让导员多多照顾一下张小白，而且还是从生活到学习的全面关怀。 徐丽震惊不已，这个张小白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先是校长走后门，然后又惊动了这位大人物。 不过现在的徐丽对张小白印象改观很大，即便别人不说，对这个班长也会很照看，毕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吃过饭，张小白一行人回寝室楼，正看到门口的一辆奔驰小跑，车周边不少人在那议论纷纷，猜测豪车价格以及主人的来历。 然后张小白就被那位靓丽的女车主叫到车上，那些围观的人们惊掉了下巴。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陈帆。 本应该周末上家教，张小白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过来，疑惑问道：“有什么事吗？” 陈帆唉声叹气欲言又止，最后掏出一个信封，说道：“这钱你先拿着。” 张小白皱起眉头，说道：“先说清楚！” 陈帆说道：“很感谢你这些日子很努力的教魏微，她爸重新给她找了个家教，是市一中的优秀教师。” 张小白认真说道：“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魏微其实不笨，只是不好好学习，我真的有信心让她转变！” 陈帆摇摇头，为难的说道：“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我这个当后妈的不能插手太多，她爸已经决定了，这钱你拿着吧！” 说着陈帆把钱塞在张小白手里。 张小白的脑子嗡一下炸了，完全想不到会是这样，他自认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沉默了一阵，张小白把钱放在车里，说道：“这个钱我不能要，之前说好的，提高不了她的成绩我分文不取，既然你都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哪有拿钱的道理！” 说完张小白推门下车。 看着张小白的背影，陈帆叹了口气，发动车子离开。 张小白回到寝室，小屋里还在讨论那个女人，只是他没有心情参加，简单说了下情况，哥几个很是愤恨。 下午上完课，张小白直奔校外那家黑心的家教中介，事实证明当初的办法行不通，是运气足够好才得到那份家教，可还是毫无征兆的黄了。 看来赚钱不能只凭运气，运气可以一时好，不可能好一世。 屋内还是那个胖子坐在办公桌后边，仰着头抽着烟，时不时的长吁短叹。 张小白说道：“你好，我想找家教。” 胖子看向张小白，忽然乐了，“怎么是你啊？据说你可是找了一百块钱一小时的家教，上我这拿我开心来了？” 找家教的圈子就那么大，胖子又是圈中人，早就知道了张小白，而且很恨这个穷小子，自从他找到那份好家教之后，很多学生都上新华书店举牌子去了，他这里门可罗雀。 第三十六章 狡猾 但凡有别的办法，张小白都不会来这里。 首先说他态度实在恶劣，后来听别人说过，这胖子就是大四的学生，这还不是什么老板呢就对同学颐指气使阴阳怪气，如果哪天真的发达了得狂成什么样？ 其次这家伙心太黑，找家教的都是一些为了生活费的穷学生，像白露那样为体验生活的很少，都是辛辛苦苦凭着知识脑子赚钱，他凭什么抽成那么多？ 话又说回来了，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像张小白这样的大一新生，很难在外边找个公司做兼职，也只能做家教或者在学校附件的餐馆打工。 打工是不能打的，张小白的想法是，但凡能凭着脑子吃饭就不能凭体力。 打小就听姥姥说过一句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至于人”，脑力劳动的前景注定比体力劳动更好。 听着死胖子的冷嘲热讽，张小白压制心中愤怒，说道：“或许你应该听说了，我高考数学满分，这样的优势找个家教不难吧？而且也能给你赚钱。” 不需要跟他辩解什么恩怨是非，直接给他摆出利益。 胖子眼珠子转了转，指着门口说道：“看见那扇门了吗？出去把门带上！” 张小白没有再说一句话，直接走出大门，只是并没有带上门。 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张小白只觉得有些疲倦，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然后看了眼自己坐的位置，张小白自嘲一笑。 很巧合的是，坐的正是前些日子那个找家教的哥们儿坐的地方，那时他的心情也大致如此吧？ 不过不同的是，张小白并没有那种失望的神色，这点挫折对于他算不了什么。 实在不行那只能去端盘子洗碗了，人啊，再有志气也得走一步说一步，先填饱肚子还清债务再说。 一抹倩影忽然在眼前闪过，坐在了他身旁。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师姐，地上凉！” 白露挑着眉头说道：“地上再凉，也没有某人的心凉啊！” 张小白皱眉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白露说道：“看你从那出来了，就知道怎么回事，来，让师姐安慰安慰你！” 白露笑着展开双臂。 张小白无奈摇摇头，只是心情好了许多，每次遇见她都能让自己由衷的笑出来。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走，请你吃饭去！” 白露虽然说道“你家教不是没赚到钱吗”，可还是满脸笑意跟着张小白走去。 天已擦黑，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饺子馆，要了两盘饺子两个菜，还有一瓶白酒。 张小白问白露喝什么，白露想了想说要不喝点白的吧，于是她倒上了半杯。 喝了一口酒，张小白问道：“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你那俩保镖？” 白露喝了一小口，似乎觉得很辣，很不淑女的夹起一个饺子整个塞进嘴里，含糊的说道：“这俩人总说你坏话，让我打发走了。” 张小白自顾自的吃菜喝酒，良久后认真说道：“师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尽管跟白露见面就掐，可张小白明白，这个师姐对自己是真正的关心。 白露想了想，难得收起玩闹之色，说道：“我也说不清，大概因为你很不一样吧。” 张小白摇摇头表示理解不了，所谓的不一样，难道是因为太穷？ 最后张小白喝了三杯半，白露喝了半杯，喝的时候没啥事，可喝完之后这位师姐趴在桌上不动了。 张小白可慌了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留下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出去叫人又怕她被人占了便宜。 想了想，张小白背起白露走出饭店。 幸亏天色已暗，人也不多，张小白故意避开人群，尽量不让白露暴露。 一个男生背一个喝醉的女生，张小白不在乎有人嚼舌头，就怕白露被人说闲话。 本来张小白就走的战战兢兢，偏偏背上的师姐也不老实，竟然耍了酒疯，时不时的嚎一嗓子，再有就是折腾几下身体指着前方豪言道“再喝”。 张小白浑身都是汗，不是累的是吓得，咋碰上了这么不着调的师姐了，如果喝不了你别喝啊，这成什么事了？ 张小白靠着一棵大柳树做掩护盯着过道，终于碰到一位同学，将他喊过来交代几句，最后让他保密。 不一会儿，季小柔和田野跑了过来。 此时的张小白躲在大柳树后，满脸大汗，弯着腰撅着屁股，背上还有一个女生，十分尴尬。 看到如此场景，季小柔哈哈大笑，“老大，这位是谁啊？” 张小白憋着嗓音喊道：“闭嘴，赶紧给女生楼205打电话，让秀秀过来。” 季小柔边笑边走开，田野挠了挠头，掏出一根烟点燃塞进张小白嘴里，由于他手不能动，田野还负责弹烟灰。 两人一时无话，场面很是尴尬。 抽完一根烟，田野说道：“要不……我替你背会儿？” 张小白翻了个白眼说道：“不用，秀秀一会儿就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秀秀和季小柔小跑着过来，看见这场景是大吃一惊。 张小白简单说了情况，让秀秀找几个女生把白露搀扶上楼，秀秀没多想又跑了过去。 最后白露的室友来了，狠狠瞪了几眼张小白搀着白露回寝室，在回去的路上白露还喊了几声“没事，再喝”。 季小柔拍着张小白的肩膀问道：“老大，感觉怎样？” 张小白郑重说道：“悔死我了，以后再也不请她喝酒了！” 就连一向很深沉的田野终于憋不出了，蹲在地上笑得差点岔气。 这个时候，白露被室友馋到寝室躺倒床上。 一女生拍了拍她说道：“别装了啊，到家了！” 白露只睁开一只眼，狡黠的问道：“你咋知道我是装的？” 女生笑道：“我们寝室千杯不醉的白女侠岂能喝醉？” 白露坐起来问道：“没露馅吧？” 女生说道：“没，你是没看到你那师弟的样子，吓得脸都绿了！” 白露笑的前仰后合。 女生说道：“我也奇了怪了，我们的白女侠怎么被那个张小白迷的神魂颠倒的。” 白露笑了笑，说道：“因为我们都有白啊！” 白露张小白，名字里都有白。 此刻的张小白无端打了几个喷嚏，心想莫非是感冒了？可是不能生病，得抓紧时间赚钱。 家教找不到，看来只能去饭馆打小工去了。 第三十七章 感动 学校附近密密麻麻都是小餐馆小饭店，张小白一家一家的推销自己，终于在饺子馆找到了工作，正是跟白露吃饭的那个饺子馆。 晚上五点到十点，一个月五百块钱，相当廉价的劳动力。张小白没办法，只能先干着，至少可以解决生活费的问题。 服务员可都认出了张小白，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个学生可是把一个花一样的女孩灌醉了，然后背着出去的。至于去哪？这帮人想得很龌龊。 所以当他们拿这事调侃张小白时，小白用极其严肃的口吻向他们解释，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可谁信啊？ 张小白最初的活是在后厨洗盘子洗碗，尽管这样，他依然干得兢兢业业，那盘子洗的跟新的一样。 曾经看过一个小故事，说一个华人在米国留学，只能找到餐馆的洗碗活，餐馆规定这碗必须要洗三遍，可他觉得洗一遍效果也差不多，于是干活偷懒，可没多久就被辞退了。 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事，总之反映出一个问题，这人不能投机取巧耍滑偷懒，既然干一行了就要认认真真把本职工作做好，即便再没有人赏识欣赏，可好歹把刷碗的技巧学好了。 张小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只洗了一个礼拜，张小白便得到了老板的肯定，被分了新的工作，端盘子上菜。 看来没有白费的努力，你干好干坏老板心里都有数，端盘子至少比洗碗轻松些又体面些。 但从心底来讲，张小白不愿意在前台出现，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男生，有自己的小尊严。 经过家教和运动会事件，张小白如今可是学校出名的人物，被学生认出的概率极大，在他们前面干这活终究觉得有些丢人。 事情正如同他所料，来这里的大多是学生，确实有人认出来了，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只过了两天张小白就适应了那些眼神以及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因为他想通了。 我他吗正大光明的赚钱挨着你们啥事了？ 要不怎么说环境能改变一人的心态，张小白的适应能力真是极强。 这天，张小白正在后厨跟大厨讨教炒菜的经验，想学门手艺，不想当厨子的服务员不是好学生。 正在这时，记菜单的服务员鬼鬼祟祟的走过来，说道：“张小白，那个女生来了。” 说完把菜单递给他。 张小白问道：“谁？” “还能是谁？那天你背的那个。”这人对于那个漂亮的女生印象很深刻。 张小白看看菜单，拍了拍额头很是无奈，原来白露点的菜跟那天的一模一样。 现在的传菜服务员只有他一个，原来的那个被发配到后厨洗碗了，做好了菜张小白硬着头皮送过去。 白露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服务台后的女会计呢，眼神隐有敌意。 张小白摆上菜，惯性说道：“您慢用！” 白露跳了一下眉头，说道：“酒呢？” 张小白趁着老板正在打量一个女学生，瞪了白露一眼，低声说道：“不能再喝了！” 白露看着张小白极其严肃的眼神，笑着说道：“成啊，我不喝，那你陪我吃饭。” 张小白说道：“我上班呢，没空！” 谁知道白露听到这句话，直接站起身走向老板，也不知道跟老板说了什么，只见俩人聊的很投机的样子，时不时发出笑声。 最后老板发话，“张小白，你今天下班了，不扣工资。” 张小白只能坐到客人的位置，说道：“师姐，你到底用的什么招？” 白露笑嘻嘻的说道：“对付这种老男人，当然是美人计了！” 张小白瞠目结舌道：“咱可不能真吃亏啊！” 白露说道：“放心，给他个眼神就六魂无主了！” 两人开始吃饭，这次没喝酒，张小白是真饿了，多半的菜都是他吃的，最后白露又给了他半盘饺子。 吃过饭白露结账，老板还给打了个折扣，两人从饭店走出去，来到校园操场。 从饭店一出来，白露一句话都没有，脸色极其不好。 白露盯着张小白的眼睛说道：“别在那里当服务员了。” 张小白笑着说道：“没事，一点都不辛苦！” 然后白露猛然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膝之间，整个身体不停的颤抖，轻声啜泣着。 张小白说道：“姐，我真的一点都不辛苦！” 白露抽泣的说道：“我一进那个饭店就听到有人议论你，说什么他不是咱们学校的大人物吗？怎么干起这等下贱活了？他吗的一句好话都没有。然后我看见你端着盘子出来，还很客气的让我慢用，又吃了那么多菜，你知道吗？我心里特别难受，还只能强颜欢笑。” 张小白直接坐到地上，随手揪掉一根草衔在嘴里，“姐，这人的出身左右不了，我就是一个穷人我承认，没什么可丢人的。这是命，但我不服命，我不信我这辈子就这样，他们现在看不起我不要紧，我不能自个看不起自个，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看到，他们看不起的人会站在他们遥不可及的位置上，让他们只有仰慕的份儿！” 张小白咀嚼着那根草，忽然觉得有些甘甜。 白露的啜泣声见缓，情绪恢复平静，抬起看说道：“你到底多大了？” 张小白愣了下，说道：“我二十了。” “几月生日？” “二月啊，怎么了？” 然后白露站起身，说道：“以后可以叫我师姐，但不能叫我姐，你比我还大呢，我六月。” 说完白露转身离开，背对着张小白高高举起右手，手上挑起大拇指，“张小白，就算全世界都看不起你，师姐我都挺你！” 张小白看着那个靓丽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忽然觉得校园的景色如此怡人，世界如此美好。 人生得一红颜知己，足矣！ 白露的出现只是一小段插曲，张小白的打工生涯还在继续。 可没想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这天，家教中介的胖子和几个朋友来饺子馆吃饭。 刚一见面，胖子就捧腹大笑，“呦呦呦，怪不得人家是跑步高手呢，原来是个跑腿的！” 第三十八章 护犊子 就跟说相声似的，胖子是逗哏的其他人是捧哏的，不停的冷嘲热讽。 张小白跑前跑后充耳不闻，现在早就想通了习惯了，让他们说去吧，也就痛快痛快嘴的事，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饺子馆的一桌人可是有些坐不住，开始还有说有笑，胖子那帮人进来后说着难听的话，三人可都皱起了眉头。 不是别人，正是301寝室哥仨，这些日子张小白晚上回去很晚没怎么聊过天，这次特意看看老大。 胖子还在侃侃而谈，“那跑腿的都看见了吧？那可是咱们洛大响当当的人物，运动会上战胜了副会长高达，在新华书店门口站街站到了一百块钱一小时的家教，啧啧啧，能赚这么多钱咋就来这端盘子了？” 另一人大笑道：“还能因为啥？肯定是没什么本事坑蒙拐骗，被人辞了呗！” 胖子一拍桌子，竖起大拇指，笑道：“分析的有道理！” 那人配合的抱拳说道：“承让承让！” 饺子馆还有另外两桌吃饭的，那边嗓门很大句句入耳，露出了不悦之色，连他们也觉得太欺负人了，你小声嘀咕嘀咕也就完事了，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可有点欺人太甚。 程风眯着眼抽，忽然把半截烟狠狠摔到地上，站起身说道：“这两桌朋友，麻烦您腾个场，一会儿别误伤了诸位，这顿饭我请了！” 那两桌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赶紧撒丫子扯了，或者是好奇心作祟，都跑到门口看热闹。 胖子这边五个人，那边三个，一看占着优势笑着说道：“呦呵，这是要替跑腿的出头啊！” 程风也不看他，而是看向柜台说道：“老板，一会儿打起来您别着急，所有的赔偿全算我的。” 话音刚落，程风抄起桌上的空啤酒瓶就冲了过去，田野早就准备好了，让季小柔别动紧跟着跑了过去，季小柔哪能不动，虽然没怎么打过架身子骨弱，可好歹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也拎着个酒瓶跑出去。 没二话，就是干，301寝室压根就没搭理过这帮人。 胖子这边可是傻眼了，本以为对手只是逞口舌之强，没成想直接上手了。 正在慌神之际，程风的酒瓶子到了，擒贼先擒王，直接砸在胖子的脑门上，脑袋顿时开了瓢。 见了血，胖子的同伙惊慌失措，301寝室的哥仨全部冲过来，乱战开始。 张小白手里正端着盘鱼香肉丝走来，见到如此情景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高喊道：“老二老三老四，你们退下。” 哥仨闻听，立即退出场地。 正当胖子一伙人觉得已经结束之时，张小白跑了过来，一盘子鱼香肉丝直接糊胖子脸上，然后招呼其他人。 在张小白面前，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那哥仨一看这种情况，坐下来叼着烟看戏。 没多大功夫，那伙人已经没人站得起来了，躺在地上诶诶呀呀的叫着。 张小白下手有分寸，这些人大多都是装的，根本就不敢起来，但受伤最重的还是胖子，脑门上还流血呢。 “赶紧滚蛋！” 张小白一发话，那些人搀扶着胖子走开，门外的群众们爆发出热烈的起哄声。 张小白看向老板说道：“老板，损失从我工资里扣！” 程风撇撇嘴，说道：“老大，不把我当兄弟？”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扔给老板，“够了吧！” 饺子馆老板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千块钱可是太够了，主要是这哥们儿太猛，直接给人脑袋开了瓢。 张小白拍了拍程风肩膀，“老二，谢了！” 今天是张小白第一次叫程风老二。 程风笑道：“你是我们老大，只能被我们欺负，他们，可不行！” 一场打架风波结束，接下来就是善后问题，饺子馆已经做了赔偿，还有那帮被打的学生。 第二天，徐丽将四个人找来办公室，一开始脸色阴沉，当得知真实情况后，她一拍桌子说道：“打的好！年轻人就得有这个血性，敢欺负我们班学生？借他两胆。你们回去吧，这事我兜着！” 哥四个本来做好了做检讨的准备，没成想一点事都没有，道了几声谢连忙退出去，出了门口开始跑了起来，心中高兴。 经过这个事，真真正正觉得遇见了一个好导员。 胖子也被叫导员叫到了办公室，挨了一顿痛骂后，说这事低调处理。 胖子不服，说是打架，可受伤的都是自己人，连对方的一根毛都没碰上。 导员叹气说道，没办法，徐丽向来护犊子，而且是你们先招惹的人家。 胖子本来想说是他们先动的手，再一想明白了，原来是导员不敢得罪徐丽。 导员不敢惹，有人敢惹，胖子气呼呼的走出去直奔彭程办公室。 彭程无所事事的喝着枸杞水，见到胖子脑袋上的绷带，笑着说道：“脑袋让人开了？” 胖子满脸委屈道：“恩师，你可为我做主啊！” 然后胖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彭程挑眉说道：“第一，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只有学业和商业的事情可以找我。” “第二，这事你做的太损了，要是二十年前的我，非得打残你！” 胖子欲哭无泪。 彭程叹口气说道：“吕小强，你曾是我看重的学生，可现在我觉得自己的眼光有问题，在大学三年里你做过多少事了？可哪件事赚钱了？别太固执了，屡次失败的时候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那个叫张小白的，别看年轻，比你有本事，以后你少招惹他，他是我最看重的学生。” 吕小强沉默了一阵，怯生生说道：“恩师，可医药费他们总得出吧？” 彭程瞪了他一眼，“出息！这事你认栽吧，没钱了就去借，总之别跟我借。” 吕小强哭丧着脸走了。 事情最终有了结果，双方都没有受到学校的处分，医药费自理。 季小柔可把徐丽在班级了大肆宣扬了一番，同学们都觉得很荣幸遇见这么个好导员，关键时刻真能为自己学生出头，私底下开始叫她徐妈。 这天晚上，张小白正在饺子馆打工，哥仨冲忙跑了过来，他们身后正是陈帆。 陈帆着急说道：“张小白，魏微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怎么了？” 陈帆颓然说道：“找不到她了！” 第三十九章 双喜临门 这一晃过了两个礼拜，张小白原打算发了工资请小魔女吃顿饭，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对她的印象着实不差，尤其是国庆假最后几天，小丫头表现的尤其好，每次去了都沏茶倒水相当热情仿佛从小魔头变成乖乖女了。 张小白怒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帆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开始的时候没把辞了张小白的事情告诉魏微，直到周末上课来了一位带着老花镜的老学究，这丫头才知道了怎么回事，当时就跟那位老师翻了脸，然后质问陈帆怎么回事。 陈帆没有隐瞒说这是他爸的意思，然后魏微直接去他爸的公司大闹了一场，据说相当严重，小魔女把父亲的办公室砸了。 她越这样闹，魏千山越来气，扬言以后再也不让她见到张小白。 闹过一场之后，魏微仿佛变了一个人，那些日子沉默寡言，默默的上课下课，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 魏千山夫妻以为这孩子好像想通了，也就没怎么在意，直到今天上午，魏微突然失联找遍了各个地方都没有，这才知道大事不好。 陈帆实在没办法，瞒着魏千山来找张小白，期望他能知道点情况。 陈帆说完，张小白问道：“魏千山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做家教了？” 陈帆有些羞愧，却没有说出来，不过看着她的表情，张小白已然猜出一二。 “走，去你家！” 陈帆载着张小白猛踩油门，二十分钟以后来到魏家别墅，屋里好多人，看来都是魏千山的亲朋好友，另外还有魏微的朋友其余三大金刚。 这三人见到张小白进来，赶紧站起身迎了上去，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魏千山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冲到张小白面前，揪住他的脖领喝道：“你到底对我闺女做了什么？” 张小白一点情面都没给他，一把甩开他的手，反揪住他的脖领，“你他吗就这样当爹的？真不配！” 众人赶忙拦下，魏千山颓然坐下。 张小白问道：“都找了哪里？报警了吗？” 陈帆说道：“但凡跟魏微有联系的同学朋友都找了，她经常去的地方也都找过，一点消息都没有，报警没用，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人家不立案。”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有没有可能去她妈那里？” 陈帆摇头说道：“不可能，她妈在米国，她去不了，而且千山打电话询问过，这些日子两人根本没联系。” 张小白双手使劲挠着头，她到底能去哪呢？余光扫到那三大金刚，猛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张小白直接跑了出去。 那三大金刚跟了上去，然后其余人也追去。 张小白跑的很猛也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条小河旁，正是他们游泳的地方。 月光皎洁，魏微坐在岸边，双膝屈起双手抱膝，轻声的啜泣着。 在冷风的吹拂下，那一幕楚楚可怜。 张小白边走边脱掉上衣，披在魏微肩上，“丫头，有师傅在，别怕！” 魏微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如同那决堤之水完全爆发出来，啜泣声变成嚎啕大哭。 张小白轻轻拍着魏微的后背，也湿了眼眶。 在他们身后，那些人此刻已经赶到，却没有打扰二人。 良久后，魏微情绪有所缓和，说道：“师傅，我不敢死。” 张小白说道：“傻丫头，如果你有勇气，就坚强的活下去，这才是真正的勇敢。” 魏微抬起那梨花带雨的俏脸看向张小白，“师傅，我想你了！” 张小白笑道：“走，跟师傅回家，给你上课去！” 拉起魏微的手，张小白带着他直接走了过去，看都没有看那些人一眼。 回到别墅，张小白让魏微先去书房，然后把三大金刚留了下来。 “魏千山，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能让魏微转变吗？你问他们吧。” 到了此刻，三大金刚把上山打麻雀以及洗澡被淹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提起那天的事。 魏千山这才恍然大悟，真是错怪了张小白，人家可是救命恩人。 “这……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张小白认真说道：“叔，我能理解你作为父亲的心情，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啊，其实你根本不懂你闺女，一点都不懂，你以为给她财富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就是对她好吗？不是的，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最需要的是理解和爱！” 说完张小白直接上楼。 幸福来得总是这么突然，就这样，张小白的家教工作又回来了。魏千山出于愧疚要给他加钱，可小白没接受，就连前几次家教的钱也没收，说要等到期中考试结束后，如果魏微真提高成绩再收钱。 然后张小白把这事告诉了魏微，让她必须提高成绩，否则这些日子他可就白辛苦了。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张小白还真是双喜临门，一个大人物突然出现在301寝室。 张小白见过他，正是校花周舟的追求者学生会会长外号太子的秦朗。 秦朗一身帅气的打扮，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梳着大背头。伸出手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朗，学生会会长。” 张小白伸出手，说道：“久仰大名！” 秦朗笑了笑，说道：“我就不废话了，你有没有兴趣进入学会生体育部？” 张小白有些懵，怎么说进学生会都是好事，只是为什么这么大好事就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了？ 天上掉馅饼，别是陷阱就好。 见张小白有些犹豫，秦朗笑道：“你是全校体育最好的学生，作为学生会会长理应拉拢你入会，而且我可以做个保证，大一你进体育部，大二可以升任体育部部长。” 张小白想了想，认真说道：“那就有劳会长了！” 不管这里有没有猫腻，这毕竟是个好机会，在机会面前张小白一向抓的很准。 秦朗拍了拍张小白的肩膀，说道：“明天去学生会报到，以后的洛大就是你的了！” 第四十章 301的威风 所谓学生会会长，在某一方面讲，得是全校最出名的那一个，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镇住整个学校。 高达曾是最出名的那个人，大一期间的运动会轰动全校，那时候他最有可能选为会长。 只不过又出现个秦朗，这位当地的太子爷进入外联部后，着实做了几件惊动全校的大事，为学生会某了不少福利。 正因此，在大三选举的时候，高达毫不意外的输给了秦朗，他输的心服口服。 这俩人是亦敌亦友的关系，既相互竞争又有着深厚的友谊，其中竞争不止在学生会那点事还有追求周舟。 高达输了，在追求周舟这件事上不见优势。 怪不得有熟悉二人的人们曾经感慨，既生瑜何生亮？ 张小白进学生会这件事，高达并不知情，尽管看起来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于是来找秦朗。 秦朗笑着说道：“早就说过你小心眼吧，你还不承认，张小白理应进体育部，不然咱们这个学生会也太不公平了。” 确实是这么个理，一个体育最好的学生进不了体育部，那么这个体育部也就空有其表了，可他还是不舒服，毕竟当时输的很惨。 秦朗收敛笑容，说道：“大气点，你是我哥们儿，除了周舟那件事，任何事都会站在你这一方，当初咱们手段也用上了，可最后还是输了，也算心服口服。以后的日子还长，大学不止运动会，等哪天撞上再找回场子就行了。” 听人劝吃饱饭，高达不是愚钝之人，也就想跟哥们儿发发牢骚，既然他这么说也就不再纠结了。 可高达还是往深处想了想，张小白进了体育部，以他的名望一旦好好发展，那极有可能成为学生会会长，可他还要扶持程风坐上那个位置。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怎样了？”高达忽然问道。 秦朗说道：“没问题，可以让程风进外联部，有我罩着你放心，如果他是块料，那就好好栽培栽培。” 高达说道：“行，这个兄弟错不了，我看着他长大的。” 没过多久，301寝室再次威风了一回，居然有两个人在这么短时间内进了学生会。 程风为了庆祝请全班吃了顿饭，这回人到的很齐，同学们给足面子一直恭喜，程风也把当初的场子找了回来，心情大好。 吃过饭没有什么活动，各回各家。 回到寝室，程风认真说道：“老大，有些话得提前跟你说。” 张小白扔给他一支烟，“说吧，听着呢！” 程风点上烟说道：“开始我真看不起你，我承认我对穷人有偏见，但这只是原因之一，主要是因为第一天只有你没跟我出去，我觉得你就是一个胆小怕事不仗义的穷鬼，所以根本没想跟你交朋友。” “后来发生的一件一件事，证明了你不是那样的人，是我程风眼瞎了看错你了，道歉的话兄弟就不说了，太假，现在我是诚心实意的想跟老大做哥们儿。” 张小白点点头，最近也算深入了解了程风，尤其那天他替自己出头，一酒瓶就给胖子开了瓢，确实很解气，总体来说程风人还算义气，纵然有些缺点，但人无完人谁没有缺点呢？只要对自己仗义就成。 当时程风说了一句话张小白很感动，他说我们的老大只能我们欺负，你们可不行。 这句话说得很敞亮。 程风忽然眼珠子一转，笑眯眯说道：“老大，如今我进了外联部，你进了体育部，按说没什么交集，可我大哥高达说了，我是要做学生会会长的男人，而你将是我最大竞争对手，这话我得提前跟你说，别的事兄弟可以让，做会长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让不了！” 张小白笑道：“那这么说我也不让着你了。” 高达赶紧谄媚道：“你可是我老大，让让我也是极好的！” 301寝室一片欢声笑语。 又到了周末，又到了上家教时间。 魏千山最近太忙，经济危机日益严重股市大崩盘，他是没日没夜的泡在公司，陈帆见不着男人，对张小白极其放心，所以每当周末都找几个姐们儿玩。 书房内，魏微做完了作业，张小白检查完后挑起大拇指，“一道没错！” 这可太难得了，这些日子魏微进步飞快，张小白计算着她的成绩怎么着也能占上中等甚至中上等。 魏微趴在书桌上盯着张小白，忽然说道：“师傅，我可听说一件事，那天你差点把我老爸打了？” 张小白说道：“当时太冲动，是你老爸先对我动手的。” 小魔女魏微咯咯笑着，很遗憾没亲眼看到那个画面，那时候师傅得是多威风啊？ 魏微坐直身子，双腿盘在椅子上，“师傅，我这作业可是全对，你得奖励奖励我吧！”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你给那哥仨打电话，让他们准备点东西，下午我带你们玩去！” 然后张小白具体嘱咐了几句。 魏微拖鞋都没穿赶紧打电话。 没等到下午，一个小时以后，外边响起了汽车声，三大金刚拎着饭菜走了进来。 张小白叹口气说道：“咋这么猴急呢？” 小胖子廖凯笑嘻嘻的说道：“张哥带我们玩，当然得积极了。” 小魔女魏微不高兴了，撇嘴说道：“跟你们说多少遍了，不许叫我师傅张哥，要叫就叫张叔，我大一辈儿了！” 尤乐小声嘀咕道：“你师傅比咱们也大不了几岁啊！” 张小白这回没客气，跟四大金刚坐到一起吃饭，这四人也没敢买酒，没多大功夫就吃完了。 张小白抹抹嘴说道：“东西都买来了？” 廖凯笑道：“都在车里呢，看看去？” 几人走出去打开后备箱，有几个老鼠夹还有几张网。 高峰挠挠头说道：“也不知道您需要什么样的，我就多买了几张网。” 张小白挑了一张眼口稍大的粘网拎起三个老鼠夹，说道：“走着，今天带你们扑鱼捉兔！” 一听这话。四大金刚高兴的嚎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野味 如果没有张小白，这四大金刚打死也不想上山了，那条蛇把他们吓的不轻。 不过有张小白在那完全没问题，经过弹弓打鸟和徒手捉蛇这两手，四人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都叫他丛林高手。 上了山后，张小白在山道旁边的地上行走摸索，似乎在寻找什么，没多大功夫就把三个老鼠夹全部下好了。 小魔女魏微皱着眉头问道：“师傅，有什么讲究？” 张小白边走边说道：“野兔子总走一条主线，无论跑到哪里最终都会回到这条道上，注意我刚才下夹子的地上了吗？灌木丛边适合兔子隐身，也有密密麻麻的脚步痕迹，我猜测就是那条路。” 小魔女震惊的说道：“还有这种事？那野兔子也太傻了吧？” 张小白笑道：“每种动物都有它独特习性和生活方式，不足为奇，我们那时候通常都是下大雪后下夹子，成功率相当高！” 一旁的小胖子廖凯插话道：“那咱们这是干嘛去？等着就行了呗！” 张小白瞪了他一眼，“谁知道兔子什么时候回家，咱们先扑鱼！” 几人又兴高采烈的来到小河边，到了地方，张小白有些难为情了，需要下水放网，可有魏微在真是不方便。 魏微倒是满不在乎，“师傅，你不是穿着内裤呢吗？怕什么？” 张小白说道：“你先回避一下，我下完网就上来。” 魏微一看师傅这么害羞，不情愿的走开。 张小白脱掉衣服只剩内裤，在河边做了足足五分钟准备活动，“高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次你被淹是因为脚抽筋了吧？” 高峰点点头，说道：“您说的没错，以我的水性本来没什么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腿就抽筋了，动弹不得这才差点淹死。” 张小白说道：“记住了，天冷的时候必须做足准备活动，有利于血液循环，不然特别容易抽筋，这可都是经验之谈！” 说完张小白拎着粘网的一头下水，一个猛子扎进去，再冒头已经到了对岸，然后将粘网用石子压住后又游了回来。 这简单的一小手岸边三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都觉得自己水性好，可跟人家根本没法比。 可游过来的张小白不敢上岸了，只见魏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看着他咯咯直笑。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我就过来了。” 张小白怒气说道：“你赶紧回去！” 等魏微走后，张小白赶忙穿好衣服。 剩下的时间这一大四小就在岸边聊天扯屁。 张小白则时不时得看向粘网，有时候那边会猛烈的动几下，“看见了吗？这就是粘到鱼了。” “真的吗？真的吗？”魏微瞪大眼睛问道。 过了一个小时，张小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让你们开开眼。” 张小白抓住粘网的一头，缓缓拉回，然后四大金刚可真是大开眼见了，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条鱼，被网缠的死死的，还拼命的挣脱，只是越挣扎越紧。 四人高兴的大蹦大跳。 张小白一边摘鱼一边说道：“家乡有点河，我经常扑鱼捉虾，扑到鱼后点着火直接烤熟就吃，抓到虾你猜怎么着？扔到沙滩上，一分钟以后直接吃了，当然那得是夏天，沙滩上的温度很高，直接给煲熟了。” 张小白忽然听不到动静，转头一看，这四大金刚都流口水呢。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去捡点树枝，我给你们烤鱼吃。” 四人撒腿就跑。 不一会儿，这四大金刚从四处抱着树枝跑回来，张小白叹口气，心想他们可真是生活白痴，光捡了树枝怎么点，于是他亲自出手找来一些干草引燃。 树枝去皮穿过整条鱼，人手一条鱼在火上烤，一会的功夫就传来香味。 在张小白的指导下，终于将鱼烤熟，四人不管不顾的吃起来，边吃边叫着好吃。 张小白细细撕着鱼肉，说道：“只有两种人说这鱼好吃，一种是像我这样的半年吃不到荤腥，另一种就是你们这样的，吃遍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 总共扑了十多条，张小白就吃了一条，剩下的全部被他们消灭，末了还抹抹嘴，一副没吃饱的样子。 张小白笑道：“没事，运气好的话，晚上有野兔子肉吃了。” 闻听此言，四人赶忙收拾残局，迫不及待的跟着张小白上山。 也是巧，该着张小白今天露脸，果然夹到一只野兔子，流了太多血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把四人兴奋的，嚎叫了半天。 可高兴归高兴，没一个人敢上去拎这只兔子，还是张小白出手，松开老鼠夹提起兔子就走。 到家后陈帆已经回来，看到如此场景也是玩性大发，让保姆赶紧把兔子炖了。 这天晚上，几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野兔子大餐，对于他们来讲确实野味十足。 吃过晚饭天色已晚，高峰主动要送张小白，张小白也没有推辞，不过这一路上没说什么话。 到了校门口，张小白开下车的时候，高峰突然开口，“谢谢！” 张小白似乎没有听到，推门就走，然后被对着高峰挥了挥手，“既然是朋友，说谢就远喽！” 在车里的高峰听到这句话，泪水模糊了视线。 有些人说声谢谢，那是真的记在心里了。 最近一段时间，张小白上午下午都给魏微上家教，正是较劲的时候，不能有半点疏忽。 第二天，张小白继续上课，家中只有保姆在家，小魔女特意嘱咐这位阿姨给师傅留了字条。 张小白看了看，不由得蹙起眉头，上边写着“师傅，我们四大金刚约了一场架，你稍等一会儿，待我们凯旋而归。” 前些日子因为游泳的事情，魏微已经不怎么跟他们玩了，自从失联事情发生这四人又聚在了一起，尤其是昨天的事情，他们之间再没有一点芥蒂。 张小白叹息一声，真不知道无意间让他们和好，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平心而论，张小白不喜欢魏微整天无事生非打架斗殴，更希望她能像其他女生那样，只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看着那张纸条，张小白有些担心，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凯旋？ 第四十二章 服气 张小白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就坐在院子里等待，临近中午的时候，高峰的车急速驶进大院，转弯的时候还来个潇洒的漂移。 只是张小白随意看到后方时，眉头微微蹙起。 小魔女魏微首先从副驾驶走出，扎着两条羊角辫扛着一根棒球棒，大摇大摆的冲张小白走来。 “师傅！大获全胜！”魏微自豪的说道。 紧着另外三人也都过来。 张小白不动声色，问道：“怎么回事？” 小胖子廖凯的口才最好，开始滔滔不绝的叙述起来。 张小白听着这个略有传奇兴致的故事，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原来跟那个传说一样。 有俩人在人群中相互看了一眼，一哥们儿不高兴了，问你瞅啥？另一人继续瞅着并且豪不相让的说瞅你咋地？然后那哥们儿说你再瞅瞅试试，那人果然继续瞅还说试试就试试。 就这样，这俩人干起来了。 他们打架的因为大体也是这样，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称不上，据小胖子的描述这打的可够激烈的，四对四打了二十分钟终于战胜。 张小白说道：“讲完了？那就进屋！” 语气不善。 魏微从未见过师傅如此表情，正想开口询问原因，张小白果断喝道：“滚进去！外边发生什么事也别出来。” 因为张小白听到了急速的汽车声，当高峰的车子进来时，他就看到后边有辆车突然驶过门口，车窗摇开能看清那张脸，是来者不善的神情，此时又听到车声，肯定是援兵。 张小白突然发话，四人再不敢多待一分钟。 果然，一辆车闯了进来，下来四个青年，看那穿着装扮都是社会上的人并非学生，这些人人手一根棍子，下车就要往里冲，完全没把张小白放在眼里。 此时的张小白依然坐在椅子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那四人，其中一人举着棒子马上到近前，张小白这才站起身，从身后有拎起椅子把越过脑袋直接砸向那人。 只可惜那人出师未捷，棒子刚要砸下去就被一把椅子摔到脑袋上，椅子碎了，人也倒了。 张小白俯身一个箭步冲出去，捡过棒子挡开第二人的棍棒，一个飞踹直奔他胸膛，本来那人就有惯性，可张小白的腿是真不含糊，竟然直接将他踹飞出去。 两个动作，两人倒地不起，张小白这次没有手下留情。 其余俩人有了准备，张小白跟他们站到一处。 屋内的四大金刚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急得直跺脚，想出去帮忙又怕张小白，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是真听他的话。 小魔女魏微坐不住了，拎着棒子就往外冲，张小白见到那一幕，大喝道：“滚进去！” 魏微刚跑到门口，又跑哭着了进去。 张小白高接低挡专心对敌，那俩人出手也不含糊，竟然会点套路，不过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最后也被小白撩爬下。 张小白扔掉棍棒，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单手甩出一根点燃，脚踩到一人胸口，怒道：“在他吗敢惹他们，我废了你！” “小心！”只听屋内一声大喊。 张小白猛然回头，一把刀子迎面扎来，再躲已然不及，张小白伸胳膊一撩，那把刀直接飞了出去，可也扎到了他的肉。 张小白不顾皮肉伤，一把拽住那人脖领，却发现是个学生模样的孩子。 这时候，四大金刚都跑了出来，就要群殴这孩子。 张小白揪着孩子脖领，问道：“会开车吗？” 那人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张小白松开手，“拉着他们，滚蛋！再来我就不客气了！” 孩子赶忙发动车子，其余四人相互搀扶着钻进车里。 “师傅，你胳膊……”魏微哭着说道。 只见张小白的袖子被血染成红色，张小白问道：“家里有急救箱纱布吗？” 魏微冲进屋子拿来急救箱，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动作无比轻柔，擦擦眼泪，开始给张小白上药包裹。 张小白一只手甩出一根烟，高峰赶忙点燃。 张小白吸了一口，缓解一下疼痛，咧开嘴笑着说道：“小魔女还哭鼻子？不常见啊！” 魏微哽咽的说道：“师傅，对不起！” 张小白收敛笑意，说道：“给你们讲一下我的故事吧！” 四人聚精会神的听着，乖巧的就跟小学生似的。 张小白继续说道：“今天这场不算什么，我打过的架受过的伤可多了去了，高中那会儿，一群社会人跟学生收保护费，我跟他们打了几场互有胜负，最后一次，那帮人纠结了不少混混，而我什么人都没叫。” 四人长大嘴巴看着，就连魏微也停止了动作。 张小白说道：“那一天，我就站在学校大门口，对面是二十来号痞子，我手中提着一把刀，就跟他们说，别他吗跟我说这学校你们罩着，从今以后这学校我罩着，不服的就上来，小爷拼了这条命也跟你们玩到底！” 张小白停顿了下，笑道：“你们猜怎么着？” 四人不说话，震惊的无以复加。 张小白继续说道：“那些人商量了一下，都跑了！” 魏微继续包扎伤口，马上要完事。 张小白认真说道：“我打架的次数很多，但每次打架都知道为什么，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你们这样，只是为了一个眼神，想象都觉得幼稚。” “你们还不大，都青春年少气血方刚，为了证明自己有多牛逼有多勇敢，可以不顾一切，可你们知道不知道，这种行为不但不能证明你们有多勇敢，反而证明你们有多鲁莽有多愚蠢。” 最后张小白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你们也不小了，真的，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需要面对的可比你们多的多，如果你们以后能长点心，今天这刀子我算没白挨。” 魏微哭着点点头，说道：“师傅，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惹事了。” 那哥仨也都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不是张小白讲的话多有道理，而是他们真服张小白这个人。 第四十三章 抢老师 打架这件事没有告诉家长，同时张小白给出了他们解决问题的建议。 事情因为高峰而起，正是他跟那孩子相互看了一眼，才惹出这么大的事。 经过这么多事，高峰对张小白尤其佩服，也按照他的建议行事，有一天突然找到那个孩子。 起初孩子着实吓了一跳，学生打仗本应自行解决，是他先不守规矩，高峰一来那肯定是报仇来的。 可没想到高峰居然先道歉了，并且保证不再惹他，那孩子先是很忐忑，后来也真心实意的承认了错误。 就这样俩人不打不相识，居然成了朋友。 后来那孩子一再追问那天那个猛男是谁，高峰没好好搭理他，随口说是他师傅。 这件事就这样完美解决，高峰并没有觉得栽面，相反在那个圈子里有了名气，觉得他十分大度宽容。 张小白继续给魏微上课，不仅教数学，其他科目也都上了手，马上要进行其中考试，考验最终结果的时候要到了，张小白十分上心，但从他心里讲，不再是为了那家教钱，而是真心觉得应该教好这个小魔女。 十一月初，期中考试到了，张小白在忐忑中迎来了结果。 周六张小白上课，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不但陈帆在家，就连一向很忙的魏千山也在。 魏微没在书房等待，而是在客厅，见张小白过来赶忙迎了过去，手中拿着一张成绩单。 张小白装作无所谓，其实内心相当紧张，仔细一看这成绩单，强忍住内心激动。 这个成绩可比她之前强了太多。 魏微跳着说道：“师傅，我们班五十人，我考了第二十名，二十名啊！” 张小白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说道：“不许骄傲，再接再厉！” 魏微本来期待着师傅的夸奖，可等来的却是这么不咸不淡的话，跺脚撒娇说道：“师傅！” 张小白这才展露笑容，“很棒，为师很满意！” 魏千山和陈帆早就站起来了，一脸笑意的看着这对师徒。 魏千山笑着说道：“小白老师，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在此真心向你道歉，多亏有了你啊，我家丫头能考这个成绩，做梦我都能笑醒。” 说完朝着妻子使了个眼色。 陈帆拿起一张厚厚的信封，说道：“小白老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这是家教钱，请务必收下。” 张小白接过信封掂量了一下，然后直接掏出钱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一万块。 这样做按说有些不够礼貌，可张小白有他自己的想法，数完后抽出三千元装在自己兜里，其余的塞进信封还回去。 “我就拿我应得的。” 魏千山愁眉说道：“小白老师，你这样的话那就是还在生我的气，无论如何你得收下。”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两码事，之前说好的这个价格，那就是这么多，多一分我都不要，这人不能太贪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见张小白一直推辞，魏千山叹口气，没有再坚持，只是对这个少年真是刮目相看。 人不大，骨气志气真不小。 魏微悄无声息的走过来，扯动张小白的衣角，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师傅，你就收下吧！” 张小白瞪了她一眼，小丫头立马噤若寒蝉。 魏千山哈哈大笑，“我这闺女算是遇见恩师喽！” 忽听外边一阵汽车声，然后一群人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另外三大金刚以及他们的家长。 众人走进客厅，孩子们退到一旁，家长落座。 一个雍容华贵的妇女显然是高峰的母亲，撇撇嘴说道：“老魏，你家闺女过分了啊！” 魏千山皱眉说道：“怎么回事？我闺女又惹事了？” 高峰母亲说道：“惹事了，还惹了大事，说好的四大金刚共同倒退，为啥你闺女蹭蹭蹭往前进了一大步？” 然后连她自己都笑了，家长们也都笑了起来。 魏千山笑道：“没办法啊，我闺女遇见好老师了。” “哦？”说话的正是尤乐的母亲，很是富态的女人，眼睛忽然瞟向了一旁的张小白。 魏千山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尤乐母亲站起身，说道：“您是魏微的家教老师吧，我是尤乐的妈妈。” 张小白赶忙说道：“不敢不敢，直接叫我张小白就好。” 尤乐母亲先是夸奖了一番张小白有礼貌，然后又说道：“是这样的，据说小白老师是他们几个孩子的好朋友，可不能只帮着魏微呀，人家孩子现在进步了就不用您再费心了，我们家孩子您能不能好好教教？钱上您放心，只要您说个数，我肯定不还价！” 她这一开口，其余两位妈妈也都站起来，围住张小白开始拉拢，竟然是要出高价竞争这位家教老师。 魏千山气道：“你们……你们这是干嘛来了？” 陈帆叹气道：“还不够明白吗？这是跟咱们闺女抢老师来了。” 四个女人围着张小白，叽叽喳喳的你说一句她说一句，张小白一句也听不清。 最后张小白双手举起，“停停停，听我一句话！”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说道：“不如这样，我同时给他们四个人上课，还是每小时一百。” 尤乐妈妈低声说道：“小白老师，每周末你给孩子们上课，每天晚上给我孩子专门补课行不？” 谁知道这句话别人都听到了，也要让张小白给自家孩子上课。 张小白说道：“孩子们晚上得上晚自习的。” 高峰母亲说道：“上晚自习他们也是玩，还不如上你的课。”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那这样，每周二四六日上课，周二周四晚上，周末全天。还在这个地方同时他们四个人。”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尤乐暗暗冲母亲挑了大拇指，正是在他的建议下，这些妈妈才想出这么个招数，谁都不想一直当后进生啊，再者说，也想叫张小白师傅呢。 可一旁的魏微不乐意了，对他们三个说道：“一块上课可以，但是你们不能叫我师傅为师傅。” “那叫啥？”三人问道。 魏微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只能叫老师，师傅是我一个人的！” 第四十四章 起点 在魏微家的时候，张小白就给寝室打电话，让他们别吃晚饭了，等着他喝酒。 晚上，张小白买了三瓶二锅头还有一些小菜，直奔301寝室。 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 不但哥仨都在，大壮和隔壁寝室的同学也都在，小屋子都坐满了。 季小柔低声说道：“你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就在，知道晚上有酒喝，就一直在这耗着。” 张小白笑道：“这么多人也不提前说声，我这准备的酒菜不够啊，稍等！” 然后张小白快步下楼，又多买了一些酒菜。 众人开喝，张小白说道：“在外边喝酒太贵还不方便，不如在寝室自在，哥几个放开喝，酒有的是。” 班长发话，同学们推杯换盏，其实这些人倒不是有心蹭张小白的酒，以他们的家境来讲，这酒菜真不算什么，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向班长表白，毕竟当时确实看不起这个穷小子。 男人喝酒爽快，尤其是二十来岁的男生，敢玩命的喝，气氛异常热烈，不约而同的敬向张小白，当然这不是有敌意的敬，而是从心底的敬佩。 张小白没介意，来者不拒，跟同学们碰杯干杯。季小柔在一旁看傻眼了，有心替老大挡酒，可自个小酒量着实有限，田野和程风倒是满不在乎，都没少喝。 酒场持续了三个小时，吐的吐晕的晕醉的醉，竟然少有清醒者，酒局就此散场，那些同学相互搀扶着离开。 张小白这一次把同学们都镇住了，足足喝了一斤半，仿佛没什么事一样。 田野的酒量很奇怪，有时候一杯就倒可这次喝了三杯半，用他的话说得看跟谁喝，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喝多喝少取决于心情。 程风酒量相当可以，喝了四杯只是脸色泛红，并没有大碍。 关了灯，哥四个抽着烟聊天。 田野认真说道：“老大，真为你高兴，没想到这事你真做成了。” 一个学生做家教一百块钱每小时，这在全校全城也算个奇迹了，起初大家并不看好张小白。 张小白笑道：“大概是运气好吧。” 田野缓缓摇头，轻声说道：“喝的有点兴奋，今天就掏掏心窝子，老大，我是真佩服你。” “从上学时候开始，我接触过的所有同龄人，都没有你成熟，这是真心话。原本以为我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够理智够智慧了，可跟你根本没法比，见识视野包括胸怀容忍度都比不了。” 张小白坐了起来，抽一口烟，说道：“别妄自菲薄，咱们不一样，有些事没跟你们说过，有机会细聊，我的生活环境异常艰苦，小小年纪就得想着法赚钱养家，在村里学校里没人看得起我，我如果不自强那就彻底毁了，其实都是逼到这份儿上，我不想随波逐流随遇而安，所以我只能拼了命的跟命运抗争。” “所以我经历的事情磨难比你们肯定多太多，表面上看你们家境好教育好接触的环境好，好像比我有优势，其实正好相反，我的阅历在这摆着，自然比你们成熟，上了大学我们的起点不一样，我的起点更高。” 田野点点头，深以为然，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老大那么出色的一个原因。当然在他这些磨难背后，谁都不知道他承受过什么。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田野轻叹口气，说道：“老大，跟你在一个寝室，是我的荣幸！” 季小柔咧嘴笑道：“也是我的荣幸！” 一直沉默的程风不满的说道：“你们这是干嘛啊？都拍老大的马屁，我这个老二就不管了？顺便说一句哈，也是我的荣幸！” 季小柔翻了个白眼，说道：“老二，你那个妞呢？有日子没见她了。” 程风叼着烟说道：“踹了，那女的早就玩腻了，非得死缠烂打的跟着我，前几天给她一笔钱打发了，其实我们的关系就那样，哪有他吗的狗屁爱情？各取所需而已，这样更好，他继续钓他的大款，我继续找我的小妞。” 季小柔皱眉问道：“老二，我就纳闷了，你爸就不管你花钱？” 程风笑道：“我不是进学生会了吗，跟我老子说应酬的事情很多，所以只要不太过分，要多少给多少。” 说的这个洋洋得意。 程风突然下床开灯，兴奋的说道：“哥几个，我发现了一个漂亮妞。” 季小柔撇撇嘴说道：“不会是周舟吧？” 程风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季小柔笑道：“废话，人家可是首席校花，洛大洛神。” 程风搓着手说道：“要是能把她追到手，这辈子都值了。” 季小柔说道：“你最好别下手，你大哥追了一年都没追上，还有你们学生会会长。” 程风震惊的问道：“真有此事？” 季小柔说道：“不信拉倒！” 然后哥仨再没有搭理程风，老二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万分惆怅。 无论当晚有什么事喝多少酒，张小白早上都会按时起床，根本不需要闹铃，是这些年的生物钟发挥作用 现在的张小白可是个名人，本班的不用说，大多数都佩服这个班长了，本系的也知道他，在营销创意课上只有他回答对了老师的问题，博得满堂彩。 不但本班本系，就连其他人对张小白也略有耳闻，毕竟在校运动会上完胜高达，这可是个壮举。 每天跑步的大概都是那些人，坚持运动说难不难但说简单也不简单，需要大毅力。 张小白来的比较早，操场上只有寥寥几个身影，然后他开始跑圈，雷打不动的五千米。 期间陆续来了不少学生，见到张小白或点头或招手示意一下，张小白一一回应。 跑到三千米的时候，校花周舟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时，现在她身边没有那么多慕名者了。 之前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大一新生，后来了解女神的情况后，也不敢那么放肆了，不然惹到了会长秦朗和副会长高达，尤其是高达，在学校可出了名的打架高手，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周舟和张小白见面，没有打招呼甚至没有眼神上的交汇，各跑各的路。 张小白在她后边跑，自然而然看到那个倩影，扎在头上的马尾辫一晃一晃，有些可爱。 突然，周舟跑的速度越来越慢，然后晃晃悠悠栽倒在跑道上。 第四十五章 英雄救美 尽管周舟周围没多少人，可还是有很多视线落在她身上，所以她这么一倒，很多人都停下了脚步，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个心目中的女神。 有几人奔了过去，围在周舟身旁，只见她闭着双眼睫毛微颤，似乎晕了过去。 “怎么办啊？” “赶紧叫老师去！” “快打120！”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张小白也走过去，心里骂这几个混蛋，都他吗什么时候了，叫老师来得及吗？ 想到这，张小白再不顾其他，众目睽睽之下抱起周舟朝着医务室跑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尤其之前议论的几个男生，口水都流了出来，这可是跟女神肌肤之亲啊，在中途占点便宜多方便，当时怎么没想到呢？无端便宜了这小子。 张小白可没有那么龌龊，抱着周舟跑到校医务室，踹开门将她放在床上，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打着哈欠出现了。 “老师，她跑步晕倒了！”张小白急忙说道。 医生不急不慢的走过来，摸了摸周舟额头，“别着急，没什么事。” 这时候周舟已经醒来，只是有些茫然。 医生问道：“来事了吧？最近没好好吃饭吧？” 周舟微微点头。 医生叹口气，“一点常识都没有，来例假了还跑步，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学生，动不动减什么肥？” 张小白瞥了一眼女医生，富态的不行，心想你确实搞不懂，不然体型不至于这样。 医生说道：“输液吧，你去外边给她买点早餐。” 张小白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出去，心想这招谁惹谁了？还白搭一顿饭，可都是钱啊！ 照顾病号张小白还是很有经验的，没多大功夫买来了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知道她不能吃油腻的。 医生笑道：“小伙子可以啊！” 此时周舟已经恢复过来，只是脸色憔悴显得没有精神，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张小白说道：“没事，先喝点粥缓缓身子。” 周舟正在输液，动手不方便，张小白有些为难，难道还要喂她？总不能让医生帮忙吧，再说这个大夫已经进屋看电视去了。 正在这时，秦朗和高达跑了进来，都没看张小白直奔周舟，一阵嘘寒问暖。 张小白一看有救了，默默的离开。 周舟的视线穿过两人落在那个背影上，忽然觉得有些暖。 关于女神的八卦总是流传的很快，仅仅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全校都知道了。 课上，老二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大你运气真好啊，英雄救美的好事都能赶上？不行，明天我也早起跑步。” 张小白说道：“你当我愿意当这个英雄？那帮傻子没一个上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女孩躺在地上吧？” 老二仰天长叹，“我恨啊！” “后边的那位同学，你如果实在恨我的话就别上这课了！”台上老师说道。 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下课后去食堂，张小白走到哪都会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张小白纳闷道：“我今天是怎么了？” 季小柔捂嘴笑道：“还能怎么？你是惹了众怒了，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被你抱了，谁不来气？” 张小白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冤枉，我是真没那心！” 几人坐下吃饭，张小白还是很节俭，只不过隔三差五吃上菜了，总吃咸菜确实不健康。 正吃着，食堂响起一阵惊呼声。 哥四个正纳闷怎么回事呢，周舟坐在他们身边，张小白的对面。 老二的眼睛都直了，这是第一次离女神这么近。 周舟轻声说道：“谢谢你，张小白！” 食堂所有的视线都聚在了这里，周舟是什么人？可是洛大首席校花，被称为洛神的女神，平时可是个不落凡尘的仙子，对谁都不冷不热。 可那句谢谢，说的那叫情真意切温柔动听。 张小白嘴里塞了一口馒头，嚼完后闷声说道：“不客气！” 跟女神说话，真是太潦草。 周舟掏出一块钱轻轻放在桌子上，“早上你给我买了粥，总不能花你的钱。” 说完周舟站起身要走。 “等下！”张小白忽然说道。 周舟回头过。 观众们睁大眼睛准备看大戏，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都晕倒了。 张小白从兜里掏出五毛硬币，说道：“买粥花了五毛钱，我不能占你便宜！” 程风在桌子底下踢张小白，心想你怎么这么不懂风情？ 周舟却忽然笑了笑。 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老二老三老四，都呆呆的看着那美人倾城一笑。 周舟接过那枚硬币，款款走开。 直到那个背影消失，程风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同时这句话也成为了301寝室第二名言。 “不要江山美如画，只要美人笑倾城！” 季小柔陶醉的靠在张小白肩上，喃喃说道：“老大，你真的抱了她？” 张小白重重点头，“抱了，还抱的很紧呢！” 听得明明白白的程风嚎道：“造孽啊！” 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就此结束，其中引来的风言风语不久之后也就没了，谁都不信那个女神会真的对一个穷小子另眼相看。 白露听到了这件事找到了张小白。 “小黑，据说你抱了周舟？” 张小白说道：“师姐，澄清一下啊，不是抱，她晕倒了我抱着她去医务室。” 白露嘟着嘴说道：“那不还是抱吗？” 张小白说道：“跟你说不明白。” 白露笑道：“那是，跟女人试图将道理，那你是自取屈辱。” 张小白瞪了她一眼，“找我什么事？” 白露说道：“元旦晚会你参加吗？” 张小白这才记起来，昨天喝酒的时候聊过，马上元旦了，学校要组织晚会班级得出节目，田野作为文艺委员正为这事发愁呢。 “去，这么大的事当然得去了。” 白露神秘一笑，说道：“到时候师姐也去哦！” 张小白白了她一眼，“师姐到底想说什么？没事我走啦。” 白露摆摆手，说道：“滚滚滚，你个木头疙瘩。” 张小白叹口气走开。 白露看着那个背影，嘴角轻轻翘起，笑的很玩味也很陶醉。 第四十六章 平安夜 现在的张小白很出名也很威风，每当周二四六日，都有豪车接送，而且清一色的女人。 起初的一两次总有闲言闲语，不明事理喜欢挑事并且极度嫉妒的学生们说张小白这是被人包养了。 还好现在张小白的朋友不少，除了同寝室还有同班甚至本系的同学都为他说话，“不懂就别他吗瞎说，人家这是做家教去了。” 随着不少人站出来澄清，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更多人只剩下羡慕嫉妒恨了，为什么他有这么好的命。 离元旦还有几天，首先过的是圣诞，不过张小白对这个节日没有一点感觉，直到大街上挂满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的头像和图片等装饰，他才知道原来国内圣诞节。 平安夜这晚，寝室哥四个准备去外边嗨皮嗨皮，老二扬言要请大家吃饭唱歌泡澡一条龙，可张小白还得做家教，这事只能告吹，以至于老四很是不满。 天刚擦黑，一辆豪车接走了张小白，哥仨只能站在窗口看着豪车长吁短叹。 来到魏家别墅，张小白感觉不太对，里边灯火通明外边不少豪车。 进入之后傻眼了，哪是上家教？分明是开party。这词还是听魏微说的，小丫头没事总说开个party庆祝庆祝。 果然，没有丝毫上课的气氛，四大金刚倒是都在，而且还有他们的家长，镂空的大厅里灯光闪耀，放着劲爆的歌曲，还有小吃水果酒水等。 小魔女魏微跑了过来，拉住张小白的手说道：“师傅，平安夜快乐！” 张小白无奈一笑，“今天还上不上课了？” 魏微拉着张小白的手摇晃着，撒娇道：“就让我们偷一次懒吧？” 魏千山此时走了过来，说道：“小白老师，这都是孩子们的意思，想给你个惊喜，今天就放松放松吧。” 金主既然发话了，张小白更没有什么意见，也是年轻人也有玩心。 四大金刚就跟脱缰的野马，彻底玩疯了，毫不顾忌家长在，唱起了歌曲跳起了舞蹈。 张小白看得有些蒙圈，这种生活实在想象不到，原来还可以这样。 不过看着舞蹈喝着酒，确实不错，魏微知道张小白喜欢喝白酒，特意摆放了茅台，有好酒张小白更不想错过，一杯一杯喝起来。 魏千山陪张小白喝的白酒，可能是酒量有限，刚喝了两杯脸色通红，看着孩子那欢声笑语，说道：“小白老师，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实不相瞒，自从丫头长大以后，只有最近这些日子才感受到以前那种其乐融融的感觉，我知道，她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你！” 张小白的视线始终落在孩子们身上，听着魏千山的话，随意说道：“甭客气，喝酒！” 魏千山一肚子的感谢话没来得及说，被一句话打发了，端酒杯讪讪喝了一口酒。 在这场合张小白是绝对的主角，各位家长有意把他摆在主位上，一看魏千山不敬酒都不乐意了，纷纷过来跟张小白喝酒。 一时间这个西方的party成了国式的酒局。 不过可不是酒场话，说的都是真心实意，因为他们确实见到了自家孩子的进步与改变。 其实这四个孩子都不笨，只是没有那学习上进的心，有一个敬佩的人教他们，自然而然的改变不少。 实验中学倒是变化很大，那帮带头起刺的学生突然变成乖宝宝了，老师们都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三杯过后，张小白收回视线，说道：“叔，听说您是做私募的？” 魏千山点点头，“做了将近二十年了。” 张小白认真说道：“这行我还真不了解，有机会得跟您请教请教。” 魏千山突然觉得有了用武之地，豪气说道：“小白老师，我做这行将近二十年了，可以说门清，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小白笑着提起杯表示感谢。 魏千山连忙摆手，“小白老师，酒量真不行了！” 四个孩子玩的尽兴，突然一起走向张小白，手中各捧一个苹果。 张小白疑惑道：“还有这个讲究？” 小胖子廖凯笑道：“老师，苹果又叫平安果，平安夜吃平安果，预示着平平安安。” 张小白再一看，好嘛，这苹果的个头可真不小，既然有这个说法果断收下，正好四个苹果，哥四个一人一个。 闹了大半夜，张小白这才离开别墅。 回到寝室，田野正在打电话，季小柔低声笑道：“老三都打了一小时了，对面是个女的！” 再看田野的表情，从里到外透着欢喜。 不一会儿，田野挂掉电话，“元旦的时候给你们介绍一人。” 季小柔眨眨眼，“女的吧？” 田野笑道：“就你话多，都等着吧，元旦晚会哥们儿要整一大景儿，给他们都震撼了！” 张小白把手中袋子放下，掏出四个苹果还有一瓶茅台，笑道：“哥几个，来吧！” 程风凑过来笑道：“行啊老大，这可是茅台！” 张小白笑道：“顺的！” 哪是顺的？魏千山硬塞给他的。 季小柔撇撇嘴，说道：“老大，我们可真是羡慕你啊！” 说完又拿出三个苹果。 张小白有些茫然。 季小柔依次指着苹果说道：“这是你老乡送的，这是你漂亮师姐送的，这个……是陌生人送的。” 张小白皱眉道：“陌生人？” 季小柔说道：“门卫大爷送来的，我们问谁给的，他死活不说。” 张小白问道：“没上烟？” 程风叹气道：“上啦，我连苏烟都递去了，可老大爷这次特别刚正不阿，愣是套不出话来。” 张小白说道：“别管那么多了，就着苹果喝酒。” 季小柔盯着那四个最大的苹果，挑出一个没有瑕疵的，一脸讨好的说道：“老大，这个苹果能不能给我？” 张小白随口说道：“给你吧！” 不曾想季小柔拿起苹果就往外跑，过了十分钟才回来。 哥仨对这个小老四指指点点。 季小柔嘿嘿一笑，豪气说道：“我自罚一杯！” 一瓶酒哥四个喝完，确切的说是品完，毕竟是好酒喝的没那么猛烈。 期间张小白问元旦的节目怎样了，田野和季小柔拍着胸脯保证，不用他操心完全没问题。 第四十七章 真的爱你 一九九八年的最后一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声息的来临，只是天空飘了几朵雪花。 风雪过后，校园还是那个校园，连一点白色都没有留下。 晚上要举行元旦晚会，大二的学生们早早布置会场，不但来了不少学生，就连校领导也会莅临指导。 可谓洛大的一桩大事。 在晚会前夕，最令人期待的无疑是首席校花周舟，去年正是她一鸣惊人，让一台波澜不惊的晚会轰动全校，不知道今年会带来什么。 可随着晚会临近，消息传了出来，周舟并没有什么节目不会上台表演，只当个观众。 所有人，尤其是没见过校花风采的大一新生们，都表示极其失望。 不管她在不在，晚会还是如期举行。 洛大这么大的活动，着实吸引了不少学生，偌大一个礼堂早早座无虚席，当然前边做的都是校级领导老师，后边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观众，用彭程老师的话讲，这是打了站票。 晚上八点，大礼堂灯火通明，洛大元旦晚会正式举行。 主持人先说了一番赞美美好校园以及歌颂领导的开场白，节目开始。 张小白还是跟上课一样坐到了最后一排，跟他一起的是同班同学们。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可以说有些乏陈可谓。 歌声不是那么动听，舞动也不是那么劲爆，至于仅有的一个相声更是不那么好笑。 随后张小白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 主持人端着话筒说道：“下一个节目，歌曲《铁血丹心》，表演者大一市场营销专业的季小柔刘洁。” 后边的观众掌声雷动，都是本系的鼓掌。 身边的程风喃喃道：“什么时候这俩货凑到一起了？” 张小白推他一下，笑道：“说话真难听。” 季小柔和刘洁款款走上台，这么一亮相，台下观众们都笑了，比刚才的相声还可乐。 男生一米六五，女生一米七八。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季小柔西装革履，刘洁一袭长裙。 俩人站在一块，实在是不般配。 听见台下的哄笑声，季小柔面不改心不跳，端着话筒神情自然，刘洁只是微微挑眉。 音乐响起，歌声飘荡。 随着声音出来，观众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俩人来了个反串。 季小柔唱的女生，刘洁唱的男生。 倒是附和身高的差别。 不过还好，这歌曲唱的是真动听。 就这样，本来平静得晚会迎来第一个高潮。 俩人唱完后，台下一阵轰鸣掌声。 程风听完后点点头，甚至凑过去说道：“老大，这俩人是不是有一腿？” 张小白迷茫的说道：“难道老四号这一口？” 程风哈哈大笑，一向很正经的老大竟然说这种话，随即想到一件事，说道：“昨晚老四的苹果是不是给她了？” 张小白一拍手，说道：“回头得审审老四！” 高潮过后又归于平淡，接下来的几个节目，观众们也只是象征性的拍拍巴掌。 那位穿着晚礼服的女主持人再次走上台，笑容和煦道：“下一个节目，歌曲《真的爱你》，表演者大二会计专业白露。” 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 白露在学校也算个名人，如果没有周舟的话，那么首席校花的位置就是她的。即便不是那校花，系花那是绰绰有余。 张小白在高中的时候听过这首歌，那时候寝室熄灯后，寝室的哥们总是钻进被窝里拿着录音机听beyond的歌曲。 听到白露要唱这首劲爆的男生歌曲，张小白一拍额头，自言自语道：“师姐呦！你行不行啊？” 程风搓着手掌说道：“有点意思，还没听过女生版的。” 白露的穿着比较随意，紧身牛仔裤，小夹克衫里边套了一件紧身毛衣，她本来身材就好，穿着这一身就更加明显了。 白露一上台，台下便骚动起来，除了鼓掌呐喊声还传来口哨声。 周舟不在，她便是焦点。 白露一点不怯场，笑嘻嘻的走到台中间，然后视线扫着台下人群。 音乐响起，观众们正准备大饱耳福的时候，白露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白露笑道：“唱之前我先说几句哈。” 又是一片掌声雷鸣。可从未见过先说几句的歌唱。 白露继续说道：“下面这首歌原本是唱歌母亲的歌曲，但此时此刻，我只献给一个人，只取歌名的含义！” 白露突然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在最后边，她伸手一指，大声喊道：“大一市场营销的张小白，你听到了吗？这首歌我就是唱给你的，我就是要告诉你，我真的爱你！” 一片寂静之后，一阵欢呼声一阵骚动。 张小白傻傻的坐在那里，恨不得从哪钻进去，只是现在很多视线已经落在他身上。 此刻的张小白脸色绯红。 身旁的程风挑起大拇指，幸灾乐祸的说道：“老大，猛！” 也不知道这个“猛”字说谁呢？ 音乐再次响起。 白露又标准的粤语完美的演绎了那首《真的爱你》。 张小白始终没敢抬头，要不是还有田野的节目，早就溜了。 唱完后，白露冲着张小白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然后小跑着下台。 纵然很勇敢，可她脸上也如海棠盛开。 季小柔不知何时挤了过来，笑道：“老大，这师姐靠谱，不但长的漂亮，胆儿还大，跟你很相配！” 程风添油加醋道：“嗯，赞同！” 依然低着头的张小白低声说道：“这真是造了孽了！” 俩兄弟哈哈大笑。 一个小高潮就此结束，可引来的话题远远没有结束，很多人都在讨论那个张小白，究竟是什么人物会让这么漂亮的女孩主动跟他表白？ 晚会继续，又是一阵平淡。 十点半的时候，晚会快要结束，通常这时候出场的就是压轴好戏。 如果周舟在的话，这个节目必然是她的。 301寝室的兄弟们摩拳擦掌，知道老三要出场了。 主持人再次上台，说道：“下面的节目，歌曲《灰姑娘》，表演者大一市场营销专业田野，以及他的乐队。” 一阵骚扰。 竟然是一个乐队啊！ 洛大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阵势。 第四十八章 灰姑娘 不知道田野从哪里搞来的乐队，只见几个穿着很是怪异的男生走上台，各自抱着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的乐器。 田野只是背着一把电吉他。 他站在台中央，眼神漠然，像一只孤傲的雄鹰。 田野清了清话筒，说道：“原本打算唱一首《灰姑娘》献给某人，因为一些原因临时改变了主意，一首《挪威的森林》献给大家！” 田野的嗓音不亮，略带着些许的沧桑，从容而又平静的说出那些话，只是观众们听到心里，却感到一些感伤。 张小白微微蹙眉，知道老三肯定出事了，从他的神态以及话语中可以看出。 劲爆的音乐响起，田野的歌声传来。 台下所有的观众立即进入高潮，无论有没有听到过这首歌，都被他的歌声所打动。 田野唱的异常陶醉而又专注，那歌声如同一股暴风，猛烈的拍打着听众的神经。 还没来得及欣赏消化，歌声停止音乐结束。 就在同学们都陶醉在那美妙的旋律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唱完之后，田野闭着的眼忽然睁开，摘下那把电吉他，使劲摔在地上。 一下。 两下。 …… 直到那把吉他粉身碎骨。 田野才从台上消失。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副画面，有不解有疑惑有同情甚至还有女生表示怜惜。 最后还是主持人过来善后，说刚才这位同学唱的好是好，就是太投入忘了情，这才做出过分的举动。 一台晚会就此结束。 也算完美落幕。 田野回到寝室，哥仨都在，小方桌上摆着白酒以及花生米火腿肠。 各自就位。 张小白说道：“你是我兄弟，想醉，哥们儿陪你，想哭，哥们儿也陪你，想闹，哥们儿照样陪你，就算天塌下来，哥们儿都陪着你！” 田野没说二话，举起杯，一饮而尽。 就连不胜酒力的季小柔，也干了这第一杯酒。 哥四个点着烟，开始互诉衷肠。 田野给兄弟们讲述了一个故事。 高中时候，他的同桌是个女生，田野总是欺负她，偷她的课本作业和笔，在他的书上画着难看的画，在她书包里藏玩具蛇吓她。 每一次，她都会趴在桌子上哭泣。 田野都会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突然有一天，她不再是他的同桌。田野再也不能欺负她，不能听到她的啜泣声，不能对她恶作剧。 田野真的不习惯。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那个同桌的她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没有她，他不习惯。 于是，田野开始疯狂的追求她，拼命的对她好，为了她，他愿意付出所有。 年少轻狂的初恋，总是那么猛烈炙热，他为了她，真的愿意做一切。 一年的时间，田野终于追到了她。 两人都喜欢音乐，相约共同考上燕京音乐学院，全国最著名的音乐院校。 她顺利的考上了。 可田野，因为父亲的反对以及从中作梗，考上了洛大的市场营销专业。 田野想反抗，也真的反抗了，可最后还是输给了父亲。 就这样，两人心生芥蒂。 经过田野的努力，俩人心里的疙瘩逐渐解开，那个女孩答应田野元旦这天来这里，看他的表演听他的歌曲。 田野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把高中的那几个喜欢音乐的哥们儿都叫了过来，就是想对她唱一首歌曲——《灰姑娘》。 他只是想告诉他，有多迷恋她，有多爱她。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答应过来的女孩，最终还是没有来。 于是他临时换了一首歌，唱了那首《挪威的森林》，唱了心中所想所思。 说完故事喝过酒，田野又拿出那把吉他，当着兄弟的面，看着窗外的远方，唱了那首很想唱给她的歌曲。 唱着唱着，田野的眼角滴下了泪水。 多愁善感的季小柔哭了，对爱情失去希望铁石心肠的程风沉默不语，一向冷静理智的张小白也陶醉了。 听着那首歌，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叫苏彤的女孩，那个精灵般的女孩，那个自己第一个喜欢并且表白的女孩。 苏彤曾经跟他说过“你只是一个山沟沟里的泥腿子，没资格说喜欢我，如果真的喜欢我，那就证明给我看，你究竟能为我做些什么。” 张小白牢牢记住了那些话，所以他拼了命的学习，考上了她建议的学校以及专业。 他只是想告诉她，为了她，真的很努力。 张小白曾经想过，有朝一日，不说功成名就，至少有了一番作为，会再次站在她面前，还是告诉她那句话，“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这是原来的打算，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姥姥没了，姥姥让他守着的那个家，也没了。 那个罪魁祸首根本就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张小白也没有对他表现的多么愤怒多么恨。 但是恨，不是说出来和表现出来的，是要永远牢牢记在心里的。 总有一天，张小白要站在他面前，跟他讲清楚那个道理。 所以张小白不在那么想苏彤了，不敢想了，家仇不共戴天。 电话铃毫无征兆的响起，打乱了张小白的思绪，季小柔接完后说道：“你师姐找你。” 张小白自然知道是谁，犹豫着要不要去。 对于白露，他很感激感恩，知道她是从心底里对他好。 只不过，他真的不那么喜欢她。 田野唱完歌燃着一根烟，说道：“老大，白露对你的好，哥几个都看在眼里，至于你心里怎么想我们不清楚，只想跟你说，她是个好姑娘，希望你别错过。” 季小柔点点头，说道：“师姐很漂亮，也很可爱，更勇敢。老大，我之前就说过，她跟你很配！” 程风始终沉默，突然开口道：“老大，别听他们的，爱情这东西，看得是感觉。如果喜欢她就大胆去爱，哥几个挺你，如果真没感觉，不必勉强自己。” 最后程风略有感伤的说道：“虽然我现在不相信爱情，可终归希望哥几个能找到自己的爱情！” 张小白咧嘴笑了笑，说道：“你们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自己的事我自己去解决。” 说完，张小白掐掉烟，潇洒的走出去。 第四十九章 时光匆匆 月光皎洁，夜色朦胧。 操场上的大柳树下，一个妙曼的身影孑然而立。 还是那身穿着，可天气有些冷，那个女孩跺着脚双手哈着气，时不时的看向某个方向。 都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现在的场景有些寂寥冷清。 可女孩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以及不满。 远处，一个身影跑了过来。 女孩微微一笑。 张小白跑到白露近前，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 白露没拒绝，笑意更浓。 张小白欲言又止。 白露笑道：“我承认，接近秀秀是因为她是你老乡跟你关系很好，想借她跟你处好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承认，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有好感，当你在新华书店找到家教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你。” “我承认，大庭广众之下向你表白，是想给你个惊喜。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该做得事我都做了。就如同台上说的话，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张小白沉默不语，心中的疑惑还没有问她全部说了出来，当他知道秀秀的那位师姐就是她的时候，就猜想这是白露故意为之，果然如此。 只是张小白不懂，为什么白露那么优秀，身边那么多倾慕者，却喜欢上了自己。 不等他问话，白露给出了答案。 “别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过一句话，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大概就是因为那一下莫名其妙的心跳。” 张小白知道了答案，可还是不说话，确切的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问题。 真是没经验。 月光映照下，白露的脸色绯红。 如此美人，楚楚动人。 张小白的视线始终闪躲，不敢触碰她的眼神，甚至不敢落在她身上。 白露轻启唇齿，“张小白，你我都是痛快人，给句痛快话，喜不喜欢我？” 张小白抬头，正视白露的眼神，说道：“不是你不好，是你来晚了！” 张小白承认，如果没有苏彤，可能真的会喜欢上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只是，没有如果。 白露咧开嘴，笑得有些凄凉，“你有喜欢的人了？” 张小白没说话，或者说不想说实话，怕伤透她的心。 白露看着那一轮圆月，呢喃道：“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张小白的视线落在远方，不敢再看她的脸。 白露收回视线看向张小白，认真说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张小白抬起头，缓缓摇摇头。 时间像是静止，两人一动不动。 良久后，白露深呼一口气，“没关系，以后我还是你师姐，你还是我师弟，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 然后白露就这样转身离开。 潇洒的转身，寂寥的背影。 痛不痛，只有自己知道。 两个当事人结束了这段过往，可表白事件依然在发酵。 无论白露还是张小白，走到哪里都会被同学打趣。最后白露给出了一个结果，当时只是跟张小白开了个玩笑。 时间在流逝，一个话题总有保鲜期，渐渐地，那件事情逐渐被人遗忘。 只是在白露身边，再也见不到那两个保镖的身影。 她对这俩人说过什么，谁都不知道。 张小白还是过着充实而又忙碌的生活，雷打不动的晨跑，只是偶尔跟首席校花擦肩而过时，即便没有言语还是会有眼神的交汇致意。 然后是上课，张小白没有落过一堂课，每节都会认认真真的听讲做笔记，然后慢慢去消化那些课程。 经过三年艰辛的高中步入大学，更多的学生想得是如何玩如何潇洒，可张小白知道，只有在大学才能真正学到东西，进入社会所需要的那些知识。 除了上课就是去图书馆，寝室的兄弟们形成了一个共识，有事找老大，不去厕所就去图书馆，准没错。 在那浩瀚的知识海洋里，张小白饥渴的吸收着那些营养，对于看过的每本书都做了很多的笔记，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确保真正消化那些知识。 他始终记得苏彤那句话，看一本书必须要看透看懂看精，囫囵吞枣等于白费光阴。 时间对于张小白何等珍贵，不能有半点浪费。 在学校张小白就做着这些事，然后就是去魏家别墅给实验中学的四大金刚上课。 有了领路人，四人终于找到了方向，在学校不再惹是生非，成了好学生只知道学习。 小魔女魏微的进步最快，一次月考居然排到了班级前十，惊煞了所有人。 有一次，魏微认真对张小白说：“师傅，我以后也会上洛大，读你上的专业。” 当时张小白撇嘴说道：“能不能有点出息？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 魏微笑了笑没说什么，她的想法很独特，即便分数再高，也要走师傅走的路。 四个人里，公认最聪明的是尤乐，可长着青春痘的男孩似乎不能专心学习，总是会想很多的问题，有时候连张小白都觉得头疼。 最深沉的是高峰，平时没什么话，但对张小白的话言听计从，认真完成老师完成的任务。 话最多的小胖子廖凯在学习上却是最笨，尽管进步不少，可跟那三人还是有些差距，有时候总长吁短叹，这都是命啊！ 有了张小白这个老师，四大金刚终于转回了正途，做一名合格的学生。 洛城下了几场雪，不大不小，深冬就这样来临。 这也预示着大一的半学期就要结束。 这些日子，白露偶尔都会找张小白，还是跟往常一样，见面调戏一番，叫张小白小黑。 至于那晚会上的表白，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当做没发生。 可张小白做不到，见到这位师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可人家既然都放下了，张小白再纠结就有点不爷们儿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也就不再多想。 田野自从那次以后再没有提到那个女孩，仿佛看开了一般，可兄弟们都知道，老三的心里放不下，不然不会弹着吉他唱那首《同桌的你》。 随着寒假越来越近，各科都开始了考试。 第五十章 道不同 大学奉行的是六十分万岁，绝大多数的学生不求考多好，只要及格就成。 当然也有两个极端者，其一是对成绩完全不在乎，爱咋咋地，即便挂科了也无所谓。 还有一种就是必须要考好，或者为了荣誉或者为了奖学金，这类学生被称为学霸。 老二老三老四属于大多数那种，只要不挂科，就能过好年，但他们的做法也各不相同。 季小柔平时上课还算专心，笔记做的也好，考试之前认真复习，对考试完全不怕。 田野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怎么旷课，但总是迟到，即便上课也是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状态，听不进去更不做笔记。 平时不努力，只能临时磨枪，可他这把枪磨的可是真快。 考试前半个月，田野再也没有上过课，也基本不出屋，将张小白的笔记全部复印了一遍，然后他就躺在床上参照着笔记看书，一躺就是半天除了吃饭厕所哪都不去，早上吃方便面晚上和中午都是季小柔给他买饭。 老三努力起来的样子，着实很疯狂。 季小柔问他，“老三，你都不知道重点，看什么？” 田野翻了页数，说道：“不用重点，我课本全背下来就成了。” 小老四惊掉了下巴。 平时看着田野可不是说大话的人，难道真有过目不忘之能？ 其实哪有那种天才？只不过田野善于学习，不必背诵所有东西，自己能划出重点，甚至能猜想到老师都考些什么。 最后的事实证明，田野对于考试真有一套，竟然没挂一科。 在考试前夕，哥仨都知道用功学习，唯有程风，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别说看书了，就连课都不去上。 季小柔就是操心的命，关心玩老三又开始关心老二。 “老二啊！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我们都升大二了，你还得上大一。” 程风惬意的抽口烟，洋洋自得的说道：“你们啊，还是太嫩，信不信我一字不看照样及格？” 季小柔很认真的摇摇头，“这个真不信！” 程风翻身下床，“您就擎好吧！”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季小柔承认自己确实太嫩。 程风所做的都没有瞒着寝室仨兄弟。 第一步，找到老师，懂变通的就投其所好，需要什么给他什么，对那些老古板们则是近乎于不要脸的死缠烂打甚至跪地磕头。 经过这么一系列下作的手段，终于知道了考试重点。 第二步，将所有的重点全部复印，而且是缩印，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不拿放大镜很难看清楚。 当着哥仨的面，程风展示过他的成果，巴掌心那么大的纸条，经过展开足足有十来米长。 然后程风把这些重点分门别类，分别装进袖子，鞋底，口袋甚至内裤。 第三步，不得不说程风确实有本事，竟然提前知道了监考老师是谁，再用糖衣炮弹花言巧语进行迷惑，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程风的作弊手段确实高明，即使老师两只眼都睁着，也很难发现他作弊。 在这方面，程风真的很有天分。 事实证明，他还是成功了，最后没挂科。得知结果的季小柔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别人都在为考试做着准备，可张小白还是跟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没有一丝着急。 张小白对于奖学金之类的没有什么大兴趣，他很赞同彭程老师的话，这个专业，书面的成绩不能完全展示个人能力。 所以张小白没有专门应付考试，而是在学习的过程中，举一反三旁征博引，想得很深刻。 他要做的是，把所有的知识，完全印在脑子里，然后在现实中发挥出作用。 这就叫，学以致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几门课程都已考完。 不管结果如何，终于轻松了不少。 还有一堂课依然再上，正是全校最火爆的营销创新课程，老师正是彭程。 讲台上，彭程老师还是“稳坐江山”，桌子上放着那瓶枸杞水。 扫了一眼台下，彭程笑眯眯的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是最后一堂课了！” 同学们配合的鼓鼓掌。 彭程皱起眉头，“怎么着？还不高兴了？” 同学们集体起哄。 只上了半年的课，学生们了解这位老师，喜欢他尊敬他但也不怕他。 彭程双手在空中压了压，顿时一片安静。 “之前跟大家说过，这次考试将采取实践的方式进行，下面我详细说一下。”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要对你们进行考核，即便我没有挂过谁，也都会给出成绩，这次也是一样，不过稍有不同的是，这次除了个人成绩外，我还要给出班级成绩。也就是说，你们五个班，我要分出胜负，同时在个人上也要分高下。” “具体的方案是这样的，我会给你们每人十块钱作为本金，无论做什么生意买卖都可以，但有个前提，你们的商品可以去外边进，但是市场不能出了这个学校的门，也就是说，必须在这个学校赚学生的钱。” “一周之后，谁赚的多谁赢，哪个班级赚的最多哪个班级胜，用事实说话，就是这么简单。 “但丑话我先说在前头，本金必须是我给的十块钱，不能自己掏腰包追加，这是基本原则，最后的结果你们除了交给我钱以外，还要将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以文字方式交给我。” “好了，废话不多说，最后一节课，给你们发钱！” 然后程鹏老师从桌兜掏出一沓钱，让各班班长发给所有同学。 同学们表示很震惊，完全没有想到这种考试方案，不过倒是能理解，彭程老师向来不安套路出牌。 当每人都拿到钱时，各个眉开眼笑，都说上学花钱，我们老师倒是好，给我们钱让我们赚钱。 前排的一位同学问道：“老师，如果都赔光了怎么办？” 彭程摆摆手说道：“不要紧，这点钱老师还是赔的起的，只不过，我会很失望，嗯，很失望！” 又有一位同学问了，“老师，那我们赚了钱怎么办？” 彭程笑道：“还是这位同学说话吉利，赚了的话……对半分怎么样？” 同学们哈哈大笑。 下课铃响起，彭程老师大手一挥，“一周后再见！下课！” 第五十一章 挑衅 301寝室哥四个走出教室。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程风”。 男生的嗓音，很洪亮，说出程风两字中间顿了一下，声音拉的比较长，腔调还有些怪异。 任谁听来，都有隐隐的敌意。 程风转头，皱眉道：“周世春，你想干嘛？” 一行七八个人走了过来，众星捧月的那位身皮风衣里边是西装西裤，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倒不像个学生，仿佛上海滩里的许文强。 叫周世春的男生微微挑眉，不客气的手指程风，“你……斗不过我，以前不行，现在不行，将来也不行！” 程风歪着脑袋看着对方的挑衅，双手忽然扬起，食指对食指大拇指对着大拇指，摆成一个大大的圆形。 周世春不悦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程风笑道：“你知道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吗？我看着你就是在装这么大个的……” 后边的声音没有发出来，程风在嘴里做了两个口型，是一个相当不雅而又粗俗的词语。 周世春怒目程风，他身边的几人开始跃跃欲试。 程风拍了拍手，张小白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前。 这时候，端着水杯的彭程小跑过来，喊道：“诸位英雄！切莫动手！” 这帮学生再怎么混蛋，也不敢在老师面前打架斗殴，何况还是一直敬重的彭程老师。 一句话轻巧的解开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彭程跑到两方中间，笑着说道：“口舌之争？匹夫之勇？忒低级！要玩咱们就玩高端的，我这不是考试呢吗？真有本事考场上见。” 两方人马不怀好意的对视了一眼，立马散开。 张小白冲着彭程老师点头道谢，带着兄弟们离开。 回到寝室，张小白问道：“你怎么跟周世春有了过节？” 周世春是二班班长，张小白是四班班长，又在一起上课，自然而然相互认识。 程风说道：“那小厮是洛城本地人，比我先进的外联部，前一阵子有个活动，我俩都想争取，经过一番较量最终他赢了，然后就结下了梁子。” 张小白问道：“他是怎么进的外联部？” 程风如何进的外联部，即使他不说张小白也明白，必然是副会长高达帮的忙。 那个部门在学生会里很吃香，没有点关系甭想进去，一个学校也就是社会的缩影，要不怎么说进入学会生能够提前体验社会上的一些东西，包括残酷和美好。 程风说道：“这事就有些渊源了，现在的学生会会长秦朗是洛城人，他提拔了同是本地人的周长英，也就是现在的外联部部长，我看他的发展趋势必然是朝着会长方向发展，然后周长英又提拔了周世春。这俩人都是洛城人，又都姓周，尽管对外声称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可我看关系不一般。” 程风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还想着，咱俩到了大三时期竞争会长，你有名望有头脑，我有钱有手腕，胜负难分，不过谁输谁赢都是咱自家的事，可现在看来完全没戏，这个位置是要留给洛城人的。” 说到最后，程风有些愤怒。 虽说张小白进入了体育部，可对于里边的事完全不清楚，平时也不关心部门的情况，再者说体育部就是一清水衙门，除了开运动会，平时根本没什么事。 张小白说道：“学生会的事我不关心，可就是看不惯这个周世春，这场仗咱们一定要赢他。” 程风笑道：“那是自然，赚钱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服老大的。” 寝室的电话又忽然响了，很久没露面的导师徐丽要给这几个班干部开个小班会。 大小王四个二赶忙来到教室。 徐丽说道：“彭程都跟你们说了营销创意课程考试了吧？” 几人点点头。 徐丽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你们不清楚，彭程老师是我仅有的几位敬佩的教师之一，他采用这个方式作为考试背后付出了很多，甚至跟校长都拍了桌子，才给你们争取到这个机会的。” “我跟你们几个说一下我的想法，最终结果排名第几，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我很在乎你们的态度，务必要重视这次实践活动。” “我了解彭程老师的想法，咱们市场营销专业光靠读书读不出什么来，就比如说你们的众多专业课老师，有谁敢说只要进入社会就能成为营销高手？告诉你们，除了彭程谁都保证不了。” 徐丽忽然神情有些恍惚，在回忆一些事情，而后收回思绪继续说道：“回头你们跟班级的同学通个话，就说必须端正态度，正视这次考试，到最后是赔是赚不用太在意，要勇敢去做去实践。” 几个班干部都做了表态。 徐丽看向张小白说道：“彭程老师私下跟我交流过，他说很看好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张小白重重点头，说道：“老师，我会尽力而为。” 小班会就此结束，几个班干部分头行动，将老师的指示传达出去。 其实对于这次考试，大多数学生只是觉得有些好玩，压根就没当回事，反正这科也挂不了。 所以徐丽才特意嘱咐一番。 可即便这样，还有不少人觉得这是在小题大做，这次考试对于他们来讲，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只有十块钱能做什么事？能赚多少钱？赔了又能怎样？ 张小白没有这么想，当听到彭程老师的方案后，眼里似乎烧出一团火来，充满了斗志。 读书为了什么？还不是实践？这正是大好机会。 程风最初没当回事，经过周世春的一番挑衅，顿时改变了想法，输别人可以，输他可不行。 老大老二这么重视，导师又那么说，田野和季小柔也都将此事放在心上。 虽说都想着大干一场，可现在的问题是，究竟该怎么干？ 张小白来到大学第一次失眠了，早起跑步时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当他跑完五千米大汗淋漓之时突然灵光一闪灵机一动，纠缠了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第五十二章 集中 每人十块的本金，对于张小白来讲是三天的饭钱，可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讲，只是一盒烟一个菜。 用这么点钱来做生意，别说其他人了，就连过惯了苦日子小小年纪就做小买卖的张小白也同样很头痛。 想了大半夜，也没有个思绪。 这些钱只能进点小东西，然后蛋生鸡鸡生蛋，慢慢循环缓缓赚钱，经营好的话只能算细水长流。 可时间不等人，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必须要找到立竿见影的办法。 运动时加速血液循环，脑细胞相当活跃，张小白跑完步之后，就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案。 寝室里，哥仨正在呼呼大睡，清晨对于运动者是大好时光，对于嗜睡者同样也是。 张小白叫醒三人，分别发了一根烟醒醒觉。 季小柔打着哈欠揉着眼睛，问道：“老大，你又抱首席校花了？” 只见张小白满脸通红，眉开眼笑，好像遇见什么好事。 张小白嘴角翘起，笑得有些神秘。 程风的觉立马醒了，“他大爷！不会是真的吧？这么好的事怎么每次都让你遇到？她又晕倒了？” 田野默默的穿衣服，知道肯定不是那么回事，能让老大这么兴奋的事情不可能是抱了周舟，应该与考试有关系。 在301寝室，要说最了解张小白最明白他意图的，唯有老三田野。 果然，张小白瞪了程风一眼，“晕你大爷，我是想到赚钱的办法了。” 季小柔赶忙捂住耳朵，“老大，你别说，想到赚钱的办法就自己留着，别告诉我们啊，我们可不能占你的便宜。” 张小白扒开老四的耳朵，笑道：“这件事得需要你帮忙。” 季小柔迷茫的问道：“怎么帮？” 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寝室哥几个的事，季小柔从不问为什么，只问能做什么。 张小白说道：“今天你联络咱班的同学们，尤其是平时比较近的同学，务必保密，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入股，把他们手中的十块钱交给我，大家一起做生意赚钱。” 一个人十块，十个人就是一百，在资金上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张小白在跑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季小柔皱眉问道：“这样算不算违规作弊？老师可是说了，每个人十块钱，还要排出各人成绩。” 张小白说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其实咱们都曲解了老师的意思，之前咱们都以为这只是单人赛，可老师又说了，还要分出班级的胜负，虽然没有明说，但肯定不反对团体组队，何况他确实没有明确提出不许这样。” “更重要的一点，这样的做法可以将资金和人力充分的利用起来，在竞争上是个巨大的优势。”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乖学生的季小柔有些犹豫，还是认为这样的做法并不是老师所期望的那样。 田野点点头，说道：“老大，我支持你，这是最佳方案。” 程风也说道：“就这么干，干完了再说，只要咱们赚到钱得了第一，老师不会说什么，这个世界成王败寇，规则是胜利者定的。” 张小白还在劝说季小柔，“按部就班并不是老师所期待的，他要看到的是出其不意，这才是彭程老师的作风，还记得他课上说的那句话吗？基本原则是不能私自追加投资。可以说，这也是唯一的原则。” 季小柔小鸡啄米点着头，说道：“成，只要你们同意，我坚决执行，吃完饭就去做。” 张小白嘱咐道：“记住，一定要保密，一旦咱们用这个办法，其他班级也会用，到时候就没有优势了。等咱们第一批货上的时候，他们再想跟随已经晚了。” 张小白对程风说道：“老二，你今天的任务是密切观察其他班级的动向，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有什么好点子都记下来，说不定咱们用得着。” 最后张小白对田野说道：“老三，咱俩今天出趟门。” 田野笑道：“看看进什么货？”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知我心者老三也。 对于老大的提议，哥仨都没意见，不知不觉中，张小白真成为了寝室的老大了，不仅仅是因为年龄。 洗漱吃早餐后，四人分头行动。 最辛苦的是季小柔，严格遵循老大的指示，只找平时关系不错的同学，然而进展却不怎么顺利，这也就是他，在同学的眼里人缘相当不错，换做他人，恐怕连谈的机会都没有。 最轻松的是程风，整天都在学校叼着烟闲逛，视线经常在女生身上打转，当然正事也没忘。 洛城有个小山市场，是城内最大的批发市场，货源齐全而又便宜，张小白和田野就在这边逛了一天。 傍晚时分，哥四个回到寝室。 季小柔面露疲态，说道：“不是很理想，有些同学对于这次考试完全不在乎，更不在乎那十块钱，答应随便用，但是不出力只出钱；还有些同学跟我一个想法，怕老师以为作弊不敢参加：更多的想法是，这样资本一集中，赚钱了算谁的？还有话语权的问题，每人都是十块钱，本金一样，那么谁说了算？”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第一种人，你再劝说一下，不过只出钱不出力的，咱们不要。你就说导员都说了，这是个重要的实践机会，必须要认真对待。” “第二种人再努力努力，实在不行就跟他们说真有事我兜着，顺便放些风声，就说彭程老师特别欣赏我，让他们以为我有资格在老师那里说上话。” “至于最后一种，跟他们讲，赚钱了平均分配，但他们没有话语权，必须完全听从我的。” 季小柔说道：“老大，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难道连建议的权利都没有？” 张小白还没说话，田野开口了，“必须得这样，否则容易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什么都没干光讨论就没个完，所以必须得有一个拍案定夺的人，这点没得商量。” 程风点点头，“有道理！” 第五十三章 协议 季小柔再没说什么，连夜又去联络其他同学，将老大的想法传达给他们。 程风说道：“转了一天，基本上没什么动作，看来同学们都很迷茫，不过下午的时候有些同学出摊，卖小镜子梳子饰品之类的小东西，估计从一元店进的，直接卖两元。” 张小白问道：“周世春有什么动作吗？” 程风摇摇头，“没见着人，不知道在干嘛。” 张小白说道：“能不能找个卧底？不需要他干什么，只需要了解那帮人的动向就成。” 程风想了想，说道：“没问题，他们班级我有熟人，花点钱能做到。” 张小白说道：“这事交给你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然后哥仨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步骤。 晚上十一点季小柔才回到寝室，已经说通了不少人，能达到二十多个吧，主要是大家真不知道能做什么生意，而且对老大比较佩服。 张小白说道：“明天早上通知大家在班级开会，有些事要说一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季小柔通知了昨晚答应的同学们，来班级开会。 这么一数，共计二十一个同学，有男有女，将近班级的一半。就连刘洁也同意入伙。 众人落座，张小白拍了拍手，说道：“废话都不多说了，感谢大家的信任，我也承认这是一次冒险，如果赔了咱们一起赔，咱们班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任何事情都有风险，越过风浪才能海阔天空。” 说着张小白拿出一沓纸，说道：“我从来没把这次考试当成儿戏，既然合伙做生意，那么咱们就得正规一些，这是我起草的协议，大家看一下如果同意了就在上边签字。” 有的同学笑了笑，没想到居然这么正式，田野默默叹口气，心想这些人什么都不懂。 也有比较较真的，例如团支书刘洁，看得可是异常认真，看完之后连连点头。 协议上的几点写的很清楚，对于每个人的权利与义务都有交代，每人拿出十块钱做本金，赚钱后平分，而要承担的义务是必须无条件支持并且服从班长的决议。 至于责任完全是张小白的，协议中还提出，如果这么做惹来彭程老师的不满，张小白独自承担。 刘洁看后第一个签上自己的名字，说道：“同学们，协议我看得很清楚，班长对咱们够意思，我们也要对得起班长。” 经她这么一说，在场的同学都签上字。 张小白让季小柔收起那份协议，说道：“都签字了，大家就是合伙人了，下面我来分配接下里的任务。” “咱们先分两组，田野大壮，你俩带着四个人去小山批发市场进货，进什么就按照昨晚商量的来，刘洁季小柔，你们等着接货，拿到货后挨个寝室推销。” 田野和大壮带着四人走了出去，然后张小白给大家又开了个小会，要注意上门推销的一些细节。 最重要的就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拿出不要脸的劲使劲说好话套近乎，目的就是让他们买了咱们的东西。 张小白早就想过这一点，就连自己第一次在火车上卖水果都脸红不敢张嘴，这些可都是没有经验的学生，脸皮薄的估计都不敢敲开其他寝室的门，所以规定两人一组进行推销。 说完这些，季小柔又说了几句，要论推销能力，估计除了张小白就是他了。 说完之后，小会散场。 季小柔看着协议，皱眉问道：“老大，怎么不见老二？” 张小白说道：“老二还有别的事。” 季小柔指了指协议，“那这字他还签不签了？” 张小白说道：“他先不签。” 季小柔又有些懵。 一个学生悄悄走进彭程的办公室，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彭程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那学生退了下去。 作为老师，当然有几个耳目，得知道学生们的动向。 然后又有个胖子叼着烟走了进来，正是吕小强。 吕小强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彭程。 彭程瞪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吕小强抽口烟，说道：“恩师，教我们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这种考试？不然我肯定让那些女生佩服的以身相许。” 彭程笑道：“滚蛋，问你话呢。” 吕小强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肯定是把资金和人员集中起来，这样才容易做些事情。” 彭程点点头，说道：“如果是大一时期的你呢？会不会或者敢不敢用这个方法，别忘了这是考试，关系到个人的成绩。” 吕小强皱眉想了想，缓缓摇头道：“不知道，大一那时候还是高中的思想，都听老师的话不懂变通，或许我能想到但估计没那个胆子。” 彭程收敛笑意，端着水杯走到窗口处，“张小白这样做了！” 吕小强的眉头皱的更紧，喃喃道：“那确实厉害，想到了也有胆子这么做，对他有点小服气啊！” 彭程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说道：“整个学校，我只看好三个人，大三的秦朗，虽然没有教过他，但是他在外联部做的事情确实有点意思，至少能力是有的，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依赖家庭。” “你也算一个，只不过一直让我失望，今天给你个建议，你有想法有魄力有胆识，但执行力太差，同样有前景的行业，你做不起来，以后必须注意这一点。” 彭程忽然笑了笑，继续说道：“屡战屡败的吕小强，我希望你能做到，即便屡战屡败，可依旧屡败屡战，打不死的小强就是你！” 吕小强表情严肃，站起身深鞠一躬，“多谢恩师教诲！” 彭程转头看向他，笑道：“第三个看好的是张小白，真是太出乎意料，我希望你跟他能成为朋友，甚至伙伴，你缺的正是张小白具备的。” 吕小强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跟那个张小白可结了梁子。 彭程再次看向远方，“我倒要看看，这个张小白到底卖什么？” 第五十四章 年货 今天是考试的第二天，校园的画风忽然变了，别忘了这可是寒假前夕，每当这个时候，一对对的情侣们完全不顾寒冷在操场上你侬我侬。 可现在的操场，则是一个小市场，学生们支个摊位卖着一些小物件小东西，数量不多但种类繁多。 于是，成群结队的学生开始在这里逛市场，整个校园变成一个怪异的场景。 中午时分，田野等人进货回来，同学们再次来到教室，这里变成这个小团体的根据地了。 众人一看，震惊之余有些兴奋，这些东西应该很好卖吧。 洛城有一种特产，花生做得糖块，酥酥的甜甜的格外好吃，外边的商店都有卖。 田野进的货正是这种糖块，二十颗一小兜，小兜很别致，上边还写着“馈赠亲朋”的字样。 快过年了，糖块也算年货，又是洛城特产，用于回家赠送亲人着实不错，加上这种包装比较高大上，看着都有面。 季小柔笑道：“老大，你是怎么想到这招的？连我都想买了。” 张小白说道：“外边商店就有卖糖块的，不弄点包装根本卖不出去。” 商品有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销售，季小柔摩拳擦掌道：“怎么卖？” 张小白说道：“这一兜的成本是三块左右，咱们卖五块。” 季小柔笑道：“不贵，应该很好卖！” 销售组早就分好，季小柔带着男生一队，刘洁带领女生一队，然后每队再两两分组，分别在男女生寝室贩卖。 张小白拍拍手，说道：“过一会儿，同学们吃完饭回寝室，是咱们销售的大好时机，记住，卖完以后赶紧回来，我得知道效果，如果好的话咱们还得进货，现在最重要的是扩大资金。” 季小柔看了刘洁一眼，“怎么样？要不要比比？” 刘洁哼了一声，说道：“成啊！就想看到你输的样子。” 两人开始斗嘴。 张小白嘱咐道：“别逞口舌了，赶紧行动。” 同学们四处散去，张小白田野等人留在大本营。 田野属于进货组，没有参与销售，跟老大留在教室。 张小白问道：“小山市场那边交代好了吗？” 田野点点头，“货都备齐了，也装好了，只要交钱就能提货。” 张小白点燃一支烟，想了想，喃喃说道：“共计七十袋，如果都卖出去就是三百五十元，如果顺利的话，今天能再走一批，那么今天的利润能够超过一半。” 田野说道：“应该没问题，大过年的都想给家带点东西回去，钱又不多，上门推销很容易。” 张小白双手抱头，身体后仰，“想法是有了，就看事实能不能证明是否正确了。” 这时候，程风突然跑了过来，“老大，那边找到卧底了。” 张小白直起身，“周世春什么情况？” 程风说道：“一个老乡正是他们班的，跟周世春的关系不错，据他所说，周世春什么都没做，好像一直在等着什么。我看啊，他是没什么主意。” 张小白脸色凝重，缓缓摇头道：“还记得当时他嚣张的样子吗？似乎胜券在握了，千万别小看对手，你再盯着点吧！” 程风说道：“好的” 说完又跑了出去。 下午三点，刘洁先回来，从兜里掏出钱笑嘻嘻的说道：“班长，全都卖完了，特别畅销，还专门有同学问有没有货呢。” 田野接过钱点了点，一分不少，交给张小白。 这时，季小柔风风火火跑了回来，挠了挠脑袋不满的说道：“居然输给你了。” 刘洁得意的一挑眉毛，“废话，本姑娘岂能输给你这个小白脸？” 季小柔切了一下，“我看是女汉子。” 刘洁举拳佯装要打。 两人斗嘴归斗嘴，季小柔赶紧把钱交给田野，田野数完交给张小白。 季小柔说道：“老大，赶紧进货吧，我那边还有不少要的。” 张小白手指轻敲在那沓钱上，说道：“你俩统计一下，看有多少要的，这样一来会节省不少时间。” 刘洁赶紧走了出去，临走很得意的看了季小柔一眼，田野也拿着钱去进货了。 张小白又后仰着身体，说道：“早买完了吧？故意让刘洁？” 季小柔说道：“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张小白笑道：“你的货虽然比刘洁的多，但人也多，主要是男生更容易买，毕竟花钱不那么计较，所以你应该比她先卖完。” 然后张小白瞥了一眼季小柔，“对她有意思？” 季小柔的脸腾一下红了，辩解道：“老大，可不能这样说，让她知道，非得踹死我！” 张小白哈哈大笑。 五点多，田野带着货物回来，销售组的也整装待发。 张小白动员道：“大家先吃饭，吃过饭再跟中午一样，挨个寝室推销，今天如果都卖出去，咱们直接赚一半多。” 很多同学光顾得这事挺好玩了，没有想到居然赚这么多，很是兴奋的样子。 张小白一声散会，众人散去。 吃过饭，张小白跟田野回到寝室，俩人又开始合计第二天的事情。 不一会儿，季小柔跑了进来，“老大，不好，咱们有竞争对手了。” 张小白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季小柔说道：“二班的学生也开始卖糖块了，跟咱们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价格比咱们高三块。” 张小白皱起眉头，点燃一根烟。 田野问道：“那就有人买？” 同样的东西，他们高了三块钱，怎么会有人犯傻跟钱过不去？ 季小柔说道：“有人买，还很多。” 张小白缓缓说道：“周世春是本地人，洛大的本地人又很多，加上那个外联部部长的关系，很多人会给他的面子，这卖的不是商品了。” 田野气氛道：“他这属于作弊！” 张小白摆摆手，“竞争从来都没那么纯洁，不管因为什么，只要能卖出去，就算他的本事，这事老师都会睁一眼闭一只眼，看这意思他是一直观望咱们，咱们干嘛他干嘛，然后凭借着自身的资源超过咱。” “老四，你先甭管那么多，赶紧把剩下的货卖了，老三你给老二打个电话，他让那个老乡涮了！” 第五十五章 上山 程风这两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着那个最大的对手周世春，对方有这么大的动静他却一无所知，还在傻乎乎的跟着那所谓的老乡套近乎，那必然是被耍了。 程风回来后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咬牙跺脚扬言要撕了那个狗东西。 张小白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程风说道：“老乡啊，这两天他吃我的喝我的，还阴了我一把，这口气我出不来。” 张小白说道：“那不就得了，只是吃喝的酒肉朋友，你在心里都没有当是他哥们儿，还期望他对你多真诚？” 程风无言以对，尽管老大的话有些难听，可句句在理句句扎心。 张小白又说道：“别计较了，一件事就能看清楚一个人，你还是赚了，以后少跟他来往就是。” 程风点点头，可这哑巴亏咽不下去，暗想回燕京后好好收拾收拾他。 晚上十点，季小柔返回寝室，所有货全部销磬，随后刘洁那边也传来消息已经卖完。 张小白问了市场情况，季小柔在推销的时候关注着这方面，也做了详细的分析总结，觉得还可以再进一批货，只是怕那个竞争对手搅局。 洛大有两万来学生，市场相当大，张小白也觉得还可以再卖一天，至于那个竞争对手完全不用担心，本身走的路子就不同。 明天有门课程考试，只能下午进货销售，张小白嘱咐田野一定要保证速度和质量。 田野答应下来，却始终皱着眉头，随后说道：“老大，我觉得咱们班出内鬼了。”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咱们想办法打入他们内部，周世春自然也会想到这招，不足为奇，也不足为虑，明天你还是带着那几个人进货。” 程风和季小柔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听后甚是愤怒，都在猜测谁是内鬼。 张小白问了一下时间，正好十点半，说道：“困不困？不困的话带你们耍耍去。有可能很晚才回来，甚至不回来。” 程风笑道：“吃饭喝酒唱歌洗澡按摩大保健一条龙？” 张小白白了他一眼，“滚蛋！” 田野没问题，季小柔是好学生有些犹豫，一看哥仨都去狠了狠心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寝室电话响起，这次是张小白接听，接完后带着哥仨出门，并且嘱咐他们多穿点。 看着老大这么神秘，三人有些懵。 走出校园，门口停了一辆奔驰车，四人上车。 开车的正是高峰，客气的跟后边几位问好打招呼，对张小白更是恭敬有加。 田野还是那样冷性子，上车就闭气眼睛不说话；估计季小柔第一次坐奔驰，看着哪都新鲜，上下左右打量着。 程风异常兴奋，笑道：“老大，带我们去哪耍？” 张小白没有回答他，问高峰：“准备好了？” 高峰说道：“在后备箱！” 然后张小白掏出十块钱，“够不够只有这么多了。” 高峰的表情很是难看，皱着眉头，吭哧了半天说道：“老师，你不要我了？” 张小白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有正事，不得不给你钱。” 田野忽然觉得有些冷，很熟悉的打开后座的暖风，继续闭眼小憩，这一幕正好落在张小白眼里，心中那点疑惑有了证明。 一直以来，田野都没有说过家庭情况，穿着打扮更是随意，雷打不动的皮鞋皮裤，可通过一件件事，张小白能看得出他的家境绝对不差。 能这么熟悉的找到奔驰车的暖风快关，料想这种车他坐过，而家境肯定不一般。 一路无话，半个小时后，奔驰车在山脚停下。 程风傻眼了，走下车冷风直拍脸蛋，“老大，咱上山顶看日出？” 张小白从后备箱里拿出耗子夹子还有一把弹弓，让高峰在车里等着，带着哥仨上山。 看见装备，这个仨来了兴致，知道老大这是要干嘛，可不懂的是为什么大晚上过来。 人手一把手电筒，哥四个上山。 走到半山腰相对平缓处，张小白放缓步伐，开始左右寻找着合适地点，一边走一边给三兄弟讲解，哥仨听得津津有味。 半个小时后，张小白在一处地方放好夹子，然后又往山上走。 走了会儿，一处年久的破旧房子出现在前边，北风嗖嗖的刮着吹着房子吱吱作响。 季小柔不敢走了，“老……老大，我怕！” 张小白只管走，“有胆你就留在外边！我们仨进去。” 那哥俩哈哈大笑，季小柔快哭出来了，想了想还是小碎步跟上。 张小白一摆手，蹑手蹑脚走进，这是一间木制结构房子，房顶是由一排排的木头和茅草席子组成。 后边三位大气都不敢出，一是老大暗示他们不出声，二是真害怕了。 张小白打开手电筒照向房顶，乍一看什么都没有，可仔细一看，只见那木头上落在一只只麻雀，密密麻麻的排成一行。 季小柔差点叫出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程风脸色通红，兴奋的盯着这震撼的一幕；就连一向很稳健的田野也激动的眼睛放出光彩。 这场面，他们是真没见过。 张小白悄悄拿出弹弓，手电筒交给田野，他负责打光，然后开始瞄准麻雀。 奇迹开始了。 随着一次次弹弓的声响，一只只麻雀应声而落。 那哥俩完全看呆了。 半个小时之后，足足打落了几十只麻雀，张小白收起弹弓，大喊了一声。 “扑扑扑”，不少麻雀闻声飞走。 程风大喊道：“老大，我佩服死你了！” 季小柔大口喘了几口气，“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小白说道：“穷疯了，什么肉都吃，在家的时候打麻雀，直接烤来吃。” 程风舔了舔嘴唇，“老大，烤了它们吧。” 田野端着下巴，说道：“为什么手电照到它们的时候，它们不动？” 张小白笑道：“我也不知道，可就是不动，可能生活习性吧！都别看了，赶紧捡麻雀。” 说着张小白从兜里掏出几个袋子。 季小柔问道：“老大，不会真吃吧？” 想想都觉得恶心。 田野叹口气，程风叹口气，张小白也叹口气。 “笨老四啊！”哥仨同时说道。 第五十六章 卖花 不算很晚，哥四个回到寝室时一点多钟，程风和季小柔兴奋异常，根本没心思睡觉。张小白和田野则是倒头便睡。 第二天上午考试，考完试田野马不停蹄的拿着所有资金去进货。 二班的教室内，周世春叼着烟和俩人斗地主，桌上摆着着几张百元大钞。 一个男生跑了进来说道：“他们又去进货了，还是糖块。” 周世春说道：“还愣着干嘛？也去进货，他们进什么咱们也进什么。记住喽，回来后咱们卖十块，还找那帮人。” 身旁的一位同学说道：“班长，卖这么贵，他们买吗？” 周世春打出四个二的炸，笑道：“怎么不买，都是洛城人，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我哥面子，再者说了，平时都跟我称兄道弟的，考验他们的时候到了。” “班长，他们可比咱们先卖了一批货，不知道现在赚多少了？”另一个人说道。 周世春说道：“放心，咱们的利润比他们高，肯定比他们赚得多，早就说过了，程风那小子赢不过我。” “我就怕那个张小白，点子真是多。” 周世春不屑道：“就一个穷鬼能有什么好主意？家教的事就是走了狗屎运了，甭管他。” 周世春最后甩出一个顺子，赢了收钱。 下午三点，田野归来，这次进的货比以往更多。 张小白做了一番动员，销售两个队继续去推销，他跟程风离开校园，又坐上那辆车上山。 彭程办公室，胖子吕小强也在，两人聊着天。 吕小强说道：“恩师，怎么看？” 彭程喝口水，看着水杯说道：“用眼睛看，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该我问你才对。” 吕小强笑道：“七十分吧，我也能想出来，大过年的卖点特产年货，是个不错的主意！” 彭程指着吕小强说道：“你啊！我发现以前真是高看了你。这件事上，关键不在于卖的东西，而是怎么去卖？首先，他对商品进行了包装，无形之中有了给家人送礼的噱头，这才是重要的卖点。” “其次在销售的方式上，他没有在操场上占据一个摊位，而是充分发动了人力上的优势上门推销，占据了营销上的主动并且及时回笼了资金。更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彭程笑看吕小强，卖了一个关子。 吕小强面色凝重，思索无果后缓缓摇摇头。 彭程叹口气，说道：“你脑子真是进了水了。” 吕小强委屈道：“哪啊？是让门挤了！” 彭程说道：“别跟我贫，说正事，更重要的是张小白充分领会了我的意图，我教什么的？营销创新。不是为了赚钱，我首先看得是他们是不是在营销？” 吕小强恍然大悟，“厉害，厉害，张小白比我强。” 彭程说道：“还有一点，他的管理能力和执行力真是太强大，小强啊，你得好好学学他！” 轮到吕小强叹气了，这东西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啊，良久后说道：“二班那个二货恩师怎么看？” 彭程气笑道：“他啊，本来模仿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咱们国人擅长这个，他其实可以利用手中资源的优势正当竞争，这样的话我还能抬下眼皮看他一眼，可这么下作的销售方式，我不敢看他，怕瞎了我眼。” 最后彭程认真说道：“张小白今天再卖一批，糖块的市场应该饱和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我有些期待了！” 吕小强的看着自己的恩师，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满怀期许的眼神。 晚上九点，季小柔终于回到寝室，足足半天时间终于卖完。 “老大，不好卖了，明天别进货了。” 张小白说道：“不进了，明天咱们卖别的。” 季小柔一再追问，张小白也没说，最后还是带着哥仨再次上山。 这一次用了五个耗子夹子当然也有把弹弓。 考试的第三天结束，第四天悄无声息的来临。 这天没有课，也没有考试，那哥仨起的也很早，战况越来越激烈，周世春那边即便卖了十元一兜，最后还是卖完。 按照利润来讲，四班必输无疑。 季小柔说道：“老大，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卖什么了吧，咱们还能翻盘吗？” 张小白说道：“放心吧，周世春必输无疑，今天咱们要卖的是……玫瑰花！” 季小柔愣了下，惊呼道：“这可是好主意啊！老大你是怎么想到的？” 放假前夕，情人分别，这时候正是表达爱意的时候。 张小白说道：“那天我看见有个女生拿着一束花，就想到了这招，恋爱中的人都是疯子，他们的钱最好赚。” 关于卖什么的问题，张小白从来都是跟田野商量，季小柔确实没这脑子，程风有脑子也不用。 张小白说道：“老三，还是你去进货，就按照咱们昨天商量的来。” 田野抹抹嘴走了。 十点钟，四班的小团队都聚在教室，田野等人终于回来，抱着一堆堆玫瑰花。 只有两种，一束一朵或者一束三朵。 张小白说道：“这次的销售方式有所改变，男生拿着花去男生寝室推销，女生拿着花在校园内卖。” 之前已经想好这个方案，一般情况下都是男生给女生买花，所以不必在女生寝室上门推销。 而女生在校园内情侣们经常走动的地方出现，那些男生看见了哪好意思不买？ 季小柔补充道：“我说一下这花的意义，一朵花代表一心一意，卖五块钱，三朵花代表我爱你，卖十块钱。好了，咱们分头行动。” 男生组女生组分别行动。 张小白还是坐镇大本营。 程风现在没什么事做，跟着销售组及时反馈消息，季小柔的男生组效果不佳，看来没有女朋友在场，他们根本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刘洁的女生组倒是很厉害，尤其几个能说会道的女生，追着那一对对情侣问买花吗？通常在这种情况下，男生会抹不开面子买了。 最后刘洁先卖完，紧急从季小柔那边调货，在同学们共同努力下，晚上的时候玫瑰花全部卖完。 然后又有消息传来，就在中午的时候二班也进了玫瑰花，并且卖的很贵，可也卖完了。 不过这一次，周世春没有只卖给朋友，居然想出了一个招数。 第五十七章 卖花郎 时间来到考试的第五天，由于之前几天校园的异常情况，全校都知道了这场场考试，也都饶有兴趣的将目光注视在这里，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数。 操场的摊位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支了个棚子给人剃头，一到放学时候，这里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不过有心者也发现了一个现象，在摊位上做着小买卖的都是各自为战，而在整个学校里却出现了两个小团体，相互合作卖着东西，令人费解的是，这两个团体貌似竞争的非常厉害，都卖着同样的东西。 只是后边跟风的团体有点不要脸，不但抄袭模仿，卖的东西比前者更贵。 进一步了解后才知道，人家卖的不是商品，而是人情关系。很多人对之嗤之以鼻，这跟作弊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中，周世春似乎幡然醒悟，玫瑰花不止卖给了同学朋友，还有一些不相识的路人。 而用的办法……有些啼笑皆非。 上午时分，只见几位妙龄少女，穿着统一的小西装套服，头上戴着小白兔发卡，手捧鲜花在校园里穿行着。 不找情侣不找女生只找男生，只要遇见了连拉带拽、连求带撒娇，就这样把玫瑰花卖了出去。 校园里的男生，有几个禁得住这种卖法的？ 程风一拍桌子，气愤的说道：“不要脸，真不要脸！” 田野无奈说道：“人家没犯规，偏偏有人就吃这套你能怎样？只是有点乌烟瘴气了，这可是学校。” 张小白说道：“讨论他们没有，照这样下去，咱们很被动，他们的利润比咱们多不少，得想法把价格提上去。” 程风不服气的说道：“怎么提？也跟他们似的找几个女同学装扮成兔女郎不要脸的撒娇？不行，太恶心！” 张小白点燃一根烟，闭着眼抽着，过了一会儿嘴角微微翘起，“他们一直模仿咱们，这次咱们可以模仿模仿他们，对手只卖给男生，我们可以反其道行之，专门卖给女生，他们是美人计，咱们可以美男计。” 说话间，张小白将视线放在田野身上。 田野如坐针毡，不敢抬头。 程风耷拉着耳朵说道：“拉倒吧老大，要是夜总会的富婆，我有信心拿下，这可是小清新的女同学们，我做不到。” 张小白完全没有顾及程风的话，还是看着田野。 田野终于说话，“老大，真把我豁出来了？” 张小白走过去，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三，辛苦了！” 田野低着头抚着额头，“我他吗命苦啊！” 程风并不知道两人想些什么，奇怪的问道：“让老三用美人计？还不如让我上。” 说完潇洒的甩了一下自己的分头。 下午，小道旁杨柳下，田野背着吉他坐在椅子上，哭丧着整张脸。身边围了众多同学，有男有女，手持鲜花站在两侧。 正前方是一个小黑板，上写“卖花，十元一朵，赠歌一首！” 季小柔看向田野，“老三，笑一个呗？” 田野咧开嘴，笑得比哭都难看。 这就是张小白想的“损招”，不义气的把兄弟推了出来，没办法，只有他有这个才能，在晚会上压轴出场着实吸引了不少女生的尖叫声。 有热闹，就有看热闹的，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众多看客，也都认出了背着吉他的那人，那张脸没多少人记得，可那穿着打扮太深刻，披肩发皮靴皮裤。 里里外外围成几圈，也有人具体询问怎么个卖法。 田野的脸色好了很多，知道潜在客户来了，在那样一朵都卖不出去。 忽然间，一个女生挤了进去，手里紧紧赚着十元钱，脸色羞红的说道：“我买一朵。” 放下钱接过花，女生紧张的站在最中间。 田野拨弄情弦，唱一首《恋恋红尘》，刚开口就博了个满堂彩，一阵欢呼。 快要结束时，买花的那位女生抱着花捂着脸挤出人群跑开了。 田野在学校很有名气，甚至盖过了运动会上出彩的张小白，学生毕竟还是喜欢这种风采。 尤其是女生，更崇拜文艺而非体育。 有了第一个买花的，接着就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都是清一色的女同学。 至于那些男生，只是来看热闹，别说买花了，心里上都有些不平衡，嫉妒羡慕那个唱歌的男子。 人群之外，两个穿着兔女郎的卖花姑娘完全顾不上生意，竖着耳朵听着歌。 “我都想买一朵了。”一女生陶醉说道。 另一位女生抽出一朵，打趣道：“给，我卖给你！” 她叹了口气，“要不是班长答应私下给钱，打死我都不穿这衣服，多丢人呀！看看人家，靠着才艺吃饭，再看看咱们，多低俗？” 另一位女生叹口气，“谁说不是呢？” 周世春和几个男生站在人群外，看着那边的场景恨的咬牙切齿。 “吗的，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卖唱的吗？丢人现眼！” 身边一位男生惴惴不安道：“班长，不管怎样，人家确实卖出去了。而且价格比咱们还高，这样下去，咱们得输啊！” 周世春喝道：“怕什么？他也就能吸引吸引那些傻x女生，成不了大气候。” “班长班长，你看那是谁？”一位同学惊呼道。 循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鹅蛋脸女孩站在人群之外，嚷了句“给本姑娘让出一条路”，然后众人回头乖乖挤出通道。 白露就这样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小黑，忒不仗义啊！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叫着师姐？” 张小白走过去，低声说道：“师姐，来这里捣什么乱？我这有正事！” 白露理都不理张小白，直接走到田野身前，“让开！把吉他留下！” 田野乖乖站起身，摘下吉他递给白露，只见这位师姐风淡云轻的坐下，手指在吉他上舞动，一首旋律传来出来。 “有爷们儿吗？有的话就站出来，买一朵，我再给您唱首歌！” 挤在最前边的一位男生冲了出来，大喊道：“我买！” 人群中间又传来吉他声，还有女生的歌声。 远处，一男生苦着脸说道：“班长，咋办啊？现在男生都买了！” 周世春也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幕，然后说出一句震惊全场的话，“你们等着，我去找我哥，他是周舟的学长！” 第五十八章 校花相助 周长英是现在外联部的部长，再过一年极有可能是学生会会长，他与周舟是同班同学。 周世春在学生会找到了这位表哥部长，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周长英看了半晌这个不成器的表弟，“你是不是傻？” 周世春挠头道：“哥，我又咋了？” 这个又说的有讲究，因为表哥说他傻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周长英怒气说道：“你知道周舟是谁吗？洛大的首席校花，著名的冰美人，秦朗和高达同时追求的女生。你让我去找她帮你卖花？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周长英用手指使劲戳表弟的脑袋。 周世春赶忙跑了回去。 “班长班长，校花答应帮忙了吗？”一位男生问道。 周世春低着头走过来，听到同学问话，赶忙抬头只是露出遗憾之色。 “哎呀，你说巧不巧？我哥跟周舟联系了，人家正好没空！” 同学们顿时发出惋惜之声，如果真能跟首席校花近距离接触，也是一件很牛x的事情啊。 “班……班长，你看……看……谁来了？”那位男生结结巴巴的说道。 周世春抬眼观望，恨不得瞎了自个的眼睛。 他口口声声说没空的首席校花正站在敌人阵营中。 白露的歌声刚刚结束，人群外一阵骚动，然后一个动人的声音响起：“能让一下吗？” 围观人群回头，骚动更大，随即分开一条路。 周舟缓缓走了进来，白露皱起眉头如临大敌，张小白有些手足无措。 周舟走到张小白面前，轻声说道：“能借贵宝地唱几首歌吗？” 张小白说道：“你不必这样的！” 周舟浅笑道：“你救过我，这次我帮你，咱俩两情了！” 张小白想了想，伸手手臂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露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 周舟说道：“你家师弟已经答应了！” 平时一些男生们私下里评论过学校的女生，很八卦的排了名次，最漂亮的自然是周舟，众望所归无可厚非。关于第二名可就各执己见了，大多偏向本系或者本班的同学，不过自从白露在元旦晚会上的精彩表演后，有着稳稳站住第二的趋势。 如今学校最动人的两位漂亮女生，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皆不语，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白露沉默一阵，缓缓站起身，突然指向张小白，“小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计较，改天你必须请我吃饭，吃大餐！” 众目睽睽下，白露“咄咄逼人”。 张小白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不就是让周舟唱几首歌吗？而且有她在那肯定卖出更多的花。 一看白露真生气了，赶忙点头哈腰道：“成，必须大餐，想吃啥我请啥。” 白露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一旁的田野脸色终于恢复正常，幸灾乐祸的看着老大。 几乎从未在人前笑过的周舟，嘴角微微翘起，眉间那颗美人痣，更加醉人。 这时候，人群中乱了套，有的直接飞奔出去，有的拿出手机打电话。 然后没多一会儿，这里变得人山人海，将卖花的人们紧紧围了起来。 周舟坐下后，说道：“买花的赶紧买，接下来我要唱歌了。” 张小白一听这话，扯着嗓子喊道：“先来这里排队买花，一会儿再唱歌！” 这个时候再不卖，一会儿人家唱完了谁还买？机不可失啊！ 捧场的是真多，没一会儿，所有的花销售一空。 不远处，周世春身边的几个男生也憋不住了，“班长，我得听听去，还没见过校花的风采呢。” 这几个人一溜烟跑了。 周世春骂道：“叛徒，都他吗的叛徒！” 人群里，周舟微笑道：“多谢大家的抬爱！” 然后这位首席校花拨弄琴弦，那美妙的声音传来出来，围观者是如痴如醉。 三首歌唱完，周舟飘然而走，众人还在沉醉之中。 这一天，周世春完全失了神，没有买完花。 四班大获全胜。 彭程办公室，吕小强抽着烟啧啧称叹，“这小子的桃花运也太盛了吧？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两位大美女另眼相待？” 彭程说道：“无论什么时代，美女都爱英雄，都喜欢强者！这是自然规律！” 吕小强不服气的说道：“可他张小白也没干嘛啊？在运动会上出出风头，找了个一百元一小时的家教，还在课堂上得到了你的认可，然后又在这次考试上崭露头角。” 彭程笑道：“还不够吗？别忘了，这才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做了这么多事！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吧，这个张小白第一天来学校就敲开校长室的门，跟校长大人借了学费，随后校长走后门让他当了班长！” 吕小强脑袋一下垂了下去，“恩师，我听你的，哪天好好拍拍张小白的马屁，他也忒猛啊！” 彭程喝了口水，脑海中浮现校长给他看得张小白的资料，上边记载着他以前的过往。 彭程轻声说道：“不是他太猛，是这个社会太残酷，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吕小强一阵恍惚，问道：“恩师，你觉得明天他卖什么？总不能还是玫瑰花吧？” 彭程笑了笑，说道：“再卖玫瑰花，就是他张小白了！” 对于那个大一新生，彭程现在很有信心。 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包间内，秦朗和高达相对而坐。 高达喝着闷酒，面露狰狞之色，“他张小白算个什么？周舟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秦朗笑道：“别介意，周舟是个善良的女孩，只是知恩图报而已！” 高达握拳击打桌子，“以前我对张小白的印象不差，但不管怎样，只要他对周舟动心思，我饶不了他！” 秦朗叹息一声，“别孩子气了，全校喜欢周舟的男生那么多，你能把他们怎样？” 高达点燃一支烟，说道：“不一样，直觉告诉我，张小白将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我劝你别放松，咱俩鹬蚌相争，最后别让他渔翁得了利。” 秦朗看着窗外的黑夜，说道：“周舟……不会喜欢他的！” 第五十九章 道别 晚上，还是那间饺子馆，还是那两个菜，还是那两个年轻人。 白露说要吃大餐，可最后还是没舍得宰他。 桌上摆着一瓶白酒，张小白放在了自己这一侧，低着头吃着饺子。 白露露出委屈之色，“好师弟，求求你了，就让我喝点吧？” 张小白一只手举起摆了摆，“休想，再说我一口喝干了你信不信？” 白露把筷子拍在桌上，“不吃了，生气！” 张小白抬起头，笑道：“正好，我都吃喽！” 白露手指张小白，气得说不出话，最后深呼一口气，拿起筷子，“想得美，师姐还饿着呢！” 吃了一阵，白露把半盘饺子推到张小白一侧，擦了擦嘴巴，“小黑，明天师姐就回家了，会不会想我呀？” 学校其他系的同学基本上都考完试了，大一市场营销也只剩下那一门课程了。 张小白说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露挑眉说道：“你会撒谎吗？” 张小白笑道：“这个还真不会，其实吧，少了一个拌嘴的师姐确实有些不习惯呢！” 白露笑道：“算你有良心！” 张小白继续吃饭喝酒。 白露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上了半年学，他的脸色不那么黑了，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小平头，穿着一件土的不能再土的毛衣以及外衣，还有脚底下永远不变的布鞋，只不过换成了棉的。 白露喃喃的说道：“小白，给自己买几件衣服穿吧，钱不够的话我借给你！”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小白，她的脸上再没有平时的嬉戏之意，只有几分不忍几分心疼。 张小白没抬头，鼻子抽动了几下，含糊说道：“等我赚钱了，一定打扮的帅帅气气的让师姐看看，不过鞋子不能换，永远都不能换！” 白露笑着点点头，眼眶里却噙着泪水。 张小白吃完，抬头笑道：“师姐，告诉你个秘密，我真要打扮一番，一定很帅！” 白露笑道：“那是，不说你是谁的师弟。” 张小白结账，两人走出去，又走进校园。 没有月光，只有路灯散发着微冷的光，两人并排走着，一时无言。 快分别的时候，白露细语呢喃：“你喜欢的人……是周舟吗？” 张小白摇摇头，“不是！” 等到了答案，白露心满意足的离开，背对着张小白的时候说道：“明天不要送我哦！” 张小白愣了下，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几点的车？” 女孩越是不让你送，越是需要你送。 白露嚷道：“下午三点！” 从她声音中，明显听出欢喜之意。 男生寝室楼前，一个孤单的倩影在灯下孑然而立。 张小白赶忙跑过去，只见秀秀的脸色显出疲态，“你怎么了？” 秀秀笑了下，笑得有些苦，只是咧开嘴而已，“小白，我们考完试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咱们一起？” 张小白说道：“我不回去了，家里又没什么人，留在这里打工赚钱。” 秀秀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张小白笑道：“没事，明年就又见到了！你明天几点走，我送你！” 秀秀说道：“不用，拿的东西不多，我一个人走就行了！你在这边注意身体，吃点好的，别那么省钱了！” 张小白点点头，“放心吧，现在日子不紧了，做家教赚了不少，足够还校长的钱。” 秀秀说道：“行，那我走了！” 张小白目送那个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忽然之间，张小白觉得这个自己很在乎的女孩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没有说出口。三年多的时间，他足够了解秀秀，看上去她很自信洒脱，其实根本不会表达自己或者说不愿表达自己。 尤其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总是隐藏自己，即便在那些相熟的朋友面前，也不会随便敞开心扉。 这几年里，他石磊和秀秀只是在一起玩耍，至于推心置腹的聊天，几乎没有过。 张小白叹息一声走回寝室。 似乎一眨眼之间，又到了第六天。 前几天张小白卖了年货糖块，又卖了玫瑰花，收获颇丰。 而周世春很伤脑筋，昨天不但鲜花没有卖完，还当众被打了脸，昨晚带着几个朋友借酒消愁去了。 白天睡到十点多，周世春这才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地上散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那种文玩核桃，还有玛瑙石做的镯子项链等。 刚还睡意朦胧，见着这些玩意儿觉立马醒了。 “这不会你们进的货吧？” 一人邀功道：“是的班长，四班进了这些货，我马不停蹄的也跟着进了！” 周世春真想一个大嘴巴扇过去，骂道：“你他吗傻吧？这些东西你卖给哪个爹去？” 那男生委屈说道：“班长，你之前说过的，他们进什么咱们进什么。” 周世春眼珠子一转，问道：“这些是假货？多少钱进的？” 男生把价格说了下，证明全是真货。 周世春气得在寝室里直转圈，气愤的说道：“这个张小白疯了吧，他们进这些东西卖给谁去？” 这时候，几个外系的同乡来找周世春，见到地上的东西笑道：“呦呵，好玩意儿啊！世春，奖励哥几个的？” 这些朋友之前没少买他们的东西。 周世春立即变了脸，笑着说道：“哥几个，可把你们盼来了，这次得帮帮哥们啊，这些货帮我买了吧！” 那人说道：“什么？还是来卖的？我们他吗的都帮你多少了？” 另一人喝道：“别他吗给脸不要脸，就你那破玫瑰花，我他吗的一个单身汉都卖了九朵，你还想咋地？” 这些人骂了几句脏话，一气之下全走了。 “班长，这次可怎么办啊？”一位同学见这样的情景，急切的问道。 周世春想了想，说道：“别着急，既然这样就不能怪我了，你赶紧联系几个信得过的朋友，必须是其他系的，让他们当个托，假装买下这些货。” “班长，这事如果老师知道了……”他没敢再说下去，这可是赤裸裸的作弊。 周世春冷哼道：“怕什么？反正挂不了这科，再者说，这事只要做的隐蔽，彭程不会知道的。” 随后周世春皱起眉头，说道：“我就不信他们能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第六十章 尘埃落定 这是第六天，还有一天考试结束。在考试期间，凡是用心对待这场考试的同学，能想的办法也都想了，能使的招数已经使了。剩下的，只是等待最终的结果。 吕小强没有离开，也不知道去哪，他所关心的事情是那个张小白又会使用什么招数。 还是彭程老师的办公室，吕小强一如既往的抽着烟皱着眉，百思不得解。 “恩师，我糊涂了，张小白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些东西能卖得出去” 文玩核桃以及那些玛瑙的项链首饰，这属于相对高级的东西，他不理解，这些东西在学校里怎么能卖得出去？ 平心而论，如果他手中有这些，很难销出去。 鹏程说道：“我大概能想到他的客户，只不过怎么卖我很是疑惑。” 吕小强震惊的问道：“您都不知道？” 在他的意识里，恩师彭程那是神一样的存在，没有他想不到的更没有他做不到的。 不止一次，吕小强跟自己的恩师建议，这个学校装不下老师这条龙，终究是要展翅翱翔天际的。 只不过老师只是风淡云轻的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彭程老师说道：“我有什么特殊？只不过比你们多一些经验也多一些理论知识，在营销世界里，我不见得比你们多出色。小强，如果有一天咱们成为对手，别管我是谁，只管怎么打败对手。” 吕小强笑道：“别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举双手投降！” 彭程皱起眉头没有再说什么，如果真那样，他并不希望这个看好的学生会退让，相反，希望他勇敢去面对不论胜负的结局。 在竞争中，没有兄弟，没有朋友，更没有师生。有的，只是胜负！ 彭程没有纠结那个话题，说道：“以我对张小白的了解，他已经想到了办法。” 张小白有没有办法别人不知道，这一天，四班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动作。 这让周世春很是迷茫，迷茫在于对未知的恐惧，他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 张小白还是什么都没做，下午时分，拎着一个大行李箱去送师姐白露。 火车作为最重要的交通工具，送来一拨人又带走一些人，在这里，上演了一幕幕的悲欢离合。 候车室里，那一对对的情侣们相拥而泣互诉衷肠，即便只是短暂的分别，也要表达自己深切的思念。 张小白和白露相对而立，离别的火车马上就要进站。 张小白说道：“师姐，一路顺风！” 白露看了看四周，有些认识的同学，而她不知道的是，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学生都看着他们。 白露低声说道：“小黑，帮师姐一个忙！” 张小白很了解白露，她所谓的帮忙，必然不是什么好差事。所以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白露嗔怒道：“放心，吃不了你！”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成，师姐只管吩咐！” 白露只说一句话，“接下来，你只需要配合我！” 张小白点头之后，白露忽然换了一种依依不舍之情，然后展开双臂抱住那个男生，头枕在他的胸前，很是陶醉的样子。 张小白完全懵了，两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只是那么展开着。他不知道这位师姐又想到什么幺蛾子。 白露轻声说道：“原本我想在大学期间喜欢一个人，跟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你没有答应，所以我就不想再跟别人交往了。我抱着你，是想告诉别人，他们没有资格再骚扰我！” 张小白听完这番话，犹豫了一阵，不知所措的双手抱住了白露。 此时的白露，露出了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容。 不知道她的那番话是真是假，只不过那个目的达到了。 广播声响起，那辆列车已经到站。 白露依依不舍的离开那个宽厚而又温暖的胸膛，“滚吧，明年再见！” 张小白认真说道：“师姐，再见！一帆风顺！” 白露提起行李箱走去，背对着张小白挥了挥手，“小黑，别那么苦着自个了！别忘了，你还有个师姐！” 张小白的视线落在那个背影上，直到他消失在人群里。 回到寝室，哥仨都在等他。 季小柔问道：“老大，到底怎么卖？” 当张小白说出卖那些东西之后，就连田野都表示理解不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校园里。 张小白说道：“老二，该你发挥作用了！” 程风问道：“怎么个意思？” 张小白说道：“这两天卖的东西是奢侈品，只卖给有钱人，所以咱们的销售方式也得改变，需要像老二这样的有钱人当推销员。” “你们不用刻意的推销商品，只是告诉他们，如果想讨好家长那就买这些有面的东西送给他们。” 程风想了想，终于明白老大的意图。 这些东西对于学生来讲价值不菲，当然对家长来讲也有一定诱惑力。 他程风很有经验，上大学花的都是家里的钱，如果寒假真让父母开心了，来年的生活费经费只会更多。 在洛大，像他这种情况的不止少数，只要能抓住他们就可以了。 程风使劲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在班级来找人，清一色的有钱人做销售，只有这样的人更容易让那些有钱人信任。 程风走后，季小柔问道：“老大，我该干什么？” 张小白说道：“看热闹！” 这个热闹一开始，就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七天结束。 事实证明，张小白的分析没错，洛大不缺有钱人，这些人就如同程风一样，只想着给父母一个称心如意的礼物，不管多贵，只要他们喜欢就好。 程风带着人这么一推销，讲了那番话，到了第七天中午，所有东西全部卖完。 程风时刻关注着周世春的动向，直到上课前夕，终于得出结果。 “老大，周世春那没卖完！” 张小白点点头，都在意料之中，说道：“好了，尘埃落定，咱们大获全胜！” 下午，彭程老师要上最后一堂课，也会给个人和班级打分。 周世春耷拉着脸走到阶梯教室，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班长，看来咱们输了！” 周世春冷哼一声，说道：“团体输了，可个人赛未必输！” 一声响铃，彭程老师缓缓走上讲台。 第六十一章 不爱搭理你 周世春原本打算找托自卖自买，后来突然想通一件事，如果真卖出去，赚的钱可有老师的一份。 这种赔本连吆喝都赚不了的买卖，他周世春就算再蠢也不想去做。 不过他还有另一个打算，团体赛必输无疑，可个人赛未必，这次实践活动终究是个考试，管他班级怎么样？自己赢了就成。 彭程老师走上讲台，将成绩单放下，双手踹进袖子里，笑容和煦的看着这帮弟子们。 “你们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很好，真的很好！先说下成绩，然后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彭程拿起那张单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先说班级成绩，四遥遥领先获得第一！” 说完后停顿了下。 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四班的同学们集体鼓掌庆祝，并且将视线投入到班长张小白身上，那眼神有高兴也有崇拜。 既然是比赛，都有集体荣誉感。 在没有公布成绩之前，很多同学已经想到四班必然第一，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都看到了四班在这次考试中表现，输得也是心服口服。 这时候，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一名男生举手站了起来，“老师，四班确实很出色，但我有疑问。这次考试不是以个人为单位吗？他们班可是把资金集中在一起了，我觉得这种行为是在作弊。” 听见这话，季小柔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即使到了现在，他依然觉得那样的做法确实欠妥。 彭程老师示意他坐下，温和的问道：“你是那位剃头的同学吧？” 从第二天开始，操场上就有人支起了摊位给人理发，三块钱一位，比外边便宜两块，由于手艺不错还真赚了不少。 那同学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彭程说道：“我欣赏你的地方在于你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几乎不用什么成本就把钱赚了。然而，不欣赏的你的地方也有，你根本没有领会这次考试的含义。” 彭程环顾台下，继续说道：“不仅这位同学，很多同学都不明白我为什么采取这样的方式作为考试，现在我就着重说一下。” “我教的是什么？是营销创新！考的也是这门课程，所以我想看到的是与这门功课有关的表现。” “在这次考试中，我想达到两个目的。其一，让你们了解什么叫营销；其二，让你们发挥自己的思维，尽可能的去创新。” “四班的做法，就是将资源整合在一起，包括资金和人力。坦白讲，这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考试之前我想不会有人想到或者敢这么做。事实证明，四班和二班做的都很好！” 彭程的课，学生们听得都很仔细，讲到此处突然茅塞顿开，很多同学又鼓起了掌。更多的视线落在张小白身上。 彭程双手压了压，将其他名次说了出来，二班获得了第二。 随后，彭程说道：“四班这个第一拿的了不起，连我都比较佩服，下面有请班长张小白说一下他的想法！” 掌声持久不息。对于四班的同学来讲，自家班长被老师这么夸奖，可比拿了第一还要兴奋。 有开心的也有失落的，周世春这个二班班长气的牙根痒痒，他终于发现确实小看了这个穷鬼。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老师提出这个考试之后，我想了一天，决定整合资源。原因只有一个，可以最充分的发挥资金与人员上的优势。” “这一个礼拜时间，我们班卖了三种商品。第一种是经过包装的糖块，赚的是普通同学们的钱赚的也是时机的钱，大过年的，都想带点礼品回家。” “第二种商品，我卖的是玫瑰花，赚得是情侣们的钱，经过我的分析，但凡恋爱中的男生女生，都比较疯狂，他们不在乎花钱，在乎的是怎样让对方高兴！” 张小白忽然笑了笑，“女孩，没有几个不喜欢花的！只要她们笑，男生们可以不顾一切。想当初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可是烽火戏诸侯了！” 一片哄笑声响起。 停顿了一下，张小白又说道：“我卖的第三种商品是较为高档的礼品，赚的是有钱人的钱，经过我的观察，咱们学校有钱人是真不少，我发现越是有钱人越聪明，他们的钱不好赚，不过只要投其所好就成。” “他们的钱其实是父母的钱，如果来年还想有更多的钱，就得让父母高兴了，我卖的这些东西，其实是讨家长欢心的！” 张小白讲完话坐下。 彭程带头鼓掌，台下的同学又一次掌声雷动。 彭程说道：“听完了张小白的发言，我感触颇深啊，回去得好好研究研究。” 众人一片大笑。 彭程又说道：“说完了班级成绩，现在说个人成绩。” 此刻，周世春终于抬起头，炙热的眼神看着老师。 彭程说道：“第一名……四班的程风同学！”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有两人当场蒙圈了，一位是周世春，另一位是当事人程风。 程风的成绩不是他自己交的，全权季小柔代理，在他的意识里，他跟其他同学没有什么两样，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周世春极力压制内心的愤怒，谁都可以第一，但程风不行，考试之前说的那话可是历历在目。 周世春缓缓举起手，站起身说道：“老师，程风肯定在作弊，据我说知，四班在整合资源之前都签了协议，上边写着赚钱大家平分。他这个第一怎么来的？” 周世春没有太担心的原因就在于此，拿不到班级第一不要紧，个人第一不能落了旁人，他们没有什么协议，但是已经跟同学商议好了，赚的大多数的钱都放到了自己名下。 彭程双手又揣进袖子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周世春，就好像看个傻子。 过了一阵，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在手中甩了甩。 周世春紧走几步仔细看那张协议，上边是四班同学的签字，可根本没有程风的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这份协议是假的！” 彭程叹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至始至终，这位老师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周世春说。 周世春回到座位上，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愤怒，猛然敲打桌子，“老师，我怀疑你跟四班合伙作弊！” 此话一出，所有同学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周世春，其中包括本班的同学们。 彭程老师在学生们心中的形象，容不得他玷污。 彭程微微蹙眉，说道：“咱们几个班里有唐城人吗？” 一个人挠挠头举起手。 彭程笑道：“你用唐城话讲一下周世春的名字，那句换正是我要跟他讲的话！” “揍是蠢！” 一片哄堂大笑！ 第六十二章 明年见 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结束了这学期的最后一堂课。 301寝室的哥四个走出教室，身边是同班同学们，现在都以他们为中心，个个挺胸抬头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没办法，谁让人家牛呢？不但得了班级第一，连个人第一也拿下了。 正好遇见冤家对头周世春，现在的他孤单单一个人，身边那些马仔们也不知去向。 程风挑着眉，双手提起来，再次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手势的含义，哈哈大笑着。 周世春握紧着拳头怒目程风，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有的班级直接放假，可四班的没有，徐丽老师一会儿要召开班会，估计说一些寒假注意事项，也就是惯性的强调安全问题。 人们都来到班级，个个眉开眼笑，打了大胜仗马上就要放假，都是好事情。 可时间到了，徐丽却迟迟不来，最后班长打了个电话，然后一个人走上讲台。 “同学们，这次班会导员不来了，我主持！” 台下一片安静。 张小白认真看了一遍这些熟悉的面孔，想了想，说道：“记得我在选为班长的时候，跟大家做了个承诺，只需要半年时间，我能让大家服我，如果做不到，我主动辞了这个班长！” 此时，哥仨个首先拍了手，然后刘洁等班干部也鼓了掌，最后，掌声雷动！ 全班所有人，都在为他们自己的班长喝彩。 这是种认可，是种肯定，是发自肺腑的佩服。 张小白做到了！ 张小白的眼眶有些湿润，深呼一口气，微笑着说道：“说几句心里话吧！” “坦白讲，刚来到这个班级的时候，我有些自卑。看一看你们的穿着，你们吃的饭菜，再想一想自己，寒酸的不行。我也是个年轻人，也有自尊心，那种心里上的落差真不是你们能体会到的！” “我承认，当时鬼使神差的选为班长确实有些懵，但我内心真的很激动，之所以做出那个承诺，有点意气用事的意思，但我也憋着一股劲，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张小白经过这半年时间，一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我穷，但我穷的有志气；我苦，但我苦的有信仰；我累，但我累的有担当！” “人与我一分，我还人十分，既然是你们的班长，无论什么时候，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保证义不容辞！” “快过年了，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在家吃好喝好，来年咱们一起狂！” 随着一阵欢呼声，班会结束。 张小白随着人流走在楼道里，看着窗外那个身影打了一个ok的手势，导员徐丽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张小白知道，这次班会是老师特意为他而办的，就是想让他说那一番话，做一个总结，同时，也是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 毕竟，当初徐丽也不看好张小白。 哥四个回到寝室，程风很认真的让大家坐好。 程风嘴唇抖动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最后季小柔拍了他一下才醒了过来。 “老大，道歉还有感谢的话，我说不出口，不说不代表忘记，相反，我都记在这里了，记得死死的！” “老大，我服了，以后你看我表现，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要是眨眨眼，我他吗不姓程！” 张小白带着哥几个弄的那些野兔子还有麻雀，都送到了附近的餐馆，这些野味卖出了很好的价格，所得的收益全部安在了程风的身上。 而对于此，程风直到最后一刻才知晓，他明白，这是为了狠狠的打周世春的脸。 在他面前，可真的扬眉吐气了！ 张小白递给他一根红塔山，笑道：“老二，你矫情起来的样子……真的很不爷们儿！” 季小柔补刀道：“确实，像个娘们儿！” 哥几个大笑。 程风揉了下眼睛，笑骂了几句，忽然换了个比较正式的口吻说道：“跟大家宣布一个事情，过完年之后，我开始正式追求周舟！哥几个必须支持我！” 听到这话，哥仨集体走开，不在搭理这个神经病。 程风委屈道：“我说的是真的！” 田野忽然冒出一句话，“你丫追谁都这么说！” 自从跟那个妞分手之后，每当程风看上一个女孩，都说要正式追求谁谁，可最后都没下手。 他的这种话，哥几个只能听听，仅此而已！ 还是季小柔心软了，“老二，你可想好了，连秦朗和高达都没追到手，你的希望也不大！再者说，高达可是你朋友！” 程风说道：“这事我都想好了，回家后跟他摊牌，哥们儿永远是哥们儿，可我也有权利追求自己的爱情啊！他总不能拦着我吧？”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那哥仨实在没兴趣。 季小柔问道：“老大，寒假你不回家了？” 张小白说道：“不回了，在这边打打工得赚一下明年的学费！” 季小柔轻轻哦了一声。 有些话，作为哥们儿也不好意思直说，私下里这哥仨谈论过老大的家庭情况。究竟得困难到什么程度？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担起家庭的责任了，他爸呢他妈呢？就连一点钱都没有？ 张小白没说，这哥几个也没问。 就像张小白对他们曾经说过的话，有些苦，始终是自己的，谁都代替不了。 田野呼出一口气，说道：“老大，注意身体！” 气氛忽然有些怪异，离别之际快到了，尽管只有半年时间，哥几个经过很多事，做了很多事，友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 程风说道：“行了，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都听我的，咱们不醉不睡！” 然后程风走了出去。 没多久，拎着白酒和小吃上来。 酒是茅台，菜是花生米火腿肠。 哥四个围在小桌边，边喝边聊，边聊边唱。 田野又拿起了吉他，唱了一首大家都喜欢的那首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唱完后，张小白点着烟，分给这些兄弟们。 闹到大半夜，喝到大半夜，哥几个这才睡觉。 第二天，各奔西东。 张小白没有送他们，只是对每个人都说了三个字。 “明年见”！ 第六十三章 无债一身轻 田野的吉他声没了，程风的吆喝声没了，季小柔的唠叨声也没了。 寝室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张小白一时间还真适应不了。 呆呆的坐在床上抽了根烟，张小白从床铺下拿出一个鼓鼓当当的信封，走出这间寝室。 校长还是坐在那张办公桌后，戴着厚重的老花镜低头写着什么。 张小白一动不动的站在桌前。 良久之后，校长放下笔摘掉眼镜，直起身揉了揉太阳穴，露出几分疲色。 “过年不回家了？” 自从张小白进来，校长已经猜出一二，联想到这个孩子的苦身世，估计这个寒假就在这过了。 回家的意义在于跟亲人团聚，亲人没了，简陋的家也没了，那还回去做什么？ 张小白手拿信封上前走了两步，放在办公桌上，“不回去了，校长，这是还您的钱！” 来学校的第一天，张小白就来到这间办公室，跟眼前这位大人物借了学费，并且承诺半年后一定还上。 如今，张小白是来兑现诺言的。 校长伸出手放在信封上，只是轻轻摩擦着，并没有掏出里边的钱。 “这些钱都是做家教赚的？” 张小白点点头，“运气好，找了份好家教，不然还真不知道怎样还您钱！” 在外人眼里，张小白的运气确实好，一个大一新生居然找到了一百块钱每小时的家教，而且还有豪车接送。 可校长并不这么认为，重新戴上老花镜，校长打量着眼前少年，露出一种和蔼可亲而又欣慰的笑容。 “一件事的成功，固然有运气的成分，但与自己的努力和本身具备的素质能力是脱离不了关系的。打个比方，如果换做另一个人去做家教，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下去，顺利的拿到钱！” 张小白挠挠头，罕见的露出几分羞赧。 校长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张小白说道：“继续做家教，然后找个地方打工，争取在寒假里把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攒够！” 校长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一刻，他不忍心看这个苦命的孩子。 如果不是彭程老师的那番话，校长必然会让他把钱收回去，并且告诉他，大学四年他不用操心的钱的事情，只需要把学业学好。 可彭程老师说了，社会很残酷，竞争很激烈，你帮得了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第一次帮他为他敲开了学校的大门，接下来的路，需要他自己去走。 人，最终还得靠自己。 有时候，帮他，等于是害他！ 校长能理解彭程老师的话，社会发展到现在，他承认自己的思维确实落伍了。 他轻叹一口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校长只是随便这么一问，知道这个年轻人骨头硬着呢，没成想张小白真就开口了。 用一种不常见的那种晚辈对长辈讨好的语气，张小白说道：“寒假期间，能不能让我在寝室住？” 学校有明文规定，寒暑假期间，学生不得住在学校。 校长摇摇头，心想这个孩子还是有些小狡猾的，也对，没有点智慧哪能找到那么好的家教。 “好吧，就为你破例一次，在学校住吧！” 张小白再次认真鞠一躬，“校长！大恩大德，张小白没齿难忘！” 校长挥挥手，张小白走出校长室。 还没到寝室，就看到有“一坨肉”蹲在门口，嘴上叼着烟贼眉鼠眼东张西望。 见张小白过来，吕小强抬头咧开嘴苦笑了下，说道：“回来了。” 说的很是自然，就如同两个好朋友见面。 只是，这俩人可称不上朋友，梁子都结了三次，胖子的脑袋还上程风开了瓢。 张小白皱眉，“你来干嘛？” 胖子挪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动了好几下都没成功，最后伸出手，“拉我一把，腿都麻了！” 张小白是好气又好笑，伸出手将胖子拽起来，然后打开门走进寝室。 吕小强也不管主人愿不愿意，很不客气的跟着走了进来，随意找个地方坐下。 “都是大人了，别这么小气嘛！”胖子拿出一根烟递出去。 张小白没有接烟，直勾勾的看着吕小强，“有屁快放，你不会想跟我单挑吧，我可警告你，你真不是对手！” 吕小强白了他一眼，“我他么哪敢啊？您的身手那天我瞧的清清楚楚的！” 当时在饺子馆大家，吕小强几人可都是被他一个人撂倒的，而且脸上挨了一盘鱼香肉丝。 张小白自顾自点着烟，说道：“到底什么事？我没空跟你扯淡！” 吕小强叹口气，“道歉，我是来道歉的，成了吧？” 张小白冷笑道：“我不接受！” 吕小强心想这他吗叫什么事？明明自己被打了，还得给他道歉。 张小白是真不想搭理他，三次见面，对他的印象实在太差。两人一阵沉默，吕小强也是脸皮厚，没有要走的意思。 抽完这支烟，吕小强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说道：“你看啊，你叫小白，我叫小强，一看咱就是哥俩……” 张小白赶忙打断他的话，“别套近乎！” 吕小强被闷了一棍子，悻悻然道：“成，不套词了，我就问你，想不想赚钱？” 终于说到正点上。 张小白吸了一口烟，说道：“什么意思？” 一看有谈的希望，吕小强兴冲冲的说道：“我发现一个商机，在学校附近搞个网吧一定很赚钱，怎么样？要不要合伙？” 网吧这个词张小白听程风说过，也大概了解什么意思，想了想说道：“没兴趣！” 吕小强直接懵了，以他的了解，这个张小白绝对是见钱眼开的主，怎么拒绝的这么痛快？ 张小白说道：“你有资金吗？有经验吗？” 吕小强摇摇头，“资金可以想办法，经验可以摸索着来，任何一个新事物都得从头学起。” 张小白摆摆手，“你自己弄吧，我真没兴趣！” 吕小强长叹一声，“好吧，你没兴趣就算了，我找别人合伙赚大钱去！你就等着后悔吧。对了，彭程在办公室等你呢！” “那你他吗不早说？”张小白怒道。 小胖子双手一摊，很是无辜的样子！ 第六十四章 顺势而为 张小白急忙跑进彭程的办公室，这位老师正在闭着眼敲打着桌子，晃着脑袋哼唱京剧，正是那出《空城计》。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 唱的还很有滋味。 张小白就这么站着不敢打扰。 彭程唱完后，自个给自个叫了声好。 张小白也配合的鼓鼓掌。 彭程喝了口枸杞水润润喉咙，说道：“小强找你了？” 张小白眉头微皱，老师称呼胖子为小强，可见关系不一般。 彭程笑了笑，说道：“小强也是我的学生，是第一个回答对我那个问题的学生，一直以来我都很看好他！” 见张小白有些拘谨，彭程让他坐下，继续说道：“没别的事，只是跟你说说小强的事情。毕竟你俩都是我看好的学生。当然，每个人的看法不一样，仅供你参考！” “吕小强是我老乡，拐弯抹角的沾亲带故，小胖子很聪明，他们高中老师曾经说过，也看不见这孩子学习，可每次考试都拔尖。”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对于学习真有一套，基本上上课就能消化掉所有学的东西，下课放学只剩下玩了。这也就是没用功，不然真能考上超一流的学校。” 张小白点点头，能够理解老师口中的这种人，包括他们学校，也有这种考试能力超厉害的同学。 彭程继续说道：“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对他的印象改变一下，他并不是个草包。” “读了大学之后，小强就更不学习了，只保证每科不挂，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做买卖上。” “从他大一开始，他做过太多，有赔有赚，赚的时候少。甚至不如好好学习拿奖学金赚的多。这一路我都看在眼里，总结一下，他的点子创意都没问题，只不过实际操作能力执行力太差。” “明明可以赚钱的项目，在他手上就赚不到钱，这是他最大的毛病！” 张小白有些明白老师的意图了。 彭程又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他欠缺的正是你具备的，你俩都是我得意的弟子，作为老师，乐意看到你俩双剑合璧闯出一番天下。” “他能带你真正的进入社会，看到商场的血雨腥风，你能帮他更好的去执行你们的想法贯彻你们的思想。所以我觉得，你俩在一起，是双赢！” 张小白想了想，问道：“人品呢？” 彭程老师沉默了片刻，认真说道：“这个不清楚，人品是骨子里的东西，没有真正共过事不会知道。” 张小白说道：“两个相互看不上眼的人，怎能在一起合作？” 彭程说道：“你错了，在商场里，能让两个人合作的不是友谊，而是共同的利益！” 张小白细细思量老师的这番话，本想反驳，却拿不出切实的证据。 彭程又说道：“只是给你个建议，老师也未必全是对的，还有一点，吕小强这次想的项目可以搞，电脑这股子风气会在全国弥漫起来。” “有句古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选择一个有前景的行业可比在一个夕阳行业里兢兢业业埋头苦干更有前途！” “站在风口上，别说人了，就连猪都能飞起来！重要的是，要知道风口在哪！也就是趋势，大势在哪？” …… 张小白在回去的路上，依然品味着那几句话，听着很简单很好理解，可里边深藏的含义，值得深刻推敲。 在商业上，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原来的概念里，在某个行业摸爬滚打做下去，只要坚持就能有个好结果。 可按照彭程老师所说，如果想发展的更好，首先要了解大势在哪，才能顺势而有作为。 张小白摇摇头，脑子有些乱。 然而就在乱的时候，忽然有个精致的面孔浮现在脑海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到她了。 如果她在的话，可能这些问题都会轻易解决！ …… 之前张小白最关心的是住宿问题，在外边住费用太高，极度抠门的他当然不愿意。 本来还钱的时候，张小白就想着跟校长请求一下，正好校长老人家问他有什么困难，那自然要说出来的。 现在有了住的地方，接下来就得找个工作。魏微那帮孩子过两天就要考试，家长们说整个寒假都让张小白补课，他们是真不差钱。 可张小白不想这么做，他心里最清楚，自己最大的作用不是教会了他们什么，而是让他们端正了学习态度，以自己的能力除了数学，别的科目真不敢夸口教的多好，尤其是英语连他自己学着都费劲，那么整天补课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这个便宜，张小白不想占。 至于找工作，张小白就有点头痛了，本想做些动动脑子的工作，可思来想去，根本不可能。 看来只能找个饭馆继续打工了，学校放假了，周边的饭馆比较冷清，张小白想着去市中心一带看看，既能找个工作，也能更加了解这个城市。 第二天，张小白跑完步吃了早餐，直接坐公交车去市中心。 这一带的繁华张小白还真没有领略过，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不说，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大酒店，再看看学校附近的餐馆，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张小白仗着胆子走进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前台服务员很有礼貌的接待，当他说出想找工作时，前台那位很靓丽的女孩只是眼神诧异了下，然后很歉意的说本酒店不招临时工。 张小白走出来，又进去了几家上档次的酒店宾馆，无一例外，全都无功而返。 无奈之下，张小白逛到了另一条街，相对来说不是那么繁华，可更有特色。 这条街上很多洗浴酒吧ktv，看来是条专门娱乐的大街，也有几家看上去不是那么高级的饭馆。 张小白直接走进一家名叫家常菜的饭店，对服务员说明了来意，正好老板在场，扫了几眼张小白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竟然直接拍板，四百块钱一个月，明天来上班。 张小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录用了！ 第六十五章 人间百态 张小白寒假的生活很充实，上午八点到十点在魏家别墅给四个孩子上家教，十一点到家常菜饭店打工，直到晚上才回寝室睡觉。 家教一天两小时能赚八百，而打工一个月才四百，相差甚远。 可张小白并没有觉得不平衡，无论时代，劳心者永远比劳力者更有价值。 张小白在饭馆打工也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那些钱，更主要的是了解这个社会这个城市，在那里能见到形形色色各种人，听着离奇古怪各种事。 人间百态，只在一张桌。 茶余饭后的高谈阔论，酒后吐真言，都是这个城市最真实的写照。 这天，张小白再次来到魏家别墅，四大金刚的成绩出来了，而他们的家长们也到了。 个个喜笑颜开，处处欢声笑语。 张小白没问就已经猜得到，这四个孩子考的不错，至少家长们很满意。 果然，小魔女魏微考得最好，班级第九名。小丫头拉着张小白的手，嘟着嘴巴说道：“师傅，数学最后一道题马虎了，不然我能排第八！” 张小白揉了揉魏微的脑袋，欣慰的说道：“再接再厉，你的实力足以进前五！” 青春痘男孩尤乐考的也不错，中上等；高峰稍差些，班级占中等；相比之下最不好的就是小胖子廖凯了，中下等水准。 即便这样，那几家的家长都心满意足了，可别忘了这些孩子的起步太低，就在几个月前还是倒数的水平。 再者说这时候的成绩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毕竟离中考还有很长时间，主要是孩子们的态度发生了重大的转变，回家之后不再出去撒野，居然开始学习了。 他们都明白，孩子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转变，完全是张小白老师的功劳。 张小白一进屋，就被所有人围到中间，各位家长都在穷尽毕生之能讨好这位老师。 热情的聊过一阵之后，魏千山说道：“小白老师，你就答应我们的请求吧，寒假时候就住在我家，天天给孩子们补课！” 张小白说道：“魏叔，我都说过了，这样真不行，现如今我也就辅导辅导数学，别的科目真帮不了大忙！你们也应该给他们找找别的家教。” 几个孩子赶紧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替父母们推波助澜。 “师傅，你是了解我的，我根本不会让别的老师进屋！”魏微说道。 “老师，你是了解我的，除了你我根本不服任何老师！”尤乐说道。 “老师，你也是了解我的，要是男老师呢，我估计得动手了，就算是国色天香的女老师，我也会动嘴的！”小胖子廖凯说道。 “老师，我……就服你！”高峰涨红脸说道。 张小白看着高峰笑道：“喝大了你还扶墙呢！” 众人大笑了一阵。 纵然张小白一直态度坚决，可家长们还是想再争取争取，他给孩子们带来的变化实在太大。 张小白认真说道：“叔叔婶子们，你们就别再说了，我知道自个几斤几两。能跟孩子们处成这样是我运气好，并不是有多大本事。” “说句实话，我拿这么多钱，心中也有愧疚，但没办法，我真缺钱。这人啊，不能太贪心，能这样一天两个小时我已经知足了，我保证好好教他们。如果时间再长的话，我心里这关都过不去，对不起自个的良心！” 魏千山点点头，挑起大拇指，“小白老师，境界真是高！” 张小白笑道：“魏叔，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欢笑之后，张小白给四个孩子上课，由于耽误了不少时间，只记了一小时。 就如同他自己所说，人不能太贪心，否则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张小白坐公交车来到家常菜饭馆，十一点钟，正是开始上人的时候。 就跟饺子馆一样，张小白负责端盘子刷碗。 已经在这里干过几天，大致了解了这个饭馆的情况。这是家夫妻店，男人是老板会计是老板娘，雇佣着算张小白在内的五个人。 饭馆没什么特色菜，就是炒一些家常菜，主要面对周边的上班族，以及晚上那些娱乐场所的人们。 老板叫大明，胖胖呼呼的样子，有事没事就喜欢坐在柜台里，叼着烟眯着眼，盯着吃饭的女顾客还有个长相清秀的服务员。 张小白有些奇怪的是，做会计的老板娘就在身边，他依然那么肆无忌惮。对待顾客还好点，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眼睛都快看进去了。 起初几次张小白还比较反感，但现在已经以习为常了。 现在客人不多，大明招呼张小白过来，上了一根红塔山。 “怎么样？还习惯吗？” 张小白接过烟，笑道：“习惯，以前干过这个！” 大明点点头，说道：“好样的，别的大学生都在花父母的钱，你知道为家里赚钱！” 张小白说道：“没办法啊，谁让家里穷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大明指了指那个女服务员，低声说道：“她也是大学生，来我这快一个月了，你看长的怎么样？看上的话我替你牵牵线。” 张小白心中震惊，来这里几天了，跟那个女孩只是偶尔说句话，没想到跟自己一样，只是打短工的。 张小白摆手说道：“老板，您别乱点鸳鸯谱了，我们啊，都是苦命的孩子，养活自己都不容易，哪有功夫谈恋爱？” 有意无意间，张小白点了点这个好色的老板，人家也不容易，别总把眼睛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上。 大明倒是毫无察觉，笑呵呵的说道：“还行，模样算凑合，这身材绝对可以。” 那眼睛又在女孩身上肆无忌惮的游走。 张小白掐掉烟头，说道：“您看您的，我赶紧忙去了！” 大明皱了一下眉头，听出这话有些不怀好意。 将近中午，正是上人的时候。有穿着西装背着包的男士，也有剃着光头带着金链子的痞子，有手拉手逛街的情侣，还有打扮艳丽的闺蜜。 他们有欢喜也有忧愁，有甜蜜也有哀伤。 无论是什么，来这里只是为了生活，为了那一碗饭。 第六十六章 狗眼看人 一名中年男子走进饭馆，由于身材消瘦的缘故，穿在他身上的西装显得很宽松。 男子坐下后将黑色公文包放在桌上，掏出一张纸仔细擦拭着桌子。 大明微微挑眉，露出嫌弃之色。 女服务员走过来，很有礼貌的递出菜单，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男子拿着菜单眉头微皱，看了半晌也没有开口，似乎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良久后，男子抬头看向服务员，“请问，木须肉可以来半份吗？” 服务员为难的看向老板，大明似乎没有察觉，只是翻着一本书，淡淡的说道：“吃不起就滚蛋！穿的人五人六的装什么犊子？”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那边听得着，也听得明白。 服务员歉意的摇摇头。 男子一拍桌子，喝道：“来盘木须肉，一碗米饭，半斤二锅头！” 服务员记好下去，大明冷哼一声哼起了小曲。 张小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恨不得扇老板两个大嘴巴，这可真是狗眼看人低。 厨房做好菜，张小白端上去，顺便递上一碟花生米。 男子疑惑的看向张小白，张小白小声说道：“赠的，花生米下酒，够味！” 男子报以感激的微笑。 大明忽然喝道：“张小白！你在干什么？” 张小白缓缓转身，走向老板，低声说道：“小点声，要不然全桌都以为赠花生米，你赠的起吗？” 此话一出，大明气的说不出话来。 张小白又去上菜。 在那桌上喝酒的中年男子，已然看出了事情的真相，喝了一口酒，嚼了一粒花生米，觉得有些暖。再次看向那个上菜的服务员，男子眼眶有些湿润。 半个小时之后，男子喝完酒吃完饭，没剩下一粒米一点菜。 结完账，男子走向张小白，双手合十认真说道：“谢谢！” 正在擦着桌子的张小白停下手中活，笑道：“哥，没有过不去的坎，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照样很牛逼！” 一不下心把寝室的座右铭搬了出来。 男子笑了笑，很久没有这么发自肺腑的笑过了，“好的！明天照样很牛逼！” 说完这话，男子大踏步走了出去。 大明撇了撇嘴，将张小白叫了过来。 “花生米钱你付啊！” 张小白原本以为老板会辞了他，刚才在聊天的时候已经没给他好脸了，又私下赠了花生米，做好准备不干了，却没曾想这个老板竟然没说那话。 张小白掏出一块钱拍在桌子上，“就那么一小碟，一块钱足够了！” 本来是两块钱一碟，可张小白觉得多花一块有些冤。 老板收起钱，叹口气说道：“你年少气盛我理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我年轻时候也这样。可有些人压根不值得咱同情不值得咱帮助。” 老板一指门口，“看见对面的饭店了吗？” 张小白知道对面饭店，叫老味道，同档次同样做家常菜的饭馆，也是主要的竞争对手。 老板叼上一根烟，说道：“那的老板跟我是同乡，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帮了他多少你知道吗？可那个没良心的居然造了反，不但出去自己单干，还跟我打擂台竞争，你说我冤不冤？” “所以啊，我现在再也不跟别人发善心了，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外边忽然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士，打扮的异常妖娆，老板说话的同时，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过去。 张小白敷衍道：“嗯嗯，老板做的对！” 一看老板也没心思跟自己“推心置腹”了，赶紧趁机离开。 对于老板的话，也就听听而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中午高峰时期过后，饭馆归于平静。 张小白收拾完桌子洗完盘子，坐在凳子上抽烟，老板和老板娘睡午觉去了，只剩下他和女服务员一人。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张小白忽然问道。 她就坐在门口，失神的看着门外，就仿佛看着另外一个世界。 “我叫朱虹！”她轻声说道。 张小白走过去，“别在这里干了，老板那人不咋样！” 有些话不用明说，张小白知道她肯定心里清楚。 朱虹转头看向他，说道：“我不明白，你一小时都能赚一百，为什么来这里？一个月才四百块钱。” 张小白疑惑道：“你认识我？” 朱虹说道：“你是学校的名人，哪能不认识？我就是一默默无闻的穷学生，你认识才怪！” 张小白认真说道：“既然是校友，那我就直说了，我劝你早点离开这里，现在老板还停留在眼神上，保不齐以后会做出的点什么。” 朱虹叹息一声，“我知道，这不实在没办法吗？明天就到一个月了，我拿到工资就回家。” 张小白点点头，心里这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尽管跟朱虹素不相识，可张小白真是很担心这个女孩，生怕她被那个老板占了便宜。 晚上九点，张小白正式下班，在这上班的好处在于管吃。打烊之后大厨会亲自做点吃的供自己人吃，往往这些东西比客人吃的那些还要好吃。 九点半张小白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后看书，放假之前从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准备这个假期完全消化。 有困意的时候，张小白就倒头睡觉，第二天继续跑步上班。 …… …… 天空飘起雪花，洛城一片白。 一位身材矮小面容清瘦的男子，穿着劣质的西装穿梭于城市之间，敲开一家又一家公司大门。 他手里拿着精心制作的文案，面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企业家侃侃而谈。面带微笑，信心十足。 昨晚好好睡了一觉，今天醒来，即便天空下着雪但他心情很好，因为他听到了一句话“明天照样很牛逼”。 即便对方嘲讽不屑、冷眼呵斥。至始至终，他的表情始终如一。 再一次失败！ 男子挺直腰杆走出公司，鹅毛大雪散落一身，他忽然手臂上扬指向天空。 “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改变全世界！” 喊完这句话，男子抹了一把脸，大踏步向前走去！ 第六十七章 畜生不如 饭店二层有一间简陋的办公室，堆放了一些杂物还有一张桌一张床。 胖老板大明叼着烟坐在桌子后，桌上摆着四张百元大钞，朱虹捏着衣角兢兢战战的站立着。 大明吐出一个烟圈打量着眼前女孩，脸蛋不算太漂亮皮肤也不算好，但着实水灵。而且这身段实在不错，瞧瞧上边，那鼓鼓囊囊的，估计一只手很难握得过来。 大明翘起二郎腿，尽量不让身体有过度的反应，挑了下眼皮说道：“朱虹啊，你这样做不是让我坐蜡吗？快过年了，这个时候辞职我还能去哪找人？” 朱虹始终低着头，不敢触碰老板的眼神，可即便不看他也知道他那肮脏的眼睛落在哪里。 朱虹卷着衣角，轻声说道：“老板，来的时候我就跟您说清楚了，在这里只干一个月！” 大明挠挠脑袋，说道：“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朱虹终于抬起头，泪汪汪的双眼看着老板，近似于哀求的说道：“老板，您行行好吧！我家里真不容易，没有这钱年都过不了了！” 大明掐掉烟，从桌子后边走出来，抬手放在朱虹的肩上，又滑到后背。 “别着急，我又没说不让你走，这钱不是摆在桌上了吗？” 朱虹往左挪了一步，躲开他的咸猪手，“谢谢老板，”说着就要上去拿钱。 “慢着！” 大明轻喝一声，露出不悦之色。“要走可以，只能拿二百，这也是看在你是女孩的份儿上给的，如果是男的，一分钱甭想拿走！” 大明歪着嘴厉声说道。 朱虹就站在桌前，前边是散落的四百块钱，身后是个畜生。 她呆呆的站了一阵，深呼一口气，轻声说道：“你想要什么？” 大明眯着眼盯着那个女孩，尤其是那挺翘的部位，柔声说道：“小虹，我想要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朱虹咬了咬嘴唇，说道：“再加一百块，给你看上半身！” 不知道何时起，这个女孩早已满脸泪水。 大明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几步走到她面前，喘息的说道：“给你加二百，让我摸摸！” “只许看，不许摸！”朱虹歇斯底里的喊道。 大明生怕她改变主意，赶紧点头，“行行行，只看不摸！” 然后，这个畜生就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个女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火炉发出滋滋的声响，炉子上的水冒着白气，除此之外，还能听见簌簌的脱衣声。 满脸泪水的朱虹一件一件褪去上身的衣衫，然后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 五分钟之后，朱虹面无表情的拿起衣服。 欲火难耐的大明忽然上前抱住朱虹，“小虹，你就给了我吧，我保证不让你受苦了。” 朱虹用膝盖使劲一顶，正好撞到大明的要害，赶忙穿上衣服拿起那五百块钱仓皇而逃。 这时候的大明依然捂着裆跪在地方嚎叫。 由于下大雪，公交车晚点，张小白刚走到饭馆门口，就看见朱虹跑了出来。 他一把拽住朱虹手腕，沉声问道：“怎么了？” 朱虹甩了几下没甩开，怒吼道：“你撒开！” 张小白还是没放手，喝道：“我就问你怎么了？” 朱虹冷哼一声，“张小白，关你什么事？” 张小白喘了几口粗气，放开手，“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不等朱虹回话，张小白走进饭店。 天气不好，出门吃饭的也不多，只有寥寥两三人。 张小白没有看见老板的身影，直奔后厨而去，厨子没什么事，坐在小马扎上喝着酒。 “老李，见到老板了吗？”张小白问道。 私下里张小白跟厨子关系不错，两人没事总爱偷着喝点小酒。 老李喝了一小盅，说道：“小白，这事你别管了，好歹他也是个老板，手里有点钱，你能拿他怎样？” “老哥今天跟你透个底，这工作你赶紧辞了吧，根本拿不到钱。” 张小白坐下倒了一小盅酒，一口喝干，“怎么说？” 老李递出一支烟，“老板就喜欢雇佣你们这些穷大学生，女的话还好点，能占便宜占点便宜，工资还是能给点。至于男的，就别指望了，等你干到快一个月的时候，他保准挑出毛病让你滚蛋，一分钱不给你。” 张小白冷哼一声，说道：“真他吗没天理了！” 老李瞥了一眼张小白，“天理？这是有钱人的世道，你能怎样？趁着没啥损失赶紧走吧！” 张小白想了想，问道：“老李，你知道对面的老味道跟大明到底怎么回事吗？” 老李笑道：“他是不是跟你说那老板对不起他了？不止你，跟谁他都这样说。有些人吧，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总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说完这些，老李喝了一口酒。 这时候，大明忽然在外边喊道：“都他吗去哪了？赶紧接待客人！” 张小白站起身，“老李，这些日子承蒙照顾，感谢啊！” 厨子说道：“别冲动，赶紧离开吧！” 张小白走出去，老板正在招待两个客人，一看就是附近娱乐场所上班的工作人员，穿着白衬衣坎肩制服。 大明喝道：“你死哪去了？还不赶紧过来？” 张小白也学着彭程老师的样子，双手揣进袖子，翘起腿乐呵呵的看着大明。 大明正在气头上，见张小白这种神情，几步走上前就要拽他的脖领，好好教训一番。 张小白面不改色，只是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缓缓站起身，伸出右手遏住大明的手腕，再一用力，大明哎呀直叫。 一个中年人，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张小白控制住。 张小白再一伸腿，毫不费力的把大明撂倒，一脚踩在他胸口上。 张小白骂道：“狗#日的！你他吗还算人吗？连他吗畜生都不如！” 大明躺在地上，还不忘老板的威风，喊道：“张小白，你想干什么？你被炒鱿鱼了，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张小白笑道：“你以为我真想要你这点钱？孙子，等着吧！精彩的还在后边！” 旁边一个男人忽然拍了拍手，笑道：“小兄弟，这个破活有什么干的，以后跟着我干，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第六十八章 盖饭 说话的男子穿着制服，三十来岁的样子，留着小平头身材精壮，看上去精明干练。 躺在地上的胖老板喘气说道：“小哥，这混小子可是个白眼狼，你不能上他的当啊，我好心让他在这打工，看见没，把我打了！” 男子笑眯眯走到近前，说道：“小兄弟，劳烦把腿抬下！” 张小白虽然不知道这人什么打算，凭直觉看，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把腿撤了下来。 大明身体一松就想着赶紧起来，好歹在这条街上混了十几年，也认识几个道上混的兄弟，这个仇必须得报。 可他却怎么都起不来了。 又有一只脚踩了上来，那力道比张小白的还要大不少。 正是那名男子，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那脚踩在胖老板胸口处，又使劲撵了撵。 “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大明可不是傻子，知道这位必然是给哪家酒吧看场子的，这种人根本惹不起。 “大哥大哥，怪我多嘴！”边说边轮自个大嘴巴。 到了这时候，那嘴巴打的异常脆亮。 男子似乎很满意，看着他打了十几个大嘴巴，脸都肿起来，这才放下脚。 他蹲下身捏住大明下巴，那肥胖的脸蛋挤在一起，没了人样。 “别动你的小心思，这小兄弟是我兄弟，你敢动他我就动你，别的不敢保证，你这生意在这条街上肯定是干不起来了。” 大明本想喊不敢不敢，可是在喊不出来，最后拼命的点头。 男子这才放开他，站起身掏出名片递给张小白，“小兄弟，相遇是缘分，有空来豪门夜总会坐坐。” 张小白接过名片，上写豪门夜总会领班程建辉，“感谢辉哥仗义出手，小白改天登门拜访！” 叫程建辉的男子笑了笑，把老板打了这饭也吃不成了，挥挥手走了出去。 大明此刻吓的浑身哆嗦，豪门夜总会啊，幸亏刚才没敢顶嘴，不然真混不下去了。 张小白说道：“放心，我跟那哥们儿不认识，有招你就使出来，甭跟我客气，因为以后我不会对你客气！” 说完话，张小白转身走出饭店。 大明可真是吓傻了，见他走了还是胆战心惊的说道：“不敢不敢，您就饶了我吧！” 张小白从家常菜饭店出来，直接走进对门的老味道饭馆，进门就找老板。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瞅着憨厚老实，见到张小白直愣愣的问：“你来干什么？” 张小白已经在饭店干过一阵，两家饭店隔了一条街，低头不见抬头见，自然也都面熟。 张小白开门见山道：“想不想赚钱？” 老板更懵了，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我刚才把大明打了，不过还不够，我想把那家店打垮，不管你跟他的关系咋样，我就问你想不想赚钱顺便帮我这个忙。” 老板皱起了眉头，叼上一根烟想了好一阵，这才说道：“先不说我愿不愿意帮你，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能力让我赚钱？” 张小白笑道：“很简单，我提出建议，你看合适不合适，如果感觉还不错，就按照我说的做，如果觉得我指得这条道不行，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老板想了想，说道：“成，你先说说想法。” 张小白在老板耳边讲了一阵，老板的表情发生着变化，由疑惑到豁然开朗。 最后他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小白说道：“大体思路是这样，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再给你出具体方案。” 老板连忙点头，“信得过信得过，就凭你能想出这个好点子，那可真是能人啊！” 一个妇人正从门口走过，老板大喊道：“媳妇儿快过来，给你介绍一高人！” 张小白有点无语，这大哥倒真是爽快。 …… 第二天，两家饭馆继续营业继续竞争，这么多年了始终棋逢对手不分胜负。 大明一天被三个人打，今天老实了不少，就连看女人的心思都没了，坐在那发着呆。 临近中午之时，忽然听见外边噼里啪啦的声响，大明抬眼望去，正是对门老味道放鞭炮。 大明嘟囔了一句，“这不年不节的放鞭炮？疯了还是傻了？” 他媳妇儿盯着门口，忽然说道：“当家的，咱们那服务员怎么到那边了？” 大明赶忙走出去，一看张小白正站在对面，跟那边的老板谈笑生风呢。 再仔细一看，只见门口竖了个大牌子，上边写着几个字，“本店推出新式招牌盖饭。” 大明自言自语道：“盖饭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盖饭是什么，可眼睁睁的看着顾客们走进对面，出来后喜笑颜开。 张小白走进饭馆，看着那热热闹闹的人群，脑海中出现了那位西装男的身影。 正是他无意之间的一句话，张小白才会想到这个点子，有时候就一个人吃饭根本吃不了一盘菜，倒不如推出半分菜加上米饭，也就是盖饭。 这种盖饭更适合上班一族，既经济又实惠。 老板悄悄走过来，挑起大拇指说道：“厉害，真是厉害！” 张小白问道：“如果对面跟风怎么办？” 一听这话，老板立即傻了，急忙问道：“那该怎么办？这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啊！” 张小白笑了笑，“把对面的厨师老李挖过来。” 老板说道：“老李的菜我吃过，也就那样啊！” 张小白说道：“他是没好好做，真正的手艺可比你家厨子强多了！” 这一点张小白深有体会，每当打烊的时候，老李才会显出真实手艺。 老板问道：“可老李对大明很忠心啊！” 张小白瞥了一眼老板，说道：“放心吧，离间计我都用上了，接下来就需要你三顾茅庐了！我再推波助澜一下。” 憨厚的老板着实有点懵，离间计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倒是明白三顾茅庐，不就是刘备请诸葛亮出山吗？ “高人，一切都听你的！” 张小白透着窗户看向对面，喃喃的说道：“那边也快出事了啊！” 第六十九章 讲道理 张小白就坐在窗口，端着胳膊盯着对面。而憨厚的老板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是瞪着眼瞅着。 不一会儿，令人期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先是几个客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临走还在门口吐了几口吐沫，可见多么的义愤填膺。 随后厨子老李拎着铲子跑出来，胖老板大明提着扫把猛追，边追边骂道：“你他吗瞎啊！” 以大明的身材很难追到老李，看那意思老李也不想得罪老板，跑得不是那么快，等大明追上后挡几铲子再跑。 张小白说道：“三顾茅庐的机会来了！” 憨厚的老板目不转睛的盯着哪里，说道：“高人真神啊！” 张小白笑了笑，没有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就在不久前，他偷偷潜入家常菜饭馆的后厨，把糖和盐的位置换了下。 老李这个人他还是很熟悉的，炒菜的时候喜欢喝几口，根本不会注意那些早就习惯的调料，这样一来，菜的味道肯定变味了。 而对于胖老板大明，张小白就更了解了，典型的欺软怕硬。 只是在社会上滚了几年，张小白便总结出一条食物链规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不要命的最怕神经病的。没法儿啊，神经病要命不偿命。 胖老板要是看谁好欺负，那是逮住蛤蟆攥出尿，照死了欺负。 别看老李是个厨子有点技术，可在大明那根本提不起气来，被欺负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平时被欺负了也只是唠叨唠叨，背地里偷点酒喝来点心理平衡。可这一次，张小白准备当做一个契机，能改变家常菜、老味道、以及老李三者命运的契机。 张小白问道：“知道什么叫三顾茅庐吗？” 憨厚的老板想了一阵，双眼放光的说道：“不顾一切拿下！” 张小白笑道：“得嘞，就是这意思！” 点子已经出了，招数已经用了，接下来就要看这位老板的了，如果是个白痴，怎么都帮不起来，如果稍微精明一些，对门的家常菜非得关门不可。 …… 连张小白都没有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第二天，没用得着三顾茅庐请老李，老味道的老板只是晚上偷偷去了一次，提高了百分之二十的工资，这事就妥了。 原本张小白以为老李还是跟大明有点感情的，这样一看，什么狗屁感情，根本抵不过那工资的诱惑。 现在最发愁的是大明，隐隐约约感觉到非常的不妙，好歹干饭馆十来年了，这点危机意识还是有的。 那两个大学生辞职对于饭馆没什么影响，这个活他跟媳妇就能干，可厨子辞了职可就坏了，他们顶不上来，没有厨子的饭馆那非得歇业不可。 最重要的是，年关将近，这时候再找厨师根本找不到。 两口子一商量，还不如先关了饭馆，过年回来后再做打算。 大明恨得牙根痒痒，到了这个时候早就猜到罪魁祸首了，那个张小白太他吗阴险了。 说曹操曹操到，胖老板正跟老婆骂张小白，张小白直接走了进来。 大明马上闭上嘴，甚至连怒气都不敢表现出来了，豪门夜总会那位可是说了，这小子是他兄弟。 张小白随意找个凳子坐下，点上一根烟，说道：“今天我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大明心里骂娘，可嘴上客客气气的说道：“您说！” 张小白冷笑道：“不用怕，早跟你说过了，我跟豪门夜总会那大哥根本不认识。” 大明心想还是小心为妙，这小子的本事可是彻底见识到了。 张小白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饭馆是被我弄关门的。坦白讲，我跟你确实无冤无仇，就几天的工资不要也罢，犯不着这么弄你！” 大明心里嘀咕“那他妈你还弄？这叫什么？打人一嘴巴还问疼不疼？” 尽管心里不住的腹议，可表面不敢有任何表现，只是咧开嘴苦笑。 张小白根本没有看他，又说道：“但我还是弄你了，原因只有一个，我看不惯你这个畜生！” “朱虹哭着跑出去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被你欺负了。据说你招我们这些学生只是为了省钱？干到快一个月的时候找个理由随便辞了，一分钱都不给！” 大明说道：“没有没有，我哪能干这种事呢？” 张小白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们只是穷学生，但凡家里有点条件大过年谁会来这里端盘子洗碗？在这个城市里，我们没有一点归属感更没有认同感，我们卑微的就像一粒尘埃，连他妈一条狗都只对我们吼叫。” “家，是我们最温暖最期待的港湾。在这里打工为什么？能为家里分担担子，能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哪怕只能给妈妈买条围脖，给爸爸买瓶老酒，给姥姥买点点心，给姥爷买袋旱烟。” “我们的要求过分吗？凭着自己辛苦的劳动只想换来这些在你们看来微不足道的东西，可是你……” 张小白眼睛已经布满血丝，一把拉住大明的脖领，“你他吗凭什么就这么赤裸裸的压榨我们辛苦的劳动？你他吗凭什么？” 张小白歇斯底里的吼出来。 大明再也不敢触碰这个男孩的眼睛，只觉得他现在不是个人，而是头凶猛的野兽，随时要他命的野兽。 张小白说完想说的话，深呼一口气，脑海中浮现了朱虹那张挂有泪痕的脸，不管你怎样被欺负了，这个仇我替你报了。 人生中，总会遇见那些不公的事情，有的人怕了忍了或者怂了。 可张小白没有，即便事不关己，也会路不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 这个道理讲完了，张小白还有一个道理要讲，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他要回到老家，坐在那颗柳树前跟那个人好好说道说道。 你以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我看来，比天还大！ 走出饭馆，张小白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朝着一栋富丽堂皇的大楼走去。 第七十章 豪门 上家教的时候，张小白跟“四大金刚”打听过豪门夜总会，没想到他们居然门清。 这个豪门夜总会可是洛城最大的夜店，当之无愧的翘首，四个孩子玩的时候经常去，老板叫赵天豪，也是洛城响当当的人物。 张小白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能干这一行走的路必然不是什么正道。 正道邪道都是道，好人坏人都是人，有道有人才是这个社会。 张小白对于那些人没有什么排斥和反感，他只是想尽可能的多做一些工作多积累一些经验，这些东西没准就会成为自己以后路上的资本。 俗话不说了吗？读百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路不简单指的是道路，还有人生路。 走进豪门夜总会，前台接待的是一位标致的女服务员员，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笑俩酒窝，一看就是个心思敏捷的女孩。 女孩看着一个穿着很土的男生走进来，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异样神情，很有礼貌的说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张小白说道：“你好，我找程建辉！” 女孩皱起眉头思索了一番，猛然说道：“你找辉哥？” 张小白点点头，她口中的辉哥就应该是那位了。 女孩拨通座机打了个电话，询问张小白的姓名，随后放下电话微笑道：“辉哥在他办公室等您！” 然后手指一个方向具体告知了怎么走，当张小白走过去的时候，女孩忽然跑了出来，将张小白带到那间办公室。 张小白有些称奇，从这个简单的小事情可以看出两点。第一，辉哥在夜总会的地位应该很高；第二，这个女孩的心机很重反应机敏。 程建辉的办公室如同这家夜总会的风格一样，金碧辉煌高档大气，一件皮质沙发位于中间，它前边是古树干模样的茶道工具。 此时的程建辉坐在办公桌后，正在跟几个说话，他后边是一个超大的金字——義。 张小白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程建辉简单说了几句后，将几人打发走，招呼张小白坐到沙发上，沏了一杯茶，“小兄弟，那个老板没再欺负你吧？” 张小白喝了口水，说道：“没有没有！” 程建辉又递出一根烟，“找我有事？” 张小白点着烟，说道：“想来这打打工，不过事先得说好，我是学生，估计过完年开学后就不方便来了！您别为难，我也是随便问问。” 程辉吸了口烟，打量着这个男孩，没有接他的话，直接问道：“练过拳？” 张小白愣了下，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没有，都是小时候打架打出来的。” 当时张小白也很奇怪，这个辉哥怎么看中自个了？后来一想明白了，这江湖人讲究对脾气，大概是看中自己的身手和秉性。 程建辉笑道：“那你真是不简单，我可是在少林寺学了十年才有这身手的。” 说着程建辉撸起袖子展示那手臂上的肌肉，一看就是练家子。 张小白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哥，我可是个学生，在这里上班可以，可打架就不合适了！” 程建辉拍了拍张小白的肩膀，大笑道：“放心吧，不敢有人在这里惹事，如果真有人，也轮不到你上场！” 张小白问道：“那这事……” 程建辉双手一摊，“当然没问题，那天就说了，你是我兄弟，这都不算事！” 几句话，张小白的工作搞定了。当然最初的引子是那天凌厉的出手以及那几句豪言壮语。 程建辉亲自带着张小白熟悉了一番豪门夜总会。 张小白算是彻底震惊了，原来这就是夜总会啊！ 豪门夜总会总共五层，第一层是酒吧，客人们喝喝酒唱唱歌，每天都有助演歌手演员。 二层是ktv，里边有各种大小包间，还有若干公主，提供陪唱陪喝业务。 逛到二层的时候，那些公主们对程建辉尤其客气，都称呼他“辉哥”，还有几位明显是来撒娇暧昧的，拉着他的手就是不放，同时不忘打趣张小白。 三层是洗浴中心，四层是宾馆，五层是赵天豪的私人会所。这三层程建辉没带张小白上去，不过倒是跟他说了实话。 “现在的有钱人啊，讲究玩一条龙，咱们这除了不能吃饭，啥事都能干。” 说到关键处，程建辉也压低了嗓门，“客人们在酒吧喝了酒，ktv里找了公主，相中后洗个澡直接上四楼！啥事都办了！” 张小白倒是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摇摇头，表示真的不敢想象。 程建辉笑道：“你先在二层上班，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没别的事，主要是送个酒水果盘之类的，熟悉两天之后在一层看看场子。另外，以后叫我辉哥！” 张小白笑道：“辉哥！” 来到豪门的第一天，张小白直接上班，生平第一次穿上了西装小马甲皮鞋。 二十岁的年纪，皮肤有些黑，梳着小平头，身材结实精壮。 就连程建辉都啧啧称叹，“人靠衣装这句话真没错，小白，想不到你还是个美男子呢！” 张小白照了照镜子，有多帅谈不上，但真的很有那种男人味道或者说英雄气概。 有程建辉的照拂，那些服务员对张小白很客气，热情的交给他一些事情，张小白本就聪慧，这活又没什么技术含量，上手很快。 倒是一些公主们，见到张小白就不怎么客气了，甚至直接上手摸一把，当得知他还是大学生后就更加放肆了，似乎都想着占便宜。 每每如此，张小白红着脸赶紧跑开，惹来一阵嬉笑。 工作清闲，服务生也多，所以很多时候张小白就跟几个同事抽烟聊天。 张小白问道：“你们说这客人们喝多了酒就不闹事？” 一人说道：“有些人闹事那是装喝多了，真正喝大的早就醉成一摊烂泥了。这是哪？是豪哥地盘，是辉哥的场子，谁敢闹事？” 说这话的人感觉非常骄傲。 张小白逐渐了解他们的心态了，即便只是在这里当服务员，赚的没那么多，可脸上真觉得有面儿。 上这个班唯一的不足是下班太晚，张小白特意跟程建辉说了，只能上到十二点，可这样公交车还是没了，只能跟同事借辆自行车回寝室。 上了两天班，张小白终于体会到了有钱人的生活，什么叫花钱如流水，在这里消费，动不动几千块钱就出去了！ 第七十一章 大事不好 现在张小白最迫切的是买辆自行车，同事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那个新式的捷安特真是骑不惯，总感觉趴着骑很费劲。他还是喜欢那种老式二八自行车。 不过张小白可不舍得买辆新的，跟人打听城南有个旧货市场，上完家教后坐公交车就去了。 到了之后一看，可真是旧货市场，琳琅满目各种二手货，当然确切的说不定几手了。各式各样的家具还有各种电器之类的，那是应有尽有。 自行车也不少，密密麻麻摆了三个摊位，就跟停车场似的。 张小白这么一闲逛，后边有个带着毡帽的中年人就凑过来了，低声说道：“哥们儿！去我哪看看？五十块钱一辆随便挑，保证你满意！” 不用问，肯定不是正道来的。 张小白左右扫了几眼，正看到一个穿着制服带着徽章的同志走过来，大声喊道：“警察同志，这有个偷车贼！” 那中年人使劲瞪了张小白一眼，撒腿就跑。 最后张小白精心挑选了半天，花一百块钱买了辆八层新的二八自行车，骑着车就回寝室了。 这也算有了坐骑！ 在夜总会上班就是熬夜，时间倒不是很长，五点到十二点。 来了两天，张小白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氛围，只是不能习惯那些公主们，一不小心就被她们摸上一把，甚至还开着比较荤的玩笑。 张小白只能一笑置之。 晚上十点，ktv生意临近高峰，客人们玩的正嗨的时候。 张小白送了一打啤酒，站在过道抽着烟，听着包间里传来的“鬼哭狼嚎”，张小白心想这些人图个啥呢？ 不过张小白是真心佩服那些公主姐姐们，无论多么难听的歌声，还能始终如一露着兴奋的小脸激动的鼓掌叫好。 实话实说，张小白自认还是太实诚，真做不到。 一个包间的门忽然打开，张小白赶忙扔掉烟走过去，礼貌的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一般情况下，中途走出来的人都问卫生间在哪，然后张小白带路。 这个男人四十来岁，穿着西装皮鞋，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张小白对于这样的穿着已经见怪不怪了，来这里玩的什么人都有，昨天有个男人叫了两个公主，同事说正是他小学老师，不过这种场合是不能相认的。 男人似乎喝着有些大，晃晃悠悠的靠在墙上，拿出一根烟怎么都点不着。 张小白赶忙上前点烟，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男人深吸一口，说道：“小伙子是本地人？” 张小白摇摇头。 男人哦了一声继续抽烟，过会儿说道：“都说豪门夜总会好玩，可真没觉得有啥玩的，连个特殊服务都没有。” 说完这话，男人有意无意看向张小白，似乎在试探什么。 张小白笑笑不说话。 在这边上班，张小白遵循了一个原则，微笑招待言多必失，对客户向来没什么话始终面露微笑。 男人笑了笑，指了指上方，悄声说道：“听说上边有好玩的？小兄弟能不能介绍介绍？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小白还是一脸微笑，“对不起先生，我们楼上是正规洗浴和客房！” 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愤恨，稍纵即逝。 “喝多了，小兄弟，不好意思啊！”男人摇摇晃晃走了进去。 直到男人走进包间，张小白的脸顿时笑意全没，取而代之的一张极度紧张的神情，不知什么时候，后背已经沁满了汗水。 张小白将不远处的服务生叫来，“盯好这包间的客人，千万别跟对他们随便说话！” 张小白的语气有些重，近似于命令，通常一个新来的不能这样跟老员工说话。 可那服务生赶紧点头答应，他可看见了这个张小白是辉哥亲自带进来的，关系肯定不一样。 张小白匆忙走了过去，直接来到程建辉办公室。 门口有两人站岗，“小白，不好好上班来这里干嘛？” 张小白说道：“周哥，我有急事找辉哥！” 那人为难的说道：“辉哥在里边有事，交代过了，不让任何人打扰，除非豪哥来了！” 张小白急得满头大汗，在门口直转圈，“不行，这事太大，如果是真的，辉哥兜不住！” 一人说道：“张小白，我们知道你跟辉哥的关系好，可你不能为难我们哥俩啊！” 张小白正好走到两人中间，猛然前冲，冲破防线狠劲敲击房门。 那俩人一看不好，上来阻止，张小白俯身挥拳就打，正砸在两人腹部。 这俩人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张小白再次敲门，“辉哥，辉哥，我是张小白，有急事找你！” 里边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他吗的谁啊？” 没过一会儿，程建辉从里边走了进来，身后是一位ktv的公主，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程建辉看着眼前情景，压制住内心气愤，不耐烦说道：“找我什么事？” 张小白嘴巴凑到程建辉耳朵处，“我怀疑记者来暗访了！” 程建辉猛然一惊，“真的？” 张小白将程建辉拉进屋子，详细说了一遍整件事情，又说道：“那个人衣兜挂着一支钢笔，我总感觉不对劲，太过明显刻意，我怀疑是录音笔，尤其他身体凑过来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感觉在给我下套！” 程建辉点燃一支烟，“就因为这些你就怀疑他是记者？” 张小白认真说道：“是不是总要调查一下，万一是真的呢？后果不堪设想！” 程建辉叹口气，如果今天换别人砸门，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可对这个张小白连脾气都不忍心发。 不过在他心里还是觉得这是张小白小题大做了，豪门开业几年来，哪有过这种事情？ “行，我派人盯着点！”程建辉说道。 张小白说道：“不好意思辉哥，打扰你好事了！” 程建辉指点几下张小白，最后说道：“也就是你啊！” 张小白赶紧溜了，还得回到工作岗位上班。 十二点多，张小白正骑着二手的二八自行车悠哉悠哉行驶在洛城的深夜里。 一辆奥迪车从他身边急速驶过，忽然来了个急刹车，停在他面前。 第七十二章 胆子不小 张小白本能想跑，这大半夜的莫不是抢劫的？又一想，哪有开着奥迪打劫的？再者说浑身上下只有十块钱他也值得劫一回？ 奥迪车倒到张小白身旁，张小白一只脚触地支撑着自行车，歪着脑袋看是什么人。 副驾驶摇开车窗，不是别人正是程建辉，“还以为你到学校了，咋骑的这么慢？” 张小白着实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这是四个轮子的？” 程建辉笑道：“甭回学校了，赶紧跟我走，豪哥要见你！” 张小白忽然有些晕，豪哥可是豪门夜总会的大老板，在这里上班只有三天，着实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说。 程建辉着急说道：“愣着干嘛？赶紧走啊！” 张小白从自行车上下来，说道：“我自行车咋办？” 程建辉笑道：“还要什么自行车？” 张小白撇嘴说道：“不行，这可是我新买的！” 程建辉叹口气，对司机说道：“小王，你把自行车骑回去，我开车载着小白走！” 叫小王的司机哦了一声，乖乖下车，手扶着自行车把手，还客气的说了声慢点啊！ 张小白问道：“辉哥，豪哥找我什么事？” 程建辉满脸通红，“小白，我是真服了你了！这刚来上班就立了大功，你救了豪门夜总会一回啊！” 张小白已然想到了什么事，肯定是记者被证实了，只不过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做这件事是本能反应，可是……究竟是对还是错？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啊！ 豪门夜总会五层。 一般人可没有资格上去，这是赵天豪招待大人物的地方，在这里应有尽有，想要什么有什么，比起楼下的那些娱乐场所更胜一筹。 张小白忐忑的跟着程建辉走上去，来到了赵天豪的办公室，看到的场景却有些出乎意料。 原本以为赵天豪的地方，那肯定很有江湖气，写着什么聚义堂或者豪气干云义薄云天之类的江湖话。 没成想，这间办公室倒像个书房。地方很大，摆放了两排书架，一排各种瓶瓶罐罐的古董玩意，还有一排红酒白酒。 大办公桌后的墙上挂着四个大字——天道酬勤。 张小白着实有些懵，这个豪哥貌似有点品位啊！难道玩的是文化涵养？ 再看赵天豪，张小白又是一惊，看着就是一和蔼可亲的文化分子，身材消瘦带着眼镜。 可张小白心里明白，人不可貌相，这个赵天豪绝对是洛城一号人物，一代传奇。 赵天豪走出来，拍了拍张小白的肩膀，微笑的说道：“你叫张小白？” 张小白有些紧张，点点头说道：“是的！” 倒不是见到他紧张，他身后站着几个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黑衣人，总感觉他们眼里透着杀气。 赵天豪转头喝道：“干嘛呢？赶紧滚出去，我跟这位小兄弟好好聊会天！” 再回头过，赵天豪还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赵天豪安抚张小白坐下，上了一支烟，程建辉识趣的沏了两杯茶，这时候都没他喝的份儿了。 赵天豪说道：“小白，你是怎么察觉那人是记者了？” 抽上烟，张小白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一五一十的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的猜测。 听完后，赵天豪挑起大拇指，说道：“不简单，英雄出少年，这也就是让你遇见了，换做别人，我这个夜总会可就遭了秧了！” “你是建辉兄弟，也就是我兄弟，这事不瞒你。你告诉建辉这件事后，他暗地里调查跟随那帮人，结果证明他们真是记者，而且还是燕京下来的，来头真是不小，幸亏有你，不然这次我真栽了！” 张小白说道：“我也就是运气好，正好赶上了！” 赵天豪哈哈大笑，说道：“能喝酒不？” 张小白笑道：“能喝点！” 赵天豪说道：“今个高兴，陪我喝几杯？” 张小白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程建辉赶忙拿酒，从酒架上拿了两瓶红酒，给二人满上，张小白却有些不自在。 赵天豪笑道：“建辉也坐下一起喝吧！” 程建辉答应了一声，坐下喝酒。 男人喝上酒，话就渐渐多了起来，张小白的紧张情绪随着几杯酒下肚完全消散。 程建辉一直调节气氛，一边恭维豪哥，一边赞叹张小白有勇有谋。 赵天豪一点老大的架子都没有，跟张小白一口一个称兄道弟，显得平易近人。 两瓶酒下肚，又来了一瓶。 赵天豪说道：“小兄弟，今天你立了大功，说吧，有什么要求？” 程建辉伸脚碰了一下张小白，示意他别客气，基本上要什么就有什么。 张小白想了一阵，最后哭丧着脸说道：“豪哥，能不能告诉那些姐姐们，不要调戏我了！” 赵天豪皱了下埋头，然后程建辉解释了几句，说楼下那些女人有事没事总逗小白玩。 赵天豪听后哈哈大笑，“这个要求可有点难办！姐姐们喜欢你，我也管不着啊！” 张小白的脸更苦了！ 赵天豪笑完说道：“小兄弟，你那个大学能不上吗？来这里帮我吧，想要什么职位，张张嘴就成！” 张小白提起酒杯，“感谢豪哥一番美意，不过这个学我得上，选择了一条路不能半途而废！” 赵天豪再次挑起大拇指，“好！知进退不贪心！不过我这人赏罚分明，你立了功就得赏。这样吧，豪门夜总会，长期给你留个帝王间，一律免单！” 程建辉一惊，心想这个赏赐可是有点大啊！ 张小白道谢之后，自己喝了一杯酒，说道：“豪哥，兄弟有几句话要说！” 赵天豪笑道：“但说无妨！” 张小白深吸一口气，“豪哥，捞偏门的生意毕竟不长久，而且很有危险，我希望豪哥……能够收手！” 程建辉端着的酒杯差点掉了，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敢这么跟豪哥说话。 赵天豪一点点收敛笑意，安静的看着张小白。 良久后，赵天豪说道：“你的胆子不小啊……不过我喜欢！” 第七十三章 红人儿 赵天豪是什么人？张小白不知道，可他程建辉却一清二楚。 十年前，洛城地下世界群雄逐鹿，突然冒出来一个卖猪肉的赵天豪，手拿一把杀猪刀在不到三年的时间，愣是统治了整个洛城。 其中的惊心动魄险象生还，当时还在少林寺学武的程建辉没经历过，但自从跟随赵天豪后，那些曾经跟随豪哥打天下的元老们，喝完酒之后可不止一次回忆。 那些岁月可真让人荡气回肠。 共过生死的兄弟，总是喜欢回想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 以后也陆续出现过几号狠辣人物，在赵天豪凌厉的手段下，或打压或服从。其中就包括从少林寺学武回来的程建辉。 跟随辉哥五年，程建辉一步步成长为他的左膀右臂，对于豪哥，既敬佩又畏惧。 张小白一出口，程建辉咯噔一下，心想豪哥这次肯定要大发雷霆，这个小兄弟要遭殃。 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谁敢跟豪哥这样说话。 只是来不及阻止了。 没想到，随着赵天豪一句玩笑话，程建辉害怕的那种情况没有出现。 豪哥说完话，继续喝酒继续聊天，而张小白也似乎察觉出什么，没有再多说。 酒局散场，程建辉找人将张小白送了回去。 程建辉终于长舒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豪哥，小白不懂事，您别生气！” 赵天豪缓缓吸着烟，眯着眼睛看着洛城的黑夜，心中思绪万千。 有些话不便跟兄弟们讲，那个张小白无意之中的一句话，恰恰说到他的心里。 当时提刀是逼不得已，可如今想放下又左右为难。 正所谓上船容易下船难。 赵天豪也知道这条路终究是条不归路，说不定那天就会折了腿走不下了，可那么多兄弟张嘴等着，总不能让他们没饭吃。 弹了下烟灰，赵天豪问道：“你跟那个张小白是怎么认识的？看得出来你很看重他！” 程建辉冷汗直流，害怕豪哥秋后跟张小白算账，但还是将那天饭馆的事全盘托出。 听完程建辉的描述，赵天豪兴趣更浓，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笑着问道：“他很厉害？” 程建辉如释重负，看来还是小看了豪哥，如果他想算账，何必等到秋后。 “豪哥，小白出手迅猛凌厉，那个老板差不多两百斤被他一招撂倒！不过……我最看重的不是他的出手。” 赵天豪看着程建辉，“怎么说？” 程建辉笑道：“当时小白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我很欣赏，尤其骂那胖老板一声孙子，听得真带劲儿！” 赵天豪哈哈大笑，“有意思，这个张小白真是有意思，以后好好带带他，我喜欢这个小兄弟！” 程建辉顿时站起身，认真点头，“是！” 这几年一直在豪哥身边，可从没听到他喜欢哪个后生的话，张小白是第一个！ 程建辉坐下后，说道：“豪哥，您给小白的赏赐是不是太多了？咱们帝王厅可只有两间啊！” 赵天豪摇头道：“不过不过，你是不知道，这次他立的功劳有多大。” 时代不同，以前那些打打杀杀刀光剑影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阴谋阳谋勾心斗角，暗流涌动的杀招可是杀人不见血。 赵天豪对于这些事情很少跟兄弟们说，就连程建辉也知之甚少，这个外表风光无比的大佬，独自承受许多难以名状的算计和压力。 这一次显然有人在背地里捅刀子，如果燕京的记者真掌握了证据，连运作的空间都没了，唯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赵天豪说道：“交代下去，四楼无限期停止营业！” 程建辉欲言又止，最后点头称是。 赵天豪忽然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说那个张小白是不是看不上那些公主们？不然让这层楼的姑娘们犒劳犒劳他？” 程建辉怎么都没想到，昔日威严无比的大哥竟然说出这种话，无奈说道：“豪哥，你就别逗他了，我看小白不是那样的人！” 赵天豪再次大笑，一想到那个小兄弟，尤其是当时涨红着脸害羞的神情，他实在很开心。 …… …… 有些事情总是流传的很快，例如张小白上了五楼的事情，还有就是豪门夜总会从今天起，长期给这位服务生留了一个间帝王厅，而且一律免单。 一天之间，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 张小白走进豪门夜总会，首先见到的那位心思敏捷长相标致的前台，女孩笑着打了声招呼，“白哥好！” 张小白挠了挠头，似乎感觉听错了，女孩却笑颜如花。 在往前走，凡事遇见张小白的，无论是服务生还是公主姐姐们，都一口一个白哥的叫着，而且叫的是那么自然顺口，以至于张小白黝黑的脸色泛起红晕。 张小白快走几步来到程建辉办公室，“辉哥，什么情况？怎么都叫我白哥了？” 程建辉说道：“白哥，这事你别问我！” 张小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说道：“辉哥，你还拿我开涮是不？” 程建辉递上一根烟，笑道：“肯定是昨晚的事情他们知道了，这些人脑子灵着呢，连豪哥都看上你了，他们自然而然得巴结你！” 张小白疑惑的说道：“可他们岁数都比我大啊！” 程建辉说道：“在这里，不论年纪不论资历，只看能力，谁让豪哥赏识，谁就是哥！” 张小白想了想，喃喃的说道：“难道这就是江湖啊？” 程建辉忽然想到一件事，凑到张小白身边坐下，神秘兮兮的说道：“小白，今天你在一层上班。” 张小白撇嘴问道：“为什么？” 程辉说道：“最近酒吧来了一个驻唱歌手，长得可是相当……好，歌声可是非常……美。” 张小白翻了个白眼，没文化真可怕，结巴了半天就想出个这么个形容词。 见程建辉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形容词，张小白赶紧挥了挥手，“得得得，我赶紧上班去了！” 跟ktv的兄弟们道个别，又被公主姐姐们调戏了一番，张小白才逃了下去。 当张小白看到台上那位歌手时，可真是傻眼了！ 第七十四章 擦肩而过 霓虹灯闪烁着舞台，一束白光洒在最中间。 一个妙曼的身影坐在摇椅上，手拿麦克风闭着眼异常陶醉的唱着那首校园歌曲《童年》。 她穿着一件雪白羽绒服，头戴白色贝雷帽，长发垂于后肩。 她就像一朵绽放在舞台中央的白莲花。干净的没有一点尘埃。 更美的是，她的眉间有颗痣，美人痣。 张小白不但认识，而且还抱过她，正是洛大的首席校花，洛神周舟。 台下一片安静，丝毫没有酒吧应有的氛围，通常情况下，这时候应该出现口哨声或者呐喊声。 人们只是陶醉的看着台上，有的闭着眼享受着这首歌，更多的则是盯着台上那个女孩。 他们的视线里，有欣赏有赞美也有贪婪和占有。 一曲罢，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张小白还是呆呆的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直到一直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才清醒过来。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个妞觉绝对……好看！”程建辉笑呵呵的说道。 张小白瞥了他一眼，“不会形容就别说话，既然说了就别装模作样想很久的样子！” 程建辉拍了一下张小白，不满的说道：“不如你这个大学生有文化，行了吧，对了，台上的姑娘也是大学生哦。” 张小白心想废话，她当然是大学生了，还跟我是一个学校的。程建辉还是兴致勃勃的说着：“怎样？看上了吗？有兴趣的话辉哥给你介绍介绍，我面子不够让豪哥出马，保证拿下她！” 张小白撇撇嘴，实在不想搭理他。 唱完一首歌是短暂的休息时间，其实是让客人们展示实力的机会。 当然这里的实力，指得是金钱上的实力。 酒吧有规矩，可以对喜欢的歌手表达喜欢之情，所以准备了三样礼物——花篮、皇冠、权杖。 一个花篮二百，一个皇冠五百，一个权杖一千。 这是个有钱人玩的游戏，看谁出手更阔绰。 当然这些有钱人不是傻子，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砸钱也要砸出点浪花来。 所谓浪花就是目的了，博得青睐获取芳心甚至获得美人美体。 台上的周舟此刻就像一只羔羊，台下是虎视眈眈的群狼，看得眼睛都绿了。 周舟站起身，微笑着鞠了一躬。 送礼开始。 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小伙首先出手，送了一个花篮。 周舟微笑致谢。 接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送上一个皇冠。 周舟点头致谢。 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张小白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程建辉说道：“有十来天了，这姑娘一周唱两次，来的当天就造成了轰动，不夸张的说，这里边有一半客人都是冲她来的，她可是咱们豪门的聚宝盆了！” 张小白想了想，看来她也是寒假来这里打工，可是没听说她家庭很困难啊！ 那边的热闹一拨连着一拨。 最初文质彬彬的那个小伙显然败下阵去，而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也退下去了。 有两个人杠上了。 先是一人直接送上五个皇冠，然后又有一人送了五个权杖，前者不服输，又追加了五个权杖，后者也来劲了，直接送了十个。 客人们都傻眼了，这两人嘴皮子这么一动，花得可都是钱啊！ 张小白皱眉问道：“歌手能分多少？” 程建辉说道：“别人五五分，那姑娘四六，她占六。” 很简单，谁能为酒吧带来更多利润，谁赚的更多，很合情理的事情。 张小白估算了一下，好家伙，这钱来的也忒快。 程建辉笑道：“羡慕吧？你要是托生个姑娘，再有个好嗓子，赚钱也这么容易！” 张小白白了他一眼。 程建辉又说道：“这俩货啊，忒傻，还没怎么着就在这装犊子，你信不信？这些钱都打水漂了，连喝口酒的机会都没有！” 张小白有些疑惑。 程建辉解释道：“台上那位姑娘第一天就说了，不会陪客人喝酒吃饭，我看这姑娘眼光高着呢，一般人她是看不上。” 说完程建辉打量了一下张小白，然后摇摇头，那意思是估计你也够呛。 张小白这个恨啊，怎么哪都能带着我？ 这时，突然意外。 正当两人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有一人突然出手，只是这个礼不重，只是一个花篮。 但那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均是震惊的退出这场战斗。 程建辉低声说道：“不好，姑娘要遭殃了。” 张小白问道：“怎么了？” 程建辉说道：“送花的叫赵大军，道上人叫他军哥，想当初跟豪哥并称为洛城二赵，不过早早洗了白，如今经营着一家运输公司，算得上大老板。” 张小白看着那个赵大军，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眉目间带着戾气，让人看着有种惧怕感。 程建辉说道：“别看这人形象不怎样？可是真有钱，而且相当有手段。专喜欢老牛吃嫩草，不知道多少姑娘被他糟蹋了。” 张小白冷哼道：“都什么社会了，我就不信他敢硬来” 程建辉无奈道：“他倒不会硬上，只是太有手段，阴谋阳谋投其所好威逼利诱，只要他看上了，不管怎样肯定拿下。” “干这一行，高傲刚毅的女子我见多了，起初只是为了赚些赔笑钱，可最后还是禁不住男人的糖衣炮弹或者阴谋诡计，最后沦为风尘女子自甘堕落下去。” 最后程建辉叹口气说道：“这里的环境本来就没有那么干净，还能期望谁能一尘不染？” 听完这话，张小白真替台上的姑娘捏把汗。 抬眼望去，那边的战斗随着赵大军的进入戛然而止，看来是没人敢跟他争。 周舟笑着表达感谢，又唱了一首歌曲。 那个赵大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欣赏着歌曲。 又一曲唱完，周舟演出结束，轻轻走下来。 张小白就站在门口处，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着那个女孩越走越近。 周舟只是微笑着跟程建辉打了声招呼，直接走出门。 擦肩而过的两个人，就好像不认识！ 第七十五章 他和她 周舟装作陌生人，张小白更不会捅破这层纸。 对于她的漠然，张小白谈不上失落，一个学校里高高在上的女神想必不想让人看到她这种样子。 如果让同学们看到，她那种形象恐怕会坠落人间。任谁看来，在酒吧这种地方做歌手，即便再清白，也洗不了白。风月场所，就如同程建辉所说，本身就不是干净的地方。 不过这次擦肩而过，张小白对原本就没有什么印象的校花有些刮目相看，能那么坦然从容的面对同校同学，心理素质绝对强悍。 张小白故意呀了一声，说道：“辉哥，我出去买盒烟！” 程建辉嘴角含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前脚那姑娘刚走，你这马上就走，真拿我当傻子啦？ 张小白没有理睬，匆忙走了出去。 就在那么一瞬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总觉得应该出去看看她，哪怕只是背影，看过后才心安。 月光皎洁的夜晚，霓虹灯闪亮的街边。 周舟就站在那里，双手插进衣兜，低着头，两只脚不知道踢着什么。 又好像等待着什么。 张小白走过去，跟她并肩而立。 他没有看见她的脸，不然一定会很吃惊，此刻的她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转头，只是抬起头看着那条繁华的街道，“我知道你会出来！” 张小白如实说道：“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出来了！” 女孩笑意更盛，两只脚轮流抬起再放下，身体随之左右摇摆，就好像那不倒翁，很是可爱。 “在这里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张小白说道：“不意外才怪，你问问洛大所有的男生，谁在这里看见你不会奇怪？可别忘了，你可是洛大的校花！” 周舟伸出双手，抱住双臂，似乎在自言自语，“校花变成了笑话。” 张小白就站在身边，转头看到她的神情以及动作，突然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可怜。 他轻轻摇摇头，说道：“我从来不会觉得一个人凭借着自个的本事吃饭赚钱，会成为一个笑话。相反，我很佩服你！你能走出这一步，背后承受的东西是我完全体会不到的，但一定很大也很重。” 张小白只是一个山沟沟里的泥腿子，一穷二白光着脚，无论出去做什么都是赚的，完全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以及看法，所以他选择什么没有丝毫顾虑。 可周舟不一样，他是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是洛大最璀璨的那颗星。这种光环既能让她闪光也是一种束缚，所以她走出这步，已经准备好了承受所有人的流言蜚语。 张小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也不想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谁都不知道她背后以及心里的故事。 他更不会去随意的评价她的行为，没有经历过她的人生，便没有资格去评价。 周舟再次低下头看着脚，前后踢了踢，就好像顽皮的孩子跳皮筋。 “想不到你还会安慰人。” 张小白说道：“我没在安慰你呀，只是实话实说！” 女孩咯咯一笑，突然双脚立定，“送我回家！” 不是命令的语气，也没有请求的含义，只是这句话说出来，容不得别人拒绝。 张小白挠挠头，心想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出来了，这班还上不上了？ 只犹豫了片刻，挠了几下头，张小白就做出决定，“你等会，我去取自行车。” 他真怕还得打车去，那打车钱不得他掏啊？ 十点多的夜晚，街道不再喧闹，只是偶尔路过一些行人及车辆。 张小白推着车跟周舟并肩走着。 一时间没有什么话题，张小白时不时弄几下铃铛，缓解一些尴尬沉寂的气氛。 周舟仿佛没有觉得气氛很差，走路时砰砰跳跳，就好像放回回家的孩子。 张小白叹口气，终于沉不住了，“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事跟任何人说的。” 或许他这次出来，只是想对她做出一个承诺，他不会说人是非。 周舟说道：“我相信，不过我真不在乎，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嚼舌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张小白点点头，赞叹女孩的洒脱。只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全校都知道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女神，原来只是在酒吧唱歌的歌手，他们会说出什么难听话，而她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还会像今天这样洒脱吗？ 张小白不期望这件事的发生，很不期望，不知不觉之间，他对周舟的印象一下子抬高了不少。 周舟忽然说道：“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找到一百块钱一小时的家教的？” 张小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孩噗嗤一笑，“你现在可是学校的名人，这事早就传开了，我如果想不知道，除非堵住自己的耳朵。” 事实确实如此，尽管只有半年时间，张小白就成为了全校的知名人物，那些事迹也都流传出来。 最出名的当属运动会、家教、以及营销创新的考试事件。 现在的张小白，在学校可被称为文武全才。 反正也是走路，不能总是冷场，张小白也就简要的说了一下家教的事情。 周舟就像一个小孩子，一再追问各种细节，以至于张小白不得不讲的更加细致。 最后周舟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张小白，说道：“都说你运气好，我看远远不止呢！有机会我得跟那些人澄清一下，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能人。” 张小白无言以对。 她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说了二十分钟，张小白问道：“快到了吗？” 周舟眨了眨眼睛，“早到了呀？没看我带你饶了一圈？”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世界很美好，不要太暴躁。 两人走进小区，走到一栋楼前 周舟忽然转身，看向张小白，“以后……你能不能每次都送我？” 她眼里含着期待。 一路都很正常，可最后她却有些反常，张小白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有点过分了。 “不好意思，我还得上班！” 第七十六章 灯闪三下 周舟眼中噙着泪水，向前走两步，拉住张小白的衣角轻轻拽了拽，“张小白，我求你了！” 一个大美女，可怜兮兮楚楚动人的站在你面前，拽着你的衣角哀求你。 试问，谁不动心？ 张小白的心不是铁做的，无奈说道：“可是……可是为什么啊？” 有些话他没说出口。为什么就让我每次都送你？你以前是怎么走的？如果遇不见我怎么办？还有就是，我凭什么送你？大家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校友好吗！ 周舟缩回手，缓缓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之间，身体微微颤抖着，轻声哽咽着。 张小白想走都走不成了，只能呆呆的站在旁边，而且还很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保安来了把他当成流氓。 周舟哭着说道：“你知道吗？我其实好怕，真的好怕！走路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我却每次都打车，真怕那些喝醉的客人尾随我，鬼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每次回到小区，我都会转两圈确认身后没人才敢上楼。在家的时候我平时不敢出门，一次性买一个礼拜的菜……” 那个女孩断断续续，述说着她的委屈和无奈。 张小白安静的听着，终于明白了她怕什么。 她只是一个漂亮的大学生，没有进入过社会，更没有经历过什么，她只能凭着本能保护自己。 她在酒吧唱歌，也知道酒吧的环境，她就像一只羔羊，被狼群虎视眈眈的盯着。 她能不怕吗？ 张小白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女孩的后背，“从今以后，我送你回来！” 周舟抬起头，精致的小脸早就梨花带雨，“真的？” 张小白举起一只手掌，“请你相信我！” 周舟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伸出小拇指，“拉钩！” 张小白无奈的伸出小拇指，头瞥向另一边，就听到女孩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最后周舟破涕为笑，“张小白，谢谢你！” 张小白冲她翻了个白眼，心想是得谢谢我，说不定我得扣工资呢。 忽然想到一件事，张小白认真说道：“今天最后给你送花篮的那个人，你要小心，千万别跟他接触！” 周舟点头说道：“我知道他，每次他送完东西，别人就不敢送了，能猜得到是个厉害的人物。这些天只要我去他都会在，而且有一次，他派人跟踪我了！” 张小白心中骇然，怪不得她这么小心翼翼，原来真有前车之鉴，“那他知道你住哪了？以后有没有骚扰过你？” 周舟笑道：“我把跟踪的人甩掉了！” 此刻，她就像打了场胜仗一样，很是骄傲自豪。 张小白心想你是不是傻？都这么危险了你还有空骄傲？ “你现在就上楼，我看着，到了楼上你闪两下灯，我就知道哪家是你家了，也知道你安全了，然后我再离开！” 周舟兴奋的点点头，而后忽然嘟着嘴说道：“三下好不好？三是我的幸运数字！” 张小白闭着眼摆了摆手，示意你赶紧走。 周舟跑跳着离开，过了一会儿，三楼的灯闪了三下，窗口出现一个靓丽的影子，两只手高高举起左右摇晃，而且还蹦蹦跳跳的。 张小白叹了一口气，骑着自行车赶紧跑了。 到了酒吧，程建辉还在门口，“你是不是去卷烟厂买烟了？”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笑道：“辉哥明鉴！” 程建辉一把搂住张小白，“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认识那妞？” 张小白说道：“有过一面之缘，谈不上朋友，不过辉哥可要多多照顾！” 程建辉放开他，认真说道：“跟她打个招呼，千万别搭理赵大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放心吧，都交代好了，她不会出事的，我不能让她出事！” 即便她不是周舟，不是校友，不是那个抱过的女孩，张小白也不希望一个好姑娘跳入火坑。 正式开始上班，张小白发现酒吧里的人走了一半，程建辉解释说那些人都是冲着周舟来的，人家唱完歌他们当然走了。 在这边上班跟ktv差不多，只给客人们送送酒，只不过这边的酒更贵更高级，比二楼上了档次。 张小白很是震撼，就一瓶红酒居然卖到上千块钱一瓶，而且喝之前还要醒酒，幸亏有同事帮忙，这才没有丢了脸，看来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十二点，张小白准时下班，骑着那辆二手的自行车回到寝室。 这些日子回来的晚，看书时间定在下午，所以到寝室就睡觉，第二天起床继续跑步。 无论回来多晚，张小白雷打不动的就是早晨跑步，他希望能坚持毕业，到时候也称得上奇迹了。 吃过早饭，张小白去魏家别墅，可是没有见到三个男孩，也没有见到魏微的家长，只有小魔女一个人在书房做作业。 “他们呢？”张小白问道。 魏微说道：“他们都有事！” 张小白哦了一声，就要辅导功课。 魏微拿出一张试卷，正是今天要做的题目，可是已经写完了，“师傅，你检查检查，我昨晚熬夜做的！” 张小白笑了笑，认真检查一遍作业，说道：“厉害啊，全对了！” 魏微露出自豪的神色，“那是，我可检查了好几遍呢！” 张小白又说道：“那就做别的吧！” 魏微这下不高兴了，撅着嘴巴说道：“不做了，我都写半天作业了！” 听这意思，她今天是不想学习了，张小白有些为难，这个家教干嘛来了？ 魏微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着张小白，“师傅，我撒谎了！” 张小白问道：“撒什么慌？” 魏微眨了眨双眼，说道：“我爸确实有事上班去了，那个……阿姨是被我支走的，至于那三个臭皮匠，我跟他们说你今天不来了，所以他们也没来！” 张小白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站起身说道：“你想干嘛？” 魏微平静的看着张小白，轻声说道：“师傅，我想你了！我只想和你安静的待会儿！” 第七十七章 楼上的女孩和楼下的男孩 魏微的小眼神里，有着一丝崇拜，几分炙热，还有些许的羞涩。 天色阴暗，屋内昏暗，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魏微说完那句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小白。 张小白却悄无声息的溜到门口，时刻准备着跑路。 他是真怕了，魏微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之时，而她此时此刻的反应，恰恰证明那朵花要开。 你开就开吧，可别因我而开啊！ 张小白背靠墙壁，侧着头嘟囔道：“造了孽了！” 始终很安静的魏微看到张小白这种扭捏姿态，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剑眉忽而一挑，露出疑惑之色。 接着她嗔叫一声，“哎呀，师傅想哪去了？徒儿只对师傅有欣赏之意，并无爱慕之情！” 要不怎么说人家进步飞快，一不小心文言文都用上了。 张小白实在不能相信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魏微站起身向前走，张小白打开门，“你站住！” 魏微原地跺了几下脚，没好气的说道：“张小白，你以为你是谁？是长的帅还是有钱了？叫你个师傅真当自个是唐僧了？就算你是唐僧我也不是女妖怪，黑了吧唧的谁看得上你呀？” 听到这些话，张小白倒是很开心，丝毫不介意魏微的嘲讽，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地，笑着说道：“黑代表着健康你懂吗？我黑我愿意！” 小魔女瞪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你，上课！” 张小白说了声“得嘞”，赶紧走过去，一对师徒又开始教和学。 上完课，张小白蹬着自行车吹着口哨离开魏家别墅。 在门口相送的魏微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三大金刚忽然从屋内走出。 尤乐幸灾乐祸的说道：“都说了你没戏，这回信了吧？老师可是正人君子！” 小胖子廖凯笑道：“打脸了吧？老师可是坐怀不乱！” 高峰憋着笑，闷声说道：“老师……牛！” 小魔女魏微扯着嗓子喊道：“都给我滚！” 哥仨撒腿就跑！ …… 年关将至，街上响起了孩子们的嬉闹声和炮竹声，家家户户开始清扫屋子挂上灯笼，市场里尤为热闹，人们都在准备年货。 一年一度的春节即将到来，合家欢庆举家团圆。 张小白的日子一如既往，看书学习上家教上班，如今又多了一项，送周舟回家。 第一次送她回家，张小白始终没什么话，气氛略有些尴尬。现在张小白依然没什么话，可气氛很轻松自然。 学校里男生们眼中的高冷女神，其实并不高傲也不冷漠。在张小白面前，她就像一个小孩子，说着幼稚的话做着单纯的事。 “张小白，白露说得对，你真应该叫小黑！” “张小白，我生日比你大，你得叫我姐！” “张小白，我走不动了，你驮着我吧！” 十五分钟的路程，她竟然说走不动，然后就坐到张小白自行车后座上，或许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张小白就那么推着车子走。 在后座上的女孩扶着车座，开始哼唱起来，“你挑着担，你牵着马……” 张小白回头瞪了她一眼，心想怎么都是我？ 女孩咯咯直笑，笑意盈盈。 张小白忽然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却语气轻松的问道：“会骑自行车吗？” 周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依然很欢乐的样子，晃着双腿自豪的说道：“当然了，比你骑的好！” 张小白说道：“你骑着自行车先回家，别回头！稍后我去找你！” 周舟这才感觉到他的异样，不让回头偏偏回了头，三个穿着很花哨一看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周舟跳下车子，紧张的说道：“怎么办？” 张小白将自行车交给周舟，转头看向三人，背对着她说道：“听话，先回家！” 周舟使劲摇头，“我不走！” 张小白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顿时露出惊骇神色，沉声说道：“如果你不走，以后我再也不认识你了！” 周舟颤抖的双手扶着把手，泪眼一下子朦胧了，还想在坚持一下，可张小白忽然转身，从来没有过的凌厉愤怒的眼神瞪着她。 周舟蹬上自行车，哭道：“张小白，你一定要去找我！” 女孩走后，张小白晃了晃头，捏了捏手指关节，咯吱作响。正面面对三人。 那三个男人一看姑娘要跑，赶忙追了上来。 张小白不退反进，速度越来越快，只是刹那时间便冲了过去，二话没说直接出手。 对于这种人，张小白向来没有什么废话。 就打你丫的了！ 战斗很激烈，那三人显然都是老手，上来就是狠辣招数，张小白胜在身体素质好耐力极强，起初只有招架的份儿，渐渐得才有了反击。 打了十几分钟，张小白体力上的优势逐渐显现出来，那三人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虽然是老江湖，可整天在酒场欢场泡着，哪有张小白的体力好？ 张小白辗转腾挪之际反击越来越多，越战越猛。 到了二十分钟，三人只能疲于招架，再没有进攻的手段，张小白突然发力，俯着身子猛出几招直拳直奔三人腹部。 以他们的抗击打能力，只有击打在小腹上，才能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 没多大功夫，三人便躺在地上。 张小白四处看了看，撒腿就跑。 路过一间商店，张小白买了手电筒，再次跑出去。 走进小区，确认身后无人，张小白这才来到那栋楼前。 张小白拿起手电筒对着那扇窗户，闪了三下。过了一会儿，那屋子里的灯，也闪了三下。 张小白终于放心。 阳台上终于出现那个身影，她蹲下身子嘶吼着，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只是朦胧的眼睛看着楼下那个男孩 隔的好远看不清他的挂着伤痕的脸，但能感觉得到，他在笑，再说他没事。 女孩哭的更凶了！ 张小白走到路灯下，双手高高举起，每只手都挑了个大拇指，傻傻的看着楼上的女孩。 做完这个动作，张小白挥了挥手，推着自行车消失在黑夜里！ 第七十八章 不要命的疯子 第二天，张小白给魏微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回老家，过年之前不会给他们补课了。 打完电话，张小白去找周舟。 敲了三声门，每次敲三下，周舟开门。 见到张小白脸上的伤痕，周舟鼻子一酸，又要哭出来。 张小白沉声说道：“别在那边干了，赶紧回家吧！” 有件事他没有跟周舟说，昨天晚上三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张小白见到路边停了一辆车，正是赵大军的那辆奔驰，想必他就在里边，估计准备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整场戏都是他的策划。 一般的小人物不可怕，可就怕赵大军死缠烂打追着不放。 周舟想了想，说道：“明天最后一次演出，演完我就不去了，然后换个地方住，我不想回家！” 张小白有些不理解，不过也没有多问什么，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周舟说道：“昨晚你怎么不上来？” 昨晚他没来，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她也是不理解。 张小白说道：“大晚上的，进一个姑娘的屋，不方便！” 周舟微微一笑，心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正人君子？ 张小白可没有功夫想这些，重要的事情说完，马上就走。 只希望她不会有什么事！ 回到寝室，张小白继续看书，晚上又去上班。 程建辉一眼就看到他脸上的伤痕，气势汹汹的询问怎么回事，张小白将昨晚的事情说简单说了一遍。 程建辉一砸桌子，问道：“记住那三个人的样子了吗？” 张小白说道：“辉哥，这事你别管了！另外周舟明天再来最后一次，以后就不来了，麻烦你通融通融。” 这一阵张小白总是送周舟，程建辉早已了解两人关系，肯定不止是同学那么简单，既然是兄弟的朋友，这件事好商量，马上点头同意。 没有周舟的演出，酒吧生意比往日有些萧条，张小白的工作更加轻松。 一晚都无事，张小白准时下班，只不过回去的时候特别留意身后。 第二天晚上，张小白去接周舟，现在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来。 好像很多人都知道了这是周舟最后一场演出，人来的很多，酒吧座无虚席。 张小白忙着工作，周舟后台准备开始演出。 只是两首歌，唱的很快，就好像完成任务一样。 奇怪的是，以前都会有人斗富送礼，而这次除了赵大军送了个花篮，并没有人出手。 周舟唱完歌就要走，被一个高大男人拦住，“我大哥想请姑娘喝杯酒！” 周舟停下脚步，眼光四周望去，寻找张小白的身影。 张小白正要走过去，程建辉拦住了他，“让她去吧，最后一次了，不给赵大军面子不合适，你不是都嘱咐好了吗？” 张小白说道：“来得路上又嘱咐了一遍。” 然后张小白看向周舟，微微点点头。 周舟跟着那个高大男人走了过去，坐到了赵大军的旁边。 赵大军仔细打量了一遍周舟，心满意足，从脸蛋到身材，这个姑娘真是毫无瑕疵，更加期待衣服里边的风景。 赵大军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桌子上，轻轻推出去，“都是明白人，我就不废话了，这张支票没有填数字，你写上就生效！” 周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低着头说道：“感谢您的好意，不好意思，我不想卖了自己！” 赵大军拍了拍手，笑道：“不错不错，就喜欢有性格的女孩！我给你算个命怎样？” 不等周舟回话，赵大军继续说道：“你叫周舟，洛城大学大二的学生，在学校被称为洛神，首屈一指的校花，你寝室是322，家庭住址……” 赵大军侃侃而谈，说出了周舟的家庭住址父母年龄以及工作，又说出了现在租房的地址。 周舟诧异的眼神看着赵大军，一句话话都说出口，只剩下害怕。 赵大军继续说道：“我叫赵大军，是个混蛋，有些钱也有些势力，这个社会很现实，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不光你，就连你父母都会受到连累。” “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这么做，谁让我看上你了呢？跟你透个实话，我看中过的姑娘，还没有一个逃出我的五指山，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不过我可警告你，敬酒不吃的话，罚酒可就不好喝了，别到了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捞不到，只剩下残花败柳了！” 说完这些，赵大军喝了一口酒，歪着脑袋看着这个细嫩的漂亮姑娘。 周舟浑身颤抖，气得说不出来。 她越是这样，赵大军越得意。 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搂在周舟的肩上，张小白笑眯眯的坐下。 “赵大军是吧？我叫张小白，山沟沟里的穷光蛋，没钱没势力也没地位，但幸运的是，我有一个女朋友，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个社会忒现实，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小鬼好使贱命难缠，巧了，别的我什么都没有，偏偏有条贱命。这条命不光是我的，还是她，谁欺负她，这条命我能豁得出去！” “还别不信，你不是调查清楚我女朋友的底细了吗？也可以调查调查我，一个亲人都没有家都他吗没了，你说我能怕啥？” 张小白搂紧周舟，继续说道：“给你个建议，想得到我女朋友，先把我这条贱命取走，不过给你提个醒，万一打不死我，我一定会打死你！” 张小白就一眼不眨的盯着赵大军！ 程建辉早就走了过来，站在张小白周舟背后。 赵大军叼着烟拍了拍手，看着身边的兄弟，问道：“有多少年没人敢跟我说话了？他是傻子还是呆子？” 身边的兄弟没有回答。 张小白倒是说话了，“都不是，我就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你也可以试试！” 赵大军吐出个烟圈，挥了挥手，“那就试试他去！” 几个男人走了出来，程建辉也走了出来。 赵大军挑眉说道：“小辉，怎么个意思？” 程建辉说道：“军哥，他是我兄弟，能不能给个面儿？” 赵大军哈哈大笑，“你算老几？我混的时候你他吗还是液体呢！” 这时，一个洪亮的嗓音响起，“他不算老几，他是我兄弟！” 第七十九章 江湖 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看着就像一位教书先生的赵天豪缓缓走过来。 张小白拉起周舟站到一旁。 能在这场坐下的，只有昔日两位洛城大佬。 赵天豪冲着程建辉打了个手势，说道：“清场！” 程建辉走到舞台上，一抱拳，说道：“诸位朋友，感谢大家来豪门捧场，今天赵总有些私事要谈，劳烦各位腾个地儿，今天所有消费一律免单！” 洛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能来这里玩耍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即便没有见过二赵也早有耳闻，一看这个阵势早就猜出一二。 听程建辉说的这么客气又这么爽快，众人赶紧一溜烟跑了，接下里发生的事情即使再热闹也不是他们能看的。 赵大军微微挑眉，手指摩擦着红酒杯。 赵天豪打了个响指，程建辉拿来一瓶红酒，开启后倒满两个酒杯 赵天豪笑着说道：“军哥，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明言，一声不响的来这里砸场子，有点过了吧？” 赵大军拍拍手摇摇头，笑道：“都说豪哥思维敏捷口才极好，今天终于见识到了，没有了解事情的经过就开始兴师问罪了？砸场子这个罪过我可背不起啊！” 老辈江湖，两方对峙，无论暗地了准备多少手段和兵力，都得先坐到桌上先讲个“理”字，讲完不管讲不讲得通再动手。 这叫江湖公道！ 赵天豪给赵大军下了一个套，只要你承认砸场子必然理亏，可赵大军没有上这个套。 赵天豪说道：“整件事情我没看到，不过你要打我这个小兄弟，还跟我兄弟说你算老几，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赵大军点上一支烟，说道：“那我就跟你讲讲事情的经过，我跟周舟姑娘聊聊天，你这位小兄弟不请自来，假装是她男朋友，对我出言恐吓。豪哥，这就是你们豪门的待客之道？这样的人你说我该不该打？” 赵大军不是傻子，在洛城地界虽然有名气可也不能只手遮天，终究有惹不起的人，所以他对任何一个女孩下手之前，都要调查对方的背景身份，但凡涉及到那些人立即停手。 所以早就调查了周舟，知道她并没有男朋友，更没有什么背景。 赵天豪笑道：“先不说我这位兄弟有没有胆子敢军哥出言恐吓，就说这俩人的关系，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一对的？” 赵大军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还是落入圈套了，如果他俩的关系坐实，那就被动了，江湖上历来讲究“朋友妻不可欺”，即便只是坐下聊聊天都不行，最好的结果是不知者不罪，可这个“理”字就被对方占上了。 赵大军转头看向周舟，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她，沉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视线里有威胁，话语中有恐吓。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如果敢说，后果自负。 空气凝重，所有的视线都落在那个看似孱弱的女孩身上。 周舟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目视赵大军忽然噗嗤一笑，轻轻依偎进张小白的怀里。 “军哥，我俩都这样了，你说是不是情侣？” 赵大军慢慢收回视线，将抽了半支的香烟，扔到赵天豪满的那个酒杯里。 “理”讲完，就该各用各的招了。 赵大军说道：“今儿我认栽，不过这个面儿我得争回来，这小子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那么跟我讲话，以后我还怎么混？” 赵天豪笑道：“那你想怎么着？” 赵大军把酒杯往前挪了挪，看向张小白，“把这杯酒喝了，一滴不剩，咱俩两清！” 张小白眯起眼睛盯着那个红酒杯，除了酒以外上边漂浮着烟灰以及杂乱的烟叶白纸，还有整个过滤嘴。 他缓缓走上前，端起红酒杯，转身说道：“豪哥，辉哥，今天这事因我而起，给豪门带来了麻烦，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这杯酒不是因他而喝，是跟两位哥哥赔礼道歉！” “以后的事，再不关豪门夜总会，他如果再敢骚扰周舟，拼了这条命我也跟他玩到底，我张小白不爱惹事，可有了事不怕事？大不了就是一死！” 张小白仰头就要喝！ “放下！”赵天豪看着张小白沉声说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退下去！” 程建辉赶忙把小兄弟拉到一旁。 赵天豪拿起那杯酒，缓缓撒在地上，“赵大军，都别装了，累不累？撕破脸就撕破脸吧，你想怎么玩，我都陪着你！我兄弟可以豁出一条命，我也可以！” 赵大军冷声说道：“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值得？” 赵天豪咧开嘴，说道：“你我的道不一样，江湖也不一样！” 两军对垒刀枪相见是江湖，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是江湖，后背捅刀子下绊子还是江湖。 跟兄弟并肩作战是江湖，视兄弟如手足也是江湖，可把兄弟当棋子还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人不同，江湖也不同！ 赵大军完全没有想到赵天豪会出现，并且表现的如此强硬，有些骑虎难下。 赵天豪说道：“赵大军，咱俩明争暗斗多少年了，别把我当傻子，前几天那几个记者是你请来的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承认，从以前到现在，你丫就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小人！” “我告诉你，今天这个面你肯定是栽了，接下来的道看你怎么走，生意上跟我较劲出阴招，我都接着，如果真敢对我这个兄弟以及这位姑娘下手，拼了我整个家业和这条命都跟你斗到底！” 赵天豪忽然拿起另一杯酒，直接拍到桌子上。 酒撒了，玻璃杯碎了，赵天豪的手流着血。 身后的一种兄弟，狰狞的盯着赵大军一众人。 赵大军站起身，挑起大拇指，“豪哥还是这样勇猛，佩服佩服！” 说完这句话，赵大军带着几个兄弟走出豪门夜总会！ 赵天豪用纸巾擦着手掌上不断侵出的鲜血，说道：“建辉，小白，还有那个姑娘，跟我上去一趟，有话跟你们讲！” 第八十章 峥嵘岁月 五楼，赵天豪办公室。 程建辉给众人沏茶倒水，赵天豪的手掌上沾着纸巾，依然有鲜血侵出。 周舟坐在沙发的角落里，还没从刚才震惊的场面中缓过来。 张小白关切的问道：“豪哥，你的手……” 赵天豪笑了笑，说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这就是有女孩在不方便，不然我脱掉衣服给你看，你就知道你豪哥经受过什么了？” 张小白叹息一声，知道他所言非虚，洛城这么一号大人物，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后经历过的故事。 光鲜背后，总有那些伤痕累累的痕迹，可能在心里也可能在身上。 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成功！ 程建辉给众人端上茶水，说道：“豪哥，赵大军那边会不会……” 赵天豪喝了一口水，说道：“小白，还有那个周舟是吧，你俩放心，赵大军不敢再惹你们了。他这个人我最了解，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跟我彻底翻脸，因为他也了解我，说到必然做得到！” 其实张小白到了这个时候是真不怕了，躲不开的事情多想无益，他赵大军来什么接着什么就是，从小到大挨欺负的时候不少，到最后还不是都连本带利的还了回去？ 他只是有些担心周舟，毕竟只是个女孩，万一赵大军再用什么手段，怕她受了伤害。 听赵天豪这么一说，张小白完全放心了，只凭今天这件事，很佩服这个洛城响当当的豪哥，也更加信任他。 大概每个男人都有个江湖梦豪侠梦，豪哥的所作所为才是张小白心心念念向往无比的江湖。 赵天豪看向周舟，笑着说道：“小姑娘，还害怕呢？” 此时的周舟双眼无神的盯着手中茶杯，听见问话反应过来，怯生生说道：“有点！” 赵天豪问道：“小白……不是你男朋友吧？” 周舟点点头，说道：“那时候，我必然会那么说的！” 赵天豪赞赏的说道：“你很勇敢，当时一看那情况，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小白女朋友，还担心你会不承认，那样的话就咱就被动了！” 赵天豪忽然笑了笑，又说道：“我觉得小白这个孩子靠谱，一个男人敢为你做那些事说出那些话，值得信赖，而且我看啊，他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 “一个为你能把命豁出来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周舟的脸一下红了，张小白也不自在，都这个时候了，豪哥还想着牵线搭桥。 一看两人的表情了，赵天豪哈哈大笑，点燃一支烟缓缓抽着，“今天高兴，跟你们说点过去的事！” 就连程建辉都竖起了耳朵，露出兴奋的神情，跟随豪哥这么多年，只是听那些元老们讲述着以前的惊心动魄，豪哥真没说过当年的勇猛，这大概就叫好汉不提当年勇。 赵天豪深深吸了一支烟，思绪随着那上升的白烟飘向了当年。 “原本我就是个卖猪肉的，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童叟无欺向来不会缺斤短两。家里只有一个老妈，我是光杆一条，没有什么理想，就想着凭着信誉踏踏实实赚点钱养着老妈，再有点钱了就找个婆媳，生几个娃娃好好过日子，那时候啊，隔壁卖菜的大姐我可喜欢了！” 说到此处，这位大佬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微笑，很平和的那种，似乎很陶醉的样子。 程建辉都听呆了，没有想到以前的大哥竟然这么安分。 赵天豪继续说道：“那时候社会很乱，市场里有一些痞子收保护费，只要到了日子我都准时给钱，惹不起他们啊！再者说我买卖做的不错，不缺那点钱，有时候连买菜大姐的钱都给了！” 赵天豪嘿嘿一笑，就好像这件事很是自豪，随后笑意渐渐收敛，叹口气说道：“小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忽然有一天，老妈生病了，很严重，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用完了还背了一屁股债，可即便这样，保护费我还是给他们了！我也不想的，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给他们？直到缺钱的时候我才会想到这些，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反抗，可没有那个胆子。” 赵天豪停顿了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那一次，我给了他们钱，隔壁那个大姐给不起了，哭着喊着求着，让他们通融些日子……” 赵天豪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大姐长相不错，被小混子看上了，说不给钱可以，陪他们哥俩玩玩。大庭广众之下啊，那两个畜生就生拉硬拽，想要……” 赵天豪长出一口气，“我终于忍不出了，所有的愤怒在那一刻完全爆发出来，拎着杀猪刀就上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砍人，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洛城地下世界风平浪静！” 香烟上挂着一长串烟灰，赵天豪终于收回思绪，弹下烟灰吸了口。 他看向张小白说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小白，刚在酒吧看到你，我就想到了自己。你俩心里不用有什么负担，我赵天豪自愿为你们这么做，我欣赏你！” 张小白站起身，缓缓鞠了一躬，“豪哥，这份情，兄弟记下了！” 赵天豪笑道：“这人越老就越矫情，今天话多了，让你们见笑啊！时间不早，赶紧回去吧！” 张小白和周舟告辞离去。 程建辉呆呆的看着大哥，心目中的大英雄，总感觉他今天有些感伤，有点英雄迟暮的意思。 赵天豪说道：“小辉，我想好了，咱们四楼不再开了，不能再在刀尖上走了，真要出了事，所有兄弟们都得喝西北风去。这些兄弟里我最看好你，想一想有什么合适的项目，咱们得想想后路！” 程建辉很明显的看见，豪哥的脸上显出疲惫之色。 …… 赵大军的处所，一种兄弟等候指令。 赵大军想了想，说道：“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最重要的是打掉赵天豪，只要他垮掉，那俩人也就好收拾了！” 第八十一章年好 深夜，张小白推着自行车，周舟坐在后座上。 周舟轻声问道：“还要搬家吗？”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搬，不过别租房了，直接搬回寝室吧！” 周舟说道：“学校能同意吗？你以为谁都像你？” 张小白笑道：“我去磨校长大人！” 将周舟送到楼下，这个女孩跳下车子，猛然回头，“张小白，谢谢你！” 张小白咧嘴一笑，“咱俩是朋友不？” 周舟使劲点点头。 张小白说道：“我这个人吧，真不习惯朋友之间说什么谢谢你不客气之类的话，显得疏远！” 周舟走到楼门口，又忽然转头，笑问道：“张小白，你真不喜欢白露？” 张小白愣了下，摇了摇头。 周舟这才跑进楼里。 又看见那灯光闪了三下，又看见那熟悉的背影，张小白放心离去。 第二天，张小白找到了校长，并且拎了一盒点心。 校长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着，还学会送礼了？” 张小白笑道：“看您说的，送礼也不送这些啊，这不快过年了吗？晚辈自然要给长辈拜年！” 校长说道：“那长辈是不是要准备压岁钱啊？” 张小白赶紧摆手，“不敢不敢，校长大人，您就别拿我开心了好不？” 校长哼了一声，“有屁快放！” 自从张小白拎着点心进屋，那副贼兮兮的模样，无事献殷勤，肯定没什么好事。 张小白赞叹道：“校长大人就是高明，一下就看到我有事了！” 校长说道：“油嘴滑舌，赶紧说！” 张小白早就想好了措辞，说周舟过年不回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又这么漂亮，在外边住不安全，学校可是学生的家，校长那就是学生的家长，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不是？然后就开始给校长戴高帽，说老人家善良无比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善解人意等等，把能想到的所有赞美的词语通通说了出来。 校长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张小白，“你应该改上中文系才对！” 张小白挠挠头，傻傻一笑。 校长说道：“不就这点事吗？看你废了多少吐沫？为你都破例一次了，为咱们洛大的校花再破例一次有何妨？”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校长大人英明！” 校长笑骂了一句，“兔崽子，赶紧滚蛋！” …… 上午谈完，下午搬家。 幸亏周舟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行李和洗漱用品，不过都是张小白搬上去的，这种体力活向来不用女生插手。 搬完家，周舟开始收拾，张小白又去上班。 晚上十二点多才到家，张小白打开灯，忽然发现对面三楼寝室的灯忽然亮了。 那灯闪了三下。 张小白有些小感动。 洗涮完毕之后，张小白关灯睡觉，想了想，也闪了三下灯。 第二天，张小白准时跑步，不一会儿周舟也出现在操场上，两人并肩跑着。 “你这身子骨行吗？再晕倒了，我可得背你去医院，咱校医室可没人了。”张小白说道。 周舟笑道：“当然不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晕倒，到时候还得辛苦你呀！”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别介，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 说完跑了出去。 周舟举着小拳头，边追边说道：“张小白，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男生想抱我呢，你知道吗？” 偌大的操场上，只有两个人，相互追逐嬉戏着，就像一对情侣。 日子就这样过着，很甜蜜也很幸福，不知不觉，年三十到了。 附近的饭馆全关门了，张小白买了几包方便面，若干水果，还有一些零食，再有就是几瓶酒。 自然是两个人一起过年的，张小白想了想，让女生来男生寝室还真是不合适，于是他第一次进了女生楼，进了周舟的寝室。 果然跟男生寝室不一样，很是干净整洁。 周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小方桌，上边摆上了吃食，两人相对而坐。 张小白说道：“虽然简单点，可终究是年夜饭，多吃点哈！” 周舟在碗里泡上方便面，每个里边放上鸡蛋，笑嘻嘻说道：“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张小白拿出花生米火腿肠，打开酒，“我们寝室喝酒，总是吃这些，你也尝尝！” 周舟犹豫了一阵，红着脸说道：“我能喝点吗？” 张小白想了想，在她寝室，大不了直接躺床睡觉了，肯定不会像白露似的还得背着。 “少喝点，别忘记锁门！” 两人都倒上酒，吃着最简单的小零食，聊着天。 周舟喝了一口，小脸顿时红润起来，如同一朵绽放的海棠花。 又喝了几口，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张小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吗？” 这件事一直是张小白心中的疑问，只是不便问，但知道自然有她的理由。 张小白喝了一口酒，等待答案。 周舟又喝了一口，看着张小白，说道：“我真的不想回家，不想看到我爸我妈，你不知道，他俩给我的压力有多大？” “张小白，你听我说，我今天喝酒了，就说这一次。小时候我家里条件特别好，直到高一，父亲的生意赔了家道中落，可我真没觉得不习惯，相反，有父母陪着，我觉得很幸福。” “可你知道我那爸妈怎么想得吗？他俩让我读这个学校，是因为这个学校的富人子弟多，让我选择一个有钱人嫁了，然后好好帮他们，让他们回到以前的生活中！” “我每次回家，他们每次都问，问得我烦死了，你说，有这样的父母吗？有这样的家长吗？” “我真不想回家！真不想！” 苦后吐真言，周舟轻轻啜泣着。 张小白没有说什么，劝不了，这个时候，她大概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她只想倒一倒心里的苦水。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幸福，也都有各自的不幸。 最后两人喝了一瓶酒，都没喝多。 张小白收拾残局扔到楼下回到寝室。 十二点，外边鞭炮齐鸣，新年到！ 周舟寝室的灯闪了三下。 301寝室的灯也闪了三下。 他们约定好了，这次的闪灯，代表着“新年好！” 第八十二章 吃醋 周舟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站在窗后，手里拿着张小白买的苹果，他说老家有个习俗，过年都要吃个苹果，预示着来年平平安安。 对面三楼的灯熄灭了，城市的上空还闪烁着烟火。 周舟咬了一口苹果，喃喃说道：“你知道吗？我真不想找有钱人的孩子，可我想找个有前途的孩子，我们一起奋斗变成有钱人。” “张小白，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也说不清我喜不喜欢你，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很踏实！” “张小白，新年快乐！晚安！” …… 过年这几天，就连豪门夜总会也放假了。 一辆自行车，两个人，逛遍了一座城。 周舟坐自行车，总是像骑马一样骑在后座上，这么漂亮的女孩这样的坐姿，实在不雅观。 为此张小白嘟囔过很多遍，可她说胆子小不敢两腿放在一边，很容易翻了过去。 最后张小白就不再说了，反正她也不听。 洛城的街道上，总是会看见这样的风景。 一个穿着老土的男孩，骑着一辆二手的二八自行车，而后坐上是一位倾城女孩，女孩时而展开双臂呼喊，时而蜷缩着身子拽着男孩的衣角，时而小拳头轻轻敲击着他的后背就像击鼓一样。 这样的风景，羡煞了许多人。 周舟喜欢吃小吃，她跟张小白说，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吃遍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小吃美事。 张小白大煞风景的说那得胖成什么样，女孩笑着说我愿意。 张小白就载着她在城市游走，首先要吃遍整个洛城小吃，然后再说全国，再说全世界。 这一天，张小白优哉游哉的骑着车，周舟在后座上哼唱着歌曲，一辆奔驰车从俩人身旁经过，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车窗摇开，车上坐着四个人，正是四大金刚。 小胖子廖凯吹了个口哨，吼道：“老师！真的是你？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张小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过完年就回来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魏微打量了一眼周舟，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其余三人赶忙下车，一个个热情的跟周舟打招呼，那小嘴一个比一个甜，纷纷赞美周舟，只是好像似乎商量好一般，一口一个师母的叫。 张小白说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们！” 三人吓得赶紧禁声。 张小白看向依然坐在车里的魏微，说道：“前些日子出了点事，所以才没给你们上家教！” 魏微偏偏不去看他，嘟囔着，“忙着谈恋爱吧？” 尤乐赶紧打圆场，说道：“相请不如偶遇，老师，我们正要去吃饭，一起啊！” 张小白说道：“不了，我们还有事，你们去吧？” 高峰说道：“老师，你什么时候给我们上课？都想你了！” 张小白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魏微，大声说道：“明天行不行啊？不知道小魔女有空没空！” 魏微嘴角翘起，只是没让人看到，说道：“就怕某人没空呀！” 廖凯说道：“得嘞，咱们明天见！” 三人上车，车开走。 周舟啧巴啧巴嘴，说道：“张小白，你桃花运挺盛啊，学校第二大美女白露喜欢你，这个含苞待放的小美女看来也是喜欢你！” 张小白瞥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在一起也开起了玩笑，张小白不再那么闷，周舟更不再那么高冷。 周舟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张小白喊道：“你干嘛去？不吃麻辣烫了？” 周舟头都不回，“不吃了，心情不好！” 然后就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了。 周舟走着走着，心里有些发虚，心想他怎么这么小气？生气了哄哄我不好吗？难道真的走了。 脚步逐渐放缓，可也不好意思回头，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她回头一看。 张小白推着自行车悄无声息的跟着，见到她回头，傻呵呵一笑。 周舟举起小拳头就打，“张小白，你讨厌！” 张小白将自行车调转方向，拍了拍后座，“走着，上车，吃麻辣烫去！” 周舟轻松跳上车子，这一次，她轻轻搂住了男孩的腰，侧脸贴在他后背上。 “慢点骑，我怕！” 张小白忽然有些乱，也有些暖。 …… 张小白又开始了家教生活，小魔女魏微并没有发难，只是眼神不太礼貌，其余三人很兴奋，这一天根本没上课，都在说着过年的新鲜事。 临走的时候，张小白单独跟魏微说了一些事情，当时被打了怕他们担心，所以才没有上课。 小魔女听后不再生气，问用不用四大金刚再出江湖，打他们个屁滚尿流，然后这个小丫头的脑袋挨了一脑崩儿。 豪门夜总会也开业了，张小白又开始上班，周舟不去酒吧，生意着实冷清了不少，赵大军没有再次出现，一切风平浪静。 张小白也没什么正经活，整天跟程建辉混在一起，有时候这哥俩去五楼，跟赵天豪喝喝酒聊聊天。 张小白开始忙碌起来，周舟有些不适应，如今能见到他的时候只有早上跑步以及下午，两人很少骑着那辆自行车闲逛。 只是每天晚上，周舟都会等着张小白回来，闪三下灯才睡觉。 正月十三，再有两天就开学，张小白最后一天打工。 在那间很像书房的办公室，赵天豪拿出一个信封，说道：“兄弟，感谢的话不说了，这个你拿着，记住一句话，你永远是我赵天豪的兄弟，有空来找豪哥！” 张小白看着那鼓鼓囊囊的信封，钱肯定少不了，推辞道：“豪哥，这个我真不能要，出多少力拿多少钱，这是我的原则！” 赵天豪笑道：“那你这钱就更应该拿着，别忘了记者的事，你给我省的麻烦用钱是衡量不了的。再推辞豪哥可是真生气了！” 程建辉小声说道：“赶紧拿着，豪哥的打赏不能推辞，这是规矩！” 张小白接过钱，没说感谢，只是抱了抱拳。 走出豪门夜总会，已经过了十二点，那哥仨今天快回来了吧？有些日子没见，确实有些想念啊！ 第八十三章 都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张小白晨跑，由于有些学生提前到校，也出现几个早起跑步的，随后周舟到了。 两人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放肆的追逐打闹，甚至都没有打招呼，只是自顾自的跑着。 周舟忽然几步追上来，生气的问道：“张小白，有必要这样吗？” 张小白看了看四周，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低声说道：“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在所有男生眼中，周舟就是高冷女神一般的存在，如果再跟以前那样，那些吐沫都能淹死人那些眼神能杀死人。 周舟无奈说道：“咱俩怎么了？不就朋友吗？何必故意躲着？” 张小白心想咱俩再没什么，就怕别人瞎想啊！而且也不想让那些男生们说周舟的闲话。 “以后呢，你还是那个女神，我还是个泥腿子，充其量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其实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张小白自顾自的讲着理由，转头一看，周舟早就跑开了。 吃过早饭回到寝室，久违的电话响了，张小白接通。 “老大，下午三点去火车站接我啊！”电话那头正是季小柔。 “得嘞，一会儿我就去火车站蹲点！”张小白笑道。 “时间还早，不必着急！”季小柔说道。 “废话，我这班长不能白当啊！见到咱们班学生不都得接？”张小白说道。 “呦呵，觉悟真高，先不说了，我这转站呢！”季小柔挂掉电话。 张小白想了想，你丫不是坐直达车吗？怎么转站呢？简单收拾一下直奔火车站。 还真让他猜着了，一到车站就看到两个同班女生，很吃惊的问班长干嘛来了。 张小白笑嘻嘻的说接你们啊，然后夺过包又背上行李，给两个女生高兴的不行。 送完一拨又一拨，张小白整个上午都没闲住。他发现了一个现象，女生的包是真多，男生们的东西是真少，所以基本上送的都是女生。 有两个男生一看这可是接近女生的好机会啊，非要留下跟张小白一块接站，不成想接站的队伍逐渐扩大，最后竟然有五六个人，门口举着大牌子，写着本系本班接站人员，也是火车站的一景。 时至中午，张小白带几人简单吃了饭，再接了两拨，一看女生到的差不多了，那些人也就撤了。 不知不觉马上三点，张小白在出站口等待，没多大功夫，一高一矮俩个人走了出来。 高的只是拎个小包，矮的大包小包拎了不少。 个高的是刘洁，个矮的当然是季小柔。 张小白无奈摇摇头，几步走上去帮忙拎包，“你们俩咋凑一块了？” 季小柔使劲朝他挤眼睛，说道：“直达车没买到，没办法，只能中途倒车了，你猜怎么着，正好跟咱们团支书一辆车！” 刘洁叹口气，说道：“编，接着编，季小柔你咋这么怂呢？” 季小柔挺起胸膛，目视刘洁说道：“头发长见识短，知道什么叫春运高峰期吗？我至于说瞎话吗？” 刘洁伸手揪住季小柔的耳朵，“说谁头发长见识短呢？你再说一遍！” 季小柔赶紧求饶，等她放手之后，笑嘻嘻的说道：“团支书大人，其实你留短发一定很好看！” 刘洁没好气的说道：“滚蛋，赶紧走！” 出了火车站，季小柔说道：“老大，老三五点的车，我先去送刘洁，一会儿回来找你！” 张小白一看不能上去当电灯泡了，将行李交给季小柔又返回火车站。 一个小时之后，季小柔再次回来，两人蹲在台阶上抽烟。 张小白问道：“喜欢刘洁？” 季小柔说道：“喜欢，又不敢喜欢，身高差距太大啊！” 张小白拍了拍老四的肩膀，笑道：“喜欢就追，身高差算不了什么。” 季小柔叹口气，“再说吧，能这么整天跟她打打闹闹也不错。” 俩人就这么抽着烟聊着天，彼此说了些各自过年的情况，当然张小白没有说周舟的事情，那件事就连兄弟们都不能说，这是对她的承诺。 …… 五点十分，田野只是背着把吉他随着人流走出，在候车室扫了半天，也没看见熟悉的身影，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小老四真不靠谱！竟然不来接我？难道他没有告诉老大？ 当田野走出车站，两个人忽然从他身后蹦了出来，一人搂着一只肩膀，哈哈大笑。 “老三，小心脏是不是哇凉哇凉的？”季小柔笑道。 田野抄起背后的吉他就追着这哥俩打。 打闹一阵，张小白说道：“老二什么时候回来？” 季小柔说道：“不知道，没跟我联系！” 田野说道：“你们啊，都不如老二靠谱，他马上就到了！” 季小柔贼兮兮的说道：“要不咱们再来一出？吓唬吓唬老二！” 田野没好气的说道：“这招对他真不管用！” 张小白和季小柔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的跟着田野留在路边。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雅阁停在他们身前，疯狂的摁着喇叭。 车窗摇开，程风带着墨镜冲他们嘿嘿一笑，手指做了个打枪的手势。 三人马上上车，程风笑道：“进学生会的事我爸高兴，把这车给我了，以后咱们301有坐骑拉！” 田野撇撇嘴，说道：“还不是为了泡妞方便。” 程风伸出大拇指，“还是老三知我心！” 季小柔看着好奇的打量着车内，说道：“老二，啥时候教我开开车？” 程风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除了妞，只要是我的就是你们的！” 张小白闷声说都：“跟你们说个事，其实我也有了坐骑！” 哥仨大吃一惊。 等他们走进学校，看到那辆二手的自行车，哥仨均是表现出佩服之色。 “这个坐骑……相当拉风！” 终于到了寝室，程风拿了好烟好酒，季小柔拿了小菜，田野双手空空，寝室还剩下些花生米火腿肠，哥四个开喝。 酒过三巡，程风提起酒杯说道：“宣布两件事，第一件，明天正月十五，我请外联部的吃饭，你们哥仨必须作陪！” “第二件事，打明天起，我正式追求校花周舟！” 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张小白，301寝室的张小白！” 程风挠挠头，“声音咋这么耳熟呢？” 哥四个走到窗口处，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姑娘垫着脚双手做喇叭正在那喊呢。 “张小白，你给我围巾放哪了？” 一向沉稳的田野脱口而出，“我擦，这不是首席校花吗？老大……” 程风手指张小白，“造了孽了，老大，你……你把我女神咋得了？” 季小柔崇拜的小眼神看向张小白，“老大也忒生猛啊！” 第八十四章 春风阁 围巾，可以说是女子的贴身之物。 她竟然问一个男孩，把她的围巾放哪了？ 这句话细细品味，值得推敲玩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浮想联翩。 周舟的一嗓子，震惊了全校。 阳面寝室里但凡有人的屋子，全都打开了窗户，小脑袋齐刷刷的探了出来。 张小白跟那条围巾确实有些渊源。他骑着自行车她坐在身后，他为她挡住风寒。 有一次，周舟很贴心的摘下围巾给他戴上，而后就有了很多次。 最后一次，张小白记得很清楚，帮她搬东西才进了女生寝室，随手把围巾扔到床上。 可这是好几天之前了啊！ 张小白不敢露出脑袋，憋着嗓子喊道：“扔你床上了，你好好找找！” 周舟伸着耳朵皱着眉头，又喊道：“大点声，我听不清！” 张小白怒气冲冲，大喊道：“在你床上找去！” 说完直接关掉窗户。 周舟眨了眨眼睛，心满意足的离开，心想就是让你大点声，难道我还不知道围巾在哪？ 那些探出的小脑袋，齐刷刷的盯着301寝室，随后响起了一片哀嚎！ 寝室内，张小白坐在凳子上，哥仨围着他审问。 张小白低头抽着烟，“我要说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信吗？” 三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程风跺着脚说道：“老大，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我就问你，她的围巾怎么被你弄到她床上去了？” 田野拍了拍张小白后背说道：“老大，都是成年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认了吧！” 季小柔想了半天，说道：“老大，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 张小白把烟蒂扔掉狠狠撵了撵，抬起头，委屈的小眼神看着哥仨，哀嚎道：“我他吗冤枉啊！” 如果真跟那位校花发生点啥了，被哥几个这么盯着也值了，可什么事都没有，平白无故遭此一劫，不比窦娥还冤？ 程风默默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几口，愉悦的眼神望着窗外喃喃说道：“我那惊天动地的爱情，还没开始，就他吗结束了！” 说完躺在床上，闭上眼，“睡一觉，明天照样很牛逼！” 田野忽而一抱拳，豪言道：“江山美如画，不如美人笑倾城！老大，恭喜恭喜！” 季小柔挑起大拇指，悄悄说道：“老大，你忒霸道啊！都把她拿下了！” 此刻的张小白，真想从三楼跳下去，以死明志！ 太阳照常升起。 程风确实还很牛逼。 一夜之间就想通了，拉着张小白的手说道：“老大，我也想明白了，就算你跟校花没事，我也没戏，就昨晚她看你的小眼神，我已看穿一切！老大，其实还是得感谢你，不然我陷进去就拔不出来！” 张小白问道：“你真有那么痴情？” 程风想了想，唱道：“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 正月十五月儿圆！ 此次程风请客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向大哥高达赔礼道歉，寒假时候跟他推心置腹的聊过一次，说喜欢周舟开学以后想正式展开进攻。高达当即就说没问题，哥们儿归哥们儿，爱情是爱情，一码归一码，他没意见。 哎！如果早知如此，何必白白浪费感情？程风一想到这事就痛心不已。 第二个目的是正事，要缓和一下跟周长英以及周世春的关系，毕竟周长英是顶级上司，不能轻易得罪，另外这次也请了学生会会长秦朗，当然主要是为了献媚讨好，他可直接能左右日后在学生会的前途。 晚上七点，程风开车载着寝室仨人来到酒店，正是洛城有名的锦绣香江，然后在门口迎客。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周长英周世春等外联部的先到达，随后高达却带着体育部十来号也人来了。 就订了一个包厢，只能容纳十来个人，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显然不行。 程风倒不是怕花钱，就是怕栽面，赶紧跟服务员询问还有没有大包厢，服务员看了看说没有。 这时候周长英笑眯眯的走过来，掏出手机打电话，随后服务台的电话响起，刚才那个服务员异常客气接完后，礼貌的说三楼还有一个包厢，里边有两张桌子。 程风立即向周长英致谢，随后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真他吗狗眼看人低。 订好包间，众人都聚到门口，最重要的人物还没到。 随着一辆奥迪车驶来，秦朗姗姗来迟，场面却有些出乎意料，酒店的服务员赶忙走过去，热情的开车门打招呼，称呼秦朗为秦公子。 秦朗春风满面！ 众人这才上楼，走进名为春风阁的包厢，不愧为洛城最大的酒店，包厢内有两张大桌子，还有供人唱歌的音响设施，有皮质沙发供人休息，室内还有卫生间。 众人开始就坐，程风热情的安排座次。 在酒场文化里，座次是有规矩讲究的，主人和客人的位置不同。 最尊贵的客人当然是会长秦朗，接着是副会长高达，其次是外联部部长周长英。 程风的计划是自己和老大陪着这张桌，毕竟张小白除了是班长，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有资格入座。 至于体育部那桌，没什么重要人士，只需要老三和老四相陪就成，而且季小柔能说会道，场面也冷不了。 张小白对于酒场文化以及座次情况完全不懂，事实上他根本没在正式的场合吃过饭喝过酒，酒喝过不少，只不过是跟哥几个，爱咋喝咋喝没有那么多讲究。 今天也算见了世面，见到程风这样面面俱到的安排着，心中暗挑大拇指，老二交际应酬能力确实强大。 按照程风的安排，众人就坐，点菜就交给了秦朗。 秦朗笑问程风今天吃饭的规格怎样？程风笑道没有底线，随便造。 其实看着桌上的酒已然代表这次规格不低，上的可是剑南春，也算名酒了。 尽管程风这么说，秦朗点菜还是拿捏了分寸，不是那么贵可绝对有特色，没要那么多保证能吃饱。 可见秦朗也是酒场高手。 点完菜，众人聊天。 这时，体育部桌上一人忽然站起身，指向张小白，“张小白，你不是体育部的人？” 第八十五章 酒场 说话的叫陈伟，体育部副部长，高达的狗腿子。 张小白虽然是体育部的人，可跟他们不熟，体育部是冷清衙门，平时根本没什么事，来往很少。 不过张小白倒是认识这位，也了解这位，对高达可是马首是瞻。 想必他此时的出口不逊，应该是受高达之意。 在酒店门口之时，张小白就意识到这些体育部的人对自己的眼神不善，再联想到高达突然带他们而至，应该是另有用意。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张小白就想到，肯定跟昨天的事情有关。 高达一直追求周舟无果，忽然发生了那件事，他必然心中愤恨，这次是来立威还是报复？ 总之来者不善！ 陈伟意思很明白，你张小白既然在体育部，就应该来这桌。 机敏的程风赶紧接话，笑道：“哎呦！这事怪我，陈大哥别生气，我琢磨着自个酒量不行怕陪不好在座领导，这不就拉着我们老大坐这了吗，他可是海量啊！” 陈伟知道程风跟高达的关系，见他一开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冷哼一声坐下。 只是他没看到，就在他身边的田野脸色异常冰冷。 季小柔赶紧倒上一杯水，笑道：“陈哥，喝口水暖暖身子，这洛城的天是真冷！” 眼看着尴尬气氛就要过去，不成想高达缓缓出声，“程风，你也是个场面人，这点事都安排不好？这桌就这么一个外人，你觉得合适吗？” 这话说的也算没毛病，这个桌上大多是外联部的，其余是学生会两领导，只有张小白是个体育部的外人。 听闻这话，程风脸上笑着，可心里不高兴，你是我哥何必为难我？再者说我只是找了个陪客的，在意他什么身份干嘛？ 这时，学生会会长秦朗发话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计较这些？今天程风请客，咱们客随主便就是！” 不愧是大会长，几句风淡云轻的话轻易解决困局。 凉菜热菜陆续上桌，酒局正式开始。 众人满上酒，酒局开始。 作为主人的程风提起第一杯。 “秦会长高会长以及外联部和体育部的同学们，这第一口酒，我就抛砖引玉了，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程风说完，仰脖深深一口下去半杯。 吃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 接着便是第二口，秦朗当仁不让。 他端起盛着水的酒杯，笑道：“俗话说，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我以水代酒敬大家，首先感谢程风的盛情款待，其次祝同学们兔年大吉！” 一杯水，秦朗一饮而尽。 酒品看人品，喝酒的时候就能看出一些人。 程风敬第一杯的时候，有些人甚至只是抿了一小口，轮到秦朗敬酒，最少的也喝掉三分之一。 不过程风对此豪不介意，这场合，只要秦朗高兴大家都高兴，他更高兴。 张小白自顾自的喝着酒，只剩下三分之一。 负责调解气氛的程风聊了一些家乡趣事，第三口又开始了。 高达端起酒杯，说道：“今天程风请客我开心，你们是不了解我这兄弟啊，那是豪爽的很而且很有钱，我希望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多，来吧，我建议这口酒敬我兄弟！清杯！” 高达带头干了这一杯。 有些人捏着鼻子也干了。 程风这心里越来越不痛快，听着高达这话茬，可总是在针对自己，什么叫希望这样的几乎越来越多，我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三口一杯酒，接下来自由发挥。 程风起了个带头作用，笑道：“豁出去了，我开始打个圈！” 然后提起杯敬自己右侧的秦朗，“大会长，正月没过就还在年里，祝你新年快乐！” 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所谓打圈，就是从某个人开始敬一圈。 随着程风打圈，场面渐入火爆，其他人纷纷开始敬酒。 通常情况下，识趣的人应该先敬秦朗，他毕竟是这里官最大的，不过喝的时候得先让人家随意，自己深些喝表达敬意。 可今天这场有点怪，那些外联部的开始敬起张小白。 最先说话的是周世春，叼着烟歪着脑袋说道：“张班长，我敬你一杯，咱这叫不打不相识！” 周世春一口喝掉半杯。 两个级别相等的人，敬酒的怎么喝，被敬的也应该怎么喝。 张小白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一口也喝掉半杯。 可没想到，周世春下去了，紧接着就来了第二人，而且同样喝了半杯酒。 酒量再大，也禁不住他们这样轮番进攻。 这已经不是敬人了，而是故意整人。 程风正好打完一圈，张小白说了声抱歉，直奔洗手间。 程风当然明白怎么回事，捂着肚子说也要去一趟，可被高达拦下了。 另一桌上一直冷眼旁观的田野站起身走了出去。 卫生间里，两人抽着烟。 田野问道：“没事吧？” 张小白说道：“没事是没事，可这酒喝着不痛快！” 田野沉声说道：“要不咱们撤？” 张小白摇摇头，“不合适，不能砸了老二的面子。” 正说这句话，程风走了进来，认真说道：“老大，对不住了！” 谁都能看出怎么回事。 张小白笑道：“有什么对不住的？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饭菜呢！” 那哥俩同时叹口气。 再次回到酒场，张小白展开进攻。 他提起一满杯酒，笑着说道：“感谢诸位捧场，我借着老二的酒敬大家，我干了你，你们随意！” 张小白一仰脖，一口见底。 其余人可都傻了，拿着杯相互打量着，最后没有一个人喝干。 然后张小白站起身，又倒满一杯酒直奔另一桌。 “都是自家人我就不一一敬了，我干了，你们随意！” 张小白干了杯中酒。 没吃一口菜，说了几句话，喝了两杯酒。 这就是张小白的计策，不能卷了程风的面，更不能让自己喝多，只能主动进攻。 我喝酒你们没干，那么你们再敬我的时候，喝多少可是我的事了。 高达的脸沉了下来，心想这酒场算是整不了他了，不过不着急，好戏还在后头。 第八十六章 假装不认识 随着张小白两杯酒下肚，酒局进入尾声。 体育部的人自然是受高达的指使来整张小白，而外联部的那些人在周长英的带领下也是来搅局的。 这两位“带头大哥”对视一眼，让兄弟们停止进攻。 再喝，就是自相残杀了。 秦朗很合时宜的点了饭。 饭到，酒干。 最后一口酒，还是秦朗提杯，着重感谢了程风的热情招待。 吃过饭，高达搂着程风肩膀，说道：“怎么着？还有活动没？” 程风心中一颤，赔笑道：“高哥想要什么活动？小弟一定奉陪！” 高达挑起大拇指，笑道：“讲究，哥几个都想唱歌了，去ktv耍耍去？” 程风豪爽说道：“成啊，这边的ktv我不熟，高哥选个地儿！” 高达想了想，说道：“不然……咱们去豪门？” 听到豪门俩字，程风的脸沉了下来，心里素质再好脸上也绷不住了。 即便不熟悉洛城的夜场，豪门夜总会的大名也是听过的，那里可不止唱歌，还有其他节目，万一这帮人再起什么幺蛾子……得他吗多少钱啊？ 高达冷笑一声，“放心，钱不够我兜着！” 从酒局到现在，高达明里暗里可一直没给程风面子，先是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带来十来号人，让程风着实被动了一把，酒场上又故意怂恿人灌老大，现在又来了这么一招，这前前后后做的事情可过分了。 程风可不是傻，心想哥们情义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这个面不能栽，程风笑道：“高哥可真会开玩笑，出来玩啥时候用你花过钱？” 虽然在笑，可程风的话语中露出嘲讽之色。 这些年你花了我多少钱？心里没个逼数？ 高达不以为意，笑道：“那咱们就走着？兄弟们，豪门夜总会的干活！” 此话一喊，一阵欢呼。 季小柔是被田野和张小白架出去的，小老四为了老二这场酒局，着实喝了不少，加上本身不胜酒力，早已昏昏睡去。 程风想开车被田野阻止，“我开吧！” 程风问道：“你没喝酒？” 田野说道：“他们不配让我端杯！” 张小白正想上车，秦朗忽然走了过来，“小白，想跟你聊聊！” 张小白皱了一下眉，还是跟了过去。， 坐在奥迪车上，秦朗轻声说道：“小白，今天对不住了，高达他们确实很过分，怪我管教无方！”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没事！” 不知道这个秦朗到底什么动机，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两人相处切忌交浅言深，别动不动就跟人掏心掏肺，没得意思。 不过这个大会长说的话倒是很中听。 秦朗笑了笑，继续说道：“高达是个粗人，爱憎分明直来直去，了解他之后你就知道他不坏，也别怪他生气，周舟都那么对你了，他今天没出手已经算好的了！” 其实张小白对高达的感官不错，运动会的时候，他主动跟自己说输得心服口服，确实是个直肠子。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可以理解！” 秦朗拍了拍张小白肩膀，郑重说道：“恭喜你啊！虽然不知道我俩是怎么输的，可追了那么久都没有追到，你半年就拿下了，值得敬佩，我这人跟高达不一样，输了就认，然后找出自己的不足，再战！所以说，只要你没跟她结婚，我都不会放弃的！到时候可怪我！” 张小白叹口气，说道：“大会长，其实你们都想错了，我跟周舟只是普通朋友，根本没有那层关系！” 秦朗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会吧？” 张小白认真说道：“我张小白不会撒谎，确实是真的，不然这种好事我能不承认？” 说得在理，跟首席校花走到一起了，可是大好事。 秦朗自嘲一笑，“怪我想多了，抱歉啊！” 两人又说了会儿，张小白下车。 田野开车，身后坐着三兄弟，俩人扶着中间的季小柔。 田野说道：“真去豪门？” 程风无奈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话都说出去了！” 田野挑眉说道：“跟那些人实诚什么？不如放了他们的鸽子，让他们在豪门门口吹冷风去吧！” 程风摇摇头，“骑虎难下了，硬着头皮也得上，不过经过这件事我算看出来了，你们才是我真正的兄弟！” 老大受了委屈还是喝了那么多酒，老三憋着气还在酒场忍受着，老四强颜欢笑撑着场子还他吗喝醉了。 程风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这个面子。 来到豪门夜总会，那帮人已经提前到了，都在门口等待。 掏钱的不来，他们可不敢进去。 这里可是洛城最大的夜场，也就秦朗高达以及周长英哥俩来过。 众人走进去，不住的感叹豪门的气派。 张小白和田野架着季小柔，故意遮掩了自己，只是抬头之际还是被前台那位服务员看到了，赶紧打了个嘘的手势。 服务员何等聪明机灵，赶紧转回视线招待客人。 一看周长英就是常来此处，笑着说道：“美女，请问还有包间吗？” 此时的程风真想听到没有俩字。 不曾想服务员极其热情的说道：“有有有，楼上请！” 在一位服务生的带领下，众人来到包间，看到门口的帝王厅三个字的时候就傻眼了，进去之后更傻了，里边可是相当豪华阔气。 众人一阵欢呼，程风一阵嘀咕，心想怎么他吗的进了帝王厅了？ 周世春扯着嗓子喊道：“看见没？还是我哥的面子大吧？跟你们说啊，豪门夜总会总共两个帝王厅，这一般人根本订不着。” 这些人一阵恭维。 周长英有些不好意思，心想今天走了狗屎运了？怎么无缘无故的进了帝王厅？ 坐在沙发上的秦朗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了解周长英，哪有这么大面？ 张小白和田野将季小柔安置好， 服务生这时候走进来，眼神扫过张小白假装不认识，礼貌的问道：“各位客人，点什么酒水？” 周世春有句名言“有便宜不占，不如王八蛋”，在他的带领下，这些人毫不客气的点着酒。 第八十七章 他姥姥 周长英只当自己走了狗屎运，就不再想帝王厅的事了，点完酒他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说道：“豪华的帝王厅，可只有咱们一帮大老爷们儿唱歌，有啥意思？” 一旁的高达心领神会，笑道：“这你就小看我兄弟了不是？程风的局向来不乏香艳场面！” 程风真想破口大骂，直接跟高达撕破脸，反正以后也做不成朋友了。 众人不是傻子，听到俩人这样说已经猜出一二，眼睛里泛着绿光期待着。 秦朗微微一笑，说道：“算了吧，咱们毕竟是学生，要注意点形象，喝喝酒唱唱歌，兄弟之间谈谈心，也不错！” 那些人尽管心生不满，可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出来，秦朗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这位被称为洛大太子的本地人还有“绅士”的称号，待人和和气气彬彬有礼，从来不以势压人只是以德服人。 自从加入外联部之后，秦朗展示出超凡的才华，拉了很多赞助资金谈成了很多合作项目，学生会以及学校着实享受了不少好处。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服他的原因。 程风冲秦朗点头致谢，对大会长的好感倍增。 周长英狗腿子般说道：“对对对，今天咱们就好好喝酒唱歌！” 张小白一直坐在角落里，眯着眼抽着烟，原本想着无声无息的来，悄悄的走，最后替程风免了单。可看现在的情形，很难风平浪静了。 很显然，这些人还是想灌醉自己。 张小白有些奇怪，感觉他们很搞笑，即便自己喝大了吐了不省人事，他们心里就痛快了满足了？玩的也太幼稚了吧？ 不一会儿，啤酒果盘摆满了整张桌子，还有几瓶芝华士。 程风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次冤大头算是当定了。 有两个人撕心裂肺的唱着屠洪刚的《霸王别姬》，伴随着“鬼哭狼嚎”声，夜店酒局正式开始。 张小白和田野守着季小柔坐在角落，俩人不想唱歌更不想喝酒。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俩人或者说张小白，很难独善其身，只看谁是一个开炮的人。 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走过来的，竟然是学生会会长秦朗。 他拿着两瓶启开的小百威，坐在张小白身旁，始终面带微笑。 张小白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的用意是什么？真心敬酒还是有整人之意？ 秦朗说道：“小白，别误会，为刚才说的话向你道歉，我只是单纯的表达敬意，稍后会控制住局面！” 张小白还是没接那瓶酒。 所有的视线都在俩人身上。 秦朗笑了笑，说道：“小白，我确实从来不喝酒，今天算是破例了，这酒不管你喝不喝，我都敬！” 然后秦朗灌了一瓶。 张小白见他喝完，接过那瓶酒，一饮而尽。 小瓶百威，张小白第一次喝，感觉很没劲。 秦朗挑起大拇指，站起身朗声说道：“先静一静，我说几句话，小白今天喝的白酒最多，接下来如果谁再敬他酒，他喝与不喝，喝多少，都随意！” 最后秦朗环顾一下四周，笑问道：“都没意见吧？” 高达沉着脸不说话，其余一帮人均是点头称是，笑说没问题合情合理。 高达拎着俩瓶酒第二个走了过来，坐下后沉声说道：“张小白，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是怎么勾搭上周舟的？” 田野盯着高达的眼睛，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本就一肚子火气的高达愤然站起身，伸手要够田野。 一直注意这里情况的程风快步走过来，一把拦在高达身前，“高达，别他吗给脸不要脸，今天够你面了！” 高达眯着眼睛看着这位昔日小弟，手指指向他，半晌说不出话。 张小白忽然说道：“坐下！” 老二程风老三田野，没有一点犹豫，直接坐到沙发上。 张小白抬眼看着高达，“高达，原本我还想解释一下，可现在真不想跟你废话，我跟周舟的事你没资格知道！今天你想怎么着？想喝酒我陪着！想开战我他吗也陪着！如果你想欺负我兄弟，高达，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高达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玩味的眼神看着张小白。 只是此刻张小白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玩笑，平静如一潭深水，深不可测。 上完酒始终没有离开的服务生，此刻悄悄退了下去。 秦朗走过来，按住高达的肩膀，暗暗用了几分力，“高达，过分了啊！今天是程风做东，他们寝室作陪，请的是咱们学生会的同学们。再有私人恩怨别在这场合发飙，跌份儿！” 高达点燃一根烟盯着眼前三人，随着程风站队，俩人算是彻底撕破脸。 他心中着实不快，本来一直把程风当兄弟看待，自从他来到洛大也始终照顾有加，可没成想，他竟然要追求周舟。 高达当时听到那句话时心里就不痛快，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周舟，却要追求她，把我放在哪里了？知道即便你使出浑身招数也不可能追求到，所以并未流露出太多不喜。 从那时起，在他心中已经对程风生出不满。 这刚刚开学，完全没有想到，周舟竟然对张小白做出那样事说出那番话。 随后高达就找到了周舟询问详情，可周舟什么都没有。 越沉默，越证明俩人有事。 高达对张小白，恨到极点。 良久后，高达说道：“张小白，看在秦朗的面子上，今天我不闹事，只喝酒。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别他吗的跟我吹牛逼，老子不是吓大的，还不让我出了这个门？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张小白冷哼一声，说道：“骑驴看账本，咱们走着瞧！” 高达拎起酒瓶，说道：“是爷们儿就跟我连吹三瓶！” 张小白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眼皮都不挑一下。 秦朗沉声说道：“高达，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小白喝多少喝不喝，他自己说了算！” 高达转头看向秦朗，“秦朗，再这样可别怪我翻脸了？” …… 服务生平静走出包间后，猛然跑了出去，找到程建辉详细说了情况。 程建辉一拍桌子，怒道：“他姥姥！竟敢欺负我家兄弟！” 第八十八章 好日子 高达还是拎着俩瓶酒站在原地，秦朗皱着眉头左右为难进退两难，很显然高达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了。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早就跟你说过了，只要不闹事，想喝酒，我陪着你！” 他是真不想让兄弟程风坐蜡。 说着就要接过那瓶酒。 这时，包房的门忽然打开。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那位留着小平头，正是程建辉。 打开灯，包房大亮。 见到这种阵势，尤其是后边那几位凶神恶煞的样子，在座学生们心里直打颤，露出恐慌的神情。 周长英咽了几口吐沫，走出来说道：“几位大哥，不知有什么事？” 表情冷峻的程建辉忽而一笑，抱拳道：“打扰各位了，我是豪门ktv的领班程建辉，今天是个好日子，特向诸位敬杯酒！” 周长英皱起眉头，忽然展开，笑得异常谄媚，“辉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辉哥？” 程建辉笑道：“小兄弟客气了，确实有人这样称呼我！” 周长英赶忙给众人介绍，“豪门夜总会的大老板是赵天豪赵总，而辉哥是赵总的左膀右臂，欢迎辉哥！” 周长英带头鼓掌，众人齐声叫辉哥。 高达也赶忙走了过来，说道：“辉哥大驾光临，我们受宠若惊，这杯酒敬辉哥！” 然后拎起一瓶酒喝干。 除了301寝室以及秦朗，其余人都干了一瓶。 秦朗总觉得哪里不对，事出无常必有妖，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先是稀里糊涂的进了帝王厅，接着豪门的大人物就出现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程风本想站起来喝酒，被张小白拉住。 程建辉拍了拍手，后边服务生端来了几瓶白酒，“敬完我，下面该我敬大家了，看得起我程建辉，就上来喝杯酒！” 高达端着酒杯先走过去，服务生倒满酒，然后周长英陈伟也端了杯，一看领导都上了，体育部和外联部的也都上去领酒。 有些酒量不佳的脑袋一热也冲了上去。 秦朗没动，双手合十歉意说道：“辉哥，我实在不胜酒力，抱歉抱歉！” 程建辉冷哼一声没有接话，显然十分不满。 高达和周长英瞥向角落里三人，露出鄙夷之色。 程风低着头低声说道：“真不过去？那可是辉哥啊！” 张小白说道：“等下看好戏！” 田野嘴角忽然咧开，终于猜想到了什么。 服务生从另一个瓶子里又满上一杯，程建辉端起杯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敬你们啊！” 众人赔笑道“好日子，好日子，谢谢辉哥！” 可是真不知道今天算哪门子的好日子？ 程建辉说完话，一仰脖，一口见底！ 众人立马傻了。 哪有这样喝酒的？可是白酒啊！ 周长英挑起大拇指，“辉哥爽快！我干了！” 几个能喝酒的随后也跟着干了。 还有一些人确实酒量有限，端了好一阵，才一口一口的喝完，连菜都没有喝白酒是真难受。 然后就有几个人猛冲进卫生间，最后被人搀出来的，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省。 程建辉见众人都喝完拍了拍手掌，“爽快爽快，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好事成双，再敬大家第二杯酒！” 有几个依然站着的同学恨不得抽自个几个大嘴巴，咋就没装醉躺下呢？没成想还得喝。 周长英傻眼了，不敢再往前，高达阔步走了上去，端起酒杯：“辉哥，我替兄弟们敬你！” 就想替兄弟们挡了这杯酒。 程建辉笑道：“等我敬完了……你再敬！” 高达端着酒杯悻悻然走回。 其余人犹豫了一阵，也都上前领酒。 程建辉又端起一杯，豪爽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干了！” 那帮人心里嘀咕着，今天真他吗不是好日子。 即使再不情愿，捏着鼻子也喝了，这一下又躺下几个人，不过也有演的成分，真怕这个辉哥再来个三阳开泰！ 门忽然又被推开，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男人含笑走了进来，“听说我兄弟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程建辉学着张小白的模样一拍额头，笑道：“装不下去喽！” 那几个服务生齐声喊道：“豪哥！” 当场震晕了很多人！ 豪哥，大名鼎鼎的赵天豪，豪门夜总会的大老板！ 等等…… 他口中的兄弟说的是谁？ …… …… 坐在角落里的张小白缓缓站起身，几步走上前，裂开嘴角笑道：“豪哥，别来无恙啊？” 赵天豪一拍张小白肩膀，爽朗大笑，“好是好，就是有些想你啊！” 听闻这话，那些学生们没有一个人还能站着。 田野捂着嘴大笑，真想把老四叫醒，让他看看老大的威风，看看那帮孙子们的惨状。 程风使劲揉了揉眼睛，掐了掐自个的胳膊，确认这不是个梦，然后满脸通红的看着老大。 程建辉凑过去在赵天豪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赵天豪挑眉喝道：“竟有此事？” 随后他的视线盯着那些人，给他们看得毛骨悚然，心悬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张小白摇摇头，笑道：“豪哥，都是小孩子的把戏，您何必动怒？” 赵天豪想了想，笑道：“有道理，那我就不管了，不过你得跟我喝几杯去！” 张小白说道：“走着，正好介绍几个兄弟给您认识！” 那些人的心终于落地，感恩的眼神看向张小白，今天要不是他一句话，说不定发生什么。 他可是赵天豪啊！ 程建辉沉着脸走到高达身前，说道：“我兄弟其实说错了，毕竟你还是能出这个门的，只不过出了这个门，你肯定得直奔医院！” “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我兄弟真被人欺负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得试一试！” 高达低着头不敢说话，后背早已沁满了汗水。 张小白口中的兄弟自然是寝室几人，田野和程风架着依然不醒的季小柔，赵天豪走在最中间，一走一右是程建辉张小白。 学生会的那些人匆忙离开，他们见到了一个令人震撼的场面。 只见过道两边站满了人，有服务员也有漂亮的公主们。 张小白每走一步，身边人大喊一声——“白哥好！” 那些人，仓皇而逃！ 第八十九章 被调戏 哥四个后半夜才回到寝室，季小柔终于醒了，揉了揉眼睛蹭一下从床上蹦下来，吓哥仨一大跳。 “几点了？是不是迟到了？”季小柔着急的问道。 程风笑嘻嘻的摸着季小柔的额头，“小老四喝傻了吧？” 季小柔迷茫的看了一下外边，再看了一下表，“我是真喝大了，你们怎么还不睡？” 程风叼着烟开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讲述ktv发生的事情。 末了，季小柔骂了一句，“老二，你丫喝大了吧？” 程风楞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指着季小柔笑道：“小老四也会说脏话了，都被咱们同化了！” 确实如此，季小柔来301之前不抽烟不喝酒不说脏话，还不到半年时间，抽烟喝酒都学会了，如今脏话也是张口就来。 近墨者真是容易黑！ 田野笑道：“老四，老二说的是真的！” 季小柔猛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当然打的不是那么重，埋怨道：“太可惜了，这么精彩的场面我却没看到！” 程风说道：“豪哥说了，特别欣赏老四的豪爽，邀请咱们有机会再去玩一趟！” 季小柔激动的满脸通红，点上一根烟有模有样的抽着，笑道：“我看行！” 程风忽然说道：“你们说，老大的光辉事迹是不是明天就得传遍学校？” 田野撇撇嘴，说道：“不可能，这么不光彩的事他们不会说！” 程风遗憾的点点头，又说道：“要不咱们宣传宣传！” 刚一说完，脑袋就让张小白拍了一下，“你以为我多光彩？” 程风冤枉的说道：“可我就觉得很光彩啊！” 哥几个又折腾了好一阵，这才睡觉。 无论睡的多晚，张小白的生物钟都会准时叫醒他，天刚蒙蒙亮张小白起床跑步。 操场上已经有些身影，张小白开始跑圈，随着晨光渐亮，人越来越多。 周舟穿着一身米黄色运动服走进操场，开始跑圈。 运动的人们，尤其是男生们，视线跟随着周舟，又看了看正在跑圈的张小白，眼神晦暗。 张小白感觉到那些不善的眼神，故意放缓脚步，等到周舟跑过来，跟她并肩，而且表现的尤其自然随意。 那些人的眼中喷着火。 周舟说道：“搭理我了？” 张小白说道：“我想好了，跑我自己的圈，让他们看去吧，嫉妒死他们！” 周舟微微一笑，“昨晚高达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张小白摇头，“是找我麻烦了，不过最后……自取其辱！” 周舟问道：“怎么回事？” 张小白说道：“不能说！” 然后张小白就愉快的跑开了，周舟没有追，自顾自的跑。 跑完步，张小白做着伸展运动，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她绷着脸眼神不善。 张小白本能想跑，想想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转过头傻呵呵的看着白露。 “师姐，好久不见，过年好啊！” 白露走到近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张小白脑袋上，“我好你个大头鬼！” 张小白不敢有丝毫反抗，揉着脑袋说道：“师姐是越来越暴躁了！” 白露哼了一声，揪住张小白的耳朵，“小黑，你从实招来，到底跟周舟怎么回事？” 很多男生的视线落在这里，按道理此刻该幸灾乐祸才对，可是眼神中满满的嫉妒，被美女揪耳朵，也是一种艳福啊！ 张小白说道：“我跟周舟真没事！只是朋友关系！” 白露挑着眉头想了想，松开手问道：“真的？” 张小白揉了揉耳朵，没好气的说道：“骗你干嘛？” 白露露出妩媚笑容，温柔的摸了几下张小白的脸，“过个年，脸怎么还是这么黑？呦……怎么还红了！” 接着白露大笑着走开。 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张小白的小脸蛋可从来没有让女孩摸过，这么亲昵的动作，他的脸红到耳朵根。 有俩人坐在台阶上，直勾勾的盯着张小白。 一人愤愤不平的说道：“他到底哪好了？咱们学校两大美女都对他另眼相看！你瞧瞧……还摸上了。” 另一人低声说道：“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听见怎么了？还敢打我不成？他要敢出手倒是好了，让他见识见识我太极拳的厉害，也算出口恶气！” “我跟你透个底，这个张小白可是不简单，昨天一哥们儿可跟我说了，学校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他，背景极深！” …… 张小白没听到俩人议论，经白露这么一模，感觉被侵犯了，赶紧跑回寝室。 又到了上课时间，又遇见了二班班长周世春，这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张小白低头弯腰道歉。 同学们都震惊了！ 张小白倒是没说什么，说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同学一场没必要关系搞的那么僵。 周世春夸奖张小白大人有大量，狗腿子一般站在了他的身后。 上完课，张小白去图书馆，寒假时候那几本书都看完了也吃透了，这个假期收获颇丰。 结识了赵天豪程建辉两位哥哥，相处看来，他们皆是有情有义的真汉子，值得交朋友。 另外赵天豪最后给了张小白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至少这学期的学费生活费算是够了，另外做家教也赚了不少钱。 现在的张小白，虽然谈不上有钱，至少不再那么穷也不再那么苦，食堂吃饭的时候不再只吃馒头稀粥咸菜，时不时的也加个鸡蛋啥的。 其实还有一个收获，张小白跟周舟的关系突飞猛进，尽管他一直都说跟她只是朋友关系，可内心深处到底怎么想，连他自己都很模糊。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跟周舟的那些日子，他很快乐也很甜蜜。 还完书，张小白又待了好一阵，精挑细选了两本书，准备一个月之内吃透。 张小白对于学习很有计划，每天无论有什么事，都会抽出一定时间用在看书上，有人告诉过他“一天不学问题多，两天不学走下坡，三天不学没法活。”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说话的时候是那么老气横秋的可爱模样。 张小白突然有些想她了！ 第九十章 好主意 现在无论走到哪，301寝室哥四个总是一起出没。以前程风有妞的时候不爱跟哥几个玩，现在孑然一身，又发现跟老大在一起着实有面，赶都赶不走。 一般情况下，张小白都是走在最中间，左边是程风右边是季小柔，哥仨气宇轩昂飒爽英姿。 再看后边，田野耷拉个脑袋无精打采的走着。 哥四个刚上楼，还没到寝室，就远远的看见有个人好像……坐在301寝室门口。 由于太胖，他坐着和蹲着没有什么区别。 走上前，程风说道：“脑袋好了？屋里可还有空啤酒瓶子呢！” 吕小强指着程风，“有本事你扶我起来，看我不弄死你！” 程风笑道：“呦呵！脾气大了，是不是脑袋被我砸坏了？” 吕小强气急败坏的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子，我今天跟你拼了！” 吕小强猛然一用力，终于站起身，可由于腿脚太麻站起不稳，一下子扑到地上来个狗啃食。 正好，把门让开了，哥几个开门而进。 吕小强在外边跺了几下脚，扶着腰走进寝室。 张小白看都没看他，“有屁快放！” 吕小强抽了几口烟，说道：“网吧的事？” 张小白摆摆手，“没得商量！” “网吧？”田野和程风同时说道。 吕小强一看这哥俩有兴趣，赶忙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滔滔不绝吐沫星子乱飞。 程风抹了一把脸，怒道：“你丫吃蒜了吧？” 吕小强吸溜了一下鼻子，“吃的饺子……当然得吃蒜了！” 程风笑骂道：“你大爷的！” 田野说道：“老大，我家那边已经有网吧了，我觉得这事可以搞。” 程风点点头，“燕京也有网吧，都是玩一些小游戏，不过就是贵了点，我觉得前景应该不错！” 吕小强连忙挑起大拇指，“我跟两位英雄所见略同啊！” 俩人都瞪了他一眼，不肖与他为伍。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我没兴趣！” 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彭程都看好的项目，前景必然不错，只不过对那个行业着实不懂，又没有资金支持，所以弄不起来。 张小白不怕冒险，可现在这点家底，再去冒险连学费都交不起了。 还是学业最重。 吕小强忽然看向田野程风，“不知两位……” “滚蛋！”两人异口同声打断他的话。 老大没兴趣的事情，他俩必然不会做。 吕小强叹口气，闷头抽烟，过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张小白，既然这样，我还有个想法！” 张小白看了看他没说话。 吕小强站起身，又开始口若悬河，“张小白，咱俩在学校附近做个家教机构咋样？不是传统的一对一，而是招收一批学生统一补课。你看啊，我有现成的地方，你有学生资源，咱俩强强联手，必然做出一番成绩！” 张小白瞥了他一眼，“地方？就你那一间屋子？再说我有什么资源？” 吕小强说道：“我那地方不小，楼上楼下好几间屋子，只不过我总在外边办公而已，至于资源，我都调查好了，你那几个学生可是实验中学有名的刺头，他们的事迹可有着巨大的广告效应，咱不用怎么做市场，只需要把实验中学做起来，就够咱们吃的了！” 张小白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无聊？没事调查他们干蛋！” 尽管这样说，可张小白还是陷入了沉思，叼着一支烟想着这件没有想过的事情。 不得不说，吕小强的口才很好，想法更好，按照他的思路走，应该能够很容易招到学生。 张小白确实有些心动，这种生意投资不大，收益不小，而且没有什么风险。 张小白想了想，问道：“你有具体思路吗？按照彭程老师的话来讲，有没有策划书？” 吕小强挠了挠脑袋，问道：“什么叫策划书？” 张小白怒道：“你这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赶紧找你老师问问去，有了策划书再来找我！” 吕小强赶紧扔掉烟颠了。 田野说道：“老大，这事值得搞，包括网吧的事也值得弄，你如果担心钱的问题，我可以帮忙！” 程风一拍胸脯，说道：“老大，只要是钱的事，那都不叫事，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求我老子去！”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网吧的事情我暂时不考虑，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跟他弄弄，不过必须提前跟他说好各种事情，以免事后扯皮，这个人跟咱们不算朋友。” “至于家教的事，我确实有些兴趣，得好好想想，实际上把他打发走一来是想抻抻他，二来我是想仔细打算一番，决定去做一件事之前，必须想得周到一些。” 张小白不做，那哥俩肯定不做，一个本身就懒散连床都起不来哪有功夫做生意？另一个脑子里不是女人就是在学生会钻营，更没有心思做这个。 晚上，一辆豪车又来接张小白。 张小白来到魏家别墅，四大金刚早就准备就绪，开始上课讲课。 两个小时之后，下课时间到，张小白说道：“跟你们探讨一件事。” 四个小脑袋好奇的点点头。 张小白说道：“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成绩提高了，有没有同学或者家长问你们怎么回事？” 小胖子廖凯说道：“当然有了，一位阿姨直接找到我家，问我咋提高的成绩。” 张小白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廖凯说道：“我妈一直告诫我，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其实我知道咋回事，她是怕你被别的同学抢走了！” 另外几人点点头，都说父母也是让他们这样说的。 张小白表示很无奈，心想这些家长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心眼咋这么小呢？ 张小白想了想，问道：“你们说，我如果办个家教机构，能在你们学校招到学生吗？” 听到这句话，那四个金刚的脸都黑了，很不高兴的看着老师张小白。 第九十一章 学生学习 小魔女魏微摇头，其余三个男生点头。 不过四个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很不高兴！ 魏微狠狠瞪了三人一眼，然后四个人都是摇头，而且不停的摇。 你不会招到学生的，如果招到学生，肯定管不了我们了？ 他们四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张小白叹口气，也想到了他们所想。 “无论到什么时候，你们四个才是我最亲密的学生！” 这一下四个人都笑了。 尤乐说道：“老师，说实话，只要我们四个在学校把你透露出去，那些家长们肯定踏破你们寝室的门槛，招人相当容易，不过呢……” 张小白疑惑的问道：“不过怎么样？” 在这四人里，要说最有脑子，还数这个长着青春痘的男孩，所以张小白愿意听听他的意见。 尤乐继续说道：“不过他们的成绩，可不见得有什么提高。” 张小白赞赏的点点头，他说的话没错，这四个人成绩之所以提高，并不是因为自己教的多好，而是让他们产生敬佩之心，改变了他们以前的人生观，这才知道努力学习。 都学过哲学，内因和外因的作用还是了解的，如果学生本质不改变，就算一个名牌大学的教授来了，也教不好。 小胖子廖凯笑道：“但不妨碍老师你赚钱啊！” 办家教机构的目的是什么，总不是大发慈悲帮助后进生上进吧？说白了还是为了钱。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如果真招收一批学生，肯定有学好的进步的，也有原地踏步甚至退步的，但只要有出成绩的，那么接下来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新生。 因为家长们的眼里只有那些进步的学生，至于落后的那些人只怪他们自己不争气而已。 所以这样做下去，赚钱是十拿九稳的事。 张小白有过这个想法，但只是压制在萌芽状态，因为这样做跟骗子没有什么区别，他还是想让学生们真正有些进步，不光学习上，尤其是观念上。 张小白是四大金刚改变的主要因素，同时也是见证人，一步步看着他们变好变强，他希望有更多人的也能做到这样。 可办法是什么？张小白不知道。 总不能带他们去打麻雀抓兔子让他们冬泳然后救人吧？ 其实张小白还有另一个忧虑，自己毕竟是个学生，如今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多多积攒知识，以后才能在社会中有用武之地。 如今做着这份家教，又有赵天豪给的一万块钱，生活压力不大，没必要再费心进入社会钻营打拼。 有点不务正业了！ 不管怎么说，这四个孩子还是说出了实情，如果张小白真办个家教机构，生源应该不成问题。 张小白离开魏家别墅直接回学校。 寝室里的哥仨都在等他，没有老大在场面总是很冷，他一出现，欢声笑语就来了。 第二天，张小白上完课直奔彭程办公室。 彭程老师还是以往那样，喝着枸杞水唱着京剧，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其实张小白曾经想过，以彭程老师的能力，为何甘心在大学当个教师？完全可以进入社会闯荡一番，说不定就会有大作为。 对于彭程老师，他心里是一百个佩服。 只是正如他自己所说，谁都不清楚谁经历过什么，就资格评价他人的人生。 最后只能有一句人各有志来解释老师的行为，或者是老师阅尽千帆，对那些大富大贵大作为早已看淡。 彭程睁开眼，挑眉看向张小白，“有事？” 张小白坐下，认真说道：“有正事！” 然后鹏程直起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张小白说了自己的困惑，吕小强找到他并且提议做家教机构，确实是个好主意而且有搞头有赚头，可是如果真做起来就怕耽误学业，学生的本分不就是学习吗？该怎样做出取舍？ 彭程老师听完后，伸出手指点了几下张小白的脑袋，“你啊！怎么糊涂了呢？” 张小白茫然的看着老师。 彭程说道：“学生的本分是学习，可学习的方式有多种，在书本中寻找答案是学习，在社会中进行实践更是学习。我之前不止一次强调过，市场营销专业跟其他专业不一样，没有严格的真理，谁都不知道营销方式是否正确，只有在实践中才能检验出来，同样一种方式，因时因地因人，都会产生不同的结果，甚至直接关系到成败！”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张小白仔细思量片刻，豁然开朗，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我这脑子，真是榆木疙瘩！” 彭程笑道：“去吧，认准的事情就去做，不过课程不能耽误。吕小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忽略了书本上的东西，才会失败了那么多次，你可别走他的老路！” 张小白认真点点头，说道：“放心吧老师，主次我还是分得请的！” 彭程挥挥手，张小白告辞离去。 老师给张小白吃了定心丸，接下来的路就得自己好好走。 计划有了，下面就是要具体细化这个计划，详细到每一步或者每个意外。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张小白除了上课看书之外，总是喜欢在图书馆写写画画，把这个计划在具体化再细化。 不知不觉，阴历二月初十到了。 这天晚上，张小白一个人在外吃了个面条。 明天就是他二十一岁的生日。 吃完面条，张小白呆呆的坐在那里，燃上一根烟看着那个空碗。 以前的这一天，姥姥都会给他下碗面，即便家里再没钱也去买点肉，再放个蛋。 张小白总是吃的一干二净，最后抹抹嘴，傻傻的看着姥姥。 可现在，没用人再为他下面了，没有人在陪他吃饭了，没有人再跟他说“我们家小白又长了一岁，赶紧长大吧，长大了，姥姥就享福了！” 张小白长大了，可姥姥的福，没享到。 坐了良久，张小白停止思绪，抹了一把眼泪离开小饭馆。 月朗星稀，张小白喃喃的说道：“姥姥，我想你了！” 第九十二章 生日快乐 张小白对于生日的概念只是在生日前一天晚上的那碗面以及姥姥抽着烟袋锅子慈祥的笑。 至于生日那天，跟每个寻常一天一个样。 去年十一月份田野生日，他当时没说，不过心思细腻的季小柔记的很清楚，提议大家一起给老三过生日，没有铺张浪费只是买了一个比脸稍大的蛋糕，然后就是白酒小菜。 那个蛋糕一点没浪费，全糊田野脸上了。 十二月份的时候程风生日，倒是没用老四操心，这厮主动提出请大家出去吃顿大餐，张小白没同意，还是觉得在寝室过比较好，同样买了蛋糕和白酒小菜。 有了前车之鉴，程风许完愿一直留意哥几个的动作，生怕遭了一蛋糕。 没成想哥仨压根就没想出其不意，直接把老二摁在地上，又糊了他一脸。 哥仨也问过张小白的生日，只是他没说，对于过生日真没有什么概念，再说也不想被蛋糕拍。 所以张小白没有将今天过生日的事情告诉哥仨，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过完这一天。 还是以前的习惯，张小白下完课直奔图书馆，天擦黑以后回寝室找哥几个吃饭。 回到寝室，没有一个人，张小白皱起眉头很不理解，按照平时哥仨肯定等着自己才对。 电话铃突然响起，张小白接听，正是老四打来。 “老大，你干嘛去了？赶紧来教室，老师开班会呢？” 张小白本想骂几句，难道你不知道我长期泡在图书馆？可没等开口，季小柔已经挂了电话。 毫无征兆开班会，肯定有大事，张小白没多想直接跑了出去。 跑到教室门口，张小白就有些纳闷，里边怎么这么安静？而且竟然没亮着灯。 张小白仔细辨认了下，没走错，确实是四班。 边想着，张小白推开门。 映入他眼帘的是讲台。 讲台上摆放着一个大蛋糕，上边亮着若干蜡烛。 下边，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张小白驻足在门口，呆呆的看着！ 有节奏的掌声忽然响起，然后是歌声。 田野先唱了句“祝你生日快乐！” 同学们齐声唱着这首歌。 灯忽然打开。 张小白看着那一张张熟悉而又可爱的脸。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微笑。 讲台上有徐丽老师，有寝室三兄弟，还有几个班干部。 讲台下是同班同学们，竟然一个都没少。 整个教室被装扮的喜气洋洋，挂着彩灯还有大辐条。 辐条上写“祝班长生日快乐！” 张小白的眼睛有些酸，视线有些模糊。 他抿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傻小子，愣着干嘛？赶紧吹蜡烛许愿！”徐丽笑着说道。 张小白吸溜一下鼻子，赶紧小跑过去，双手合十低眉闭眼。 良久后，张小白睁开眼睛，深吸一口长气，使劲吹出来。 长跑健将肺活量确实大，竟然把蜡烛都吹灭了。 同学们鼓掌庆祝。 老二笑道：“老大，许的什么愿望？” 张小白睁开眼之后，始终关注着哥几个的动作，有过两次经验，生怕他们把蛋糕糊过来，实在不行准备夺门而逃了，反正他们也追不上。 张小白还是盯着蛋糕，笑道：“不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程风指点着张小白，“呦呵！警惕性挺强啊！” 张小白慢慢伸出手按在蛋糕底座上，笑道：“那是自然！” 心想我只要握着这个，保准吃不了亏。 “老大！”身后的老三忽然叫到。 张小白本能回头。 一个脸盆般的大蛋糕迎面而来，直接拍在张小白脸上，连头发都白了。 这一下，可真叫张小“白”了！ 张小白有些懵！ 同学们哈哈大笑。 季小柔笑得喘不过气了，“老大，没想到吧，我们准备了两个蛋糕，一个是吃的，一个是拍你的！” 张小白一拍额头，“防不胜防啊！” 然后他舔了舔嘴巴旁边，“还别说，这味道不错，早知如此，那两个蛋糕就不拍他俩了！” 这是张小白有生之年第一次吃蛋糕！ 细心的季小柔早就准备好了脸盆毛巾，张小白洗漱完毕坐到座位上。 众人就坐，讲台上只有徐丽一人。 徐丽说道：“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今天却是双喜临门。” “第一喜事，自然是咱们班长过大寿。在此，我代表九八级市场营销系四班全体师生，祝张小白生日快乐！” 台下一片雷鸣掌声。 掌声完毕，徐丽继续说道：“这第二喜也是咱们班长的好事，我宣布，张小白同学在第一学期考试中……全系第一，获得一等奖学金！” 除了掌声，还有欢呼声！ 徐丽笑道：“大班长，今晚你得请客哦！” 张小白当即表态，“完全没问题，可着奖学金吃，不够我补！” 呐喊声都出来了，有的甚至喊道“班长万岁！” 徐丽说道：“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有人有话对你说！” 然后团支书刘洁走上讲台，手拿一张纸。 “咱班五十四个人，如果一副扑克牌的话，你就是大王！是牌面最大的那张牌，也是最有能力的那个人！” “班长，这其实是封迟来的道歉信！” “记得当初你被选为班长的时候，我们都不服你，甚至鄙视你，嘲讽你，就差扎小人诅咒你了。” “那次运动会，你第一次真正出现在我们视野里，让我们对你刮目相看，我们才开始慢慢的接受你，营销创意课的考试，是你带领我们获得第一，我们又看到了你超凡的才华，逐渐的敬佩你！” “正是你平时的那些点点滴滴，让我们彻底的尊敬你，佩服你！” 最后，刘洁鞠了一躬，“班长，我们错了！” 张小白皱着眉说道：“小王，别这么煽情了成吗？大王我……撑不住！” 同学们大笑！ 刘洁下台，季小柔又上台。 他的手上也拿着一张纸，只是站在讲台上时，看了眼在下方落座的张小白，将那张纸翻过去放到桌子上。 “老大！刘洁念的是道歉信，我这是一封感谢信！” 第九十三章 同一首歌 季小柔看着张小白。 “老大，你曾经跟我们说过，哥们儿之间不该说谢，可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很矫情的人！所以我还得说声感谢，感谢老大！” “团支书的话代表了其他同学，我这番话只表达我自己。老大，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团结，寝室团结，班级和谐！正是因为有了你，才把我们凝聚在了一起。” “再说下去估计下课后你就饶不了了我，最后一句，你是我大哥，一辈子的大哥！” 季小柔眼眶泛着泪光，笑着走下台。 几声老大，张小白也模糊了视线。 张小白咧嘴笑道：“完事了吧？给我感动的一塌糊涂，一会儿我得好好灌灌你们！” 坐在他身边的田野说道：“稍等，还没完事呢！” 张小白咦了声。 大喇叭里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校园广播正式开始。 吃晚饭饭的时候，校园都会播放广播，以前只是放一些老掉牙的歌曲或者一些时令新闻，收听率很是惨状，以至于同学们饭都吃不好。 最后在宣传部的组织下，校园广播进行了大变革，播放的是时下流行的歌曲和趣闻。 校园，年轻人的舞蹈，自然要体现青春风格。 其中推出了一个点歌台的栏目，普遍受到大家的好评。花两块钱，学生可以给某人点歌。 不知不觉，点歌台渐渐成为告白的地方，时不时的都会来一出告白的戏码，有直接说出名字的，也有匿名的，也是校园一抹风景。 如今的校园广播有三组播音员，今天这组就是以幽默号称的“逗比二人组”。 音乐结束，浑厚的嗓音响起。 “注意啦，注意啦，洛城大学校园广播现在开始，今天由我们两大帅哥播音，欢迎收听！尤其还在单身的学姐学妹们，说不定今天谁就会跟你告白，千万不能错过哦！下面先放一首歌曲助助兴，我也顺便喝口水！” “等等！”另一个人诧异的说道。 “仁兄……有何事？” “没时间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点歌的这么多？” 两人似乎看到了很震惊的事情，声音有些乱。 片刻后，第一个声音又响起。 “由于今天点歌的超多，我们接待人员工作失误，竟然全接收了，所以播音只有一个内容……点歌台！” 另一个人马上说道：“下面我揭晓第一位点歌者，看看谁这么幸运哈！九八级市场营销系四班全体同学祝班长张小白生日快乐，点播一首生日快乐歌！” “张小白……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一人问道。 “废话，张小白你都不知道？他可是体育健将，还是……某某的心上人哦！” 音乐响起，一首生日快乐歌播出。 教室里，同学们又唱了一遍，张小白的眼睛又湿了一遍。 一首歌唱完，两个逗比继续发言。 “下面看看又是谁这么好运？咦？怎么又是他！301寝室的兄弟祝老大张小白生日快乐！” “还是生日快乐歌？” “还是啊！得嘞，再来一遍！” 校园里又响了一遍。 教室里，哥仨冲张小白挤眉弄眼。 点歌的流程是交两块钱，写张小纸条，播音员现场翻开纸条读致辞。 唱完后，这俩人显然有些郁闷，又开始看纸条，然后一人不情不愿的说道：“男生楼303寝室的同学，祝班长生日快乐！” “咱能不能不放了？我都听腻了！”另一人说道。 “可咱们收钱了啊！” “张小白，张小白，你在听吗？我有个建议，看看有多少给你点歌的，然后再统一播一遍生日快乐歌，为了弥补，我俩也祝你生日快乐！” 教室内，张小白冲303寝室的哥四个点头致谢！ 大喇叭里传来俩播音员惊呼的声音，竟然所有的歌曲都是为小白点的。 一人说道：“今天简单了，再放一遍生日快乐歌就完事了！我先念一念都是谁给这个张小白点歌哈！” 四班几乎所有的寝室，都以寝室的名义给班长点了歌。加在一起可就十多个。 那人忽然惊叫了下，“意外，意外，这次居然不是以寝室的名义，也不是以班级的名义，我必须得念念这个。” “张小白，你不会知道我是谁，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说完播音员一阵欢呼。 另一个人愤恨的说道：“张小白，你很幸福啊！” 此刻的张小白一拍额头，心想到底是谁呢？哥仨看着他坏笑。 这时，大喇叭里一阵嘈杂，只听到一人惊呼道：“部长，你咋来了？” “废话，进这屋当然是点歌来了！”一女子说道。 “可这不合规矩啊！” “我就是规矩！”女生喊道。 张小白就感觉声音有些熟悉，但大喇叭传出来有些分不清，迷茫的看向万事通季小柔，“宣传部部长是谁啊？” 季小柔笑道：“你师姐呗！” 白露大一时期就进了宣传部，晚会上表现亮眼，大二直接选为部长。 张小白无奈道：“她这是要干嘛？” 大喇叭声音又传了过来。 “张小黑，我是你师姐，你也忒不够意思，过生日都不告诉我？算了算了，今天大好日子就饶了你，我也给你点首歌！” “你俩看着干嘛？赶紧放啊！” 又一首生日快乐歌响起。 张小白心想要坏，这个师姐可是喜欢秋后算账。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同学们，咱们走，我都饿了！” 万一白露杀上门可就不好了。 众人看着张小白的神情哈哈大笑，一阵嘈杂之声，浩浩荡荡一批队伍走出教室。 走在校园里，歌曲唱完，大喇叭又传出了惊呼声。 “洛……洛神……你来干嘛？”一人说道。 另一人为难的说道：“你不会也是点歌来的吧？可不能再坏了规矩，不然这个广播站播不下去了！” 周舟的声音传遍全校，“我不是来点歌的，我是来唱歌的！” 不等俩人有反应，周舟对着大喇叭清唱一首生日快乐歌，最后说道：“张小白！生日快乐！” 那个行走在校园的队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第九十四章 思 洛城大学近几年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是大一新生高达在运功会上横空出世，一举夺得多项跑步项目冠军，然后直接进入学会生体育部破格提拔成副部长。 过了一年，元旦晚会上，之前已经极有名气的周舟，一袭长裙一首歌惊艳了全场，收获洛大首席校花——洛神的称号。 又过了一年，也是大一新生张小白，在运动会上战胜高达并且打破建校以来所有的长短跑项目记录。 还是那一年的元旦晚会，身位校花的白露唱了一首《真的爱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张小白表白。 过年后一个寻常的日子，不过已经变得不寻常，校广播站里很多人为同一人点歌，点了同一首歌，尤其震撼的是白露以及周舟先后出场。 以上几件事，皆是轰动全校的大事，而后三件都与张小白有关。 徐丽老师说请客只是随口之言，知道张小白家境不怎么样，哪能让他花这个钱？ 可没想到张小白二话没说当场表态，她却有些为难了，随后准备了钱偷偷塞给张小白，可他根本没要，拍拍兜说不差钱。 到最后徐丽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吃饭却是没去，知道有她在场同学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放不开，倒不如让他们敞开了玩。 没有老师在场，同学们都嗨了，喝上酒之后场面直接进入高潮。 此时的四班空间团结。 程风这次彻底放开了，搂着同学的肩膀吹张小白，“瞅瞅我们老大，那是真牛逼，白露漂亮吧？人家根本看不上！竟然不声不响的把周舟拿下了，周舟冰冷吧？在老大那不好使，看见没，主动唱歌给老大听！你们就说，咱们班长我们老大，牛不牛？” 最后张小白实在听不下去了，让他消停点，程风很听话的换了话题，说起了豪门夜总会的事。 张小白很是无语。 酒局进行了四个小时，十一点多才散场。 张小白结完账，寝室哥四个最后一起走的，都喝了不少但还能站着。 四人打车到门口，仿佛商量好的似的，推开车门冲了出去，以至于出租车司机下车就追。 然后他看到了好笑的画面。 只见四个人站在一堵墙前排成一行，一只手扶着墙另一个手端着“枪”，晃晃悠悠在那撒尿呢。 司机笑着摇摇头默默走开。 年轻真好！ 程风大着舌头说道：“老大，以后不服你了，我就扶墙！” 不知不觉，301寝室又流传出一句经典话。 最后哥四个相互搂着肩膀，高唱着《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晃晃悠悠歪歪斜斜走进洛城大学，走在宁静的校园里。 …… …… 不管这一天高兴还是伤悲，成功还是失败，明天依旧准时来临。 时间不会因为人间，哪怕只是短暂的驻足或者匆匆。 张小白起床后，给哥仨掖了掖被子，然后再次跑步。 跑步，吃饭，上课，图书馆，家教，看书。 这就是张小白的日常。 在别人眼中枯燥不堪的日子，张小白却乐此不疲。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跑步是为了锻炼身体，从高中起一直坚持到现在，张小白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我家穷，病不起。 现在有些积蓄，日子不那么难了，张小白跑步的目的不止是锻炼身体，而是一种坚持。 他一直觉得，人这一辈子，能始终如一坚持一件事情，不容易！ 他张小白想要做成这件事。 上课，去图书馆，寝室看书都是为了学习，为进入社会攒够足够的知识。 学的越多，懂的越多，知识越丰富，进入社会的筹码越多越大。 很早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张小白了解这个社会，体会过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见识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听闻过成功者披荆斩棘功成名就。 张小白想成功，想获得尊重，更想鲜衣怒马衣锦还乡。 但成功的前提是什么？ 张小白知道，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也没有一条路注定走向成功。 但最起码，要想成功，首先得付出。 做常人做不到，想常人想不到，行常人行不到，离成功便近了一步。 至于做家教，张小白除了赚钱之外，也为了认识这个世界。 他接触过的社会只是那个小山村，那个小镇小城，跟外边的世界比不了。 所以张小白要认认真真，用耳朵去听，有眼去看，用心去感受这个繁华的世界。 最近想了很多，张小白越来越觉得彭程老师的话有道理。 既然听了苏彤的建议选择了这个专业，也就是选择了这个行业，张小白就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以后肯定不会踏踏实实在一个单位做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必然要体验商场的云波诡异商战的汹涌澎湃。 只学了半年多时间，张小白发现越来越喜欢这个专业以及这个行业了。 在实践中才能更好的锻炼自己，提升自己。 实践才是检验那些知识以及想法的唯一标准。 很简单，无外乎两种，成功或者失败。 虽然做好了打算，但张小白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主要是那个合伙人，他是打心眼里排斥。 不过张小白想的很明白，在以后的岁月里，同事上司甚至老板，都可能是自己不喜欢的人，那能怎样？因为看不惯就翻脸或者辞职？ 改变不了别人，改变不了环境，那就只能改变自己的心态。 你不是太阳，全世界不会围着你转！ 你只是一粒挣扎在土壤里的种子，会不会发芽会不会成长会不会长成参天大树，除了你的努力之外，还有许多外界因素。 这可能就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张小白管不了外界，只能去努力去奋斗甚至去改变自己。 活着，本来就很累，张小白很早就体验过了。 勇敢是什么？是你了解了生活的本质之后，依然能够保持微笑着去面对。 所以张小白一直是个勇敢的人。 …… …… 又过了几天，时机已到，张小白决定会一会吕小强，因为有些事必须要提前谈清楚。 不是朋友关系的合作，能制约两人的是那一份合约！ 第九十五章 谈判 在跟吕小强谈判之前，张小白先找来了寝室三兄弟。 张小白认的兄弟，有难不一定跟他们同当，但有福一定得同享。 做家教机构这件事，张小白反复琢磨，只要运作得当，必然是有赚没赔的好买卖。 301寝室内，哥四个围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烟和啤酒。 张小白说道：“前因你们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简单讲，我决定做家教机构，你们有没有兴趣入伙？” 这件事那哥仨都知道，吕小强当时造访，他们听得明明白白。 老二程风叼着根烟，首先发言，“老大，兄弟归兄弟，可买卖归买卖，我对这件事没兴趣。不是不看好，坦白讲我是觉得这件事太小，不值当我做。不过老大你缺钱的话，尽管吱一声，只要话到我这钱就到，而且没有还钱期限。” 张小白点点头，意料之中。很了解程风，他上大学的目的主要是妞和学生会，对于这种小打小闹肯定看不上。 田野喝了口酒，说道：“老大，不是兄弟不想跟你干，而是我实在太懒，根本没精力也没心思做那些，我跟老二的想法一样，缺钱或者需要帮助，说一声就好，兄弟没二话！” 跟哥仨相处半年多时间，张小白对于他们都有了解。 老二程风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缜密，基本上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由于家庭缘故，极其擅长外场的交际应酬。 话能说到位，事也能做到位。 既能曲也能伸，既能隐忍也能爆发。 老三田野有个性，不止体现在穿着装扮上，其内心极其高冷孤傲。 可以这样讲，在全校来讲，程风能看上眼的也就寝室的哥仨，他看上的人，怎样都行，看不上的，怎样都不行。 不论玩什么，他都能陪你玩，而且玩死你。 这就是田野的高明之处，也是张小白佩服的地方。 去年营销创新考试，幕后的指挥者除了张小白就是田野，只不过他一直站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 尽管同学们都把功劳给了班长，但张小白明白，其实田野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再就是豪门夜总会的事情，当时程建辉进来之后，张小白目光接触了田野，可以断定，他必然想到了事情的真相。 田野有一项特别厉害的能力，就是通过表象一下子看穿事情的真相。 张小白曾经想过，论天赋来讲，他们哥仨加在一起都不如田野。 所以田野的回答也在张小白的意料之中。 剩下的就是小老四了，张小白将目光看向他，同时也想到了他会怎样说。 一个极其在意兄弟情的兄弟，必然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背后。 季小柔想了一阵，说道：“老大，只要你需要我，我就跟你干！” 张小白笑道：“其实他们俩我都不需要，最需要的就是你！” 一句话，那俩人撇了撇嘴，剩下一个人张大了嘴。 季小柔不聪明，无论是看人看事，都只会看表面。但是有两个优点，对张小白肯定言听计从极其忠心，另外就是善于交际不怕苦不怕累。 在创业时期，张小白最需要有个知心人，还有就是有个牛一样精神属性的兄弟。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老四，你问一下刘洁，看看她有没有兴趣加入？” 季小柔笑道：“老大，你当真需要她？” 张小白说道：“确实需要，毕竟以后跟人打交道有个女生比较方便，再有一个原因，让你近水楼台先得月。” 季小柔的脸忽然红了。 季小柔喜欢刘洁，他只对老大说过，所以张小白直接挑明之后，忽然害羞起来。 不过即便他没说，老二老三早就看出端倪，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加油。 季小柔马上跑了出去找刘洁。 一个小时之后回到寝室，告诉张小白，刘洁答应入伙。 跟哥四个谈完，下一步就是去找吕小强。 当张小白走进那栋二层小楼时，吕小强正在桌上奋笔疾书，写着所谓的策划书。 见张小白忽然而至，吕小强大吃一惊，赶紧放下笔热情的沏茶递烟。 “贵人来了，恕我没有远迎！”吕小强笑道。 张小白说道：“别废话，策划书你写的怎样了？” 吕小强皱起眉头，将那只有半页的纸递了过去，张小白看后一阵摇头，吕小强一阵心慌。 吕小强有求于人，在谈判过程中不知不觉已经落入下风。 尽管张小白已经做好打算跟他合作，可这时候当然不会表现出来，争取让他让他更多的筹码，争取谈判的主动权。 其实张小白也可以不找他合作，以他的资金可以在外边再租一间房，可那样的话无形之中增加了成本和风险，最重要的是，张小白听了彭程老师的话，吕小强肯定不是个二百五。 张小白将那张纸随意扔到桌子上，其实写的蛮好，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策划书的事你别想了，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吕小强大喜，“你同意了？” 张小白说道：“同意不同意，得看具体的谈判结果。” 吕小强说道：“放心，只要你同意合作，剩下的事情都好谈。” 其实吕小强也心知肚明，自己肯定属于被动，他张小白可掌握着资源，正是因为看中这一点，才会想着跟他合作。 所以让个一步两步，他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张小白直接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出资源你出地方，我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你占百分之四十，如果以后再投入咱俩分摊，另外，一旦咱俩意见不统一，你必须听我的！” 张小白说完话，抽着烟看着吕小强。 吕小强听完后脸都黑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条件这么苛刻。 良久之后，吕小强弱弱的问道：“就不能再商量商量了？” 张小白冷哼一声，摇摇头，“么的商量！其实还得感谢你，幸亏你提醒我这条赚钱的路子，你信不信？我前脚出了门，后脚就有人追着我屁股找我合作？” 吕小强的鼻子都气歪了！ 第九十六章 计划 概括一下张小白的条件，也就是说在他不出一分钱的情况下，占有绝对的话语权。 吕小强有过思想准备，可以适当的做出让步，甚至已经做好打算，赚得钱跟张小白平分。 可是没想到，他要的远远不是平分那么简单。 谈判陷入僵局，吕小强无辜而又无奈的看着张小白，试图让他再退一步。 张小白忽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站起身直接就走。 刚刚已经说过，离开这个门，后边就会有很多人追在他屁股后边求合作。 那句话几分真假，吕小强没有多想，但他知道一点，如果张小白出了这个门，以后甭想再合作了。 张小白没有放缓脚步，也没有加快步伐，只是跟往常一样，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这是一种进攻的方式，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他的目的是打垮吕小强最后那一点坚持。 谈判其实有很多种，讨价还价甚至也可以称之为谈判，张小白从小就经历过，无非就是玩心理战，握着底牌拿到更多的好处而已。 而他手中的底牌是实验中学的四大金刚。 这个社会里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资金，而是资源。 吕小强眯着眼盯着张小白，试图看穿他的想法他的底线，直到他推开那扇门。 吕小强最后那一点坚持完全崩溃，大喊道：“我同意！” 张小白停下脚步，背对着吕小强嘴角翘起露出得意之色，不过再转身时，一脸的从容。 “你起草个协议，我们马上签约！” 吕小强耷拉个脑袋，不情不愿的拿出纸笔，开始写着合作协议。 在张小白的指点下，两人最后签上字按上手印。 协议正式生效！ 张小白终于露出笑容，握住他的手说道：“合作愉快！” 吕小强苦着脸，“你是愉快了……” 后边的话再也不敢说了。 …… …… 张小白又找来季小柔刘洁，手写了一份协议让他们签字。 两人均是震惊无比，协议很简单，张小白从自己的股份中让出百分之三十平均给他俩。 季小柔犹犹豫豫，放下笔说道：“老大，咱是兄弟，我不能签这个字。如果赚钱了你给我多少都成，真要赔了，我也一分不要！” 张小白认真说道：“老四，你就是太感情用事，进入社会后一定得改！我给你的你就拿着，这是你应得的，也是一种鼓励机制！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一点你一定要分得清。既然咱们在一起合作，以后工作中就不能简单的按照朋友的方式相处了！” 刘洁倒是很痛快，说了声谢谢班长，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 季小柔也无奈签了字，只是他明白，老大这么做可不是他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给自己和刘洁一些好处而已。 张小白说道：“首先说一点，你俩的工资照拿，给股份只是为了以后分红，至于多少钱工资我现在说不好，不过可以保证，比教学的老师肯定多！” 季小柔吃惊的问道：“老大，你不让我俩讲课？” 张小白笑道：“你俩不用教课，需要做别的事情。” 俩人都很迷茫，心想在家教机构里不教课还能做什么？ 张小白当然有自己的想法，讲课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无论季小柔还是刘洁，都胜任不了。 张小白说道：“你们先做第一件事，在咱们学校找各个科目的老师。第一，必须有家教经验，为了证明这一点可以让他们试讲一下；第二，所教的科目必须极其优秀，以高考成绩为主。” “每一科目都选择几个，最后我进行面试录取。至于待遇的事先别谈，就说这个家教机构是我弄的，他们吃不了亏！” 最后张小白还嘱咐了，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真金白银投进去了，咱们得赚钱，选人的时候切记不要徇私情。 两人坐了保证，开始分头行动。 至于他俩采取什么方式进行筛选，张小白没有再出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相信这俩人能做好这件事。 这天正好有家教，张小白再一次来到魏家别墅。 上完课之后，张小白笑着说道：“为师决定做家教机构了，怎么着？是不是该表达你们的心意了？” 魏微噘嘴小嘴巴说道：“只要你能保证一点，我们就帮你！” 张小白举起一只手，发誓说道：“无论我教多少人，你们才是我最亲近的弟子！我保证不抛弃不放弃四大金刚！” 四人这才露出笑容，问老师怎么帮他。 张小白说道：“接下来你们散出风声，就说之所以提高成绩完全是我的功劳！” 小胖子廖凯笑道：“这个好办，早就想跟同学们吹嘘老师了，可家长一直不让。” 尤乐不满的说道：“什么叫吹嘘？这叫实话实说好不？难道咱们学习进步了不是老师的功劳？” 廖凯赔笑道：“是是是，都是老师的功劳，我说错了！” 高峰闷声说道：“老师你放心，这件事肯定办好，保准用不了一个礼拜，你的名气响遍实验中学。” 魏魏想了想，说道：“咱们得制定一个计划，让师傅的名气更加响亮！” 然后这四大金刚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 …… 交代完事情，张小白回到寝室。 哥仨正在焦急的等他。 程风说道：“可把你盼回来了，早就说过，你现在又不差钱，咋就不买个手机？实在不行买个bb机也成啊，哥几个找你方便！” 张小白问道：“出什么事了？” 程风神秘一笑，说道：“好事，今晚上请大家吃饭，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人！” 张小白挑眉说道：“又是女的吧？” 就开学一段时间以来，程风跟好几个女生传出过绯闻了，可没有一次落实。 程风说道：“废话！男的我请他干嘛？” 张小白笑了笑，心想既然让哥几个见了，说明这次的交往对象不错！至少老二很满意。 张小白说道：“走着，今天咱们帮老二把把关，看看这个姑娘怎么样？” 哥几个笑着走出寝室。 第九十七章 心动 在去饭店的路上，程风对于即将见面的姑娘是三缄其口，保持了足够的神秘感。 他只说了一句话，“见了你们就知道了！” 很显然，这次的女朋友，老三是万分满意，甚至有些自豪。 到了饭店门口，哥仨都有些意外。 以程风的风格，这么隆重的给哥仨介绍自己女朋友，应该选择一个很高档的酒店才对。 可这一次，只是学校附近的小饭馆。 程风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这可是她的意见，而且今天请客的不是我，是她！” 只这一件事，哥仨还没见过那个姑娘，却对姑娘刮目相看。 老三以前的那些女孩，说白了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别说请客，恨不得榨干程风身上的所有油水。 当然程风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任你怎样要求，不过分还行，有一点过分那就拜拜啦！ 哥四个走进饭店的小包间，一个女生早已等候多时，款款站起身微笑迎客。 程风介绍道：“这位是……方芳！这些是我寝室的兄弟！” 哥仨再次震惊，这个女孩跟程风以前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姑娘们，描眉画眼衣着性感，都带有一丝妖娆魅惑。 而方芳不一样，画着淡淡的妆，衣装得体，既不妩媚也不寒酸，仿佛大家闺秀一般。 心想老二这是要换换口味？可这样的姑娘怎么就进了浪口了？ 方芳面带微笑，面对张小白伸手，“洛城大学的传奇，众多女生的心中偶像，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张小白笑道：“惭愧惭愧，不敢当！” 方芳又伸手面对田野，“那一晚的歌声，可依然在我耳边萦绕着，不当歌手真是可惜了！” 田野说道：“客气客气！” 最后方芳伸手面对季小柔，说道：“坦白讲，跟你在一起，我都自惭形秽了！” 季小柔的脸一下红了。 确实，他可比一些女人更动人。 但是方芳也不差，谈不上有多漂亮，但有一种气质在身，落落大方的气质。 方芳转头看向程风，笑道：“301寝室除了你可都是人才呀！” 程风说道：“那是，这哥仨比我都优秀！” 众人落座。 方芳早已点了菜和酒。 普通的家常菜，普通的酒，有荤有素有凉有热，搭配的相当合理。 饭桌上，方芳喝了些红酒始终在调节着氛围，既不会冷场也不会过于嘈乱。 应对自如，说话得体，深得哥仨的好感。 这种场合谁都没敞开了喝，点到为止恰到好处。 最后还真是方芳算的账，众人就此道别。 程风让哥仨先上楼，随后又买了白酒小菜拎了上去。 “知道你们没喝好，咱们再来！” 季小柔撇撇嘴说道：“得了吧？还不是喝点酒跟我吹嘘吹嘘显摆显摆？” 程风挑起大拇指，“老四深知我心！” 倒上酒，众人再次开喝。 程风叼着烟讲述了这段令人匪夷的故事。 “老大，说来还得感谢你啊！有一次我在图书馆等你，就在那认识的方芳！” 张小白喝口酒，说道：“缘分啊！” 程风大笑，继续说道：“你们是了解我的，上图书馆的目的主要是等老大，再有就是看姑娘，那天我一眼就看到她了，然后很深沉的坐到她身边，从老大的袋子里随便拿出一本书看起来。” “正当我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 这时候季小柔打断了他的话，“说归说，别撒谎啊！” 程风立马改口，“正当我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一只小手捅了捅我，问我有没有笔？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漂亮姑娘。” “我当然是没带笔了，可老大的袋子里有啊，掏出笔就递了过去，当时她满眼深情的跟我说了声谢谢。” 哥仨同时咳嗽了几声。 季小柔露出期望的眼神，问道：“后来呢？” 程风端正坐姿，吐出一个眼圈，说道：“平时都是我找姑娘搭讪，这次居然有人主动跟我搭讪，这样机会……绰号玉面小郎君的我能错过？” 仨人同时白了他一眼。 程风还在那里自我陶醉，“我就想啊，怎么才能通过这件事正式认识她呢？然后灵机一动，我直接走了！” 季小柔不解的问道：“走了？为什么啊！” 田野冷哼一声，解释道：“你想啊，如果当时一直在，那女孩肯定还了他的笔，然后就没什么话了，倒不如直接走人，让她欠着一支笔，以后再找机会见面，那个时候话题可就多了！我猜，老二走了之后就开始调查那姑娘。” 程风挑起大拇指，“知我心者老二是也，这么有脑子这么有才华，你不去泡妞真是可惜了！” 田野一句滚打发了他。 张小白忽然愤愤不平的说道：“怪不得我找不到那支笔了！” 哥仨哈哈大笑。 程风继续说道：“正如同老三所料，我调查好方芳，然后寻找机会，就再一次见面了，果然说了很多话。最后在我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有所进展。” 张小白说道：“老二，虽然对她不了解，但我觉得这女孩不错，至少比你之前的那些强很多！” 程风点点头，说道：“方芳是本地人，他爸是个老板，家里挺有钱，跟别的女孩确实不一样。就拿今天来说吧，我说请客介绍你们认识，她非得说掏钱，而且之前几次吃饭，我们都是轮流花钱的。” 程风收回思绪，认真说了一句，“这样的女孩我没见过，真的动心了！” 张小白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二，既然这样有几句话我得跟你说说，你以前的那些妞我没有评论过，总之都是玩，你怎么玩都成，别伤了自己就成。” “这一次既然不是玩，我希望你还是改变一下，人这一辈子动的心次数有限，就别玩了，认认真真面对一次。” “刚刚看到了一句话，叫做不负青春，在大学，最轰动的事情不是打了几场仗仗学习有多好，而是找个人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这才叫不负青春！” “老二，勇敢去追求吧，哥几个挺你！” 最后一杯酒，哥几个碰杯，高喊了一句。 “不负青春！” 第九十八章 面试 从程风的眼神里，看不到以前的玩世不恭，尤其提到方芳时，满眼含了一潭深水，深情无比。 能看得出，他这次真的动心了！ 张小白不知道他这份心能保持多久，也不知道如果得到方芳以后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对她。 作为朋友，张小白只能去提醒并且祝愿他。 寝室四人，田野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说过俩人的事情，不过哥仨都明白，无论结局悲喜，他没有忘记那个人。 老四季小柔不声不响的喜欢上了高他一大截的刘洁，料想刘洁早已看出来了，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还是跟以前一样见面就掐掐完又打。 有点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意思。 如今程风也找到了那个特别的女孩，一个能力特别出众的女子，一次普普通通的吃饭就能让哥仨升出敬佩之心，这样的女孩不一般。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姑娘才能真正捆住制服程风这头野马。 现在只剩老大张小白了。 张小白在学校的绯闻实在强悍，全校两大顶尖美女周舟和白露均是对他青睐有加，可并没有哪段感情坐实。 张小白还是孑然一身，孤孤单单。 程风有了方芳，跟哥几个在一起的时间少了，用季小柔的话来讲，这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田野还是跟以前一样，整天跟睡不醒似的，就连课都很少上，过着猪一样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 张小白和季小柔开始忙碌起来，做家教机构看似简单，运作起来之后才发现，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都会出现。 还幸亏有了吕小强，毕竟他有过很多经验，很多事情还需他去解决。 不过自从吕小强见到季小柔和刘洁之后，心里更加不痛快。好歹这算个小公司吧？咱俩也算合伙人吧？你私自招进员工就不该跟我说一声？ 心里一肚子怨气，可吕小强不敢怒也不敢言。 尤其张小白说已经跟四个学生说好之后，他更加不敢表现不满，相反，整天信心百倍战意昂扬的样子。 幸亏吕小强不知道张小白给他俩股份的事，否则不止鼻子，脸都得气歪了。 如今的小公司有两个小老板，张小白负责整体，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吕小强主要负责跑外，跟官家打交道运作营业手续的各项事宜。 季小柔和刘洁完全听从张小白的指挥，指哪打哪。 经过一个礼拜的时间，俩人已经筛选了一些人，准备交给张小白定夺。 这天下午，统一面试。 张小白拿着那份名单先向俩人询问基本情况，当他的视线定格在一个叫王长虎的名字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在备注写着一行字，“大一新生，化学成绩146分，缺乏教学经验。” 张小白皱起眉头，问道：“这人怎么回事？” 两人忐忑的站立着，良久后，刘洁一跺脚，嗔怒道：“早就跟你说了不应该选他，你就是不听！” 之前张小白交代过，必须符合两个条件才有机会入选，其一是学习成绩好，其二是有教学经验。 季小柔抬起头看向张小白，认真说道：“老大，就给他个机会吧！他是个苦孩子，家境跟你相仿！”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老四啊！跟你怎么说的？咱这是做生意，不可感情用事！算了，下不为例，这次就给他个机会！” 季小柔冲刘洁挤挤眼。 面试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刘洁和季小柔工作很出色，他们选中的人确实很有能力，以大二大三的学生居多，讲起课来都很有水准，说话也是毫不怯场。 张小白掌握的原则是不徇私情，优胜略汰择优录取。 面试进行的很顺利，不知不觉，轮到了那个叫王长虎的男生。 张小白看着眼前男生，跟自己的穿着差不多，朴素寒酸脚踏一双布鞋。 不过也有不同，如果张小白站在那里，肯定不会表现出紧张不安的神情，而他，看似有些慌乱。 张小白问道：“你知道作为老师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名叫王长虎的男生迷茫的摇摇头。 张小白也是摇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能录取你！不过我给你个机会，一分钟之内你可以让我改变主意！” 王长虎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大概十秒钟之后睁开眼，开口说道：“刚才您问的问题，我可以给出很多答案，诸如良好的品德或者卓绝的表达能力又或者不辞辛劳的精神，只不过我真不知道哪个答案更好，所以我说不知道。” “我是这样一个人，您问我问题，我会如实回答，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能有半点马虎。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即便暂时答不上来，我会仔细的去思考，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您最合适的答案。” 最后王长虎用诚恳的眼神看向张小白，“我真心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相信，我不会让您失望！” 正好一分钟，王长虎最后鞠了一躬，“感谢您这次面试！”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家境怎样？” 王长虎凄惨一笑，说道：“西北贫困山区的孩子，父母双亡，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还有个读高中的弟弟，家中只有几亩薄田。也就……这样吧！” 张小白深呼一口气。 也就这样吧！一句话，说出了他的辛酸和无奈，同时也戳中了张小白的泪点。 张小白说道：“加油吧！相比之下你不错了，我家里连个亲人都没了！” 王长虎沉默了阵，说道：“我希望您是因为看中我的能力给我机会，而不是同病相怜的可怜。”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放心，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不会因为同情或者可怜让公司受损。” “这样吧，我之前不是问过你那个问题吗？你回去想一想，什么时候有答案了，什么时候来找我，如果我觉得不错，会给你机会的！” 王长虎最后认真鞠一躬，道个谢。 他出去之后，张小白一阵恍惚，他那一鞠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何尝不是对着校长大人鞠一躬，才有了在洛城大学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该鼓励的还得鼓励，该提携的也得提携。 给别人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机会？ 第九十九章 鸿门宴 面试完初步定了人选，俩兄弟回到寝室。 程风在寝室一直转圈，见老大回来，欲言又止。 张小白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有事，笑问道：“被方芳踹了？” 按照往常来说，程风要不就是怼回去要不就是气笑，可他一点表情都没有，依然很为难的样子。 张小白看出情况不对，郑重问道：“出什么事了？” 程风长叹一口气，说出了实情。 下午的时候高达突然找到他，让他牵线请张小白吃饭，正式赔礼道歉。 程风原本想拒绝，可禁不住高达打感情牌，两人毕竟这么长时间兄弟，而且在洛大高达确实对程风照顾有加。 这一心软，竟然答应下来。 可回头想想，程风恨不得扇自己俩嘴巴。当时老大就跟高达彻底翻脸了，哪需要他在这卖好？ 最后程风耷拉着脑袋说道：“老大，反正事我是办了，对他也算有个交代，我就说你不去就行了！” 张小白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老二肯定拍着胸脯跟高达保证没问题，如果真拒绝就太不给老二面了，而且真有些话要跟高达讲。 始终没有说话的田野忽然说道：“老大，别去了，当心鸿门宴！” 张小白轻皱眉头，这个倒是没想到，谅他高达没有这个胆子吧？这次请客应该是他服软了才对。 田野进一步解释道：“我对高达不甚了解，直觉上看，他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事出无常必有妖，我怕里边有诈。上次他的面子栽的太狠，会不会趁机找回来？” 不等张小白说话，程风一拍桌子，喝道：“他姥姥！如果高达敢对老大不敬，我跟他玩命！” 田野冷哼一声，“到时候老大真吃了亏，什么都晚了！” 张小白也在心里合计着这件事，忽然觉得田野说的在理，高达给他的印象原本不错，爽快直接有啥说啥一切都表现在脸上，忽然说要请客确实有些怪异。 张小白问道：“晚上吃饭都有谁？” 程风回答：“他说了就他自己，咱们去多少人随意，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们哥几个都陪着。” 张小白燃上一支烟，缓缓摇头，如果都去了可就有失风度了。 左思右想，张小白说道：“晚上就咱俩去！” 田野还想说话，张小白摆摆手，“无论是不是鸿门宴，这场必须得去，一不能驳了老二的面子，二咱不能怕了高达。” “如果他想找回场子，无疑就是把我灌醉或者语言刺激几下，谅他不敢对我动手！” 田野叹口气，“行，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哥们儿操起酒瓶子办了他！” 三人说话，季小柔始终不发言，对于这种动脑子动手的事，他插不上嘴也帮不上忙。 …… …… 程风还是留了个心眼，以防万一开车载着老大去的饭店，万一有什么事开车就跑了。 谈不上多豪华，但也相当不错的饭店，包间里只有高达一人。 饭菜酒已经上桌。 程风很不客气的说道：“人给你请来了，今天我不喝酒，你们聊！” 说完话程风就坐下吃菜。 高达脸色不冷不热，并没有道歉的姿态，也没有逞勇的作态。 他满上两杯酒，递过去一杯，说道：“张小白，我这人嘴笨不会说什么话。今天请你来确实是为了道歉，这杯酒我先干了！” 说完高达一仰脖干了一杯。 张小白点根烟，没有碰那杯酒，只是看着高达，看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达继续满上，又说道：“我高达这辈子从来没有向谁服过软，不信你可以问程风！” 程风头都不抬，满嘴的菜含糊说道：“别问我，我啥都不知道！” 从进来看到高达的嘴脸，程风这气就上来了，明明说好的赔礼道歉，你他吗撅着个嘴让谁看呢？ 如今的程风对高达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高达摇摇头，继续说道：“张小白，咱俩其实没矛盾，都是我自己作的。周舟跟谁好是她的权利，我没资格把气撒在你头上。” 如果在以前，张小白绝对会解释一番，跟周舟根本没什么关系，让他不要瞎想。 可从上次发生的事情看，这个高达完全就是一不分青红皂白不明事理的混蛋。 跟个混球讲什么道理？也讲不明白，这就跟对牛弹琴一个样。 高达在学校的表现有点江湖气，喜欢用拳头用权力讲话，对付这样的人只能让他服气。 不过张小白不屑于搭理他，压根就看不上这个匹夫。 高达本就不善言辞，自认为表达了很多，可一看张小白压根就不想说话，这个火气就上来了。 “张小白，我可真不是向你服软来了！反正我是道歉了，你爱他吗接受不接受！” 坐在一旁的程风嚼着东西，终于抬起头，抹抹嘴说道：“高达，别他吗满嘴喷粪，今天我们哥俩算给你面儿了，你说你想干嘛？” 一言不合，就要开战。 张小白终于说话了，“高达，我跟你不算朋友，所以你没必要向我道歉。” 然后张小白提起酒杯，“这杯酒，是我替老二敬你的，谢谢你对他的照顾！” 一口喝干！ 程风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本来很生气的程风接听电话立即变成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说话更是柔和缠绵。 不用问，肯定是方芳。 接完电话，程风为难说道：“老大，咱们走？方芳那有事！”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你先回去，我跟高达再聊会！” 既然替程风喝了一杯酒，还得接着跟他谈，为得是以后不要找老二的麻烦，给他俩彻底断了。 程风左右为难，一边是兄弟一边女人，后来老大实在看不下去，让他立马滚蛋，他这才走了。 包间里，只剩下张小白高达。 高达忽然挑起大拇指，“张小白，论做大哥，你做的比我好，这一点我服你！” 张小白倒上一杯酒，“那是因为他真当我是大哥，所以我会做大哥！”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值得高达反复琢磨。 …… ……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没喝多，重点说了程风的事情，也提了提周舟的事，最后俩人走出饭店。 高达接了个电话，跟张小白说了声抱歉，先打车离去。 夜阑人静，张小白一个人走在街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一百章 埋伏 喧嚣褪去，夜很静。 刚刚十点，对于洛城这样的城市来讲，有些不寻常。 更不寻常的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迎面走来一群人。 气势汹汹，虎视眈眈。 清一色的壮汉，魁梧挺拔，见到张小白后脚步更急。 张小白紧皱眉头，转身就跑。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一不小心中了埋伏，只能逃。 有些仗，无论打得过还是打不过，都得打。 可有些仗，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张小白还是失算了。 转身拔腿那一刻，不知何时有个身影早已埋伏在身后，而此时，正在眼前。 张小白先是听到一股风声，接着见到一个拳头。 拳到，人倒！ 张小白直接栽到地上。 就此倒地不起。 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那群壮汉已经赶到。 张小白似乎晕厥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夜色里，出拳男子露出贪婪之色，见到张小白就如同见到一只猎物，而他，是猎手。 他伸出一只脚踩在张小白胸膛，用力撵了撵，“别装了，既然我出手了，谅你也不是等闲之辈，不会这么不禁打！” 倒下的张小白还是一声不响纹丝不动。 男子脸色闪过一丝疑惑，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难道真晕了？这么大阵势就为了对付一个菜鸟？” 说的同时，他脚下暗暗用力，这个力道即便真晕也应该会痛醒。 张小白像一具尸体，任由他摆弄。 人群中走出一人，说道：“你该不会打死他了吧？” 男子露出狰狞之色，怒目说话者，喝道：“闭嘴，忘了之前的交代？” 那人撇撇嘴，走进人群。 男子俯下身，同时保持着极大的警惕，伸出手指探在张小白鼻孔处。 手指上传来微弱的气息，时而绵长时而急促。 男子似乎有些失望，站起身轻轻叹口气，“真是大炮打家雀，大材小用。” 男子目视张小白，缓缓站起身，“该你们了，记住！别处不许动，只打脸，打到他妈都认不出为止！” 交代完毕，男子走到路边电话亭，拨打120。 在他刚刚拨通电话之时，人群忽然一阵骚乱。 男子立即挂掉电话，只见一个身影猛然从人群之中冲了出去，接着只剩下一个即逝的背影。 男子嘴角微微翘起，弯腰躬身，忽然双脚发力，像一只离弦之箭，急速追了上去。 而那群人，乱哄哄的跑着。 一副滑稽的画面出现在了洛城的某条街道上。 像一场跑步比赛，最前方的是个孤零零的身影，似乎快到终点，越跑越快越战越勇。 他身后是个不甘人后的追赶者，似乎极其擅长后程发力，跟前边的人越来越近。 后边则是一拨随波逐流的人群，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们气喘吁吁越来越慢，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背影消失。 望尘莫及了！ 只不过这不是一场比赛，因为没有终点，前者只能一直跑。 张小白漫无目的的奔跑，同时能感受到那个危险越来越近。 从小到大，张小白跑步没有怕过谁，更没有输过谁，可这次却落了下风。 物理有定律，两个人跑一条线，速度不同，终究会有交集的一刻。 在一家书店门口，张小白听到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忽然来个急刹车，转头挥拳。 这一招叫回马枪，小时候听隋唐演义，少保罗成的绝招，当时听得热血沸腾，不由得按照这个套路自创了一招“回头拳”。 逃跑的时候，张小白已经察觉出身后人的厉害，再这么跑下去终究会被追上。 所以张小白逐渐放慢了脚步，路过这家灯火通明的书店时，正是出手的好时机。 只不过本以为的稳稳一击，却没有打到要害。 张小白出拳，迎来的也是一拳，那男子未卜先知。 拳对拳，张小白感觉打到一堵墙，从拳头疼到手臂。 只此一击，张小白已经看出不是对方对手。 为时已晚！ 男子再也不给他逃跑时机，出完一拳又是一拳，张小白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短短两三个回合，张小白的脸上挨了两拳头。 男子也不打别处，只打脸！ 男子见对方越来越无力，边打边说道：“很狡猾嘛！竟然连我都骗过了，有点意思！” 张小白趁着喘气时机说道：“要不咱们先聊会？” 男子挑了一下眉头，收起拳头。 在他看来，这个狡猾的家伙已经是桌上的肉，跑不了。 “劝你别挣扎了，我也不想把你怎样，只是打脸而已，最多也就是半个月见不了人。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以后别跟周舟接触了，不然这次打脸，下次就打残你，再下次就打死你！” 张小白竟像听了个玩笑，咧嘴一笑，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掏出两根烟，扔过一支。 “高达雇你的？”张小白深吸一口说道。 男子接过烟，却没有抽，一点点碾碎，“别套我话，这是行规！反正话我带到了，听不听在你！”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说道：“厉害！我还真没见过能跑得过我的！” 男子笑了笑，“如果你能戒了烟酒，再练个一年半载，说不定我真跑不过你！不过身手来说，就算你再练十年，也不是我对手！”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这个我承认，一看你就是专业出身，看你岁数不大，练多久了？” 男子看着张小白，冷声说道：“不要再试图套我话，不然我可就改变主意了！” 张小白摆摆手，说道：“有个事得问问你，我那一招回马枪可是百发百中，你是怎么看透的？” 男子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还回马枪？小孩子的把戏而已，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小伎俩只是笑话！” 张小白哦了一声，说道：“不过还得谢谢你让我喘口气，尽管我知道你也想休息，这根烟抽完，我站着等着挨你打，不就是打脸吗？疼一会儿就完事了！” 男子笑道：“倒是识趣！” 忽然陷入沉默。 张小白缓缓抽着烟，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拿烟姿势，原来右手食指中指夹烟，换成中指大拇指捏着烟。 只剩下一小截时，张小白眼神寒光一闪，将烟蒂卷在大拇指上，中指用力一弹。 空中划过一个火星直线，径直砸向男子眼睛。 男子一个闪身。 张小白转身跑了出去。 “你他吗竟敢阴我！”男子大喝道。 第一百零一章 愤怒 只是追了一小会，眼看着两人越来越近。 张小白忽然转身，一手叉腰一手勾指，大喊道：“孙子！你过来啊！” 张小白站立的地方很亮，以至于完全能看到他得意的表情以及轻蔑的神态。 男子有些懵，视线稍稍移了一下，顿时傻眼了。 只见张小白左侧的门口上写着几个字，“西城区派出所”。 怪不得这么亮。 张小白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喊道：“警察叔叔，救命啊！” 小眼神却始终盯着那名男子，嘴角露出笑意。 男子咬着牙，愤恨的说道：“你他吗给我等着！” 在警察还没出来的时候，男子撒腿就跑！ 看着那疾驰的背影，张小白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见的冰冷。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冷冷的看着这个夜色。 两名警察忽然走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张小白立即露出委屈神情，哭丧着脸说道：“警察叔叔，我被人抢劫了，他们还打我！” 警察看着张小白的形象，衣衫不整脸有伤痕，赶忙接到所里，慰问一番开始做笔录。 张小白撒了一通谎话，最后坐上警车回学校。 …… …… 301寝室内。 田野揪着程风脖领，把他抵靠墙上，怒气冲冲说道：“我他吗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小心点小心点！你他吗去哪了？泡妞！泡妞！整天知道泡妞！如果老大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吗跟你没完！” 一向不怎么说脏话的田野，一连说了三个他吗的。 他是真急了。 方芳突然说肚子疼，程风接完电话就赶了回去，一问才知道只是来了例假，每次都这样。 最后从商店买了一个暖袋，又送了点开水，程风才回到寝室。 当时饭局已经接近尾声，料想此刻老大肯定回来了，可竟然没有见到他，心里开始有些慌乱。 立即给高达打电话，可他却说早就跟老大分开了，这一下程风更慌了。 哥仨赶忙去找张小白，转了一大圈，却没有找到，回来后田野彻底怒了。 程风冷着脸，猛然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我该死！就不该把老大自己留在那！” 田野喝道：“说这个还有个屁用！高达无端端请老大吃饭，我就怕是鸿门宴，可你们就是不信呢！我真怕老大被欺负了！真怕！” 最后两句话，田野的声音很低，很无力的样子。 坐在床上抽泣的季小柔忽然喊道：“都别打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老大！” 田野松开手做到床上，程风顺着墙壁滑到地上蹲坐在那。 哥仨不约而同点上烟，陷入沉默。 季小柔猛然站起身，说道：“老大会不会去豪门夜总会了？” 学校找了个遍，跟张小白有联系的人也都问了个遍，就差豪门了，他们没有联系方式，一时也没想到那。 田野站起身，“看看去！” 哥仨正要出门走，门突然开了。 满脸伤痕的张小白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了进来，直到进了这个屋，直到见到三个兄弟，他才彻底的放下了防备舒缓了神经。 这一刻，张小白似乎失去所有的力气，只是推开门竟然迈不动步了。 “老大！” 哥仨同时喊道，同时冲了过去，架住张小白。 眼睛肿了，鼻子青了，嘴角依然噙着血渍。 三人将老大扶到床上躺下。 程风嚎道：“高达！我擦你吗！我他吗弄死你！” 说着就要往外冲！ 张小白有气无力的说道：“拦住他！” 田野一把抱住程风，吼道：“别冲动！老大让你别去！” 程风不停的挣扎，低吼，像一个受伤的野兽。 田野死死抱住他，良久后，程风停止挣扎。 满脸泪水的程风转身跪在张小白床前，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声泪俱下道：“老大，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张小白轻声说道：“还是爷们儿吗？还是我张小白的兄弟吗？是的话就把眼泪咽回去！” 程风使劲抹眼泪，季小柔站在一旁一直啜泣。 只有田野，还能保持平静，只是眼睛里快要喷出火。 张小白咧嘴一笑，“给哥哥点支烟！” 程风吸溜一下鼻子，颤抖的手点着烟，递进老大的嘴里。 张小白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白烟。 田野问道：“老大！到底怎么回事？” 张小白抽着烟，断断续续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说完后已然能坐了起来。 其实受的只是皮外伤，重点在于耗费了极大的体力以及精神力，在与那位高手的对决中，可谓是劳神劳力，结果还算不错。 张小白笑着说道：“你们都不知道，最后那哥们儿见到派出所，鼻子都快气歪了！” 季小柔没好气的说道：“老大，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笑别人？你看看自个的脸吧！” 张小白说道：“一码归一码，那个对手却是厉害！能在他手底下过几招并且跑了，我有点小自豪！” 程风攥紧拳头猛然敲击床铺，“老大！以后的事你别管了！高达玩这套，那就看看谁的钱更多，我他吗玩死他！” 张小白认真说道：“听我的，你别轻举妄动，我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程风说道：“老大！这事因我而起，必须由我负责！即使以后不进301这个门，你不认我这个兄弟，这件事我也得办！” 张小白气道：“你想气死我是不？程风我他吗告诉你，做事别太冲动，先动动脑子！如果你敢乱来，这辈子兄弟没得做！” 程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气哄哄的坐到地上。 张小白在季小柔的搀扶下走到窗前，可能出于习惯，视线直接落到周舟的寝室。 那边的灯忽然闪了三下。 张小白自言自语：“十一岁之后，凡是欺负过我的人，我都加倍还了回去！不管你是谁，这一次不会例外！” 良久后，田野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张小白说道：“老四，替我请几天假！老二，明天拉我去豪门夜总会！老三，看着老二别让他妄动！” 第一百零二章 耳光响亮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哥仨什么都没说，或许张小白从学校进寝室的途中被人看到了，如今他可是名人，自然不少人认识。 谣言以星火燎原之势传遍全校。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以讹传讹。 最后流出的版本是张小白夜里调戏女孩被别人打了。 俗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 张小白在学校实在太有名，其所作所为着实让人嫉妒，尤其那俩大美女主动跟他亲近，更是惹来不少人的愤恨。 你过的好，你凭什么过的好？你一个穷小子凭什么过得这么好？ 总之我就是看不惯就是不平衡就是不想你好！ 看不惯别人的好，这就是大多数人的心态。 除了本班或者了解张小白的同学，一些看热闹的群众宁愿相信张小白就是一个登徒浪子，而他挨打更是理所当然。 为此，程风和田野跟别人干了几架，连柔弱的季小柔也都上手了。 说老大的坏话，真不行！ 张小白没管这些，豪门夜总会下午才有人，所以上午一直呆在寝室。 中午时分，哥仨回来。 张小白还是低估了事件的影响力，不止惊动了徐丽老师，还惊动了彭程，甚至校长。 当然他们完全不信那些话，都表达了关心。 哥仨对他们也撒了谎，说老大昨晚被抢劫了，跟几个小混混干了架受了点伤，无大碍过几天就上学。 当时张小白尤其提醒他们必须要说跟好几个小混混干得架，一来他能打的名气已经出去了，这样说令人信服，二来说跟一个人干仗挨打，张小白丢不起这人。 下午时分，哥仨给张小白送到豪门夜总会，老大又叮嘱了几句老二，三人离去。 久违的豪门夜总会，服务台依然是那位漂亮的女孩，只是见到张小白脸上的淤青很是震惊，眼里表达着关心。 张小白笑笑说没事，直接去找辉哥。 程建辉见到张小白，狠狠拍了桌子，“小白，是不是赵大军干的？咱们去找豪哥，给你报仇！” 在程建辉的意识里，能把兄弟打伤，自然不是普通人，加上之前跟赵大军有梁子，直接想到了他。 其实如果那名男子没有提到周舟，张小白也怀疑赵大军，似乎只有他有这个实力弄这么大阵势。 张小白摇头笑道：“不是他，应该是本校的学生。” 就当时的情形看，背后的人应该是高达，而且他还有动机，可张小白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张小白叹了口气，详细说了下当时的情况。 程建辉气得咬牙切齿，攥紧双拳喝道：“那些人是谁？道上混的我应该认识才对！” 张小白递了一根烟，说道：“打我的是两拨人，一拨是一群，一拨只是一个，不过这一个抵得过一群，我就栽他手里了。” “当时那群人有一人说了句话，被那人阻止了，不过我听得很清楚，可以断定不是本地人，应该是从外地雇来的。” “辉哥，帮我个忙，这些人有可能还在洛城，找找看，尤其注意一些小旅馆或者娱乐会所。” 张小白已经分析过，他们不可能住高档宾馆，也就在小旅馆休息休息，而且来到洛城，手里正好有了些钱，应该要潇洒潇洒，所以建议在娱乐会所找。 程建辉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办，你放心，只要他们在洛城，一定能找到！” 洛城不小，得看对于谁来说。 警察或者辉哥这帮人找人，尤其是找这样的人，真不难！ 张小白问道：“豪哥在吗？” 程建辉说道：“豪哥明天回来，你先在这边休息，等他回来我通知你！” 说完话程建辉走了出去。 他办事向来不拖拖拉拉，不然也不会得到赵天豪的赏识。 张小白就躺在程建辉办公室，不少以前的同时以及几位公主姐姐都来看他，众人相谈甚欢。 晚上八点，程建辉忽然回来，“小白，有帮外地人正在咱们ktv玩，跟你描述的差不多。” 张小白冷哼一声，“可真是太巧了！” …… …… 装扮成服务生的样子，张小白走进包厢。 有人猜拳喝酒，有人玩着色子，还有人嘶吼着。 张小白一看，确实太巧，还真是他们。 这才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人盯着张小白，骂道：“妈的，没叫你，你过来干蛋？” 张小白笑嘻嘻走过去，握住托盘上的啤酒瓶，一瓶子砸在那人头上，“干你！” 灯光大亮，一群人闯了进来。 那些人立马傻眼！ “别……别误会，我们不是闹事的！”一人结巴的说道。 张小白扬起头，笑道：“还认识我吗？” 那人皱着眉头看了会儿，震惊道：“是你！” 程建辉一声令下，一群人冲了过去，那些人根本没敢反抗，都跪在地上。 程建辉冷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欺负我兄弟！” 为首那人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大……大哥，有眼不识泰山，放过我们吧！其实我们根本没碰这小兄弟一根汗毛。” 说的也是没错，他们正想出手的时候，张小白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就闯了出去。 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动手，后来又没追上，不过钱却是拿到手了。 程建辉坐到沙发上，叼上一根烟，“抽自己大嘴巴，一人抽一百下，响亮点！”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听到这句话，有几人面露凶相。 只是还没反抗，就被押着他们的人抽起了大嘴巴。 确实响亮！ 程建辉冲着为首那人吐了口痰，“不服？那就试试！” 在别人的地盘，跪着跟人说话，认栽了！ 为首那人一看就是识时务的主，伸手开始抽自个嘴巴。 程建辉皱眉道：“不响！” 然后就听到了响亮的耳光，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看似有骨气的人，也就以多欺少行，到了这种时候，都在抽着自己。 一百个抽了好一阵。 脸都肿了！ 程建辉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我刚才数了数，你们一共十个人，正好可以配对。” 为首那人不解的抬头。 程建辉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两一对，相互抽！” 那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会儿，猛然拽过来一个同伙，大嘴巴扇了过去。 “让你他吗的贪玩不回家！不然哪能挨嘴巴？” 第一百零三章 惹不起 那十个人跪在地上，像玩“两只小蜜蜂”的游戏，俩俩一对，相互抽着大嘴巴。 啪啪作响！ 张小白就坐在沙发上，叼着烟，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如果洛大的同学看到这样的张小白，一定很震惊。 平日里，张小白谈不上文质彬彬，也算平易近人，尤其对同学，没有发过动过一次怒发过一次狠。 而此刻的张小白，确实有些狠辣无情！ 二十年来的孤苦伶仃，只跟姥姥相依为命，张小白早就形成了独特的性格以及世界观。 认准的朋友，他两肋插刀作所不辞。 普通的路人，他向来无所谓，任你嚣张任你狂，任你倒霉任你遭殃，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只不过他心里有杆秤，再与自己无关一旦触碰心中的逆鳞，不管有什么代价，该出手时就出手。 可对待敌人，张小白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抽完两根烟，十个人，相互抽完了一百个嘴巴。 程建辉没有再说什么，该给他们的教训已经给了，这些人如何处置，轮到兄弟当家了。 张小白沉着脸，质问为首那人，“说！谁指使你们的？” 那人抬起猪头般的脸，说道：“就是追你的那个人让我们干的，大老远跑过来就挨了一顿嘴巴！” 好歹在家乡也算号人物，手底下十几个兄弟也都是厉害角色，不说见谁打谁，至少可以横着走。 却没想到来到洛城，白白跑了一趟挨了一顿揍。 张小白问道：“那人是谁？” 那个人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委屈的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在家待的好好地，他忽然找上来，说给我们一万块钱，让我们来洛城出个场子。” 说这话谁信？程建辉使个眼色，身边人大嘴巴又抽了起来，比他们互相伤害还要厉害。 打着打着，这样一个大老爷们儿忽然哭了。 倒不是疼的，而是委屈的，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委屈过，好不容易说句实话，却没人信。 最后他哽咽着说出了详情。 事情很简单，怪他们自己太粗心也太贪心，那名男子给了一万块钱，他们什么都没问就跟着男子来到洛城，原以为只是个小活，却着了道翻了船。 张小白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还他吗出场子？看着像是专业哭丧的。 听他说完，张小白想了一阵，挥挥手说道：“赶紧滚蛋，以后别在洛城出现！” 那些人如遇大赦，顾不得脸上疼痛，站起身就要走，程建辉却沉声道：“慢着！” 十个人不敢再动！ 程建辉问道：“就这么放了？” 张小白说道：“辉哥，他们欠的债已经还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些人感恩的眼神看向张小白，分明看见了一位活菩萨。 张小白有自己的原则，他们只是起了掩护的作用，罪魁祸首是那男子还有幕后指使者，那两百个大嘴巴已经够还账了。 程建辉叹口气，倒是觉得兄弟有些手软了，不耐烦说道：“赶紧滚出去！” 那几人就要走，旁边一人忽然说道：“听好了！辉哥让你们滚出去！知道什么叫滚吗？” 众人想了想，还是当大哥的悟性高，忽然趴在地上朝着门口滚了出去。 其余人跟随。 张小白的眉头皱的更紧，“辉哥，洛城有没有这样一号人物？身手绝对一流，又是专业出身，对了，他还是个左撇子！” 从昨晚到现在，张小白脑海里都是那人的形象，也认真观察了他的出手，总结出以上特点。 程建辉想了想，摇头说道：“道上的人我了解的差不多，没有你说的那个人。他的身手到底如何？” 张小白叹息一声，说道：“辉哥，你是见过我出手的，坦白讲，如果认真打一场，我在他手上坚持不了两分钟。” 昨晚之所以坚持那么久，占了能跑的便宜，尽管那人跑步速度不慢，可谁都别吹牛，那么高强度的跑步，可比打了一场仗还累，也需要休息。 还有一点，那人有些轻敌，明知道张小白跑不了了，所以才会放下身段跟他聊会，顺便将金主交代的话告诉他，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听闻这话，程建辉大吃一惊。张小白的身手他是见过的，能将他打成这样的，没有几个人。 程建辉喃喃说道：“这么厉害的人，估计是从外地雇来的吧。” 张小白说道：“听他的口音应该离洛城不远，等豪哥回来问问他，今晚上我住这了想想别的事！” 最后张小白住在豪门夜总会。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赵天豪回到豪门。 一见到张小白的脸，赵天豪的脸色铁青，自己的兄弟受了欺负，做大哥的当然要做主。 听完张小白描述，赵天豪冷声说道：“小白兄弟，不管你对手是谁，要人要钱，我全力支持你！” 张小白笑道：“豪哥，不必担心，等我有需要的时候自然少不了麻烦哥哥！” 张小白详细介绍了那名男子的特征，询问赵天豪是否知晓这个人。 赵天豪沉默了好一阵，说道：“小白，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不过……惹不起啊！” 张小白程建辉均是皱了眉头，居然还有豪哥惹不起的人？ 赵天豪进一步解释道：“离这里一百公里的通城，有个专业打手，开了个收债公司，向来独来独往孑然一身。听你的描述跟他很像。” “这个人在道上很低调，知道他的人不多，据说一年只接五个单子，没有失败的记录，再加上他专业的手段以及良好的职业道德，口碑一向很好。” 张小白忽然想笑，这行还有职业道德？ 可随即想到跟那名男子的对话，像个汉子。 赵天豪又说道：“如果真是他的话，咱就别动他了，这个人出了名的狠辣歹毒，只要打不死他，咱们就完了，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明白了，看来这条线也断了！” 即便找到那个人，他也不可能说出幕后指使者。 张小白晃了晃脑袋，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身影，顿时站起身说道：“豪哥，替我调查一个人！” 灵感，就来源于灵光一闪！ 第一百零四章 从今以后 两天后的夜里，张小白离开豪门回到学校。 脸上的肿消了，眼角有条口子，依然淤青着。 形象比较狼狈，明显有被打过的痕迹。 从走进校门到寝室，这一路，路人窃窃私语，张小白沉默不语。 哥仨都在，开始汇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季小柔说道：“老大，三个女生都着急了！秀秀把我叫了下去，问明情况后哭着跑开的；白露更是凶猛，直接闯进寝室踹开门，揪住我脖领问你的下落，不过我是宁死不屈；周舟倒是好点，没哭也没闹，就是有点犯神经，这两天总是在广播站里对着大喇叭反复的唱祝你平安！” 其实季小柔略过了三个细节。 当秀秀跑开的时候哭着说恨张小白。 当白露踹开门的时候，老二正在换裤子春光乍泄，吓得他赶紧捂着裆跪在地上。 昨天的时候，周舟跟高达大吵一架惊动了全校。 田野进行了补充，说道：“昨天校长彭程老师和导员来看你，见你没在也没说什么，说只要你没事就好；咱们班全体同学都表达了关心，我觉得是他们是真的担心；另外那个死胖子找你找疯了，说你要再不回来就告你诈骗。说这话的时候他特像个怨妇，老大，我希望你不要再跟他有来往！” 张小白瞥了一眼墙角和桌上，堆的满满的礼品，有鲜花水果点心，其中还有吃了一半的苹果以及香蕉皮还有撕开包的点心。 田野嘴角抽动了下，低头说道：“早上起来晚，吃了点。” 老四老三说完。 程风坐不住了，说道：“老大，有不少人说你闲话，这两天我们哥仨打了几场仗，战无不胜！” 张小白皱了皱眉头。 季小柔补充道：“打的嘴仗，我是主力！” 张小白咧嘴笑了。 用嘴能解决的问题干嘛用拳头？ 以上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张小白明白了一个道理。 朋友俩字，很简单，寥寥十二画。 可又不简单。 整天在你身边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吃喝玩乐的，不是朋友。 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 当你有事时，能拉你一把，才是朋友。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加难能可贵。 当你有事时，能始终站在你身边，即使帮不上忙，也是朋友。 关心有很多种，有一种叫陪着你。 三个女孩是朋友，三个兄弟更是朋友。 张小白很知足。 哥仨有些疑惑，今天的老大有些特别，仿佛心里有什么事。 田野问道：“查清楚了吗？” 他猜测老大的情绪肯定与此事有关。 张小白没有回答，看着程风，轻声问道：“老二，方芳……对你好吗？” 程风憨憨的点点头，“好，就没发现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张小白缓缓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情绪，就感觉有些无奈。 程风皱眉道：“怎么了？” 张小白深吸一口气，笑道：“没事，随口问问！” 或许哥仨里，只有田野能感觉到，这根本不是随口的事情。 说完话，张小白走到窗口，视线落在那扇窗上。 有个倩影在窗口，忽而跑开。 接着便是那早已看过很多遍的，灯闪三下。 这一次，闪完三下，亮一阵，接着又闪。 如此反复。 直到彻底熄灯。 张小白始终站在那里，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可不知道何时，眼睛已经含满泪水。 这一夜，张小白失眠了！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只是没有跑步。 …… …… 周舟如同往常一样，起床跑步吃饭上课。 有些遗憾，跑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 足以容纳二百多人的大阶梯教室，已经坐满了人，戴着老花镜的教授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的讲着课。 台下，有的在看老师，有的在看小说，有的在看女同学。 敲门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老教授停下讲课，抚了抚眼镜，说“请进”。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咦！”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这种声音。 一个布鞋男生，手拿一朵玫瑰花，轻轻走进来。 他向老师鞠一躬，“老师，很抱歉，请给我三分钟的时间！” 不等老师答应，男生深呼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他的视线，落在周舟身上。 周舟的视线，也落在他身上。 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随着男生靠近，周舟的心跳越来越快，待他靠近时，她情不自禁的站起来。 此刻的她，呼吸气促，脸颊泛红。 此时的他，平静自然，一脸微笑。 张小白双手伸出递出玫瑰花，“我曾经对自己说过，只要在校的每一天，都要坚持跑步，这是我对自己的一个承诺。” “昨夜我失眠了，早上我没有跑步，为了你，我破例了！我想了一整夜，今天该怎样面对你，最后终于做了这么个决定。” “周舟，坦白讲我不知道是否喜欢你。但是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会喜欢你，只喜欢你！我会对你好，只对你好！我会呵护你，只呵护你！” “周舟，做我女朋友吧！让我们……都不负青春！” 张小白双手攥着花，缓缓跪下去。 半跪求恋！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男生们露出愤怒之火，女生们露出羡慕之色。 就连那位老教授，都端着胳膊笑呵呵的看着。 周舟忽然收敛羞赧之色，露出迷人的微笑，颠着脚接过花，“我愿意！” 张小白站起身，双臂展开抱住她，吻了她的脸她的唇。 尽管动作有些生硬，却结结实实的吻了上去。 她惊愕的看着他，最后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同时嘴角翘起。 教室里一片哄乱。 拍桌子的骂娘的还有起哄吹口哨的。 教师使劲一拍黑板擦，“这位同学，三分钟到了！” …… …… 洛大的校园里，一男一女肩并着肩手挽着手。 女生蹦蹦跳跳，男生稳稳当当。 后边一个声音猛然响起，“张小黑！” 俩人同时回头。 白露指着张小白，一跺脚嗔怒道：“早他吗知道这样，老娘就应该霸王硬上弓！” 张小白提起两只手，笑道：“师姐，你没机会喽！” 第一百零五章 衣冠禽兽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春天来了，发春的季节到了。 洛大首席校花终于恋爱了，而男主角竟然是个山沟沟里的泥腿子。 极少人表达了祝福称赞这他们郎才女貌，更多人都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上。 无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一对小情侣正处在甜蜜之中。 寝室里，最高兴的竟然是老三，拍着手笑道：“好！干的漂亮！气死高达那个龟孙儿！” 田野露出遗憾之色，“可惜了可惜了，这么轰动的场面竟然没看到，老大，你是忒不够意思！” 他倒不是想看老大多么牛逼，而是想看那帮人多么傻逼的表情。 季小柔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了，喃喃的说道：“要不……我也下手了？” 程风大笑道：“你下手，那只能摸到她的腿！” 季小柔骂了一句滚蛋！ 田野递给张小白一支烟，轻声问道：“老大，你真喜欢她吗？” 张小白点点头，“我说过，会喜欢她，而且只喜欢她，说到就得做到！” 田野摇摇头，“可是喜欢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受自己控制的！” 张小白愣了下，没有想过他所说的，难道喜欢不是自己的事吗？ 田野抿了抿嘴唇，说道：“既然是兄弟，我就直说了，你那本书我看过，知道苏彤这个名字……” 张小白错愕的眼神盯着田野。 田野默默低下头，“睡醒之后，没意思，随便翻了那本书……” 张小白的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身影，随即晃了晃头，说道：“我承认，苏彤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不过，以后不再喜欢了！那本书我已经藏最里边了！” 田野心想，恐怕这个人也藏在最里边了吧，只不过书是藏在箱子里，人藏在了心里。 只是他不敢说。 喜欢一个人，很没道理的啊！ 季小柔忽然来了兴致，问道：“老大，苏彤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哥仨都眼巴巴的瞅着等待答案。 张小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她啊……是个女人！” “去！”哥仨同时说道。 张小白没有过多解释，他其实说的是实话，从认识苏彤起，就觉得她不像个女孩，是个女人。 说的不是形象，而是心理，从她的谈吐见识视野胸怀都可以看出。 季小柔又问道：“那她漂亮吗？” 张小白这次没犹豫，说道：“略胜周舟一筹！” 季小柔露出惊叹之色，“那得多漂亮啊？” 田野再次低下头，心想还说藏在最里边了？ 张小白突然说道：“别提她了，今晚跟我出去一趟！” “干嘛去？” 张小白眯起眼睛，“复仇！” …… …… 月色朦胧。 一栋别墅内亮着柔和的光。 一个男子忽然闪进院子，纵身一跃，跳到窗口处。 不一会儿，不远处的夜空中忽然炸起烟花。 伴着烟花声遮掩，男子拿着小锤子砸开玻璃跳了进去。 屋子是卧室，有张大床，足够两人在上边打滚的大床。 张小白坐在床上，叼起一支烟，拿着一把匕首。 闲来无事，他修着指甲。 一阵脚步声传来，张小白停止手上动作，悄悄走进门后。 门开了，一男一女走进来，女人搀扶着男人。 “喝这么多干嘛？周舟有什么好的？不就脸蛋漂亮点吗？到了床上还得看床上功夫，能有我厉害？”女人说道。 “你他吗懂个屁！” 男人转头喝道，忽然看见门处身影，脑袋差点裂开。 只是一瞬间，男人恢复神色，笑道：“小白兄！深夜造访，不知何事？” 女人猛然回头，惊叫一声，他看到了一个人，也看到了一把刀。 “闭嘴！”男人喝道。 张小白拍了拍手，笑道：“秦大会长可真是有雅兴，月上柳梢头，人约床头处，佩服佩服！” 秦朗说道：“让白兄见笑了，男人嘛，总有需求的！” 张小白晃着刀子走过来，对女人说道：“老老实实呆在一旁，别出声。” 又拍了拍秦朗的肩膀，“秦兄，聊一聊？” 秦朗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一闪即逝，“白兄请讲！” 张小白坐到秦朗身边，又点上一根烟，娓娓道来。 “那我就单刀直入了。有件事我一直怀疑，高达这个人虽然不咋地，可做不出这么阴险的勾当，即便真是他雇人打了我，应该亲眼看我挨打才是他的风格。所以我觉得不对劲。” “前几天，我脑子中忽然想到了方芳，他跟程风的恋爱谈的很突兀，确切的说有些莫名其妙。老二那人我了解，泡妞喜欢用钱，手段真不算高明，方芳为什么就喜欢上他了？” 秦朗的眉头逐渐皱起，更加慌乱。 张小白继续说道：“于是我找人调查了方芳，你说巧不巧？他爸的公司正向银行贷笔款，而你的父亲……正是那家银行负责贷款的副行长！” 张小白再次拍了拍秦朗的肩膀，笑道：“秦会长，还让我继续说下去吗？” 秦朗挤出笑容，说道：“小白，这些事我真不知道！” 张小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嘴够硬的，我那就再推断一下！” 张小白赫然站起身，沉声说道：“首先，你用贷款的事情作为要挟，让方芳跟程风来个偶遇，程风那人你了解，对于漂亮姑娘向来不放过，何况是送进嘴里的菜，两个人就这样好上了。” “至于目的，我猜想你是为了探听消息，让方芳接近我，了解我跟周舟的进展。” “那天晚上，你说服高达跟我道歉，吃饭之时让方芳支走程风，见我们出来又打电话支走高达，然后伏击我，我猜想你故意让那高手又找一帮人，目的是扰乱我的视线，让我无从下手不好分析。” “我想象过幕后指使者是你，可又一想，这么大的阵势对付我，只是让我脸上开花，有些不合情理。后来我又一想，明白了你的目的。” “其一，你让周舟以为凶手是高达，俩人心生芥蒂。其二，你让我跟高达直接打起来，高达一直对周舟不错，周舟当他是大哥，你要让她左右为难，以她的性格，左右为难不如不选。其三，你最后力挽狂澜渔翁得力，抱得美人归！” 张小白冷笑了声，“好一招一石三鸟！” 第一百零六章 他的妈妈认不出 张小白一眼不眨的盯着秦朗，感慨颇深。 用眼睛看人，永远看不清人。 大概谁都想不到，给人印象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秦大会长居然是幕后使者。 即便是张小白，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调查方芳，通过这个点摸清这条线，最后拨云见日出真相。 其实坦白讲，他并不希望这件事跟方芳有关系，因为老二确实对她动了心。 至于为何想到可能是秦朗，张小白是个严重的阴谋论怀疑论者，根本不信任除了朋友之外的任何人。 现在想想，其实真相一点都不复杂，甚至不用怎么调查就能猜出真相。 那位高手出手之时特意提到周舟，很显然这件事是学校人所为，整个洛大，喜欢周舟的不少，但是敢这么直接表达的只有高达和秦朗俩人。 想到这就很简单了，有实力有脑子运作这件事的，只剩下秦朗。 包括张小白都得承认，事前臭皮匠，事后都是诸葛亮，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还是太欠缺。 秦朗沉默了半晌，轻叹一口气，“给我一支烟！” 张小白递过烟，“在人前不抽烟不喝酒对周舟忠贞不二的大会长，原来是这样的人，你活的累不累？” 秦朗深吸了几口，再次抬起头，已然不见惊慌之色。 他歪着脑袋看着张小白，“累？人活着本来就他吗很累，就别再喊累了，想达到目的想成功，就得做常人做不到的事还他娘的一脸陶醉的做享受状。” “我是带着面具，但谁不是？在这个社会中在不同人面前，扮演的角色也不一样。在学校我是人人尊敬的秦会长，在家里我是懂事乖巧的好儿子，在那些企业家们面前我是八面玲珑的后起之秀冉冉新星。” 最后秦朗忽然指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女人，“在她面前，我是流*氓是禽兽，是一头累不死的牛！” 说着话的同时，不知为何，秦朗的面上露出自豪之色。 张小白却噗嗤一声，笑了。 挑着眉头不屑的看着秦朗，“我算是彻底见识到你的真面目了，自高自大自恋自狂，你为什么选上学生会主席心里没个逼数？那些企业为什么会给你面子？难道真看上你超凡的才能了？还不是因为你有个好爹！” 秦朗也笑了，“对呀！有好爹也是资本，所以我才会一直扮演好儿子！” 秦朗嘴角翘起瞥到张小白手上，“张小白，别拿这把破刀在我这晃眼，吓唬谁呢？还真想杀了我伤了我？后果你兜不住！你就是个贱人，有条贱命，贱人最他吗惜命！” 张小白点点头，把刀子扔在地上，“我拿这把刀不是为了你，对付你不用刀，我是怕这里有保镖，真要鱼死网破我见谁扎谁，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护着你！” “我人穷，志不穷；人苦，命不贱。都他吗是爹生娘养的，你比别人高贵多少？别以为托生个好家庭有点小聪明就升出多少优越感来，这辈子长着呢，明天的事情谁都说不好！” “秦朗，我这次不是破案来了，更不是来讲道理，废了这么多吐沫真他吗多余。” 张小白缓缓站起身，面对秦朗。 秦朗露出惊恐之色看向张小白，“你想干嘛？” 张小白说道：“闭上眼，别反抗，不然就不是外伤了！” 秦朗果然闭眼。 啪啪啪啪！ …… …… 张小白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大嘴巴，最后终于收手。 再看秦朗，连他妈妈都认不出了。 一报还一报！ 张小白点上一根烟放在秦朗嘴里，拍了拍那张红肿的脸，“抽口吧！能缓解疼痛，再忍会儿，等我走远了你再去医院！” 秦朗的眼睛已经看不出是睁开还是闭着，他果然抽了一口，伸手夹住烟，含糊的说道：“张小白……你骗人。” 张小白笑道：“没骗你，那时候我跟周舟确实没什么事，幸亏有你，我才有了这么好的女朋友。” 张小白转身而走，准备跳下。 “等等！”秦朗激动的说道：“张小白，你控制不住周舟的，她不属于你！” 张小白看向空中那轮明月，“我没想过掌控她，我只想好好爱她！” …… 一辆车在不远处的路边等待，哥仨神情凝重的抽着烟，他们并不知道老大去干什么，时间可有些长了。 张小白说过，如果一个小时不回来，马上离开去豪门找辉哥，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车门忽然打开，张小白钻进车里，长出一口气，“走！” 程风发动车子，狠踩油门，能感觉到老大有些急。 季小柔弱弱的问道，“老大，你干嘛去了？我可看见你拿刀了啊！” 张小白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们猜幕后指使者是谁？” 季小柔皱眉道：“不是高达？” 张小白笑了笑，“老三，你说！” 田野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夜景，缓缓说道：“我猜是秦朗！” 张小白翘起大拇指，“咱们寝室，最聪明的是老三！” 季小柔惊呼道：“秦朗，不会吧？怎么会是他？” 程风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眉头却微微皱起，他有点吃惊，只是有点而已。 张小白点燃一根烟，抽了半根，深呼一口气，说道：“老二，跟方芳断了吧！” 程风没有说话，没答应更没拒绝。 他知道，老大这样说，固然有他的道理。 张小白叹息一声，说了方芳的事。 良久后，程风说道：“好！” 说这话时，他脸色沉静。 又是一阵沉默，事情来得有些震撼，得慢慢消化。 田野忽然问道：“老大，你把他怎么样了？” 张小白冷笑一声，“当初他让人打我的脸，今天我打他的脸，打到他妈都认不出的模样！” 田野说道：“他会不会报复？” 张小白摇摇头，“我猜他不敢，辛辛苦苦那么多年经营的好形象，他得珍惜。只要我不拆穿，他还能再装下去。所以他怕我，我不怕他！” 一路无事，哥四个回到学校。 一个死胖子正蹲在寝室门口。 第一百零七章 三小节教育 吕小强跟着走进寝室，找个床铺随意坐下，叼着一根烟晃着二郎腿看着张小白。 “呦呵！还真让人打啦！谁这么大本事能打伤大名鼎鼎的张小白？可真是少见！” “挨打就挨打吧，我也挨过打，好男儿能屈能伸，韩信是大英雄不？胯下之辱都忍过来了，挨个打算个屁事啊！” “可总是躲着我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着反悔啦？白纸黑字可签着你张小白的大名，现在后悔来不及了！今天给我个痛快话，咱们那公司什么时候开业？不然我还不走了！” 吕小强就像一个农村妇女，碎碎叨叨的说个没完，最后身子一栽直接躺倒床上。 季小柔的脸一下子黑了，这可是他的床铺，就连那哥仨都不会坐，知道他有洁癖。 张小白冷着脸走近吕小强身前，手指指向门口。 吕小强双臂抱胸做无赖状。 张小白说道：“出去，把门带上！” 这是当初吕小强对他说过的话。 吕小强无动于衷。 张小白沉声说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劝你赶紧走，不然我这脸上的样子就是你明天的样子！” 吕小强看了一阵，想了一阵，心里有些忐忑，张小白今天的样子有点凶，并不像开玩笑。 咽了几口吐沫，吕小强站起身走到门口，最后气势汹汹的骂了一句“你丫有病！” 当然没有忘记关门。 张小白问道：“这几天有没有家长找我？” 季小柔说道：“有不少，我说你请假回家了。” 张小白点点头，“这个样子没法见人，人家是来找家教的，不是看小混混来了。” 说完他看向老二的床铺，心中有些不忍，一个浪荡公子终于认真了一回，还是这样的结果。 …… 操场上，程风蹲在地上，中指和大拇指夹着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一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哥，此刻落魄不堪。 连续抽完第三根烟，程风站起身，狠狠碾碎烟蒂，抬头看向始终耐心等待的方芳。 “我想恨你，但实在恨不起来，我想骂你，又不忍心，原来我以为自己是个爷们儿，现在才发现，我他吗连个娘们儿都不如！” “你骗我，不喜欢我，我都不怪你。但我不能原谅你，因为你让我哥们儿受伤了，这件事不可原谅！” “方芳，我他吗就动了这一次心，你还把那颗心伤的稀碎稀碎！不说了，老子这次真他吗痛了，走了，大醉一场，明天照样很牛逼！” 程风转身就走。 方芳忽然说了一句，“你等等！” 程风脚步没有放缓。 方芳又喊了一句，“你信不信？我真有点喜欢你了！” 程风突然停下脚步，半晌后，喊了一句，“那我他吗的谢谢你了！” 再也没有回头，再也没有停留，程风大踏步向前走。 这一夜，他大醉！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秦朗没有来上学更没有找张小白的麻烦，有几名家长又找过来被季小柔打发走了，吕小强似乎怕了，也没有再出现。 这一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望子成龙家教机构的负责人，叫程思维。 张小白当然听说过这家机构，在洛城来说首屈一指，客气的把他让进寝室，然后让季小柔将吕小强找来。 程思维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西装皮靴留着大背头，很有派头的样子。 走进寝室，程思维的眉头就挑了起来，“换个地方聊，我找你有好事！” 张小白愣了下，说道：“这地方……不好吗？” 程思维撇撇嘴，“你这孩子啊，就是太年轻！一点都不会办事。也难怪，毕竟没进入过社会，没撞过墙摔过跟头，等有一天你真在社会上闯荡，就能理解我的意思了。” “对你印象不错，我就简单开导开导你，同学之间怎么相处都行，可跟我这样的人谈话就不一样了，知道我们公司吧？那可是洛城最大的家教机构，我这个负责人屈尊找你来了，你还不热情点？选个好地方上点好茶好烟，才是应有的待客之道！” 张小白噗嗤一声，点点头说道：“对对对，您说的有道理！” 这时候季小柔带着吕小强走了进来，张小白示意他们安静的坐下。 程思维挑眉说道：“那就在这里谈了？” 张小白说道：“程总，您就委屈一会儿将近一阵吧，谈成谈不成还不一定呢！” 从见到他，张小白就知道他来干嘛。 程思维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宁顽不灵，好吧，那就在这里谈谈。是这样的，我听家长说你做家教不错，所以想让你去我那上上课，待遇嘛，肯定错不了！你是知道的，我们那里可没有大学生，清一色高级教师！怎么样？这是好事吧？还能谈不成？” 张小白扶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说道：“好事，确实是好事，可我就怕不能胜任啊！” 程思维摆摆手，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可以让你跟那些教师先学学讲课，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家长有要求，我是真不想找你这样的愣头青，只要你踏实学，保管很快上手。” 张小白挠挠头，说道：“感谢程总的一番好意，这样吧，我先考虑考虑，明天给你回话。” 程思维挑眉说道：“这还需要考虑？” 张小白点点头。 程思维生气的离开。 他走后，张小白笑呵呵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吕小强。 “怎么样？你说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吕小强双手合十，“张哥，小哥，白哥，你是我亲哥成吧？不是，亲大爷亲爷爷成吧？前几天怪我口不择言，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几天不是一直反省呢吗？您说怎么着？都听您的！” 张小白缓缓说道：“听好了，公司先改名字，不叫成才家教，太俗气，改成三小节教育。” 吕小强茫然的问道：“有什么寓意吗？” 季小柔提醒道：“咱们仨都带小，还借了刘洁的一个字音，你可真是够傻的！” 张小白说道：“吕小强，我是要告诉你，季小柔和刘洁不是给你打工的，他们也是合伙人，别总对他们颐指气使的甩脸色，谁都不欠你的。” “你放心，我张小白不可能带着他俩孤立你，要想赚钱，咱们必须拧成一股绳结成一条心，我能做到，我希望也能做到！” 最后吕小强点点头，“都听你的，张总！” 这时，只听楼下一女生大喊，“张小黑，赶紧滚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 原来她喜欢他 张小白一拍额头，这个阴魂不散的师姐究竟要闹那般啊？ 可还是乖乖溜溜的小跑下去。 男生楼和女生楼，都有很多小脑袋探了出来。 这个热闹可值得看。 张小白现在可不是单身，白露又向他表白过，在这个时刻她却毫不避嫌的喊他。 那肯定有事啊！ 看热闹的的群众最不怕的就是事大。 张小白跑下来，白露抬头看了看那些小脑袋，笑道：“感谢捧场，感谢捧场啊，都散了吧，没啥热闹！” 然后白露转头看向女生楼，却一眼看到了周舟，“洛神姑娘，借你男朋友用一会儿，别介意哈！” 周舟冷哼一声，喊道：“张小白！晚上给我写五百字的检讨！” 说完直接关上窗户。 白露嘟囔了一句，“小气！” 再大度的姑娘，在男友这件事上，也大度不起来。 张小白心想我冤不冤啊？晚上还得加班写检讨！ 他没好气的说道：“找我什么事？” 白露立马揪住他的耳朵，“冲我来什么劲？有本事吼你女朋友去？” 张小白叹息一声，“师姐，我错啦！有什么事就说吧，要不就不是五百字的事啦！” 白露收回手，说道：“跟我走走，有正事，关于秀秀。” 两人在操场上散着步。 张小白问道：“秀秀怎么了？”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跟秀秀接触过了，上次听到她还是老四说起的。 张小白忽然有些自责，那么好的朋友怎么不去好好维系？ 白露说道：“还怎么了？你竟然不知道？” 张小白紧张的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这一下他是真急了。 白露停下脚步，“秀秀前几天退学了，我也是刚知道的！” 张小白惊呼一声，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 “他为什么就退学了？怎么不告诉我？” 白露像看着一个白痴，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秀秀一直喜欢你，你不知道？我猜的不错的话，她之所以来洛大完全是为了追随你。你那天跟周舟宣布在一起，第二天她就退学了，肯定是伤心了！” 张小白说道：“你瞎说！她怎么会喜欢我？” 白露无奈的摇摇头，“不是我瞎说，是你瞎！这么久了竟然都看不出来！也就是我抗击打能力强，不然也退学了，整天看着你俩我就不舒服！又忍不住不看！” 张小白却没有心情听她说话，脑海中浮现出秀秀以及那些过往。 他在高中最好的朋友是石磊和秀秀，知道好兄弟喜欢她。 高考完以后，秀秀到卧龙村玩，仨人坐在那棵大柳树下聊着天。 当时张小白满怀豪情的说道：“我要报考洛大，我以后要从商，我要赚好多好多钱。就在这个地方盖栋大别墅，门前有游泳池有篮球场，屋内还能打乒乓球台球，专门有个放录像的屋子，还得有个大餐厅大厨房。到时候给你俩一人留一间卧室，没事咱们就在这边聚聚，吃吃饭喝喝酒扯扯淡，绝对牛逼！” 石磊一脸向往的看着张小白，“那样可就忒好啦！” 不料秀秀却说道：“咦！你怎么跟我想得一样，我也想去洛大上学呢！如果都能考上的话，你得照顾我啊！” 当时张小白拍着胸脯保证，“那是必须的！” 俩人的成绩差不多，都属于学校拔尖水平，最后双双考上洛大。 可现在来看，张小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如今回忆起来，又联想到白露的话，可能当时无论说想去哪上学，恐怕她都会说那样的话。 可张小白真想象不到，秀秀会喜欢自己。 白露打断了张小白的思绪，轻声说道：“其实我挺对不起她的，为了接近你才跟她做朋友，不过到后来我是真想跟她好好相处，可她却不给我机会了。这次找你，是希望你告诉她，让她回去好好复读，不能不上大学，不然太可惜了！”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我会告诉她的，不过，我的话她还能听吗？” 白露轻叹一声，她甚至不打招呼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料想不会听张小白的话了。 张小白又认真说道：“我得回去一趟，不管她听不听，我必须要告诉她。” 有些事情，其实无关结果，必须要去做。 俩人没有再聊别的，各自回寝室。 有一外人正在等待，张小白一眼便认出，正是以前面试过的王长虎。 王长虎站起身，说道：“前些日子找过你一趟，知道你出事了，所以才隔了这么久。” 张小白说道：“没事，现在也不晚，有答案了吗？” 面试之时，他曾经说过，会找出认为最合适的答案，张小白答应给他机会。 王长虎说道：“老师，起到的是辅助作用，关键还是靠自己。作为一名优秀的老师，最重要的是得到学生的敬佩认可甚至让学生恐惧害怕。总之一点，老师能够让学生听他的话能认真去学，就应该能成为一位出色的老师！”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但确实尽了我最大的努力。” 王长虎说完话看着张小白等待答案，这次的他没有一点慌乱，脸色始终平静自然。 张小白想了想，伸出手说道：“恭喜你，你被录用了！” 王长虎说了好几声谢谢，慢慢走出寝室，直到出了那个门口，他才振臂一挥情绪难当。 此时的他，泪流满面。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次的机会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王长虎刷过盘子，发过传单，甚至做过搬运工，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真的希望不是凭借力气吃饭，而是凭着自己的脑力能力赚钱，那样才会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他在冷风中站过家教，即便冻的面色僵硬也不敢有丝毫表现，他只想希望有心人更够看到他的毅力能发觉他的实力。 可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会在意。 他曾想了很多，做了很多，可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换来好的结果。 这一次，他成功了。 王长虎只想找个平台，然后去展示自己。 就是这么简单！ 第一百零九章 故人至 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午后。 洛城火车站，见证离别和团聚的场所。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的男生背着大包随着人流出走火车站。 他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艳羡的表情看着这方天地。 “大城市啊！” 他叫石磊，张小白的发小。 自从张小白离开老家来洛城，没有跟石磊联系过。对此他并不介意，朋友之间相处，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一生一世。 他相信无论相逢在何日，两人见面之时，还会跟以前一样，叼着烟喝着酒吹着牛逼。 这一次他来洛城是有事，关于心中那个女孩的事。 石磊坐着公交车来到洛城大学，见到门口那大牌子，见到欢声笑语的学生们，眼中羡慕之色更重。 石磊提了提后背大包，走进洛城大学。 只是知道小白在洛大上学，知道所学专业是市场营销，并不知道在几班，更不知晓在哪个寝室。 人有一张嘴，除了吃饭，还能说话。 遇见一位穿着很是帅气的男生，石磊笑着问道：“这位同学，请问你认识市场营销专业的张小白吗？大一的！” 那人抬眼打量了几眼石磊，很不客气的说道：“不认识！” 石磊挠了挠头，心想自己说话够礼貌了，还特意加上了微笑的表情呢。 那人匆匆走过，嘴里还嘀咕着，“怎么又来了个泥腿子？还嫌洛大不够乱吗？” 石磊不清楚，现在整个洛城大学，不认识张小白的，很少。 一个女生笑嘻嘻的走过来，“甭搭理他，他吃醋吃多了，今天是周末，张小白应该在寝室，我这就带你过去！” 石磊脱口而出，“谢谢大姐啊！” 在家乡，可不得谢谢大姐嘛？肯定不能说谢谢小妹吧？ 女生愣了一下神，继而开怀大笑，倒是不介意这个称呼，只是觉得很好玩。 “你跟张小白是老乡？” 石磊跟女生并排走着，笑道：“嗯呐！我俩是一个村子的！大姐跟小白是同学吧？” 女生无奈一笑，听一遍觉得好玩，两遍可就有些刺耳了，“不是同学，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 女生将石磊带到男生楼前，指了指上边，“301寝室，你自己上去吧！” 石磊正想说谢谢大姐。 女生捂着耳朵撒腿就跑。 石磊有些莫名其妙，抬头望了一下男生寝室楼，小跑着上去。 终于要见面了，兄弟！ 走到301寝室门口，石磊推门就想进，忽然想到一件事，嘴角翘起敲了敲门。 他再想如果张小白问是谁，就说是你大爷。 然而他没有如愿，里边只是喊了一个字“进”，而且不是小白的声音。 石磊心想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推门而进之后，石磊彻底傻眼了，里边三人围着一张桌子玩扑克，脸上贴了纸条，即便快贴满了，他也能确定这里没有张小白。 那三人压根就没搭理他，还是很投入的玩着。 石磊沮丧着脸，弱弱的问了一句，“请问，张小白在吗？” 一脚踩着凳子一脚踩着地的程风输的一塌糊涂，不耐烦的说道：“不在！” 季小柔终于转头，吹了吹眼前的纸条，从纸缝中看到了石磊，顿时站起身，“你是……” 石磊说道：“我是张小白的发小！” 程风这时也注意到了石磊，说了声卧槽，赶紧撤掉脸上纸条，立马换做一个热情洋溢的表情迎了过去。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别介意啊，我还以为又是谁家家长呢。” 石磊有些懵，难道自己长得这么老？ 那哥俩也赶紧走了过来，开始自我介绍。 最后季小柔说道：“老大去做家教了，得晚上才回来，先在这边等会吧！” 石磊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曾经想过再次相见的画面，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所以想象总是美好的。 程风问道：“吃了吗？兄弟！” 石磊赶忙说道：“火车上吃了点！” 程风皱眉道：“火车上能吃好？等着啊！” 不等石磊说什么，程风套上外套跑了出去。 季小柔开始热情待客，跟陌生人相处，他总是能找到一些话题让场面不至于冷淡，这就是小老四的能力，这才能不去搞外交真的可惜了。 田野还是没什么话，不过拿出一盒苏烟递了过去。 石磊看着桌子上的烟盒，小熊猫玉溪等等，全部都是高档烟。抽着苏烟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兜里的红塔山。 这次特意给他带来两条红塔山，却不知道他还抽不抽了？ 想到这里，石磊有些伤感。 他不会变吧？ 没多大功夫，程风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闯了进来，这次可不是花生米火腿肠，而是去饭店炒了几个菜，买了几瓶好酒，摆了满满一桌。 程风说道：“哥们儿！饭菜简单了点，别介意，等晚上我操持一顿为你接风！来，我们哥仨陪你喝点！” 石磊挠了挠头，看着那桌丰盛的菜，心想这还叫简单？ 田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张小白是我们老大，他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别客气！” 然后季小柔将石磊按在凳子上。 酒有时候真是好东西，能瞬间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一杯酒下肚，石磊就完全放开了。 “我石磊敢拍着胸脯保证，在家乡那边，小白最好的哥们儿就是我！” 程风挑起大拇指，“我们仨也敢保证，老大在洛大最好的朋友就是我们仨！” 四人哈哈大笑。 石磊喝了一大口酒，忽然叹了口气，“你们是不知道，小白的命是真苦啊！他家是外来户，想当初他姥爷姥姥带着闺女来到我们卧龙村，就此扎根。小白的妈妈长得俊俏人也傲气，根本看不上村里的人，有一天就突然离开了。” “过了几年大着肚子回来的，一个没出阁的闺女怀了孕，在那个小山村里成了笑话，他吗的那些人说了太多难听的话，后来他们家就般到半山腰住去了。” “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小时候他姥爷给他采药也没了，就在去年，他唯一的亲人姥姥也病逝了，就连那个家，也他吗被有钱人铲平了！” 石磊又喝了一口酒，“我不是喝多了说这话，我是想告诉你们，小白命苦但人好，他是我最好的兄弟，谁要欺负了他，我他吗敢玩命！” 哥仨的脸上露出不忍心痛之色，曾经想过老大的家境不好，可没有想到会这么不好。 良久后，田野提起杯，“干了，这杯酒，敬老大！” 第一百一十章 兄弟见 石磊的话匣子打开，就滔滔不绝了。 哥仨认真的听着，知道了更多老大过去的事情。 那份敬佩之心，更浓了！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撑起了那个破败的家，为了给姥姥治病宁愿不上这个学。 一个别人眼中的丧门星，经受了村里那么多人的冷眼欺辱，最后靠着拳头挺直了腰杆。 又是这样一个孩子，除了赚钱之外还得去努力学习，又在学校里获得学生和老师的尊重，顺利考上了洛城大学。 这样一个孩子，在这个世上，真的多吗？ 季小柔抹了把眼泪，说道：“咱能说点别的吗？” 他真的被感动了！ 程风转头忘了一眼窗外，拉起石磊说道：“兄弟，让你见一个人！” 石磊站起身，透过玻璃看到了一个女生。 程风推开窗猛然喊道：“嫂子！” 那女生忽然抬头，展露出绝色容颜，眉头逐渐舒展莞尔一笑，“干嘛？” 这个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很快就接受了。 程风咧嘴笑道：“没事，叫着玩呢！” 周舟一手叉腰，一手指向程风，“信不信我让张小白收拾你？” 程风吐了下舌头，赶紧关上窗户。 “看见没，她是老大的女朋友，漂亮吧？” 石磊收回视线，说道：“还行吧？” 程风震惊道：“这都叫还行？兄弟，你们那难道都是美女？不成，改天我一定瞅瞅去！” 石磊笑道：“哪能啊？她可比我们那的村姑漂亮一千倍了，只不过离苏彤还差点！” 这一句话，哥仨都来了兴致，又听到了那个名字。 季小柔说道：“那个苏彤到底是什么人？就那么漂亮？” 石磊有些自豪的说道：“这么说吧，反正电视上的明星不如苏彤漂亮。” “那老大跟苏彤到底是怎么回事？”程风问道。 石磊想了想，说道：“别的我不清楚，小白倒是亲了苏彤！” “卧槽！”哥仨异口同声。 然后石磊就讲述了关于苏彤的那些事。 哥仨听得津津有味，这故事比酒还带劲。 石磊说完了那些过往，轮到哥仨说张小白在洛大的事情，比电视剧更加曲折离奇而又传奇。 激动的石磊满脸通红，精神振奋。 兄弟荣耀，就是他的荣耀！ 最后酒没喝多少，这四人都在讲故事，关于他的故事。 时间就这么过着，石磊原以为等待是个很煎熬的事情，不知不觉，竟然觉得很愉快，跟这哥仨尤其谈得来。 下午五点半。 门忽然被推开。 石磊一眼就认出了张小白，还是卧龙村的穿着，还是那双布鞋。 张小白也一眼看到了石磊，只是先是狂喜之色随后阴晴不定。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季小柔打破了沉默，“你俩这是怎么了？” 在他的意识里，张小白没有过这样，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张小白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似乎有些艰难，他皱着眉头看着石磊，到他前面后，他猛然伸手，打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石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秀秀！” 哥仨都看惊了，没有想到老大竟然打了自己。 石磊眼睛湿润，沉声问道：“她到底怎么了？回到家里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我这才来这你问你，她出什么事了？” 张小白缓缓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本打算这几天回去一趟，问问怎么回事。” 石磊伸手揪住张小白脖领，怒吼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当初你是怎样答应我的？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你说！” 如果是别人敢这样对老大动手动口，哥仨肯定直接上手了，可这人是他发小，而且老大心甘情愿。 这场合，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张小白如实说道：“到了洛大之后，我只顾着赚钱忽略了秀秀，我们见面的时候都很少，我没有照顾好她。” 秀秀突然离开，始终是张小白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这个刺拔掉，鲜血直流。 石磊缓缓蹲下身子，低声哀嚎。 良久后，张小白拍了拍他肩膀，递给他一根烟，还是俩人最爱抽的红塔山。 石磊接过烟，咧开嘴笑了。 他没变。 跟兄弟打归打闹归闹，因为是兄弟，所以可以随意放肆。 石磊明白，张小白又何尝不想照顾秀秀？ 责任其实不在他。 “小白，跟我说说她的事！” 张小白也点着烟，两人就蹲在那里，抽着烟说着话，他说了跟秀秀的几次聊天。 如果没有白露的那番话，张小白会觉得秀秀是因为适应不了大学环境，才会退学。 听了那些话，张小白又感觉真可能跟自己有关。 只不过这些话，张小白没有跟石磊说，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知道石磊对秀秀一向情有独钟。 最后张小白说完，石磊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石磊抹了抹眼泪，把大包拿过来，翻过来将东西倒到地上，全部是家乡的土特产，还有两条红塔山。 石磊拿起几个苹果递给那哥仨，“尝尝我们家乡的苹果，可好吃了！” 季小柔拿着苹果，弱弱的说道：“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吓死我了！” 石磊笑道：“我们俩一直这样，打完就好，好完再打！可每次我都是被打！” 程风说道：“明白了，就跟两口子似的，没有隔夜仇！” 张小白瞪了他一眼，“什么**喻！” 石磊拿起两条烟，说道：“小白，特意从家那边带过来的，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抽红塔山了。” 张小白伸出拳头狠狠砸了一下他胸口，拿出自己兜里的烟，“你看我抽的啥？无论多有钱，我都号这口，这不仅仅是烟，是关于咱们的青春咱们情义！” 石磊咧嘴大笑，然后对着哥仨说道：“你们知道吗？我俩抽烟都是姥姥教的！那时候，姥姥坐在门口的马扎上抽着烟袋锅子，我俩在大柳树下叼着烟，可好玩了！” 这哥仨刚才听了不少姥姥的事情，真是觉得很可惜，没有见到过那么好的老人家。 程风突然说道：“老大，咱们兄弟过来了，今晚上我请客，大吃一顿！”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明天再给你机会吧，今天我们兄弟俩好好聊聊天！” 第一百一十章一 家里有矿开不起 学校附近的饺子馆，一个小包间，桌上只有简单的饭菜还有两瓶二锅头。 哥们儿之间不讲究酒菜，人到就好。 石磊先讲述了秀秀的事情。 她爸爸主动去卧龙村找的石磊，说秀秀不上大学了，什么都没说，到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沉默寡闻发着呆。 石磊当时就急了，匆忙赶到秀秀家里，可也没有问出个四五六来，实在没办法才来洛城。 原以为张小白会知道原因，没成想他也不清楚，而且秀秀居然没跟他说退学的事。 三个曾经最好的莫逆之交，逐渐演变成了陌路。 不过石磊欣慰的事，秀秀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要她不出事就好，暂且因为她适应不了这个大学环境吧。 其实他很了解秀秀，虽然看上去性情寡淡脾气柔和，其实骨子里相当傲相当倔，真要决定了一件事几匹马都拉不回来。 张小白听完这些话，说道：“我还是想去她家一趟，好好劝劝她，即便不在洛大念大了，还可以复读考另一所学校，大学还是应该上的。” 石磊摇摇头，“你别回去了，没有用的，秀秀的脾气你也了解，咱们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张小白沉默了阵，点点头承认。 俩人喝了一口酒，张小白问道：“这些日子你都干嘛了？” 石磊无奈说道：“什么都没干，整天在家待着，别说我了，我爸连包工头都不做了，就想着怎么开矿。他原本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在外边闯荡多年认识几个老板，可跟人家联系了一下，压根就没人搭理他。” “家里有座山本来是件好事，可现在变成负担了，不但开不了矿，就连原本的营生都不想做了。” 人都是这样，能够不劳而大获，谁还辛辛苦苦风吹日晒的打点小鱼虾？ 其实石磊有些后了，早知道父亲这样，倒不如当初把山包给李平原了，既能赚一笔还能踏踏实实的做着自己的事。 张小白也没有料到这一点，但他的想法跟石磊不一样，家里有矿，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一笔财富。 “咱村里现在什么情况？” 石磊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李平原现在开上矿了，雇佣了不少咱们村里的男人，刘中就是李平原的狗腿子，整天张牙舞爪的狐假虎威。对了，刘志那小子快毕业了，听说不打算去外边找工作，直接去矿上上班。” 张小白点点头，分析着当前情况。 全村人都可以忽略，可刘志忽略不得，这人虽然讨厌，但确实有能力。 他能够舍弃大城市的工作机会回到那个穷山沟，很显然开矿的前景不错，而且李平原给他留了个不错的位置。 “李平原开矿顺利吗？刘中父子就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 石磊说道：“很顺利，照目前的情况看，李平原的实力绝对不小，而且关系也不一般，矿山开业之时县里着实来了不少大干部。至于刘中父子，你也了解咱们村，正印证了那句话，山高皇帝远，穷山恶水出刁民，多大的官来了都不怕，倒是很听刘中的话，在加上有刘志在背后出鬼主意，村里人都乖的很。” 张小白点点头，深以为然。 这样的话，上边下边李平原都能拿下，这个矿肯定会很顺利。 “那我叔有什么打算？” 石磊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接着找人投资开矿呗，他现在也干不下去别的事了，不过我看悬了，估计到最后这山还得落入李平原手里。” 张小白认真的说道：“不行，一定要坚持住，不到逼不得已不能卖山。” 石磊笑道：“难喽！知道我爸最在乎的是什么吗？是他卧龙村首富的称号，这样下去，早晚得让刘家占了去。他能接受的了？” 石磊虽然说早晚，但他心里明白，恐怕现在刘家的家业都比自己家大了。 刘中虽然做事蛮横霸道，但是从不漏财，对于家业上的事情一直很低调。 张小白叹口气，如果这样的话，恐怕真得让李平原占着便宜了，自己原来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忽然想到一件事，张小白匆忙问道：“我家那棵大柳树还在吗？” 当初跟李平原结了梁子，谁知道那个为富不仁的畜生能做出什么事来。 石磊笑道：“放心吧，他现在忙着开矿赚钱，哪有空搭理那棵树。” 张小白这才放心，家没了，就剩下那颗柳树，如果再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姥姥曾经说过，那棵树就代表着咱家，只要树在，家就不会倒。 石磊忽然神秘兮兮的看着张小白，笑道：“想不想知道苏彤的事情？” 俩人无话不谈，当初张小白对苏彤情窦初开，都跟石磊说过。 张小白摇摇头，“算了，不想知道了，现在我有女朋友，还想她干嘛？” 尽管这样说，可心中有个声音也在说话，苏彤到底在哪？她明明知道我考上了这个学校，为什么不来看我？甚至一封信都没有。 石磊似乎听到了那个声音，说道：“去年年底的时候，苏彤家把祖坟迁到青龙山龙头处，来了不少人，苏彤他爸曾经问起过你，我说你去洛大上学了，老人家说你了不起啊！” “随后我又问起了苏彤，原来人家出国了，去米国留学去了，如果你想要联系方式的话，等下次他们祭祖的时候我问问。” 张小白似乎没有听到石磊最后的话，满脑子都是那个身影，最后使劲摇摇头，才甩掉那个人。 看来忘记一个人，也很不容易。 出国就出国吧，以她的才能，无论在哪，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哥俩喝了一瓶酒，聊到十点多，这才回到寝室。 张小白原打算跟石磊挤一个被窝，程风却说要出去住，看他那贱兮兮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又找了个妞。 张小白说道：“我明天还得去做家教，你们哥仨陪石头好好转转，晚上咱们大喝一场。” 最后这四个人继续聊天，又聊到后半夜。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关于股市的浅论 虽然好朋友来了，可张小白还得去做家教。 受伤那几天耽误了几节课，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可张小白一测试，除了魏微，另外三个人表现都不好。 张小白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他们看上去是知道努力了，可如果不压着不打着，他们真不往前跑。 千万不能太信任这些孩子。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今天魏千山正好也在家，孩子们做卷子的时候，俩人无意中聊天，张小白可是受益匪浅，对于那些股市资本的事情越来越有兴趣，而这些知识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涉猎过的。 第二天，哥几个起的都很早，一起吃完饭，那哥仨带着石磊去转转大城市，张小白去做家教。 上了两节课吃了中午饭，张小白跟魏千山坐在客厅喝茶抽烟。 张小白问道：“魏叔，股价为什么会涨？” 魏千山笑道：“很简单，一只股票，买的大于卖的人，股价就会上涨，反而就会下跌！” 张小白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想了一阵消化了那些话，又问道：“那什么原因让股价上涨呢？” 魏千山说道：“这个原因就多了，有社会大环境的因素，也有国家政策的关系，还有企业自身的利好，当然更重要的是有庄家入手！” 这次不等张小白问话，魏千山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庄家就是拥有雄厚资金的机构或者个人，每一只股票背后都有庄家，他们在股市中只做四件事：建仓、吸筹、拉升、出货。目的当然是赚钱，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需要极有经验的操盘手控盘，一着不慎就容易套进去。” “庄家赚的谁的钱？是散户的钱。要不怎么说散户就是韭菜呢，一茬一茬得等着庄家收割。股市是什么，就是一片海，在这里不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是小鱼跟在大鱼屁股后一起吃虾米，虾米的数量相当庞大。” 张小白的脑袋有些晕，露出茫然之色，这么多东西一下子塞进脑子里，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魏千山笑道：“我是做了将近二十年才掌握这些东西，你就慢慢吸收消化吧！总之股市里相信一句话，资本有着无穷的力量。而资本，就是金钱。” “当然并不是庄家一定会赢，有时候也会输得很惨，去年经济危机席卷全球，大形势在这摆着，再厉害的庄家也脱不了身，说实话，去年一年我就陪了一千万！” 张小白腾一下脑袋炸了，那可是一千万啊！ 魏千山叹息一声，说道：“干我们这行，看着赚钱容易，赔钱也容易，而且一赔就是血赔。” 这一点张小白倒是很容易理解，哪有什么行业是必须赚钱的？收益越大风险就越大，都成正比例。 魏千山说道：“现今国内顶级那波商人，不是金融行业就是有自己的实业，还有一拨隐形富豪是玩资本运作的，像我这种，充其量就是小打小闹，搬个梯子都够不着他们。” 说到此处，魏千山眼中露出遗憾之色，而在眼底最深处，也流露出一股子斗志。 张小白笑道：“别着急，魏叔你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边呢。” 魏千山说道：“小白，跟你透个底，以后做什么行业也别做这个，不仅有破产的风险，还可能有牢狱之灾。” 随后魏千山说了一句极有哲理的话，“赚的钱越多，越不嫌多，越觉得不够！” 张小白不甚了解，也没有深问，对于那个行业真不喜欢，因为他们的愉悦建立在大多数人的痛苦之上的。 “魏叔，你就没想过改行？” 魏千山摇摇头，“上了这条船，再下去就难了！” 赚钱这么容易，哪有心思干别的？ 张小白听到这句话，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说道：“魏叔，有没有兴趣开矿？” 魏千山笑道：“开矿？倒是个好注意，可不知道哪里有金子？” 张小白认真说道：“是铁矿，如果魏叔有兴趣，我可以牵线搭桥！” 看张小白并非开玩笑，魏千山郑重说道：“开矿的事我不了解，但大势我知道一些，如今国家正在大兴基础设施建设，对于钢铁的需求肯定越来越多。” 价格最终都是供求关系决定，供大于求价格下跌，求大于供价格上涨。 魏千山早已断定接下来的几年必然是钢铁行业的黄金年份，所以一直关注着那个行业的股票。 钢铁价格上涨，意味着铁石价格上涨，而此时开矿，正是大好时机。 张小白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事也太巧了，正好这个时候石磊过来，今天正好跟魏千山聊天无意中想到这。 下午连家教都没上，张小白带着魏千山回到学校。 那哥四个接完电话也正好赶回来，张小白跟石磊说明了情况，小石头精神振奋。 张小白说道：“魏叔，既然你有心思，我建议你去一趟卧龙村，一来测测矿石的品位，二来跟石磊的父亲好好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魏千山皱眉道：“你不跟我们一块回去？” 也不知为啥，魏千山觉得有张小白在会很有根，这是一种信任感。 张小白说道：“我就不回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另外我不在你们更能好好的谈条件，真要决定合作，有很多东西得提前敲定。” 魏千山说道：“好吧，那我先回去跟人再探讨探讨这件事，毕竟我对那个行业也不了解。” 魏千山走后，张小白对石磊说道：“石头，这是个机会，回头跟你爸说一下，别狮子大开口，一旦把他吓跑了，就很难找到合伙人了。” 石磊笑道：“放心吧，我爸现在属于热锅上的蚂蚁了，备受煎熬，估计会降低条件。” 张小白悄悄伸出四根手指，说道：“照着四层谈，我觉得有可能谈得下来，人家魏千山有自己的买卖，做不做矿山都成，至于说前景好那是未来的事情，只是他的推测。” 石磊笑的有些勉强，心想那个老爸跟别人可是谈得六四，他家占六，现在照着四层谈有些难啊，最其次也得五五分。 “我尽量做我爸的工作！” 张小白说道：“就跟你爸说，这事谈不成，以后那座山等着包给李平原吧！” 石磊笑着点点头。 张小白深呼一口气，那颗心终于平静下来。 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要想打败对手，在自己能力不及时，就跟他竖立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李平原，正是那个对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那山那人那个村 山脚下的卧龙村，终于迎来了改变。 这个改变不仅在于村里的面貌，更主要的是村里人的整个精神面貌。 早晨，午后，每天山上放两次炮，接着就是热火朝天的干活场面。 几乎所有有劳动能力的男人，都在矿山干活，放完炮之后是散落或者松动的矿石，他们的任务是用力气将这些矿石弄下来堆成堆，再搬上车运走。 从早干到晚，很累，但他们都不觉得累。 以前的生活单调而乏味，忙完家里几亩薄田或者山上几棵果树，只剩下赖在家里。 男人们喝着小酒抽着旱烟，夏天蹲在树荫下乘凉，冬天靠着墙头晒太阳。年纪不大却像几十岁的老人。 女人们喂着牲口养着孩子，气不过眼了再骂一骂当家的，然后就是串门扯闲篇，东家长李家短的无事生非以讹传讹。 这些就是以前卧龙村村民的生活。 他们麻木的经历着并且习惯着甚至享受着这样的生活。 至于改变，没有想过，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的，一个山沟沟里的老农民，就应该这样活着。 自从村里开了矿招了人，直到发了工资，望着手中的那些钞票，他们的眼睛终于有了色彩。 希望的颜色。 原来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赚这么多钱，演变成一系列的事情是，可以如同石有富和刘中两家那样盖大新房，还可以时不时的割几斤肉下酒，又可以不用只是过年就给孩子买身新衣服。 实实在在的实惠到手，他们才有了奔头。 希望，真的能改变麻木不仁的心。 村西头的山脚下，建了一个大院子，门口竖立着“平原铁矿”的大招牌，而里边是一排新建房屋，作为铁矿的办公区和住宿区。 李平原正聚精会神的低着头数钱，时不时的传来吐吐沫的声音，而桌子上散落着一堆钞票。 大光站在一侧，眼中显出羡慕之色，而后发觉自己失态，赶紧撇过头。 或许不看，就会不想。 数完钱，李平原已经满头大汗，累的也是激动的。 他又数出一沓，拍在桌子上，“给你的，带兄弟们喝点小酒。” 大光赶忙回头躬身走过去，当拿到钱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想确实只能喝点小酒。 李平原点根烟，冷哼一声，“别不知足，好好跟我混，只要矿上赚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大光点头哈腰卖笑，“李总，您就放心，我大光这条命都是你的！” 李平原哈哈大笑，“乖，孺子可教！” 大光头抹了抹额角的汗水。 李平原吸了口烟，翘起二郎腿，说道：“你说那个石有富还能坚持多久？改天你敲打敲打他，别他吗给脸不要脸。” 大光试探性问道：“用不用动手？” 李平原笑道：“不用，咱们毕竟在卧龙村，犯了众怒就不合适了，何况还得指着那些贱民们赚钱。” 说完话，李平原走出屋子，抬头看山，满脸喜色。 他看到的是金山，看到的是钞票，看到的是豪宅豪车美女。 …… …… 村长刘中家，俩父子坐在炕上烫着小酒，小口饮着。 刘志满脸通红，光彩照人，这个大学生实习期间没有去外边，始终留在卧龙村盯着平原铁矿，就像一口饿狼看着满山的羊群。 他想要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 可好处向来不是无缘无故蹦到自己手里的。 刘志私底下运作了几件事，使父亲在李平原面前的功劳越来越大，同时又展现了更大的实力和能力。 实力越大，谈判的筹码也就越多。 最后，李平原答应，刘志毕业后直接来铁矿上班，直接担任副总的职位。 刘志知道那个李平原不是省油的灯，副总听着很中听，估计只是一个虚职。 可刘志不在乎这个，重要的是能站到这个平台上，有机会展示能力，到时候是不是虚职？有没有实权？就由不得他李平原了。 在同一个位置，能不能玩得好，在于个人！ 刘中喝了口酒，说道：“儿子，李总对咱家是真不赖，以后你好好跟他干。” 刘志笑了笑没有言语，父亲的想法真是单纯，根本看不明白里边的事，跟他说也无意义。 刘志岔开话题道：“爸，明天你去矿上一趟，让李平原辞掉跟石有富要好的村民。” 刘中震惊道：“为啥啊？都是乡里乡亲的，这样做不太合适！” 刘志说道：“现在咱们要不顾一切打压石有富，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逼迫他把山包给李平原！” 这些话刘中就更不解了，只不过他已经习惯理解不了儿子的想法，大学生啊！ 虽然不解，但刘中很是听话，说道：“石有富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事很难办！” 刘志笑着说道：“我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些日子石有富找了不少人，没一个跟他开矿的，现在的他家的山是个烫手山芋，吃不了还出不了手。” 刘中想了想，问道：“可是就这么白白便宜李平原了？” 在他的意识里，如果石有富把山包给李平原，所有的好处就都是他的了。 刘志看了看这个白痴父亲，叹息一声，说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我自然还有后招。” 刘中咧嘴一笑，干了一盅酒，这酒喝得舒坦。 刘志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将石有富拿下之后，再一次作为条件跟李平原谈判。 他的最终目的是借此入股矿山。 一辈子打工，能赚多少钱？刘志要的是股份，只要成为合伙人，实权不就有了吗？ 刘志卷了一根旱烟，随意说道：“听说石有富家那小子去找张小白了！” 说者无心，听者乱心。 张小白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在刘志心里出现过了，只不过再次听到，依然生出愤恨之意。 刘志端起酒盅，沉声说道：“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到他！” 刘中赶忙点头称是。 这时，一个围着围裙的妇女忽然走进屋，“咱们村又有大事啦，石有富家小子带来一个开着小汽车的有钱人回来啦！” 刘志猛然一惊！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七天 魏千山就住在了石磊家。 石有富听明白陌生人的来意，欣喜若狂，特意杀了一头猪。 第一天，石有富爷俩带着魏千山看了青龙山。 整座大山分为三部分，龙头龙身与龙尾。 龙头盖了祖祠，苏家将祖坟迁于此处，山上建了亭台楼阁还有祭祀住宿的地方。 整个龙身承包给了李平原，如今正在开采矿石，只不过采的只是冰山一角。 石有富自己承包的山，说是龙尾，其实并不小，山的面积比之龙身小不了多少。 当天，魏千山转遍了龙尾，从各个方位分别采了矿石样。 第二天，魏千山带着样品去市里，疏通了关系半天时间就拿到了结果。 是矿石不假，而且是难得得高品位铁矿石，蕴含铁元素非常高。 魏千山很满意。 第三天，在石有富的带领下，魏千山来到平原铁矿。 不速之客到来，李平原当然不客气，带领大光和众多小弟发难。 大光晃着膀子凶神恶煞的过来，“干嘛的？赶紧滚蛋！” 魏千山是城里人，家里环境殷实，没有受过苦遭过罪，毕业之后直接上班，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城市，也没有接触过痞子混混之流的人。 见到来者不善的这些人，魏千山忽然有些发虚，好在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练就了十足的养气功夫，面色始终平静自然。 不过落在别人眼中，这可是不屑的神情。 这次轮到李平原和大光心虚了，他们还是见过世面的，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知道这是哪尊菩萨？ 见到魏千山如此神情，石有富心里直乐呵，心想不愧是大城市来的，根本不怕他们这一套。 他主动走了上来，喝道：“咋了？你这矿见不得人咋地？” 李平原说道：“不是见不得人，我光明正大的开矿，为老百姓谋福利，做的都是好事。只是马上就要放炮了，在这里不安全！” 石有富心想你糊弄鬼呢？每次都是早上和午后放炮，我能不知道？ 他正想反驳，却被魏千山阻止，“多谢这位朋友的好意，看也看过了，我们这就下山。” 第四天，魏千山找来了专业的勘探队，要探明这个龙尾的铁矿储量，又请来了专家，问明采矿难易情况。 第五天，魏千山在村子里转了转，然后又开车在附件看了看，查看一下路况，如果真开上矿交通是个大问题，情况还算不错，二十里之外就是省道，还算平坦宽阔。 第六天，勘探队来了消息，矿山的储量惊人，不仅仅地表之上，就连地下也都有矿石，只不过那时候开采难度更大一些。 也就是说，这是一座宝山。 这一天，魏千山买了几瓶好酒送给了石有富，并且在他家喝了一顿，只不过他酒量有限没喝多少，石有富倒是喝醉了。 第七天，谈判正式开始。 吃中午饭的时候，桌上摆了家常菜，一瓶酒，魏千山就跟石有富谈了起来。 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石磊早就私底下跟父亲说过，宁可让一步也必须谈成，不然这山就砸自己手里或者归了李平原。 魏千山是谈判高手，也会拿捏人心，受过教育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比一个土老百姓更能说更会说。 最后如同张小白所料，石有富以山入股占四成，条件是他和两个儿子都得在矿上上班，但管理权归魏千山。而魏千山占了六成股份，一切开销全部由他承担。 最后谈判结束，石有富喝了半瓶酒醉了，魏千山滴酒未沾。 当天下午，魏千山开车回去，准备开矿一事。 晚上，石有富家放了鞭炮，响彻整个卧龙村。 当然也惊动了密切关注事情进展的俩家人。 李平原气得咬牙切齿，这等于到嘴的鸭子飞了，怎么就突然来了个有钱的外乡人？ 大光大气都不敢出，颤声问道：“李总，多了个竞争对手，咱们的矿还能那么顺利吗？” 李平原怒道：“你懂个屁！铁矿就那么好开？那人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看别人赚钱他就想插一棒子，看到时候我咋玩死他！” 大光说道：“对，到时候就有了我们的用武之地，想什么办法都得让他这矿开不起来。” 李平原终于认可了大光这句话，笑道：“卧龙村咱们有刘中，矿上有你，外边有我，里里外外咱们都有优势，他拿什么跟我斗？” 大光也配合的笑着。 村长家，刘中倒是没有表现出有多失望，他根本就不明白儿子的用意。 刘志听着外边的鞭炮声，着实逆耳，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我就纳闷了？石磊在哪里找得有钱人？毁了我这么好的事！” 刘中说道：“我听说那个有钱人跟张小白有关系。” 又他吗是张小白！ 刘志突然喝道：“怎么跟你说的？在我面前不要再提起那个人！” 这是儿子第一次发这么大火，而且是对着他这个父亲。 刘志愣了一下，低下头说道：“不说不说。” 然后他喝了一盅酒。 石有富家放完鞭炮坐上饭桌吃饭。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欢天喜地。 用上过高中的石磊的话讲，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石有富端起酒盅，说道：“这次得好好感谢小白，他可是咱家的大恩人。” 石磊撇撇嘴，“也不知道谁当初看不起他，还骂人家丧门星的！” 石有富笑道：“我错啦，要不是你当时做的太过火，我能拿他撒气？对了，那一千块钱他还你了吗？没还的话咱就别要了，就当给他的好处费！” 石磊冷笑道：“别介，这好处费你还是别给了，这份恩情你还是记着吧，人家还我钱了！” 其实张小白没还钱，只不过在洛城的时候，他提起过这事。 他说了：“一千块钱就先不给你了，因为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了！” 石磊明白，他张小白把这事看成了大恩，还不起！不好还！ …… …… 两天后，魏千山回到洛城，首先找到了张小白，告知了开矿的事。 张小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问道：“魏叔，你就这么看好开矿？” 魏千山笑道：“跟你说实话吧，那天我名义上是去看路况，实际上一直跟随拉矿石的车，顺利找到了买主，并且搭上话，现在开矿利润真不低。” “而且我去了平原石矿，那个李平原就是一暴发户，压根没有什么眼界视野，也没有太大实力，现在竟然全部雇佣工人原始开采，这样一个人都能赚到钱，我还怕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们不一样 张小白只是搭了一个桥，给魏千山一个赚钱的机会，为李平原竖立了一个对手，更是帮了石磊家一个大忙。 接下来的事情，张小白不用费心，魏千山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知道怎么去运作。 人家有大买卖，张小白有小生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得做的像回事。 就在前两天，三小节教育开业了，没有那么隆重，只是放了几挂鞭炮挂了一个牌子。 可酒香不怕巷子深，就在开业当天，三小节教育门庭若市。 就连张小白都没有想到，竟然来了那么多人，胖子吕小强嘴角笑开了花，直到那时，才对张小白彻底没了意见。 很显然，那些人全部是冲着人家来的。 也难怪，那些家长们自从听说了那个神奇的故事，早已下定决心，必须要把那个人找来给自己孩子上课。 就连四大金刚那几个倒数的学生都能进步那么明显，我家孩子好歹比他们强吧？ 这就是家长们的想法。 了解到那个传奇的老师竟然是个大学生，家长们都快踏破了洛大的门槛了，可是人家就是闭门谢客，他们好奇心可越来越重。 张小白无意间的谢客，竟然增加了神秘感，使他的名气越来越大。 后来张小白让四大金刚放出风，说那位老师开了个家教机构，某天开业。 于是轰动的场面就发生了。 张小白对于这种场合的应酬还是欠缺，只是作为老板坐在办公桌后，吕小强充分发挥了交集能力，负责接待家长们。最忙的当属季小柔和刘洁，负责登记报名。 据不完全统计，当天报名的学生就有五十号学生，其中以实验中学的为主，也有闻着风声过来的其他学校的家长。 三小节教育正式开班授课。 学生有了，老师也招聘了，这第一炮打的很响，接下来就得真刀真枪拿出真本事了。 家长们不是傻子，你名气再大孩子的成绩提升不了，其他的都是扯淡。 张小白习惯三思而后行，做好打算，想到诸多可能性，最后再行动。 任何一个行业里，都得面临着竞争。在洛城这样的教育机构就不下十家。 张小白需要考虑几个问题。 你的客户针对谁？ 你的优势在哪里？ 你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成龙家教是洛城最大的家教机构，十来年的发展在这个城市做大老大，他的生源是洛城的有钱人学生，优势在于拥有教学丰富的优秀教师，能做到的当然是提高学生的成绩。 既然入了这行，必然免不了竞争，张小白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首先他面对的客户是那些后进生，这样的学生一旦开了窍，更能明显出成绩。 之所以考虑这个方向，是因为三小节教育拥有的师资力量，不是正规教师缺乏经验，肯定不如那些老师教的好，尤其教那些好学生，容易会捉襟见肘显得能力不足，倒不如另辟蹊径针对后进生。 其二，优势在哪里？拥有这样一帮学生当老师，既是劣势也是优势。 他们年轻，从心态上更容易跟那些学生们亲近，他们年轻，干劲闯劲更足，他们年轻，更能想出也敢于尝试一些创新式的教学方法。 所以优势在于，我们年轻。 至于能为客户做些什么，目前阶段是提高学生们的成绩。 张小白其实很有野心，他想达到的目的不仅于此，他更想如古代夫子那般。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让学生们不仅提高成绩，还在他们心里上造成触动，就如同那四大金刚一样，脱胎换骨重新来过。 不过张小白暂时想不到怎么去达到这个目的，或者说他也觉得这个想法很天真，太不容易达成。 不过梦想，终究是要有的。 万里长征，还是先走第一步吧。 张小白先给老师们上了一课。 张小白让他们根据自己的经验能力甚至性格制定适应自己的教学计划，并且形成文字书面递交给他。 然后制定奖惩措施和淘汰晋升机制，切切实实提高学生成绩的，给予工资上的奖励，而迟迟没有效果的，果断淘汰。 这一点充分调动了老师们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张小白强调，三小节教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家教，是新型的先进的有极大前景的家教机构。 我们不一样！ 最后这句口号，激励了在场的所有人。 会后，张小白跟另外三个股东又开了个小会，进行了细致的分工。 张小白主抓全面工作并且担任数学课的家教老师。 季小柔主要负责招生，不管用什么办法招到更多的学生。 刘洁负责内勤和管账目，管理这些老师并且实施奖惩措施。 吕小强负责跟家长的沟通，还有就是管钱。 听到这个之后，胖子的眼泪都快掉了，这说明什么？张小白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之前还想过他们仨可都是一拨的，真要做好了会踢开自己，如今看来真是小人之心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张小白的想法很简单，这个地方是他的，主意是他想得，理应得到这些。 最重要的是，希望通过日常的点点滴滴彻底的感动他，让他实实在在为这个小公司奉献全部。 张小白早就说过，既然四个人决定做这件事，首先要保证拧成一股绳，团结力量大。 会后，张小白哥俩回寝室。 季小柔在路上始终不言不语，直到进屋终于憋不住了。 “老大，让那个胖子管钱，我是真不放心！” 张小白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决定跟他一起，必须无条件信任对方。” 季小柔叹口气，没有多说，一直以来他都听老大的话。 张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那个胖子不敢怎么着，何况有刘洁管着账，他做不了什么手脚的，真敢在这玩猫腻，我玩不死他！” 关于此事，季小柔再没有提过。 第二天，四个股东正在小公司开会，那位不速之客又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你真好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望子成龙家教机构负责人程思维。 程思维大摇大摆走进门，微微扬起下巴，不屑的眼神打量着这家小小的公司。 张小白嘴角微翘，心想他来的可正是时候，低声对季小柔说道：“通知楼上的老师们，让他们都下来。” 程思维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张小白，我还真走了眼，那天的你看着就像个傻子，没成想在这摆我一道。” 之前他来找过张小白，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看不起人的样子，张小白也没跟他一般见识，始终装傻充愣，其实是利用他给吕小强看。 最后说给程思维回话，张小白早就忘了这茬，根本没有搭理他。 张小白笑道：“不知程总有何贵干？” 程思维伸手指向张小白，“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还想做教育？真是天大的笑话。” 程思维手指慢慢移动，指了指所有人，除了四个股东还有几个老师。 张小白说道：“我做什么，不劳您费心，至于能不能做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程总，没别的事请回吧！” 程思维仰头大笑，“你不是从我那撬了几个学生吗？小子，我告诉你，望子成龙家教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我来是想告诉你，别以为这行好干，如果你能坚持到暑假，我他吗管你叫师傅！” 程思维在这行做了十年，见过太多后生从当初的意气风发到最后的关门歇业，谁都知道做教育是发展前景，可真要做起来真不容易，需要面对的可不是这帮毛头小子能想象到的，凭着这些大学生就能做好？天方夜谭！ 他的判断基于对这个行业的了解以及经历过的那些阅历。 张小白没说什么，只是把手臂扬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程思维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今天正好要开会，所有老师都在，也都看到了这一幕，眼睛里喷着怒火。 张小白说道：“都看到了吧！能不能争这个气，就看大家了！” 那些人，攥紧拳头。 张小白心里高兴，还得感谢这个程思维，帮了自己两个忙，第一个是镇住了吕小强，这二个是团结了这帮老师。 迅速聚拢人心的一个方式，就是同仇敌忾。 开完会，张小白一个人在公司写着东西。 他现在形成一个新的习惯，对于当天发生的事情都要做个记录总结一下，不足之处改正，成功之处继续发扬。 一个鹅蛋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双手插着兜左右张望，憋着嗓子喊道：“张总在吗？” 张小白没有抬头，笑了笑说道：“师姐别逗我了！” “不好玩！”白露走进来坐下。 张小白自顾自的干着活，过了一会儿收起笔看向白露。 而此时的白露正一眼不眨的看着张小白，见他抬头，有些慌乱赶紧避开视线。 白露叹口气，“你说你没事谈什么恋爱？师姐想正大光明的看看你都不行了！” 张小白没有理她这茬，说道：“师姐，以前你跟我说过，你画画不错？” 白露大拇指挑向自己，“废话，本姑娘可是高手！” 张小白笑道：“那你给我画一张呗！” 白露说了声好赶忙站起身， 两人互换位置，这次白露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张小白了。 二十分钟以后，一副素描完成。 其实白露早就画的差不多了，只是故意延迟了更长时间，为的是多看会。 张小白拿在手里啧啧称叹，“师姐，人才啊！除了黑点没什么毛病！” 白露没好气的说道：“小黑小黑，当然得黑了，你不知道你刚来学校那样，跟个驴粪球似的！” 张小白哈哈大笑。 白露则是轻声叹息，心想那个时候多好啊，还能找机会见面扯淡，现在啊，名不正言不顺就连看都不好意思了。 人家有主了。 就在这时，那个“主”来了。 周舟一进来就皱了眉头，“这光天化日，孤男寡女，不合适吧？” 白露切了一声：“谁稀罕啊！”然后直接走了出去。 周舟后边笑道：“我稀罕啊！” 说完周舟挽着张小白的胳膊，“走着，吃东西去！” 一家麻辣烫小店，两人相对而坐。 张小白问道：“怎么总是跟白露对着干，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周舟笑道：“怎么就不是了？女生都小心眼你不知道吗？” 张小白摇摇头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咱俩处这么久了，我能不了解你？” 周舟说道：“没有你之前，我在别人的印象中很冰冷，也确实那样，跟你好之后，我只想做个小女生，会撒娇会吃醋会生气的小女生。” “生气了需要你哄我，吃醋了需要你安慰我，撒娇了要你疼我。总之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一起经历那些恋爱中的喜怒哀乐。” 张小白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最近太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你别介意，但是我这里始终想着你。” 说着张小白将周舟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周舟轻声说道：“小白，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张小白笑道：“因为我很帅啊！” 周舟笑得花枝乱颤，“当然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你给我的感觉，你让我有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因为你能打能跑，而是因为你有能力有潜力，我一直坚信，你会让我过上幸福的生活。” “小白，以前追我的人那么多，不乏富二代官二代的公子哥，可见着他们我就没有安全感，甚至有一种恐惧，不是自己双手赚来的我始终认为不安全。” “小白，你尽管做你的事，我会在你身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有句话不是说了吗？每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我愿意做那个女人。” 张小白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深呼一口气，说道：“不敢保证以后能成功，能大富大贵，但我张小白可以保证一点，即便家里穷的只剩下一个面包，我会留给你！” 周舟靠在他胸前，轻声说道：“小白，你说过会对我好，我一直相信！” 张小白说道：“有你……真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匆匆 匆匆，不止脚步，还有时光。 繁忙的日子，时光如流水，匆匆而过，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月。 原来默默无闻的三小节教育，发展速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竟然逐渐有赶超望子成龙的趋势。 这种急速发展，就连身在其中的张小白等人，也没有想到。 其实很简单。 团结一心的一帮人，用了正确的方法做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恰好遇见了最好的时机。 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成功就这么悄然而至。 三个月之前，程思维曾经下过结论，三小节教育撑不到暑假，现在离暑假还有半个月，很显然他的断言成了笑话。 他对于这件事的判断基于自己对这个行业的了解。 做教育有三难。 其一招生难，一帮学生开的家教居然能源源不断的招到学生，程思维不相信。 不过事实冷酷无情的打了他的脸。 第一炮因为张小白的名气打的很是响亮，接着便是兢兢业业的去经营，也就是想办法留住这些学生。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高成绩。 这就说到了第二难，教学难。程思维压根就不相信，三小节教育的这些老师能得到家长和学生的认可。 事实证明，这些老师不仅让学生喜欢，而且真正提高了他们的成绩，自然得到了家长们的肯定。 这个成果离不开张小白当初制定的方案，招生主要针对后进生，然后让老师们从最基础抓起，再加上每个老师都尽心尽力做了最大努力，这才有了惊人的效果。 最后一难，管理难。程思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深谙人心，就连他现在都管不好公司的那几个员工更别提祖宗教师了，一个张小白就能支撑起来这么大摊子？ 关于这一点，张小白还得感谢他。 正是因为他当初的一番挑衅，才让三小节的所有人拧成一股绳。 团结的力量真是可怕。 一帮人朝着一个方向使劲，没有过不去的沟沟坎坎。 程思维想的这三个难点，被张小白完全化解。 只用了三个月，三小节教育已然成为洛城第二大家教机构。 在这期间，四个合伙人各司其职，管好分内之事，产生分歧之时张小白一票决定，这就是他的权利。 已是入夏，风轻花香蝉鸣。 到了姑娘们露出美腿的季节。 而拥有一双大长腿的刘洁自然不放过展露的机会，上身穿一件t恤，下身一条短裙，极致的身材显露无疑。 都说女大十八变，仅仅过了一年，刘洁由当初的丑小鸭突然就蜕变成了白天鹅。 小模样是越来越俊俏了。 老二程风曾经留着口水说道，“早知道她能长成这样，当初我就追了，啧啧，原来以前是没张开啊！” 如今长开了，花开堪折直须折，只不过他已经不能下手了。 兄弟妻不可欺。 都知道小老四喜欢刘洁，做哥哥的哪能做这种事？ 当然这也是玩笑之谈，也是有意刺激季小柔，这个老实巴交的孩子谈恋爱好像缺了一股弦，都喜欢人家这么久了连表白都不敢。 每当谈论这事，小老四一阵唉声叹气。 他不是不想表白，而是真不敢，一旦失败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倒不如现在这样，还能无所顾忌的整天在一起打嘴仗开玩笑。 不过对于刘洁的穿着，季小柔早就看不过眼了，为啥裙子穿这么短呢？ 可也不敢表达不满。 窗外淅淅沥沥滴着小雨，三小节四个股东在屋子里，第一次分红。 早就盈利了，近些日子又招收了几个老师，加上各种开支这四个人一直没有发工资。 如今生意越来越火爆，是时候分点钱了。 吕小强管钱，从皮包里掏出几沓人民币拍在桌子上，笑着说道：“看见了没，可都是红票子。” 张小白倒是没什么感觉，季小柔和刘洁眼睛都绿了，这些钱可都是自己赚的啊。 张小白笑了笑，骂了一声“看你俩那出息劲！”随后开始发钱。 按照股份，刘洁和季小柔各占百分之十五分得一万块，张小白是两万，吕小强分得两万多。 刘洁接过钱，眉开眼笑，“谢谢老大！” 季小柔瞥了她一眼，“不许你叫老大！” 刘洁扬起下巴，“你管得着？” 俩人还是爱掐架。 吕小强接过钱，没有嬉皮笑脸，反而很郑重的说道：“小白，真得谢谢你，我做了这么多年小生意，第一次赚这么多，彭程老师说得对，具体实践能力你比我强。” 张小白笑道：“行啦，别矫情了，咱们好好干，到年底再分个大的。” 四人大笑。 季小柔忽然想到一件事，说道：“老大，你不能只拿这这么点，别忘了你还兼任老师呢。” 这四个人中，也只有张小白兼着教课。 张小白摇头说道：“你们都有具体的分工，就我没有，教教课就当是我的本职工作了。” 三人想说话，被张小白阻止，“都是哥们儿姐们儿，别计较这个，只要咱们四个一条心，三小节教育必然会做起来。” 真做起这行，张小白才了解这个行业，赚钱是真容易，家长们宁可自己省吃俭用，可给孩子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怜天下父母心。 要不怎么说孩子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 张小白想着做个什么行业也赚赚女人的钱。 四人正扯着闲篇，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赶忙把钱收了起来，张小白说了声“进”。 意想不到的人，望子成龙家教的负责人，诅咒三小节教育撑不过暑假的程思维，不请自来。 这一次，他可没有一点趾高气扬的姿态，推门而进始终躬着腰满脸堆着笑。 程思维双手合十致意，笑道：“都在啊！” 吕小强伸了个懒腰，“程总怎么大驾光临了，该不会给我们下诅咒来了吧？” 程思维歉意说道：“吕总别这样说，是我有眼无珠，有眼识泰山，该打，该打！” 说话间，程思维自个抽起嘴巴来，当然力气很轻。 张小白沉着脸，说道：“有屁快放！”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贵人 程思维不得不来，明知道在这见不到好脸色，没办法啊，都是自个当初作的，就算再低三下四装孙子也得来一趟。 原本以为这帮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能干出点啥事？没成想竟然越来越火爆，给他的生意排挤的够呛。 私下里调查过三小节教育，也用过一些小手段，可都被这个张小白风淡云轻的解决掉。 暑期快要来临，正是学生们补课的高峰期，直到这个时候，程思维才真正有了危机感。 一旦让三小节教育在暑期里威风一把，以后恐怕这个洛城第一的位置就让他们占了去。 程思维掏出烟让出去，不出所料，三人都没接烟，吕小强很不客气的说了句，“我怕烟里有毒。” 程思维长叹一口气，“小老弟……” 季小柔挑眉说道：“得，别套近乎，我们不是你弟！” 程思维还是谄媚的表情，“说错了说错了，张总，吕总，季总，刘总，我这次来是有大事相商。” 吕小强指了指门口，“别说话，看见那门了吗？怎么来的怎么出去，顺便把门给我们带上。” 又是那一套。 张小白突然露出微笑，“让程总把话说完。” 程思维早就调查清楚，这个公司说话算数的就是张小白，听见这话赶忙坐了下来。 “张总，对于以前的事情我是万分抱歉，都是我的错。不过今天我来是想商量一件彼此双赢的事情。” 张小白安静的按着程思维，等待他的下文。 程思维继续说道：“现在整个洛城的家教机构很明朗，就咱们俩家最大，我有最雄厚的师资力量，也有不少学生，当然你这里学生也不少，我的想法是咱们资源整合，重组一个最大的家教公司，直接让其他公司没有立足之地。你觉得这个方案怎样？” 张小白想了想，挑起大拇指，“程总好想法，我绝对赞成。” 程思维大笑，“还是张总高见。” 其他三人都很震惊。 张小白又说道：“只不过……整合到一起了，股份怎么算？公司又是谁说了算？” 程思维认真说道：“张总，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们。整合到一起的话，我占六成你们占四成，至于谁说了算，当然是商量着来。” 老奸巨猾的程思维画了一张大饼，就看他们往不往里边钻了，现在要想阻止三小节教育的发展，最好的方式就是化敌为友，甚至将这个公司控制住。 不管怎么说，即便望子成龙家教再走下坡路，现在也是洛城的老大，跟他们提出合并，这可是个相当大的诱惑了。 一旦他们接受同意，真正整合到一起成为一个公司，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程思维相信玩这帮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张小白听完这话，噗嗤一声笑了，“程总，合并我同意，不过我有条件。” 程思维还是一脸的认真样，“张总请讲！” 张小白说道：“合并可以，不过以后的名字还得叫三小节教育，另外法人得是我，咱们六四分成也可以，我们得占六，至于说了算的，当然得是我！” 程思维苦笑道：“张总，我的实力可比你们强不少，这样做太过分吧？” 张小白冷哼一声，“对啊，是很过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压根就不想跟你合作！” 程思维沉默了片刻，脸色逐渐阴沉，知道这个方法已经失败。 “张小白，敬酒不吃你是专吃罚酒啊，别真以为我怕了你，我希望你们在认真考虑考虑，顺便告诉你一下我接下来的打算，一旦你不同意，下一步我就会打价格战，后果自负吧！” 程思维站起身走出去，背对着四人又说了句话，“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季小柔和刘洁相互看了一眼，露出紧张之色。 三小节教育价格是统一的五十块钱一小时，望子成龙最低一百块一小时，相比之下竞争力体现在价格上，如果对方真豁出来降价，说不定能撬走不少学生，可别忘了，他那里可都是有资历经验的名牌教师。 吕小强说道：“我觉得不可能，他如果降低价格，意味着自己不赚钱甚至贴钱给那些老师，他会这么傻？” 张小白突然笑道：“我发现程思维就是我的贵人，什么时候需要他什么出现，我现在巴不得他降价！” 那仨人都露出迷茫之色，很不理解他的想法。 张小白没有解释，拿起钱走了出去。 回到学校，张小白对着女生寝室喊了几嗓子，周舟小跑着下来。 张小白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猜我兜里装的啥？” 周舟看了一下，笑道：“不会是人民币吧？看形状像，但数目好像很多的样子。” 张小白伸出裤兜抽出一角，周舟震惊的差点喊出来，张小白嘘了下，“别叫啊！”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是卖身了还是卖肾了？”周舟问道。 张小白笑道：“家教公司赚的。” 周舟平复了一下，伸出手说道：“拿来！” 张小白走过去，搂住她的腰，“现在给你怕你被打劫了，我陪你去银行存上。” 这俩人现在的分工很明确，张小白负责赚钱，周舟负责存钱，俩人还真攒了不少呢。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这对小情侣就喜欢寻个偏僻之地坐下，相互依偎着，畅想着以后。 要买栋房子，还要买个车，生孩子得晚点，还得好好过二人世界，每年都应该去旅游一趟，结婚前要出趟国…… 存完钱，两人有甜蜜了一阵，张小白回寝室，田野弹着吉他程风唱着歌。 “晚上别去食堂了，我买点酒咱们喝点。”张小白说道。 程风感恩说道：“老大啊，今天太阳从哪出来了？咱们可是有日子没喝酒了。” 一看程风这个时候在寝室，张小白就知道怎么回事，笑道：“怎么着？又跟女朋友分了？” 这三个月来，程风分了五个女朋友，其频率之快无法想象。 程风双手一摊，“没办法，就是喜欢不起来，不分留着干嘛？” 张小白叹了口气，老二就动了那么一次心，还伤得支离破碎，现在就这么破罐子破摔了。 寝室电话忽然响起，张小白接听。 挂掉后，张小白说道：“晚上喝不了了，我得去魏家一趟，魏千山找我有事！” 程风看着即将离去的张小白，露出哀怨神情，一手叉腰一手指向他，“走吧，走吧，走了就别进这个门儿！”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见人心 张小白走的很匆忙，从电话中听出魏千山的急切以及不悦，第一次打车来到魏家别墅。 三个月前，在张小白的牵线下，魏千山跟石有富签订协议，共同开采青龙山。 这期间，魏千山带着资金亲自去卧龙村运作开矿事宜，只是偶尔回家遇见张小白才会闲谈几句。 进展还算顺利，本来以为很难办的采矿许可证，在当地政府招商引资的政策下，一个月就完全办理下来。 至于具体的操作魏千山没有多说，但张小白明白，跟那些政府官员打交道，魏千山这个侵染资本市场二十来年的老手当然很擅长，所以手续才会那么顺利。 办完采矿许可证，接下来就是开采，在这两个月期间魏千山极少回家，回来也没有遇见过张小白。 所以张小白并不知道开矿的进展。 刚刚走进魏家别墅，张小白就感觉到一种怪异的气氛。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魏微竟然紧张兮兮的看着张小白，似乎想说话而又不敢。 女主人陈帆最早认识张小白，每次见面都会笑脸相迎热情洋溢，而这次竟然没有打招呼，轻轻拉起魏微走上楼。 小魔女两步一回头，两眼含着泪。 魏千山，千山基金负责人，掌握着几千万资金的成功人士，如今却蓬头垢面的坐在沙发上，白色衬衣上边的扣子没系，歪着脑袋叼着烟。 此刻的魏千山，看起来就像个落魄的小商户。 张小白赶忙走过去，关切的问道：“魏叔，你这是怎么了？” 魏千山挑了一下眼皮，把抽了半支的香烟掐到烟灰缸，然后站起身围着张小白绕圈。 “张小白啊张小白，你他吗算是坑死我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魏千山一直对你尊敬有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张小白的脸也沉了下来，完全没有想到魏千山会拿出这种姿态说出这种话。 张小白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着对方，“魏千山，别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有事说事。” 魏千山冷笑一声，指着张小白说道：“有种，还嘴犟，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他一屁股坐下，抽着烟讲述卧龙村开矿的事情。 采矿许可证办的很顺利，开矿却举步维艰。 魏千山不懂开矿，知道这是个技术活，重金请了工程师监工，可真具体操作起来，一步都走不动。 开矿的第一步叫做“拨岩”，就是把山体最外边的土层拨掉，露出矿石，接下来才能开采。 魏千山早就做好打算，可不能像李平原那样动用人工原始开采，拨岩之时就雇佣了两台挖掘机两台装载机数辆大车。 可在这个过程中就出了问题。 山属于石有富，挖掘装车都没事，可将这些挖出来的土层放在哪里，是个问题了。 本来这事很简单，卧龙村村落虽然不大，可面积不小，有很多零散地机动地甚至大坑。 跟村委会打声招呼，把土层添到坑里，既能平整出土地，又能解决问题，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村长刘中愣是不同意，石有富说情不管用，魏千山拿着钱去说也不好使。 最后没办法，只能想法放到各户的地里。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钱到位就都好办，可那几家不约而同的狮子大开口，张嘴竟然要几十万。 这钱当然不能给，石有富建议扔到别的村子，魏千山又去联系，花了一些钱倒是搞定了，只不过运费的开销便多了。 开销大就大了，只要别耽误开矿就好，然而又出事了。 平原石矿的车走村里的道没问题，但凡千山石矿的车经过，老百姓都出来阻拦，说车压他们家承包地了，总之死缠烂打的不让走，就连本村人的石有富也没有办法。 如今的情况是，两台挖掘机装载机就停在山上，每天交着租费，开矿一点进展都没有。 说完后，魏千山冷哼道：“张小白，还说不是你害我？就石有富在村里那个实力，压根不可能开得了矿，什么忙都用不上就知道瞎出主意！” “你说说，你们那个破村子里都他吗是什么人？一群刁民，喂不熟的白眼狼，都他吗是土包子泥腿子……” 本来一个很有涵养的知识分子，满口吐得都是污言秽语。 张小白的脸色越来越冷，最后刀子一样的眼神刺向魏千山。 再怎么说，那个村也是张小白的家乡。 魏千山只感觉到一股子寒气，骂到一半不敢再出声，最后使劲朝地板吐了口吐沫，继续发泄心中不满。 最开始去卧龙村，魏千山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可还是没考虑周全。 他不知道开矿需要面临的问题，根本不了解里边的头头道道，更不懂如何跟山野村夫打交道。 他就想到了一点，那个暴发户李平原都能赚钱，他魏千山肯定会赚更多钱。 一直玩资本的魏千山没做过实业，哪有那么容易简单的事情，任何一家企业都有外人所不知的困难波折。 他看不起李平原那个暴发户，可人家却深谙此道，他开不了矿，人家却开得热火朝天。 不要总是觉得你以为的就是道理。 你只是你自己而已。 张小白冷眼盯着魏千山，到了此刻，对他失望至极。 原本以为跟他的关系即便不算朋友，可也算相识的熟人，彼此交不了心也不至于翻脸。 可没想到，这个人变脸比变天还快。 张小白痛心说道：“魏千山，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开矿的事我只是牵线，是你想赚钱才会走上这条路，现在竟然说我害了你，你他吗真是拉不出屎来怪别人。” “魏千山，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了，你不是怪我吗？成！看在魏微的份儿上我帮你一把！” 魏千山嘲讽的眼神看向张小白，“就你？还帮我？怎么着？你能把我的损失还给我，我给你磕几个！” 张小白长叹一口气，望了望楼上那个房间，小魔女魏微躲在门缝里，早已满脸泪水。 张小白咧嘴一笑，挥了挥手，就这么走出魏家别墅。 遇事才能见人心！ 第一百二十章 无路有山 从魏千山家出来，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张小白心里，不是内疚的情绪，而是憋屈，真他吗憋屈。 只是偶然的机会，张小白突然有了那个想法，然后促成了这件看上去双赢的好事。 结果看来，石有富家没什么损失，魏千山应该损失不小。 张小白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现在想想，包括他在内把开矿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拎着钱就能开上矿。 通过魏千山的描述，张小白找到了问题根本，归根结底是他的能力不行，包括应变以及应酬能力。 当然这个应酬只的是跟卧龙村的那些刁民打交道。 张小白从小在那里成长，自然了解他们，那可是山高皇帝远，有理说不清。 讲道理是万万行不通的，得有手腕有阴谋有算计还得有力量。 李平原手底下还有个大光撑场子，魏千山有谁？靠一个戴着眼镜文绉绉的工程师？能开成那真是见了鬼了。 想到这点，张小白忽然灵机一动，又想到了一个办法，这就是他为什么跟魏千山说帮他的原因。 如果谈得成，又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倒了两次公交车，张小白来到豪门夜总会。 程建辉使劲锤张小白的前胸，“你可真是把哥哥忘了啊，这么久都不来一次！” 三个月里，张小白一直忙于三小节教育，没来过豪门。 张小白露出苦笑，“一言难尽啊！辉哥，豪哥在吗？” 见到兄弟如此神情，程建辉皱眉道：“有事？” 张小白认真点点头。 程建辉不敢大意，赶忙带着小白去五楼。 如今的豪门夜总会不比之前，赵天豪取缔了那些项目之后，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来的客人少了赚的自然更少了。 娱乐场所，吸引人的主要是各种玩法，只是陪喝陪唱不过瘾。 有手下人建议豪哥把楼上的事情做下去，可赵天豪再三考虑没有答应，如果真要开开门，再想关恐怕就不容易了。 所谓上贼船容易下船难。 赵天豪这些日子没少发愁，带着程建辉去各地跑，考察正规项目，例如酒店宾馆等，可发现做起来都不容易。 现在也是进退两难。 张小白进来时，赵天豪正在练习书法，心乱之时他喜欢写写字泡泡茶来缓解压力，一个昔日的老大越来越像个知识分子。 俩人不敢打扰，悄悄走过去。 一张大宣纸上，赵天豪一笔一划写出两个字——无路。 不至于走投无路，又不至于无路可走，总之这两个字写出他现阶段最大的忧愁。 写完后，赵天豪放下笔擦了擦手，端详着这两个大字。 “怎么样？”赵天豪满意的问道。 程建辉奴才似的使劲拍了一下手，挑起大拇指道：“好字！” 赵天豪斜看了他一眼，“你瞎啊！” 程建辉挠挠头，不敢说话。 可心里却腹议着，你问我我能说不好吗？再说我也不懂啊！ 赵天豪笑了笑，“小白，你觉得怎样？”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美中不足！” 赵天豪说道：“怎么讲？” 张小白笑道：“字确实不错，可意境不足，略感凄凉，如果再添上两字，可就不一样了！” 赵天豪皱起眉头，把笔递了过去。 张小白接过笔不假思索在那两个字的下方又写出俩字。 上边是“无路”。 下面是“有山”。 只不过张小白的字显然不如赵天豪，歪歪斜斜也就能认得出来。 程建辉嘀咕一句，“坏字”。 赵天豪眉头皱的更紧，缓缓抬起头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微微一笑，说道：“恭喜豪哥……” 随着张小白的叙述，赵天豪眉头渐渐舒展，继而大笑。 最后吟了一首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小白认真说道：“豪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觉得这是个机会，魏千山做不下去，是因为缺乏跟村里人打交道的经验，而在这方面，豪哥和辉哥应该没有问题！” 卧龙村人比较原始，相信绝对的力量，而赵天豪正好有这个力量。 程建辉眼睛都冒出火光，“豪哥，真是个好机会！咱们干！” 赵天豪笑道：“小白，你回去跟魏千山说，看看他的条件，这件事越快越好，我可怕夜长梦多，多花点钱咱不怕，就怕这个山拿不下。” 张小白问道：“豪哥，就不再考虑考虑了？”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赵天豪会这么痛快而决绝，几乎没有思考就同意了。 赵天豪笑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尤其是这种大买卖，考虑多了就容易失去机会。” 张小白说道：“好，我这就去找魏千山。” 从进门到出门，没用上半个小时，一件大事已经谈妥。 张小白对于谈判还是很有经验，最主要的是了解到魏千山的底线，他现在宁愿赔钱也希望赶紧撤出来。 最后张小白确实看在魏微的情面上，没让魏千山赔太多，他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一百来万，答应给他九十万。 最后，在魏千山的别墅，赵天豪过来签字给钱。 当魏千山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时，心终于放下来，紧接着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事实上，他真的失去了很多很多。 没用多久，只是三年后，魏千山想到今天的事情，恨不得跺了他这只手。 合同生效，赵天豪取代魏千山，跟石有富一起开矿。 临走之时，张小白说道：“魏叔，头就不用磕了，以后我跟你再没有什么牵连，这个门我张小白不会再踏进一步。” 魏千山惭愧的无言以对，当天跟张小白说了那番话他也后悔了，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跟人家没有任何关系，当时他可是好心好意的帮忙。 要怪只怪那颗心，一旦涉及到金钱，那颗心就会变了颜色。 众人走出魏家，张小白认真说道：“豪哥，家乡的情况我大致说了，有个建议，对付刘中那人，先以拉拢为主，给他点利益，蝇头小利就可以。拉龙完之后再打压，也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个人只能被利用，不配当朋友。另外一定要当心那个刘志，是个脑子里有东西的人，小心他的阴谋算计。” 赵天豪不敢大意，一一记在心里，魏千山栽了，他可不想栽在一个小小的卧龙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师徒 张小白刚走出院子，就看见门外的魏微。 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微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想上前又胆怯，睫毛微颤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小脚丫。 张小白让赵天豪等人先走，来到魏微身前，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小魔女。” 魏微笑了下，笑容里透着苦涩，这时候才敢抬起头看着张小白，“师傅，我不知道你跟我爸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肯定是他的不对。做生意他可能比你强，论做人，他比你差得不少！” “师傅，如果在以前，我肯定毅然决然的站在你身边，甚至会直接跟我爸决裂。可现在，是你让我改变了，是你让我知道不能对家长那么做，所以我只能保持中立！” 说到此处，她又低下了头，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 其实在她心里，已经对张小白生出了许多内疚。 张小白看着魏微，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尽管她没有支持自己，但这就是他希望的改变。 “别胡乱想了，我跟你爸之间的事情，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立场不同。不管我们发生什么不愉快，只是我们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忽然间，张小白伸手刮了一下小魔女挺翘的鼻梁，笑道：“以后你还是我唯一的好徒儿，我还是你的好师傅，该上课还得上课，该好好学习还得好好学习，千万不能对你爸有什么不满，天下父母心，这个天底下毫无条件不求回报的对你好的，大概只有父母了！” 毫无征兆的一个亲昵动作，让魏微有些措手不及，耳根子直发红，后边的话也就听个大概，然后点点头红着脸离开。 张小白在魏微的生命里，有点人生导师的意思，正是他彻底改变了这个小魔女。 很多次聊天闲谈之中，魏微了解到师傅的不易，更知道了生活的艰辛，也明白了当初自己是多么的混蛋。 在这个时代，她能生长在这个家庭，不必担心生计问题，也不必发愁前途，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用了几天时间，张小白解决了魏千山和赵天豪的问题，正如他自己所想，应该是个双赢的局面。 他相信有着道上背景的赵天豪开矿可比知识分子魏千山靠谱的很多。 临近暑假，考试正在进行。 田野还是去年那样，复印了老大的笔迹开始背笔记背课本，他的大学貌似只是这临考试之前的时光。 程风忽然变了，这次没有打小抄，而是认真学习起来，至于为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是老大的一言一行无形之中改变了他。 老大这么忙都没有耽误学业，整天无所事事的他还有什么资格不去学习？ 张小白和季小柔的日子一样，一方面应付考试，更多精力还是用在三小节教育上。 暑假，对于这种家教机构来讲，意味着一个很大的商机。 日子就这么匆忙而又平淡的过着，马上就要考完试，却有两个轰动的消息接踵而来。 第一个消息，洛城大学最招人喜欢的教师，彭程老师决定辞掉这份工作。 消息一经传说，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也就是说，从下学年开始，再也见不到那位老师的身影了，再也听不到他的课了。 张小白心里很不舒服，如果说他之于魏微是人生导师，那么彭程对自己，差不多也是这个角色。 商业这扇门，不是进入学校就算进了，而是真正学到一些东西实践一些事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是彭程指引他进了这扇大门。 约了个时间，张小白第一次请彭程吃饭，特意叫了吕小强作陪。 只是那个简单的饺子馆，普通的饭菜。 彭程不喝酒不抽烟，喝的还是那保温杯里的枸杞水。 张小白感慨道：“老师，真没想到，你竟然辞了这份工作，尽管我认为你在这教学很屈才，但真走了却很不舍。” 即便夏天，彭程还是穿着长袖的衣服，可能便于他的小动作，双手插进衣袖。 他笑着说道：“在这教学也不是屈才，出去闯荡也不是荣耀，总之都是自己做的决定，无论结局如何，都要勇敢去面对，争取做到不后悔。” 吕小强情绪很低落，甚至没有见过他如此颓丧，当初被程风开了瓢，也没有表现如此无精打采过。 他喝了一大口酒，又抽了口烟，说道：“恩师，别的就不说了，你也知道我最好奇什么事，现在要走了，是不是得揭晓真相了？” 关于彭程的传闻有很多种，可没有一种被经过证实，吕小强问过很多遍，可总问不出来。 彭程看了下俩人，笑道：“也就是你俩，不然打死我都不说。” 吕小强本来随口一问，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听这话茬他这次真想说。 吕胖子立即变了个人，精神抖擞的竖起耳朵听着，张小白也聚精会神。 彭程喝了口水，说道：“其实没有那么传奇，想当初我确实在米国留学，然后留在了那里，经过十来年的奋斗在一家大型公司做到营销总监的位置……” 吕小强插话道：“那家公司有多大？” 彭程笑了笑，双臂展开，“也就这么大吧，总之有点大！” 见问不出什么，吕小强继续听着。 彭程继续说道：“当时的我啊，正是踌躇满志春风得意，人也有点飘，做人做事霸道了些，自然得罪了一些人，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遭受了一次重大的打击。” 张小白和吕小强忘记了抽烟，一眼不眨的盯着老师，等待着后文。 彭程皱着眉头，“难得我表现的这么正经，说到这么悲催之处，你俩的表情不能配合一些？即便不雷霆暴怒，此刻也应该表现的很悲愤才对吧！” 俩人点点头，还是原来那个表情。 彭程叹口气，说道：“后来呢，我就回来了！” 吕小强说道：“完了？就这么完了？可不是你的风格！” 彭程一个脑崩弹下吕小强，“你以为我是神仙？无依无靠一个人在国外打拼，能斗得过那群本地帮？不过呢，我当然不能灰溜溜滚回来，临走之前得出口气不是？” 然后程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俩人再问，却怎么都追问不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场离别 彭程喝了一口枸杞水看向张小白，“你是不是也有问题要问？” 张小白点点头，没有说，彼此心知肚明。 去年的时候，彭程曾经说过，一位故友托他照顾张小白，却没有说是谁。 张小白曾经想过，在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中，能跟彭程这个阶层的人有联系的，大概只有苏彤，只不过那样做貌似不是她的风格。 到最后也没有想出是谁。 彭程笑道：“你还记得姚远吗？” 张小白猛然一惊，笑道：“原来是那位老哥啊！” 从家乡来洛城的火车上，张小白结识了一位忘年交，正是姚远。第一次喝了茅台酒抽了小熊猫，也是第一次对陌生人说放心防备掏心窝子。 彭程忽然大笑，“你竟然叫他老哥！这个称谓确实不错，我是你老师，不知不觉涨了他一辈儿，以后见面有的吹了！” 张小白问道：“你俩是好朋友？” 彭程叹口气，恶狠狠的说道：“是朋友，也是敌人，情敌那种，只不过最后我败给了他啊！” 张小白吕小强对视一眼，捂嘴偷笑。 真没想到彭程老师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彭程说道：“小白，你知道姚远是干嘛的吗？” 张小白摇摇头，“他给了我一张名片，上边只写了远大集团，姚远，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吕小强听闻此话，猛然一惊，伸手拍了下张小白的脑袋，“你傻啊！远大集团都不知道？那可是全国百强的大企业！” 这会轮到张小白发懵了，全国百强是什么概念？就是说在全国所有企业里排进前一百名。 怪不得他抽小熊猫和茅台酒，原来是真有钱啊！ 彭程说道：“远大集团，主要生产经营化肥农药，可别小看这个行业，先不说利润多少，市场可是太大了，而远大集团基本上垄断了整个北方市场。你说他做得大不大？” “开学的时候姚远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照拂一下你，不过后来了解你之后，也就没有画蛇添足，你这孩子不用人照顾。” 最后彭程端起水杯，以茶代酒，“山高水长，总有相逢之日，那一天，我们在煮酒论英雄！” 吕小强笑呵呵的说道：“恩师，你去南方好好发展，随后我俩找你去，以后整个天下就是咱们的了！” 彭程冷哼道：“少打你的小算盘，先不说我发展什么样，你也知道我是个六亲不认的人，还能对你徇私情？以后相遇，说不定就是竞争对手，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商场无父子，更无师徒！” 吕小强吐了下舌头，讪讪一笑。 张小白端起酒杯，“老师，祝你一帆风顺。” 彭程说道：“祝你俩前程似锦！” …… …… 彭程老师辞职的消息刚刚消化，又有一个消息传来，校长大人退休了。 不过这一次学生们的反响可是不一样，对于彭程的离开大多表示惋惜遗憾，而对于校长的退休，有喜有悲，更多人则是不闻不问不痛不痒。 无论谁当校长，他们只是个学生，关系不大。 一个人，做人做事不可能面面俱到，让所有人满意。 但是张小白对于校长大人一直怀有感恩之心，上学第一天就敲开他的门借到钱，又是他暗地里让他当上班长。 这个恩情，是不能言语的大恩！ 消息刚一宣布，张小白就找到了校长。 还是那间办公室，只不过已经收拾干净，校长大人正在屋子里踱步，端详着这个工作了十年的地方。 平时不觉得，即将离去之时，心中难免有不舍有感伤。 校长轻声说道：“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年，没有出过什么大成绩，也没有过大纰漏，一直中规中矩，我其实就这是这样一人，缺乏勇气和魄力，只会按部就班稳稳当当，如今也算安稳着落了。” “不过最后这一年，我却做了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就是提拔了你张小白，这也不算徇私，而是真正觉得你有这个能力站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出于学校和班级的考虑，事实证明，我的决定很正确。” “接班的校长叫秦明，是个敢作敢为的改革派，更适合管理这个学校。我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他，只要能帮上忙的应该没有问题。” 最后校长大人打量着这个可以说生平最得意的弟子，柔声说道：“小白，无论以后做什么，路要走得正，腰杆子不能折，别让我失望！” 张小白早已泪湿眼眶，老校长临走之前，还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妥当，这份恩情这辈子都无以回报。 张小白捂住胸口认真说道：“弟子……记下了！” 说完，张小白深深鞠一躬。 比前两次躬的更深！ …… …… 离别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临，而又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 彭程老师去了南方下海经商。 由于临近暑假，校长也没有开全体大会告别，在最后一天里，他只是拎着一个小包走出校门。 洛大还是那个洛大，只不过物是人非。 学生最关心的不是谁当这个校长，而是暑假了赶紧回家。 分开前的那一晚，哥四个在寝室里喝到很晚聊到很晚。 第二天，程风开着车拉着田野先走了。寝室里只剩下老大老四。 张小白肯定不会回去，季小柔这个暑假也会在这里，跟着老大继续努力奋斗。 不但他俩，但凡是三小节教育的工作人员，都表示不回家，趁着暑期这个机会大干一场。 一大早白露就在楼下扯着嗓子喊张小白，她身边是个大行李箱。 “小黑，师姐要回家了，回见！” 张小白扒着窗户，挥了挥手，本想说要送她，可是视线所及之处见到了女生楼里的周舟，只能咽下那句话。 白露哼了一声，拉起行李箱，背对着张小白挥了挥手。 她就这么离开。 收拾完毕后，张小白去送周舟，今天她也回家，只是应该很快就能回来，那个家她其实不想回去。 送完周舟，张小白回到三小节教育，所有人齐聚一堂。 这就要大干一场！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众志成城 不到半年时间，三小节教育由原来的十几个人，发展到二十三人。 所有的家教老师全部由张小白等人认真筛选出来的洛大学生。 张小白没有管理经验，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不断的总结改进，逐渐形成一套完整的管理机制。 还是如同最初那样，张小白算是一把手，除了教数学之外，主抓全面工作，大事小事由他最终拍板决定。 吕小强是二把手，除了管理资金就是跟家长们打交道，主要目的是说服他们把孩子送到这里。 季小柔的工作是招生，公司之所以这么大的发展，他是功不可没，几乎凭着一己之力将三小节教育宣传到几个学校。 刘洁是管账的会计，同时又管理着这些家教老师，认真严格的执行着公司的奖惩措施，由于其铁面无私刚正不阿，被家教们戏称铁娘子。 张小白曾经破格录取的王长虎，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展示出超凡的能力，被晋升为家教组长，除了教课就是配合刘洁管理。 有些人就是这样，别看平时默默无闻不声不响，实则一直在积淀等待。 机会一旦来临。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五个人可以说是三小节教育的管理层，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也任劳任怨。 至于那十几个家教老师，对于公司很满意，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家庭困难的学生，做家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赚钱。 而三小节教育对他们相当阔绰，给的工资不但高，而且从不拖欠。 张小白早就说过，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兄弟姐妹，只要公司赚钱，少不了你们的。 事实证明，张小白说到做到。 吕小强曾经反对过张小白，给那些老师的工资可别外边高不少，这些可都是利润，真没有必要对他们那么好。 当时张小白直接否决，说他张小白不是资本家，想赚钱就努力将三小节教育发展壮大，不会剥削压榨这些穷学生的血汗钱。 年轻人，青春热血，正是张小白做的一件又一件事，让那些学生们发自内心的敬佩。 如今三小节教育，可谓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上课的教室也是会议室，二十三个人齐聚一堂，张小白面对着大家，拍了几下手开始讲话。 “首先感谢大家都留了下来，其实放暑假谁都想回家看看，只是因为这个公司，你们才放弃了回家。废话不多说，我承诺，这个假期一定会给大家满意的报酬！” 听到这个最在乎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对面老师们使劲鼓掌。 张小白双手虚按了几下，“经过三个月的发展，三小节教育进入了关键时期，我之前也跟大家讲过，这个暑期甚至决定以后公司的走向，更关系到你们切身利益。” “我只说一点，在这段日子里，大家把别的心思都收一收，其他事情都放一放，我们大家团结一心干好这件事，累点就累点，苦点就苦点。我坚信过了这个阶段，我们三小节教育定会扬帆起航！” “还是那句话，只要有我张小白在，三小节教育发展好了赚钱了，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张小白的情绪没有那么激昂，只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辞藻也没有那么华丽，普普通通的大白话。 但就是这样一场发言，每个字都从他们的耳朵里钻进了心里。 有时候，一个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 以前的事情证明，跟着张小白干下去，准没错。 一把手说完，轮到二把手。 吕小强跟张小白不一样，在对待员工上，始终保持一个领导者的姿态，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当然张小白也不是和颜悦色笑逐颜开，无论对谁，一直一个样，不温不火不咸不淡。 吕小强私下里曾经跟张小白讲过，“三小节教育就是个大家庭，咱俩一个当爹一个当妈，这个家要想管好，总有个唱黑脸的也得有个唱红脸的，得默契合作！” 所以他这个黑脸扮演的很好，张小白却不会演戏。 吕小强强调了制度和安全问题，从公司开业到现在详细的总结了一遍，并且展望了未来。 本来吕小强嘴就碎，而且有官瘾喜欢发言，讲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张小白瞪了他几眼，会议才结束。 季小柔搬着一沓传单踹门而进，“赶紧下去搬东西！” 没用张小白吩咐，学生们纷纷跑了下去，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堆了小山一般的传单。 张小白说道：“初中高中马上就要期末考试，大家辛苦一下，这几天轮流蹲在学校门口发传单，给咱们自己干活，我就不强调什么了，总之发的仔细点，对得起咱们的辛苦也要对得起复印传单的钱。” 然后张小白将这些人分了三组，分别由季小柔、刘洁、王长虎带队。每队管辖一个片区的几个学校。 张小白一声令下，同学们分了传单散了下去。 公司里只剩下俩人。 张小白点燃一根烟，问道：“程思维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吕小强说道：“还是原来那样，按道理来讲，暑假的时候他应该做做宣传，可什么都没做，真不知道那个老小子琢磨啥呢。” 张小白问道：“那边家教的价格有没有降低？” 之前程思维说过要打价格战，张小白心想那真是大好时机，让吕小强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向。 吕小强摇摇头说道：“没有，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个老家伙憋着坏呢，风平浪静的下边说不定暗流涌动！”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来什么，咱都接着。暑假这一步咱们要走好了，洛城教育机构头把交椅咱们可就坐实了！” 吕小强叹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望子成龙家教可有十来年的历史了，能这么容易被打败？” 张小白眯着眼说道：“这行业其实很残酷，不讲究资历底蕴，最在乎的是成果效果，咱们拭目以待，看看三小节教育怎么在他望子成龙太岁头上动土！”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两小无猜 炎炎夏日，烈日当空。 午后，一所初中的门口，络绎不绝的家长送孩子上学。 有一男生笔直的站在门外，比门内的保安站姿还要标准，每当见到一位家长，他都会微笑着走过去，彬彬有礼的道声好，然后将手中的传单发给对方。 男生衣着朴素，穿着很干净，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天气炎热，男生的汗衫湿透一大片，脸上也满是汗水，可即便这样，他的表情始终如一微笑自然。 有家长斜眼看了下男生，没有接那张传单直接走开。 还有人或许是抹不开面子，拿过那张纸看都不看一眼，走两步之后随意扔掉。 当然也有家长也会好奇的询问。 “三小节教育？没听说过啊！” 男生礼貌的解释道：“阿姨，三小节教育成立才三个多月，现在有一百来号学生，主要来自于实验中学，这一带我们没怎么做市场，所以知道的很少。” “实验中学啊，呵呵，我说怎么没听过呢，我家的孩子可跟那里的学生比不了，人家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主，要不就是学习最拔尖的！对了，你们那的老师也是实验中学的吗？” 实验中学在洛城很出名，师资力量首屈一指，正如同妇女所说，除了学习好的，就是有钱有势家的孩子。 男生挠了挠头，如实说道：“阿姨，其实我们那边的老师都是洛大的学生，您别看都是学生……” 妇女摆摆手阻止男生的解释，“呵呵，都是学生还说什么？新华书店门口有的是，我还费劲吧咧的去你们那干嘛？” 妇女嫌弃的看向男生，把手中的那张废纸搓成一个球扔到路边，蹬上自行车走了。 那男生轻叹一口气，脸色又恢复成自信从容的模样，继续发传单。 每当家长表示有兴趣，不管真假，他都会认真记录下联系方式。 上课时间到，男生终于长舒一口气，他走向垃圾桶走向路边，将那些别人扔掉的传单捡起来，清理整洁之后继续用。 做完这些，男生看向树下那个倩影，咧嘴一笑，不顾炎热跑开了。 不一会儿，男生攥着一根冰棍跑向她。 “给你！”男生笑着说。 “你怎么没买？”女生问。 “我不渴，你吃！”男生说。 然后男生喝起那瓶从三小节教育灌的自来水，女生小口舔着那根老冰棍，不时给男生吃一口。 男生是王长虎，女生叫徐小娟。 两人同村，小学同班，初中同班，高中同校，大学相隔也不远。 初中起，青梅竹马的俩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至今已有六年。 吃完冰棍，徐小娟拿出手帕给王长虎擦着脸上的汗水。 “热不热？累不累？” 王长虎傻乎乎的看着女生，摇摇头咧嘴一笑，“热也不嫌热，累也不嫌累，只要有钱赚就成！” 徐小娟嗔怒道：“你啊，就是傻实在，人家发传单恨不得都扔掉，你倒好，还捡起来重新发！” 王长虎认真说道：“那不行，张总对我不错，我不能对不起人家！这是做人的本分！” 徐小娟说道：“张总，张总，自从我过来你满嘴都是那个张总，幸亏他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女的我跟你没完！” 王长虎大笑，“放心吧，他要是个女的，也看不上我这个土老帽。” 徐小娟欣赏的眼神看向他，说道：“那可不一定，你就是千里马，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只有伯乐才能赏识。” 王长虎打趣道：“那你是伯乐喽？” 徐小娟脸色微红，“我只是你的小女人！” 情人眼里，彼此都是美好！ …… …… 路边的一辆捷达车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见王长虎结束工作，冷哼一声发动车子离去。 行至十来分钟，汽车停在一栋三层楼前，门上大牌子写着“望子成龙”家教中心。 男人下车上楼，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程思维叼着烟说道：“奶奶的，竟然把市场做到我这来了，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男人笑道：“程总您放心，他们这是自讨苦吃，我转了几个学校，门口都有三小节教育的人，家长们可都不买账，拿传单的都少，别更说问了，偶尔有一两个问的，发现他们连正儿八经的老师都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也就纳闷了，就这帮人还做教育呢？居然还招了百十来号学生？真他吗的没天理了！” 程思维转着老板椅，说道：“不可大意啊，三小节教育用这么点时间就能做到第二，很是不简单，当初就是没把他们当回事，他们才会发展这么大，如今可不能放任不管了。让你做的事情安排的怎样了？” 男人答道：“洛城现在大大小小共计十五个家教机构，除去三小节教育我都联系过了，对于程总的建议大部分表示同意，只不过得具体商谈细节上的东西。” 前些天，程思维走进三小节教育，提出合并的建议，张小白连脸都没给他。 随后，程思维灵机一动，让手底下人跟其余小家教联系，提出吞并他们的想法。 这些年，程思维一直有个野心，要让洛城只剩下一个望子成龙家教。 而三小节教育的出现，提速了这个过程。 洛城就那么大，能请的起家教的学生也就那么多，能占有这些资源，就能处于不败之地。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些资源，能极大的阻止三小节教育的扩张，随后再采取手段从那里挖空学生。 一个家教机构连学生都没有了，自然而然就完了。 这就是程思维的想法。 程思维点点头，说道：“办的不错，从明天开始，你带着我一家一家走，一家一家谈，我就不信拿不下他们。” 男人说道：“据我的分析，谈成谈不成主要是钱的事，可就怕他们狮子大开口。” 程思维冷哼一声，“合理要价甚至赔些钱我都能接受，如果敢跟我来这套，我直接用实力挤死他！” 男人笑道：“我觉得这样最好，真不用给他们脸！”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生活 时至傍晚，三小节教育的老师们陆续回来，汇报工作。 总结下来跟王长虎面对的问题差不多，在新的片区内，家长们对三小节教育都抱有极大的怀疑态度，确切的说压根看不起这帮学生。 张小白听完汇报，拍拍手说道：“下班，回家做饭吃饭！” 一阵欢呼声，上班时间结束。 自从成立了三小节教育，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习惯，张小白说话之前之后喜欢拍拍手，感觉很是鼓舞人心激烈士气。 学校不让住宿，如今校长也换了，张小白总不至于求这个新校长，再说人也太多，总这么破例不是回事。 于是张小白就在附近给大家租了房子，吃饭也是统一由公司出钱买菜做饭，这样一来不但解决了吃饭住宿问题，还能促进员工们团结友爱相亲相爱。 不过张小白提前说了，这个相亲相爱指得可是同事之前的感情，三小节教育不是婚介所，不能趁着这个机会乱来，当然正常谈恋爱是不反对的，只要不影响工作就好。 在这一方面讲，张小白想得很周到，也很有人情味。 早就分好了工，下班后一帮人买菜，一帮人回去收拾卫生，还有一帮人准备做饭。 别看人不少，做饭其实很简单，主食买的馒头熬了粥，又抄了几个菜，晚餐就算齐活了。 二十多个人挤在一个屋子浩浩荡荡的吃了起来，人多就是热闹，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完后，又有一帮人负责刷盘子洗碗。 收拾完毕后，这些年轻人们就开始娱乐活动，男男女女聚了几波玩扑克。 张小白将王长虎叫到另一间屋子，拿出五百块钱说道：“这个你拿着！” 王长虎震惊的问道：“张总，你这是干嘛？” 张小白叹口气，说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别叫我张总，听着不自在，尤其私底下更不能这么叫！我比你大，叫我张哥或者白哥，别扭的话直接叫我老大！” 王长虎眼睛一亮，说道：“可以叫你老大？” 张小白白了他一眼，“废话，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就不行了？” 王长虎嘿嘿一笑，他知道班级里不少人叫张小白老大，他也喜欢这个称呼，总觉得这么叫的话距离就近了，自己就不是外人了。 张小白还是递过钱，“你女朋友来了，跟他们混在一起住不太方便，这钱你拿着，想跟我们近点就在楼上楼下找个房子，不想近点就去远点的地方租个！” 王长虎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老大，不用这样，我们那口子不介意，在这凑合凑合就成！” 张小白瞪了他一眼，“她不介意我还介意呢，你想想，你们小两口住一个屋子，旁边那俩哥们儿怎么想怎么看？晚上你们要是闹出点动静，他们能睡得着？” 王长虎的脸一下红了，蚊子般的嗓音说道：“我们小点声就好！” 张小白哈哈大笑，使劲拍了他的肩膀，“小点声干嘛？正是干菜烈火的时候，想干嘛就干嘛！赶紧拿着钱，不拿的话我让你滚蛋！” 王长虎接过钱攥在手心，双眼通红的看着张小白，“老大……” 张小白摆了摆手，认真说道：“长虎，来三小节之后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这不是恩赐，是你的努力赚取的回报，好好干，以后咱们有的是赚钱的机会，现在穷不要紧，咱不能穷一辈子！” 王长虎重重点点头。 这时候季小柔走过来，拉着张小白去玩扑克。 张小白季小柔吕小强住在一个屋，加上一个刘洁，正好四个人玩扑克。 学校最流行的是打双升（两副牌的升级游戏），他们玩的也是这个。 张小白和吕小强坐对家是同伙，刘洁和季小柔是同伙，对打。 无论是哪种玩法，别看难度不大，可都有技巧，一上手就能看得出来。 张小白和吕小强可谓强强联手，技术相当不错，算力也惊人，开局从二直接打到八，打得对方没有还手之力。 季小柔倒是无所谓，始终乐呵呵的抓牌出牌，刘洁可是受不了了，不止一次提议要换位置，再也不想跟这个臭手当同伙。 张小白当然不会同意，为什么选这个位置坐下，就是为了让小老四有更多机会接触刘洁。 吕小强叼着烟嘚瑟起来，“小同志啊，这你就不懂了，让师哥给你总结一下哈！” 刘洁瞥了他一眼，狠狠抓了一张牌。 吕小强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总结了一条打牌的规律，新人要有三步走。第一步，被高手骂；第二步，跟高手对骂；第三步，骂高手；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出徒啦！” 刘洁放下牌指着吕小强喝道：“你个死蟑螂，给我滚蛋，再说老娘不跟你玩了。” 都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唐伯虎点秋香》，受此连累，吕小强有了个蟑螂的外号。 吕小强撇撇嘴，嘀咕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这一局，刘洁和季小柔扣了底，他们开始打二。 说也奇怪，风水轮流转，这俩臭手打上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从二直接打到十。 给吕小强气的咬牙切齿，嘟囔着，“不怕傻x不会来，就怕傻x来好牌啊！” 尽管话难听，可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刘洁和季小柔几乎把把好牌，不但主多副也好。 最后轮流打了几次，刘洁和季小柔竟然先打过一轮。 不知不觉十点多，牌局结束。 张小白挨个屋子喊话，“散了啊，明天还得上班！” 只见男生们都从女生屋子钻了出来。 回到宿舍，张小白点燃一根烟，问道：“调查的怎么样了？” 吕小强认真说道：“望子成龙家教最厉害的教师叫邢树风，是洛城仅有的几个特级教师之一，正是在他的号召下，望子成龙才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张小白皱了皱眉头，“他跟程思维什么关系？” 吕小强说道：“师生关系，程思维曾经是邢树风的学生，不过据我猜测，程思维肯定给了他不少好处，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张小白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如果为了利，那就好办了！” 季小柔没听懂他俩说的话，不过他也有他的疑问，“老大，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其他学校根本打不进去。” 张小白笑道：“等！等他一个水落石出！”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物降一物 程思维最近很忙，忙着跟那些小家教机构谈合并的事情。 主要采取两种方式，其一直接给钱灭了你，其二就是给你一部分钱你加入我。 谈判还算顺利，望子成龙在洛城来讲是一座大山，没有几个人有实力有勇气跟程思维斗。 一个礼拜的时间，大概谈了个遍，八成同意了程思维的想法。 这一天，程思维刚刚回到公司，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者走进了办公室。 程思维赶紧迎了过去，满脸堆笑道：“老师，您老人家怎么亲自过来了？有急事打个电话我直接就去您家里！” 老者正是邢树风，洛城仅有的几个特级教师之一。 邢树风没有回话，脸色不怎么好看，直接坐到沙发上。 程思维赶紧递烟沏茶陪着笑，对于这位老师是一点不敢得罪，毫不夸张的讲，望子成龙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跟老师的帮助密不可分。 首先有老师的加入，带来了一批优秀教师，其次凭借着这些教师的声望，招来了众多学生。 邢树风弹了一下烟灰，说道：“也是啊！我找你来还得坐公交车，你去我那直接开车就成了！哎，你说我这是怎么混的？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四个轮子的汽车都买不起，还不如你这个学生！” 说完后，邢树风扶了扶老花镜看向程思维。 程思维是个明白人，当然懂他的意思，只不过这事有点难，确切的说他可有点贪了。 这些年虽然仰仗着邢树风，可是该给的好处也都给了，那小汽车想买的话早就能买上了。 心里虽然腹议，话可不能说出口，甚至都不能有一点表现，程思维讪讪一笑，说道：“老师，您这话怎么说的？不就是一辆汽车吗？几万块钱的事，都好说！师徒如父子，当儿子的这点孝心还是有点！不过有一点，老师您虽然老当益壮，可是政策不允许这么大岁数的考驾照，再说您要是真车上街，我也不放心啊！” “老师，您看这样成不成？我专门给您配个司机，只要您有事，打个电话说一声，无论去哪干什么，保证安安全全送您去，再安安全全把您送回家。” 邢树风沉默了阵，忽然一笑，摆摆手说道：“这个倒不用，我就是感慨一下，今天过来是有事跟你说！” 程思维松了口气，真怕得罪了他，赶忙问道：“老师什么事？” 邢树风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说道：“昨天有个叫张小白的去我家拜访我，说久仰我大名，跟我讨教讨教教育上的事，顺便呢说起了他的三小节教育，见那个小孩不错，我稍微提点了几句。” “你猜怎么着？这个小孩竟然拉我去他们三小节教育，我心想那哪成啊？我好徒弟也是做家教的，我去了哪里岂不是跟我徒弟对着干？这种事，老师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邢树风说完，挑着眉头看向程思维。 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程思维心里猛然颤抖，现在已是冷汗直流。 程思维尽量保持着从容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烟，赔笑道：“老师，啥都不说了，大恩大德徒弟永生难忘！我又想了想，您家我那兄弟岁数不大，倒不如让他学个车本，您有事的话有他代劳，我这也放心，至于车嘛，改天我带您去汽贸看看，相中哪款咱就买哪款，这事绝不含糊！” 邢树风瞪了他一眼，“思维，过了啊，好像我故意跟你要汽车似的！” 程思维笑道：“老师，哪能呢？这是做徒弟的应该做的。” 邢树风心情大好，拍了拍大腿起身，“行了，就这么个事，我就先走了！” 程思维将邢树风送到门口，找了司机送他回家，直到车走远，程思维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怨恨的冰冷。 “你个老狐狸，我就不信你真想去张小白那，他一个穷学生能给你什么？” 他确实不信邢树风去三小节，可就怕这个万一，万一张小白真给了优厚的待遇，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对于望子成龙来讲，邢树风就像一棵摇钱树。 邢树风也确实没打算跳槽，只是以张小白的事情作为要挟要些好处，达到目的就好。 刚刚到家，昨天那位不速之客今天又来了，又拿了两瓶茅台。 “小白，这么客气干嘛？”邢树风笑道。 对于礼，不管能不能给你办事，既然你心甘情愿，我照收不误。 张小白笑道：“老人家，进长辈家门哪有空手的道理？昨天没聊尽兴，我是想今天请您吃个饭，继续请教请教一些问题！还有神秘客人作陪哦！” 邢树风哦了一声，指着张小白笑道：“跟我卖关子？” 张小白笑道：“悬念留到最后！” 邢树风说道：“好，我就看看能有多神秘？” …… …… 洛城有名的酒店，一个包间里，张小白和邢树风先后走了进来。 邢树风皱眉问道：“怎么？神秘人没到？” 话音刚落，门外有嗓音响起，“老邢，还记得我吗？” 邢树风转头，震惊道：“老校长！怎么是您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洛大前校长。 校长说道：“怎么不能是我？我曾经是你的校长，可也是张小白的校长啊！区别在于你当初是教师，而他是学生！” 想当初，正是校长的提携，才有了现在的特技教师邢树风。 张小白费了很大劲才调查清楚，最后请了校长这尊活菩萨。 三人就坐，张小白只负责沏茶倒水，两位老人一番叙旧。 酒菜上桌，闲谈过后。 校长进入正题，“老邢，这事既然我介入了，面子你得给我，帮小白一个忙，也算帮我一个忙！” 邢树风为难的皱了皱眉，叹口气说道：“老校长，不是我不肯帮，这实在没办法啊……” 听到这话，老校长的酒杯缓缓放下，抬眼看着邢树风露出不悦之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学校不允许老师有偿补课，尽管现在是普遍情况，可也怕教育局深追不是？我虽然已经退居二线，可是能力还是有一点的……” 赤裸裸的威胁。 他的能力何止有一点？ 邢树风额头冒汗，赶紧端起酒杯，“老校长，这杯酒算我赔罪，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说完一饮而尽！ 真是一物降一物！ 夜幕渐深，酒局散场。 邢树风做着出租车回家。 夜色里，老校长叹口气，轻声说道：“小白，为了你我破了三次例，事不过三，再也没有下次了！” “我不反对小聪明，可小聪明……真能成大事吗？好自为之吧！” 老校长走进暮色里。 张小白看着那个微驼的背影，心里猛然一阵抽动。 事儿成了，可真做对了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场戏 要想对付一个人，就要了解那个人。 昨晚上，张小白拎着厚礼敲开邢树风家的门，邢树风笑脸相迎收下礼。 这一试探，就看出他的为人。 即便称不上见利忘义，见钱眼开总是有的。 抓住了事件的根本，接下来就是对症下药。 在整个聊天的过程中，张小白由浅入深由虚到实，最后表明了此行的目的。 重点在于，张小白画了一个三小节教育的美好蓝图，并且对邢树风给予了极大的利益。 然而到最后，张小白明显看得出，邢树风并不相信那个美好的未来，整个聊天过程中，他只是做着一件事，那就是敷衍！ 没办法，张小白只能请来了老校长。 在他的计划里，只是希望老校长帮着劝说一下邢树风，然后再具体商谈合作的事项，甚至会让出更多的好处给他。 可没想到，邢树风没有给老校长的面子，更没有想到，老校长竟然直接翻脸，采取如此强硬的手段逼迫邢树风就范。 总之，事情是这样谈成了。 但任谁看来，校长此次扮演了一个被利用的角色。 张小白也必须承认这一点。 而这，就是校长所说的小聪明。 世间事，其实没有那么多对错，所站立场不同，对事物的看法便不一样。 不过张小白倒是有很深的愧疚感。 愧疚归愧疚，日子还得过，而且还得过得精彩。 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们的暑假已经来临。 当时张小白对季小柔说了一句话——“等，等他个水落石出。” 雨季到了，石头也要出了。 程思维这些日子很兴奋，昔日的理想快要成为现实，在他的努力之下，吞并了八成家教机构。 这意味着，望子成龙掌握了更多的学生资源。 他下一步的打算，就是在暑期里大干一场，将望子成龙家教的名字响遍整个洛城的中小学校。 师资力量雄厚，资金充足，名声在外，又有众多学生。 程思维找不到不成功的道理。 事情的进展也正如他的预想，出奇的顺利，望子成龙家教门口每天都会有不少家长，询问打听然后报名。 一个普通的午后，天气依然炎热，蝉鸣还是那么刺耳。 望子成龙家教门口，一些手拿蒲扇的家长站在树荫下，排着队咨询家教的事情。 排队总是会无聊，无聊的时候喜欢聊天，聊天又需要一个话题，家长们的共同话题当然是孩子。 考试结束，暑期开始，成绩刚刚出来。 “你家孩子考的怎么样？” “不理想，比月考落后了两名，只排了年级第七。” “呦！那还不好呀？我家姑娘只考了年级第八！” 只是两人聊天，可嗓音都很大，不仅对方能听到，周遭人也能听清。 在这个阶段，孩子的成绩就是家长的荣耀。 听见这些话，果然有人对之嗤之以鼻，冷哼道：“考这么好找什么家教？浪费钱！” 那两个相互攀比的家长立刻暴起攻之，不一会儿那人就败下阵来，不敢开口。 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的聊着天。 “对了，你家姑娘在哪读的初中？一个学校的话咱们孩子说不定认识，一个第七一个第八，相差不是很大啊！” 说话的是考了第七的家长，语气里透着一丝的轻蔑，第七和第八能叫差距不是很大？是很小好不？ 听出话里的不善，那位妇女翻了下眼皮，说道：“相差也不小啊，说不定有一分之差呢！我家姑娘在三中上学，你家孩子呢？” 再看刚才说话的妇人，眼中立刻显出慌乱之色，过了一会儿讪讪说道：“那你家姑娘肯定考的分数高，我家孩子在四中上学。” 另一位妇人闻听此言，眼睛笑成一条线，“你家孩子也不错哦！” 洛城几个中学里，实验中学最好，尖子生最多，其次就要属三中，然后四中，再往下排！ 统一考试，在三中考了第八，不用问，分数肯定比四中的第七强。 妇人忽然叹了口气，略有遗憾的说道：“我家姑娘三中虽说第八，可又能咋样？在实验中学前二十都排不上去。” 另外一个妇人愤愤不平的说道：“实验中学有什么好的？我看就是浪费教师资源，他们学校尖子生是多，可后进生也多啊！每次学校排名，平均成绩连五中都比不过，有什么牛气的？” 妇人听着这话比较顺耳，笑着说道：“就是！” 这时候，刚才那位被怼的妇女默默走了过来，不知不觉中挺直了腰杆。 “喂！说你俩呢，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讲，让人笑话，知道这次统考哪个学校成绩第一吗？” 三中孩子那位家长皱眉问道：“难道不是三中吗？” 不仅是他，很多家长都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人冷哼一声说道：“屁！这次考试，实验中学排名第一！我家孩子就是实验中学的！” 说最后那句话，妇人油然升出一种自豪感。 听闻此话，人群一片惊呼声。 竟然有此事？ 实验中学孩子的家长扯着嗓门说道：“不信问问你家孩子去，今天我还给你们透个内幕，知道为啥这次实验中学考第一吗？” “那是因为咱们洛城出了一个厉害的家教机构，招收了不少实验中学的后进生，把他们的成绩提高一大截，这才考了第一！” 三中孩子的家长不服气的说道：“有这么牛逼的家教？你为啥来这里排队？” 那妇人沮丧着脸说道：“我倒是想去那个家教，可人家现在不收学生呢！” 有人兴冲冲问道：“那个家教叫什么？在哪里？” 然后很多人不顾酷暑都挤了过来，竖着耳朵听着。 妇人清了清嗓子说道：“三小节教育，在洛城大学门口！” 有人喃喃说道：“三小节教育？好像从哪听说过！” 就在前几天，她把那张传单揉成团扔到了路边！ 似乎商量好了一般，整个队伍竟然一下子散开了。 有三个妇人随着人流各奔西东，没过多久，这三人又走进了同一个地方。 季小柔挑起大拇指笑道：“三位阿姨可都是影后的料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鸣惊人 望子成龙家教中心，坐在屋子里负责接待登记的人员，头也没抬就喊下一个人名。 只是她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猛然间抬头，原本门庭若市刹那间门可罗雀了。 她茫然的走到门外，看了看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挠着头喃喃的说道：“没下雨呀！人呢？” 程思维猛然跑下楼，问道：“人怎么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服务人员说道：“可能是有事吧？” 程思维伸手点着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就这么巧？一下子能都有事？” 忽然间，他心中一紧，总感觉大事不好！ …… …… 实验中学考了第一，洛城的很多人不在乎这件事，事不关己，如果关系到自家孩子，也有很多人在意这件事。 消息一经传出，然后再经证实，在一片震惊与议论声中，以前默默无闻的三小节教育逐渐浮出水面。 基本上可以坐实一件事，实验中学之所以考了第一，三小节教育功不可没。 一个家教中心改变了一个城市教育系统的格局，影响力之大超乎想象。 几乎一夜之间，这个名不经传的三小节教育一鸣惊人。 原本在望子成龙那里排队的家长们，依然在排队，只不过换了个地方。 只是，三小节教育竟然不招生。 门内只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拿着大喇叭解释着，“大家稍安勿躁，我们的负责人正好有事回家了，请大家过几天再来吧！” “到底是几天啊？”有人大声问道。 那学生想了想，伸出巴掌，“顶多五天，最早三天，大家先散了吧，我们俩说话也不算数啊！” 随后那两个学生走进屋内，紧闭大门，来个闭门谢客！ 良久的嘈杂声议论声过后，门前终于恢复平静。 从对面的出租房里，正好可以看见三小节教育，此刻，管理层的几个人终于收回视线，相互对视哈哈大笑。 吕小强说道：“小白，这么好的机会为啥不把握住？万一这些人又去望子成龙怎么办？” 张小白笑道：“其实咱们都有一个误区，认为消费者就是上帝，只要出的起钱，他们想买什么就能够买到什么，其实不对，越是容易到手的东西越不懂珍惜。” “我就要吊着他们的胃口，让他们吃不上这一口，越是这样神秘感越强，他们越有欲望，一旦得到手才知道来之不易！” 屋内这几个人可都是学市场营销的，听闻张小白这番话都陷入了沉默，或者说都在琢磨着这几句话。 良久之后，吕小强缓缓摇摇头，感慨说道：“小白，我是真服了你，在营销方面我跟你差得太远了！” 刘洁眼睛忽然一亮也豁然开朗，使劲拍着手掌，只有季小柔仍然皱着眉头百思不解。 张小白拍了拍季小柔的肩膀，笑道：“老四，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老太太？演技那么好！” 之前那场戏的策划编剧都是张小白，导演是季小柔，三个演员现场演出，只是没有ng，从效果来看，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戏。 季小柔笑道：“可别说了，找到那几个太难了，你都不知道我饶了多少个公园广场才找到的。” 这一次，季小柔又是立了一大功。 吕小强问道：“小白，咱们几天后开张招收？”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不急，我还在等一件事！” …… …… 三小节教育这边的情况程思维也看见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一个小小的破家教中心竟然做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毫无疑问，在洛城来讲，三小节教育火了。 这把火不但浇不灭，还有着星火燎原的姿态烧遍全城，程思维现在是一筹莫展。 其实坦白讲，做了家教中心这么多年，程思维知道提高学生成绩有多难，所以重点侧重优等生，这样的学生本身就聪明一点就透，即便没有家教老师领路本身也不差，一旦成绩提高自然有老师的功劳。 三小节教育能将后进生提高成绩，即便是对手的程思维在气愤之余也有几分佩服。 正在他惴惴不安之际，老师邢树风又来了。 破船又遭连夜雨。 邢树风开门见山，“思维，老师对不住你，从今天起，我不会在望子成龙这里教课了！” 程思维急切的说道：“老师，你不能这样做啊，不就是买车吗？咱这就去！” 他最清楚现在的情况，望子成龙已然落了下风，如果邢树风再走，那就彻底完蛋了！ 邢树风摇摇头，说道：“不是车的事，细情没法跟你说，总之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告辞！” 程思维了解老师的脾气，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对不起，一旦说了这话，恐怕早已做了决定，怎么都挽回不了，不过从话语中听得出来，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邢树风走后，程思维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原以为没有不成功的道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败了！ 随着邢树风的出走，又有几个好老师跟着走了，望子成龙家教忽然间陷入瘫痪的境地。 就在程思维想着如何挽救局面的时候，一个噩耗突然传来，原来之前那些教师都跳到了三小节教育。 晴空霹雳！ 程思维顾不上其他，怒火中烧来到三小节教育。 张小白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在门口叼着烟看着他。 程思维喝道：“张小白，你他吗到底用的什么阴谋诡计？” 张小白冷笑道：“程思维，嘴巴放干净点，想吵架我恕不奉陪，想打架你也不是对手，我今天站在这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听不听在你！” “事实摆在眼前，你败了，败得一塌糊涂，但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你真正败在哪里？” “程思维，做家教要把心放正，你总想着赚钱而忘了根本，而根本就是如何提高学生的成绩，而不是浑水摸鱼从中渔利！” “话我就说这，自个悟去吧！” 说完话，张小白潇洒走进屋内。 大门口上方，“三小节教育”五个大字，熠熠生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庆功 三小节成立之初，主要针对的是实验中学的后进生，可这并非长久之计。 一条腿走路，终究走不快也走不稳。 所以张小白早就打算双管齐下，自己的同学继续教那些后进生，同时必须引进优秀教师教中上等生。 随着邢树风的加入，那些想要赚外快的教师也应声而来。 这样一来，张小白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如何跟他们相处？或者说如何管理这些高高在上的教师们。 其他家教机构，恨不得将他们供起来，包括老板在内都是扮演个伺候人家的角色，那待遇更不必说了，人家要多少就得给多少。 这个确实没办法，做这行主要就是教师，有了教师才能有学生。 但张小白不想这样，任你再资历老，到了三小节教育，也别太张狂。对于他们也跟那些同学一样，制定了奖惩机制，如果做的好，保证你赚得多，做不好那对不起，一样辞了你。 几天下去，真有受不了这样制度的教师一气之下离开，当然也有更多教师留了下来，他们做这个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赚钱。 他们发现了一个道理，一旦真教出成绩，在这里比在哪里赚的都多。 钱，永远是人前进的动力！ 再加上就连邢树风都忍气吞声的干了下来，其他教师即便生气怨气也少了，好歹都没有特级教师资历老吧？ 教师那边搞定，同学那边更不必说，干劲十足。 暑期刚开始没多久，三小节教育一跃成为洛城最大的教育机构，而之前的老大望子成龙家教，正在苟延残喘着，他们之前吞并了不少小家教，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已然消化不了，不但没有转化成营养，却成了负担。 是时候庆功了！ 原本张小白想请大家去外边搓一顿好的，可同学们一致表示要在出租房吃，这样更自在。 这就有些麻烦了，既然是庆功宴怎么也得讲究点场面吧？在出租房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最后季小柔灵机一动，强烈建议吃火锅，有肉有菜做起来省事，收拾起来方便。 张小白差点没抽他，“大夏天的吃火锅，你丫有病吧？” 不料这个提议竟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成。 吕小强幸灾乐祸的说道：“吃就吃吧，吹着空调吃火锅，也他吗是人生一景！” 张小白不能犯了众怒，只能同意。 这就操持起来。 火锅确实方便，买了各种肉以及各种菜，每人一碗小料，这就开始涮了起来。 庆功宴没酒怎么成？特意买了白酒啤酒红酒以及饮料。 却不成想没有一个喝饮料的，就连女生也都喝起了酒，当然喝红酒的居多。 捞上第一锅羊肉的时候，气氛就空前热闹起来。 一个小屋子，挤了二十来号人，下了一锅又一锅，三锅之后还有人没分到肉，不过并不影响喝酒。 吕小强能张罗，拎着酒瓶开始敬酒。 一群人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到后来，肉菜没吃多少，倒是喝了不少，然后有人提议表演节目。 于是一场庆功宴演变成了演唱会。 季小柔和刘洁再次演唱了那首《铁血丹心》，赢得一片掌声欢呼声，其貌不扬的吕小强深情演唱了一首《别怕我伤心》，也不知道谁伤了这厮的心。 张小白不会唱歌，可经不住众人起哄，无奈之下只能厚着脸皮唱了一曲。 真正唱起来可不是厚着脸皮了，张小白涨红了脸，他唱的是一首经典校园歌曲《童年》，可同学们听了半天才听出是什么歌，一句都没在调上。 只有他自己清楚，之所以唱这首歌是因为想周舟了，当初在豪门夜总会，她就是唱了这首歌。 不过唱的实在难听，惹来众人哈哈大笑。 最后张小白也豁出去了，嗓门越来越大，直接吼了起来，反正听歌的又不是我，难受的是你们。 大夏天，吹着空调，吃着火锅，唱着歌。 也是没谁了！ 唱完之后，张小白抹了一把汗吹了一瓶啤酒。 气氛热烈，温度也越来越高，男生们脱掉上衣光起了膀子，张小白是硬生生被他们脱掉的，然后女生们惊呼声起来，看到那四块棱角分明的腹肌露出惊叹而又有点贪婪之色。 这身材是真的完美。 季小柔一看情况不好，撒丫子跑了，他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这么暴露。 只是没多大功夫，季小柔再次返了回来，脸色有些凝重的看向张小白，“老大，周舟回来了，在你屋！” 张小白赶忙穿上衣服走了出去，跟季小柔擦肩而过之时，老四低声说道：“她情绪不是很好！” 张小白推开房门，周舟就站在那里，跑过来一下扎进他的怀里，低声啜泣着。 张小白抱住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周舟哽咽道：“小白，我好想你！” 张小白将她抱得更紧，眼睛已经湿润，“我也想你，每天都想，刚才更想！” 周舟抬起头，睫毛微颤，梨花带雨，“刚才怎么更想了？” 张小白描述了一遍刚才唱歌的场景，而后唱了两句，周舟破涕为笑，捶打着他的胸膛，“难听死了！” 张小白露出微笑，“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舟轻叹一口气，重新扎进他的怀里，侧着头轻声说道：“我回家跟爸妈说咱俩的事了，他们不同意，骂了我，让我马上跟你分手。” “小白，你知道吗？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我也只有在你这才能找到安全感！” 周舟忽然抬起头看向张小白，“小白，你答应我，你要永远爱我，永远不要跟我分开好吗？” 张小白抬起一只手，郑重说道：“不敢说永远，但我张小白可以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要你周舟不跟我说分手，我绝不会跟你分手！” 周舟红着眼，摇头哽咽道：“我不说，打死我都不说！” 两人再次拥抱。 随着周舟突然而至，忽然面临着一个问题，这是三个人的房间，晚上该怎么分房睡觉？ 第一百三十章 那一夜 门口处，一边一个蹲着两个人，自然是吕小强和季小柔，此刻他俩嘴上叼着烟，而地上满是烟头。 可见确实蹲了很长时间。 吕小强忽然说道：“你说他们完事了吗？” 季小柔没好气的说道：“我他吗怎么知道？” 不着急的时候老四不会说脏话，可实在等得有些着急了。 吕小强叹口气，“要不……咱们进去？” 季小柔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不能进去！” 虽然还是个处儿，可这么大岁数了，该懂的自然懂了。正所谓小别胜新欢，老四是真怕老大正在跟周舟那个，这样闯进去吓着老大可怎么办？ 吕小强端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个张小白也是够猛的，都两个小时了，还没完事？那咱们总这么蹲着也不是回事啊！他也忒不够意思了，好歹也应该跟咱俩说一声！” 季小柔扔掉烟蒂站起身，“别等了，我看咱俩还是跟别人凑合一宿得了！” 吕小强无奈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俩人正要走的时候，门忽然打开。 张小白推开门，怎么都没有想到门口有俩大活人，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吓人吓死人。 “你俩在这干蛋呢！”张小白气愤的说道。 这下轮到吕小强愤恨了，指着这个没良心的说道：“干蛋？我俩都他吗蹲在这两小时了，连敲门都不敢，你还问我俩干蛋？有没有点良心？” 张小白看了一地烟头，想了想，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你俩这是想哪去了？我只是跟周舟聊天来着。” 其实张小白压根没有想到这哥俩会这么想，他跟周舟的亲密动作仅限于牵手拥抱接吻，都没有上过手。 时间不早了，本来想看看这哥俩在干嘛，谁成想人家俩人在门口蹲着呢。 季小柔挤了挤眼，玩味的说道：“老大，今天我们俩在外边凑合一宿，这屋子归你俩了！” 张小白无可奈何的说道：“进去吧，根本就不是你俩想的那那么回事！” 仨人进屋，周舟情绪已经好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俩人打了声招呼，识趣的躲进自己房间。 张小白从卧室里拿出一个被单，说道：“你睡我屋，我睡沙发！” 周舟哦了一身，伸个懒腰，揉着眼睛走进屋子。 张小白简单收拾了下，关灯睡觉。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时，张小白忽然感觉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一看。 朦胧的月色下，一个窈窕的身影倚在门口，她只穿着一件粉色薄纱睡裙，曲线毕露，玲珑剔透。 张小白使劲咽了口吐沫，随即看了看另外两间卧室，憋着嗓音喊道：“赶紧进去！” 而他的潜台词是，咱家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看到。 周舟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小白，说道：“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 张小白说道：“好好好，你先进去！” 周舟莞尔一笑，再次走进屋。 张小白这才敢站起身，不知不觉中，小树苗早就翘了起来，他喝了几大口水冷静了一阵，这才走进屋子。 一张单人床，周舟面对窗户侧卧着，如起伏山峰般的曲线身材展露眼前。 张小白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去看，赶紧爬到床上。 两个人，背对背。 张小白睁着眼睛，大气都不敢踹，小心的深呼吸平复心情。 两人也拥抱过，接吻过，可像这样的情况没有过。 张小白的心理和生理发育的很正常，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能不激动？ 不过再激动也不能冲动，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正当张小白渐渐平静之时，一条胳膊猛然伸了过来，然后他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身体，还有那两团柔软的东西。 张小白眼睛睁的大大的，紧咬着牙关。 周舟轻声说道：“小白，我其实不是一个保守的女生，既然跟你了，就想跟你一辈子，你敢要，我就敢给！” 再不开窍的男人也能听明白这句话，何况张小白就不是一个傻小子。 他急促呼吸了几下，闭起眼睛，说道：“其实……我已经成年了，说不想要是鬼话，只不过……我总觉得那样做，还是不对，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不等张小白把话说话，周舟的身子退了回去。 “好啊！那就睡觉！”周舟笑着说道。 张小白伸手拍下额头，嘟囔道：“造了孽了！” 有很多人可能都经历过这种场景，若干年之后，他们总是觉得当初的自己是如此的愚蠢而又悲哀，往往会懊恼不已后悔莫及，寄希望如果上天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会怎样怎样。 岂不知，以当初的心境，再回来恐怕还是会做同一样的选择。 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美好，更值得让人回味。 此时的张小白也很想，但不能那么做，他觉得未来是个未知数，要了人家的身子，以后万一有什么意外不在一起了，对不起人家。 张小白能做到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去爱这个女孩一辈子，却不能控制她的想法，所以他发誓的时候才会那样说。 张小白再次使劲平复心情，刚刚平静了些，身后又有了动静。 周舟这次不但甩了一只胳膊，还把一条腿伸了过来搭在他的身上。 张小白委屈的说道：“我说过了，不可以的！就别这样考验我了好不好？” 只是没等到回应，却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张小白这才知道原来她睡着了，翻个身轻轻将她的胳膊和腿放回原处。 然后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周舟刚才那个动作又来了。 张小白挪了好几次，没过五分钟，还是那样。 最后张小白下了床，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周舟像一只青蛙趴在床上。 而且这支“青蛙”相当不安分，每隔一会就动一动，被子早就不知道踢到哪里。 张小白就找到被子给他盖上。 如此反复，再反复。 一缕晨光撒向屋内，天终于亮了。 周舟揉着朦胧的睡眼终于醒来，却看着哈气连天的张小白，“怎么起的这么早？”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我他吗一夜都没睡！”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甜蜜 张小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坐在床上噘着嘴。 周舟抚摸着张小白的头，说道：“小朋友，受了什么委屈跟阿姨说说，我一定替你做主！” 张小白使劲拨浪一下脑袋，甩掉周舟的手，说道：“你先换件衣服！” 周舟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得当着你的面换哦！” 张小白像个小孩子那样抱起双臂，哼了一声，闭上眼转过身。 周舟见他真不打算看，也是哼了声，迅速换了一身衣服，“说吧！” 张小白先是睁开一只眼，然后俩眼都睁开，极其郑重的说道：“其一，我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试问，一个仙女般的美女穿着那么性感就睡在身边，我怎么能睡得着？” 周舟晃着脑袋说道：“是你不敢要的，别怪我哦！反正机会是给你了！” 张小白瞪着周舟，义愤填膺的说道：“第二个原因就是，我真没有想到，原来……原来你……睡觉这么不老实！” 然后张小白悲痛欲绝，双手抱头，“我整夜没干别的，就给你盖被子啦！” 周舟咯咯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张小白站起身，指点着周舟，“还笑，你就笑吧，小心后槽牙笑掉了！” 周舟笑道：“掉就掉喽，反正老了你得喂我吃东西！” 张小白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老了，我就找个年轻的……然后照顾咱俩！” 听完最后一句，周舟笑得栽到床上躺下。 张小白叹口气，“等着，我给你弄早餐！” 年轻人都喜欢睡懒觉，所以早餐都是去外边吃，周舟来了，张小白可不能让她吃那些东西。 半个小时之后，张小白端了一碗小米粥还有两个鸡蛋进来。 周舟坐在床上小口喝着，张小白给他剖鸡蛋。 “在家有没有按时吃早餐？”张小白审犯人似的问道。 周舟扬起小脑袋，小鸡啄米般点头。 张小白表现的很欣慰的样子，又问道：“有没有喝热水？” “有的。”周舟答道。 然后张小白目视周舟，“那有没有吃辣的？不能说谎！” 周舟垂下眼皮，伸出食指，“只吃了一点点！” 张小白怒道：“啊！你竟敢吃辣的？回家的时候我怎么嘱咐你的？给我背一遍！” 周舟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说道：“要吃早饭，要喝热水，不能吃辣，来事的时候不能运动。” 张小白这才点点头，像一个碎嘴老太婆似的叨咕起来，“你的胃不好，不吃早饭容易胃疼，一喝冷水就闹肚子，一吃辣脸上就长痘，来例假的时候不能运动，否则会晕倒。我这么要求你，都是为了你好！” 周舟抬起头，可怜巴巴的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吃了！” 张小白视若不见，眯着眼睛说道：“伸过来！” 然后周舟极其不情愿的伸过来脑袋。 张小白在她鼻梁上狠狠刮了一下。 这是之前说好的惩罚。 周舟揉着鼻子，“好疼啊！” 张小白咧嘴一笑，“就是让你长长记性！” 然后张小白就挨了一顿小拳头。 吃过早饭，张小白带周舟认识一下同事，不必介绍，同事们都是洛大的学生，自然认识周舟，本来对她就倾慕有加再加上是张总的女朋友，态度自然更加热情。 而周舟竟然情不自禁的扮演起老板娘的角色，并且一秒入戏。 介绍完之后，其他人去吃饭然后上班。 张小白则是办了点私事，带着周舟在楼上楼下找了找房子，昨晚的事情他可真不想再经历一次，真是一场煎熬。 看完房子，两人来到三小节教育，正是下课时候，四大金刚都在办公室跟其他人聊天打屁。 三个男生见过周舟，笑着上前打招呼，“师母好！” 周舟心情大好，和颜悦色的说道：“你们好！” 小魔女魏微见到周舟，直接小脑袋一撇看向别处，就跟没看见这人似的。 周舟走过来，“小美女好啊！” 魏微依然不搭理她，看向张小白，“师傅，什么时候出去郊游？” 张小白不悦的说道：“怎么叫郊游？我们那是去训练好不好？下午就去！” 魏微撇撇嘴，“不都一样吗？” 张小白对这个小丫头也是无可奈何，叹口气不在理她。 自从那次魏家别墅发生的不悦事件之后，张小白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一次，而且不收取任何魏微的费用。 有一次小魔女直接急眼了，拿着一沓钱摔在桌子上，“张小白，这钱你如果不收，我再也不搭理你了！” 张小白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温柔的说了一句话，“徒弟，我不收你钱不是因为你爸，而是把你当成亲人，亲人的钱我能赚？” 就这么一句话，小魔女直接泪奔，拿着钱跑掉了。 四大金刚走后，周舟瞪着张小白说道：“真看不出来你到底哪有魅力了？白露喜欢你，这么大点的小美女竟然也喜欢你！” 张小白得意的笑道：“你没看出来？没看出来咋会看上我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你把我拿下了！” 周舟撇嘴说道：“切！我还说你把我拿下呢！” 张小白说道：“那这事咱俩得说得说得了，究竟谁追的谁？” 周舟丝毫不让，“谁追的谁？这不很明显吗？是谁上着课就拿着一朵破玫瑰花跟我表白的？” 张小白挑眉说道：“这么说就没劲啦，是谁晚上总是给我闪三下灯的，是谁在我生日那天给我唱歌的？” ……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最后吕小强实在听下去了，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住口，你俩这是吵架吗？分明是晒幸福好吗？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活了？” 然后吕小强哎呀一声，揉着手腕。 季小柔直接扯开话题，说道：“嫂子，下午我们带着学生训练，你也去呗？” 周舟说道：“去啊！小白去哪我就去哪？” 吕小强学着张小白的样子，一拍额头，“哎呀！真是造了孽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会当凌绝顶 午后，四个大轿子车拉着三小节教育的师生，一路向西。 每个轿子车上都配备着几名教师，负责安全之外也是调节气氛，都是多才多艺切活泼好动的老师。 这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不过最为热闹的还是张小白所坐的车，因为有周舟在他身边，俩人这么一出现，所有学生都猜到了什么情况，再一细看师母的容颜，真是倾国倾城，顿时起哄吼叫起来。 随着周舟清唱了几首歌曲，掌声不断喝彩声也不断。 以至于两个小时的旅程，显得过得很快。 走过了城市，来到乡村，在一处大山脚下，四辆大轿子车停了下来，所有师生们下车。 那些学会们仰头看着那座山，可有些傻眼了。 用魏微的话来讲，这次是郊游的，可用张小白的话讲，这次是来训练的。 除了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其他师生都不知道这次究竟是来干嘛。 当看着眼前这座高山，心里直打鼓，难道是爬山来了？ 张小白拿出大喇叭，说道：“你们猜的没错，这次是爬山来了，有什么意见吗？” 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 有人摇摇头表示没有意见；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对这次的安排不满意，一个家教机构不安心教学，爬什么山？真是耽误时间浪费青春；还有一部分人又看了看那座山，露出惊恐之色。 张小白说道：“很抱歉，来之前没有告诉大家，不过现在你们后悔还来得及。这座山就在眼前，愿意爬山的就跟我走，认怂的，就在这里等着。不过我奉劝大家一句，这么好的锻炼机会，最好别错过了，到时候可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 这些学生们可都是半大孩子，都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张小白这么一个简单的激将法，原本不想爬的可都上了套，什么叫认怂？ 有一个体格健壮的少年走上来，笑嘻嘻的说道：“老师，能不能有个彩头？” 张小白笑道：“什么意思？” 他记得这个学生，正是实验中学的体育生，私下里跟四大金刚的关系不错。 少年说道：“就爬这座山，如果我比你先到山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张小白问道：“什么要求？” 少年眼珠子一转，说道：“如果我赢了你，你得带我去抓野兔子打麻雀！” 三小节教育里还是原来实验中学的学生最多，他们可没少听四大金刚说张小白的好话，以至于那些传奇事迹早就流传开来。 之前只是耳闻，而且对这些事都抱有怀疑的态度，就这么一个人有那么大的本事？打麻雀能一弹弓一个？还能抓住野兔子？他是原始人吗？ 以前有好奇的学生也跟张小白提过这些事，可张小白没有给他们机会。 张小白笑了笑，拿起大喇叭喊道：“同学们都听好了！如果有人比我先到山顶，只要我能做到的，可以满足你们任何愿望，甚至免收学费都成！” 人群中再次躁动起来。 有了彩头可就有了兴致，同学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洛大的学生们见到这一幕，嘴角微微翘起，心想无论你们要求什么都实现不了的，压根就不可能赢了张小白。 随后张小白一声令下，爬山比赛正式开始。 只有一小部分学生犹犹豫豫，最后还是留在了原处，大部分学生猛然冲了过去。 张小白不缓不慢的往上走，心想这可不是百米冲刺，爬这么猛干嘛？ 对于爬山，没有人比张小白更熟悉。 之前说话的那名学生跑在最前边，在学校里也是体育健将，此刻展现出超凡的身体素质。 紧随他其后的是几名男生，心中也有愿望需要张小白帮忙实现。 四大金刚组成一队不紧不慢的走着。 高峰说道：“那人是不是傻？居然敢跟老师比！” 魏微说道：“别说人家，你们当初是不是也傻？” 这仨人立马想到当初的那一幕，露出羞愧之色。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真正爬山，上山更不易，需要极大的体力耐力，还得合理的分配。 还没到一半，为首的那名男生大汗淋淋，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了，双腿直打颤。 而这还算好的，原来跟着他的那些学生们，早就跟不上了。 男生抹了一把汗水，把瓶里剩下的水喝完，继续往上爬。 只是越爬腿越软，汗越多，只是走了一会儿，就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很难迈的出去。 最主要的是，脱水相当严重，而水却没有了。 男生使劲沿着唾沫，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山，露出了哀怨的神情，刚刚爬了三分之二。 不过还好，后边的人已经被拉的很远了，男生依然觉得胜券在握，只要休息一阵，恢复一下体力，必然得第一。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了身后有动静，猛然回头观看，一瓶水摆在他眼前。 张小白笑道：“渴了吧？给你！” 再看此刻的张老师，面不改色气不喘，脸上只有少许的汗水，还以为是天气炎热晒的。 男生震惊问道：“老师，你怎么会这么快？” 张小白说道：“不是我快，是你太慢！” 男生哑口无言，接过水眼睁睁的看着张小白走过，再看他身后，却背着好几瓶水。 其实张小白上山之时背了三十来瓶水，这一路发的就剩几瓶了。 男生本想追，可看着张小白那轻松而又潇洒的步伐，还是决定放弃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 张小白最先爬到山顶，又喝了一口他的那瓶水，现在还剩下半瓶。 半个小时之后，师生们陆续爬到山顶。 几乎每个人爬到山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声叫喊着。 一种荣耀，一种自豪，一种成就感。 张小白说道：“这座山就好比人生，最开始跑的快的，不一定就先到终点，所以无论你们现在成绩好坏，不会决定这辈子的成就。” “山路崎岖，人生路更波折，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相互扶持着才能走的更稳走的更远爬的更高，就像我给你们水，就像你们相互搀扶着走过沟沟坎坎。” “人生路漫长，不能凭借着一时的满腔热水才会大踏步前行，一股劲支撑不了你走多远，更重要的是一个韧劲，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还有脚踏实地的作风，这些才能支撑你走的终点。” 说完话，张小白坐了下来，转过头去。 站得高，看得远。 山脚下是整片的庄稼地，地里有很多人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忙碌着。 那些是张小白以前的生活。 他更希望这些学生们看到这一幕，能体会到一些东西，联想到一些东西。 这就是张小白所期望的改变。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不仅提高他们的成绩，还能改变他们本质上的思想。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又是一年开学季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传道为首。 这个道，不止是道理，还有道德品质。 张小白明白，这件事不好做，根上的东西很难去改变，但他还是要做。 理想，终究是要有的。 以后的三小节教育，每逢周末都要举行一次被命名为“拓展训练”的活动。 潜移默化之中，那些衣食无忧根本没有考虑过生活的学生们，渐渐的也了解了一些东西，明白了一些道理，当然，也改变了一些想法。 尽管很慢，但总是在向前走。 三小节教育，也不知不觉的发展着，壮大着。 就这样，一个暑期结束，再次迎来了开学季。 张小白等人已经由新生成为学长。 老校长离开了，最受欢迎的教师彭程走了。学校没有因为这二人的离开而有所改变，一如去年迎新生时的模样。 门口挂的还是“欢迎新同学”的大条幅，那两排垂柳还是迎风摇摆着。 只不过坐在树下负责登记的不再是鹅蛋脸师姐白露以及她的两位保镖，但同样是一女两男。 白露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幕幕，心里一阵恍惚。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张小白，黝黑的脸庞，结实的体格，还有那骨子里看不到的一些很吸引人的东西。 当时她很好奇，这个人怎么这么土？这个人怎么自己来报到？这个人为什么要去校长室？ 后来的她才终于明白，或者喜欢，是从好奇开始的。 在她一步步寻找答案的时候，便渐渐的喜欢上了他。 只是。 他却不属于她！ 不过白露依然很欣慰，仅仅一年时间，只是三百六十五天，那个土包子就成了洛大最出名最出色的那个人。 作为师姐，作为他的朋友，白露很自豪。 想到此处，白露嘴角微微翘起。 “师姐，又在看新生呢？”张小白轻轻拍了她一下。 白露顿时清醒，转头看向这个一暑假没见的师弟，脸色又白了些，个子好像有高了些，人好像又帅了些。 白露一声叹息，没有搭理张小白直接走了过去，只是嘴里念念有词，“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张小白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嘀咕道：“神经病啊！” 再次走进熟悉的301寝室，物是人也是，只是又多了一个人，张小白皱起了眉头。 高达竟然也在。 程风站起身，有些不自在，解释道：“老大，高达是跟我一起来的，这个寒假……” 不等他说下去，高达走上前，伸出一只手，“张小白，那件事我知道了，是秦朗背后搞的鬼，他不但利用了我还陷害我，其实咱俩的根本矛盾在于周舟，到了这个份上我已经认输了，也找了女朋友，我不是希望能跟你做朋友，但至少不应该再是敌人，我只是很珍惜跟程风这么多的年的感情！” 寒假的时候，高达找了程风几次，最后也坐下喝了酒敞开心扉聊了天，最后和好如初。 张小白也伸出手，“我也不是希望跟你做朋友，但希望你能珍惜跟程风的友谊！我们老二看着很爷们儿，其实感情这种事他拿的起放不下！” 一语双关，说的是友情也是爱情。 程风忽然红了眼睛，原本以为老大会对高达会有什么看法，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老大就是老大，就是比自己强。 高达识趣的离开。 这间屋子只属于四兄弟。 张小白一拳打在程风胸膛，笑道：“小子，想死哥哥啦！” 程风揉着胸口，“老大，你不练拳击真的可惜了！” 然后张小白走向田野，田野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摆出招架的姿势。 张小白挑眉道：“怎么？还想反抗？” 田野想了想，最后想明白一个道理，反抗是无用的，放下手做了一副挨打的哀怨神态。 张小白拳头猛然击出，却轻轻落下，笑道：“寒假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看见她？” 田野终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道：“好也不好，不好也好，心里有她，见不见无所谓，心里无她，见到又怎样？” 张小白一愣，再次击拳结结实实打在他胸膛，“你丫入了佛门？” 田野哭丧着脸，“还不如不拽词？” 张小白最后面对季小柔，小老四赶紧退了好几步，说道：“老大，咱俩可是天天见面，那样就没意思啦！” 张小白不怀好意的挤着眼睛，“老四，你都不知道你这张脸多漂亮？比女孩还美，老大我早就想抱抱你了！” 然后张小白端着胳膊嘿嘿一笑，田野和程风走了过来，一左一右保持同样的姿势。 此刻的他们，就像电视里那些纨绔公子哥，当街调戏民女。 季小柔惊恐的眼神看向三个“禽兽”，大喊道：“救命啊，非礼啦！” 哥仨冲上去，一顿打闹。 玩闹之后，四个人都叼上了烟，各自说着寒假的一些好玩事。 老二老三听闻了三小节教育如日中天，挑起了大拇指，佩服老大和老四。 张小白抽了一口烟，认真说道：“大二都有什么计划？” 程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睡二十个妞！” 哥仨同时白了他一眼，然后程风生怕遭到老四刚才的待遇，垂下了头。 田野想了想，说道：“睡到自然醒！” 季小柔瞥了他一眼，心想哪次你不是睡到自然醒？ 随后季小露出促狭的笑意，“我的目标是跟刘洁表白！” 哥仨同时撇开头，“切”了一下，小老四说这话已经几十遍了。 最后张小白说道：“第一，努力发展好三小节教育；第二，学完大学所有科目；第三，跟周舟好好谈恋爱！” 哥仨崇拜的眼神看向老大，看看人家，这才是计划。 …… …… 洛大校园大门口，人来人往。 一个女生忽然走了进来。 她头戴鸭舌帽，身穿t恤衫，下身则是一件湛蓝色的牛仔裤。 一双大长腿尤其引人瞩目，那线条，那身段，美到无可挑剔。 身材好的女生不少，往往样貌就没那么出众，都说人是上帝咬掉一口的苹果，不可能没有一点瑕疵。 然而总有个例，那顶鸭舌帽下边，是一张精致到令人窒息的脸庞。 她背着双肩包，双手大拇指插着裤兜，就那么潇洒的走着。 看得人如痴如醉。 负责登记的一名男生猛然醒悟，大喊了一嗓子，“这位新同学，请过来登记！” 他可以确认，这个女生不是本校的老学生，那只能是新生了。 女孩转过头，先是微微皱眉，继而微微一笑。 梨涡浅显，如梨花盛开！ 那两名男生竟然同时从座位上醋溜了下去。 看呆了看醉了。 路过的一名男生舔了舔嘴唇，心中暗暗想到，洛大终于来了一个可以压得住周舟的女生了，张小白，看你还臭美不？ 不仅他，很多人此刻都这么想。 张小白这一年的风光，遭了无数男生的嫉妒。 于是这些人情不自禁的跟了过去，要看看她到底在哪班，在哪个寝室。 女孩还是那么走着，只不过身后多了好多男生。 她既没有去班级，也没有去女生寝室，反而站到了男生楼下。 她眯起眼，清了清嗓子，喊道：“张……小……白！” 身后那些男生先是一惊，而后觉得脸有些疼！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她来了 男生寝室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关于女生，哥四个正在拿程风的前女友们打趣，猛然听见楼下的叫喊。 一般情况下，敢这么喊张小白的，整个洛大只有两个人，周舟和白露。 这个声音很陌生，但可以确定是个女生。 哥仨有些迷茫的看向了张小白。 然而他们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平时威风凛凛的老大，此刻像一个落霜的茄子，蜷着身子耷拉着脑袋，竟然显出紧张不安的神情。 哥仨不怀好意的翘起嘴角，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情况？” 然后动作也是出奇的一致，快速跑到窗口，趴着窗户看楼下。 他们瞪大了双眼，又是同时喊道：“哎呦我去！” 楼下的女生，见到这一幕，梨花浅笑。这一次没有喊，只是读出那个名字，“张小白！” 而此刻，就如同之前出现过熟悉的画面，男女生寝室很多窗户都探出了小脑袋。 张小白使劲咽了几口吐沫，蹬上鞋子跑了下去。 301寝室三兄弟完全没有顾得上老大，视线仍然落在那个女孩身上。 他们情不自禁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果然很美啊！” 那个神秘女子终于出现了。 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苏彤！ 张小白跑到她面前，作为跑步健将的他竟然气喘吁吁。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不敢直视，低着头挠着头，咧着嘴傻笑。 苏彤眨了眨眼睛，伸出食指抬起他的下巴，就感觉在调戏他一般。 然而张小白竟然非常安分老实的抬起来头。 楼上楼下四面八方，一阵起哄声响起。 谁能想到会是这种场景？ 程风叼着烟露出得意神情，“老大，原来你也有这么没出息的时候啊！” 季小柔则是皱起眉头，抬眼看到了对面寝室，周舟正在看着这一幕，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田野感叹口气道：“这下……要乱啊！” 楼下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苏彤看着那张脸，笑道：“白了，能看出脸红了！” 张小白以前很黑，所以看不出脸红。 张小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仰起头看向周舟，喊道“她是我朋友，我们出去走走哈？” 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询问，也好像形式上走过场。 苏彤大大方方的摇了摇手，“你好！我叫苏彤！” 周舟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去吧，晚上等你吃饭！” 张小白点点头，喊道：“晚上带你吃好的！” 周舟笑了笑，关上窗户。 俩人并肩走在校园里。 苏彤笑道：“周舟，大三金融系，洛大首席校花，很厉害嘛！半年就被你拿下了！” 张小白一点都不奇怪她会知道这些，总之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都不会意外。 张小白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这么一来，都不知道她怎么想？即便她不多想，其他学生怎么看？” 就一见面那个亲昵的动作，谁相信这俩人会没事？ 张小白真心觉得有些冤。 苏彤说道：“如果她真心喜欢你，就应该无条件的信任你，这点考验都经受不起，还怎么一起走下去？” 总之张小白是说不过她，也就没有去争辩。 学校有个碰碰凉，俩人靠窗落座。 服务员走进来，微笑道：“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 苏彤说道：“两杯水，谢谢！” 服务员微微皱了下眉头，“就只要这些了吗？” 苏彤挑眉道：“不然呢？一杯不够喝，三杯喝不了，两杯正合适。” 服务员解释道：“我只是想问二位还需不需要一些别的？” 苏彤笑道：“我们只喝水，有情饮水饱，了解吗？” 服务员赶忙离开，送来两杯水。 张小白揉了揉脑袋，问道：“你今天情绪不好？” 苏彤安静的看着张小白，忽然深呼一口气，喝了一大口水。 她从双肩膀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一脸严肃的说道：“说正事吧！” 张小白知道那个本，她有很多一模一样的这种本子，每本的扉页上都写着五个字“行而知天下！” 每当走过一个地方，她都会记录一下，包括当地的风景习俗见闻美食等等。 每当做过一件事情，她也会写些东西，是心得是概括也是总结。 苏彤翻到最后一页，说道：“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把三小节教育做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你很成功，假如是我的话，也不一定比你做得更好，但不妨碍我分析一下。” “第一点，你的理想是好的，我极其赞成，只不过步子迈得急了也大了。古语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自己都没有雕琢好，就要去雕琢别人？异想天开而已！” “你那四个学生之所以改变，不是因为你教育的好，是因为把你当成了兄长，所以你说的话他们愿意去听也愿意去做，至于最心底到底有没有变，谁都不知道。” “所以我奉劝你，那个拓展训练，还是适可而止吧，一旦有个竞争对手出现，这一点将是三小节的短板。” “第二点，你曾经跟程思维说了他失败的理由，其实不对，在我看来，望子成龙教育之所以失败，是他太轻敌没有在乎你，没有想到你能把那些老师撬过去！” “第三点，三小节教育的管理层都是你同学哥们儿，创业阶段是个好事，哥几个拧成一股绳，有风浪一起闯有难同当，可一旦发展大了守业的时候，有福就不一定能同享了，你需要制定一些措施让他们彼此制约着。” 最后苏彤舒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水，看向张小白。 其实在苏彤说话的时候，张小白始终看着她，反而没有怎么去听她在讲什么。 那个在脑海里闪过无数次的面孔，终于再次出现在眼前。 准确的说，他不是在看，而是在欣赏。 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欣赏。 她抬起头，张小白避过视线，“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能不能不说这些？” 苏彤冷哼一声，“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还能跟你说什么？” 张小白叹口气，再次低下头。 苏彤说道：“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张小白没有说话，他确实喜欢她，不过那种喜欢，感觉就像对蓝天白云的那种喜欢，这种喜欢太过虚无缥缈，不踏实不现实，摸不着够不到。 张小白曾经想过，在洛大好好读书进入社会好好发展，有朝一日让她刮目相看，那时候才真正有资格喜欢她。 只是，随着家里突遭变故，张小白不敢再有那样的理想，他只想做复仇那件事。 苏彤拿出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两个圈，一大一小。 “小白，卧龙村就是这个小圈，我之前跟你讲过，让你跳出圈子看看外面的世界，尽管有风雨雷电，可也有壮丽的风景。” “如今你跳出了小圈，进了这个洛城这个大圈，可终究是个圈，我不否定三小节教育的成功，也不否认你的努力，但还是不够。” “世界这么大，你得出去走走，不能把思想禁锢在一个小小洛城，一个小小的三小节教育，看得多见得广，你才有广阔的天地。” “这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格局要大，视野要光，看法要超前！” 张小白终于抬起头，重重点点头。 他懂了！ 苏彤喝掉最后一口水，背起双肩包，“走了，别送我！” 张小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视线仍然跟随着那个身影。 她出了门，她拐了弯，她从大玻璃窗走过。 张小白就靠在窗口。 他看着她，她没有看他。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甜言蜜语 张小白一口喝掉一杯水，站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女生楼，张小白喊道：“周舟！吃大餐去了！” 周舟推开窗答应了一声，然后过了好一阵，她才下楼。 今天的她跟以往不一样，化了淡淡的妆穿着比较时尚。 两人相视一笑，她挽着他的手臂走出校园。 周舟曾经说过很多次，想吃牛排，张小白一直在忙没有腾出空。 这一次，两人去了西餐厅。 没有中餐厅那样热闹，这里比较安静，灯光有些柔和，对于情侣们来讲很有情调。 张小白没吃过西餐，一切听从周舟安排。 她点了两份牛排，自己的是五层熟，他的是七成熟。 牛排一上来，张小白就傻眼了，眼睁睁看着牛排上还是血渍。 “这能吃吗？还没熟呢？” 周舟笑道：“你个土老帽，牛排就是这样吃的，营养全在里边。” 张小白又看了下自己这份，还好没有那么生，叹口气说道：“那还不如直接生食，营养更丰富！” 周舟瞪了他一眼，然后告诉他刀叉的使用方式。 只是张小白还是不会用，最后周舟给他切好。 周舟像一个西方女士，小口小口的矜持的吃着，忽然放下刀叉，“小白，我想喝点红酒！” 张小白想起电视上那些吃西餐的样子，都是配红酒，打了个响指叫了服务生，只不过这个动作又让周舟瞪了一眼，说他不雅观。 红酒上来，两人边喝边吃。 张小白是真不喜欢这个味道，真不知道好在哪里？还是国内好，带劲的有白酒，喝爽的有啤酒。 周舟吃了一口牛排，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喝红酒要这样晃，这叫醒酒。” 她抹了红嘴唇，碰上红酒杯，喉咙一动，小半杯酒下肚。 张小白没那么多讲究，喝完自己这杯，继续倒酒。 张小白抹了抹嘴唇，看向周舟，认真的说道：“她叫苏彤，一年夏天我们认识……” 从前到现在，关于苏彤的所有事，包括为什么来洛大，包括那本书，张小白将两个人所有的事情点点滴滴全部说了出来。 她没问，他觉得更应该说。 周舟始终安静的听着，不时的摇晃着红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喝多还是为何，脸色出奇的红润。 最后，张小白说道：“坦白讲，我喜欢过她，但现在，我只喜欢你！答应你的事情，我张小白一定做到。” 周舟露出笑容却湿了眼眶，举起杯轻轻碰了一下张小白的酒杯，“干杯！” 俩人一饮而尽。 周舟说道：“小白，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张小白说道：“什么事都可以！” 他总觉得，今天对不起她，吃牛排或许是种补偿，这样说也是一种补偿。 周舟说道：“以后，无论咱俩谁对谁错，我只要数三个数，你都得听我的！” 张小白想了想，笑道：“我刚听老二说起一个小故事，一对小情侣，女生对男生约定了两条。第一条，女生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女生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周舟捂嘴而笑，然后问道：“那你答应不答应我？” 张小白说道：“刚才就说了，什么都可以！” 周舟忽然伸手一指，“那你去给我弄点蔬菜水果来！” 张小白这才看到，在中间区域有张台子，上边有各种水果蔬菜，然后很多人走过去自取。 张小白皱眉问道：“难道这不需要点吗？” 周舟没好气的说道：“都是免费的好不好？看见没，都是男生给女生取东西，这才叫绅士风度。” 张小白一拍大腿，“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有免费的我能客气？” 他可是出了名的抠门。 张小白出去拿水果蔬菜，也学着别人的模样抹上各种酱，一盘子又一盘子。 哪像绅士？ 倒像土匪。 周舟扶着额头不敢看他，真嫌丢人。 “你能吃得了？” 张小白眯着眼看着食物，沉声说道：“只能吃个半饱，这也叫饭？” 果然，张小白狼吐虎咽风卷残云。 随后还想吃，周舟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他就往外跑。 张小白豁出来来了，竟然打了车。 两人回到学校门口。 周舟说道：“背我进去！” 虽说天色已晚，可校园里可是人来人往。 张小白犹豫道：“这么多人呢，要不晚点吧？” 周舟看着他，说道：“三！” 张小白有些迷茫，不明白啥意思。 周舟紧接着数了二。 张小白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三个数。 不等她再喊一，张小白直接蹲下身，豪气说道：“上马！” 周舟笑着扑到他背上。 以张小白的体格，背起一百来斤的周舟毫不费力，既然已经背上了就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众目睽睽之下，张小白潇洒走进校园。 周舟很合适宜的哼起了小调，不是别的曲子，正是老版《西游记》猪八戒背媳妇那一段。 周舟一边哼一边笑，张小白气的不行。 行至一张长椅处，周舟突然喊停。 俩人坐下，她倚着他。 月光皎洁，俩人看着月亮，一时无声。 周舟忽然哽咽起来。 张小白搂住她，轻声说道：“别哭，我在呢！” 周舟哽咽说道：“小白，我突然好怕！真怕你被她抢走了！从小长这么大，我没见过比我漂亮的女孩，听你那么说，她还那么优秀，小白，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张小白将她抱的更紧，“我现在是你男朋友，我发过誓，只要你不说分手，我永远都不会说的！” 周舟钻进他的怀里，哭的更厉害。 这是周舟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以及危机感。 良久之后，张小白擦干了她的眼泪，笑着说道：“大二我有三个计划，第一是将三小节教育发展壮大；第二是学完大学所有科目；第三个，就是跟你好好谈恋爱！” 周舟有些惋惜的说道：“如果只是最后一个，就好了！” 张小白抱住他，看着天上明月，说道：“咱俩可以谈一辈子恋爱，可赚钱不能等啊！” 周舟很甜蜜，想不到他也会说甜言蜜语。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那个秋天 有了计划，需要做的是按部就班，朝着目标一步一步走。 忙碌而又充实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 似乎只是转眼间，夏日便悄悄走过，不知不觉，树叶黄了，秋天到了。 张小白的生活不必多讲，除了三小节教育的事情就是上课学习，最后才是跟周舟谈恋爱。 老二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些，一个夏季就睡了三个姑娘，只是谁都看得出他没有动心。用他自己的话来讲，“谈什么感情？谈感情伤钱，只要你能开个价，我要觉得你值这个价，那就一拍即合！” 老三正如自己说的那样，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之后揉着眼睛看着空旷的房间，穿上衣服就去上课。 如此单调而又乏味的生活，他却乐此不疲。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 老四一直跟随着老大，三小节教育有一摊子事，还不能落了学习，所以他也很忙碌。 他曾经说过大二的计划，只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还是傻呵呵的跟刘洁打闹，根本不敢表白。 为此，三位哥哥没少挤兑他。 哥四个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了，只是晚上睡觉前才能聊会天扯会淡，喝酒的时候就更少了。 学校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新来的校长只是在开学的时候露过一面，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据小道消息说，校长是洛城本地人，来洛大只是镀层金，以后还会有大发展。 只不过这些道听途说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即便他以后成了市长，跟自己也没啥关系。 秦朗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回到学校，脸上还有着伤痕，只不过跟谁都没说怎么回事。 升入大四以后，按照传统他辞去了学生会会长的职务，由原外联部部长周长英接任。 秦朗变得低调了很多，基本上很少在学校出没，偶尔几次见到周舟以及张小白，也没有打招呼。 在学生们眼中，昔日风光无限的他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高达也辞去了体育部部长以及副会长职务，人变得老实很多，再不会拉着一帮小弟打架斗殴，一心一意跟一个姑娘谈恋爱。 他跟秦朗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悦，两个人见面也不再说话，据说发生过一次争吵后就掰了。 高达倒是有空就来301寝室坐坐，主要就是跟程风聊天，一来二去熟悉起来，哥几个对他的感觉还不错，他见到张小白和周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也是热情的打招呼。 原体育部副部长陈伟提拔成部长，中间还有一段小插曲，当时划分了两个阵营，有一部分人建议全校体育最好的张小白担任部长，最后张小白委婉拒绝，他可没时间在体育部里混。 总得来说，学校风平浪静，一切如常。 就这样，天气转凉。 深秋的一天，王长虎突然来到301寝室，见到张小白直接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他，跪了也哭了。 张小白赶忙将他搀扶起来，询问怎么回事。 原来王长虎的奶奶突发脑淤血，人已进了医院，只是手术费昂贵，怎么都凑不齐这些钱。 张小白一声长叹，想到了卧龙村里安眠的姥姥。 如果当时有钱的话，恐怕姥姥也不会走。 张小白没说二话，当即拿出卡递给王长虎，随后寝室哥仨也都慷慨解囊。 对于这个王长虎，哥四个感觉都不错，有成为哥们儿的潜质。 最后王长虎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快速跑出寝室。 他走后，季小柔无奈说道：“咱们四个的力量毕竟有限，不知道能不能帮帮他？” 田野寻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们觉得组织个募捐怎么样？发动全校师生的力量。” 张小白眼睛一亮，心想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想了大半夜，张小白在纸上写出了一次募捐活动。 仅仅过了两天，洛城大学有个重磅消息传来，晚上要举行爱心募捐晚会，主要演员竟然有周舟白露田野等知名校园歌手。 这就是张小白的计划，简单的募捐活动没有号召力，不如以晚会的形式举行。 周舟不必说，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原本以为白露会不太好请，当他说了这件事后，人家答应的特别痛快。 张小白除了叫来这些演员，还请来校领导助阵，这台仓促的晚会竟然极其成功。 最后到了募捐时刻，学校的领导们当然不能光看，发挥了带头作用，然后301寝室以及周舟白露等人也都上台捐钱，最后很多学生都伸出了援助之手。 当时王长虎就站在捐款箱旁，始终弯着腰躬着身，眼泪都没有停过。 最后他抱着箱子泪眼婆娑的走向张小白，认真说道：“老大，这些钱你数数，我只需要一部分救我奶奶，剩下的留给那些更需要的人。” 张小白心想确实应该这样，当着领导的面数钱，然后拿出一部分给了王长虎。 可张小白倒有些为难了，剩下的钱该怎么办？ 最后在这一帮人的讨论下，张小白建议成立一个爱心会，专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学生们。 这个想法得到了校领导的赞成，校长出任名誉会长，张小白任副会长，具体实施这件事。 说起来很简单，其实做起来不容易。 张小白也拉来一帮帮手，但这些人不全是自己的兄弟哥们儿，涉及到金钱毕竟很敏感，特意找来一些在学校口碑很好的学生。 首先要制定好，到底什么样的学生真正需要帮助，然后再调查该学生的困难是否真实，最后才会组织晚会演出募捐。 张小白几个夜晚没好好睡觉，制定了爱心会的一些制度以及方案措施。 秋末，洛城大学的爱心会逐渐成型，很多学生义务的加入这个组织，只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 张小白忙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他真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如果当初学校有这个组织，他就不必去敲开老校长的大门了。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如果没有那件事，恐怕自己也不会走到现在这种程度。 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他不知道将你推向哪里！ 正如同《阿甘正传》里的那句话“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糖，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个是什么味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平安夜 秋去冬来！ 北方的四季分明，天凉好个秋之后，寒冬便来临。 洛大的爱心会趋于完善，不仅仅发动了全校师生，就连社会成功人士也都纷纷加入援助的行列。 这主要归功于高达，他原来是学生会副会长，经常跟秦朗跑外洽谈事情，自然认识不少企业家。 高达知道爱心会的事情后，主动请缨，带着张小白四处募集捐款。 不管那些有钱人是图个名声还是抹不开面子，总之或多或少的都会拿出一些钱。 这已经足够了。 高达做了这样一件敞亮事，深得同学们的好评，很快跟301寝室打成了一片。 洛城的第一场冬雪过后，圣诞节如期来临。 或许是受了去年的影响，居然有很多学生抓住了圣诞节的商机，纷纷在门口或者校园内做起了小生意。 去年寒假前夕，市场营销系的同学们，可是把整个校园变成了一个小市场。 平安夜这天，有学生卖着各种圣诞饰品，也有不少学生卖着苹果，当然也有卖鲜花的，应该是受了张小白的影响，平安夜毕竟属于情侣们的夜晚。 三小节教育也发了福利，张小白从学生那里买了很多苹果分发给老师们，一人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 当然从他们手上买是贵了些，可张小白觉得还是应该照顾一下同学的生意，或者说鼓励一下，毕竟现在自己不差钱。 这段时间，三小节教育如日中天。 张小白特意跟周舟请了假，平安夜他要跟寝室的哥们儿一起过。 尽管周舟有些不情愿，但知道这四个兄弟情同手足，这么多日子都没有好好在一起玩爽，也就欣然同意了。 这哥四个能怎么过？ 当然是抽烟喝酒扯淡了！ 到了晚上，白酒啤酒摆在地上，花生米火腿肠等小菜摆在桌上。 哥四个开喝。 程风感恩的眼神看向张小白，眼泪差点掉下来，“老大，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周舟不陪你陪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 张小白瞥了他一眼，“别废话，喝酒！ 从某个时候开始，哥四个在一起喝酒，都得先喊口号。 口号就是301寝室的经典语录。 四个人提起酒杯，大声喊道： “睡一觉，明天照样很牛逼！” “江山美如画，只爱美女笑倾城！” “宁伤身体，不伤感情，痛，并快乐着！” 最后一句，哥四个笑着喊道：“造了孽了！” 大笑之后，碰杯饮酒！ 喝了一杯，每个人都叼上一根烟。 开始谈论女生以及爱情。 程风仔细看了看张小白，说道：“老大，我分明看不出你有多帅来。” 说完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他似乎对自己的造型以及样貌很自豪。 程风接着说道：“可是为什么那么多漂亮姑娘喜欢你？有什么绝招教教兄弟们！” 田野摇摇头，很是认真的说道：“这个咱们真学不来，骨子里的东西！咱们老大就是有魅力有味道，尤其对于女生，特别有吸引力！” 说完之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张小白。 张小白瞪着他，喝道：“你给我滚！” 众人哈哈大笑。 程风喝了一口酒，说道：“老大，我今天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欢周舟还是苏彤？” 张小白吸了一口烟，“喜欢周舟！” 然后田野偷偷撇了撇嘴，心想你喜欢谁自己是控制不了的。 张小白提了一杯酒，众人喝完，他赶紧转移话题，“老二，你的女人不少，可爱情还是没有，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了？你跟哥几个说实话，还想着方芳不？” 程风狠狠叹了一口气，“想，现在我都不敢面对她，哥们儿潇洒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动了情，还他吗栽她手里了！” 张小白说道：“其实，站在她的立场上，她当初那么做也是做了牺牲，我现在最在乎的是，她是不是喜欢你？如果真喜欢的话，不妨挽回一下！” 这些话张小白早就想说，只是没有什么机会，今天难得在一起，喝的这么尽兴，不如一吐为快！ 程风缓缓摇摇头，“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不说我了，说说老三！” 哥仨同时看向田野。 田野忽然扣了扣鼻孔，皱着眉头说道：“别说我，我没什么说的，不想说她。” 张小白和程风同时哦了一声，然后看向季小柔。 季小柔猛然一惊，“这就饶了老三了？这么快到我了？” 哥仨整齐划一的点点头。 季小柔深吸几口烟，然后将剩下的小半杯酒一口喝干，站起身说道：“听好喽！我现在就去找刘洁，不表白我就不回301！” 哥仨震惊的眼神看着小老四。 难道这就叫酒壮怂人胆？ 季小柔挺胸仰头，却歪歪斜斜的走了出去。 哥仨赶紧趴到窗口。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女生楼下，小老四扯着嗓子喊道“刘洁，你下来一下！” 刘洁推开窗户，厉声喝道：“干嘛？” 此刻楼上的三位哥哥，都攥紧双拳，为兄弟打气。 季小柔挠了挠腮帮子，喊道：“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刘洁喊道：“有屁赶紧放！老娘还要睡觉呢！” 季小柔深吸一口气，瞪大了双眼，喊道：“晚安！” 然后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走了回去。 刘洁狠狠的关上窗子。 用了很长时间，季小柔才走进301寝室。 哥仨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某人怎么说的？” “不表白不回301寝室！” “那怎么就回来了？” “肯定是喝大了，忘了。” “我看是喝得还不够，这个胆还没壮大！”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着。 季小柔一屁股坐到床上，疯狂揉着头发，“他吗的造了孽了！” 张小白叹息一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说出那句话就那么难？你究竟怕什么？怕她不同意就伤了感情？” 季小柔说道：“我宁肯像个朋友天天看着她，也不想表白失败天天躲着她。”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你为什么就觉得会失败？还没说也没做怎么就觉得会失败？” 季小柔抬起头，委屈的说道：“不般配啊！” 张小白深吸一口气，说道：“爱情世界里，没有般配不般配，只有追到追不到！追到了自然就般配了！” 哥仨同时点点头，“有道理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投资人 过完圣诞是元旦，过完元旦离寒假也就不远了。 也就是说，三小节教育即将迎了又一个发展契机。 每当放假之时，需要补课的学生都很多。 吕小强还是心心念念开网吧，如今的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彭程老师看人是真准，让自己跟张小白合作，可以相互弥补对方的不足。 所以在他现在一个概念，如果要开网吧，必须找张小白入伙。 双剑合璧，才能闯出一番天下。 只是他劝说了好几次，张小白还是无动于衷。 张小白自己的打算，一个人的经历有限，三小节教育忙的不可开交，哪有功夫打理网吧？ 再者说，网吧即便生意再好，可行业内部也有其规则，并不见得谁都能赚到钱。 任何一个年代，任何一个行业，赚钱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成功者寥寥无几。 目前张小白只想着发展好三小节教育，等他大学毕业之后，再把三小节做成一个品牌，走出洛城，甚至走出省。 当然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将三小节教育的根基打牢，至少在洛城但凡有需求的家长都得知道。 发展方向有了，可也面临着现实的问题，那就是缺乏资金的支持。 最近一段时间，张小白总是为这件事头疼。 好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 正当张小白为钱发愁的时候，钱竟然来了。 这一天，刘洁带着一位中年男人走进办公室，男人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挂着大眼睛，成熟中略带着饱经阅历的沧桑，很有一种大叔的魅力。 刘洁笑着解释道：“张总，这位是咱们学生的一位家长，今天特意找你有事！” 张小白客气的伸出手，男人浑厚的嗓音笑道：“你好，我叫徐明利，是徐若紫的父亲！” 张小白对于徐若紫这个名字有印象，她是三小节教育里的第一名小学生，之后才陆续来了不少。 刘洁沏茶倒水做着服务，简单寒暄几句之后，逐渐切入正题。 徐明利打量着张小白，说道：“张总真是年少有为，这么短时间内竟然将三小节教育发展这么大，佩服佩服！” 张小白客气说道：“您说笑了，我只是小打小闹，成不了大气候！” 徐明利笑道：“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从小做起，没有最初的小哪有以后的大？坦白讲，我是一个投资人，这次来是想问问张总有没有兴趣合作？” 张小白说道：“投资人？恕我见识短，还真没怎么听说过。” 徐明利解释道：“如今国内还没有成型的投资公司，但这个行业在西方早已发展成熟，简单的说，就是我看好你这个公司有前景，然后投一部分钱入股，赌的就是你这个公司有发展的未来。” “所谓的发展前景，在我们看来，那就是融资上市，最后连本带利的赚回来，你好我好大家好！” 张小白听得有点迷糊，融资上市倒是都懂，以前听魏千山说过，只不过他真没有想过将三小节教育做成上市公司，心远远没有那么大。 张小白问道：“那您想怎么个合作法呢？” 徐明利微微一笑，说道：“说实话，我之所有想投资，不是投资三小节教育，而是投资你这个人。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能有这番作为，以后还得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三小节教育如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已经到了发展的瓶颈期，现在我可以注入二十万的资金，占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用来扩大规模，即便我出了钱，但不会派人过来参与管理，不知道张总意见如何？” 二十万，对于张小白来讲已经是个天文数字，对于三小节教育来说，绝对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张小白有些心动，极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这样吧，公司不是我自己的，得需要跟那几个合伙人商量一下！” 徐明利点点头，笑道：“等你好消息！” 他走后，张小白紧急将吕小强和季小柔叫了过来，说明此事。 吕小强一拍桌子，“干，有了这笔钱咱们就能开网吧了！” 张小白瞪了他一眼，“即便有了钱，也不能开网吧，吕小强，你如果还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吕小强长叹一口气。 季小柔没表达什么态度，之所以有三小节教育的股份，完全是张小白给的，只要老大说干，他必然跟随。 刘洁表现的倒是很兴奋，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有人竟然无缘无故的送钱来。 “张总，我觉得这事可以考虑，如今咱们得在全城做广告，还得在其他几个地方铺上店面，所需资金很多，有了这笔钱就可以运作了！” 刘洁说的这两点张小白制定的两年发展计划。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你们可考虑清楚，一旦徐明利入股，咱们的股份就少了，专业名词叫做股份被稀释，而且以后每年的红利都有徐明利一部分！” 吕小强认真说道：“人家凭什么无缘无故的给咱们钱？当然是为了赚更多，谁让咱们现在没钱呢？我看这件事靠谱！” 最后四个人进行了表决，全部赞成徐明利入股。 虽然赞成这个做法，但是有些事情得做好，张小白特意调查了徐明利的背景，是个很靠谱很有实力的企业家，而且擅长投资。 两人再次会面，张小白开门见山，“徐总，我们一致同意您入股，不过条件得改一改，您出二十万的话，只能占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做生意嘛，总有讨价还价，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明利挑起大拇指，笑道：“我同意，只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如果张总不提这个条件，我真得慎重考虑一下你的能力了，既然提出了，咱们直接签合同。” 就是这么痛快。 徐明利制定了合同，张小白等人找了律师专门看了下，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了，双方签字按上手印。 最后徐明利笑道：“以后请叫我天使投资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千禧年 几人将徐明利送出门。 徐明利一一握手，刘洁也伸出手，含笑相握。 一旁的季小柔轻皱下眉头，露出不悦之色。 大事告成，又开始各忙各的事。 季小柔找到刘洁，说道：“我觉得女孩子得矜持点，别动不动让男人摸手！” 相处这么久，季小柔只是跟刘洁打闹，偶然的身体接触是被打，根本就没有摸过她的手 而就在刚才，她的手却被一个陌生人握着。 尽管只是礼节，可季小柔心里还是不痛快。 刘洁哼了一声，“要你管？你是谁啊？管得着我？” 如果在以往，季小柔会有两种做法，不是一通大道理怼回去，就是谄媚着承认错误。 而这一次，他看了刘洁几秒钟，愤然离开。 他没有过如此生气。 刘洁见到他这么反常，张口就要叫住他解释一下，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使劲跺了一下脚不再看他。 怒其不争！ 这事最后还是让张小白知道了，一直劝说老四，“不就握个手吗？至于这样？” 季小柔摇摇头，说道：“我总觉得不是握手那么简单，那个男人看刘洁的眼神不对，似乎隐藏着什么！” 张小白无奈说道：“你就别瞎想了，人家刘洁多大人了？真要有什么事也能看得明白，不用你操心！” 季小柔叹口气，“世上的男人啊，有几个好的？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了！” 不夸张的说，刘洁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位大美女，季小柔时时刻刻注视着她。 倒不是说怕她谈恋爱，季小柔早就想过，自己配不上她，如果真有合适的，也会祝福他们。 只是她身边出现的每个男人，他季小柔必须调查清楚，得到自己的肯定才安心将刘洁交给他。 张小白没工夫搭理这俩人的事情，总之老四就是没胆，说再多都没有。 如今最主要的事是把这二十万合理的用上。 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广告开分店。 以前只是发发传单贴贴小广告，现在也算财大气粗了，就不玩那么低级的玩意了。 三小节教育成为洛城第一个上了电视台的教育机构。 广告的意思就是广而告之。 让更多人知道你这个公司你这个产品。 电视台的广告可比传单管事太多，一经播出就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很多人慕名而来，询问补课事宜。 第一步走的很成功。 接着进行第二步，张小白在洛城其他两个地方成立了分部，分别由季小柔和刘洁管理。 一直以来都有这个问题，有的学生家长反映，三小节教育离家太远，接送不方便，让孩子自己去又不放心。 现在问题解决了，学生们都是就近补课。 钱不是万能的，但真好使。 有了这些钱，三小节教育更上一层楼。 年关将至，马上迎来千禧年。 周舟本不想回家，去年过年都回，在张小白的劝说下，临近过年，不情不愿的走了。 张小白总是想着，父母无论怎么做，始终是为孩子好。 三小节教育也放假了，季小柔想拉着老大跟他回家过年，张小白当然没去。 过年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他一个外人跟着去人家不自在。 同学们都走了，本以为这个年就一个人孤零零过，赵天豪程建辉突然回到洛城。 当晚，豪门夜总会大排宴宴。 场面很多，菜很多，酒很好。 只不过只有三个人， 赵天豪，程建辉，张小白。 一人把着一瓶茅台，谁都不用给谁倒酒。 赵天豪提起杯敬向张小白，“兄弟，这杯酒敬你，给我找出一条好路！” 所谓好路，当然是财路。 喝过之后，赵天豪开始讲述开矿的事情。 江湖人跟知识分子不一样，魏千山到了卧龙村举步维艰寸步难行，赵天豪程建辉一去，所有困难迎刃而解。 跟山沟沟里的刁民打交道，不必讲道理，人家也不听你的道理。 赵天豪只是做了两件事，恩威并举。 对于有心帮助自己的恩人，赵天豪出手相当阔气，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加上石有富这个本地人起的作用，没用多久就拉拢了一部分村民。 对于那些成心挑事的人们，赵天豪直接打压，而且出手狠辣，打了就是打了，打完之后给你治好病赔好钱，你再闹还打得你进医院。 如此几场，再没有人敢无事生非。 至于村长刘中，赵天豪原本打算听从张小白的建议，拉拢为主，第一次走进卧龙村就带着厚礼拜见，那一次相谈甚欢，然而以后的发展出乎意料。 刘中的嘴太大，吃的太多，简直就是究竟不吃吃罚酒，后来赵天豪就没有再搭理他，对待那些挑事的村民，也是在给他看。 后来刘中怕了，根本不敢再起刺。 至于那个李平原，赵天豪进卧龙村的那天起，就没有给他过好脸。 起初李平原玩点小手段，被赵天豪轻而易举化解，最后一看不好使，直接上了硬招。 一天晚上，大光和程建辉各自带领一帮兄弟干了一场。 程建辉大获全胜！ 李平原当时还不认栽，花大价钱继续找人手报仇，只不过当那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出现之后，见到赵天豪竟然直接叫了声豪哥。 李平原彻底傻逼了，直到那时候，他才明白赵天豪惹不起。 最后双方划清界限，各开各的矿，各挣各的钱。 简单说完开矿的事情，三人又喝了一杯酒。 张小白问起石磊家的情况。 程建辉抹抹嘴说道：“小白，石磊是个好兄弟，比他爸看得远，只不过不能做主，如果不是豪哥，任何人跟石有富都合作不来，总之呢，有你在，该给石家的一分不少都给他。” 张小白了解石有富，就是一根筋而且眼界窄，也就是赵天豪压得住他，不然这矿又不好开。 张小白点点头，提起酒杯，“感谢两位哥哥照顾石磊。” 哥仨喝了第三杯。 程建辉放下酒杯，说道：“小白，咱姥爷姥姥和咱妈的坟，豪哥我俩都照看着呢，你放心吧！” 就这么一句话，张小白从心里涌出一种暖意，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这种恩情，说谢谢可就不够了。 最后一杯酒，赵天豪提杯，“小白，干了这杯酒，千禧年快乐！” 第一百四十章 那个慵懒的午后 二零零零年，二十一世纪。 张小白来到洛城已经一年半，在这段说不上长的时间里收获颇丰。 在学校里有三个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喝酒一起发疯一起唱歌一起张狂。 友情岁月里，哥四个尽情的徜徉着享受着。 有了友情，也有了爱情。 或者这就叫不负青春！ 周舟是个好女孩，学霸级的才女，更是美女，不但如此，性格上也没有什么瑕疵。 她会像个小女人似的小气或者撒娇，在大事面前又识大体顾大局，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会生气，在外人面前给足了张小白面子。 所以张小白很知足。 他想跟她过一辈子，爱她一辈子。 爱情友情之外，学业上不必说，张小白始终没有丝毫放弃，这个基础必须打牢。 再有就是事业上突飞猛进。 三小节教育当初只是一颗小幼苗，一步步走来，如今成为了一颗小树，而这颗小树正在沐浴着阳光，雨水充分的滋润着，极有可能会成长为参天大树。 张小白有理想有野心，他想将这个三小节做成一个连锁的教育机构，遍布全市全省甚至全国。 除此之外，张小白还有四个学生，既是朋友关系又有师生之谊，四人对他尊敬有加。 还结识了两位哥哥，张小白本来不想跟赵天豪程建辉走得太近，不是看不起社会人，总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法观点毕竟不一样。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俩人竟然帮着自己照看着亲人，这份恩情是大恩，张小白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份情谊，张小白铭记于心。 以上这些，都是收获。 进入二十一世纪，并没有什么不同，日子还得一天一天过。 张小白需要做的很多，发展三小节教育，维系着哥们儿之间的感情，跟周舟甜蜜的谈着恋爱，当然还有一个爱心会需要打理。 就在这样忙碌而又充实的生活中，又一年的夏天悄悄来临。 慵懒的午后，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映照进来，窗外的树上响起了蝉鸣声。 田野的觉总是那么多，即便十点起床，午后也得睡一觉，此刻正在打着轻微的鼾声进入梦乡。 季小柔精力有限，整天又累的不行，只要有时间就会休息一会儿。 张小白有个习惯，中午吃完饭溜溜弯，回到寝室闭着眼休息二十分钟，然后正式进入工作或者学习的态度。 刚刚眯了一会儿，他正在看书学习，计划之中是大二学期学完所有专业课。 寝室很安静，除了田野的鼾声就是张小白的翻书声。 然而下一刻，房门突然被撞开，程风兴奋的跑进来，站在门后甩了一下他那标志性的分头，摆了一个帅气的pose。 “号外号外，重大喜讯！” 张小白眼都没抬，继续看书。 田野睁开眼又闭上，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只有季小柔揉着眼睛，“你又分手了？” 分手本不能称之为好消息，可对于立志一年之间睡二十个姑娘的程风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喜讯了。 程风白了季小柔一眼，“乌鸦嘴！” 然后他兴冲冲走过去，将他们一个个叫了起来。 每人发了一根烟让哥仨醒觉，程风极其郑重的说道：“老三，你的机遇来了！” 田野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叫醒，指着程风说道：“老二，如果你接下来说的话不能让我满意，我打掉你的老二！” 程风捂着裆，佯装很委屈的样子，“老三，你二哥的老二可有重用！” 田野打了个哈欠，“有屁赶紧放！” 可能是因为刚才跑的太猛岔了气，捂裆的动作正好翘着臀部，更容易释放出来。 程风竟然真的放了个响屁。 “你大爷！”哥仨捂着鼻子异口同声。 程风嘿嘿笑了会儿，说道：“真有好事，刚才我朋友打电话，燕京卫视要开办一个歌唱比赛的娱乐节目，叫做超级新星，年轻人都可以报名参加！” “燕京卫视你们是了解的，全国卫视里的收视率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我感觉这次就是一个造星计划。老三，你唱歌这么好听不妨试一试，说不定就能成为明星，以后我泡妞的时候可有的吹了，我兄弟是大歌星！” 说到此处，程风仿佛看到了以后的场景，插着腰得意的憧憬着。 田野捏了捏鼻子，没有说话，趴到床上继续睡觉。 张小白说道：“老三，我也觉得这事靠谱，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能成功？万一呢？” 趴在床上的田野抬下手摇了摇，“我老爸不会同意的，不然现在我就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了，算了吧！” 程风嘟囔着：“你老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就这么严格？当歌星有什么不好的？火了之后接代言拍电影，来钱快着呢！” 田野翻个身，躺在床上翘起腿，看着程风说道：“我老爸就是个粗人俗人，不是他多严格，而是我的路早就计划好了，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为什么整天睡觉？就是想把以后的觉都提前睡了，一旦毕业工作……” 田野摇摇头，没有说下去，脸上露出哀怨的神情。 哥仨同时点点头挑起大拇指，倒不是赞成他这个说话，能给嗜睡找到这么一个清新脱俗的理由，真是高手啊！ 由于老三没兴趣，关于超级新星的话题就到此为止。 下午没课，张小白跟季小柔出去工作。 如今三小节教育有四个点儿，除了洛大附近那个总部还有三个分部。 张小白统一领导，隔三差五的去下边转转，吕小强负责总部，季小柔刘洁和王长虎负责其余三个分部。 有了徐明利入股，三小节教育在这几个月又有了长足的发展，洛城老大的位置坐的实实的。 张小白走进总部办公室，吕小强坐在电脑前叼着烟聚精会神的玩着纸牌游戏。 一个月前，为了便于管理，公司特意买了电脑。 然后吕小强就疯狂迷上了。 香烟的烟灰挂了一长串，吕小强也没工夫弹，瞥了一眼张小白，说道：“早就跟你说过，做网吧绝对赚钱，现在后悔了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纷纷扰扰 过了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学校附近忽然同时开了三个网吧，而且生意相当火爆。 吕小强为此没少唠叨张小白。 张小白点着一根烟问道：“咱们还有多少流动资金？我想再开一个点儿！” 吕小强停下手中的游戏，弹了一下烟灰转头说道：“小白，关于公司的发展我没有反对过你，但这一次我真不能同意，现在三小节有四个点儿，已经人手不足捉襟见肘了，在开一个你让谁去管理？你还能信得过谁？” 张小白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亲自管理，这个事不能再拖了，如今洛城东南西北都有点，就差个中间位置，占齐后咱们就能垄断这个行业。暑假的时候我准备去县城转转，再开分部。” 吕小强站起身，说道：“我觉得现在根基不牢，不能再盲目扩张了，战线拉的越长，咱们所需要的资金和精力越多，不妨试试转头其他行业！” 张小白冷哼一声，“说一千到一万，你还是想着开网吧的事！” 吕小强怒气冲冲的说道：“张小白，说这个就没劲啦！总之我就是不同意，而且请你记好，我才是三小节教育最大的股东！” 张小白挑了一下眉头，“对，你是最大的股东，那咱们就投票决定！” 吕小强气的说不出话来，徐明利虽然是股东但是早已说好不参与公司经营，而其余三个人又是一伙的，投个屁的票？ “成，真够欺负人的！” 张小白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为了公司好！” 吕小强转过头继续玩游戏，“流动资金还有十五万，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张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下午没事的时候，张小白都会去其他几个点。 王长虎正在桌上写着东西，见到张小白赶紧站起身，抹了抹眼泪说道：“老大！” 张小白递过一根烟，如今王长虎也被他带得抽烟了。 “怎么了？” 王长虎深吸一口烟，凄惨一笑，“老大，你相信爱情吗？” 一个看似很很粗犷的人这一刻忽然像个哲人。 张小白知道王长虎个徐小娟的事情，青梅竹马的两小人恋爱这么久，令人羡慕的一对。 可听着这句话，张小白知道必然出了问题。 “闹矛盾了？” 王长虎摇摇头，说道：“不是闹矛盾，是分手，最近一段时间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对我很冷淡，昨天晚上她正式通知我分手！” “名义上的理由是异地，总不见面产生了隔阂，实际上是她找了个有钱男朋友，这些我都知道！” 王长虎攥着拳，说道：“老大，你说现在的女孩怎么这么现实？七年啊！七年的感情就他吗抵不过一个钱字？” 张小白扫了一眼桌上，是一封信，“我觉得你应该去一趟，写信没什么用。” 王长虎说道：“不去了，我了解她，一旦做出决定改不了，我写这封信就是做一个总结，希望能感动她，如果感动不了，我没什么办法！” 张小白认真说道：“我就问你一句话，能不能放下她？” 王长虎摇摇头，“我没那么绝情，至少现在忘不了！” 张小白沉声说道：“好好干，好好赚钱，以后再忘不了，把她抢回来！别怪现在的女孩现实，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感情没有面包重要。” “兄弟，别被爱情打垮，你我都一样，没有权利没有资本因为感情的事情烦恼，路在前方，好好走，一切都会有的！” 安慰人的话张小白不太会说，只是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有钱人吃饱了喝足了有权利谈感情，可穷人只能先想着生存，再想着如何生活。 生存是动物的本能，生活是人的本能，生活不仅仅是活着，还包括怎样活着。 从王长虎那里出来，张小白又来到季小柔所在的分部。 又是一个闷闷不乐的人。 季小柔说道：“老大，我现在严重怀疑徐明利对刘洁意图不轨，刚刚我去那边了，他俩正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张小白说道：“老四，你别跟我说这些了，听烦了！你是我兄弟，我盼着你好，但刘洁喜欢谁咱们都阻止不了，我建议你正式表白一次，如果不成功赶紧放下这段感情！” “你现在不觉得太煎熬吗？整天一个人胡思乱想，一旦她跟其他男人接触你就不舒服，人家一旦给你个笑脸你就又好了，你所有的情绪全是因为她，甚至你活着都是为了她！” “何必呢？” 这几句狠话说的季小柔眼圈红了，“老大，其实我觉得表白不表白不重要，谁不知道我喜欢她？” 张小白认真说道：“是，谁都知道，她肯定也知道，但得需要你说出口！有谁会喜欢一个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的男人？” 张小白是真的怒其不争。 俩人又说了会儿公司的事情，张小白去了刘洁的分部。 正如同季小柔所说，徐明利果然在，俩人还真是有说有笑。 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张小白了解了徐明利，妻子车祸去世，如今自己带着个闺女，还是个事业有成长相帅气的大叔。 坦白讲，他确实很有魅力和实力。 他女儿徐若紫正好在附近，所以上了这里的补习班，加上又是公司的股东，一来二去就跟刘洁混熟悉了。 至于两个人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张小白不清楚。 张小白真觉得老四很可怜，如果徐明利真对刘洁有意思，老四竞争不过他，倒是希望他能放下这段感情。 张小白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计划，准备在开一家分部，然后暑假的时候发展到各个县城。 徐明利没有表达意见，说公司的事情他不参与，刘洁这次有些犹豫，觉得步子迈的太快了。 徐明利见两人一直讨论着，说有事离开了。 张小白见他走后，问道：“有个事也许不该问，但我想知道，你跟徐明利现在是什么关系？” 刘洁想了想，说道：“这个事不是不该问，是不该你问！” 张小白望着窗外，心想他也不敢问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心之言 爱情里的是与非，对与错，恩与怨，跟其他人无关，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刘洁那么一说，张小白没再往下说。 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张小白却感到很郁郁。 先是跟合伙人吕小强吵了一架，相处这么久，之前虽然不算朋友如今也成为了朋友，又怎能不在意他的感受？ 曾经很羡慕的王长虎，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了状况，其实张小白对于现实爱情的理解没有那么深刻，只不过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讲着道理安慰着。 王长虎不容易，徐小娟也不容易，两个人在一起更不容易。都费了这么大劲儿走到现在了，就别拐弯或者回头了吧。 只不过现实往往就是这样，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好兄弟季小柔，总是喜欢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无休无止的折磨着自己，总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可对方压根就看不见感受不到。 如今有了对手，却不知道刘洁到底想些什么，张小白本想一探究竟，可人家不给他机会。 以前心里有事的时候，张小白有两种方式排解，一是抽着烟静静的思考，另一种是在操场上玩命的奔跑，出一身臭汗，思维仿佛也畅通了。 生活在世间的每个人，穷人或者富人，都会有各自的纷纷扰扰，每个人解决的途径也都不一样。 但不管如何，问题就在眼前，该面对的始终得面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现在的张小白又多了一种解决方式，因为有了女朋友。 对于他来讲，周舟就像是心灵的那一处港湾，每当内心翻江倒海的时候，他都想跟周舟诉说，不需要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安静的聆听就可以。 烦躁的心停靠在她那里，才能逐渐的平静下来。 无论男人或者女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都喜欢倾诉，希望有人倾听，不期望对方能解决什么问题，只是安安静静在身边，就很好。 张小白很幸运，有这么一个女人是他最好的倾听者。 周舟其实也很幸运，有这么一个男人是他的倾诉者。 夜晚，两人走在校园的操场上，张小白的嘴完全停不下来。 “其实我也知道三小节教育走的有些急，可是不急不行啊，我这么努力的做事为什么？不是出人头地让别人高看一眼，而是积攒自己的实力回到卧龙村让李平原好看！” “我现在在往前走，可李平原在往前跑，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才能靠近他？又怎么去报仇？三小节教育必须得形成规模，越快越好！” 前一阵程建辉回来，俩人在一起聊了会儿，铁矿行业越来越火爆，李平原的实力原来越强。 张小白创办了三小节教育，可利润相当有限，拼了命的追也很难赶得上李平原。 所以张小白内心很急切。 周舟轻声说道：“成功者都是孤独的不被理解的，小白，想做什么就勇敢去做，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 张小白叹了口气，又说了王长虎以及季小柔的事情，都是关于感情。 最后他说道：“有时候我真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很奇怪，让人痴让人狂让人疯让人迷茫。只要掉了进去，再想出了真是不容易了！” 周舟笑了笑，说道：“关于爱情，你确实没有发言权，没有栽过跟头，如果当初我拒绝你或者让你多追一会儿，或许你理解的更加透彻。” 张小白使劲白了他一眼。 跟她说会话，张小白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这就是一个女人对于男人的作用。 张小白冷不丁的想到一件事，笑道：“听老二说，燕京卫视要开办一个超级新星的歌唱比赛，全国各地正在海选选手，如果真能够获得名次，除了丰厚的奖金之外，还可能成为明星！”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周舟忽然停下脚步，“燕京卫视？可是大电视台，这个消息靠谱吗？” 张小白说道：“肯定靠谱，老二就是燕京人，在那边有一定关系！” 周舟捏着下巴，想了想，笑嘻嘻的说道：“兴趣呢是有点，可你不怕我如果真的火了就踹了你？” 张小白哈哈大笑，学着程风的样子说道：“你如果成为明星就好了，那时候我泡妞就有的吹了，知道我前女友是谁吗？正是大歌星周舟……” 不等他说完，周舟举起小拳头。 张小白跑，她追着打，两人就在操场上嬉闹着。 本来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却不成想周舟当了真。 第二天，周舟正式通知张小白，要参加超级新星歌手大赛。 当时张小白就傻眼了，幽怨的说道：“你还真去啊？” 周舟笑道：“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燕京，咱们先进入正赛再说！” 张小白无奈点点头， 回到寝室，张小白将周舟的想法跟哥仨说了，三兄弟竟然一致的提出反对意见。 程风说道：“老大，不是我说你，你这嘴巴怎么跟个老娘们儿似的，这么碎呢？这事不能让周舟去，万一真成了，人家是大歌星了，还能要你？” 田野想的角度不一样，极其深沉的说道：“老大，有些事你不了解，据说那个圈子乱着呢，坦白讲，周舟绝对称得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如果真受到什么诱惑……” 田野长叹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季小柔最后一个说话，“老大，别的事我都支持你，这事不能，你如果支持嫂子这么做，你就是个大傻子！”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我就是陪着周舟去一趟，他不见得能选上，在学校她算个美女，一到外边就排不上号了！” 说完这句话，张小白震惊的发现哥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 程风将那种眼神口述了出来，“老大，你瞎了吗？” 周舟是美女，不仅仅在洛大，在洛城，在全国范围内也能称得上。 这是公认的事实。 只不过张小白认识苏彤在前，自然认为周舟的美还不算特别美。 张小白不耐烦的说道：“我只是跟你们说一声，并不是征求意见，明天我就带着周舟去燕京。” 第一百四十三章 燕京 程风一看劝阻无果，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可不能让老大自己带着周舟去，燕京可是他的地盘。 再者说，就这么去燕京有什么用？难不成找到电视台说要参赛，总得了解些流程吧？ 打过几个电话，程风终于弄清了超级新星的流程。 每周末都有海选，所谓海选就是初试的意思，有几位专业人士综合考量选手的成绩，择优录取晋级暑期的决赛。 说不巧不巧？明天正好是周五。 洛城到燕京六个小时的车程，还真得明天去。 程风强烈建议开着车拉着哥几个还有周舟一起去，并且要好好招待一番。 张小白必须得去，可他去了季小柔就不能去，不然三小节教育没人管理。 所以季小柔遗憾表示只能下次了。 田野很懒，坐这么长的车一定很烦，所以都认为他未必想去，事实上他也确实不想去，可想了想叹口气说程风一个人开车太累，安全起见还是跟着去一趟。 直到此刻，大家才知道深藏不漏的老三竟然会开车。 事情确定下来，张小白打电话通知周舟。 第二天，四个人准时出发。 程风先开车，田野坐在副驾驶，后边是周舟和张小白。 一路向北，直奔燕京。 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着急，当成了自驾游，还是田野想的周到，把照相机都带了出来。 路遇风景宜人之地，几人下车拍照留念，当然照的最多的是周舟，其次是和张小白的合影。 本来六个小时的车程，直到晚上才到了燕京。 程风没有进家门，把车直接开到酒店门口。 “来趟燕京怎么也得尝尝烤鸭的味道，今晚就吃它了！” 众人下车，一位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小跑过来，那身材就好像动画片中的鼹鼠，跑起来带动一身赘肉，形象实在不太好看。 张小白等人先前怀疑男人是泊车服务生，还想着这么大酒店就怎么就雇了这么号人，待这名男子走到近前，这才恍然大悟，不用问，肯定是程风的老爸。 身材虽然不像，可是那张脸以及眉宇间的形色，兼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小白看了眼程风，又看了眼他爸，心想这就是老二以后的样子了，这不仅有些幸灾乐祸。 帅有个屁用？ 果然，程风开始介绍，来者正是自己的父亲。 程父热情的握手，“你们好，我是程风的父亲程家！” 张小白好像没听明白这句话，顿时一愣。 程风叹口气解释道：“我爷爷怕我爸找不到媳妇儿，起了个名字叫程家！” 张小白认真说道：“好名字！好名字！” 跟两名男生握完手，轮到周舟时，程家忽然愣住了，因为看清了这个女孩的脸。 一张精美绝伦的脸！ 程风赶紧把父亲的手扒开，“甭看了，这是我嫂子！” 程家看得有些呆，差点脱口而出嫂子好，紧接着察觉出自己的失态，赶忙把众人让进宾馆。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有其子必有其父，看来这个程家即便成了家，心还在外边野着。 进入酒店，程家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腰杆子却渐渐拔了起来。 看来程家是这里的常客，几乎遇见的每个服务生都尊敬的打招呼，他也是笑意盈盈的回应，一点上位者的架子都没有。 走在走廊中，很多来这里吃饭的客人们见到程家也都点头致意，并且邀请他去里边喝两杯，程家应对自如笑着说好。 走进大包间，酒菜已经上桌，程家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主持这场饭局。 即便第一次见面，有了这位酒场高手在，气氛没有一刻冷场。 程家从儿子聊到洛城，从洛城聊到燕京，然后讲述这个城市的历史以及特色风土人情等。 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中间有几位熟人来到包间敬酒，当得知程风是其独子时，纷纷赞叹程风才貌双绝。 随后程家也出去了一次，回来后肥脸通红，显然喝了不少。 跟长辈喝酒，哥仨都没放开手脚，两杯之后开始吃饭，接着酒局散场。 最后，程风将仨人拉到自家另一所房子处。 坐在沙发上，张小白点着烟，问道：“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之前只是知道程风家是做生意的，父亲是个老板，可具体干嘛的没有问过。 今天第一次见到程父，虽然形象跟想象中有些差距，但是表现出来的那种交际应酬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程风说道：“我家有个连锁超市，名字也叫诚家，只不过是诚实的诚。” 张小白笑着问道：“有多少家？” 既然是连锁，那肯定不是一家。 程风伸出三个手指，“在燕京有三十家！” 周舟小嘴巴张成o型，那可是三十家超市啊！ 现在张小白终于知道程风家的家底了，绝对的大富豪，可别小看零售业，利润相当不小。 程风缓缓摇摇头，认真说道：“真不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在燕京来讲，我们家只能算中等，排不上号！不过没关系，这刚哪到哪？我还年轻，以后发展机会还大着呢，我的理想是以后将诚家发展到全国各地，成为全国最大的连锁超市！” 说这话的程风，再没有以前的不可一世玩世不恭，眼睛里透着一种自信。 田野很煞风景的打了个哈欠，“晚上怎么睡？” 三室一厅的房子，四个人怎么睡？ 程风偷偷冲他挤挤眼，说道“反正我不会跟你一张床！” 田野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跟你一张床？” 他俩各占一个屋，那只能另外两人一个屋一张床了。 张小白说道：“周舟一个屋，我睡沙发。” 老二老三辛辛苦苦演的一场好戏，制造的一个好机会，就被老大没良心的辜负了。 周舟倒是听话，抱着抱枕迈着小碎步直接走进卧室，然后听到了插门声。 程风坐到张小白身边，低声问道：“老大，还没上？” 田野似乎也来了兴致，脑袋凑了过来。 张小白看向他们充满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半晌，却无辜的问道：“上什么？上学上课上班还是上网？” 那哥俩听完这话，一屁股坐到地上。 程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没劲！真没劲！我回家睡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海选 程风压根就没想过在那边睡，只是想为老大创造个机会而已。 正如所料，父亲没有睡觉，坐在茶几前喝着水抽着烟，脸色冷淡！ 程风挠挠头走过去，“我的爸爸诶，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我是真的怕呀！” 程家身体前倾弹了一下烟灰，缓缓说道：“我从一家小商店的老板发展到现在拥有三十家超市的董事长，靠得是什么？是人脉是关系是交际应酬！”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大学你学习好不好我不在乎，最重要的是结交一些真正意义上的伙伴，对于你以后发展有促进作用的朋友，所以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 “你们寝室那个老三田野，光看手腕上那块表，就知道家庭背景绝对不一般，虽然话不多可是看得透彻心思敏捷，这样的人必须想办法结交，你做的不错！” “可为什么你对那个土包子张小白那么毕恭毕敬？只是因为他岁数最大？我承认，这小子说话办事有一套，加以时日在社会上闯荡一番会有个成绩，不过对于你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饭局上，程家甚至对张小白的热情好过田野，但内心深处，他根本没有将张小白放在眼里，甚至觉得有些恶心。 心里所想跟身体所行相差这么远，这就是应酬的艺术。 程风耷拉着脑袋到洗耳恭听，起初还能听得进去，到最后说道张小白，他则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露出一种反感反抗的情绪。 跟父亲这样对视，情况很少见。 程家在外人面前给人的印象是慈父。出门只要说起儿子，挑起大拇指夸奖个没完。 可在家里，慈父则变成严父，经常教导程风为人处世之道，交集应酬的技巧。 而程风从来没有反对过父亲。 但这一次可不行，程风抿了抿嘴唇，说道：“爸，你创业的时候三十来岁，已经在社会上闯荡十多年了，所以形成你这样的价值观世界观。” “我不否认你的那一套，也确实按照你所教导的风格行事，可我跟你毕竟不一样，想法也不会完全相同，最主要的是，我现在只有二十几岁没有接触过社会，所以我没有那么现实，瞧对眼的我会义无反顾的跟他交朋友，青春也好热血也好，这就是你儿子我！” “张小白是我寝室老大，但我们真正服他不是因为年龄，很多事情我没跟你讲过，他就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奇迹，田野确实家庭背景深厚，我没有问过也没有调查过，我们是哥们儿，说那些就没劲了，他还比我聪明比我有能力，就连他都佩服的人，肯定差不了！” “别看现在老大只是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土包子，以后咱们走着看吧，以后包括我田野在内，都不会比张小白有出息！但我不是因为这个跟老大好，是因为我们真有亲兄弟般的感情。这是经过一件又一件事情证明出来的，不会错的！” 程家忽然挑起眉，“你就这么看好他？” 程风笑了笑，说道：“爸，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 …… 第二天，程风一早来到仨人住所，带他们吃了些东西，直奔一家宾馆。 燕京卫视为了这个超级新星大赛可谓下了大本钱，竟然在知名宾馆租了会议室来海选选手。 几人走进宾馆，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报名参赛的。 程风皱眉说道：“这些人都疯了吧？什么歪瓜裂枣都想做着明星梦？” 可不是？抬眼望去，参差不齐各种货色都有。 明星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一旦成了那就什么都有了。 金钱，名利，鲜花，掌声。 只不过，对于这个行业了解的还是不多。 只看人前光鲜，不看背后辛酸！ 没有办法，排队报名吧。 程风打量着那些人，笑道：“嫂子，跟这些人竞争，只要裁判不是瞎子，晋级肯定没有一点问题！” 张小白说道：“没关系，进不晋级无所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到时候正常发挥就好。” 田野自从来到这里，眼睛没有闲着，始终四处张望，似乎寻找什么。 张小白看出端倪，笑道：“有她吗？” 田野说过的女该，就在燕京，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应该错过才对。 田野摇摇头，“没看见！” 张小白说道：“还是见一面吧，毕竟到这了！” 田野还是摇摇头，眼神继续寻找。 如果偶遇，那就见了，偶遇不了，不必刻意！ 其实见与不见，她都在那里，都在他的心里！ 排了半个小时，终于报上了名，只不过面试要等到下午了。 程风带着三人转了转，吃过午饭后，回来继续等待。 下午三点半，终于轮到周舟。 张小白挥了挥拳头，“加油！” 周舟微微一笑，扬起小拳头，“没问题的！”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周舟笑着跑出来，见到张小白直接来个拥抱，很是兴奋的样子。 张小白问道：“成功了？” 周舟说道：“八九不离十！之前看到那些选手以为只是表面有些不堪，看到他们表演之后，比长相还要不堪呢！” 张小白哈哈大笑，问道：“怎么海选的？” 周舟说道：“就有几个老师模样的人坐在台下，我们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然后他们在底下打分，今天结束后公布成绩，前十晋级！”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取前十名的话问题不大的！” 由于周舟要参加这个比赛，张小白特意了解了这个节目，如同程风所说，就是燕京卫视推出的造星计划。 所谓明星，除了歌唱的好之外，外形条件肯定是一大因素，看看周遭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对周舟形成威胁。 还有些时间，程风买了冰激凌，几人坐到车里边吃边等。 六点钟，如同古代帖皇榜似的，在宾馆的外边贴了一张纸，上边是入选名单。 四个人走了过去却挤不进去，最后程风实在急眼了，把兜里的零钱撒到空中，这才让出一条通道。 纸上十个人，皆为晋级者。 程风看了半晌，皱起眉头问道：“那些人难道真是瞎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原来如此 周舟竟然没有进前十。 张小白等人都见过那些参赛者，形象上来讲，周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周舟的美与众不同，就感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被世俗侵染，纯洁中透着那一丝孤傲，让人不敢接近不忍玷污。 这种美，会让人欲罢不能。 但是她都没有进入前十，那说明什么？难道对手的专业水准太高？ 可是周舟曾经说过，那些选手就如同她们的外表一样不堪。 周舟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无奈的看了一眼天空自嘲的笑了笑。 可能真的想多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没关系，不进就不进吧，咱们回去！” 她轻轻的说着，话语中透着淡淡的无奈与哀愁。 认命了！ 张小白本没什么想法，或者说更倾向于周舟不参加这个比赛。 可既然来了燕京，进了考场，那么他可以不在乎这个结果，但不能不在乎她的感受。 张小白盯着那群人以及那张大白纸，咧开嘴角，“回去？不可能！我倒要看看咱们怎么输的？” 周舟浅浅一笑，挽住他的臂弯，“何必呢？跟他们置气干嘛？” 张小白拍了拍她的手，“输可以，不能输的这么不明不白！” 晚上程风本来想请大家去东来顺吃涮羊肉，当做庆功宴了，可事与愿违，谁还有心情吃大餐？ 草草吃过晚饭，几人回到家商量事情。 周舟抱着抱枕蜷坐在沙发一角，不喜不悲的看着张小白，越看越帅。 张小白改变主意的初衷是为了她，一个男人毫无顾忌的为一个女人出头，落在女人眼里，总是那么帅气。 张小白问道：“燕京电视台有熟人吗？能不能帮忙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程风捋着下巴，就感觉捋着胡子，愁眉不展的样子，“试试吧，倒是有认识的人，不过那人能力有限，我们的关系也一般。” 说完程风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关系没到那个份儿上，这种事情当然不能明问，还好程风擅长套词，七拐八拐最终顺其自然的问了出来，这个初试里边是不是有猫腻？ 可得到结果却是没有，对方义正言辞的说栏目导演尤其重视这个节目，打算一炮而红，根本不可能玩虚的。 一看问不出什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又聊了几句别的，程风挂掉电话，然后双手一摊，表示他也没辙了。 坐在小板凳上始终低着头抽烟的田野，忽然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试试吧！” 然后他也拨通一个号码，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他双手捧着脑袋就那么看着手机。 张小白瞟了一眼，只是一串号码，没有名字。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不要脸！不是说再也不跟我联系了吗？” 田野恨不得抽自个大嘴巴，刚才程风就是开着免提说的，让大家帮着分析，他也就不由自主的开了免提，没成想那个丫头竟然胆子大到如此程度。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靠着沙发的张小白身体立刻前倾，准备点烟的程风顿时放下打火机，两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老三。 田野说过他的故事，直觉来讲，这个人应该就是故事里的女主角，读燕京音乐学校的那个人。 田野干咳了几下，没好气的说道：“有事找你！” 对方冷哼一声，说道：“先道歉！” 田野撇撇嘴，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到了大城市你就……” 不等他说完，就听到嘟嘟嘟的声音，对方挂了电话。 田野短暂迷茫了一阵，迅速拿起手机跑进卧室。 二十分钟之后，田野叼着烟嘴角含笑的走了出来，指了指手机笑道：“女人就是欠收拾，看看，彻底老实了！” 另外三个人同时切了一声。 这个谎言撒的也是太没水准了。 田野讪讪一笑，并不想做些解释，赶紧转移话题道：“燕京电视台确实很重视这档栏目，领导发过话，这次比赛务必公开公正公平。” 程风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嫂子没选上？” 对于他们来讲，周舟没选上，那就是不公平。 田野说道：“别着急，听我说完，上边领导是这个意思，可下边办事的可就未必了……” 话点到这，都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程风有些郁闷，自己一个燕京人没问出点什么，倒是让一个外来人探明了底细，他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田野撇撇嘴，说道：“巧了，裴菲参加了初选，送礼进了决赛！” 那个女孩叫裴菲，在燕京音乐学院上学。 张小白长叹一口气，对这个社会的认识有深刻了一些，谈不上多失望，原本就知道这种现象确实存在，可是竟然这样无处不在，可就真的不太好了。 无论旗号打的多么响亮，里边都有肮脏龌龊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小白说道：“难道谁送礼都能进？那进入决赛的选手岂不是很不堪？就不怕上边领导瞧出来追查？” 田野摇摇头，说道：“老大，你还是太幼稚，人家作弊没有那么低级，并不是谁的礼都会收，如果老二去比赛，那估计直接淘汰了！” 程风本来听得很认真，竟然说道自己，这下不乐意了，“停停停，老三，你二哥还是很帅的好不好？” 这位英俊的帅哥甩了一下分头，十分的潇洒。 田野皱眉看了他一眼，“二哥，你很二好不好？” 然后再没有搭理他，跟张小白继续解释，“首先你得具备一定的能力素质，当然形象也得合格，这样人家才会收你的礼，让你顺利过关！你目的达到了，肯定不会说捅破这件事，不然肯定取消资格啊，这样一来进入决赛的选手也很优秀，导演也会满意，哪有东窗事发的道理？” 张小白点点头，“真是……够狡诈啊！” 田野问道：“情况就是这样？咱们怎么弄他们？” 说这话的田野眼睛突然一亮，跃跃欲试的准备好了，他知道老大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张小白想了想，眯起眼睛说道：“看来还得用那招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卖唱 燕京电视台，娱乐栏目组总导演办公室，赵信良坐在办公桌后，手舞足蹈的讲述着电视台的发展趋势以及超级新星的美好未来。 “郭总，您别看现在娱乐节目不被人看好，可这是未来的大趋势，人们吃饱了喝足了干嘛？除了看看新闻时政之外，就想图一乐呵，娱乐节目满足了人们这种精神世界的需求，所以市场将会越来越大。” “超级新星是国内首档选秀栏目，燕京卫视斥巨资打造的品牌节目，必然会一炮而红，到时候您投入的那些广告费肯定会翻着翻的赚回来！” 对面坐在沙发上的是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清瘦的脸上挂着双明亮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明心亮，一看就是个充满智慧的人。 他叫郭世达，燕京城内的房地产商人。 郭世达弹了一下烟灰，笑道：“赵导是不是太乐观了？谁能保证这个节目一定会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的是公司排着队等着投广告，您也不会费这么多吐沫跟我说这么多。” 赵信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光盘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西方的娱乐节目，我们也是按照这种模式做的，您可以调查一下！火不火我不敢保证，正如您所说，谁都不能保证，不过万一火了呢？这可是个机会！到时候再想要冠名权，价格恐怕就不一样了！” “郭总，您是商人，更懂得权衡利弊，在商场哪有必定赚钱的买卖？一个道理，不过是赌一场而已，就是几率问题了！我之所以找您，是因为您年轻，对于这种东西更能接受进去！而且这可是世达地产崛起的大契机，那些老一辈的企业家，我可不敢登门，肯定被骂个狗血喷头！” 郭世达站起身拿起那张光盘，“我再考虑考虑，不过话得说清楚，一旦我选择冠名第一季，那么第二季我有优先的权利！” 赵信良站起身相送，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白纸黑字上都会写的很清楚！” 把郭世达送到楼下，赵信良重新回到办公室，脸色却沉了下来，“老狐狸，真是不见不兔子不撒鹰！” 赵信良忽然叹口气，点上一根烟站在窗口处，看着远端的风景。 超级新星从创意到筹备再到海选，都是他一个人亲自督办，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台长原本不同意这个计划，赵信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废了一个月的口舌，台长的门槛都快踏破了，他终于吐了口，但是还有个条件，台里可不会出这个钱，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能有什么办法？赵信良只能厚着脸皮找投资，无外乎一些企业家们。 找遍了之前合作过的大款们，当把超级新星的想法说出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这个钱冠名。 后来找到了郭世达，也只有他表示有些兴趣，然后赵信良就感觉找到了救命稻草，不会轻易放手。 其实每个人都清楚，这无非就是一个赌博，未来的事情谁能说的清？ 现在这个年代，娱乐节目并不是很吃相，要想火，更难！ 抽了一根烟，赵信良去各个办公室转了转，督办一些事情，下班时间到，他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 不是买不起车，而是离家太近，十几分钟的路程，根本用不着开车。 正是下班点，自行车大军们像一条长龙贯穿着整条街道，赵信良优哉游哉的就在其中。 路过一处小广场，只见平时只有老头老太太出没的地方，此刻聚满了人，不时响起鼓掌声喝彩声。 赵信良不好热闹，确切的说是不屑于这种市井之中的热闹，估计不时杂耍的就是变魔术的，总之不能是卖大力丸的。 从人群中走过，赵信良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然后他的眉头渐渐翘起，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 他听到了歌声，余音绕梁的歌声！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从缝隙中艰难的看到了一个画面。 一个长发女孩坐在长椅上，怀抱着吉他拨弄着琴弦，唇齿轻启，歌声随风飘荡。 女孩无意中甩了一下长发，那一霎那便成为一个风景。 这种美，美不胜收。 人人陶醉！ 一曲过后，又是一片掌声。 女孩站起身，露出羞赧的神情，“感谢各位捧场，今天就到这里了！” 人们遗憾了一阵，依依不舍的离开。 女孩收拾了一下，背起吉他走去。 赵信良推着自行车赶来上来，“这位姑娘，等一下！” 女孩转过头，眉头微微皱起，露出警戒之意，“有什么事吗？” 赵信良将自行车停好，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恭敬的递过去，“你好，我是燕京电视台的导演赵信良，台里最近要开办一个超级新星的节目，我诚心诚意邀请你参加！” 赵信良春风满脸笑容和煦，按照他的理解，这个女孩肯定是个流浪歌手，遇见这种好事是她的造化，还不感激的泪流满面？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女孩没有接名片，反倒露出一种鄙夷之色，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赵信良不顾自行车，赶紧追了上去。 “姑娘，我真是燕京电视台的导演，不信我可以带你去台里，这次节目专门为你这样的歌手准备的，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为歌星的啊……” 说了一大套，女孩非但没怎么听，连脚步都没有停下。 赵信良最后叹口气，紧走进步展开双臂拦住女孩，“你就这么不信我？” 女孩看了他一眼，说道：“信你啊！” 赵信良说道：“那怎么就不听我好好说话，多好的机会啊！” 女孩认真说道：“我信你是个导演，但我不信那个破节目，我大老远过来参加海选，不但没选上，钱包还丢了，我恨死你们燕京卫视了！” 赵信良问道：“真有此事？” 女孩又哼了一声，“骗你干嘛？回头问问你们那帮同事，我叫周舟，昨天参加的比赛！” 不等赵信良回话，周舟走了出去。 转身那一刻，周舟俏皮吐了个舌头，真是紧张的不行，这场戏不好演啊！ 赵信良没有回家，直接回到台里，详细调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可真是吓了一跳啊！ 过了三天，燕京卫视宣布之前的选秀全部作废，从头再来，而那些收礼的人直接被辞退。 周舟最后有些不好意思了，对田野说道：“抱歉啊！也连累了那个女孩！” 田野说道：“嫂子，这个真没必要，裴菲更想要一个公平的环境，送礼本来就是无奈之举，不过我可提前跟你说一声，她可是个厉害的竞争对手！” 程风聚精会神的听着，然后咽了口吐沫。 好嘛！你们的妞难道一个比一个靓？ 还让我不让我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背后捅刀 海选重来，本打算只在燕京待两天，不得不耽搁一个礼拜。 周末，周舟继续考试。 这一次没有任何悬念，当天下午出了成绩，周舟以总成绩第一晋级暑期的决赛。 学校考试即将也即将开始，张小白一直关心三小节的情况，哥几个一商量，第二天早上启程回洛城。 程风开玩笑似的说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女孩，看看她究竟有多美？难道比得上周舟苏彤？ 田野只是说了一句话，“见她干嘛？”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至于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谁都不清楚。 一路无话，下午时分，众人回到洛城。 张小白马不停蹄的直奔三小节教育。 之前打算在洛城再设立一个分部，由于周舟的事情，只能拖到现在。 在途中的时候，张小白就给别人打了电话，让他通知季小柔叫来几个管理层开会。 其他人都到了，唯缺吕小强。 季小柔解释道：“打他电话没有接，不知道有什么事。” 张小白哦了一声，开始听汇报。 总得来说一切正常，几个人各司其职做着本职工作，表现良好，这一期的学生流失率极低，家长都比较满意，前几天收了三十万的补课费。 刘洁拿出一张单子，说道：“老大，这是教师的考核成绩，你签个字就可以给他们发工资了。” 三小节教育对于教师有个考核制度，涉及到出勤教学等多个指标，综合在一起发工资。 总之就是干得多干的好赚的就多。 张小白接过单子看都不看直接签上名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刘洁是一百个放心。 刘洁笑道：“老大，按照这个趋势发展，年底咱们的分红可是不少啊！” 张小白伸出一个手指，说道：“今年的计划是，年底让你们一人赚十万！” 十万，对于他们来讲，那可是天文数字。 三人闻听，差点没有晕倒。 张小白笑骂道：“看你们那出息样？好好干，等咱们三小节教育再发展壮大，就不是十万块钱的事了！” 正事谈完，众人询问了燕京的事情，得知周舟顺利晋级决赛，都表示她很可能一鸣惊人。 张小白心态放的很平，本来是好事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如果周舟真的成了明星…… 张小白摇摇头，不敢想以后的事情，不过那样的话，差距肯定就大了，那么还能在一起吗？即便在一起也不太可能跟现在一样了。 几人聊到晚上，却始终没等到吕小强，平时的时候这个自诩为副总的家伙坐班可是不错，有事没事都喜欢在三小节坐着。 张小白皱起眉头，“他干嘛去了？你们多久没见他了？” 季小柔说道：“不知道啊！我一直都在分部那边，自从你去燕京以后我都没来过这边，也没有见过他！” 张小白看向刘洁，“什么时候收的钱？当时他肯定在场吧？” 刘洁管账，吕小强管钱，收钱的应该在才对。 刘洁如实说道：“三天前收的补课费，钱全部给了他，然后我也没有见过他！” 王长虎也表示这几天没见过。 其实也还算正常，这三人都是管着分部，总部这边本来就不常来，而吕小强又一直在总部。 可张小白总感觉事情不太对，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走，去宿舍找找他去！可别出什么事！” 吕小强毕业了，在学校没有寝室，一直住在当初跟张小白等人租住的房子处。 当四人赶到，房间一片狼藉。 张小白猛然冲进那间卧室，“哎呀”一声大叫！ 人去楼空了！ 很明显，吕小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了，或者说跑了。 季小柔发着哭腔说道：“怎么……怎么回事？” 他跑不跑不要紧，可是手里可带着三小节的巨款啊！ 王长虎气愤的翻着东西，一边翻一边骂娘，最恨最恶毒的言语都骂了出来。 在一个抽屉里，王长虎发现了一封信，递给张小白。 张小白攥着拳头观看。 “小白，哥们儿对不住你了，南方有个好机会，我需要这四十万，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这钱就当是我在三小节的股份，即日起，无论三小节教育发展到什么程度，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道歉的话不多说了，如果有一天还能见面，我磕头赔罪！” 除了这张纸，还有放弃三小节教育的承诺书，有吕小强的签字手印。 张小白看完信，一拳砸在墙壁上，四个关节渗出血来。 背后捅刀子，被兄弟背叛，这种感觉很不好。 最开始的时候张小白对于吕小强还有些戒备，毕竟不是朋友相处时间也不长，自然算不上了解，有戒心是难免的事。 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关系也越来越好，吕小强也就是嘴碎了点，心眼还真不坏，尤其在工作上，那是百分百的投入，也正是有他这么个人在，张小白才能分心学业以及爱心会的事情。 不知不觉，张小白也当成吕小强是朋友，只不过地位略低于寝室那哥几个。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即便是朋友，也划分个三六九等，有的是点头之交，有的是酒肉朋友，有的只能谈心不能共事，有的则是同道中人，还有的能够托妻献子，最铁的则是过命的交情。 吕小强，如今算作张小白志同道合的朋友。 可万万没想到，狠狠捅了自己一刀子。 张小白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缓缓抽着。 季小柔说道：“要不怎么报警吧？” 刘洁说道：“报警有什么用？把他抓回来他还是会退股要钱的！” 最近收了三十万的补课费，还有十万是公司的流动资金，吕小强共计带走四十万。 但坦白讲，三小节教育如今的声望以及实力，一百多万肯定有人买，以吕小强占有的股份，于情于理拿四十万，算不得多。 可关键的是，他是偷偷摸摸的带着四十万跑路了。 张小白说道：“报警其实也有用，虽然他可以分得四十万，但不代表他可以用这种方式拿到钱，如果真的惊动了警方，这件事可大可小，说不定可以判刑！” 王长虎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报警！” 张小白犹豫不决，吕小强不仁，他可不想不义。 正在这时，程风忽然闯了进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请君入瓮 程风气喘吁吁跑了进来，把手机递给张小白，“老……老大，彭程老师的电话！” 张小白接听电话。 “小白，三小节教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放过吕小强吧，算老师欠你一个人情，他日必有报答的一天！”彭程说道。 张小白想了一阵，说道：“成，遇人不淑，我认栽，你告诉吕小强，就说我张小白再没有他这个朋友！” 电话那头的朋友短暂沉默了一下，接着叹口气，说了声谢谢。 张小白挂掉了电话。 三小节突然状况，需要解决的事情有很多。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张小白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情绪，不想让这种烦躁愤恨的情绪影响判断以及决定。 吕小强将公司所有的钱都拿走了，如今迫在眉睫的是教师工资的事情。 从开业到现在，三小节没有拖欠过工资，这一次也不能例外。 张小白问了一下，足足二十多万的工资，很显然高层这几个人垫不起，只能想办法去筹钱。 程风问清了怎么回事，情绪异常激动，“他吗的！狗……日的吕小强，早知道有今天，那天晚上老子给他脑袋砸成稀泥！” 季小柔说道：“老二，别说了，让老大静一静！” 此刻的张小白闭着眼沉思着。 程风说道：“没事，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打些钱过来，不够的话再让老三给家里要点，只要钱的事，都不算个事！” 张小白睁开眼，摇摇头，“不行，你们俩别管这事，否则我翻脸了！” 程风欲言又止，最后没敢再说别的，了解老大的脾气。 张小白是真不想要兄弟们的钱，朋友的情义，可不是这么消费的。 友情就像一坛尘封的老酒，时间越久越是弥足珍贵，一旦开启，就喝一口少一口了。 张小白看向刘洁说道：“联系一下徐明利，约个时间见面！” 求不了别人，只能求公司内部的人，徐明利总不能眼瞅着公司陷入瘫痪吧？ 刘洁立即打电话，约定一会儿在公司见面。 一个小时之后，徐明利姗姗来迟，一如以前的样子，脸上挂者和煦的笑意。 “张总，什么事这么急？” 张小白叹息一声，坦诚相告。 不料徐明利根本没当回事，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笑着说道：“吕小强走不走我根本不在乎，三小节教育只要有张总在，我心里就踏实！” 张小白苦笑道：“徐总啊！都这个时候了就别给我戴高帽啦！我这脑袋都大了，吕小强可是带走了四十万啊！” 徐明利收敛笑意，认真说道：“没开玩笑，我知道三小节教育的核心竞争力在哪里，不是吕小强也不是这个地方，而是你张小白！” “张总，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叫我来的目的恐怕不止是告知我这个消息吧？有什么就直说吧！” 徐明利身体后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说道：“徐总，我想跟您借钱！” 徐明利轻轻挑了一下眉头，接着哈哈大笑，“张总啊张总，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是个投资人，不是慈善机构，借钱的事情还是免开尊口吧！” 一盆带着冰渣的凉水狠狠泼到张小白的头上，听刚才徐明利的话茬，感觉还有点希望，他毕竟也属于公司的股东，可上来就直接拒绝了。 徐明利继续说道：“张总，借钱没有，要钱我可有，不过这钱不能白出，吕小强的股份直接给转给我就成！” 张小白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自己的想法真是太天真，跟一个老狐狸扮什么可怜样？人家恨不得吞了你！ 商场上，示弱就等于认怂，越觉得你弱你就越想欺负你。 张小白深吸一口气，眯起眼说道：“徐总，不好意思，吕小强的股份至少暂时不能转给你！” 这是个没有商量余地的事情，一旦把股份给徐明利，他可就是三小节教育最大的股东了，尽管他说不会参与管理，如果以后改变主意，三小节教育就是他的了！ 张小白继续说道：“既然不愿意借钱给公司，那么三小节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徐总可就不能怪我了！”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总之你往公司投了二十万，要死大家一起死。 徐明利冷笑道：“张总这是威胁我？” 张小白说道：“不敢不敢，徐总对于公司的大恩，小白铭记于心，只不过这个坎真的不好过，如今手上没钱连教师的工资都发不起，一旦教师出问题，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徐总，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先借我一些钱给教师们发工资解决燃眉之急，一旦情况有所改善，我保证先还徐总的钱！” 张小白说得很诚恳！ 徐明利想了想，说道：“我回去考虑考虑，明天给你回话！” 两个合伙人，不是在商量事情，而是在谈判，最初徐明利想要趁机浑水摸鱼，得到最大利益，可张小白非但没给他，反而以公司的危机作为要挟，进而想得到资金支持。 没有什么情分，只有各自的利益。 漫长的一夜，张小白终于熬了过来，第二天，徐明利再次来到三小节。 “我同意借给你二十万，必须连本带利，暑期过后就还我！” 张小白说道：“能不能再延缓一些时间，那个时候咱们资金回笼肯定不到位！” 徐明利说道：“不可能，同意的话我直接给你打钱，不同意的话我就宁可那二十万鸡飞蛋打了！” 张小白叹了一口气，能缓一会儿算一会儿，老师的工资可不能拖延了。 双方起草了一个借据，规定了还款利息以及还款时间，最后签字按上手印。 徐明利冷哼一声，“张总，做人好厚道啊！”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张小白有些尴尬的将徐明利送到门口，目送他上车，然后燃气一根烟坐在台阶上。 就好像第一次来这里找家教时的场景，有些无奈有些苦涩有些落魄。 停在街边的一辆豪车内，一名男子嘴角讥笑的看着这一幕。 “张小白，请君入瓮！” 第一百四十九章 傻弟弟 很多人都知道“三小节”教育名字的由来，三个带小的名字以及刘洁的名字。 张小白是三小节的负责人，吕小强紧随其后，算个副总，其次才是季小柔等人。 吕小强携巨款逃跑的消息，张小白专门开了个会，务必不能流传出去，对于公司的影响极其不好。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难免让人想入非非，可要想瞒也是不容易，大家一商量不如对外宣布，吕小强辞了职离开三小节教育。 想法是好的，可纸包终究不住火，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或者说哪个外人得知了消息，一夜之后，很多家教老师都来询问是不是吕小强带着巨款跑路了？ 他们关心的不是吕小强是跑了，知道这个公司张小白说了算，只要他还在，三小节就倒不了。 他们关心的只是他是不是带着巨款，这些钱可是他们的工资。 为什么来这个当家教？不是无私奉献，只是为了挣钱，辛苦钱血汗钱。 张小白一看瞒不住了，只能将整件事情全盘托出。 一片哗然！ 很多人甚至开始闹事罢工要工资。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为这个为他们提供工作的张小白着想，想的只是自己的钱。 张小白当然了解这些，之所以不怕宣布这个消息，也是因为这个。 只要给了他们钱，自然堵上他们的嘴以及猜忌。 徐明利的钱一到，张小白没说二话，让刘洁直接发钱。 风波才算平息。 张小白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又一口气也提了上来，现在是拿着借来的钱发工资，一旦暑期出了什么问题，这个钱该怎么还？ 希望一切风平浪静吧。 三小节如今只是一颗小树，经不住太大的风雨。 夜晚，发完工资解决了麻烦，张小白拖着疲倦的身体走进校园。 一如往常，夏季时节，很多人在外边乘凉，男生们三五一群抽着烟关心着校园“大事”，情侣们则是寻一个角落，窃窃私语你侬我侬。 见到张小白，有些人闭上了嘴，有些人则是露出嘲讽的神色，还有些人仿佛根本没看到他一般。 三小节教育出了事，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同情怜悯，甚至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张小白出的风头太多太大，很多人乐意见到他倒一次大霉。 对于这些路人的眼神，张小白当然不介意，只是微微笑了笑。 一个口哨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张小白循着声音看去，白露坐在一条长椅上，笑嘻嘻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张小白坐了过去，点燃一根烟吸了口，心里有些暖。 自从跟周舟好上之后，已经好久没跟这位师姐畅聊一次了，有的只是偶尔见的擦肩而过以及一声称不上多么肺腑的问好。 她这个时候出现，显然是因为关心。 张小白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累了，想在她这里休息一下。 白露站起身，轻轻走到他背后，伸出双手捏着他的肩，“力道怎么样？” 张小白笑了笑，“师姐，众目睽睽之下，就不怕人说闲话？” 白露四周望了望，确实很多男生看向这里，眼里表达着愤怒鄙夷。 白露清了清嗓子，“离得这么远看得清吗？不如近点看！” 张小白一拍额头，“师姐呦！我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白露冷不丁的加重力道，张小白哎呦一声。 “你就这么怕她？”白露轻声问道。 张小白认真说道：“不是怕，是尊重，即使她不多想，别人也会多想，以讹传讹众口铄金，吐沫星能淹死人！” 白露捏了一会儿，坐到长椅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帮不上什么大忙，这里有一万块钱，拿去补窟窿吧，我知道你现在是最难的时候！” 张小白拿着那张卡，轻轻放到她的包里，“师姐，相信我，能解决的，实在不行我再拿这个钱！” 白露问道：“不是跟我客气？” 张小白挑眉问道：“你心目中的小黑会客气吗？” 白露咯咯笑道：“确实不会欸！” 闲谈了一阵，白露忽然一巴掌打到张小白脑袋上，后者捂着脑袋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白露挑着眉说道：“傻弟弟，你怎么这么傻呢？居然让周舟参加那个超级新星！就不怕她真出息了当上明星？作为家里人，姐可得说你几句，这男人有钱容易变坏，女人有了身份地位，还不是一个样？真有那么一天，我看你怎么办……” 白露就像个碎嘴老太太，叨唠个没完，开始给张小白分析各种利弊以及以后的种种可能性。 张小白也没有打扰她，始终安静的听着笑着看着她。 她跟以前不一样，说话总是简单利索的她变成爱嘀咕的老太婆，而向来听不惯这些的他也不一样，安静的等着看着。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好久这样聊过了。 见到白露，张小白心里就觉得很温暖，这已经成为了习惯。要说在洛大的所有朋友中，师姐白露无疑是很特殊的那一个，有点红颜知己的感觉。 两个人不必说太多，都能懂彼此。 白露说完后，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认真说道：“姐……” 白露瞪了他一眼，“别叫姐，叫师姐，你还比我大呢！” 张小白笑道：“叫姐更亲切！” 白露想了想，点点头同意。 张小白继续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人生有很多未知性，即便她不参加超级新星，就这么一步一步走着，也保证不了我俩就永远在一起。” “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她也愿意尝试一下，作为男人不能因为一己私利拉她后腿挡着她前程。所以我赞成她去，既然去了，也希望她能成功。” 张小白忽然露出自信的笑容，“师姐，我还是了解周舟的，即便她成功了，也不会跟我分手，他离不开我了，或者说，她习惯了我在她生活里生命了，否则她适应不了！” 白露白了他一眼，“德行吧！还离不开你了？离开了谁地球照样转！” 张小白忽然仰头看向那苍穹繁星，“如果离开我，她会过的更好，我会放手的，不然，我不会让她走！” 白露轻轻摇摇头，“我的傻弟弟啊！” 第一百五十章 畅想 这些话，张小白没有跟那哥几个说过。 男人在一起，要不就是吃喝玩乐聊天扯屁，要不就是聊事业前程，至于情感家庭很少聊起，总觉得聊那个有些矫情。 如果是男女朋友，更多则是这种情感的话题，似乎都想从对方那里找到寄托。 所以有时候，男女之间的那种知己，比男人之间的友谊还要细腻细水长流。 张小白很愿意跟白露说一些关于周舟的事情，感觉跟她说这些很踏实很舒服。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忙着考试。 张小白季小柔没有刻意看书，平时始终没落下学习；田野还是跟以前一样，整天不出屋躺在床上就是背书背笔记；程风早就改变了风格，没有打小抄，也开始认真准备考试。 面对考试，各有各的道各用各的招。 不管过没过，时间一直在流逝，考试一直在进行。 七月份的某天，全部科目考试结束。 暑假正式到来。 张小白原本的计划是去县城转转，在合适的地方继续开分部，让三小节教育逐渐占领整个洛城地区。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没了资金，只能以后再说。 正好，可以陪着周舟去燕京参加比赛。 田野又回家了，季小柔留在了三小节教育，程风拉着张小白周舟还有高达回燕京。 又是晚上到达目的地，这次高达尽地主之谊要请客，尽管有些累，人家好心好意邀请，张小白欣然同意。 一个中档次的酒店，几个人在包间要了酒菜。 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没有敬酒，各自喝着酒聊着天。 最近半年多时间，高达跟301寝室的哥几个走的很近，时不时来寝室抽烟扯淡。 张小白本来对高达的印象就不错，再加上爱心会那边他帮着拉来不少赞助，完全放掉了之前的芥蒂和不快，现在也能称得上朋友。 最开始的时候，高达对周舟照顾特别好，俩人有着兄妹之间的感情，随后因为张小白的事情大吵了一架，基本上彻底闹翻了，最后两个男人化干戈为玉帛，周舟更是乐享其成，又继续认高达这个大哥。 喝了一杯酒，程风话匣子打开了，“老大，我真得说说你了，怎么跟我还外套了？我虽然不是三小节教育的人，可也是你兄弟啊！那边有了难处怎么就不让我帮你了？” 他还想着之前想借钱给张小白，他没有接受的事情。 张小白说道：“不是不让你帮我，是真没到那份儿上，总不能借钱去赚钱吧？” 程风叹了一口气，还是心有不甘，总觉得张小白活着很憋屈，不够敞亮。 高达笑了笑，说道：“程风，你们老大的心思你还不了解？对你就跟亲兄弟似的！不过钱的事哥们儿之间最好别牵扯太深，容易伤感情。如果小白缺钱，我倒有个法子，这里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小白，你忘了你还是爱心会的副会长了？账上钱虽然不多，可还是有几万的，可以应应急，及时填补上就好！” 张小白摆摆手，说道：“那个钱不能动，再者说几万块钱也管不了什么用！行了，你们就别为我的事伤神了，喝酒！” 周舟始终坐在一旁，时不时给张小白夹个菜。 三人又喝了一杯，酒局散场。 张小白和周舟本来想住宾馆，程风哪会让？说太不给他面子了，又给这俩人拉到那个房子里，而且让人特意换了新的被褥，而且是双人被。 程风偷偷冲着张小白挤了挤眼，然后道了声别回家了。 房间里剩下这一对小情侣。 张小白看着被褥叹了一口气，这老二是真能折腾，还是绣着鸳鸯的大红被子，好嘛，枕头枕巾也是红色的，感觉结婚似的。 周舟看着张小白的表情，端着胳膊大笑。 “怎么着？今晚怎么睡？” 张小白抱起枕头，“才不跟你睡？我怕被你踢下去！” 周舟哼了一声，自顾自的铺床。 张小白只拿了一个被单躺在沙发上，叼着烟看电视，周舟穿着一件粉色睡衣走了过来，挨着他坐下。 张小白只是瞥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本能的往旁边挪了挪。 周舟说道：“怕我吃了你？”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我是怕一时忍不住吃了你！” 周舟切了一声，身子蹭了过去，依偎在他怀里，“小白，你说万一我得了一等奖，奖金咱们干什么？” 张小白吐出一口烟，佯装严肃的说道：“什么叫万一？必须一等奖！咱们干嘛来了？取钱来了！” 超新星大赛规定，一等奖获得人民币五万元。 周舟顺势躺下，枕着张小白的大腿，小拳头锤了他几下，“我是这么想的，拿出两万块钱给我爸妈，然后给你一万块钱小费，剩下的两万留着咱俩游山玩水。” 张小白撇撇嘴，“游山玩水是假，吃遍山珍海味地方特色小吃是真吧？” 周舟再次举起小拳头，“还要不要小费了？” 张小白举起双手投降，“要要要，不过只要五千，剩下五千给你买好吃的！” 周舟收起拳头，“那还差不多。” 她又重新躺下，枕在他的腿上，轻声说道：“小白，那五千块我不买好吃的了，我想给你买块手表，不对，咱俩得买对情侣表，还得是国外的名牌，还得是机械表！” 张小白轻轻捋着周舟的秀发，柔声说道：“不用，我买个电子表就成，多浪费钱啊！” 周舟又坐了起来，说道：“必须买，到时候我可是著名歌星周舟了，出场费最少也得五位数，还差这点钱？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张小白郑重说道：“有道理，到时候我还干什么三小节教育？直接当你的经纪人，咱们先出唱片再拍广告，然而唱而优则演进军影视圈，先拿金鸡奖，再拿金像金马奖，最后拿奥斯克小金人，到时候啊……嘿嘿！” 张小白抹了一把鼻子露出一脸傻笑。 周舟嫌弃的说道：“看你那傻样？” 张小白笑道：“这叫傻人有傻福，再傻样也是你男朋友！” 周舟笑道：“信不信我踹了你？” 然后她转过身子，双腿蹬踹张小白。 …… …… 打情骂俏的一对小情侣，畅想着，打闹着，甜蜜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开赛 燕京卫视在各大电视台中收视率名列前茅，然而也遇到了瓶颈期，不知道未来的路何去何从，怎样的节目更吸引人眼球。 偏偏这个时候，作为娱乐节目的总导演赵信良提出了超级新星计划，打破了往常的传统栏目，意在创造出一个更新颖更时尚的节目。 尽管台长并不太好看这个超级新星选秀，但也抱有着幻想，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被毒死，就是享受着胜利的果实。 所以燕京卫视尽最大的能力一直在为超级新星造势，从早到晚，广告不断报道不断。 台长曾经对赵信良说过，如果这档节目不火，你这个导演就别干了，可见上上下下对这个节目都是很看重。 看重归看重，但具体的费用台里可不想再出，超级新星已经占用了这么多资源，再给那么多钱万一火不了，损失可就太惨重了。 台里已经仁至义尽，赵信良只能自己想办法找投资，凭着这么多年的人际关系找了不少大客户，可没一个愿意出钱，对于这个超级新星并不看好。 最后才找到了世达地产老总郭世达，经过几轮谈判，最终达成协议，世达地产出资三百万独家冠名超级新星，并且有着第二季的优先冠名权。 三百万独家冠名一档节目，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足以解决赵信良的难题，资金算是有了。 以上只是名义上的条件，还有一条没有写在协议里的条款，郭世达有权决定谁获得第一，出钱的人自然享受权利，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看似很公正的比赛，由于资本的介入，永远不会那么单纯。 钱到位，超级新星海选结束，正赛就要开始。 赛程也就四十来天，进入决赛的选手共计一百人，号称全国百强。 在这个暑期里，选手们轮流上台比赛，综合专家以及评审团还有观众的意见，最后选出总冠军。 赵信良推出了观众电话投票的环节，一来可以获得收入，二来增加了节目的互动性。 谁都没有想到，就这么个简单普通的无心之举，为这个节目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万事俱备，东风已吹。 燕京卫视超级新星正式开播。 这一天，张小白程风以及高达拎着啤酒守在电视前，等待周舟登场。 第一场比赛，十名选手登场，五名晋级五名淘汰，相当残酷而又刺激。 然而周舟正是第一场出场。 赵信良为了一个开门红，可谓煞费苦心，将最看好的三个人全部分到这一场。 两个娱乐节目主持人，不是那么很严肃的走上台，一阵喜庆的氛围中，节目正式开始。 程风拍了拍张小白的肩膀，“老大，紧张不？” 张小白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啤酒，他就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高达笑了笑，说道：“放心，周舟的水平在那摆着，晋级肯定没问题！” 随着主持人下台，第一位选手走上台。 不是别人，正是周舟！ 张小白紧紧握着啤酒瓶定睛观看。 周舟跟平时不一样，化着妆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就好像一朵白莲花绽放在那里。 清新，脱俗。 只是一上场亮相，台下便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掌声停，音乐起，歌声飘荡。 周舟唱了一首《朋友别哭》，女生演绎起这首歌，声线更加柔和情感更加细腻，更容易引起共鸣。 这是张小白为她选的歌曲，虽然难度不大，但重在歌曲意境好，正好是毕业时期，这首歌曲能抓住那些毕业生以及学生的心。 第一次出场，给人第一印象尤其重要，外形来讲，周舟本就是一个清纯女学生，唱这首歌更是贴合身份形象。 周舟没有丝毫紧张，自然随意的演唱完这首歌，随后飘然下台。 台下一阵雷鸣掌声。 这第一枪打的很响。 直到这时，张小白松了口气，半瓶啤酒一吹而尽，随后抹了抹嘴笑道：“怎样？我女朋友唱的好吧？” 程风撇撇嘴，“现在牛了？怎么刚才怂的跟个鹌鹑似的？” 张小白笑道：“管得着吗？我愿意！” 哥俩打嘴仗的时候，比赛一直在进行，专家以及评审团在打分，场外热线也在接进来，下一位歌手正式出场。 听到那个歌手名字，两个人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看向电视。 田野心心念念的裴菲终于上场了。 哥俩擦亮了眼睛，当看到那个人时，差点亮瞎了眼。 台上女孩，只是一身休闲装束，一张娃娃脸上挂着两个大酒窝，不过这张脸可是有点胖，不但脸胖，身材也是够富态。 这样的形象，跟美女好像不沾什么边，顶多就是用可爱来形容。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如果形容一个女孩可爱，那她肯定不漂亮。 程风挠了挠头，迷茫的说道：“难道老三号这口？” 张小白认同般点点头，“以老三的性子，号哪口都正常！” 老三什么性子？一年四季披肩发皮靴皮裤，就是不正常的性子，还期待他做出什么正常的事？ 两人碰了碰瓶子，干了瓶中酒。 两人本想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女孩听着歌声。 音乐响起，舞台上的裴菲唱了一首《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myheartwillgoon》。 声音一出，台下就醉了，仿佛比原版还原版。 程风说道：“还记得老三的话吗？” 张小白说道：“他说裴菲是个厉害的竞争对手，他说谎了，这哪是厉害？是忒厉害好不好？” 人家凭的不是形象，是实力。 终究是唱歌比赛，歌唱实力还是最重要的。 张小白叹口气，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第二个选手就这么狠，接下来说不定遇见什么局面，不能太乐观了！” 裴菲唱完，又一阵掌声欢呼声响起，比周舟的还要热烈。 比赛继续，不过没有太过惊艳，珠玉在前，后来者仿佛都不咋地，直到第九个出场的选手勉强能跟前两位比比。 第一百五十二章 火了 历经四个小时，超级新星第一场比赛完美结束，产生五十强中的五位。 裴菲当仁不让的以总成绩第一晋级，周舟紧随其后。 第一场比赛虽然结束，但话题远远没有结束，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阵营，一方支持实力唱将裴菲，另一方支持清纯女孩周舟。 各说各的理，各讲各的道。 随着节目的发酵，讨论声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当然人们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赵信良以及燕京电视台起了很大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无疑，无论这两位歌手谁胜谁负。 最大的胜利者，是燕京电视台！ 当最后尘埃落定之后，有人特意撰写了一篇文章，详细分析了超级新星形成超级现象的由来。 其一是电视台采用现场直播的方式比赛，尽管直播过程中发生过一些瑕疵以及不足，但贵在真实，这种真实性提升了节目的品质。 看腻了有剧本的节目，这种现场直播更让人震撼。 其二是增加了短信电话投票环节，这个环节最大的作用就是让普通的老百姓参与其中讨论其中。 燕京卫视打造的标语是“你们的明星你们做主”。 电视台的造星计划，演变成为了全民造星计划。 燕京卫视最后统计，光是电话短信的提成，已经超出了节目的总支出。 其三则是真正选出了货真价实的厉害选手，每个选手都有各自的风格特点，唱功而言，完全不输给当世的歌星。 以上三点是后来人分析总结出的三个原因。 而现在比赛还在继续。 历经十天，全国五十强全部产生。 这些日子，燕京卫视超级新星火的一塌糊涂，无论走到哪，都有人讨论比赛讨论选手。 每到晚上，仿佛回到以前看83版的《射雕英雄传》似的，万人空巷，都守在电视前看电视。 人们的精神世界得到极大的满足。 五十强产生后，人们后知后觉，有点被忽悠的感觉，第一场当中的前两名，在所有人当中也是呼声最高的。 原来是人家把最厉害的放到了最前边。 休息两天，各位选手继续组队厮杀，然后就是五十进二十五的比赛。 田野突然杀到了燕京，叫来了裴菲要一起吃个饭。 不过饭却没有吃好，当几个人走进饭店时，立马被广大人民群众认了出来，要签名要合影，显然把裴菲和周舟看成了大明星。 没办法，众人赶紧撤退，最后又回到了程风的房子内。 程风无奈去外边买了几个菜，只能在屋里吃了。 裴菲的性格类似于女汉子，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跟这哥几个喝着啤酒，说话甚是畅快。 只是田野偶尔总是瞪她一眼，让她注意形象，但裴菲非但不听，直接怼了过去，说田野就是一个娘们儿。 大家有说有笑，场面很热烈。 吃完后，裴菲对周舟说道：“朋友归朋友，比赛归比赛，我是不会让你的！” 周舟笑道：“你输了的话别冲老三撒气，我可不负责！” 得嘞，还没有开赛，两人就怼上了。 田野只逗留了一天就回去了，用他的话讲这次还是偷偷摸摸出来的，万一他老子知道，连学都没得上了，最主要的是不能好好睡觉了。 最终外人也不知道田野跟这个裴菲到底怎么回事，可以保证一点，现在他俩绝对不是情侣，倒像是哥们儿。 程风私下里曾经打趣田野，说他眼光太差，田野只是冷哼一声，不屑于回答他这个弱智的问题。 五十进二十五比赛如期举行。 这一次比之前收视率还要高不少，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超级新星口碑发酵，收视率节节攀升。 最乐的当然是燕京卫视以及赵信良。 为此台长特意申请了资金支持。 这一轮比赛周舟跟裴菲没有分到一组，都是最后两天上的台，看来是用来压轴的。 没有意外，两人纷纷晋级二十五强。 进入这个级别之后，电视台为了整台节目考虑，要对选手进行包装以及训练，周舟只能住到宾馆里，也没有时间出来跟张小白谈情说爱。 暑期已经过半，张小白一看留在燕京也没必要，不管结局如何，到了这份儿上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全国二十五强。 当然在内心深处，张小白觉得周舟必然会走得更远，因为现在呼声已经起来了，换句话说，现在有了固定的粉丝！ 张小白回到洛城，三小节教育一如往常，没什么事情发生。 原来以为只有燕京讨论超级新星很火爆，没想到这里的学生以及老师也在议论着，当然他们支持的对象是自己人周舟。 季小柔兴奋的说道：“老大，嫂子这下彻底火了，超级新星结束之后，咱们不如让嫂子代言三小节教育，肯定有效果！” 张小白眼睛一亮，确实是个好主意，随着周舟的名气越来越大，她的事迹也传了开来，在群众面前那可是学霸级的好学生，让她代言三小节正合适。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说道：“不错，不过代言费怎么算？” 季小柔皱起眉头，“老大，可都是自家人啊，你不能见色忘友！” 张小白哈哈大笑。 小老四还是那么不经逗。 又过了几天，二十五进十的比赛如期举行。 这几轮跟以前的规则有些不一样，有直接晋级前十的，还有待定的，还有以前淘汰选手复活的。 总之为了提高超级新星的人气，燕京卫视可谓想了很多办法。 不过张小白完全不顾这些，关注的只是周舟。 还是没有什么悬念，周舟和裴菲都是直接晋级前十。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一这轮结束后，产生了一个更大的话题。 之前在晋级前五十曾被淘汰的一位选手，由于观众的投票，竟然杀进了前十。 选手叫做穆婉婷，也是个大学生，其形象和气质跟周舟极其类似，只不过唱功差了些。 很多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穆婉婷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晋级了，直到这个时候，超级新星第一次有了信任危机。 很多群众都说这个比赛里有猫腻。 最后赵信良专门开了新闻发布会，强调比赛绝对公平公正公开，没有任何问题。 到底有没有？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并不是因为他一句话就信了他，但是有一点却出乎意料，这台节目由于其争议性，更加火爆了。 上哪说理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选择题 原本暑期之内便要结束的超级新星大赛，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延迟了比赛，直到各大院校开学，十进五的比赛还未开始。 很多人都相信一种说法，这是燕京卫视一贯的伎俩，让这个节目永远充满争议性话题性。 议论的声音越多，关注度就越高，这档节目也会越来越火爆。 燕京城一家五星级宾馆内，穿着一身睡衣的郭世达站在阳台上，透着一扇大落地窗俯瞰着整个京城。 他深深吸口烟，缓缓吐出，眼神里露着舍我其谁的霸气。 没有想到，随手的一步落子，竟然屠了一条大龙。超级新星火了，最大的受益者是燕京卫视，其次就是郭世达的世达地产。 就在一个月前，世达地产只能算作默默无闻的企业，可如今，已经响遍燕京城，甚至全国。 郭世达如今最恨公司现在的盘子太小，不然凭着这股东风绝对可以燃一场大火，火遍全城全国。 不过现在有了名气，接下来的路会越走越顺，拥有第二季的优先冠名权，他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世达地产可不是现在的小规模了。 想到这里，郭世达嘴角微微翘起。 敲门声响起，郭世达说了声进，然后坐到椅子上。 走进来的是个女孩，超级新星炙手可热的选手，被称为清纯女孩的周舟。 周舟腿上像灌了铅，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身体，眼神中露出一丝忐忑。 走到郭世达面前，周舟低下头。 郭世达翘起二郎腿弹了一下烟灰，视线在女孩身上游走，肆无忌惮，眼里露出贪婪的欲望。 作为成功人士或者说有钱人，他身边不乏环肥燕瘦的莺莺燕燕，各路美女都尝了个遍，可是自从第一次见到周舟，心底那潭死水仿佛吹起一阵飓风，卷起惊涛骇浪。 他必须承认一点，周舟确实漂亮，但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种清纯的气质，无人能敌。 她就像每一个男人记忆里的初恋女友，既觉得亲近又觉得有些神圣，想占有又不想亵渎，她就是那么一个没有一点瑕疵的璞玉，干干净净纯纯洁洁。 郭世达收回视线，问道：“考虑好了吗？” 周舟仍然低着头，没有回答。 郭世达冷笑了下，站起身背对着周舟，“有些事恐怕你不知道吧？燕京卫视拖延赛程是我授意的，为的是等待你的决定，而那个穆婉婷也是被我推出来的，她跟你风格一样，我能把她推进来，自然也能把你推出去，全国五强，你进还是不进，就等你这个决定！” 十天前，郭世达叫来周舟，跟她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属于我，冠军属于你！” 周舟不从，郭世达做了以上两件事，展示自己实力的同时又给她施压。 郭世达重新坐下，掐掉香烟，看向周舟，“如果你不同意，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了，各路媒体都会报道一件事情，所有男人眼中的清纯女孩梦中情人，竟然有男朋友，而且还跟男友同居！” “我劝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消息的影响力，别说你现在还不是明星，就算真是大明星，也承受不了这个后果，现在娱乐圈无论男女，都想着隐藏自己的恋情，目的就是怕形象崩塌，形象毁了，星途也就毁了！” “但我不在乎，没了你，我还可以推出一个穆婉婷代替你，而且我很明白的告诉你，她已经接受了那个条件！只不过我一直等你的决定！” 说完话，郭世达晃晃脖子，又始端详眼前这件艺术品。 周舟沉默了许久，自从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豪华的总统套房内，飘荡着一种凄凉的气息。 周舟缓缓抬起头，说道：“郭总，再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郭世达皱了皱眉头，说道：“五天后是十进五的比赛，我就再给你三天！另外告诉你，如果你答应了，我不仅保证你得冠军，还有前边的星光大道一路畅通！” 周舟转过身，轻轻走出去，直到出了门，这个女孩疯了似的跑掉，或者说逃掉。 …… …… 洛城大学，已经到了开学季，又迎来了不少新生。 柳树荫下，一帮大一新生们聚在一起，聊着高中时的种种以及未来四年的期望。 一个穿着名牌的帅气男生笑着说道：“大学四年我没什么大抱负，学生会啊奖学金啊都留给你们，打架斗殴逞勇斗狠的事也干腻了，我只要泡得上洛大最靓的妞就可以了！” 身边一些男生露出羡慕的目光，不得不说这个男生生得一副好皮囊，而且据说家境相当殷实。 有钱又帅的男生，到了哪里都会让女生另眼相待。 人群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冷不丁的哼了一声，“哥们儿，别吹牛逼了成吗？还泡咱洛大最靓的妞，你知道首席校花是谁吗？ 高大男生冷眼看向他，不悦的说道：“呦呵，我是不知道，你知道啊？不过爱谁谁，哥们儿见着了一律灭之，不就是个校花吗？哥们儿从小到大没干别的事，就是泡校花！俗称校花杀人！” 小个子忽然笑了笑，笑中尽是嘲讽之色，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看过超级新星吗？知道周舟吗？周舟就是咱们洛大的首席校花，如今是大四的学生，你泡泡她试试？”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阵骚动。 高大男生震惊道：“真的假的？周舟是咱们学校的？” 小个子撇撇嘴，“废话！你去问问咱们师兄师姐们，都知道周舟的事情！” 一阵欢呼雀跃，有几人高兴的蹦起来，如果能在现实中见到大明星，不枉此生啊！ 很显然，周舟是他们心中偶像梦中女神。 高大男生露出邪恶的表情，搓着手说道：“好好好，如果周舟还继续上学，我肯定追她！” 小个子男生无端吐了吐痰，“你啊！别做梦了，人家周舟有男朋友了！” 听到这句话，人群又骚动起来，露出哀怨的神情。 高达男生问道：“真的？她居然有男朋友了？到底是谁？” 本来想继续讽刺一番的小个子，忽然闭上嘴呆呆的盯着一个人看。 那个人穿着土里土气，脚踏一双布鞋，可是走起路来挺直了腰杆，威风八面。 小个子喃喃的说道：“就是他，市场营销的张小白，周舟的男朋友，洛大的传奇人物！” 然后小个子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张小白的传奇故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不起 由于周舟的关系，张小白的名气更大了。 只不过名气大了，可知道他名字的人却少了，尤其是那些大一新生们，提张小白不知道，要提周舟的男朋友没谁不知道。 一不小心成了成功女人背后的无名氏男人，张小白也很无奈啊！ 不过这也是幸福的烦恼，他是真希望周舟一步步走的更高，飞得更远。 现在张小白真有些嫌弃自己，到了这种程度根本就帮不上她什么忙，哪怕鼓励的话现在都轻易说不出，因为见不到面打电话的机会也极少。 最近一些日子，张小白都早早回到寝室，一听电话响嗖一下冲过去，期待佳人来电，兄弟们都亲切的称他为“最敬业的接线员”。 这天晚上，哥几个难得聚在一起，闲来无事喝着小酒聊着小天，说着说着就聊到当初制定的目标来了。 张小白得意的说道：“大二的目标全部实现，大学的所有科目都已学完，三小节虽然出了点岔头但总得来说还算平稳，跟周舟……很甜蜜！” 张小白说完话，自豪的看着哥仨。 哥仨同时呸了一下。 老大说完，程风眼睛亮了，伸出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低声说道：“这事我只给你们说，可不许外传，说实话，大二我睡了二十二个妞！” 三个兄弟睁大双眼震惊的看着程风，后者潇洒的甩了一下分头。 田野脱口而出一句话，“你丫连洗浴中心的都算上了吧？” 程风露出无辜的神情，“难道不应该算吗？” “呸！”哥仨异口同声。 轮到老三，田野举起一只手，“大二我睡的很好，也很饱！” 哥仨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季小柔喝了一大口啤酒，抹抹嘴说道：“你们都知道了，我还是没有表白，说吧，怎么惩罚我？” “学容嬷嬷银针扎你指甲！” “老虎凳辣椒水！” “不能请饶了他，我看得烙铁给他脑门烙上怂货俩字！” …… 三位哥哥是要多损有多损。 聊完这个话题之后，意兴阑珊，张小白时不时的瞥向电话，心想咋就不响呢？即使不是她好歹也响一下啊！倒是有个希望。 程风叹口气，笑道：“老大，嫂子成大明星了，该不会要把你踹了吧？” 张小白叼着烟，笑道：“就你们老大玉树临风的样子，她能不要我？” 哥仨同时呸了一下。 此时，电话铃忽然响起。 哥仨就没动，这是接线员的工作。 这次张小白没有那么冲动，不缓不慢的走过去，“如果不是周舟，我生吃了这个电话！” “嗯嗯嗯，好好好！”三人笑着敷衍着，各自点着烟吞云吐雾。 张小白接听电话，极其温柔的说了声：“喂！” 电话那头，周舟的声音传来，“小白！我求你了，帮我个忙！” 张小白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舟说道：“小白，我们分手吧！” 张小白脑袋嗡一下，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整个世界一直嗡嗡作响。 良久之后，那些声音才又钻进他的耳朵。 程风喝着酒吹嘘着自己有多么勇猛，田野轻轻拨弄着琴弦，季小柔时不时的怼程风几句。 然而电话那头，一片安静。 张小白仰起头，挤了挤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好！” 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张小白突然说道：“等等！别挂！” 张小白咽了几下喉咙，咧开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一个人在外，照顾好自己，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穿好睡衣，你睡觉忒不老实；早上一定要吃早饭，要喝开水，你有胃病容易肚子疼；不能吃辣的，一吃脸上就长痘痘，那样就不好看了；来事的时候不能剧烈运动，会晕倒的……” 他将能想到的所有注意的事情，都叮嘱了一遍。 最后说道：“好了！挂吧！祝你……一切安好！” 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张小白手中的话机从手里划掉，一直在那晃啊晃。 哥仨早已察觉不对，站起身关切的看着老大。 张小白艰难挤出一丝凄惨的笑意，“哥们儿被踹了！” 程风猛然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我他吗的乌鸦嘴！” 田野表情凝重，郑重说道：“走！去燕京！” 季小柔看着老大的样子，眼角满是泪水。 张小白缓缓摇摇头，“不去了，我出去走走，别跟着我！” 临出门的时候，张小白背对着哥仨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 他是想让哥几个放心！ 张小白走到楼下，抬头看向那个寝室，灯亮着，只是再不会闪三下了。 登上那个二手的自行车，她却再也不会坐在后座上，再也不会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他走进豪门夜总会，柔和的灯光依旧闪烁着酒吧，台上依然有个姑娘唱着歌，不是那个人，唱的也不是那首歌。 他又来到她最初租住的楼下，那个房间黑漆漆没有亮着灯，即便亮着灯光，那个身影也不会出现在窗前。 他骑着自行车在洛城里游荡，就像一只游魂。 他去了很多地方，都有两人共同的经历，有小吃一条街，有小饭馆，还有西餐厅，还有小商铺，还有小景点。 他来到洛河岸边，两个人相互依偎谈心的地方。 听着咕咕的河水，张小白坐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蒙蒙亮。 张小白举起自行车，使劲扔进河里。 张小白走回学校，忽然蹲在校门口，然后又缓缓的站起身，她不会再扑上来在他背上，也不会哼着那首《猪八戒背媳妇》的曲子。 张小白走到操场，大步跑了起来，可她不在身边。 这是开始的地方，就当做结束的地方吧！ …… …… 周舟不知道张小白做的那些事，打电话时她一直让自己保持平静甚至清冷。 直到挂掉电话那一刹那，她将自己整个人都蒙进被子里，哭的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她一遍遍的嚎着，“小白！对不起！小白！对不起……” 第一百五十五章 采访 走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路，让我忘了你！ 等张小白回到寝室，寝室里烟雾缭绕，哥仨显然一夜没睡。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睡觉！一觉醒来照样很牛逼！” 自从来到学校，张小白第一次逃课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 张小白打开门，大壮就在门口，“班长班长，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不容细问，大壮拉着张小白就走，哥仨也急急忙忙跟上。 一路上，张小白收到了很多目光。 相熟的人露出关切的眼神，但更多的，是嘲讽解气以及幸灾乐祸。 大壮带着张小白来到一间网吧，然后打开了一个网页，点开一段视频。 视频中，有个记者采访周舟。 “请问你怎么看待那篇报道？”记者问。 周舟一脸单纯的表情，说道：“报道？什么报道？” 记者解释道：“报道里称你在大学交了个男朋友，叫做张小白，还说你俩已经同居了！” 周舟显出羞红之色，仍然微笑着回答：“其实呢，我以前确实有个男朋友，不过在我来燕京参加比赛之前就分手了，至于说同居……我真的没有开放到那个程度！” 采访结束，镜头切回演播室，一位主持人说道：“今天上午突然有篇文章在报纸以及网络里流传，名字叫《你们眼中的清纯女孩》，文章称超级新星里最清纯女孩周舟其实已经有了男友，并且跟男友同居了一段时间，而采访过程中周舟对此事矢口否认，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 视频就此结束。 程风攥着拳头厉声说道：“我擦！老大，咱们必须回燕京！揭幕这个女人的丑恶嘴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小白转头喝道：“闭嘴！别乱说话！” 几人回学校，到了寝室，张小白把门关好，说道：“如果有人问起我跟周舟的事情，你们千万别乱说，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老四，你告诉三小节的那帮人，必须这么说！” 田野看不下去了，说道：“老大！你这是何苦呢？她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了！” 张小白沉痛说道：“兄弟们！不管谁对谁错，终究是我俩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算我求你们了，成吗？” 哥几个没再说下去，老大可从来没用过求这个字。 现在可是满城风雨，随着电视台网络里的报道，张小白被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尤其在洛大，在那些“可爱”的群众眼中，昔日风光无限威风八面的张小白，一夜之间似乎成了丧家之犬。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好事之徒，盼望着比自己过得好的人倒大霉。 这时，大壮又闯了进来，“班长，有电视台的记者要采访你，见还是不见？” 程风没好气的说道：“不见，就说老大不在！”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见，让他们等会，我稍后下楼！” 大壮赶忙传递消息。 程风问道：“老大，你又不想揭穿那个女人，见记者有什么用？” 张小白没有回答，翻开行李包，拿出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又换上了一双崭新的布鞋，走出屋子。 楼下人山人海，除了电视台的更多的是洛大的学生们。 见到张小白，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 众目睽睽之下，张小白缓缓走进去。 一人扛着摄像机，一人拿着话筒。 记者问：“你好，请问你是周舟的男朋友吗？” 张小白答：“前男友！” 记者皱眉道：“前男友？能不能解释下？” 张小白说道：“两个月之前我们就分手了，当然是前男友！” 记者又问：“据说你跟周舟已经同居了，是否属实？” 张小白笑道：“无稽之谈！纯属造谣！” 记者问：“那你是怎么看待你这位前女友的？” 张小白说道：“看我的穿着你就应该知道，我肯定不是那种有钱人，但即便这样，周舟依然跟我谈了一年的恋爱，你们可以想象得出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在我眼里，她是好人，是学霸，是才女，能认识她并且跟她有那么一段过往，我无憾无悔！” 不等记者再问，张小白匆匆离去，没再给他机会。 记者们离开后，人群依依不舍的散开，不忘抬头望了望301寝室的窗户，感叹世事无常，怎么就说散就散了呢？然后感叹感叹着，就笑出了声。 一个女孩从女生楼走出来，走到男生楼楼下，看着301寝室大喊道：“张小黑！” 张小白正坐在凳子上抽着郁闷的小烟，听见后差点摔倒，赶忙跑到窗口。 白露笑的有点灿烂。 张小白说道：“师姐！咱可不能幸灾乐祸啊！” 白露笑了笑，喊道：“张小白！你给我听好了！周舟不要你，我白露等着你！” 喊完这句话，白露蹦蹦跳跳的离开，既高兴又自豪，完全不顾及周遭那些异样的神色。 张小白缩回头，一拍额头，“真是造了孽了！” 程风笑道：“老大，你就收了那个妖精吧！” 田野说道：“老大，白露对你才是真的好！” 季小柔说道：“老大，我这次同意老二老三的意见！” 张小白笑骂道：“滚！” 伤心总是难免的，可不能一直沉浸在伤心里。 路很长，还要走！ 张小白还要继续赶路。 …… …… 处在风口浪尖的周舟，由于其绯闻前男友张小白的亲自澄清，堵住了那跃跃欲试的负面影响。 一天后十进五的比赛正式开始，周舟顺利晋级。 燕京城，赵信良办公室。 郭世达拍着桌子喝道：“有你这么办事的吗？不是说好不让周舟晋级的吗？为什么出尔反尔？” 赵信良安慰道：“郭总您消消气，都是专家和观众选出来的，我也没办法啊！” 郭世达喝道：“屁！少在这跟我扯什么狗屁公正公平，里边的猫腻我能不知道？” 赵信良说道：“郭总，那我跟您说实话吧，周舟这次必须晋级前五，不然观众们不乐意，会影响收视率以及电视台的信誉！” 郭世达叹了口气，也明白了这个道理，看来那招没奏效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那你得保证，周舟肯定拿不了冠军！” 赵信良笑道：“放心！那是自然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落幕 大赛过后，落下帷幕。 超级新星最后的总冠军是实力唱将裴菲；以惊人之势重回决赛的穆婉婷获得亚军；之前呼声很高，极有可能跟裴菲一争高下的清纯美女周舟，只是获得了季军。 粉丝们为周舟打抱不平，说这样的结果极其不公正，同时列举了燕京卫视的几大罪状，充分体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想象力。 对于这种议论，燕京卫视并没有理会，相反似乎乐享其成，话题性保持下去，第二季依旧火爆也就不远了。 郭世达成为了第二个受益者，燕京的房子卖的很火爆，世达地产则是众人皆知。 只是他内心深处留有一丝遗憾，糖衣炮弹双管齐下，能想的招数都用上了，竟然还是没有拿下周舟。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小看了那个看似单纯的女孩。 整件事情原本在自己掌握之中，凭借着冠名者的名义以及跟赵信良的关系，可以决定周舟的命运。 只不过出手晚了，或者说太仓促了。 以周舟的实力以及呼声，足矣有争夺总冠军的资格，这样一个人如果被排斥在前十之外，观众不乐意，燕京卫视自然也会不乐意。 世间攘攘，利来利往。 燕京卫视不会因为他，毁掉一档火爆的节目。 郭世达之前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她不同意，就设法毁了她的形象，所以才报道了那个事实。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那个看着很简单的姑娘竟然应对自如，依然保持着清纯懵懂的形象。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被玩弄的傻子，竟然毫不介意，反而起到了更加积极的作用。 很多很多都没有想到，以后的事情郭世达想阻止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舟进入前三。 超级新星对于冠军的奖励是五万，亚军是三万，季军是一万。 燕京城内的一间宾馆内，周舟站在阳台上，左手一瓶红酒右手一个玻璃杯，她安静的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晚。 远处，一片五彩缤纷的烟花燃起。 她喝了一口酒，留下一滴泪。 繁华褪尽，她比烟花更寂寞。 良久后，周舟收回视线，坐在一张皮质的沙发上，桌上摆放着一沓文件以及作为季军的奖金。 那文件是燕京一家娱乐公司的合同，就在她拿到季军的时候，就收到了这份“邀请函”。 也就是说，只要她在上边签字，便正式踏入了娱乐圈。 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会是现在的局面？两个月前还只是普通大学生的她，如今已经有了一大批粉丝，还有这么一个好机会。 周舟放下酒瓶酒杯，拿起笔放在纸上。 她轻声呢喃道：“小白，别怪我，我并不想这样的，如果那个女孩没有出现，我真的很想跟你一直走下去，可她来了，我有了危机感，让我觉得之前拿在手中的东西原来是那么的不踏实，人活着得现实点，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只希望有一天，等我真正有了实力，跟你再续前缘！” 说完话，周舟眼神坚毅，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换了一件衣服，拿着那一万块钱走了出去。 …… …… 在洛大，张小白成为了笑话，尽管对外宣称两个人是和平分手，可在这个学校谁会相信？ 他是被大明星踹了！ 作为当事人的张小白却没有一点受害者的样子，依然该干嘛干嘛，上课看书学习再有就是去三小节教育。 那一夜，张小白想了很多，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人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不然怎么往前走？ 说现在已经放下了，谁都不相信，张小白自己都不那么认为，毕竟付出了感情。 他能做到的，只是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这天晚上，张小白从三小节回到寝室。 酒菜已经摆上桌。 这几天，哥几个经常在一起喝酒。 据说酒能消愁，消的是老大的忧愁。 张小白无奈说道：“最后一次啦，下不为例！” 他知道哥几个是为他好，但不能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光喝酒，多浪费光阴。 张小白喝了一口酒，说道：“你们老大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不就是失个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没失过恋？” 程风应和道：“就是，我一年失恋不定多少次呢！” 这些天，哥几个有意的回避关于周舟的话题，在一起只是随意聊着天。 张小白说道：“你们可能不理解我为什么那么对她，其实很简单，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她选择了那条路，我没有权利阻止，在一起那会儿，她对我很好，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感谢，感谢她曾经给我的一切，谢完了，我跟她就两清了！” 田野抽了一口烟，说道：“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分手了，做不成朋友了，但也不至于是仇人，就当做路人吧！她周舟以后无论怎样，跟我张小白没有任何关系！” 张小白忽然提起杯，“这杯酒，敬过往！” 四人碰杯，干了这杯酒。 喝了一杯酒，过往成云烟！ 大壮忽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班长，你的邮件！” 张小白看了一下地址，燕京寄过来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缓缓打开包裹。 里边是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块手表，还有一封信。 “小白！道歉的话我不说了，以前答应过你的，如果拿了奖金会给你买块表，你一定要收下！” 张小白点燃一根烟，缓缓抽着，抽完后扔掉烟蒂，拿出笔在那封信的背面又写了一行字。 “山高水长，愿再没相见之日，即便偶然遇见，不是朋友亦不是仇人，只是路人！” 张小白重新将盒子封好，说道：“大壮，麻烦你按照寄来的地址再邮寄过去！辛苦了！” 大壮叹了一口气，拎着盒子出去了。 这时，寝室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季小柔去接电话。 接完后，老四慌乱的说道：“老大，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妥协 出大事了，季小柔却说不清出了什么事，电话是王长虎打来的，那边很乱，他一直喊救命。 此刻的王长虎还在三小节分部，程风开着车拉着哥仨赶了过去。 还没有走进分部，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众人走进去一看，王长虎抱着头蹲在墙角，身旁是三个女人，连吼带骂连踢带踹。 张小白几人赶紧拉开那几个泼妇。 王长虎抬起头，露出极度委屈的神色，“老大，救救我！” 一个女人将矛头对准张小白，指着他说道：“我认识你，你就是三小节教育的负责人对不对？” 张小白说道：“对，我是三小节教育的负责人张小白，有什么事跟我说！为什么骂人打人？” 女人音调升高，尖声喝道：“骂人打人？我他吗想弄死他！好好好，既然你是负责人，我就冲你说事，你问问这个禽兽干什么事了？” 张小白沉着脸，说道：“这位大姐，有事你就说事，别爆粗口！” 女人哼了一声，身旁的一个女人抢先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我外甥女在你们这上课，回去后就哭哭啼啼的，问她什么事也不说，最后在我姐的追问下才说了出来，说是这位老师对她动手动脚的，才是个初中生啊，他怎么这么禽兽不如呢？” 女人说到最后声泪俱下。 张小白紧皱着眉头，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以对王长虎的了解他压根不可能干出这种畜生行为，可看着这三个女人的样子，又确实不像说谎话。 张小白问道：“大姐，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女人厉声喝道：“误会？还会有什么误会？我闺女还在家哭呢！” 此时的王长虎再也听不下去，低吼一声，冲到张小白身前，“老大，我没做过，真的没做过，是她们污蔑我！你要相信我啊！”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客户，双方各执一词，究竟该相信谁？ 张小白选择了兄弟，看向三个女人说道：“我看这样吧，既然大家说法不一样，不如把孩子叫过来，咱们当面对质！” 女人狠狠呸了一声，说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了？孩子都已经是受害者了，还想让她跟你们对质？” 张小白冷哼一声，说道：“不对质也成，你们可以报警，自然会水落石出，我相信我们三小节教育的老师不会做出那么下流的事情！” 女人突然嚎了起来，“你们这帮人面兽心的畜生，还为人师表当老师呢？我家孩子可还小啊，怎么能毁了名声，我跟你们拼了！” 女人伸手就要够张小白。 张小白赶忙躲避，跟这个疯女人犯不着动手，只是简单的一个试探就可以看出，这几个人什么都不敢，明显在无事生非。 有哭的有嚎的，有打的有骂的，有拉架的有劝架的。三小节教育分部一阵骚乱，以至于路过的不少群众都围着观看。 田野低声说道：“老大，很明显这三个女人是来搞事的，咱们报警吧！” 张小白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报警不好，即便不是真事，如果传了出去对咱们影响也是不好！” 张小白大喊了一嗓子，说道：“三位大姐，先冷静冷静，我得先调查清楚这件事才能给你们一个答复，总之三小节教育跑不了，我更跑不了，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咱们再谈好不好？” 如今之计，只能先稳住这三个人，再想怎么应对。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了一阵，最后说明天再来，一定要三小节教育给她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们走后，张小白等人回到学校。 王长虎走进301寝室，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终于忍受不出委屈，泪水流了下来。 张小白递给他一根烟，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长虎抹了一把泪水，说道：“老大，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天要收补课费了，我加班统计费用，那三个女人就闯了进来，不容分说就开始骂我打我，我既不能还手又不能还口！” 张小白又问道：“她家孩子你知道吗？” 王长虎回答：“知道，是我教的一个初中生，她们说是今天晚上我给那个孩子留了下来，然后动手动脚，可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单独叫住孩子，根本什么事都没有！老大，我对天起誓，如果撒谎我全家遭雷劈死！” 张小白怒道：“不许瞎说，我还不信你？” 事情可以断定，是那三个女人无事生非故意找茬，可目的到底是什么？ 张小白抽着烟陷入了沉思。 田野分析道：“如果是来打架的，肯定来的是男人，既然来了三个女人，必然是整事的，老大，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隐情！” 季小柔眼睛一亮，忽然说道：“是不是她们不想教补课费，故意弄了这么一出？” 张小白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有可能，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事，她们很可能为了钱来的！” 程风说道：“那这事怎么解决？是跟他们抗争到底，还是退一步免了学生的补课费？” 程风说到点子上了，如今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 按道理这种事情不能妥协不能忍，可是一旦抗争下去，就怕有理说不清，到时候肯定会对三小节教育有着极其不良的影响。 如果事情处理不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三小节教育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品牌效应，恐怕会轰然崩塌。 最后在几人的商议下，决定探探她们的口风，看看到底是不是为了那点补课费。 一夜无话。 第二天，张小白等人来到三小节教育分部。 过了一会儿，昨天那三个女人也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该给我们个答复了？” 张小白说道：“大姐，我有个提议你看如何？” 张小白没有接女人的话茬，不想在那件事上纠葛，不管怎么样，那件事必须不能承认，这是底线，甚至宁可跟他们抗争到底。 女人问道：“什么提议？” 张小白说道：“免了你们孩子的补课费，谁是谁非咱们就此打住，不再提起这件事了！” 女人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旁边的女人捅了她一下，仨个女人就走到外边小声讨论起来。 没多大功夫，她们再次走进来，为首的女人说道：“成，我同意这个提议！不过你光说可不行，得写下来！” 张小白想了想，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故意没写事情的原因，只写上免除这位学生的补课费，然后签上字盖上三小节教育的公章。 三个女人拿着那张纸，心满意足的离开。 直到她们走出门口，张小白猛然一惊，似乎觉得这样做不对。 如果她们不是为了那点补课费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温情 对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看似一个简单的事情，家长为了不交孩子的补课费，不惜栽赃陷害补课老师。 张小白为了停止这场风波，减小对公司形象的损害，选择息事宁人妥协退让。 然而真写了那张纸，张小白忽然觉得这件事有点不简单，似乎背后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但是却怎么都想不透彻，想不到明白可能产生的后果以及可能性。 结果证明张小白的预感没错，他没有想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今天是三小节教育收补课费的日子，然而总部包括分部开始正式收钱的时候，却怎么都收不下去了。 那三个女人拿着一张纸，在每一个店门口大肆宣扬。三小节教育老师对自家孩子动手动脚，为了掩饰这种可恶行径，竟然免去补课费。 真是红口白牙的说着瞎话。 一时间，三小节教育陷入慌乱之中。 家长们本来对这件事抱有怀疑态度，都接触过家教老师，看着并不是那样的人，可当三个女人拿出那张纸之后，怀疑变成了半信半疑。 有句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一个人的面具背后藏着什么狼子野心？ 那些家长们拿着钱本打算交钱，到了这个时候，都采取了观望态度，如果事情坐实，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个地方？ 直到这个时候，张小白才知道事情不好，那三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为了补课费，而是要彻底搞臭三小节教育。 在真相面前，永远不能选择隐藏退让，这是张小白最切身的体会。 这一次，张小白选择勇敢面对，果断报了警，他相信警察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警察来了，双方对峙，家长们围观。 张小白说了自己的道理以及猜测，要求对方讲出那天所谓被骚扰的细节，要求对那个所谓的受害者进行调查了解，他相信无事生非的事情肯定有破绽，只要那个女孩一出现，破绽自然会露出来。 三个女人则拿出那张纸，表明这就是三小节教育的罪证，如果他们没错，为何会选择不收补课费？可对于那天的细节说的只是模棱两可，又说孩子受了伤害回老家去了，而老家远在千里之外。 貌似三小节教育一方占了礼，可只是貌似而已，并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没错。 这种事情只是简单的民事纠纷，不是杀人放火偷盗抢劫，张小白寄予厚望的警察同志，并没有明察秋毫的给他们做主。 一名警察做完笔录之后，将张小白叫到一旁，说道：“这种纠纷不在我们管辖范畴，如果你坚定认为自己有理，建议你们去法院告她们，还有一个诽谤罪的说法，可我提前说一点，诽谤罪可不好界定，极少有人因为这个受惩罚。” 两名警察就这么走了。 张小白当时就傻了，对于法庭还是有些浅显的了解的，从立案到判决，指不定需要多长时间。 三个女人继续闹，围观群众继续看，三小节教育继续乱。 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只有少数人交了补课费，尤其女孩子的家长们，不敢交钱了。 一整天就这么渡过。 直到晚上，闹了一天的家长们终于散去，三小节几个人在总部眉头不展。 徐明利黑着脸走了进来，“张小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徐明利是三小节公司的投资人，不参与管理只管出钱和分钱。 刘洁赶忙站起身，挤出笑容为徐明利让座，倒上水说道：“徐大哥，这不是张总的责任，明显有人在背后搞事情，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徐明利本想发火，可看着这么漂亮又柔和的美女，根本发不出来，叹口气说道：“这里没你事！” 刘洁所管理的分部离徐明利家很近，由于投资人的身份，俩人经常接触，所以走的比别人更近一些。 张小白脑子一下子炸开了，忽然想到了一件大事，当初吕小强携巨款潜逃，是徐明利借了公司二十万才给教师们发了工资，本希望这次收了费用还钱，可现在收不上钱来。 张小白愧疚说道：“徐总，对不起，是我的责任！” 徐明利一声冷笑，“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我可是真金白银砸进你们三小节教育了！前前后后可是四十万，说吧，现在怎么办？” 徐明利用二十万入股，另外二十万是借给张小白的。 张小白说道：“徐总，我会想办法的，三小节教育垮不了，很明显是那三个女人恶意诽谤咱们，我准备起诉她们！” 徐明利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看着白痴的眼神看向张小白，“起诉？你脑袋被驴踢了吧？你知道起诉期有多长吗？诽谤罪有多难定吗？即便最后你们赢了，三小节的损失还能补救得了吗？” 一盆凉水泼到张小白的身上，心凉了半截，徐明利说的话有道理，如今三小节耗不起。 徐明利愤然站起身，说道：“入股的二十万我可以不管，上了贼船我认了，可是借我的那二十万三天内必须还上，否则我先去告你们，看看到时候三小节还能撑多久？” 程风终于坐不住了，歪着脑袋看着徐明利，“好歹你也是公司合伙人吧？不求你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可也别他吗的落井下石火上加油啊！不就是二十万块钱吗？你放心，一分不少的给你！” 徐明利被气笑，“呦呦呦！你谁啊？口气真大啊！真是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有本事你把那入股的二十万也还给我！” 不等程风说话，张小白站起身，说道：“徐总，这是我兄弟，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几天我会筹钱先把那二十万给你！” 徐明利再没搭理这些人，愤然离开三小节。 他走后，程风说道：“老大，钱的事你甭管了，不就是二十万吗，我想办法！老三，如果我凑不齐，剩下的交给你了！” 田野犹豫了下，说道：“你尽量多凑点，我老爸在这方面对我管的很严，只能从朋友那里找找，估计五万没问题。” 程风说道：“成，五万应该就够了，我跟老程那要十五万应该没问题！” 季小柔和刘洁也说话了，自己可以拿出两万，就连穷的叮当响的王长虎也说可以拿出三千。 张小白的眼眶一下湿润了，“兄弟们！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风笑了笑，“老大，借给你钱我们放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 筹钱 患难之中见真情，也不过如此了！ 真正的朋友，在你风光的时候不会出现，但当你落难的时候，总会过来伸出一只手拉你一把。 对于有这帮朋友，张小白很感动很荣幸。 程风说完，掏出手机打电话。 “爸，十万火急，赶紧给我打十五万块钱！”程风张口就要钱。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这样，好歹也得孝敬几句讨好谄媚几句，再逐渐切入正题，可见是真急了。 他急了，他老爸程家看那意思也着急了，心想儿子到底出什么大事了，竟然这么反常，而且张口就要十五万，对于他来讲不算大数字，可对于一个学生来讲可是不少了。 程风没有隐瞒，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这个钱是借给老大帮助三小节渡过危机。 程风没有想到，说完了实情，他老爸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直接挂掉电话，再怎么打都没人接。 打到第五遍的时候，程风怒吼一声，愤然摔碎了手机。 他以为的十万火急兄弟情义的大事，在他爸看来，只是这个不孝子的意气用事胡作非为。 你为了一个外人就张口要十五万？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张小白拍了拍程风肩膀，安慰道：“没事，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程风红着眼睛说道：“老大，你们打车回去，我马上回燕京！” 张小白想拦，可是拦不住。 这一次程风不是因为面子栽了要找回来，而是真为老大着急，即便回家磕头赔罪，这个钱也一定得要来。 田野缓缓摇摇头，轻声说道：“老大，老二的钱我看悬了，当初咱们见过程叔，我能感觉到他看你的眼神不是那么自然，有点……瞧不起的意思！” 张小白闻听一惊，他倒是没有什么察觉，可绝对相信老三的判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不是担心能不能借到钱，而是担心老二回去跟他爸闹翻，那样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但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了，程风电话都摔碎了，说什么他都听不到。 几人打车回到学校，各想各的办法。 张小白没有动，他想得很清楚，先让兄弟们筹钱试试，能筹到多少算多少，最后缺多少直接跟辉哥豪哥借。 之所以不现在找两位哥哥，是实在不想欠他们太多，人情债不好还。 季小柔只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家里，一个是朋友。当然跟家里没说实情，只说要些生活费，又筹到了五千元。 田野自从回到寝室，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没有废话没有说理由，开口就是借钱，就连季小柔都看呆了，心想都不客气客气？哪有这么借钱的？ 可是他每打一个电话都能借到钱，没多有少，都是几千几千的。 田野拿着一张纸记着数额，直到最后一个电话打完，算了一下借到了三万。 田野说道：“我这里还有两万，总共五万了！就是不知道老二那怎样？” 张小白粗略算了一下，季小柔刘洁加上自己的钱，十多万了。 如今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等待老二回来。 两天过去，程风仿佛消失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张小白等人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第三天的上午，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个陌生人要找张小白。 “你好，我是张小白！” “我是程风的朋友，他被他爸软禁起来了，暂时出不来，他让我给你带过话，说对不起你！” “你告诉程风，让他不要跟他爸闹了，我这里的事情解决了！” 对方挂掉电话，张小白心痛不已，又是一个为自己跟家里闹掰的兄弟，上一个是小石头石磊。 程风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借我五万块钱，没有日子还你！” “有你这样的吗？借钱还装大爷？”对面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张小白能听得出，是裴菲的声音，她确实有钱，刚刚得了超级新星冠军，奖金就是五万。 可见田野并不想跟她借钱，如今实在没办法，才走了这条路。 田野说道：“真有事，赶紧给我打过来！” 裴菲说道：“那你也得告诉我卡号啊！” 田野说了一个银行卡号，对方记了下来，犹豫了一阵柔声说道：“你没事吧？” 田野说道：“我没事，是我们老大的事，谢了啊！” 裴菲说道：“滚蛋！” 然后挂了电话。 田野看向张小白，“老大，这是我最大的能量了！” 张小白呼出一口气，走过去抱住这个兄弟，轻声说道：“啥都不说了！一辈子的兄弟！” 田野咧嘴一笑，“老大，矫情了啊！” 程风那里没有了办法，还差四万多块钱，张小白刚要给程建辉打电话，高达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你的事我听说了，为什么不找我？” 高达如今已经毕业，据说在洛城找了份工作，也很少来301寝室了，张小白压根就没有想到他，毕竟感情上不如哥几个亲近。 张小白说道：“高哥，你怎么来了？” 高达哼了一声，坐到床上抽着烟，显然很生气，“还我怎么来了？你是真不把我当朋友啊！怎么？瞧不起我高达？” 说话间，高达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摔在床上，“这是五万块钱，你拿着，再多我也没有了，可别跟我客气，不然我真跟你急！” 张小白看着床上那沓钱，又看了看很是生气的高达，走过去坐到他身旁，说道：“高哥，是兄弟我惭愧了，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从今以后，我张小白就是你兄弟！” 高达瞥了他一眼，“还从今以后？老子早就当你是兄弟了！” 张小白咧开嘴笑了笑，高达也笑了笑。 二十万凑齐，张小白等人拿着钱去找徐明利。 徐明利没有数，将钱收好之后，笑道：“张总，正式通知你一下，我要退股三小节教育，下个月必须把那二十万还给我！” 张小白猛然一惊，“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再说总不能你说退股就退股吧？” 徐明利笑了笑，说道：“回去好好看看合同吧！傻小子们！” 徐明利拎着二十万大笑着走出三小节教育！ 第一百六十章 棋子 张小白看着合同上的条款，傻傻的站在那里。 有一条规定，如果投资方想退股，需在一个月之前申请，并且放弃分红。 当时让律师看过这个合同，其中的条款已经很保护三小节的利益了，尤其这一条，任谁看来都是有利于三小节的条款。谁会傻乎乎的放弃分红，直接那当初的本金？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条成了祸害。 张小白闭上眼，脑中浮现出徐明利初来时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走了大运，正好想要扩张缺资金，资金竟然就来了。 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地球不会围着自己转的！ 张小白咧开嘴，自嘲一笑。 他忽然想起了苏彤，想起了那番话，她说三小节公司不着急发展步子不能迈的太大，脚踏实地一步一走，才能走出个海阔天空。果然，正是因为想要盲目扩张才会接受徐明利的投资，成为了最大的祸端。 她还说要加强公司高层的管理，让他们相互制约，朋友之间共患难容易，同富贵可就不一定了。正是因为没有足够了解吕小强，才会让他卷款逃跑，大难由此开始。 看来，苏彤早就看透了。 张小白收回思绪看向合同，白纸黑字签着自己的名字盖着三小节教育的大章，是受法律保护的，也就是说一个月后，必须要给徐明利二十万。 可他到底为什么？难道真觉得三小节这条船要沉了赶紧下船？ 张小白皱眉不语，苦苦思索。 刘洁忽然说道：“老大，不然我去找徐明利谈谈吧，相比之下我跟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不必了，跟商人谈什么感情，他要的只是利益而已，谈也没用！” 田野忽然说道：“老大，这几天的事情太巧了，你不觉得意外吗？好像被人设计好的一样！” 先是三个女人无端的一场栽赃戏，直接毁了三小节的名声，接着便是徐明利施压还钱，如今还要退股。 原本好好的三小节教育，怎么会无端发生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不是巧合，细想一下可是极致恐怖，难道这一切都是背后有人指使？难道这盘棋是从徐明利来出现的那一天就开始下起？他们只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契机，突然杀了过来想要打死三小节？ 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几名身穿制服的保安闯了进来。 张小白一看都认识，正是学校保安队的。 “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为首那位严肃说道：“张小白，校长请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说着就要拉拽张小白。 这哪是请？分明是劫。 田野冲了上去，喝道：“你们想干嘛？” 保安说道：“校长吩咐的，我们也没办法！” 张小白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校长真有事找自己，何必拿出这个阵势？这感觉就像抓人的。 张小白赶紧拦住冲动中的哥几个，跟着保安上了车，进入学校。 还是那间办公室，自从老校长走后，张小白第一次进入。 模样没变，格局没变，包括墙上那几个大字也没变。 只是人变了。 校长喝了口水，让保安们先退下，示意张小白坐下。 “小白，你寒了我的心啊！” 张小白坐立不安，茫然的问道：“校长，我到底怎么了？” 校长冷哼一声，说道：“你怎么了？到了这个时候了就别跟我演戏了！老校长临走之际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看你这个最得意弟子！你辜负了老校长的栽培辜负了我的信任啊！” 说到此处，校长仿佛痛心疾首。 张小白站起身，急忙说道：“校长，我真得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校长鄙夷的神情看向张小白，“刚刚有人举报，说你挪用了爱心会的五万块钱，你说，有没有此事！” 张小白脱口而出，“没有！” 然而下一秒，张小白就呆住了。 爱心会，五万块钱，高达。 高达原来就是爱心会的人，帮着自己去外边拉赞助，就在今天，他拿着五万块钱说借给自己。 联想到这里，张小白的脑袋轰一下炸开了。 良久之后，张小白颤声说道：“校长，今天高达借了五万块钱给我，难道你说的是那个钱？” 校长喝道：“张小白，你真是冥顽不灵，这封举报信就是高达实名写的！你是爱心会的会长，他有什么能力从那里拿钱？分明就是你让他拿的，他怕出了事情这才举报了你！” 此时的张小白，有口说不清，跳进黄河洗不清。 张小白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已无力。 校长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小白，看在老校长的面子上，这件事我就不报警了，咱们学校内部处理，你设法把钱补上，不过校有校规，我不可能坐视不管，你还是……退学吧！” 一道惊天霹雳砸到张小白的头上，他晃了晃身体，险些栽倒。 校长还是给了面子，退学算是学生的主动行为，不然就是被开除的命运了。 张小白一步一步挪动着身体，走出校长办公室，他都不知道怎么迈的那双腿。 哥几个就在楼下，很多学生都在围观，张小白视若无睹缓缓走回寝室。 将事情简单一说，一向平静的田野暴跳如雷，“我擦他吗的，我找高达那个狗杂碎去！” 张小白喃喃说道：“别去了，找不到的，他肯定跑了！” 但是田野还是冲了出去。 季小柔担心的看着张小白，还从没见过如此疲态的老大，真怕他会出什么事。 张小白躺在床上，闭上眼燃起一根烟，他在想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是一盘棋。 从高达佯装悔改的那天就开始了，徐明利趁机入了这个局，再有那三个女人的一台戏。 他们，都是棋子。 可是，既然是一盘棋，对弈者是谁？ 张小白输得不冤，下到现在，连对手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他身穿西装脚踏皮鞋，留着一个大背头！ 上架感言 写上架感言之前，我洗个把脸，又洗了下脚，然后坐到电脑前，抽了三根烟。 不说生活要有仪式感吗？我也仪式了一把！ 这一次写这个，还是有点小激动呢！ 明天是2月22日，我始终觉得2是我的幸运数字，但我坚决反对有人说我二。 有人管我叫二井，所以我起了个笔名叫井神，“井”这个字，横竖都是二啊！ 所以亲爱的读者们，你们可以亲切的称呼我二井！ 现实题材可以十万字上架的，但是我免费了将近五十万，够意思吧？好吧，其实我是因为数据太难看了，真不想只赚那点全勤！ 嘿嘿，实话都说出来了！ 对于这本书，我真的有很大的期待，前两天有人给我留言，说这个书如果拍成电视剧或者电影，一定很励志。看着好激动啊！我是真心希望能有那么一天！ 梦想，还是应该有的！ 万一，一不小心实现了呢？ 还是先说说感谢吧！ 感谢签这本书的青柠大大，让我有机会在起点起航我的梦想。 感谢每一个打赏，评论，推荐，点击这部小说的读者们。在此我就不一一感谢了！ 二井是个豪爽的北方汉子，山高水远来日方长，我期待有朝一日，跟亲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纵情高歌把酒言欢！ 这本书刚刚进入正题，还远远没有结束，我期待着，接下来的路，亲们继续支持我！ 再说一下关于更新的问题吧。 上架了，也就是要挣钱了，我这个财迷还是非常喜欢钱的。 所以肯定要比之前更新的更勤快，不过由于兼职缘故，可能不会令大家满意，但是我保证，我会很卖力很卖力的！ 为了激励自己或者给自己一些动力，又或者我变着法想多赚点钱，哈哈，我够实在了吧？我也说一个小规矩。 只要有读者打赏一个舵主，万更一天；堂主万更两天；护法三天；长老四天；掌门五天；宗师六天；盟主七天。 不过封顶是一个月万更十天，我估计还得吐血！ 如果哪位土豪看上我了，真打赏一个白银或者黄金，天啊！天啊！我……我……我以身相许成吗？ 对了对了，如果打赏的话，亲们最好在起点上打赏吧，因为qq阅读什么的算渠道，会影响我的收入滴！ 好了，皮一下就行了，下面唠点严肃认真的话题！ 这本书到目前为止，起点收藏只有262个，书很惨，我也很惨。 患难之中见真情，这时候培养出来的友谊，才是最珍贵的！ 我由衷的希望，能在这个时候多交一些知心朋友，有你们陪着我走以后的路！ 让我们，一路走向荣耀！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们明天见！ 第一百六十一章 摊牌 来者正是望子成龙家教中心的程思维。 自从三小节突然崛起，之前最大的家教机构望子成龙一蹶不振苟延残喘着。 程思维点着一根烟，轻蔑的眼神打量着张小白。 张小白缓缓坐起，沉声说道：“原来是你！” 程思维笑道：“张老弟，可不就是我喽！除了我谁跟你有这么大仇？” 一旁的季小柔露出仇恨的目光，悄悄走过去拎起凳子，就要砸过去！ 平时懦弱的小老四，也有发狠的时候。 张小白摆摆手阻止了季小柔，说道：“坐吧！事情发展已经到了这个份儿，是摊牌的时候了！” 张小白点燃一根烟，看着眼前这位仇人。 程思维笑眯眯坐下，翘起二郎腿，逍遥自在。 “输得不甘心？没用！输了就是输了，现在的三小节没有反抗之力了！趁着我心情好，你有什么疑惑就说吧！”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徐明利从加入三小节那天就是你的棋子吧？我当初可是调查过他，他的身份地位比你不知道高多少，怎么会帮你这个大忙？” 程思维吐出一口烟，笑道：“这个世界上，谁还没有个朋友？自从三小节崛起之后，我就断定你会迅速扩张，一旦扩张必然需要资金，这才请了我这位朋友出来，来一招卧底的戏码！” 张小白点点头，继续说道：“三个女人有钱就能用的了，徐明利又是你朋友，那么高达呢？他是什么时候加入你的？还是说从开始他跟我走的近就是受你指使？” 最后一把刀子是高达插上来的，而且张小白一点防备都没有，是因为太相信这个人。 所以张小白对于高达有很多的疑问。 程思维想了想，说道：“高达一开始并不是我的人，后来无意中得知一个消息，你的女朋友原来高达也追求过，我想这个仇他不会那么轻易忘记，所以暗中联络他，并且给予一定好处，这才为我所用！” 张小白皱起眉头，仔细分辨着这几句话。 程思维冷哼一声，说道：“问完了，那咱们就谈正事吧！” 张小白挑起眉头，说道：“什么事？” 程思维笑道：“张小白，你以为我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跟你耀武扬威的？还真没有那个闲工夫！我是帮你来了，帮你收拾三小节这个烂摊子！” 张小白听懂了他的话，他是想收购三小节教育。 程思维继续说道：“如今的三小节已经回天无力了，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看着它陨落于洛城，二是最后再赚一笔。张小白，你现在欠了不少人情债金钱债吧？就不想还一还了？” 季小柔猛然说道：“老大，不能卖给他？” 张小白没有理会，说道：“你出什么价格？” 程思维想了想，说道：“包括总部和分部，我给你二十万，你如果同意，明天我就可以给你打钱签合同，怎么样？” 张小白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程思维，你开玩笑呢吧？我这几个店包括房租到装修得多少钱？这还不算那些教师和学生的资源！” 程思维叹口气，站起身说道：“张小白啊，到了这份儿上了你就别撑了，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嘛？你想想看，整个洛城除了我谁能吃得下三小节？收购三小节我可以一跃成为龙头老大，收购不成我也可以慢慢来，有实力有经验，用不了两年我还是老大！你自己琢磨去吧！” 程思维不再多说，直接走出门。 季小柔急切的说道：“老大，不能把咱们辛苦经营的事业给了那个仇人啊！” 张小白叹了口气，说道：“老四，其实程思维说的不错，如今咱们很难再发展三小节了，也确实只有他有实力收购。” 三小节如今声名狼藉，要想继续现在的规模发展，难之又难，重头再来又很是不甘心，或许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件事很头疼，但还有一件更头疼的事情，如果没什么奇迹的话，自己这个学就要上不成了。 田野揉着手腕走了进来，“没找到高达，应该是跑了，回来的路上正好遇见程思维了，趁他没注意揍了他几拳。” 张小白关切的问道：“他没发现是你吧？” 程风说道：“没有，从后边给他踹倒了再拳打脚踢，丫的一直护着脸，根本没看清是我！” 张小白将程思维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程风没有多说，而是关心别的事，“老大，到底该怎么办？这个学就不上了？” 他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如今如果没有高达作证，这个罪名坐实，还上个什么学？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现在的张小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无奈感。 门忽然被打开，老二程风冲了进来。 “他奶奶的，站了一路真他吗累！” 然后程风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笑道：“老大，三小节有救了！卡里有二十万，随便花！” 张小白赶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程风确实被父亲软禁了，不过幸亏有个好妈，在程风声泪俱下的哭诉祈求下，老妈实在不忍心，偷偷给了他一张卡打开门让他回来。 车是没得开了，又着急，只能坐火车回来。 张小白叹口气，“老二，你这是何苦呢？” 田野也是叹口气，“老二，这个钱来晚了！” 季小柔则是讲述了这两天发生的大事。 不听则罢，程风听完后攥紧着双拳，骨节吱吱作响。 “我擦他个吗了，高达，你他吗给我等着，我饶不了！” 说着程风就往外冲。 田野一下拦住他，“别去了，我都找过了，高达跑了！” 程风嚎道：“跑！我看他往哪里跑？在燕京总有遇见的时候，我他吗弄死他！” 张小白喝道：“别冲动！这件事不能怪别人，主要是我没有警惕心！” 程风哀嚎道：“老大！还是我害了你啊！如果没有我你不可能相信高达那孙子！” 张小白拍了拍程风肩膀，“兄弟，跟你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未必是件坏事！” 话虽这样说，可谁愿意被骗？ 就在这个时候，王长虎气喘吁吁撞开门，哭着说道：“你们快去看看吧，刘洁出事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禽兽 残阳如血，散发着清冷的光。 三小节教育总部，几个男生冲进来，为首的却是体弱力薄的季小柔。 跑过办公室，来到阴暗的教室。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刘洁坐在角落里，呆滞的眼神不知道看向那里，即便朋友们到来，她仿佛没有任何察觉。 几人停下脚步。 王长虎轻声说道：“刚才我来办公室拿点东西，忽然听见教室里好像有动静，走过来一看刘洁就在这里，问什么都不说！” 季小柔缓缓蹲下身，沙哑的嗓音说道：“女汉子，你怎么了？” 刘洁的动作有些迟疑，慢慢转过头，看见季小柔的脸，又抬起头打量着众人，直到扫过每个人。 她欢欢收回视线，却突然一声嚎叫。 一发不可收拾，刘洁哭嚎不止！ 季小柔就蹲在那里，平时脆弱的他此刻没有半分柔软，更没有眼泪落下，他轻轻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别怕！有什么事，跟我说！” 满脸泪水的刘洁啜泣着，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被……徐明利……强奸了！” 程风怒吼一声“我擦他个妈！” 王长虎露出野兽般的目光！ 田野攥紧双拳！ 张小白咬紧牙关！ 只有季小柔相对平静，他闭了一下眼使劲咽了一下喉咙，紧紧握住了那双手。 良久后，田野说道：“报警吧！” 张小白没表态，他觉得没有资格表态，这种事情，一旦报警，刘洁就毁了！ 季小柔猛然喊道：“不许报警！你们出去！”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季小柔，他似乎用了所有的力量喊出这句不能质疑的话。 张小白拉着众人出去。 季小柔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放进怀里，这时候，他的眼泪才一滴一滴的掉到俩个人的手上。 刘洁抽出手，握成拳，一拳又一拳砸在季小柔的胸口，一边砸一边哭，哭的厉害，砸的更厉害！ 等她两只手没有了力气，季小柔一把将她抱住。 两个人，一起哭！ 在哭的过程中，刘洁断断续续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徐明利逼的太紧，刘洁很着急，约了他在这见面，想让他延缓还款日期。 却没有想到，那个禽兽先是让刘洁用身体作为交换，刘洁不从，他就直接硬上。 反抗无力，就这样……。 季小柔抱着她，柔声说道：“听我的，不能报警，不然你的名声就毁了！” 刘洁点点头，哽咽道：“听你的！” 季小柔笑了笑，“那以后都听我的！” 刘洁哭着说：“都听你的！” 两个人抱的更紧！ 过了很长时间，季小柔搀扶着刘洁走了出来。 田野说道：“老四，我觉得应该报警，一定要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 季小柔说道：“老三，这件事听我的吧！如果报了警，那个畜生付出了代价，刘洁也就毁了！” 程风说道：“那也不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啊！” 季小柔说道：“不会便宜他的，老大，接下来的事都听我的，刘洁同意了！” 张小白始终没有表态，他已经猜出事情的大概，刘洁曾经说过要找徐明利谈谈退股的事情，很显然这次是为了帮自己帮公司才会惨遭迫害。 报警，徐明利必然会受到惩罚，可正如季小柔所说，刘洁的名声也就没了，还怎么在学校读下去？也没有了前途。 不报警，可也不能便宜了他，张小白已经做了决定，一定要废了那个混蛋！ 张小白看了一眼刘洁，情绪已经有所好转，说道：“这件事你俩决定，我们没有发言权！” 众人回到学校。 季小柔在楼下安抚了一阵刘洁，这才回到寝室。 “老大，明天咱俩去找徐明利！”季小柔沉声说道。 张小白问道：“老四，你到底什么打算？” 季小柔说道：“以报警作为要挟，让他写个收条，就说已经收到二十万！” 田野喝道：“老四，你疯了吧？为了钱让刘洁受委屈？” 这一次季小柔丝毫不放，嚷道：“那能怎么办？活生生毁了刘洁？倒不如趁机解决了三小节的危机，三小节可是老大刘洁我们共同的心血！” 田野气的说不出话，疯狂弹奏着吉他。 程风抽着烟保持沉默，这件事无所谓对错，都有各自的道理。 张小白说道：“成！咱俩明天去！” 田野皱了一下眉头，吉他弹的更猛，以至于拨断了几根琴弦，最后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夜，哥四个无话。 第二天，张小白和刘洁找到徐明利。 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终于露出恐惧之色，原以为跟刘洁已经水到渠成了，并且答应给她很大的好处，她居然还不从，兽性大发的他冲动之中做了禽兽之事。 可事后很害怕，一旦刘洁报警，自己这辈子可就毁了。 再没有往日的嚣张，徐明利此刻任打任骂，只要对方不报警就好。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小白和季小柔没打也没骂，反而很平静，只是让他写个收据。 二十万买一个平平安安，徐明利当然愿意，当场写下收据签字按上手印。 张小白没有搭理他，只是暗暗记下了他家的地址。 这个仇，就算进监狱，也一定得报！ 不然这辈子都挺不起腰杆站不直！ 两人回到学校，忽然听到了谣言出来。 田野说道：“不知道谁说的，如今全校好像都知道三小节出问题了，说有一个大老板要把三小节弄垮了！” 张小白急忙问道：“那有没有人说刘洁的事情吧？” 田野摇摇头，说道：“没有，这事只有咱们五个人知道，估计传不出去！” 张小白这才放心，不报警的目的就是怕所有人都知道。 不过既然那个消息传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下手的时候有个大家都知道的合理理由。 季小柔忽然买了酒菜，说道：“最近糟心事太多，来，一醉解千愁！” 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心情都不好，三小节出事，老大学可能上不了了，刘洁又出事了。 张小白拎起酒瓶，一口吹完一瓶。 喝吧！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大家一起喝酒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他有他的倔强 白酒和啤酒有区别，因为度数高，喝白酒就如同品味生活，小酌慢饮，吃粒花生米啧巴一口酒，也称的上逍遥自在。 白酒更适合独饮！ 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啤酒度数低，适合朋友们在一起畅快豪饮，更显豪爽痛快！ 季小柔买的啤酒，哥几个喝的啤酒。 气氛有些压抑，或许都明白这场酒的意义，如果张小白真的离开学校，恐怕这是哥几个在一起最后的酒了。 一时无声，各喝各酒！ 程风掏出烟分给弟兄们，程风接过烟轻声唱了句“分给我烟抽的兄弟……”。 田野接唱“分给我快乐的往昔！” 张小白又接唱“你总是猜不对我手里的硬币！” 季小柔又唱“摇摇头说这太神秘！” 然后，大家一起唱。 季小柔唱哭了，他好像还是那么的……脆弱。 又碰了一次杯，程风说道：“老大，如果你走了，我也不上学了。没劲，没有你，这狗*日的生活真没劲！” 田野晃着酒杯，说道：“我也不上了，睡了两年的觉，是时候醒醒了！” 季小柔没有表态，呆滞的眼神看着酒杯，仿佛那里有条虫子，在蠢蠢欲动。 张小白笑道：“别啊！你俩这样做还能让我安心吗？兄弟，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么简单，还得能为兄弟经得起事儿扛得住事儿！” 季小柔忽然咧嘴笑了笑，酒杯墩到桌子上，豪言道：“不聊这些扫兴的事情，喝酒，大口喝酒大腕吃肉，这才是兄弟！” 哥几个大笑，干掉杯中酒。 季小柔摇摇晃晃站起身，满上一杯酒。 他眯着眼，晃着头，“一杯敬时光！来去匆匆惹人忙！” 他自顾自喝了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一杯敬过往！悲欢离合走一场！” “一杯敬朝阳！长路漫漫眼茫茫！” “一杯敬梦想！半程折戟绞断肠！” “一杯敬四方！祝兄弟前程一片光！” 季小柔说了五句话，喝了五杯酒。 最后一杯喝完，扔掉酒杯，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喝酒的时候，没有人能拦住一个想醉的人。 很巧，哥几个今天都想醉。 不求一醉解千愁，但求一醉梦一场！ …… …… 漆黑的夜晚，只有301寝室亮着灯。 季小柔猛然睁开眼，再没有半分酒醉的样子，他起身下床，地上一片狼藉。 季小柔挨个床走过去，看了看三位哥哥，为他们盖好被子，然后从自己床铺底下拿出一个小包，关上灯悄悄走出去。 夜很黑，只有路灯发着光。 季小柔背着包，走在清冷的大街上。 两个小时之后，季小柔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此时，天蒙蒙亮。 他按通对讲机，良久后对方回应。 “徐明利，我是季小柔，刘洁要报警，你赶紧下来！” 说完话，季小柔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把刀，躲在门后。 不一会儿，里边传来匆匆脚步声，徐明利焦急的打开大门。 下一刻，徐明利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有把刀，那把刀刺了过来。 只是一刹那，来不及反应的徐明利腹部挨了一刀，转身之时背后又挨了一刀，然后倒在地上，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 季小柔露出野兽般的目光，他从包里又掏出一把刀，沉声说道：“上把刀，是替刘洁捅的，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这把刀是替老大捅的，让你毁了三小节！” 又恶狠狠的朝着徐明利的腹部捅了两刀，然后继续换了刀，“最后这把刀，就是为我捅你的，是你毁了我的朋友和爱人，我他吗捅死你！” 一刀又一刀！ 别墅里传来了开门声，季小柔转头喝道：“滚进去！” 一个妇人惊叫一声，赶忙跑了进去，她身后是个孩子，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仇恨！ 浑身是血的季小柔扔下三把刀，点上一根烟，就坐在尸体旁边安静的等着。 他没想过逃，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徐明利是，他也是，无论死刑还是坐牢，季小柔都认！ 不一会儿，一阵警笛声传来，几名警察端着枪冲进来。 季小柔缓缓站起身，扔掉烟，伸出双手。 …… …… 张小白起床准备跑步，习惯性的给哥几个掖被子，却发现老四不在，而且那床铺叠的一丝不苟。 张小白紧皱眉头，突然发现被子下边有张纸。 “三位哥哥！照顾好我妈！” 张小白颤抖的双手拿着那封信，骤然发出嘶吼声。 田野和程风闻声起床。 程风看了那封信，“他不会是……” 张小白肯定的说道：“绝对是！” 程风不确定的说道：“老四能有那个胆子？” 田野沉声说道：“咱们四个里，最随和的是老四，最倔强的也是老四，他决定一件事他发起狠来，没有人阻止得了！” 张小白慌慌张张踏上鞋子，颤声说道：“走！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 两兄弟赶忙穿衣。 可还没等他们出去，几名警察却闯了进来。 直到这时，哥仨才终于确定，真正出了大事。 一番询问之后，警察查看了一下季小柔的物品，见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就离开了。 三兄弟瘫坐在床上。 老四真的杀人了！ 张小白猛然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哽咽道：“老四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他没有同意报警并不是想放过徐明利，而是要杀了他，昨天那个消息就是他透漏出去的，目的是找个正当的理由继续为刘洁隐藏！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田野轻声说道：“其实昨天老四表现就很异常，大家都以为是担心你，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咱们真的太大意了！” 程风拿过田野的手机，给他老爸打电话，哭着嚎道：“爸，救命啊！我们老四要没了！你想办法疏通疏通关系吧……” 他打完电话，田野也拨通了一个号码。 “爸，我没求过你，这是第一次，一定要帮帮……” 最后张小白也给程建辉打了电话，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杀人，是要偿命的，可兄弟们不想老四走！ 第一百六十四章 律师团 特大新闻，301寝室出了杀人犯。 没多大功夫，消息传遍全校。 301可谓全校最著名最出彩的寝室。 老大张小白刚到学校就在运动会上大出风头，随后泡上洛大首席校花，成立三小节教育，建立爱心会，事业爱情双丰收，羡煞旁人。 老二程风，富家子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开着车泡了无数妞，光是这一点就风光一时无限。 老三田野，永远的长发披肩皮裤皮靴，全校最著名的音乐才子校园歌手，追求者那是趋之若鹜，可人家半点看不上，眼皮都不抬一下，这才是最风流。 相比之下，只有老四季小柔相对沉默了些，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新闻，永远站在三位哥哥的背后默默的付出。 曾经的301，是多么的威武霸气？ 可才仅仅几天，就由高处跌下神坛。 先是张小白被女朋友踹了，随后三小节又发生了危机，最后竟然私自挪动公款就要被学校开除。 如今，季小柔的名气最大了，却不是什么好名气而是恶名。 真是造物弄人世事无常！ 很多的目光都看着这个寝室，盯着这几个人，大多数都翘起了嘴角。 想不到你们也有这种时候？ 刘洁突然来到寝室，没有季小柔掩护，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到了寝室，就像到了家，刘洁一下子瘫坐在床上痛哭不止。 她真的想不到，那个身材矮小瘦弱力薄的季小柔，竟然真的杀了人。 但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而杀人！ 他怎么就那么傻呢？ 张小白说道：“老二老三都给家里打电话了，看看能不能疏通关系，要请最好的律师为老四辩护！” 良久后，刘洁停止哽咽，抹了一下眼睛，“我要去报警，就说徐明利强奸我，小柔是我男朋友，为了给我报仇才杀人的！” 张小白果断说道：“不行！老四最不愿意看到你的名声毁了！” 所有人都知道，季小柔最看重的就是刘洁的名声。 刘洁再次流下眼泪，“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啊！” 田野说道：“老大，如今最重要的是老四，如果刘洁说出这件事真能对老四的判刑起到作用，我觉得可以说出来。” 对于法律上的事情，哥几个都不懂。 张小白叹了口气，问道：“能起到作用吗？” 他们都不知道。 程风说道：“我爸已经找了律师，等律师到了再说！如果真能起作用，咱们就说出来！” 众人达成一致，现在只能等。 当天下午，季小柔的母亲来到学校，哭得数次晕厥过去，哥仨和刘洁始终在身边照看着。 季小柔很少说家里的事情，只说过跟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第二天，燕京的程家带着律师首先到来，对那个小买卖可以不管，如今人命攸关的大事，不能大意，如果再不管恐怕父子关系都要破裂了。 随后赵天豪程建辉赶回洛城，将这帮人安置在豪门夜总会，也找了当地最好的律师。 田野的一位叔叔带着律师最后赶来，这位叔叔对田野是异常客气。 人到齐，开始正式讨论，首先做了自我介绍。 洛城的律师一听到那两位律师的名字，原本很骄傲的他瞬间变成一副臣服之色，那俩人可是全国最出名的律师。 可见对于这件事，家长们都上了心。 作为地头蛇的赵天豪建议道：“大驾光临的两位大律师有经验，咱本地的律师有关系，我建议你们三位组成律师团为小柔辩护。至于疏通的事情，我能使多大劲使多大劲！” 众人点头达成一致。 张小白和刘洁将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一位律师听完后，说道：“放心，季小柔判不了死刑！” 只是一句话，众人心中长出一口气。 只要人不死，就好！ 季母跪下磕头，刘洁赶忙将老人家扶起。 另一位律师说道：“刘洁，被强奸的事得说出来，对于季小柔的量刑有帮助！” 刘洁没有一点迟疑说道：“好！我说！” 最后本地那个律师开口说话，“豪哥，刘洁的事情是关键一步，还有更关键的一步，则是徐明利家的态度，如果那边口风松动，接下来就好办了！” 赵天豪心领神会，“你是说给他家属补偿堵住她们的嘴？” 三个律师同时点点头。 赵天豪说道：“小白，咱俩去一趟徐明利家，这件事必须做到！” 季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家里只有这五万块钱，请你们救救我儿子吧！” 张小白田野程风刘洁，眼泪同时流了下来。 赵天豪走过去，握住季母的手，说道：“老人家，你儿子是我兄弟，你还跟自家人客气？赶紧收起来吧，花多少钱我出！” 季母又想跪下，被赵天豪阻止。 程家走了过来，说道：“老兄！这边你熟悉，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花的钱必须有我一份儿！” 田野冲那位叔叔使了个眼色，后者也走过去说了此话。 赵天豪摆摆手，沉声说道：“在这里我做主，都得听我的，小白，跟我走！” 众人开始漫长的等待。 直到很晚的时候，赵天豪跟张小白回到豪门夜总会。 众人期盼的眼神看着俩人。 赵天豪笑道：“放心吧！她家接受了补偿！” 大家终于放心，季母瘫坐在沙发上，痛哭流涕。 儿子终于有救了！ 具体的细情赵天豪没多说，补偿费也没说。 作为一直在身边的张小白知道的很清楚，一开始谈判极其困难，徐明利家本来不缺钱，他妻子态度也是极其强烈，最后赵天豪竟然用了威胁的手段，这才让那个女人松了口风。 可是涉及到赔偿的具体数额，女人的狡猾显现出来，知道自己的态度决定着那个孩子的命运，一直不让，赵天豪也算痛快，最后答应赔偿给她们母女俩一百万。 这才谈妥。 不过令张小白记忆最深刻的，是看到徐明利闺女的表情，始终仇恨的目光盯着自己。 那是杀人的眼神。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判决 对于三位大律师来讲，这个案件很简单也很小，有点大炮打麻雀的意思。 可老板出了钱，这个事必须得做到位，律师团开始讨论案情制定战略。 过了一阵子，正式开庭！ 法庭除了尊重事实以外还要考量两个因素，一个是动机或者原因，另一个是受害者家里的态度。 而这两点都有利于季小柔的量刑。 不过当他看到刘洁亲口说被强奸时，仍然嘶吼着没有这事，自己为了三小节杀的人。 季母哭得泪如雨下。 最后当庭宣判，综合各方面的证据，判决季小柔有期徒刑二十年！ 还算个不错的结果！ 也只能算不错了！ 心不甘又能如何？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好人就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住监狱里的未必都是坏人，活在外面逍遥自在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这就是现实！ 活生生的现实！ 刘洁去看了季小柔。 玻璃窗隔着两个人，只能靠电话通话。 刘洁在笑，季小柔也在笑。 刘洁笑着笑着就哭了，“你怎么这么傻？” 为了一个女人杀人，真傻。 季小柔还是在笑，可眼泪掉了下来，“你怎么也这么傻？” 为了一个男人毁了名声，也傻。 刘洁手掌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会一直在洛城等你，等你出狱，嫁给你！” 季小柔使劲摇着头，哽咽道：“不要！你说过，以后都听我的，我命令你，好好活着，找个好男人嫁了！” 刘洁笑道：“对呀，我是在听你的，我会好好活着，然后嫁给你这个好男人！” 一个男人能为自己去杀人，去死，还不是最好的男人？ 季小柔还是摇着头，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要。 刘洁轻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如果你说出那句话，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她期待现在的他说出那句话。 季小柔没有说，挂掉电话，转过头，走了出去。 那个背影，始终在抽搐着。 刘洁听不到，他一直在哀嚎着！ …… …… 301寝室，季母在收拾着老四的东西。 不一会儿，床铺上再无他物。 季母转身说道：“小柔经常说起你们仨，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朋友呢？现在看看，我家小柔真的很幸运，有你们三个好哥哥！” 张小白湿润着眼眶，双膝下跪，喊道：“妈！” 程风双膝下跪，喊道：“妈！” 田野双膝下跪，喊道：“妈！” 三人齐声喊道：“妈！从今后，我们就是您的儿子！” 五十来岁的妇女，在这一瞬间，老泪纵横！ 三个儿子将母亲送到火车站，送她离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年，哥仨都去老四家里去看望老母亲，直到他出狱！ 寝室里，三个人。 遍插茱萸少一人！ 张小白低着头抽烟，忽然说道：“原来我还想求求老校长或者彭程老师，不过现在决定了，不上学了！没劲儿上学去了！” 张小白抬起头，呼出一口气，说道：“其实上不上无所谓，大三大四的课程我都学完了，就差一张毕业证，拿不到没关系！” 这个决定不意外，哥俩能理解。 程风咧嘴笑道：“老四上不了了，你又走了，我在这还有什么意思？回家接我老爸的班去喽，顺便找找高达那孙子，这个仇怎么都得报！”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不许冲动！只打脸就可以了！” 程风举起一只手，说道：“我保证，打到他妈妈都认不出！” 田野叹口气，问道：“老大，你什么时候走？”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过几天，有件事我还没想明白！” 说完话，张小白站起身，“我出去走走，不用跟着我，放心，没事的！” 家乡的卧龙村有条青龙河，每当有时间烦恼的时候，张小白喜欢坐在岸边，看着那咕咕东流的河水，那些烦恼仿佛也会随之流走。 洛城里有洛河，曾经是张小白最喜欢去的地方，可现在不想了，因为那条河是他跟周舟共同的回忆。 张小白现在脑子很乱，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没有好好思考过分析过。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西山别墅，因为山下有条河，四大金刚在这里洗过澡。 落日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张小白躺在岸边，闭上眼，放空思绪，只有先放空才能想起一些事。 晚风拂面，夕阳已西下。 一个女孩轻轻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心疼的看着他。 张小白缓缓睁开眼，坐起身笑了笑，“多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了？” 小魔女魏微就在眼前，初三的大孩子了，本就亭亭玉立的她发育的愈发成熟，脸上没有了孩子的稚气，展露出了美人痞子。 她红着眼流着泪看着他。 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她都知道，只恨自己帮不上忙。 魏微身体挪动了下，挨着张小白，脑袋放到他的肩上，轻声说道：“师傅！还挺得住吗？” 张小白抚了抚她的长发，说道：“师傅要走了！接下来的路恐怕不能陪你了！” 魏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师傅，你相信吗？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肯定让你大吃一惊！” 张小白咧开嘴发出真挚的笑容，“我信！最信的就是你了！” 魏微笑了！ 黑夜吞噬了最后一点光芒。 两个人还坐在那里。 张小白看着前方。 魏微轻声问道：“看什么呢？前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的！” 张小白认真说道：“也不是啊！天亮以后会很美！” 魏微大笑，拍打一下张小白，“师傅怎么成哲人了？” 张小白笑道：“我可不想当哲人，曾经看过一句话，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痛苦的哲学家，一种是快乐的猪！” 魏微伸手指向自己，“那我就是快乐的猪喽！” 张小白点点头，“对的！八戒！” 魏微举起小拳头打啊打！ 张小白突然问道：“你爸在家吗？” 魏微收回拳头，“在的，怎么了？” 张小白说道：“帮我个忙，把他约过来，我有事求他！”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躲在暗处的老鼠 夏末，蝉鸣还在。 一个沉闷的午后，张小白走进望子成龙家教中心。 前台的招待很有礼貌的问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张小白说道：“程总在吗？” 前台说道：“在的，请您稍后，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张小白挥挥手，直接走上楼。 二楼总经理办公室，梳着背头的程思维在电脑前看着小电影。这些日子他整天兢兢战战的躲在这里，都不敢一个人出门，谁能想到徐明利会被人杀死？ 可是杀人了啊！ 正当他看得血脉喷张之时，敲门声忽然响起，程思维关掉屏幕，不耐烦的喊了声进。 当看到走进来的那个人时，程思维瞬间萎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程思维惊恐的说道。 张小白大摇大摆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道：“程总，之前您不是说要收购三小节吗？我跟你谈判来了！” 几天前程思维是说过这话，可如今他可再没有这个胆子了。 程思维颤抖的说道：“张……张总，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张小白叹息一声，“程总，冤有头债有主，徐明利范得错不会怪在你身上的！” 看着张小白的表情，程思维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能站起来坐下。 刚才惊慌之下竟然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张小白说道：“我就不废话了，那三个分部可以转给你，三十万，还算公道吧？” 程思维哪敢拒绝？赶忙说道：“公道公道！张总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 张小白一声冷笑，“那还不起草合同？” 程思维啊了一声，赶紧在电脑前打印合同，几乎每一条都问过张小白。 张小白最后看了看，说道：“等着干嘛？赶紧取钱去！” 程思维立即跑了出去，没多大功夫，提着一兜子现金回来。 张小白简单点了点，在那张合同上签上字按上手印盖上三小节的公章。 到了此刻，程思维才如释重负，原来他不是报复来了，是送给望子成龙一个大前程，坦白讲三十万收购三个分部价格确实贵了点，不过人家那装修房租还有设施得不少钱呢。 程思维一阵窃喜，然而看到张小白走来后，眼里露出恐慌之色。 张小白叼着烟走近程思维，挥出一拳砸到他脸上，接着一拳又一拳。 本来就很肥大的脸，成了猪头。 整个过程中，程思维没敢喊一声，没敢还下手。 张小白俯下身子，说道：“程总，我就问你一句话，不要对我撒谎！” 躺在地上的程思维赶紧摇头。 …… …… 得到了答案，张小白拎着钱满意的离开，临走的时候又问了句，“程总，你不会报警吧？” 程思维使劲摇头。 谁敢报警啊？这帮人可是亡命之徒啊！ 张小白拎着钱回到寝室，自己拿出五万留着还学校。 “老三，借你的钱拿回去，剩下的留给刘洁！” 田野问道：“哪来的钱？你真把三小节卖给程思维了？” 张小白笑道：“三个分部卖给他了，不过放心，只是个空壳子了！” 田野心领神会，笑了笑，从兜里拿出自己借的钱。 刘洁说会坚持在洛大上完学，然后继续在洛城做家教事业，王长虎也说会留在这里。 所以这些钱给他们做本钱。 事后程思维去了那三个分部，当时就傻眼了，装修被毁的面目全非，任何设施设备都砸得不能用，也就是说他只买了个地方。 田野拿过钱，问道：“老大，咱们什么时候走？” 他跟程风都决定跟着老大一起退学。 张小白说道：“明天，今晚还得办点事！” …… …… 一栋二层小楼内，楼上有间健身房，一个男子赤*裸着半身戴着拳套狠狠击打着沙包。 力度确实很大，沙包随着拳击一阵摇摆着。 突然，掌声传来，接着是一个声音。 “好功夫！” 男子转头一看，撒腿就跑。 只是还是慢了，说话的男子几步追上，一脚他踹倒。 “秦大会长，好久不见，功夫有长进啦！”张小白看着躺在地上拼命护住脸的秦朗笑道。 秦朗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一句不说。 张小白皱眉道：“别摆花架子了，真想打你的话，你就能护得住？” 秦朗想了想，觉得他的话在理，放下手坐起身，“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既然他来了，说明暴露了。 张小白点根烟，说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脑子很乱，所以一时想不明白，但总有疑惑，我一直怀疑程思维的能量，他哪能找到徐明利？又如何能利用得了高达？” “最重要的是，程思维一个猪头，哪有那个脑子做这么一个大局？后来一细想，跟我有仇的有这个脑子和实力的，只能是你了！最后那个猪头也给我了答案。对了，还有一点，新校长表面上公正无私，可为何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后来我一想，他是洛城人，他也姓秦啊！” 张小白撇撇嘴，说道：“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事我总会知道的。秦朗，你他吗就是一只老鼠，整天躲在阴暗处害人，算什么本事？真想跟我斗，就不能大大方方的摆在台面上吗？” 张小白扔掉烟站起身，招了招手说道：“起来！” 秦朗露出恐怖之色，“你不是说不想打我吗？” 张小白笑了笑，“对不起，我说谎了！” 秦朗怒视张小白，缓缓站起身，忽然转身就跑。 论跑，没几个跑得过张小白的。 两人战到一处。 不，不是战斗，是一个在打，一个在被打。 “光练有什么用，你得实践！” “这一拳，替我们家老四打的，这一拳，是替刘洁打的，这一拳是我打的……” “算了算了，不说了，打人哪那么多废话！” …… …… 良久后，秦朗像个死狗瘫在地上。 张小白长出一口气，“早就跟你说过，别跟我斗了，你斗不过我的，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 “秦朗，你以为只是一顿打就完事了？以后你会知道你失去了什么！” 说完话，张小白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月之后，有人拿出证据举报秦朗的父亲，偏巧这个时候这个副行长多年的政敌正跃跃欲试取代他，正好借这个风把他搬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送进了监狱。 秦朗家破。 但人未亡！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年少有志 只是一个普通的傍晚，校园广播如期播放着时下流行的音乐，以及各种祝福与告白。 哥仨在食堂有说有笑的吃着最后的晚餐。 吃过后，张小白抹抹嘴，“你们先回去，我去办件事！” 哥俩回寝室，张小白则来到女生楼下。 他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大喇叭，高喊道：“白露！白露！师姐！师姐！” 白露探出小脑袋，笑意盈盈，“稍等哈！我化个妆！” 张小白嘀咕了一句“女人真麻烦！” 声音很小，可白露仿佛听到一般，嘟着嘴瞪了张小白一眼。 张小白则是无辜的看向白露，“我说你真好看！” 白露大笑。 不一会儿，化过妆穿了漂亮衣服的白露小跑着过来。 两个人并肩走着，最后坐到他们初见时的柳树荫下。 白露问道：“以后什么打算？你这个肄业生！” 张小白哈哈大笑，“这个词用得好！什么打算，以后哥们儿就混社会了！” 白露捂嘴而笑，“好样的，用不了多久师姐就奔你去。” 白露现在大四，即将毕业。不过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毕业生。 张小白笑道：“成！到时候我罩着你，就跟……你罩着我似的！” 在这个学校，最初，白露很照顾张小白，这一切，他都记得。 白露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站起身，“小黑，答应师姐一件事！” 张小白拍着胸脯说道：“师姐尽管说，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白露突然展出小女生的姿态，羞赧说道：“抱抱我！哪怕只有这一次！” 张小白有点懵，可还是站起身。 她呼吸有些急促。 他走上前，有些手忙脚乱，双臂展开轻轻抱住了她。 在他怀里，白露露出满足的微笑，“真温暖，真踏实啊！” 张小白说道：“姐，一定要保重！” 白露轻声说道：“你也是！” …… …… 将白露送到女生楼，张小白回到301寝室，男同学们都在，老师徐丽也在。 张小白咧着嘴，笑道：“徐妈，给您丢脸了！” 徐丽眼中噙着泪，抱住张小白，颤声说道：“只有我知道，你们这些学生，是天底下最好的学生！” 季小柔的事情一出，徐丽就一直奔走，即便没帮得上忙也是操碎了心，而且为张小白的事情，她曾经跟校长大闹了一场就差大打出手了。 张小白眼睛已湿润，“徐妈，一定要保证好身体，有机会我们会回来看您的！” 徐丽点点头，松开张小白，看向这三兄弟，“好，我等着你们！” 三人开始收拾东西，装上行李。 张小白还是那两个包，来的时候是什么，走得时候还是什么。 临出门之时，张小白认认真真看了一遍301寝室，最后视线停留在老四的床铺上，然后轻轻关上门。 众人下楼，同班的所有女生们都在楼下等待。 九八级市场营销系四班的全体学生，除了季小柔全部在场。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在周围，是一些看热闹的学生，这些人，只是幸灾乐祸的看客。 三兄弟在前方，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在校园中。 路过学校播音室，三兄弟停下脚步。 “老师，同学们，等我们一会儿。” 田野背着吉他，哥仨跑了进去。 不速之客忽然进来，两个播音员懵了，不等他们反应，已经被拉到一边。 哥仨站在话筒前。 “我是张小白！上了两年学交了最好的朋友泡了最靓的妞，做了生意赚了钱，我不亏！” “我是程风！上了两年学泡了无数妞，开着车吃好的喝好的，我他吗足够了！” “我是田野！额……，无数妞试图泡我没泡成，我睡了两年的觉，睡足了！” “我们以301寝室的名义发誓，谁敢说刘洁的闲话谁欺负刘洁，我们跟他势不两立！” “在此，我们仨兄弟献给老四一首歌！” 吉他声响起，接着歌声响起。 “人生的风景，亲像大海的风涌。 有时猛有时平，亲爱朋友你着小心。 …… ……” 三兄弟唱完之后，齐声喊道：“老四，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哥几个等你！” 当哥仨出来，刘洁哭的泪流满面，徐丽也是流下了泪水。 一个队伍，浩浩荡荡走出校园。 刘洁说道：“老大，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我跟长虎会守着三小节等你回来！” 张小白说道：“改个名字吧，别叫三小节了，不如叫小长节。” “小”是张小白和季小柔，“长”是王长虎，“节”是刘洁。 刘洁点头答应。 张小白对众人笑道：“老师，同学们，回去吧！山高水长，总有相见之日！” 人们挥手道别，最后回到校园。 门口有辆凯迪拉克，从里边走出一位魁梧的中年男人。 田野皱了皱眉头，“爸，你怎么来了？” 男人瞥了一眼洛城大学，呸了一声，“妈了个巴子的，信不信老子拆了这个破学校？建个大商场倒是不错！” 田野一拍额头，真嫌丢人。 另外哥俩震惊的看向田野的父亲。 男人大笑道：“你是小白吧？好样的，少年志气，老子佩服！你是程风吧？颇有我昔日的风范，不错不错！你俩有空去金陵玩！混小子，赶紧上车，别耽误老子赚钱！” 田野叹口气，跟哥俩告别上了车。 程风说道：“老大，我爸派人接我了，走了！” 张小白说道：“保重！” 程风转过身，高高伸出手臂挥了挥手，钻进车里。 张小白转头看向这个生活了两年的地方，校园内有群人嘲讽的目光看着他。 “洛大，我还会回来的！” 已经不是少年的张小白，脚踏布鞋，背着行李，迈开大步走 向大道。 …… …… 301寝室，门被打开，有四个新生正在铺床叠被。 大壮叼着烟倚在门口，“喂喂喂，干嘛的？” “老师让我们搬进这个寝室！” 大壮说道：“呦呵，你们胆子真大，没听说这里出了杀人犯？” “切！又不是死了人，怕什么？” 大壮冷哼一声，两个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接着出来一群人，摩拳擦掌的盯着几个人。 那四个新人见到这种阵势，赶忙抱着行李跑了。 大壮走进301寝室，扫了一下地，轻轻关上门。 “老大！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咱还得威风威风啊！你赶快回来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初来乍到 第一百六十八章初来乍到 二零零零年，秋。 地处南北方交界处的白长市，位于淮河之畔，气候适宜土壤肥沃，是全国著名的农业大市。 白长市没有重工业，但有着众多的轻工产业工厂，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 位于西城的一个老旧小区内，张小白租住在其中一栋楼的顶层六楼。 房子不大，五十来平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即便是租住的房间，张小白打扫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十日前，张小白来到白长市。 在来到这里之前，张小白压根就没听过白长。 至于为何来这里，只是一个笑谈。 当时张小白来到火车站，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 赵天豪曾经说过，让他回卧龙村帮忙，话说的好听，张小白明白豪哥是想帮自己。 为了老四的事情，赵天豪出了一百多万，这份大人情张小白都不知道怎么去还，哪还有脸再去麻烦人家？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从踏出卧龙村的那一刻起，张小白暗暗发誓，非得混出个人样来再回家乡，倒不是想鲜衣怒马衣锦还乡，也不是想让那些并不亲近的乡亲们看看，他只是有些道理想对李平原好好讲一讲。 这个讲，指得是口，也指得是手，到时候能跟李平原掰掰手腕了，才有资格跟他讲道理。 无处可去，那就随缘。 当时张小白面对着售票员，掏出口袋里所有零钱，“最近的一趟车，能卖到哪算哪。” 售票员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男子，又查看了一下身份证，确定他不是要跑路的通缉要犯，这才给他出了票。 洛城到白长市。 张小白心想不错，白长市，倒是有个白，看来很有缘分。 就这样，张小白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首先要解决住宿问题。 钱还有些，可不能浪着花，张小白为了租房看了很多地方，精挑细选之下选择了这里。 位置不算偏僻，出门有公交车，附近有菜市场，买菜做饭方便，顶层六楼，既便宜又清静还能锻炼身体。 仿佛就为穷小子张小白量身定制一般。 吃住的问题都解决了，卡里的钱有限，总不能坐吃山空。 张小白干嘛来了？不是游山玩水领略祖国大好河山，而是出来闯社会。 得赚钱，得工作，得奔前程。 张小白想过创业，又一想资金有限，阅历不足，还是应该先找份工作。 找工作是个技术活，为此做了系统的分析。 首先，给自己做了准确的定位，张小白一穷二白，没关系没背景，又是个肄业生，所以心气不能太高，像那些著名的大企业就甭想了。 其次，既然是找工作，就要找擅长的行业，能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还得很喜欢这个行业，没有兴趣的话干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即便心气不能高，可心不能小，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很重要，有可能就干很长时间，最好找个现在规模不大但有发展前景的公司。 跟随公司一起发展，公司发展壮大了，作为元老的他前途也就跟着有了。 以上是张小白总结的三条原则。 有了目标，张小白开始正式找工作，买了很多报纸看招聘启事。 可看了好几天找了好几天，压根就没有适合的。 张小白这才发现，找工作真他吗的难！ 三天前，张小白去附近的商店买盐，忽然发现一个看着很好玩的瓶子，瓶子中间有个槽，正是手握的形状。 张小白随意问了是什么。 老板笑呵呵的告诉他是饮料，牌子叫畅饮，在白长市卖的很好，最后问他要不要来几瓶。 张小白这才明白老板为什么那么笑，原来是推销产品呢。 出于好奇，张小白买了一瓶，喝完后觉得口感还不错，有着少许碳酸饮料的味道，但不是太浓，还有一点点甘甜，亏不得叫畅饮，果然适应解渴。 张小白回到屋子，吃完饭收拾完毕，又开始看报纸找工作，然后眼睛骤然一亮，一条招聘启事赫然出现在眼前。 “畅饮饮料公司诚招销售人员，待遇优厚！”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张小白学的是市场营销，俗话说就是销售，即便没有毕业可该学的都学了，而且在三小节也简单的实践过。 刚才闲聊之时也知道点畅饮饮料的情况，如今的规模不算大但也不小，至少市场做到了省内各个市，发展潜力相当可观。 还有重要的一点，这个饮料喝着确实不错，彭程老师曾经说过，销售中最重要的其实是产品本身，各种营销方式只是辅佐而已。 决定做一件事，首先要做好准备。 这几天张小白没少忙乎，白天出门在全城的商店超市转悠，晚上写东西思考总结。 今天，正是约好了面试的日子。 张小白拿着精心制作的个人简介，穿着虽然还是很土却是他最体面的衣服，出门应聘。 …… …… 白长市的畅饮公司只是分公司，位于市中心，是一栋二层小楼。 里边的人员也不多，一个总经理，一个办公室主任，一个会计，一个后勤，再有就是若干业务员，也叫销售代表。当然这些人经常在外边跑，销售在某个方面讲就是跑腿的。 当然不能忽略了还有一个门卫大爷，兼任保安。 今天是应聘的日子，总公司特意派来人事部副部长帮忙把关。 副部长叫周平，三十多岁，年纪轻轻做到这个位置不容易，是为实力干将。 此时他正在总经理办公室，跟这里的一把手聊着天，一把手叫于大成。 “于总，总公司的意思你应该清楚，白长是公司发展的重点，为此不惜投入巨资扩大规模，今天面试可得选几个人才出来。” 于大成谄媚一笑，给周平倒上水，“请周部长放心！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认真惯着公司的原则招聘人才！” 周平看了一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吧！” 于大成在前边，带领周平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也就是面试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造了孽了 于大成是分公司总经理，周平是总公司人事部副部长，按道理来讲，于大成的职位还要比周平高半格，不应该这么客气甚至谄媚。 可话不能这么讲，人周平可是年轻有为，三十多岁就当上了副部长，这以后还得了？再者说，人事部可不是一般的衙门，掌管着整个公司人员调动以及晋升等，这样的部门领导人，能得罪的起？ 而且于大成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在总公司，上上下下对谁都客客气气，白白净净胖胖呼呼的他有着笑面郎君的美称。 正常情况下，都是总公司负责招聘业务员，然后派放到各个分公司，由于于大成在总部那里混得很好，直接给了他们分公司招聘的权利，只是派了周平过来把把关。 二楼楼道里聚满了人，都是等待应聘的人们，办公室主任负责登记发号，然后单独面试。 而面试官，只有于大成和周平。 张小白就在其中，他简单扫了一眼，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大的三十来岁，小得看着也就十七八。 这次招聘条件放的很宽，高中以上学历，男女不限，有经验者优先。 招聘十人，张小白数了数，也就三十来号人，大概三比一的比例，又看了一眼那些人，张小白自信满满。 因为有不少歪瓜裂枣的存在。 人群里不仅张小白在揣摩，但凡有心者都会观察一番别人，因为这些人现在是对手，以后可能就是同事。 有三个男生聚在一起，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穿得很体面，应该都是大学毕业生，而且肯定相互认识，在那里有说有笑。 其中一个人看向张小白这边忽然捂嘴偷笑，然后跟另外俩个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什么，仨人同时看过来，继而大笑，仿佛看到什么大笑话。 张小白着实有点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面镜子话真想照照，难道脸上有东西？ 正在这时，那人走过来，还是笑个不停，“兄弟，你俩是情侣？真般配！” 你俩？张小白听到这两个字，有些茫然的转过头，什么都没看到，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稍微低下头…… “哎呦我去！”张小白往后蹦了一下。 他看到了一个人，脸色红的能看到血丝，梳着一条长辫子，带着厚重的大眼镜，嘴里长着龅牙。 毫不夸张的讲，用丑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而且她的穿着跟自己很相似，朴素到极其土气。 张小白倒不是被她的丑吓到，只是不知道身后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也难怪，如今的张小白将近一米八，那个女孩……多了说也就一米六。 她不声不响的始终在张小白背后，没有发现也正常。 那个女孩露出恐慌之色，赶紧收回视线低下头，捏着衣角看着鞋。 张小白这才知道他们笑什么。 笑她的丑，笑俩人的土。 张小白重新站到原位，挡在女孩身前，面向那个男生，“孙子！你是瞎子？真不幸！” 闻听此言，那男生脸色瞬间沉下，身后的两个同伴不善的走过来。 张小白一声冷笑，缓缓卷起袖口。 打架？一人练你们仨！ 一个很是魁梧的男子突然出现，挡住三个人的路，端着胳膊说道：“都是爹生娘养的，有他吗什么优越感？想打架一会儿咱们出去练，别耽误面试！” 张小白虽然高，可身体看不出壮，而眼前男子真是又高又壮结结实实，看着给人一种压迫感。 对于那些欺软怕硬的人，打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遇见硬茬他们自然就怂了。 不过既然架打不起来，但声势不能丢，那人冷哼一声，指着张小白说道：“行！等着！面完试抽死你丫的！” 至始至终，男生都没敢看那高大男子一眼。 张小白笑着双手一摊，做出随你的架势。 到时候谁抽谁，可就不是你丫说了算了。 三个人装完腔作完势，气势汹汹退了下去。 张小白只觉得好笑，还以为一群英雄好汉呢，原来是一帮只会打嘴炮的怂货。 多年打架生涯告诉他，这仨人面完试之后肯定看不见了。 张小白看向魁梧男子，伸手出说道：“你好，我是张小白！” 男子伸手笑道：“你好，我叫陆明！” 一见如故恐怕不过如此了。 陆明本不想出手，无缘无故的没必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张小白一个无意的动作打动了他，当时那些人嘲笑之时，这个男生竟然再次回到原来的位置为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孩遮风挡雨。 不失为一条汉子。 而陆明为一个陌生人出头，不惜得罪三个人甚至大打出手，有点绿林好汉的意思，张小白也是看在眼里。 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各自的情况。 陆明是白长市本地人，师范大学体育系刚刚毕业，由于不想做老师，就自己出来找工作。 其实以他的本科学历进个大点的企业并不难，只是他不想过那样的生活，说没有挑战性，就想找个销售锻炼一下自己。 张小白点点头，深以为然。 作为年轻人，还是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历练历练，做业务恐怕是最锻炼人心智的工作了。 两人闲聊之时，那个女孩始终站在一旁，保持最初的姿势，低着头看着脚。 张小白看向她，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女孩抬起头，呲着牙说道：“啊？哦！一直就在啊！” 张小白皱眉问道：“我走哪你就跟哪？” 女孩点点头。 张小白心想难怪了，她一直跟随着自己，让外人看来肯定是对情侣，只是嘲笑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张小白无奈问道：“为什么呀？” 女孩又低下头，喏喏的说道：“我就看你很顺眼。”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里穿的最土的就是张小白了，女孩自然赶紧跟他亲近，就始终跟着他。 张小白被气笑，“真是造了孽了！” 陆明则是爽朗大笑，拍拍张小白的肩膀，“兄弟，有福气！” 张小白使劲瞪了他一眼，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在这时，办公室主任走了进来，喊道：“下一个，张小白！” 张小白整理了一下衣衫，从容走进会议室。 第一百七十章 应聘 张小白走进会议室，没有看见那传说中的纸屑以及垃圾。 之前听过一个故事，有家公司招聘面试，故意散了一地纸屑，只有一位应聘者主动扫干净，而这就是面试的题目。 张小白摇摇头微微一笑，心想自己想多了。 前方两张桌子，桌子后边两个人，正中间有一张椅子。 张小白走过去，说道：“你好，我叫张小白！” 于大成说道：“坐下吧！” 张小白坐在椅子上，挺直腰杆，双手放在双膝上，平静自然的目视前方。 于大成说道：“自荐信是你自己写的？很漂亮啊！” 为了这次应聘，张小白也是下了功夫，除了一张简历表之外，还手写了一封自荐信，没有浮夸的文字激昂的情绪，但字里行间里表达着自己具有踏实肯干吃苦耐劳的精神，还有着对销售的理解以及对这份工作的向往。 还有一点值得说，张小白的字写的极其漂亮。 张小白说道：“谢谢，是我自己的写的！” 于大成点点头，问道：“你是洛城大学的学生？为什么在学历那里写了肄业？” 张小白如实回答：“我是洛城大学九八级市场营销系的学生，如今应该读大三，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退学了！” 于大成笑道：“方便说下什么原因吗？” 张小白在写简历的时候已经想到，无论面试官是谁，估计都会问这个问题，这件事确实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怎么回答？这是个问题。 众所周知的理由是挪用了爱心会的五万块钱，因为犯错误主动退学。 这个不能说，张小白可不傻。 实际上是被人陷害，三小节教育倒塌老四出事，心灰意冷不想再上学了。 可这个事也不能说，谁会信？ 不回答肯定也不行，不然别人会以为犯了什么事。 还好早有准备。 张小白平静说道：“大学期间做买卖亏了，无力再读下去。” 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尤其“无力”两个字用得好，值得推敲，可以理解为没钱，也可以理解为没有心力。 于大成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对于这个答案满意与否，继而说道：“我们招聘的条件虽然放宽到高中毕业，可是得有工作经验。你呢，虽然读过大学，可毕竟没毕业，也算是高中学历，而且没有销售经验。自荐信写的很漂亮，话说的也很好，只是这个还不足以打动我。” 张小白眼中露出迷茫，心想这就被pass了？只是因为一个学历？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关于销售和营销的理解？我可准备了好多。 也是比较气愤！ 张小白轻轻叹息一声，认真说道：“您好！我不知道您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的销售人员还是一张大学毕业证书，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动您，但是我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即便我没有毕业，可是大学所有的专业课程已经全部学完，我虽然没有你所谓的销售经验，可我有着自己多年的赚钱经验。” “我对销售的理解，都写在那封自荐信里，那些并不是从书里摘抄的也不是从网络上拷贝的，而是我一字一字写上去的，印在心里的。” “在此我不承诺我具备怎样的精神素质和能力，因为这些东西保证不了承诺不了，我只想要一个机会，然后会展现给您看，到时候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您，您的选择没有错！” 说完这些，张小白缓缓站起身，继续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在纸上谈兵信口开河？那好，我就说点实际的。” “这几天我转了不少商店超市，认真调查了畅饮饮料的产品，我就一一说给您听……” 张小白开始讲述着畅饮饮料，从产品本身到市场地位，再到市场占有率，再到发展方向。 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二十分之后，一场“演讲”正式结束，张小白咽了口吐沫看向面试官。 俩人早已张大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周平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颤声说道：“张小白！你到底姓张还是姓王？” 此话一出，就连于大成也是蒙圈了，茫然的看向那位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副部长。 张小白皱了皱眉，心想莫非他是个傻子？ 周平顿时察觉自己失言，讪讪一笑，挑起大拇指说道：“好！”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推翻心中那个可笑的推测，不过心头早已颤抖，真神了啊！这人难道参加过总公司的高层会议？怎么连产品的发展粗略都说了出来？ 周平一说好，于大成也是一拍桌子，说道：“好！你被录取了！” 这次面试，名义上是他于大成这个总经理说了算，可还得看周副部长的意见，人家既然表态了，这个人必须得要。 张小白轻声说道：“谢谢！” 于大成说道：“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来公司上班！” 张小白从会议室走出，一群人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人。 张小白感觉到异样，对陆明说道：“怎么回事？” 陆明说道：“你说怎么回事？别人十分钟就完事了，你怎么在里边待了半个小时？” 张小白这才发现原来进去那么久，主要是那番演讲占用了太长时间。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没事，就是讲了一堂课！” 陆明皱了皱眉头不明其意，说道：“面试怎么样？” 张小白随意说道：“录取了！” “啊！” 这次不仅陆明，就连身旁好多人都发出了这种声音。 之前那位办公室主任说好的，要等面试完以后综合考量之后再决定是否被录用。 陆明摇摇头，又有些迷茫了，只不过不忘挑起大拇指，说了一声牛逼！ 也不知道里边两位讨论什么了，以前都是出来一个马上进去一个，这次却隔了二十分钟。 办公室主任再次出来，叫道：“下一个，鲍小妹！” 很显然是个女生，听着名字还是个可爱女生。 有几个男生好奇的扫着，看看到底是谁，说不定成为同事之后还能谱写一段美好的办公室恋爱故事。 这时，一个“小”女生从张小白身后走了出来，她还是捏着衣角低着头，迈着小碎步颠颠的走进会议室。 刚才看她的那些男生，翻了无数个白眼。 第一百七十一章 高材生 当鲍小妹走进去之后，那三个擅长打嘴炮的男生又讨论起来。 “你们说，就她那长相，会不会吓着面试官？” “哎！真是没准！长得丑真不是她的错，可出来吓人就是她的不对了。” “就她长那样还想做业务？谁敢买东西啊？” 那三人故意提升了声调，好像唯恐别人听不见。 张小白知道，这些人都是说给他听，谁让他替那女孩出头？ 张小白鼻子忽然嗅了嗅，皱起眉头对陆明说道：“诶？我怎么闻到一股子臭味？” 陆明也是闻了闻，伸手在鼻子前边扇了扇，说道：“臭，真臭，谁在放屁啊？”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那三人却敢怒不敢言。 只是过了五分钟，鲍小妹就从里边走了出来。 三个男生仿佛找到了报仇的机会，放声大笑，眼中满是嘲笑。 别人面试怎么都得十来分钟，张小白时间最长当场被录用，而这个鲍小妹只是用了五分钟就出来，很显然条件不合格，人家连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 一男生笑道：哎呀！估计吓着人家被赶出来了。” 张小白和陆明同时走上前，露出关切之色。 张小白叹息一声，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份工作吗？这家不行还有别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完又忽然感觉不对，她也不是爷啊！但是叫奶也不合适。 捏着衣角的鲍小妹忽然抬起头，露出疑惑的神情，“嗯？” 张小白心想这都听不懂？无奈说道：“我是告诉你，不要放弃，继续找别的工作！” 鲍小妹低下头，又看向自己的鞋子，喏喏的说道：“我被录用了！” “啊？” 就如同张小白出来时一样，几乎所有人震惊的喊了出来，同时不解的看向这个女孩。 就连张小白也是很疑惑，问道：“你被录用了？那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都问你什么了？” 这时候，很多人都围了过来，真是好奇这个答案，那三个嘴炮男生则是垂下头竖起耳朵，就感觉脸有点疼。 很多人盯着鲍小妹，这个女孩有些拘谨，低着头搓着衣角，“没问什么，自我介绍完以后，他们就说录用我了！” 张小白急切问道：“那你是怎么介绍的啊？” 自我介绍能说什么？也就是简单的个人情况，张小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获得这份工作，她凭借着几句话怎么就成了？ 鲍小妹扬起小脑袋想了想，然后重复着刚才那番话，“我叫鲍小妹，毕业于南方大学英语系，过了英语专业八级……” 等鲍小妹说完，原来骚乱的楼道一阵寂静。 此时无声胜有声！ 南方大学，那可是全国前十的存在。 有些人用一阵愤恨的目光看着那个女孩，你一个南大的高材生跟我们抢什么饭碗？ 张小白脑袋一耷拉，说了声哦，然后退到一旁。 他也是很无奈啊！ 陆明则是摇头叹息，表示服气。 鲍小妹很不理解众人的反应，过了一会儿，迈着小碎步又跑到张小白身后。 张小白说道：“干嘛？你怎么还不回去？” 鲍小妹说道：“哥！谢谢你啊！” 张小白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客气！” 鲍小妹问道：“哥！你明天几点来？” 张小白瞪大眼睛看着她，不耐烦的说道：“能不能不叫我哥？你都多大了？我才多大？” 其实外表看来，这个鲍小妹应该不大，不多既然她都大学毕业了，那肯定小不了，外表可以骗人，学历不能造假！ 鲍小妹说道：“我二十了，哥，你多大了？” 张小白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张大着嘴巴，感觉受到了内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鲍小梅好心解释道：“我上学都是跳着级上的，所以岁数比较小，哥，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过了好一会儿，张小白缓缓仰起头，轻声说道：“没事，我自卑！” 鲍小妹只是哦了一声，跟张小白一样仰起头，不知道两人看着哪。 面试再继续，没有人再关注这两个妖孽，一个进去三十分钟直接录取，另一个更狠，只是进去五分钟就被录用。 还有天理吗？ 陆明很快走出来，跟张小白聊了聊，面试进行的很顺利，应该差不多。 其实张小白一直在等陆明，感觉他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而且以后很可能成为同事。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鲍小梅就像个影子似的一直跟在张小白身后。 出了公司大门，张小白转过身，无奈说道：“怕了你了，我明天八点十分到这里。” 鲍小妹笑了笑，小跑着出去，不知道是踩到石子还是跑的太急，跑出去没几步就摔了个大跟头。 趴在地上的鲍小妹转头冲着俩人笑了下，笑的时候，牙更加突出，然后站起身，胡乱拍了拍身上接着跑。 张小白长叹一口气。 俩人在公交站点等车，陆明说道：“希望能成，到时候咱们就是同事了！” 当场公布的只有张小白和鲍小妹，其余人继续等消息。 张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问题的，不看看那帮人都是什么货色，哪比得上陆兄英俊潇洒？” 陆明缓缓点点头，微微一笑，“我觉得张兄说的在理！” 来了一辆公交车，陆明准备上车，“如果我被录取，明天见，如果不被录取，那就有缘再见了！” 张小白笑着挥了挥手。 两人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看来对于交朋友都比较慎重，没有凭借着一时冲动就动不动跟人掏心掏肺。 张小白点燃一根烟继续等公交。 不远处，那三个嘴炮男生走了过来。 张小白挑了下眉，心想他们难道不是嘴炮？ 三人之前还有说有笑，当看到张小白后极其默契的没在说话，只是继续走。 也来到公交站点，三人还是没说话，插着兜等待公交。 直到张小白上车走了，他们终于抽出手来。 一男生看了看自己那只手，说道：“以多欺少的事，咱们不能干！等哪天老子单独遇见他，抽死丫的！” 另外两人点头附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一天 上午面试结束，下午再敲定具体人选。中午的时候，于大成请周平在饭店吃饭。 只是寻常一顿饭，可不是那么简单，里边可有着不少的讲究道道，而于大成深谙此道。 首先规格不能太高，彼此心知肚明，这个钱于大成不可能自己掏腰包，肯定以各种名义算在公司的账上，如果花钱太多，会让人误以为你于大成这封疆大吏得捞了多少好处？在总公司要说起此事，落在老总耳朵里，怎么都算个事。 但也不能太低，好歹人家也是总公司的人，你于大成就算是长白市的一把手，可不能不把人家放在眼里，怠慢了是万万不成的。 所以于大成招待总公司的人有固定的饭店，无论谁来，统一在一个地方待客，档次不高但绝对不低，而且饭菜口味很是正宗。 周平没有喝酒，两人只是简单吃了一顿饭聊了一会儿天，于大成尽地主之谊说了说长白的各种见闻等等。 下午，俩人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叫来办公室主任，开始谈起人选的事情。 周平说道：“于总，这么多人里边，我最看好那个张小白，你好好观察观察，可能是个好苗子！” 于大成给周平倒了一杯水，说道：“周部长请放心，这个年轻人确实有能力，我一定好好栽培！” 周平点点头，说道：“至于那个谁……挺丑的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 于大成赶紧说道：“鲍小妹！” 周平笑了笑，“对对，就是那个鲍小妹，你明白为什么录取她吧？” 于大成笑道：“明白，当然明白，给咱们公司撑门面的！” 周平翘起大拇指，非常赞同。 按道理来讲，鲍小妹的形象可撑不起门面，可这个撑门面说的不是形象，而是学历。 畅饮公司处于发展阶段，别说各个分公司了，就连总部都没有几个名牌大学毕业生。 之所以录用鲍小妹，完全是因为她的名牌大学毕业生的身份，说起来公司也是有面子的。 周平翘起二郎腿，笑着说道：“就别让她出去跑业务啦，这个形象恐怕得吓着别人，放在机关里，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日后可能会把她调回总公司！” 于大成点头称是。 说完两个主要人物，对于其他人选，周平没怎么发言，但于大成还是给了他足够的尊重，每敲定一个都先问一番。 最后确定完人选，周平拿着录用者的资料回总部。 于大成特意准备了不少礼品，有烟有酒还有白长市的特产，都放在了后备箱。 周平只是客气了几句，欣然接受，然后笑着钻进车里，真是不枉此行。 于大成满脸堆着笑，挥手送别，目送车子离去。 直到那辆汽车消失在视线里，于大成的脸上的笑脸才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一种阴沉。 “小崽子！装他吗什么鸡毛？” 一个人在对你笑的时候，你不知道这笑容是高兴还是嘲笑还是那笑里藏着刀。 …… …… 公交车没个准点，所以张小白早早出门，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 八点来钟，张小白就下了公交，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小跑着过来，长辫子在他脑后摇晃着。 张小白摇摇头，很是无可奈何。怎么就缠上自己了呢？ “哥！早上好！”鲍小妹礼貌的说道。 她的脸还是那么红，细看才发现，鲍小妹的脸红不是因为激动或者害羞，更不是热的，而是本来就那么红，这应该是一种生理病。 还是跟昨天穿的一样，只是背了一个包，可不是寻常女士挎的那种皮包，而是布包，倒像是和尚背的那种。 张小白嗯了一声，说道：“以后能不能不叫我哥？叫张小白或者张哥都可以！” 鲍小妹哦了一声，小声嘀咕着，“可我觉得叫哥显得亲切！” 张小白心里想，可我并不觉得跟你亲切啊！ 倒不是嫌弃她，只是觉得关系真没到那个份儿上。 张小白前边走，鲍小妹后边跟随。 俩人来到公司门口，时间还早，先等一等再进。 不一会儿，一个魁梧男生阔步走来，招手致意。 张小白迎了上去，笑道：“你好啊！同事！” 陆明笑道：“你好啊！朋友！” 然后陆明看向跟来的鲍小妹，不怀好意的冲张小白偷偷眨了眨眼睛。 张小白赶忙说道：“鲍小妹，认识一下吧，这是你陆哥！以后都是同事了！” 陆明使劲瞥了张小白一眼。 鲍小妹倒是听话，紧走进步礼貌说道：“陆哥好！” 陆明挠了挠头，“你好！你好！” 就在这时，一个男生也走了过来，正是昨天三个嘴炮之一，他的脚步有些慢，好像在忧郁什么。 这么短的距离，即使再慢，也有达到的时候。 男生停在三人面前，说道：“你们好，我叫胡立。其实昨天没我啥事，都是那人惹的祸，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我肯定跟他划清界限……” 正当他信誓旦旦的表白自己的时候，仨个人理都没理他，转身走向公司。 只是鲍小妹不忍的回头看了看，然后还是快步跟上张小白。 第一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开会。 大会议室里坐了不少人，当然主要队伍还是业务员，公司的主要任务就是销售。 首先于大成给大家做了介绍，然后直接进入正题。 “公司为了扩大基层队伍提高销量，所以招收了这么多新同事。白长市三区八县，市区这一块我直接负责，其余八县都设立了销售点，新来的这些同事全部分配到下边县区里。下面我来宣布一下分配名单，老业务员将新同事带走。” 于大成开始念名字。 共计招了十个人，只有八个县，肯定有两个会分到一起。 张小白认真听着，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听到了鲍小妹的名字，又听到了一个叫做白县的地方。 张小白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 鲍小妹则是兴奋的看向张小白。 说巧不巧？两个最先录取的人，分到了同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做白县。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饿了 于大成念完名字之后，老业务员们走出来将新同事带出来，一阵嘈杂过后，原来位置上就剩下两个人。 张小白和鲍小妹。 俩人此刻就像被罚站的孩子站在讲台上，有些无助有些凄惨，当然更多的是迷茫。 于大成说道：“你俩跟我来一趟！”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于大成坐在办公桌后，俩人规规矩矩立在面前。 于大成说道：“白县的业务员生病请假，所以只能你们自己过去了，这是销售点的地址。” 于大成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址交给张小白，看向二人认真说道：“你们俩人是我跟总公司人事部周副部长共同选出来的，是公司重点培养对象，在那边好好干，可千万不别让我俩失望啊！” 于大成说的是那么的语重心长，情真意切，以至于鲍小妹狠狠点了一下头。 张小白倒是没有那么激动，对于这个于总经理没什么好印象，如果当时没有那番话打动那个周副部长，估计他也不会当即同意。 一想起周副部长，张小白又想起了那句话，他到底什么意思？问自己究竟姓张还是姓王，他肯定不傻啊！ 只不过想了许久，依然没有答案。 尽管对于大成印象不假，可好歹在人家手低下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姿态还是要展现出来的，场面话还是要的说的。 然后张小白表白了一番决心，一定在白县好好干下去，不辜负领导的栽培和信任。 而鲍小妹只是轻言轻语说了几句，很显然她并不擅长这一点。 于大成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去吧，有老业务正在讲课，虚心学习，人家可都是前辈！” 张小白拿着那张纸离开，同时看了一下地址，怎么是个小区门牌号？心中又有疑惑。 鲍小妹始终跟在他身后。 办公室主任正好进来，跟他们擦肩而过，轻轻关上门，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说道：“于总，周平不是说让鲍小妹留在公司吗？你怎么给她派出去了？” 于大成冷哼一声，说道：“他周平凭什么为了公司的面子硬塞给我一个人？反正他是眼不见心不烦了，我他吗整天对着一个丑鬼，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办公室主任笑道：“那女孩确实丑，不过这事如果让周平知道，恐怕不妥吧？” 于大成说道：“山高皇帝远，他知道个球？即便知道了，我也有一万个理由等着他。” 办公室主任皱起眉头，说道：“张小白确实有些能力，怎么派到白县了？那个地方，是个神仙都做不起来！” 白长市所有县区里，就数这个白县最穷，尽管是农业大县，可光剩农业了也发展不起来啊！ 经济不好，什么都不好卖？老百姓兜里没钱，卖给谁去？那边现在只有一个业务员，也就是看个摊子做做样子给总公司看，至少证明没有放弃那个市场。 于大成说道：“当时我就看这个张小白不顺眼，一张嘴只会吹牛，一点实际的都没有，也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东西打动了周平，不然早就让他滚蛋了。” “正好，他不是牛吗？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那就让他实践实践，看看这里边的水到底有多深？他奶奶的，竟敢那样跟我说话，真是活得腻歪了，咱们试用期三个月，干完以后找个由头辞了他！” 办公室主任只是犹豫了下，说道：“好的，这事好办，总之他那边的业务做不起来，理由很好找！那个鲍小妹怎么处理？也辞了？” 于大成摆摆手，说道：“不行，那个丑鬼是公司的门面，就让她一直在下边干着吧，除非总公司那边要人，不然不能让她回来，看见她我就想吐！” 办公室主任笑了笑，点头答应。 张小白和鲍小妹回到会议室，一个老业务员正在说着销售的事情，示意他们坐下后继续讲。 其实很简单，业务员的任务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商品卖出去，却不是直接面对消费者，而是通过超市商店等各种渠道销售产品。 这就要求业务员必须跟那些商店老板或者超市领导处好关系，只有他们真正使劲了，货就不愁卖。 其实不说这些，张小白就早就想到这个了，这是一种典型的销售模式，曾经从书中看到过。 他想起了第一次喝畅饮饮料时的情景，那个老板不遗余力的推销，正是这里业务员起的作用，可见在白长市市场做的不错。 业务员也是不善讲课，有的没的讲了一大堆，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结束，也到了下班时间。 由于人少，公司没食堂，都是自己解决。 张小白便和陆明商量一下去外边随便吃点，当然鲍小妹也得去，她一会儿都离不开张小白，讲课的时候都坐在他旁边。 附近有个面馆，各自要了碗面，两个男人争执一番后，还是陆明付了钱。 三人就坐，陆明说道：“还不错，咱们两个县挨着，有事没事可以经常聚一下！” 张小白笑道：“是个好主意，可是不能带着胡立！” 陆明跟胡立分到了一个地方。 提起这事陆明就来气，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上边怎么安排的，我是真看不惯他！” 张小白认真说道：“看不惯归看不惯，做不成朋友也不能是敌人，毕竟是同事关系，你们得在一起合作！” 陆明点点头，也只能这样忍了，说着笑着看了看这俩人，“你们俩倒是能合作愉快！” 张小白沉默的点着一个烟，没有搭理他。 陆明忽然认真说道：“小白，无意间我听那些老业务员聊起你们白县那个人了，感觉人缘特别不好，估计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到时候注意吧！” 别的新人都被人领走了，就白县的那位没来，于大成说是生病了，可谁知道究竟为什么？ 张小白无奈说道：“爱咋咋地吧，现在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是不好惹的！” 这时候，鲍小妹轻轻拽了一下张小白的衣角，弱弱的说道：“我还想要一碗！” 两人光顾说话了，却没发现鲍小妹已经吃完了一大碗面。 可是一碗啊！ 张小白脱口说道：“你都吃了？” 鲍小妹羞愧的低下头，轻声说道：“早上没吃饭，我饿了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县 在两个男生震惊的眼神中，鲍小妹又吃光了一大碗面，然后抹抹嘴，打了一个脆亮的饱嗝。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默默吃完自己的那一碗面。 下午回到公司，老业务员继续讲课，至始至终于大成都没有出现。 四点来钟就早早下班，回去做些准备，明天都要奔赴销售第一线。 其他业务员都跟随老业务一起走，只有张小白和鲍小妹自己坐车去，两人约好时间到汽车站，就此分别。 张小白回到家中，将冰箱里的菜掏出来全部做了，没准什么时候再回来，可不能放坏了。 吃过饭收拾完毕，张小白点燃一根烟打量着这间房子，别看小确实很喜欢，可就是太浪费了，早知道分配到白县何必花这个钱？ 总之租金也交了，毁约的话可得扣一个月房租，而且肯定经常回市里，总得有地方住吧。 还是留着这个房子吧！ 抠门的本色，张小白一点没变。 感叹完之后，张小白开始看书，吝啬归吝啬，可分在哪个方面，对于买书看书上，张小白大方的很。 自从想做业务之后，张小白买的都是销售之类的书，可谓大手笔，只要相中了，眼睛都不带眨的，一买就是十来本。 看完书，张小白收拾了一下行李，洗脸刷牙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小白直奔汽车站。 鲍小妹显然已经到了多时，在汽车站门外左右张望着，身边是两个大行李。 见到张小白过来，鲍小妹呲牙笑着。 张小白看着行李问道：“你这是要搬家？” 鲍小妹认真说道：“不不不，都是重要的东西，有被褥有衣服还有洗漱用品……” 说话间她就要打开行李给张小白看。 张小白赶紧阻止道：“行行行，知道了！” 两人进汽车站，张小白就要帮着小女孩拎行李，谁知道鲍小妹说了声不用，弯腰拎起行李轻松起身，那小步伐尤其轻灵。 张小白缓缓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那么能吃，是真有劲啊！” 市区到白县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俩人买好车票上车，张小白拿出一本书看，不想浪费时间。鲍小妹看看这看看那，显得很无聊，又不敢打扰张小白。 良久后，张小白收起书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是白长市人？” 一看张小白开口了，鲍小妹顿时来了精神，小鸡啄米般点头，“哥，我是市区人。” 张小白皱了下眉头，说道：“别怪我说话直哈，我是真看不出你是城里人，就跟一村妞似的，不过我确实是个村夫！” 鲍小妹笑道：“没事哥，我知道你没有瞧不起我的意思，其实呢，农村人和城里人的区别不就是在于钱多钱少吗？城里也有穷人，甚至不如农村人的穷人，人家好歹还有地可以解决吃饭问题，而城里人除了那个曾经引以为豪的非农业户口，还有啥？” 张小白点点头，伸出大拇指，说道：“精辟！总结到位，不愧高材生！” 鲍小妹捂嘴而笑，“哥，咱们这次招了十个人，就你一个农村人，可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强，但至于哪里强我却说不上来。” 张小白笑道：“这个马屁话……我接了！” 鲍小妹肆无忌惮的大笑，笑得整个车上的人都看向这里，然后赶紧禁声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张小白问道：“你一个南方大学的毕业生，怎么想着找这个工作了？当然我不是觉得不好，只是觉得对于你来讲有些……有些屈才！” 鲍小妹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感伤只有淡淡的无奈。 她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轻声说道：“哥，就我这个模样，能找到这个工作就不错了！我知道，公司是看中了我的学历，并不是看中我这个人，不过不要紧，至少我能有这么个机会了！” 说着鲍小妹露出一抹微笑，攥紧拳头狠狠挥了下，“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这一刻，她流露出来的是一种自信。 而这一幕，对张小白的震撼很大，大过于她并不好看的形象，也大过于她那惊人的饭量。 张小白完全能感觉得到，这个女孩曾经经历过什么。 南方大学毕业生，绝大多数都能找到一份更体面的工作，有一个更好的平台，绝对不甘心在这么个小企业里憋屈着。 因为形象，鲍小妹肯定被拒绝了很多次，而那么多次的打击下，她并没有心灰意冷，相反，战意更浓。 从这一刻起，张小白改变了对鲍小妹的看法。 张小白说道：“从今以后，你可以叫我哥，也可以叫我老大！” 能叫老大的人，都是自家兄弟，这是张小白的原则。 鲍小妹并不知道“老大”这两个字的含义，想了想说道：“老大？总感觉太江湖了，我还是叫你哥吧！” 张小白笑了笑，“随意，怎么都成！” 两人有说有笑中，汽车已经到站。 鲍小妹一个人提着两个大包，跟着张小白走出汽车站。 打量一下白县县城，总结出三个特点，脏乱差。 一个骑着三轮车的老大爷走过来，热情的问道：“坐车不？” 张小白笑问道：“大爷，去永乐园多少钱？” 大爷豪爽说道：“不近啊，你们俩总共六块钱！” 张小白也没还价，痛快说道：“得嘞，咱们上车。” 一路上，豪爽的老大爷热情的跟张小白攀谈，讲述着白县的情况以及历史。 二十分钟以后，俩人下车，张小白掏出十块钱塞给老人家，“大爷，甭找了，就当是你导游的小费！” 老大爷攥着钱有些局促不安，眼睛隐有泪花，最后叹口气说道：“小伙子，谢谢了！” 张小白挥挥手，转身走进去。 鲍小妹紧走进步跟上，“哥，那个老大爷不厚道，带着咱们转圈玩，你咋还给他那么多钱？” 张小白说道：“七十岁的人了还在卖力气，不容易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鲍小妹想了想，说道：“哥，你真善良！” 按照地址找到了销售点，是一楼的房间。 俩人站在门口，张小白轻轻敲门，随着稍微用力，门被敲开。 没看到人，却听到了呼噜声。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能手 两人只是向前走了一步，接着同时捂住嘴巴退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关上门，然后松开嘴大口喘气。 鲍小妹一边咳嗽一边问道：“哥，里边什么味啊？” 张小白回忆了一下，当时俩人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味道，就感觉这种味道有着巨大的无形的力量，将二人推了出来。 张小白缓缓说道：“异味！” 确切的说，那种味道很怪异，有脚臭味还有食物的酸腐味可能还有内裤的骚味，单单一种味道就令人难以忍受，加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效果？ 张小白想了想，用十大武器之首来形容，并不过分。 进不去，只能敲门。 张小白先是小声敲，里边没反应，力道加重之后，里边的呼噜声也是渐大，而且此起彼伏抑扬顿挫。 鲍小妹问道：“哥，里边是人吗？” 那种呼噜声，比猪更过分。 实在没办法，张小白哐哐哐使劲砸门。 里边的呼噜声渐小，随后拉了一个长音，戛然而止。 张小白喊道：“屋里有人吗？” 良久后，一个慵懒的略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谁啊？” 张小白继续喊道：“是畅饮公司王成吗？” “是我，进来吧！” 张小白和鲍小妹对视了一眼，皱着眉头艰难的下了决定，捂住嘴又走了进去。 妈呀！ 刚才进去的时候是被味道熏了出来，鼻子差点失灵，看见眼前这一幕时，眼睛差点失明。 用狼藉来形容这个客厅，已经算是美好的词汇了，简直就是一个垃圾站。 那种味道也就情有可原了！ 两个人只是走了一步，就再难以下脚了。 从卧室里走出一名男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头发像个鸡窝，没有一缕是顺溜的，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和凉拖，不知道刚才睡觉时做了什么梦，那棵小树苗翘了起来，支起小帐篷。 鲍小妹再也顾不得那股子异味，松开嘴上的手，一声尖叫。 那名男子终于揉完了眼睛，听见了叫声看见了那龅牙，也是一声大喊。 这就是俩人的初见场景。 鲍小妹转头退了出去，男子也是跑回卧室，就感觉谁都吃亏了似的。 张小白摇摇头，跟着男子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子。 卧室里，味道也很浓郁！ 男子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坐在床上，唉声叹气捶胸顿足，“二十多年的清白啊，说没就没了！” 张小白等他矫情完之后，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张小白，刚才那个女孩叫鲍小妹，我俩是新分到的业务员，还请多多关照！” 男子叫王成，正是白县的销售员。 王成噘着嘴说道：“关照你个大头鬼！来个女孩怎么就不跟我提前说声，害得我……” 悲从心生，王成又露出哀怨神情。 张小白叹口气，问道：“这就是咱们的销售点？” 王成不满的说道：“是啊，怎么滴？不喜欢滚蛋！” 张小白没有搭理他，走出卧室将屋内所有窗户都打开，然后叫鲍小妹进来。 可见鲍小妹着实吓得不轻，自然红的脸上竟然显出苍白之色。 张小白说道：“没错，就是这，动手吧！” 动手？还能动什么手？鲍小妹想了想，开始开始。 从行李包里拿出一双棉拖，鲍小妹撸起袖子卷起裤腿，开始行动起来。 俩人搞卫生！ 不得不说，真的很难搞。 主要是干活的时候还得憋着一口气，实在憋不住了再去窗户处大口呼吸。 俩人卖力干活的时候，王成套上衣服走出来，直奔卫生间。 然后就进去了好久都没出来。 张小白负责力气活，将拉架放进一个个袋子里，跑到下边扔到垃圾桶。 鲍小妹干活极其细致，一丝不苟，而且真的不嫌脏，什么垃圾都敢扔到袋子里。 张小白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鲍小妹的行李包里好像什么都有，先是翻出来橡皮手套，随后又翻出了抹布洗洁精，甚至连垃圾袋都找出来了。 将所有垃圾扔出去之后，异味终于小了，也可能是俩人闻着习惯了。 当在习惯了一种味道之后，也就不觉得怪异了，这就是王成一点都在乎的原因。 鲍小妹笑着说道：“哥，你歇会吧，我墩地！” 这种活哪能让女生干？张小白摆摆手直奔卫生间，可怎么砸门那位都没有开。 鲍小妹笑了笑，从包里翻出一块布来，去厨房沾上水拧干，开始擦地。 不知道何时，鲍小妹将头发卷起在头顶束起一个小揪，撸起袖子卷起裤腿的她，蹲在地上一点点擦拭着地板砖。 张小白突然想起来聪明的一休哥，好像也是这么干活的。 又历时半个小时，鲍小妹擦完了地板。 再一看，面目焕然一新。 这可是俩人干了两个小时的成果。 这时候，王成终于走了出来。 不得了，一个邋遢鬼一下子变成了公子哥。 穿着一身干净的睡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正是时下流行的中分头。 王成歉意笑了笑，说道：“只有我一个人住，难免乱了些，见谅哈！” 乱了些？鲍小妹咧开嘴笑了笑。 然后王成咽了口吐沫，心想究竟哪里来的奇葩？ 张小白皱眉说道：“这究竟是咱们的办公室还是你宿舍？” 王成说道：“办公室，也是宿舍，公司没钱给咱们租宿舍，你们俩怎么着？是在这里住还是自己出去租房？” 说完王成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看着二人，他心中无比期待他们选择后者。 张小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在这边住！” 鲍小妹求救的眼神看着张小白，见他没什么反应，狠狠跺了一下脚，“我也是！” 坐的稳稳当当的王成差点一下子栽倒，“你可得考虑清楚，我是个男人啊！” 鲍小妹随口说道：“看到了！” 只是刚刚出说口，鲍小妹顿时感觉不对，本来就红的脸这下红的发烫。 王成突然看向张小白，眼神中也有求救之色。 张小白揉了揉肚子，说道：“饿了，吃饭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诱惑 应聘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业务员底薪五百加提成，每个月四天假可以攒到一起休，三个月试用期，转正后给上三险。 其实还有一条，管住不管吃。 原来所谓的管住，就是这么个意思。 打扫的时候，张小白发现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做饭那是妄想了，只能出去吃。 一听吃饭，鲍小妹的眼睛亮了，起身就要走。 王成说道：“按道理说呢，你们第一次来，又是投奔我来了，我总得找个好地方招待招待你们，只可惜呢，这月底了囊肿确实羞涩，也就不打肿脸充胖子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真尊敬我这个……前辈，有心孝敬一番的话，当然我也不会推辞……” 王成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然后突然听见关门声，抬头一看，俩人都不见了。 “大胆，胡闹，有你们这样对待前辈的吗？”王成一阵哀嚎。 鲍小妹紧走进步跟上张小白，“哥，真不带他一起吃？” 张小白冷哼道：“带他干嘛？他屋子都能糟蹋成那样的主，还能做出什么好业务来？” 俩人来到附近的一家小吃部，要了两个菜三碗米饭，张小白吃了一碗，鲍小妹吃了两碗。 不过张小白已经习以为常了。 吃过饭，张小白叫来服务员，鲍小妹赶忙掏钱，“哥，这次一定要我请了！” 张小白认真说道：“住手！跟我吃饭，轮不到你花钱！” 鲍小妹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向张小白，总觉得他是那么的伟岸高大。 吃过饭，两人回到这个也不知道该叫公司还是叫宿舍的地方，王成正吃着一餐盒炒饼，茶几上放着一瓶老干妈。 吃过饭，王成打了一个饱嗝，点燃一根烟弹在餐盒里。 “这么快就回来了，就没吃点好的？” 一听语气就是不善，鲍小妹有些紧张的站在一旁。 张小白坐到沙发上，说道：“后辈孝敬前辈，这规矩我懂，坦白讲，但凡你稍微正常点，我肯定不会这么办事，可是真忍不了了，你都能把一个公司变成一个猪窝，还能期待你能把市场做好？” 王成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拿着烟的手指向张小白，哆哆嗦嗦的半天说不上话，最后来一句“熟归熟，我一样告你诽谤啊！” 张小白笑道：“咱俩不熟！不过这个电影我看过！” 王成一声长叹，说不出话来。 张小白说道：“我俩来了，但不是你手下，以后看你怎么想了。如果想着领导我俩，劝你别做这个梦，我们也不会听，咱们并没有上下级关系。如果想着把市场做好，那咱们就团结一心努力奋斗。” 王成忽然哈哈大笑，“你啊，真是个小屁孩，说话怎么这么幼稚呢？就凭你一句话就能做好市场了？你知道白县什么样吗？你知道为什么于大成把你俩分到这吗？真傻啊！成成成，你俩蹦跶去吧，我不管你们！” 然后王成伸了个懒腰，走进卧室，看来那个觉还没睡足。 正好三室一厅的房子，阳面两间王成占了一间，剩下一间归张小白，鲍小妹占了最后的阴面的卧室，正好离着王成还远些。 收拾完之后，俩人又回到客厅。 鲍小妹说道：“哥，接下来怎么办？” 两人都把话说道那份上了，鲍小妹明白什么意思，基本上都是各干各的了。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甭搭理他，明天咱们自己跑市场去，下午先买得生活用品。” 整天在外边吃饭肯定不行，一是浪费钱，另一个是糟蹋身体，饭店哪有用好东西的？ 鲍小妹举双手同意。 俩人出门采购，一趟一趟的往家般东西，什么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厨房用得上的都置备齐了。 开始做晚饭。 这次鲍小妹死活没让张小白进厨房，都是她自己弄的。 没多大功夫，一股子菜香味传来，饭菜做好。 鲍小妹干活厉害，做饭更厉害，就连张小白都自愧不如。 只是三个普通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全。 两人就坐，盛了两大碗米饭。 王成嗅着鼻子走出来，使劲咽了几下喉咙。 鲍小妹说道：“一起吃吧？做了不少呢！” 王成挑起眉头偏移视线，“哼！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张小白说道：“崩搭理他，咱们吃！” 王成转身那一刻，露出哀怨之情，哪怕你们再服个软认个错，哪怕再客套客套，我也就就坡下驴了。 哎呀，晚上到底吃啥啊？炒饼都吃腻了！ “小妹，手艺真高！怎么炒的这么好吃？”张小白瞥了一眼那个背影说道。 王成腿有点软，有些走不动。 鲍小妹笑道：“我爸原来是大厨，一来二去什么手艺就学到手了，今天就是几道家常菜，等哪天做几道大餐哈！” 王成走到卧室门口，手握到把手上，可没有力气开门。 张小白笑道：“那敢情好！别说哪天了，明天成不成啊？” 鲍小妹笑嘻嘻的说道：“成啊！就明天！” 王成猛然转过身，匆匆几步走过来，抱拳郑重说道：“两位少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为了口福，这个软必须得服了。 张小白沉默不语，依然冷着脸。 鲍小妹实在憋不出了，咯咯笑出声，然后走进厨房拿出来一碗米饭一双筷子，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吃吧！”鲍小妹说道。 王成赶紧坐下，夹了几筷子菜放进碗里，大口扒拉着，吃的那叫一个香。 一边吃，王成不忘挑起大拇指，含糊着说道：“好吃，真好吃！” 鲍小妹又倒了一碗水，关切的说道：“你慢点，别噎着！” 王成喝了一大口水，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苦，奶奶的，饭店的地沟油是真吃够了，现在一吃就想吐……” 然后王成讲不出话来，真噎着了。 张小白叹口气，赶忙捶他后背，半晌这口饭才下去。 王成说道：“谢谢啊！” 吃过饭，鲍小妹去洗碗刷锅。 王成挺着个肚子在客厅里转悠，实在坐不下了。 张小白点燃一根烟，说道：“说说正事吧，白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第一百七十七章 概况 打扫卫生的时候，张小白早就注意到那堆垃圾，大多数是餐盒，又看到厨房没有做饭用品，可以判断出这个王成整天吃饭店的东西。 在饭店吃，隔三差五去一次还行，可如果经常去，肯定吃腻了。 所以张小白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在不服软的情况下缓解跟这个王成的关系。 谈交朋友尚远，可既然是同事，总不能把关系搞的那么僵，而且王成对于白县肯定很熟悉，还需要他在前边引路，这就能少跑一大截弯路了。 果然，王成禁不住美事的诱惑，倒是先服软了。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吃了人家俩碗大米饭，三盘菜的汤都喝了，还能怎么办？ 认怂呗！ 王成还是没坐下，点上一根烟，说道：“先别说白县的市场，我先问问你俩，怎么得罪于大成了？” 鲍小妹收拾完之后就坐到了沙发上，闻听此言大吃一惊，“没有啊，于总对我俩不错的，特意将我俩叫到办公室鼓励一番，让我们好好干！” 王成撇撇嘴，说道：“笑面郎君，我看就是笑面虎，脸上笑心里下刀子，再说你俩真是傻，好赖人都分不清？人家把你们卖了还得替人数钱玩。” 张小白倒是没说什么，笑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于大成话说的很漂亮，可不知道事办的漂亮不漂亮？王成事办的很不地道，不知道话说的真诚不真诚？ 不过对于这俩人，张小白都没什么好印象。 王成说道：“白县是白长市三区十县最穷的县，这边的市场只有我一个已经足够，根本不至于再派两个人过来，说白了，即便派一万个人来，还是这个烂样。所以说，无论你俩多么厉害，都不会干出成绩的，你说他对你们好还是不好？” 鲍小妹瞪大眼睛问道：“真有这事？” 王成撇撇嘴，说道：“就凭那一饭之恩，我还能骗你？” 张小白想了想，问道：“为什么说这边市场不好了？” 王成说道：“不是不好，这边压根就没有市场！” 张小白笑道：“从书上看过一个小故事，说两个卖鞋子的业务员去非洲考察市场，一个业务员立即给总部回电，说这里没有市场不用浪费时间，非洲人民不穿鞋子；而另一个业务员也立即回电，说加派更多业务员过来，这里市场广阔，因为非洲人民不穿鞋子。” “同样的事实，同样的理由，只不过两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最后结果可想而知了！” 鲍小妹使劲拍着巴掌，就感觉张小白的身影又高大了些。 王成则是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话说的都好听，道理谁都懂，可真要做起来啊，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我也曾踌躇满志，我也曾信心满满，可当所有的努力和汗水都化作泡影的时候，呵呵，也就只有呵呵了！这个世界上，努力付出的人不少，可付出了得到回报的，不多。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咱们销售界活生生惨兮兮的现实！” “去年我来到畅饮公司，直接分配到白长市然后来到这里，这一年时间里，我努力过奋斗过挣扎过徘徊过反省过放弃过，最后就只能呼呼大睡了，我对这里真的很失望。其实不仅我，就连于大成也不相信这边的市场能做起来，不然早就辞了我了，不是我不行，是这里真不行！” 张小白弹了一下烟灰，问道：“你就没从自身上找找原因？” 王成双手一摊，说道：“找过，可就是没找到，你说气人不？” 说完他潇洒的甩了一下中分头。 张小白笑了笑，想起了老二程风，不过老二那个是三七分，他这是中分，有点汉奸头的意思。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张小白总觉得他跟老二有些像，不是模样而是气质。 张小白说道：“这么说，你在这边一点市场都没做起来？只是赚五百块钱底薪？” 王成斜眼看向张小白，“呸呸呸！你以为你王哥是二百五啊？虽然说举步维基困困难重重，可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以及英明神武的决策下，还是做出了一番成绩。” 他又甩了一下分头。 鲍小妹要看恶心了，总觉得这动作不是帅，而是傻。 张小白说道：“能说人话吗？” 王成哦了一声，说道：“我简单说下白县的市场，白县最大的超市叫家乐福，位于县城中心，人流量最大，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尽了办法，终于认识了那里的老板，可还是没有打进去！” 张小白白了他一眼。 王成笑了笑，说道：“这不能怪我，他要的条件太苛刻了，于大成又不答应，所以没法做，不过白县有两个相对小点的家家乐超市，我倒是打了进去，其实我每个月的提成主要来自这俩个店。” 张小白问道：“你就没试试其他小商店？” 王成摇摇头，说道：“一家小商店才卖多少东西，不值一提！” 张小白说道：“蚂蚁腿也是肉，别不当回事，聚少成多的道理不懂吗？” 王成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太累啊！全县城小商店那可太多了，一家一家走什么时候能走完，主要是销量太小真卖不出去多少。” 张小白大致了解了情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洗漱睡觉，明天一早起来工作！” 鲍小妹打了一个立正，说道：“是！” 王成看懵了，“什么工作？” 张小白回头看了他一眼，“业务员能做什么？做业务啊！你傻啊！” 王成说道：“我就看看你们能做出什么来？” 俩人没理他，各忙各的。 过了好一会儿，王成说道：“那明天还做大餐了不？” 鲍小妹询问的眼神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笑道：“一，看有没有食材；二，看有没有时间。” 王成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说道：“没问题，明天我就准备东西！” 张小白赞许的说道：“上道！孺子可教也！” 鲍小妹捂嘴而笑！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师不利 张小白依然保持着那个习惯，每天早早起床跑步，他总觉得人这一辈子能始终坚持一件事不容易，但凡没有特殊情况，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等张小白跑步回来，鲍小妹已经做好了饭，小米粥烙饼炒了一个菜。 王成还没有起床，隐约可听见卧室里传来的呼噜声。 张小白说道：“给他留点，咱们先吃！” 不料鲍小妹笑嘻嘻的说道：“留了，在厨房呢！” 可见她想得比较周到，而且心地是真善良。 吃过饭收拾完毕，俩人走了出去。 八点多钟，阳光明媚。 张小白说道：“以前做过业务吗？” 鲍小妹说道：“大学时候做过兼职，发过传单做过家教扫过卫生，业务员还真没有做过。” 张小白说道：“今天你跟着我跑，明天就靠你自己了！” 鲍小妹犹豫了片刻，重重点点头，“好！” 销售这一行不比其他，都是各自为战居多，因为涉及到提成问题，自己跑出的单子提成归自己，当然也可以两人一起跑然后分提成。 张小白倒不是怕鲍小妹跟自己分提成，相反，有能力帮她的话一定会帮她。 昨晚听王成一说白县的情况，张小白想了想，决定从那些小商店下手，而小商店太多，他一个人根本跑不过来。所以要跟鲍小妹分开，一人负责一片。 张小白拿出白县的地图，手指一条线说道：“这条街叫新华路，基本上将白县划分了南北两部分，以后我负责北边，你负责南边，我们先从小商店下手，每跑一处就在地图上标记出来。” 鲍小妹看了看，眼睛有些湿润，她是南大的高材生，当然不傻，北边地区可比南部大了不少。 这是做哥哥的心疼妹妹！ 鲍小妹说道：“好，我跑完南边再帮你跑北边！” 张小白笑了笑，收起地图，说道：“走着！咱哥俩正式闯白县！” 一人背一包，包里有畅饮饮料和名片，俩人大踏步走着。 遇见一家商店，俩人走了进去，老板热情接待，“俩位买点什么？” 张小白掏出名片，双手递过去，说道：“您好！我是畅饮饮料的业务员！” 对于这个小老板来讲，最腻歪的就是这些业务员，如果他家产品好何必这么卖力的吆喝？总觉得是在招摇撞骗。 闻听此言，老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无论你们干嘛来了，我都不需要！门在那边！” 还没开口进入正题，人家立马来个逐客令。 鲍小妹有些紧张，张小白不动声色的说道：“老板，您喝过畅饮吗？” 小老板撇撇嘴，说道：“没喝过，都没听过！哪个小厂家产的？” 张小白脸色不变，始终保持微笑的神情，从兜里掏出一瓶畅饮，“您可以尝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口感还是不错的！而且价格也不贵！” 小老板嘲讽的眼神看着张小白，冷哼一声，“算了吧，我怕中毒！现在这社会，哪能随便喝陌生人的东西？” 从得知俩人是卖饮料的，这位老板一直在嘲讽轻蔑甚至恶语中伤，也不知道他今天吃了什么药。 张小白将饮料放回包里，从容问道：“做买卖的，应该讲究和气生财，您想赚钱吗？” 谁知道小老板当场急了，指着门口嚷道：“给我滚蛋，我他吗赚不赚钱给你有什么关系？就不搭理你们这些卖假货的！” 张小白走了出去，鲍小妹迈着小碎步紧跟着，着实吓个不轻，好好的推销怎么差点打起来了？ 张小白走出门口，说道：“记住这家商店的名字，哪天咱们畅饮火了，偏不卖给他货！” 鲍小妹哦了一声，默默记下这个叫做阿东商店的名字，同时脑海中死死印住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张小白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鲍小妹，“什么感觉？” 鲍小妹喝口水，气愤说道：“我想骂人！”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都说做生意的都讲究买卖不成仁义在，可这个小老板开头就是出言不逊出口伤人，就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很正常，在一般人眼里，咱们做业务的都不是啥好人，尤其是卖这种不出名的商品，总觉得是在骗他们钱。” “所以在销售过程中，遇见冷言冷语冷嘲热讽，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面对这些不要影响我们的心态，销售这一行，就要把所谓的脸面尊严都扔在家里，堆着笑脸迎着人家的大嘴巴子，不但不能喊疼，还得说打得好！” 鲍小妹始终保持沉默，即便张小白最后那个笑话，她也没有笑出来。 良久后，鲍小妹抬起头，说道：“凭什么？人都是平等的，凭什么咱们就得低三下气的装孙子？” 张小白想了想，沉声说道：“装得了孙子，才能做得了大爷。现在咱们畅饮的品牌不行，所以只能求着人家买，等有一天咱们市场做出来之后，那就是他们求着咱们了。那时候，咱就是他吗的爷！” 鲍小妹问道：“哥，你说会有那么一天吗？” 张小白深吸一口气，笑道：“说实话，真不知道，但真希望会有这么一天。做销售，除了能吃苦能低头，还得有信心，没有个信仰撑着，这条路走不下去！” 俩人走的是新华路，贯穿白县的一条最宽敞的大路，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第一家商店就已经碰壁了，没有个信仰，这条路都很难再走下去。 张小白突然问道：“小妹，能受得了这些吗？” 鲍小妹说道：“能！那种眼神发生在我身上太多次了，从上学到求职，很多时候都伴随着那些异样的眼神，我早就已经习惯，本以为工作之后会好一些，看来是要变本加厉！” 张小白拍了拍那个看似柔软的肩膀，沉声说道：“别介意，咱们走咱牛逼的路，让傻逼们说去吧！” 鲍小妹放声大笑，说道：“有道理！” 秋风拂面，阳光正好，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大踏步向前走着。 路在前方，只有迈开腿，才能到终点！ 第一百七十九章 配合 张小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鲍小妹走出来时情绪低落，可听了张小白那番话，阴霾烟消云散。 前方又是一家商店，俩人走进去。 这一次张小白改变了策略。 做销售这行得学会变通，不断地在实践中总结经验改变方式，之前出师不利，有老板那狗眼看人低的原因，也有方式的因素。 里边看店的是为上了年纪的妇女，正嗑着瓜子看电视。 张小白笑道：“阿姨！给我一包红塔山！” 其实他兜里有烟，买烟是买个好印象。 妇女接过钱递出一包烟。 张小白没有离开，撕开包装抽出一根，随口问道：“港台电视剧？” 妇女狠狠白了他一眼，没想到鲍小妹也是翻了个白眼，“哥！还珠格格你都没看过？” 张小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没看过很过分吗？” 鲍小妹点点头，“确实很过分，全国人民都很喜欢的！” 妇女吐了一个瓜子皮，“就是！这么好的电视剧竟然没看过！” 张小白冲鲍小妹挤挤眼。 鲍小妹心领神会，说道：“阿姨！容嬷嬷咋就这么坏呢？紫薇是真可怜！” 妇女义愤填膺的说道：“那个女人真是坏到家了，我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死？哎！紫薇这丫头命是真苦啊！终于找到了亲爹，还……” 妇女露出难过的神情，再也说不下去了，显然中毒太深。 鲍小妹就开始跟这位妇女唠电视剧。 说到某个剧情，鲍小妹咯咯直笑，妇女吐沫星乱飞，非常兴奋。 不知不觉，已经跟这个老板娘拉近了距离。 话说多了肯定口渴，鲍小妹顺气自然的拿出一瓶饮料喝了起来，妇女看着瓶子则是皱了皱眉头，瓶子很好看没喝过。 鲍小妹说道：“阿姨，没喝过这个？” 妇女摇摇头，鲍小妹又拿出一瓶放到桌上，“尝尝！很好喝的！” 妇女本来就小气，喜欢占小便宜，见鲍小妹都喝了也拧开盖子喝，随后一抹嘴说好喝。 不花钱的肯定都说好！ 鲍小妹笑道：“阿姨，喝得好的话就替我们宣传宣传呗！” 这下妇女疑惑了。 该轮到张小白出手了，笑着说道：“阿姨，我们是畅饮公司的业务员，如今产品正在打市场，所以知名度并不高，不过口感绝对可以，再者说现阶段打市场，给予经销商很大的好处！” 一听到好处，妇女顿时来了精神。 张小白继续说道：“可以先进货后付钱，也就是说您卖我们的产品，等卖完以后再回款，卖不完我们还可以收回，我们给您的底价是两块钱一瓶，至于卖多少钱就是您说了算了！” 妇女笑道：“还有这好事？” 张小白说道：“这还有假？如果阿姨您卖的多，到时候还有返利呢！” 妇女赶忙说道：“好好好，我给你们卖，咱们需要走个什么手续？” 不用垫本钱就能赚钱的好事，当然求之不得，妇女有点迫不及待。 张小白说道：“手续不复杂，等货到之后，咱们简单签个协议就成！您这样，我先给您发十箱，一箱十瓶！” 妇女笑得开怀，“好好好，怎么都成，不过这货得快点！对了，我卖出多少会有返利？返利又是多少呢？” 看来这位老板娘也是猴精着。 张小白笑道：“十箱，只要您卖完十箱就有返利，返利是百分之五。” 也就是说，这家商店卖出去十箱货一百瓶，按照两元一瓶算就能得到十块钱的返利。 这个优惠条件着实不小了。 妇女爽快说道：“成交！” 谈妥之后，俩人走出来，老板娘送了好远。 鲍小妹皱着眉头说道：“哥，公司那边会同意先发货后付钱吗？” 张小白说道：“回去就打报告申请，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畅饮在白县的情况，不给经销商最大的好处，是不可能打开市场的！” 其实张小白提出的条件，是把真正的实惠给了经销商，有点赔本赚吆喝的意思，如今之计必须要把整个销售网铺开，不然这个市场做不起来，人家都不知道畅饮饮料，谁还会买？ 鲍小妹叹口气，说道：“如果真如同王成所说，于总对咱俩有意见，估计打报告也行不通啊！” 张小白懂这点，一个领导想给你穿小鞋，这条路你还怎么走的顺。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能这样，今天晚上回去咱们就打申请。” 鲍小妹忽然想到一件事，皱眉说道：“哥，你说给他们返利，可是从咱们的提成里出？” 当时老业务员提到过返利这种情况，可都是大经销商才会有的优惠条件，而小商铺之类的可不能享受这个优惠，公司不可能答应。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与其咱们少赚点，也得让出一部分利润给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卖力的推销咱们的产品。” 业务员的提成是百分之十，如果给净销售返利，只剩下百分之五了。 鲍小妹倒是没有觉得不可以，蹦跳着说道：“薄利多销，只要咱们卖的多，什么都回来了！” 张小白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两个人这场戏演的很漂亮，张小白先买了一盒烟套近乎，如果上来一说是做业务的，难免会让人反感。 接着唱了一出双簧，张小白哪能不知道还珠格格？只不过故意那么说，目的就是让鲍小妹跟那个妇女顺理成章的接近，果然达到目的。 要说鲍小妹确实机灵聪明，立马就心领神会，然后迅速跟妇女攀谈起来，而又合情合理的拿出饮料开始推销。 最后张小白开始谈条件。 整个销售过程，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可谓一场教科书般的推销。 张小白笑着挑起大拇指，说道：“厉害！有你这么个搭档真轻松！” 鲍小妹笑嘻嘻的说道：“是哥教的好！” 张小白认真说道：“记住了吗？以后就得这么干，咱们先想办法跟那些小老板套近乎，进而再谈合作的事情，所谓销售，最重要的是交朋友处关系。开始难，极难，可一旦关系捋顺了维护好了，咱们可就是躺着赚钱了！” 鲍小妹露出向往之色，喃喃说道：“那该多好啊！” 第一百八十章 大餐 寒冬过后有倒春寒，酷暑过后又有秋老虎。 天空，万里无云，正午过后，阳光毒的刺眼。 俩人上午跑完了新华路上的全部四个商店，只是简单的吃了午饭，又换了南部的一条街往回返。 顶着大太阳，俩人后背早已湿透，可步伐还是那么稳健。 鲍小妹又束起头发，卷起袖口裤腿，穿着小白鞋迈着轻松的步伐，看起来很是干练。 张小白有意放缓步伐，让鲍小妹能够跟得上，其实就算他放开了走，她的小碎步倒腾的更快也没有落下。 张小白真心觉得这个鲍小妹……真不错！ 从人品到性格都不错！ 路遇一个小花园，张小白停下脚步，寻了个树荫处坐了下来。 鲍小妹坐在他身边，掏出水递过去，“哥，喝水！” 张小白喝完水点燃一根烟，“累吗？” 鲍小妹很不淑女的灌了几口水，一抹嘴呲着牙笑道：“还成，能挺得住！” 张小白欣慰的笑了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这样就很好了！ 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竟然做起了业务，而且是这种最低级最苦的业务，而她不但没有不甘心，反而迎难而上勇往直前。 这份心，其实很难得！ 张小白说道：“小妹！有过心里不平衡，觉得上天不公的时候吗？” 如果说，鲍小妹换了一张脸，相信不可能只找到这么一个工作。 只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假设。 鲍小妹又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轻声说道：“哥！说没有肯定是撒谎，不过早就习惯了！样貌我没法选择，可是人生我能选择！既然走了一条路，再苦再难我也得走下去！” “其实我真不羡慕我的那些同学，也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这一步他们或许走在了我前边，可是人生路还长，我这笨鸟永不停歇的飞着，说不定还能跑到他们前头。” 鲍小妹忽然咧嘴笑了笑，“就跟读书似的，我并不见得比别人聪明多少，可就是学习好啊！从小到大，我不是第一的时候都很少，因为啥？我努力呗！” 张小白忽然伸手揉了揉鲍小妹的脑袋，很有宠溺的意思，以至于后者脸色显出羞红之色。 “除了努力，你还是比别人更聪明啊！其实我很赞同王成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努力奋斗的人不少，可是能有所回报的不多，在于什么？在于方式方法！只要咱们找对了路，走下去，一片光明！” 鲍小妹重重点点头。 张小白站起身，手指前方，“小妹！这条路我陪你走回去，明天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有没有信心？” 鲍小妹斗志昂扬，“有！” 两个人，大步走出去！ 不是主街，商店不多，不过有些烟酒店，俩人也进去转了转，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所走的每一个点，都在地图上标记出来。 下午四点半，终于到家。 王成竟然不在，而屋子又乱了许多，茶几上有食物的残渣，餐盒只是放进了垃圾桶，地板上也有脚印。 俩人无奈叹口气。 累了一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抽支烟洗个澡。 张小白抽烟，鲍小妹去洗澡。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王成拎着一袋子菜走进来。 “回来啦！我可买了不少菜，今晚上咱们吃啥？” 张小白没有搭理他，此时鲍小妹也走出来，见到王成低下头紧紧抱住自己的睡衣，生怕哪里走光。 王成撇撇嘴，“一个柴火妞，有什么好看的？” 张小白说道：“晚上还想吃大餐？” 王成立马改口，谄媚道：“一个大美妞，当然有看的，不过打死我也不敢占便宜！” 张小白说道：“滚，如果还想蹭饭吃，先把卫生打扫干净！” 王成皱着眉头说道：“这也不用打扫啊！都这么干净了！” 张小白不再理他，去了卫生间洗澡。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茶几擦了，垃圾袋扔了，地也墩了。 王成笑道：“怎么样？这下好了吧？” 张小白说道：“都是你干的？” 王成说道：“我……俩干的！” 围着围裙的鲍小妹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铲子，笑道：“哥！你歇会啊，饭菜还得一会儿，今天咱们吃大餐！” 张小白要帮忙，可鲍小妹愣是不让他进厨房。 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哪来的这么大劲头，累了一天还生龙活虎的。 一个小时以后，一桌丰盛的菜做好，红烧鱼炖肉炒了个青菜拌了个黄瓜。 王成看得眼睛都绿了，可有些日子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了。 鲍小妹笑嘻嘻的拎出一瓶二锅头来，“哥，喝点不？” 累了喝点酒是真解乏，而且张小白有些日子没喝酒了，点点头笑道：“喝点就喝点。” 不料王成却不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几道菜。 他简直就是个吃货。 鲍小妹给张小白倒上一杯，自己也满上一杯。 张小白说道：“别喝醉了！” 鲍小妹笑道：“高中的时候特别容易犯困，我就让我妈准备了散白酒，困的时候喝点能提神，不知不觉酒量竟然练出来了，喝这点没事！” 张小白也是很无奈。 对于两人说话，王成仿佛一句都没听进去，饭上来之后就开吃，腮帮子就没小过。 良久后，王成揉了揉肚子，又吃撑了。 “小鲍啊！你真手艺真不是盖的！绝了啊！” 鲍小妹礼貌的说道：“谢谢王哥夸奖，主要是你这食材也很新鲜！” 王成点点头，“那倒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说着白了一眼张小白，好像在说也就是你是个吃闲饭的，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买，就白吃饭。 张小白仿佛没看见，吃完饭说道：“小妹跟我都累了，你收拾！” 王成怒道：“凭什么？” 鲍小妹赶忙起身收拾，“我来我来，你们这些老爷们儿干不好这活！” 张小白摇摇头，心说这个丫头可真是，什么活都往自己身上揽。 点燃一根烟，张小白跟王成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然后说起了给公司打报告的事情。 听完后，王成笑着说道：“别做梦了！于大成不可能同意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打报告 张小白问道：“于总为什么不同意？” 只要张小白和鲍小妹称呼于大成为于总，王成总是一副很轻蔑的样子，他撇撇嘴说道：“针对大客户，咱们公司确实有先例，允许先提货后付款，可你说给那些小商小贩这样的优惠，别说是于大成了，任何一个人当总经理都不会同意！” “其实返利的事情你们已经违规了，外县的客户如果知道这种情况，那边的业务员就不好做了，不过看在你们是自掏腰包的份上，估计公司不会深追究，但肯定不会让你们再那么做。” “咱们做业务不是那么简单的，也有其内部的潜规则，只要你在这行混，就得遵守规则！” 张小白吸了一口烟，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不过以白县这个实际情况看，只能不按套路出牌，不然这边的市场做不起来！说实话，我可不想只是赚那五百块钱底薪！” 见张小白这么决绝，王成收敛讥讽之色，“明天我正好去市里，如果你想打报告的话今晚就弄出来，我给你们带回去，不过话先说好，得以你俩的名义写，我只是个跑腿的传话的！” 张小白点点头，“那就谢谢王哥了。” 以前闲聊之时说过，王成二十五岁，三人中最大。 张小白拿出纸笔开始酝酿措辞，这可不是儿戏，关系到白县的市场以及自己的前程，几乎每一句话都得细细斟酌，既得简单明了的表达清楚语气看上去又不能太生硬，总之是个大学问。 鲍小妹收拾完毕后，就一直安静的在她身边，甚至不敢大口呼气 本来这个时间是王成的电视时间，一看俩人这么严肃，乖乖回卧室玩电脑去了。 两个小时之后，张小白抽了五根烟，终于完成这份报告。 洋洋洒洒五百字，没一句废话，句句说在点子上，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如果能满足这个条件，白县市场一定能做好。 张小白让鲍小妹看了看。 鲍小妹先是皱着眉头，随后渐渐舒展，露出敬佩之色，“哥！高见！文采好，字儿更好！” 张小白笑道：“好好学学，以后都是你的事儿了！” 鲍小妹苦笑道：“这个可不好学，脑子里没有这个东西哩！” 一夜无话。 第二天，张小白和鲍小妹继续跑市场。 王成则是去市里，当他醒来见到茶几上那份报告时，眉毛挑得更高，紧接着露出异常严肃的表情。 看了好几遍，王成缓缓点着头，挑起大拇指说了一声“有点意思！” 这时候的他，再没有半分玩世不恭的样子。 将近中午，王成到了白长分公司，大摇大摆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笑嘻嘻的拿起桌上的玉溪烟，抽出一根之后就直接装进自己口袋里。 “头！好久不见啦！” 对于此，于大成早就习以为常，无奈说道：“你不好好在白县待着，来这干嘛？” 王成一屁股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惬意的吸了一口烟，“头，我是兴师问罪来了，你这是干嘛啊？给我派来那两个二货！” 于大成笑道：“怎么了？跟他们处不来？” 王成撇撇嘴，说道：“处得来才怪，就是俩怪兽！第一天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还说我管不着他们！你评评理儿，哪有这样的新手，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得抽他俩不可！” 于大成嘀咕道：“说得跟打得过他俩似的！” 王成挑眉说道：“废话，能打得过我早就打了！” 于大成叹口气，不准备再搭理他。 扯淡的时候就怕突然冷场，对方没有反应一个人说话很无趣，王成皱着眉头抽完一根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 “那俩二货起的幺蛾子，你看着办吧！” 于大成拿起那张纸随意看到，看完之后脸都黑了，一拍桌子喝道：“什么狗屁玩意儿？才他吗来几天就跟我谈这个条件，他以为他是谁啊？” 王成笑道：“他俩不是董事长的亲戚吧？” 于大成被气笑，“屁！就他俩那土包子样，董事长能认识他俩？” 王成说道：“那我就直接回话了，就说这事没得商量。” 于大成没有回答，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先回去吧，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王成说道：“头，这么无礼的条件，你不会真答应吧？” 于大成摸着下巴，神秘兮兮的说道：“回头再说！” 王成没再说话，又点着一根烟，坐的稳稳当当的。 良久后，于大成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王成笑道：“怎么也得吃完饭再走吧？你把我一下子发配到鸟不拉屎的白县，如今不管我可不成啊！” 于大成手指点着王成，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没拉好屎！” 王成说道：“废话，整天吃地沟油，能拉出什么好屎来？” 自从一年前王成来到白长，跟于大成迅速打成一片，他不跟别人似的把于大成当成领导，甚至说句话都哆嗦，就跟好友似的整天开着玩笑。 于大成对这个王成非但不反感，还有点小欣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表示是不行的。 于大成带着王成去饭店吃了个饭还买了一条烟。 王成装作十分感动的样子抹着没有眼泪的眼睛，说道：“再借我点钱呗，下月开工资你直接扣！” 于大成一脚踹过去，笑骂了几句，还是从钱包掏出五百块钱。 王成拿着钱和烟，撒腿就跑。 回到白县，王成先买了菜又买了肉，拎着一大袋子回家。 四点多钟，俩人都不在，王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无聊的电视总是容易犯困，晕晕乎乎的时候，俩新人说笑着走了进来。 王成揉了揉眼睛，“怎么样？跑到什么程度了？” 鲍小妹笑道：“王哥你回来了呀！估计再有三天我们就能完事！” 王成说道：“三天，还算挺快！” 别看白县穷，县城着实不小，五天走着转过来就不错了。 张小白问道：“那个报告拿过去了吗？于总怎么说？” 王成说道：“送过去了，他说看看再说，估计一两天就能回信，我还以为他会当场拒绝呢。” 鲍小妹拍手说道：“那就好，有的商量就好！” 电话突然响起来，王成接听电话，一个劲的嗯嗯嗯，然后挂掉电话露出迷茫的神色。 “奇了怪了！于大成居然同意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 鲍小妹兴奋的蹦起来，拍着手笑道：“我就说于总是大好人吧，对我俩可好了，以后不许你再说他的坏话了。” 王成辩解道：“我哪有说过他的坏话，只是说对你俩不好而已，不过这件事我确实搞不懂了！” 鲍小妹说道：“总之你不能再说于总的不好，不然不给你做饭吃！” 王成举双手投降，“好好好，不说就不说！” 张小白倒是没那么兴奋，于大成同意了绝对是件好事，可是为啥就这么痛快呢？难道真被那份报告说服了？ 张小白问道：“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可以发货，而且回款期限是多少？” 王成说道：“说让你们先统计一下，统计完毕之后统一发货，回款期限规定两个月。时间再长总公司那边就说不过去了。” 张小白点点头，还算合情合理。 …… …… 于大成还没下班，跟班的办公室主任也在他办公室，两人抽着烟聊着天。 办公室主任疑惑的问道：“我还是不明白，这么无礼的要求你为什么答应了呢？” 于大成翘起嘴角，说道：“当然得答应了，不然怎么赶走那个碍眼的土包子？” 办公室主任猛然一惊，然后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啊！ 于大成的意思是先让张小白使劲的蹦跶，等床蹦塌了闯了祸就好办了。 先让你疯狂，再让你灭亡。 佘出去的东西，回不上款来的时候，就是张小白的死期。 办公室主任又问道：“于总，可为啥给他两个月的期限呢？直接一个月之后回不上款就辞了他得了！” 于大成笑道：“陆明对张小白很看重，所以不能随随便便开了他，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不然难以跟总公司交代。如果张小白让公司蒙受巨大的损失，那就另当别论了，谁保都不好使。至于为啥给了他两个月的时间……” 于大成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就是想玩玩他，让他体验一下从希望到绝望的残酷过程！” 办公室主任谄媚笑道：“于总！厉害，真是厉害！” 于大成笑道：“这个马屁……拍得可是不到位啊，太直白！” …… …… 鸟儿吱吱叫，一天又来到。 张小白和鲍小妹吃过早饭走出门。 鲍小妹心情大好，就跟麻雀似的蹦蹦跳跳着，“哥，你说于总对咱们好不？这样的条件都答应了！” 张小白说道：“好不好，以后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说不定里边隐藏着什么！” 张小白是个怀疑论和阴谋论者，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善良以及光明，尤其是于大成给他第一印象实在太差，所以在不明白他的最终目的之前，不能断言他究竟是个好心还是坏心。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在这方面张小白吃过大亏，就是因为当初吕小强的背叛，才会有灰溜溜离开洛城。 吕小强都不可信，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于大成，能简单的相信吗？ 鲍小妹暂时理解不了张小白的意思，只是轻声哦了一声，不过马上忘却这个疑惑，看了一眼蓝天白云，笑嘻嘻的说道：“哥，晚上见！” 出了门，背对背，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穿着布鞋的男生走出去一阵，忽然回头，看着那个穿小白鞋的女孩，她还是束起头发还是卷起裤脚，脚步那是那样的轻快。 张小白喜欢她这个态度，无论遇见什么，对未来对人生始终抱有希望。 鲍小妹来到一间商店前，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庞，然后露出一抹微笑，坦然自信的走了进去。 只是过了一分钟，里边穿了一个男人的吼叫声。 “滚出去！不买你们的烂东西！白给都不要！”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那丑八怪的样子还能做销售？” “真佩服你的勇气，那么多人死了，你咋不去死呢？” “滚滚滚！在他吗不滚我报警啦！” 两分钟之后，鲍小妹被推了出来，那人狠狠关上门。 这样的情况很少，但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被拒之门外的情况也有。 这就是鲍小妹跑业务的日常。 好人遇见过，主动送瓶水给她喝，也谈妥了条件；恶人更是见过，只是刚开口就被骂了出来。 好话听过，这么小的姑娘就出来工作，真是不容易，说这话时小丫头泪眼朦胧。 难听话听得也不少，羞辱谩骂嘲讽不计其数，这些苦她只能咽进肚子里。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鲍小妹看了看天，又看见了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然后揉了揉脸颊，脸色又恢复自然。 这世道，有美好，也有丑恶。 揉了揉脸，将那些丑恶抛出脑后，不就只剩下美好了？ 鲍小妹笑了笑，拿出笔在地图上做了个标记，然后在上边画了个圈圈。 每当遇见这种情况，她都画个圈圈，她记着张小白的话，一定要记住他们，有朝一日求着咱们买东西都不卖给他们。 不过鲍小妹还有另一层意思，也是她的小心计。 画个圈圈诅咒你！ 至于诅咒什么，她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诅咒你！ 画完以后，鲍小妹仿佛做了一件亏心事，赶紧跑出去，只是一边跑一边大笑。 又到了晚上，两个人回到家中。 王成在家，很意外的是竟然将家打扫的干干净净。 鲍小妹笑道：“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王哥竟然如此不寻常！” 王成切了一声，说道：“跟你们说，也就是我不会做饭，不然好菜好饭都给你做好！” 张小白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我们这可不缺保姆！” 王成嘟囔道：“狗咬吕洞宾！” 鲍小妹洗过澡，卷起袖口开始做饭，张小白没主动帮忙，她肯定不让。 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餐做成。 三人就坐。 张小白说道：“以后咱们俩出伙食费，小妹只做饭就成！” 低着头扒拉饭的王成举起一只手，含糊说道：“赞同！” 鲍小妹不乐意，“凭什么啊？我最能吃呢，我也得出钱！” 另外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去！没你说话的份儿！” 鲍小妹很委屈的夹了菜，放到俩位哥哥碗中。 两个兄长，一个小妹。 也是其乐融融！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少爷 张小白和鲍小妹只用了五天就走遍了白县县城。 对，是走遍了，一个跑业务的连个自行车都没有，主要是这俩人都抠门舍不得买。 辛苦没有白费，有十家商店答应卖畅饮饮料。 统计完之后，张小白将数目汇报给于大成，于大成办事还是很痛快，只用了一天时间，所有货物已经分发到各个商店。 第一步已完成，销售网先铺开。 只是有了销售网点，能不能卖得出去，这是个大问题。 张小白和鲍小妹分头行动，紧盯着各自片区的商店，进行跟踪推销反馈。 这几天，两人就干着这件事。 一天上午，鲍小妹来到新华路上的第二家商店，也就是妇女看《还珠格格》那个店。 正好，那个阿东商店的老板也在。 来过几次，鲍小妹跟妇女处的相当融洽，两位老板正在相谈甚欢。 见到阿东，鲍小妹虽然心里嘀咕，可还是微笑着打招呼。 阿东这次反而不是那张臭脸，笑着说道：“小丫头，能不能也佘给我点饮料？” 他跟妇女是老熟人，虽然是竞争关系，可都是左邻右舍的，只是干点小买卖，真谈不上多大竞争。 从妇女那了解到这种饮料居然有这个优惠，可以先提货后付款，卖不完还可以退货，这好事何乐不为呢？要怪只怪当时没往下聊，不然这种好事早就轮到自己了。 鲍小妹笑着摇摇头，“叔啊！真不好意思，我们的货有限，真没您的份儿了！” 张小白曾经说过，只要当时拒绝了的，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阿东听完这话，直接翻脸，气呼呼的说道：“给脸不要的东西，我就不信你们这破饮料能卖得出去？阿梅，我跟你说啊，得好好查查他们这个产品合格证，一旦是假冒伪劣产品，可就给你儿子丢人了！” 叫阿梅的妇女笑了笑，说道：“放心，人家姑娘早就把合格证给我们看了，阿东，可不能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哦！” 阿东哼了一声，冷冷瞪了鲍小妹一眼，摔门而去！ 鲍小妹就坐下跟妇女唠嗑，家长里短的有啥说法，张小白说过，销售就是拉拢感情维系关系，甭管用什么方式，达到目的就成。 鲍小妹一直记在心里，虽说是聊天，可实际上是谈心交友。 妇女抓了一把瓜子，两人一边嗑一边看电视。 鲍小妹笑嘻嘻的说道：“阿姨，您儿子是干嘛的？那个阿东怎么说别给他丢人呢？是不是什么大人物啊？” 妇女丈夫没得早，自个拉扯儿子长大，提起宝贝儿子，这话匣子打开再也刹不住了，脸上流出自豪的神情。 “说了你别不信，别看我一个开小商店的，我儿子可有大出息，名牌大学毕业，如今在政府工作，是白县县高官的秘书！” 鲍小妹睁大双眼震惊说道：“真的啊？那可是太牛了！” 妇女笑开了花，“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还能骗你？” 鲍小妹笑道：“我信我信，也不说是谁的儿子，俗话不是说了吗？有其母必有其子！” 妇女笑道：“就是！你这个闺女说话就是中听！只可惜……” 妇女打量着鲍小妹，忽然露出遗憾之色。 鲍小妹说道：“阿姨，有话直说，咱俩谁跟谁？不隔心！” 妇女叹口气说道：“闺女，别怪姨说话难听！我儿子吧，都二十八岁了，可还没个对象，如果你模样再俊点，我肯定撮合撮合你俩！你也是名牌大学毕业，有学问懂礼貌说话也中听，我还是真相中你了！” 鲍小妹赶紧摆摆手，笑道：“阿姨，您儿子那么优秀，我可高攀不起！” 就这么一个上午，鲍小妹没干别的，就在商店跟妇女扯闲篇，当然没有忘记推销饮料，果然卖出去几瓶。 张小白曾经告诉她，别贪心，卖出一瓶也有效果，咱们饮料好喝，口口相传也能起到广告效应。 临近中午，妇女非得留鲍小妹吃饭，那当然不行了，太麻烦人家，鲍小妹扯了个谎走了出来。 离家很近，不如回家吃。 往回走的时候正好路过阿东商店，阿东叼着烟倚着门口斜眼看着鲍小妹。 “我说丫头，真不能再商量商量了？” 他还是不死心。 鲍小妹说道：“叔，没得商量！” 阿东狠狠呸了一下，“丑鬼，你不就是嫌我上次说话难听了吗？告诉你，难听的还在后边，母夜叉丑八怪……” 商店小老板正想展示一下自己骂人的才华，只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有一只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阿东满脸通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成。 “你滴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许说脏话？”王成说道。 可是阿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鲍小妹怕出事，赶忙分开王成的手。 王成拍了拍手，仿佛手上有什么脏东西。 阿东转身就跑，不忘回头喝道：“有本事你们等着！” 王成笑道：“小爷我等着你！” 说完话，王成拉着鲍小妹的手撒腿就跑，只不过跑着跑着竟然跑不过鲍小妹，被甩在身后。 俩人气喘吁吁跑回家，鲍小妹笑道：“英雄，你不是说等着他吗？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王成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我……我傻啊！这是人家的地盘，我等着挨……挨揍？” 鲍小妹笑得前仰后合。 休息片刻，王成问道：“你哥就是让你这么跑业务的？” 她哥当然指得是张小白。 鲍小妹听出他话里的质疑，扬起小脑袋说道：“怎么着？不对吗？” 王成想了想，没有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样做不是不好，相反，恰恰是目前畅饮公司在白县最需要的方式，销售有很多种，没有好不好，只有适合不适合。 只不过，他真觉得鲍小妹这样做，太辛苦太委屈太心酸。 这几天，王成总是喜欢跟踪俩人，看看他俩到底再弄啥，今天也是一直跟在鲍小妹身后，直到发现了那个阿东，所以才出手。 见鲍小妹依然等待答案，王成撇撇嘴露出不屑的神情。 鲍小妹没好气的说道：“中午你自个做饭，我不管你了！” 王成梗着脖子指着自己，说道：“我做饭，晓不晓得我是大少爷？大少爷哪有亲自下厨的？” 正在这时，张小白开门而进，“谁是大少爷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戏弄故人 张小白看着由于逃跑衣衫不整的王成，又看了一下他脚下脏的发亮的运动鞋，问道：“你是大少爷？” 王成气焰不改，挺着脖子一拍自己胸口，或许是跑的太急又或许用力过猛，不断咳嗽着。 可嘴还是很硬，“我是少爷！咋地？有法儿想去，没法死去儿！” 张小白露出怜悯之色，“你这大少爷都混到这份儿上了，就别操心别人了好不好？” 王成说道：“懂不懂什么叫韬光养晦隐忍蛰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真实的身份滴！” 张小白一抱拳，说道：“那就后会有期，我等着！” 王成使劲翻了个白眼。 鲍小妹笑道：“哥，甭搭理他，跟你说个正事！” 然后鲍小妹说出了妇女儿子是县高官秘书的事情。 其实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正事，但总觉得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或许是个不错的消息。 张小白想了想，认真说道：“小妹，阿梅商店这条线千万不能断，以后可能有大用！” 王成坐到沙发上，潇洒的燃起一支烟，笑道：“怎么着？想让政府买畅饮发福利？” 鲍小妹猛然一惊，拍手笑道：“好主意，好主意，这事成了可是一大批货！” 张小白笑了笑，看向王成，“算你还聪明！” 王成撇撇嘴，“废话，本少爷何止聪明，是聪明中的聪明，机灵中机灵，不过我得提醒你哈，跟政府不好打交道，回扣要得狠着呢，这点利润不够给他们的！” 张小白笑笑没说话，心说你能看出个锤子？ 鲍小妹倒是露出惋惜的神情，不过很快烟消云散，奔向厨房去做饭。 王成打了个哈欠回到卧室玩电脑。 张小白看了会电视，点烟的时候没找到打火机，第二次来到王成卧室。 第一次进来是第一天来的时候，他是真不想进这屋，除了满地的垃圾之外还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味道。 张小白捂着鼻子说道：“打火机给我用用！” 王成没好气的说道：“自个拿！” 然后使劲敲击着键盘。 张小白点着烟，听到了滴滴滴的声音，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小人的图像闪烁着，然后王成点开一个对话框，开始打字。 此时的王成，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见张小白不出声，王成猛然回头，赶忙关掉对话框，“干嘛？偷窥别人隐私啊！” 张小白兴奋的问道：“这是个啥东西？能打字跟别人联系吗？” 王成说道：“孤陋寡闻，这是qq，以前叫oicq，好像侵权了被外国鸟人举报了，就改了名字，不过我觉得qq的名字更好听！” 张小白瞪大眼睛问道：“这是干嘛的？” 王成叹口气，解释道：“这是一个交友软件，类似于飞鸽传书，可以跟朋友聊天。” 然后王成看了看门外，低声说道：“还可以加陌生人为好友哦！能泡妞的！” 张小白兴奋的搓着手，“能让我玩玩不？” 王成端着下巴看向张小白，挑着眉头说道：“可以是可以滴，不过……对了，你管我叫什么来着？” 张小白脱口而出，“王哥！” 王成摇摇头。 张小白想了想，“成哥？” 王成皱起眉头。 张小白立马会意，“少爷！” 王成嘿嘿直笑，“上道！孺子可教啊！” 趁着王成不注意，张小白单手做刀欲砍的姿势。 王成开始摆弄电脑，嘀咕道：“要想聊天，首先你得注册个qq号，少爷我就不胜其烦的帮帮你吧……” 弄了好一阵，王成放下鼠标一拍手，“得嘞！起个名字吧！”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名字叫老大！” 王成撇撇嘴，打上老大两个字，“俗，忒俗！没文化真可怕！” 注册完之后，王成说道：“可以啦，现在你可以加好友，不过得先知道对方的qq号！” 话刚说完，张小白蹭一下跑了出去。 拿起电话，张小白拨通一个号码，响了半天对方才接通。 “你好！”对方说道。 张小白捏着嗓子说道：“你好！是程风吗？” “对！我是程风！” “这里燕京公安局，有件事想向你了解一下！” “公安局？请问有什么事？”程风明显有些紧张。 张小白憋住笑，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有个叫方芳的女孩来燕京找你，说特别喜欢你，就是不知道你家地址，请问你认识这个姑娘吗？” 程风在电话里咦了一下，然后猛然喊道：“张小白！老大！你大爷！” 张小白哈哈大笑，只是笑着笑着眼睛便湿润了。 程风笑过之后哽咽说道：“老大！你丫跑哪去了？都他吗想死我了！” 张小白说道：“我跑得远了，在一个叫白长市的地方，你怎么样？” 程风说道：“不怎么样？真不如上学，我老子看来是做好提前退休的准备了！” 张小白认真说道：“好好干，咱们哥们儿不能让老人失望！” 程风说道：“放心吧！你兄弟没一个孬种！对了，我找到高达那个狗杂碎了！” 张小白笑道：“怎么样？他滴妈妈还认识不？” 程风大笑，“事闹的挺大，都经公了，花了点钱摆平的，不过这口气算是出了，为了你我，为了咱们哥四个！” 张小白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以后别冲动了，对了，我申请了一个qq号，以后咱们在那边聊，电话费挺贵的！” 程风无奈说道：“老大，你这个抠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不就是个电话费吗？能抵得上咱们哥们儿情义？哎，不过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们哥俩说给你买手机你都不要！” 张小白说道：“哥们儿之间不提这个，记下我的电话和qq号，有空再聊！” 说完之后，张小白挂掉电话。 这时候，鲍小妹正好走出来叫俩人吃饭，正好看见张小白抹眼泪。 “哥！你咋了？家里有事？” 他可真没见过张小白如此神情。 张小白咧嘴笑了笑，“没事，跟哥们儿通个电话！吃饭！” 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想到了那个校园那群人。 那时候，真得很美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朋友们 北燕京，南金陵。 如果说燕京是政治文化中心，那么金陵则是经济中心。 在燕京，官最大；在金陵，有钱人最多。 位于最繁华的街区，有一栋巍峨建筑拔地而起，跟周围建筑比起来尤为突兀，有点俯瞰全市的意思。 该座大楼的最顶端，镶嵌着金碧辉煌的四个大字——大方地产。 大方是个人名，全名叫田大方，正是大方地产的董事长，该企业的广告语则是“大方地产，大大方方！” 位于一层的售楼处内，有一留着平头穿着西装的青年正在滔滔不绝的给客户讲解着新开发的楼盘。 而在他身上，则是众多女生的目光，那些目光中流露着爱慕欣赏甚至贪婪。 有两个女孩在远处的角落里，看着那个青年。 “真帅呀！” “都已经这么帅了，居然还那么有钱！” “你说谁有这个好命，能钓到这么高端的金龟婿？那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哎！总之不会是咱们，没看出来？自从这位来到销售部之后，都收到多少表白了？连正眼都不看咱们！” 两人同时露出哀怨的神情。 青年姓田名野，正是田大方的独子，换句话说，也就是大方地产集团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切切实实的富二代公子哥。 留着长发穿着皮裤皮靴是艺术家，留着小平头穿着西装就是翩翩美少年。 也不知道为什么，董事长竟然直接将儿子发放到销售部，而且交代了部门主管，该怎么管怎么管，不可以徇私情。 话虽这样说，可都知道田野的身份，哪能不徇私？吓得主管连句硬话都不敢说。 还好这位公子哥没有以势压人，到了销售部那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就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售楼员，不但没有什么脾气，业绩也相当突出。 富二代的身份，柔和的脾气秉性，英俊帅气的外表，还有极强的工作能力。 这样一个完人，谁不喜欢？ 所以那些莺莺燕燕们经常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甚至直接表白，可最后一个结果都没有。 有人甚至怀疑，这个田野会不会不喜欢女人？ 正在此时，田野手机忽然响起，他微微挑眉嘴角却翘起。 一个女孩震惊道：“快看快看，他笑了！” 笑意有很多种，尤其是销售行业，笑容大多是处于礼貌，而这种笑明显发自肺腑。 田野叫来一个青年，“小赵，你帮我照看下客户，我去接个电话！” 田野走出门口，掏出一根烟点燃，接听电话。 “喂！” “你好，我是金陵市公安局，你是田野吗？” 田野大笑道：“我是你大爷！老大，甭想蒙我！” 电话里的张小白哈哈大笑，“是不是老二告诉你了！” 田野说道：“没有！老二那个二货巴不得我被骗，能告诉我？” 张小白说道：“对哦！骗的了老二，可骗不了老三！” 田野收敛笑意，认真说道：“老大！过得怎么样？混不下了别硬撑，别忘了你还有个弟！” 张小白说道：“没事！挺好！就是想你们了！” 本来不擅长表达的俩人一阵无言，只是眼里都闪着泪花。 片刻后，田野笑道：“老大你变了，矫情了！” 张小白笑道：“没变！无论什么时候，老大还是那个老大！” 接着张小白告诉了田野手机号以及qq号，然后挂掉电话。 田野握住手机放进兜里，深呼一口气，其实他没有听出是老大的声音，是因为他有两个手机，这一个只有洛大的同学们知道号码，还有一个是金陵的号。 思绪间，另一个手机响起来，田野接听后走进大方地产，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田大方看着儿子，似乎很顺眼，“妈了个巴子的，让你剪个头，谁让你剪小平头了？真他娘的土！” 田野不悦的说道：“啥事赶紧说，我下边还接待客户呢！” 田大方说道：“接待个屁！按照老子的意思，直接给你安排一个副总，你为啥偏偏从基层做起呢？” 田野说道：“没事我走啦？” 田大方是真没脾气，叹了口气说道：“中午有个饭局，别在公司吃了！” 自从来到公司，应酬是越来越多，田大方似乎有意让田野进入那个圈子，让谁都认识他这位很自豪的儿子。 田野哦了一声，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其实他不想，但没有办法，可能类似于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是田大方的儿子，他是大方地产集团的继承人。 很多事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 …… 时至午后，洛城大学303寝室的大壮吃过饭回寝室，习惯性的先来到301转一转，以前是想蹭根好烟抽，而现在则是望一望打扫一下房间。 返回寝室，电话响起，接听后大喊了一声。 “班长！真的是你？” 闻听此言，寝室另外三人都兴奋的凑过来。 张小白跟几人一一问好，然后问他们怎么样。 大壮一声叹息，其实真不怎么样。 自从张小白走了之后，徐丽大病了一场，班级群龙无首没了主心骨，仿佛要散架一般。 刘洁面临的压力很大，有很多人还在碎嘴说闲话，为此班级男生打了几场架，可是效果并不大，没有人301哥几个撑着，别人不怕。 说完这些，大壮说道：“班长，你啥时候回来？倒是让他们看看咱们牛逼的样子啊！” 张小白没说什么，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更不知道该如何牛逼？ 又聊了会儿，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张小白心情沉重，他没有想到刘洁的状况竟然如此惨。 收拾了一下心情，张小白给刘洁寝室打电话。 刘洁并没有表现的很低落，相反，很是兴奋。她说跟王长虎正在发展着小长节教育，虽然规模不大，可也是蒸蒸日上；她说吃的好睡得好，上课学习下课工作就是太忙；她还说经常去看季小柔，状态不错，就是脾气还是那么倔，劝她不要在来了。 只有说到季小柔，刘洁才变得伤感起来。 俩人又聊了会，这才挂掉电话。 张小白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不断燃烧的香烟。 只有你们好，我才会好！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外号 有人这样形容销售，磨破了嘴跑断了腿喝干了水，还得挨着怼。 在销售过程中，没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手腕，也没有那么多精彩纷呈的手段，有的只是如人饮水般的平淡与无奈。 一步一步走，一点一点积累，量变成质变，最后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可很多人都没有坚持下去，或许是因为苦因为累，又或许因为见不到曙光心态崩盘，不管怎样，都死在了半路上。 有人曾经说过，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但绝大多数人都死在了明天晚上。 所以坚持很重要。 张小白和鲍小妹一直在坚持，继续着他们制定的策略，由点到面逐渐打开市场。 有成绩，但是不大，白县人民的购买力是个原因，更大的因素则是畅饮这个牌子太冷无人问津。 白县县城不小，只是十个小商店，还远远不够，真正决定销量的还是那个家乐福超市。 之前王成说起过有两家家家乐超市，张小白进去转了转，里边确实摆放着畅饮饮料，只不过却只是在一个角落里，很少有人问起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小白很无奈，商品已经打进去了，为何王成不去想办法推销？ 王成却说他很忙！ 张小白跟王成不算朋友，相反之前还很反感，也就是近期才算处的相对融洽，主要是电脑起了很大的作用，时不时蹭他的电脑跟哥俩聊天。 也是巧了，张小白qq名叫老大，程风的叫老二，田野的叫老三，随后田野也给季小柔注册了个qq号，起名叫老四，只待他出来那一天送给他。 王成有自己的工作和销售方式，赚不赚钱也是他的事，张小白对于这件事并没怎么过问。 张小白最关心的是自己和鲍小妹，过了一个月，最多的商店也就卖出去二十瓶畅饮，看来回款是遥遥无期，两个月后该怎么办？ 他俩着急，可于大成一点也不着急。 总经理办公室，狗腿子主任笑呵呵的说道：“于总，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张小白根本就卖不出去，看来再过一个月就可以辞了他了！” 于大成笑道：“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我现在倒是担心一点，这个张小白可别为了面子自己垫钱！” 办公室主任皱眉想了想，说道：“他不会这么傻吧？一个月就赚五百块钱底薪，还搭上几千块钱？” 于大成说道：“难道他不傻吗？明摆着一个大坑睁着眼睛往里跳！” 办公室主任摇摇头，认真说道：“于总！别说他张小白了，就连我都看不出来这是个坑啊！” 于大成挑起大拇指，笑道：“这个马屁拍的好！于无声处听惊雷！” 办公室主任嘿嘿一笑，又说道：“有件事我不理解，你对王成那小子明明很欣赏，为何一直让他在白县这个破地方待着？” 于大成点燃一根烟，说道：“王成不错，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是个有想法的人，让他在白县是想磨磨他性子，等张小白走了之后，把白县留给那个丑鬼，让王成回白长这边！” 办公室主任大吃一惊，“白长可是个肥缺啊！这小子命真好，得来这么一个大便宜！我就不明白了，你为啥就欣赏他呢？难道马屁功夫比我好？” 于大成大笑，摇头说道：“马屁精有你一个就够了，王成可不是，我有一种感觉，这小子绝非池中物，说不定就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办公室主任长叹一口气，露出幽怨神情，“难道我就不算了？” 于大成瞥了他一眼，“你啊！也就是条尾巴！” 办公室主任谄媚道：“尾巴也不错，拍马屁更方便！” 两人随意聊着天，似乎就把白县三人的命运定了。 一个月之后，张小白绝对被辞，然后鲍小妹负责那个市场，王成直接调到白长市。 可就算再厉害的人，百密都有一疏，何况只是凡人的于大成。 晚上，白县三人吃过饭。 这几天都是张小白做的晚饭，不知道鲍小妹忙什么，回来总是很晚，每当问起，她却笑嘻嘻的说当然是跑业务啦。 只是看她的眼神怎么都感觉不对。 鲍小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自从她来之后，王成的电视时间没了，好歹是个妹子，怎么都得让着，他就回屋玩电脑。 今天难得，王成没有回卧室，张小白也没有看书，三人都在客厅。 王成说道：“我觉得是时候了！” 鲍小妹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时候了？” 王成兴致勃勃的说道：“咱们三剑客闯荡白县江湖，是时候起个外号了！” 鲍小妹皱眉问道：“你不是有外号了吗？少爷啊！” 王成郑重点点头，“我当然有了，主要是给你俩起外号！” 张小白翻了个白眼，“滚蛋！没空跟你扯这个！” 说着张小白就往卧室走，只是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只见王成翘着二郎腿自然自语道：“走喽电脑可是玩不成了呦！” 张小白转头一笑，“少爷！想哪去了？我只是进屋拿包烟！” 然后张小白去卧室转了一圈，迅速回到客厅坐好。 鲍小妹捂嘴而笑。 王成说道：“你说是我给你们起名的还是自个取？” “自个取！”两人异口同声。 鲍小妹咬着手指头想了想，说道：“你们就叫我龅牙妹吧！” 俩人同时摇摇头，总觉得这个名字有贬义。 鲍小妹却笑道，“没事的！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最重要的是我真不想让少爷帮我取名！” 王成叹口气同意了，然后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说道：“叫老大怎么样？” 王成不满的说道：“谁老大？咱们仨我最大，按年龄论也论不到你啊！” 张小白撇撇嘴，说道：“成，那你起吧，不过先说好，不满意我肯定不用！” 王成想了又想，说了好几个极其不靠谱的名字，被两人一一否定，当然鲍小妹基本都是看张小白的眼色行事。 最后王成使劲揉了揉那中分头，“成！以后你就叫老大！不过只是个称呼，不代表你就是真老大了！奶奶的，起个名字怎么还吃亏了呢？” 鲍小妹捧腹大笑。 张小白收敛笑意，认真说道：“该谈谈正事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七日谈 见到张小白如此神情，鲍小妹关掉电视危襟正坐，王成则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仿佛打扰了他的雅兴。 张小白说道：“少爷！你说说家乐福超市的情况！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十家商店的量太小，必须得打进家乐福！” 王成问道：“什么情况？” 张小白说道：“废话，当然是老板的情况了？你不是认识他吗？” 之前王成说过，为了打进家乐福认识了那里的老板。 王成罕见的露出羞赧神情，吭哧了半天，说道：“我就知道他姓周……” 张小白皱眉问道：“都不知道他叫啥？也没见过面？还说你认识他？” 王成抬起头露出无辜的眼神，“那么一个大老板，我能说见就见的？” 张小白长叹一口气，又问道：“你就说句实话，那两家家家乐是怎么进去的？” 王成低头说道：“提成钱没要我给了回扣！” 张小白点上一根烟，直勾勾的看着王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鲍小妹打破了沉寂，“哥！家乐福在我片区，明天我去调查调查情况！” 张小白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然后张小白站起身往卧室走。 王成抬起头委屈的说道：“大不了今天让你多玩一个小时的电脑！” 张小白背对着他伸出一只手，竖起中指。 王成愤恨道：“不许骂人！”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小白和鲍小妹一起出门。 张小白说道：“别轻举妄动，这块大蛋糕不好啃，先侧面了解一下家乐福老板的情况，姓名年纪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甚至个人爱好，能多详细有多详细，回头汇总给我！” 鲍小妹挥挥手，笑道：“知道啦！都说过多少遍了？真是墨迹！” 张小白气笑道：“什么时候学会犟嘴了？” 鲍小妹赶忙捂住嘴，转身就走，还是那样蹦蹦跳跳。 张小白叹口气，转身往北走。 鲍小妹先是去了一趟阿梅商店，一直记得张小白的指示，跟这位阿姨处好关系，如今关系处得那叫一个顺，进门都不带敲门的，仿佛回家了似的。 将近九点，鲍小妹从商店出来，走了二十分钟来到家乐福超市门口，这里九点开门营业。 鲍小妹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衣衫，轻车熟路的走进去上了二楼，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然后鲍小妹轻轻敲门，里边喊了声进。 鲍小妹只是一只脚迈了进去，就被骂了出来，“出去！” 然后鲍小妹退回来，转身下楼。 至始至终，鲍小妹始终平静自然一脸微笑，如今的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越挫越勇。 事实上六天前，鲍小妹就开始拜访这位家乐福超市的老板，今天是第七天。 她想偷偷干成这件事。 第一次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就被赶了出来，随后连门都没进过，有时候买进去一只腿就退出来，有时候就站在门口，然后老板打开门看都不看她一眼。 鲍小妹从不多说话，见一面就走，早上一次，午后一次，晚上又一次。只不过晚上都是在他家门口等待。 倔强的她想法很简单，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就不信说不上话，即便总是被拒绝，也能混个脸熟不是。 现在果然脸熟了，只露个小脸就被轰了出来。 想到这，鲍小妹竟然笑了笑，没有苦涩，似乎有着成就感。 中午的时候，鲍小妹回家做饭，倒不是怕在外边花钱，只是真心疼家里那位少爷，整天就会吃垃圾食品要不就是地沟油。 而张小白基本上很少回来吃饭。 吃饭完，鲍小妹收拾完毕，背起小包继续出去。 下午又去转了几个商店，然后来到那间别墅门口，正是家乐福老板的家。 鲍小妹只是站在门口处，不敲门不说话，能遇见更好，遇不见待上一个小时就走。 今天运气还算不错，一辆奥迪车开了过来，鲍小妹认识那车，正是老板周怀春的座驾。 事实上，张小白没交代之前，她早就调查清楚老板的情况。 鲍小妹笔直站立，视线跟随着车走。 本以为还是如同往日一样，那车进了别墅，然后她默默地离开。 不料奥迪车从她身前驶过，然后又退了回来，玻璃窗缓缓打开。 周怀春冷眼说道：“这是骚扰，你知道吗？” 鲍小妹认真说道：“周总，我只想要一个机会而已！” 周怀春想了想，说道：“给你十分钟，以后别墨迹我了！” 鲍小妹兴奋说道：“一定！” 周怀春驶进别墅，鲍小妹小跑着跟着，那背包一晃一晃的很是滑稽。 进了客厅，周怀春坐到沙发上，看了一下表，“开始计时！” 鲍小妹没有时间打量这间豪华的别墅，先是认认真真鞠一躬，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轻轻放在茶几上。 “周总，这是我的毕业证以及大学期间的成绩单，我也是南大毕业的！” 她用了一个也字，因为她知道，周怀春是南方大学的毕业生。 周怀春露出惊讶的神情，拿起那毕业证以及成绩单，然后脸色变得凝重。 他又看了一眼鲍小妹，喃喃的说道：“一个南方大学优等生，何苦干这个？” 鲍小妹咧嘴一笑，说道：“周总，按辈分来讲，应该称呼您一声师兄！之所以拿出这些，是想告诉您，我以南方大学校训发誓，我并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小人，我是很真诚的拜访您！” 周怀春无奈一笑，“坐下说话吧！” 鲍小妹坐到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一瓶饮料，“师兄！我请您尝一尝我们公司的产品，您满意了咱们再聊，如果不满意，我直接走人！” 周怀春愣了一下，“你就对你们的产品这么满意？” 鲍小妹使劲点头，“没有这个自信，我不会蹬师兄家的大门的！” 周怀春拿过饮料，启开盖子，喝了一口。 …… …… 二十分钟之后，鲍小妹从别墅里走出来，周怀春送到门口挥手送别。 等周怀春走进别墅关上门，鲍小妹撒腿就跑，边跑边哭。 她是一路跑回到家的。 颤抖的手打开门，鲍小妹撞门而进，已是满脸泪水的鲍小妹嚷道：“哥！进货，赶紧进货！” 第一百八十八章 犒劳 鲍小妹气喘吁吁，梨花带雨的小脸上裂着嘴，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王成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迷茫的看着张小白，“龅牙妹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傻了？” 鲍小妹一把推开王成，跑到张小白身前，挥舞着小拳头跳着双脚，就跟跳绳似的。 “哥！我成功了！哥！我成功了！” 张小白很想也摸一摸她的额头，丫头这是怎么了？ 鲍小妹突然发现两位哥哥迷茫的表情，赶紧喝了一口水，袖子抹了抹脸，然后她一五一十的将那件事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俩人都傻了。 王成抽了一口快要自然燃尽的香烟，“我不是做梦吧？” 张小白突然握住鲍小妹的手，心疼的说道：“辛苦了！” 尽管鲍小妹没有细说前六天的事情，可张小白已经猜想到了。 鲍小妹哭着说道：“哥，我真的成功了！” 俩位哥哥的眼睛都湿润了。 这个倔强的傻丫头啊！ 王成问道：“他尝完饮料之后就同意了？” 鲍小妹说道：“周总说了，其实最主要是被我的坚持打动的，他没有见过如此执着的人！” 张小白感叹道：“不容易！小妹不容易！” 鲍小妹破涕为笑，“只要有成绩，再难再苦再累，我都能坚持！” 张小白说道：“那你们谈好进货方式了吗？是先付款还是卖完后回款？” 鲍小妹说道：“周总说卖完后再打款，而且只给咱们一次机会，一旦销量不好他会选择下架！”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正常！能打进去已经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人家毕竟是商人，商人逐利！” 张小白一按鲍小妹的肩膀，她顿时坐到沙发上，“等着，哥今晚给你做好吃的犒劳你！” 王成立即蹬上鞋，“等着，喝什么二锅头？咱们今天喝好酒！” 鲍小妹也是听话，跟老太太似的蜷起腿来看电视。 一个小时之后，饭菜酒上桌。 三人吃了一顿庆功宴。 就连平时不喝酒的王成也喝了一两，然后就面红耳赤，晃晃悠悠的回去睡觉了。 张小白没让鲍小妹动，去厨房涮了锅碗瓢盆。 返回客厅的时候，鲍小妹正躺在沙发上，看着那盏灯。 “什么感觉？”张小白问道。 鲍小妹微笑道：“哥！我现在特有成就感！” 张小白说道：“这是你努力付出的回报！我为你骄傲！” 鲍小妹忽然坐起来，走到地板上，对着张小白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哥！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你，我知道，没有你的教导，我什么都做不成！”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小妹，你相信吗？无论有没有我，无论你做什么工作，你一定是最出色的那一个，因为你的态度和努力，什么事都能做成的！” 鲍小妹只是轻轻摇摇头，并没有反驳，只是这份情永远记在心里。 她牢牢记住这个人，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一直在鼓励激励自己，一直在教导自己。 第二天，张小白王成以及鲍小妹去家乐福超市签合同，第一次就要了一百箱的货。 当然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因为得看畅饮饮料的销售情况。 三人回到家，张小白给于大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并且要货，于总经理犹豫了一阵，还是同意发货。 白长市，于大成挂掉电话后紧紧皱起眉头，然后将事情说给了他的狗腿子。 办公室主任露出不解之色，“什么情况？王成在白县待了一年都没搞定，他俩才去几天就能打进家乐福？” 于大成也是疑惑不解，于是拨通了王成的手机。 此时的王成正在跟俩人神侃，拿出手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嘘了一声，接听后打开免提。 “头！” “你在哪？” “外边闲逛呢，怎么了？” “张小白和鲍小妹是怎么打进家乐福的？” “都是鲍小妹的功劳，人家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硬生生感动了家乐福的老板！” “嗯，没事了！” 挂掉电话，王成意味深长的说道：“于大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自己体会去吧！” 鲍小妹说道：“他好奇不是很正常吗？” 张小白则是没说话。 那一边，办公室主任有些急了，“于总，不能给他们货啊！如果在家乐福打开市场，咱们的计划可要破灭了！” 于大成抽搐一下脸颊，冷声说道：“给他们货，要多少给多少，我就不信他能在白县卖得出去？有平台怎么了？照样无人问津！就让那个张小白希望更大摔得更惨！” 办公室主任说道：“于总啊，这个马屁我没法拍，我总感觉是在冒险呢？到时候抓不到鹰，可别抓伤了咱们的眼！” 于大成冷笑道：“就他？能有这个本事？别忘了白长是谁的地盘！” …… …… 白县，张小白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如今平台确实有了，一个家乐福超市的人流量能顶得上其他所有超市和商店的总和。 平台是有了，可商品该怎么卖出去？千万不能像家家乐那样，把货摆在里边就不闻不问了。 不仅是他，鲍小妹和王成也皱着眉头思索。 张小白眼睛突然一亮，笑道：“小妹，交给你一个任务！” 一看张小白的笑容，鲍小妹也笑了，就知道他想出了办法。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不用问任务，先立军令状！ 张小白说道：“明天你去找你那位师兄，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请求他一件事，以后你不用管其他商店了，就整天在超市上班，推销咱们的畅饮饮料。怎么推销你懂吧？” 鲍小妹点头笑道：“懂懂懂！先夸他们，让他们尝尝咱们饮料，然后卖力的吆喝！” 张小白笑道：“不能太卖力，人家那是超市，不是杂货市场！” 鲍小妹说道：“知道啦！” 王成忽然说道：“只怕这样做，也不容易打开销路啊！” 张小白说道：“当然不能了，杀手锏还在后边，小妹，跟我出去一趟！” 王成看着两个的背影，哀怨的说道：“你们为啥不带我啊？” 张小白先来到银行，取出一万块钱，“小妹，带我去趟阿梅商店，咱们会会那个县高官的大秘书！”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秘书 县高官名义上不设秘书，但身边总有一个人给领导写写材料，沏茶倒水安排生活饮食等工作的办事员，俗称秘书。 而邹一凡就是这样的角色。 邹一凡，现年二十八岁，名牌大学毕业生，毕业之后就到县委政府办工作。 小伙子长得面如玉眼如星，斯斯文文知书达理任劳任怨，写得一手好文章练就一手好字，只是干了两年就被县高官相中，被提拔成秘书。 政界不同商界，有其内在规则，其中一条广为人知的是两条捷径。 秘书路线和司机路线。 给领导当秘书或者司机，无论哪条线，都是伺候人的活，伺候好了，领导提拔了，身份也就跟着涨了。 有朝一日，无论领导退位或者出走，一般情况下都会给这两人安排好合适的路。 前途无量！ 邹一凡二十三岁毕业，二十五岁成为县高官秘书，只是干了三年就异常出彩，深得领导的信任。 他成了下一届最有力的政府办主任的人选。 这一天，县委召开全县经济大会，与会者都是县里出了名的企业家们。 白县是农业大县，没有重工业，但轻工业工厂着实不少，所以与会企业家们很多。 邹一凡提前布置会场，让人重新打扫了一下大会议室，主席台前摆上名牌，有书记有县长还有主管经济的副县长，然后调试了一下每个领导前的话筒。 轻车熟路，邹一凡考虑的很周到。 做完这些事后，邹一凡让人在每桌上摆上饮品，以前只是水，而这一次，换成了一种饮料，饮料的名字叫畅饮。 做完这些事后，等待开会。 十点的会，九点半便有人到场，九点五十台下座无虚席，这种县高官亲自召开的大会，没有人敢怠慢，无论是本地的坐地户企业家，还是招商引资的外来户，大领导的面子都得给。 座次也是有讲究的，即便没有名牌标志，可前一排落座的都是白县最著名的那几人。 而家乐福超市的老板周怀春正在其中，他看着桌子上的饮料微微眯起眼，别人不认识他可认识，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摆在了这里。 身边一位同行握住饮料，笑道：“老周，今天咱们待遇不错，居然上了饮料，可这是什么饮料？之前没听说过啊！” 周怀春笑了笑，说道：“畅饮，我们超市有卖，而且卖的还不错，你尝一尝，口感很好的！” 那位同行果然拧开盖子喝了口，“嗯！确实不错，真解渴！” 不仅这个人，身后很多人都对这个饮料抱有好奇之心，因为这次的变化有点突然，居然上得不是水。 当他们品尝之后，也都觉得味道不错。 十点整，县高官、县长、以及主管经济的副县长准时到场。 县高官最中间，另外两人一左一右。 书记坐下后，首先看到了那瓶饮料，轻轻皱起眉头，然后看向最后方的邹一凡，邹一凡微微低下头。 书记收回视线，脸色恢复自然，握住畅饮饮料，正是那五指的位置，笑道：“良心企业啊！创意很贴心！” 说着书记拧开盖子喝了口，“嗯嗯！口感还不错！” 貌似开会前的一番调侃，可有心人已经捉摸出味道来，领导的每一句话都得推敲，说不定就隐藏着深意。 在座的可都是有名的企业家，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精，为什么这次偏偏上了饮料？又为什么书记会有那番说辞？稍微一推敲，便明白了其中道理。 很多人下边附和，“确实好喝！” 坐在第一排的周怀春，微微一笑，心中赞叹那个小师妹。 大会开的很和谐，书记和县长简单发言，快到元旦了，对过去一年做了总结，对新一年做了展望，然后副县长具体说了一下新一年的目标以及部署。 一个半小时候后，大会完美结束。 散会后，书记将邹一凡叫到办公室。 尽管领导还是那副随和的神情平静的目光，可邹一凡却是局促不安额头冒冷汗。 跟了领导三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气秉性，不然早就被辞了，所以他还是有些心理准备。 书记只是叹息一声，“小邹，下不为例！” 邹一凡笔直站立，“是！” 只是一句话，危机已解除！ 书记何尝看不出这点小伎俩，只是给了邹一凡的面子，并且配合他演了这场戏。 当然这所有的前提，是邹一凡这个秘书以前做的好，现在这个污点，得需要他用实际行动一点一点抹掉。 晚上回到家，邹一凡给张小白打了电话，没多大功夫，一男一女赶了过来。 邹一凡拿出一沓照片，“这是会场的照片！” 照片里，有那些企业家们喝着畅饮，还有书记拿着畅饮微笑，总之每一张都少不了这个饮料。 开会的时候都得照相，这是邹一凡特意嘱咐照的重点。 张小白认真说道：“谢谢邹哥！” 邹一凡摆摆手，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拿前程冒险帮你们吗？” 张小白摇摇头，这一点还真不清楚，半个月前拿着一万块钱来，可人家当场拒绝，不过答应帮忙。 邹一凡看了一眼鲍小妹，“是因为她！” 鲍小妹抬起头，有些茫然。 邹一凡微微一笑，说道：“小妹，我是为了报恩啊！” 鲍小妹疑惑道：“报恩？邹哥！你别逗我了成吗？” 她跟张小白不一样，由于经常来阿梅商店，早就跟邹一凡相识，跟他说话一点都不拘束。 邹一凡说道：“我爸没得早，家中就我一个孩子，工作又特别忙。正是有你整天陪着我妈，她才不会那么寂寞，我明显感觉到我妈最近开心多了！” “你还记得那次送我妈去医院吗？直到后来我才听说，你这么个瘦弱的丫头，愣是背着我妈跑上街，打不着车急得大哭，最后是好心的私家车司机拉你们去的医院。” 邹一凡柔声说道：“小妹，是你帮我尽了孝道，这是大恩啊！” 鲍小妹低下头，显出羞涩之色，“邹哥！过奖了啊！” 邹一凡笑道：“行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接下来就帮不了你们了！” 俩人再次致谢，走出阿梅商店。 夜色里，张小白望着璀璨星空，“小妹！你又立了一大功啊！” 第一百九十章 合作 王成最近很疑惑，总觉得那俩人背地里搞什么大事情，问起的时候他们却是三缄其口，谁都不说。 张小白不说，那个傻丫头也不说，如果不是鲍小妹的形象太差，王成甚至怀疑他俩有一腿，不然为何她总是那么听他的话。 每当想到这些，王成都会愤愤不平，他张小白有什么好的？就让那个傻丫头马首是瞻。 能力强？王成自认为不比张小白差，尽管他打进了十家小商店，可是拜托，只是小商店好伐？我还打进去家家乐超市了！ 要比形象气质，王成甩了一下中分头照照镜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不知道比那个土包子强多少呢？ 就在王成自我陶醉的时候，俩人回来了。 王成撇撇嘴，打趣说道：“俩位少侠大半夜的去哪了？难道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张小白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认真说道：“王成，跟你谈件正事儿！” 在家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三人都开始称呼外号，此刻的张小白很郑重，甚至说有些严肃。 王成心里直打鼓，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坐到沙发上也点燃一根烟，斜着眼看张小白，这气势上绝对不能被压下去。 张小白说道：“咱们仨合伙销售怎样？提成平分！” 现在的情况是，王成有着两家家家乐超市的市场，一个月总能卖点货分点提成，最开始的时候是把这个钱给了超市领导，现在都装在他自己的口袋。 而张小白只是占了五家小商店，而且货还卖不出去。 要说最厉害的就是鲍小妹了，不仅有五家小商店，还有最大的家乐福超市，加上她这些日子一直在超市里推销，销量着实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俩现在可都欠着公司的钱呢，一旦跟他们合在一起，那个债务可都得分担了。 张小白这样说，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王成脱口就想拒绝，可是左右想了想，张小白可不像那样白白占便宜的人。而且看鲍小妹的神色，对于这个建议自然不会反对。 想了想，王成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咱们仨合在一起的话，咱们听谁的？意见总有不一致的时候嘛！” 王成还是有小心机的，如果握得话语权，不管张小白究竟怎么想的，都会立于不败之地，大不了到时候将他的意见都推倒不算，最不济还能一拍两散。 王成觉得现在张小白很被动，所以这个条件他应该不会拒绝，可是没有想到。 张小白冷笑一声，伸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当然是我了！” 王成皱下眉，然后笑嘻嘻的开始讲道理，“小白啊！咱们就事论事啊！论资历来说，我是老业务了，论成绩来说，我也有着两个不小的市场，而且年龄最大又最了解白县，你这一开口就要当领导，有点说不过去吧？” 张小白笑道：“咱们仨可以举手表决，又或者你直接不同意！” 没得商量啊！ 王成心里有些火了，还举手表决？那不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敢情你俩是穿一条裤子的。 鲍小妹则是轻声叹口气，“少爷！你还是同意吧！” 王成看不透张小白，即便相处了这么久，连他的脾气秉性都说不好，可是足够了解很简单的鲍小妹，什么事都摆在脸上可是从来都不说谎的。 从鲍小妹进来，那龅牙都一直呲着，显然很高兴，刚才又有这一番说辞，话里有话，意思是你绝对吃不了亏。 王成断定，张小白还有后手，他们最近进行的事情多一半是成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王成默默伸出手，“我同意！” 话音刚落，张小白从兜里掏出一沓照片拍在茶几上。 王成看了看，眉头渐渐皱起，然后就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那些人他不认识，但是认识会场的大字，“2000年度白县经济总结大会！” 看着王成的神情，鲍小妹笑的合不拢嘴了！ 鲍小妹笑道：“瞧见了没？上边的三个人可是白县大人物。一个书记，一个县长，还有一个以及主抓经济的副县长。下边落座的可都是白县知名的企业家们！” 王成睁大眼睛震惊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俩人神秘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王成异常兴奋，站起身捏着拳头在客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的说道：“这种宣传手段真是高，太厉害了，机会是有了，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转化为销量呢？” 王成毕竟不是白给的，兴奋之后想的是下一步，有了这么大的广告效应，接下来该怎么具体实施方案呢？ 一时间，他没有什么头绪。 张小白手指敲了敲茶几，示意他安静，果然，王成乖乖坐下来。 张小白说道：“接下来，你代替小妹去家乐福推销商品！” 王成说道：“我？去家乐福推销？站一整天？有没有搞错？本少爷能干这种事？” 张小白只是给他两个选择，“去，还是不去？” 王成发现再挣扎也是无用，闭着眼艰难的点了点头。 鲍小妹却也有疑惑了，“哥，那我去干什么？” 张小白笑了笑，“你当然是跟我干大事啦！” 王成非常不满的眼神看向张小白。 怎么着？就你俩干大事，难道我就不是干大事的人了？ 张小白视若不见，之所以有这个建议，倒不是心疼王成让他分一杯羹，而是真缺人。 最重要的是，回款的日子还有半个月就到了，真是迫在眉睫。 …… …… 白长市，于大成在听着汇报。 办公室主任说道：“正如同您所料，即便进入了家乐福超市，销量也是一般，要想在两个月内回款，根本不可能！” 于大成弹了一下烟灰，嘴角翘起，“张小白，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吗？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面试的时候那么怼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到时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于大成跟张小白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对于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来讲，只是无意间得罪了他，他就会记一辈子。 而于大成，正是这种小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借势 王成这几天有点懵。 因为现实情况太令他费解。 本以为张小白和鲍小妹要做什么大事，他也好开开眼，如果只是装腔作势，得好好嘲讽一番。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人家俩人什么都不做，就连小商店都不去了，只是在家逍遥自在。 之前的角色彻底调换了。 不过还好，鲍小妹好像觉得内疚了，所以晚上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不得不说，鲍小妹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王成好歹也是走南闯北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可对于这种只是简单的家常菜，吃的是不亦乐乎，不仅仅是满意而已，而是大大的赞。 这天晚上，吃过饭，王成坐在沙发上剔牙，时不时的打着饱嗝，张小白看着央视二套的财经频道，最近他喜欢上了这个台，早上跑完步之后就守着电视看。 鲍小妹收拾完之后，坐到沙发上蜷着腿嗑瓜子，“你们就说，今天做的菜怎么样？” 俩人看都不看她，同时挑起大拇指。 鲍小妹笑嘻嘻说道：“我是从梅姨那学来的，人家大秘书可是说了，比他妈做的还要好吃！还说我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王成掩饰内心的激动，笑着说道：“大秘书？什么意思啊？” 然后鲍小妹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捂着嘴摇摇头不再说话。 张小白说过，这件事不能告诉王成。 王成这个气啊，站起身怒道：“什么情况？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了？咱门仨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们还不起钱我也要遭殃滴！” 鲍小妹默默转过头，张小白还是聚精会神看着电视。 王成的内伤很严重啊！ 良久之后，王成才舒缓过来，长叹一口气，“你们俩不是玩我呢吧？整天在家玩电脑看电视，就让我一个人出去工作，这都快元旦了，就不着急？回款的日子也快到了啊！” 一档栏目播完，张小白关掉电视，转头说道：“哦！原来快到元旦了啊！” 王成气愤的说道：“废话，你以为呢？” 张小白笑道：“是时候了！” 王成又是一脸懵逼。 …… …… 第二天，日上三竿。 三人同时出门。 王成哀怨的表情看着俩人，“真不带我玩了？” 张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爷！我们不是去玩！是工作！” 王成皱眉看着他，“我呸！” 张小白笑了笑，带着鲍小妹走了出去。 一个布鞋青年，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小白鞋女孩，两个人走在阳光下。 “哥！咱们干嘛去？” “还能干嘛？当然是赚钱喽！” “我喜欢……” …… …… 这几天是修整，也是等待。 张小白总结了前期的一些经验教训，也考虑好接下来的路。 鲍小妹则是没有闲着，整天泡在梅姨家里，名义上是推销商品，实际上是打探消息。 聪明的邹一凡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好人做到底，将照片里那些人的情况都告诉给了鲍小妹。 元旦快到，东风已来，是时候动手了。 俩人来到一家企业门口，门卫走了出来，问道：“干嘛的？” 张小白说道：“推销的！” 门卫大爷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出去出去，我们这里不让推销的进！” 张小白也不生气，说道：“是你们老板让我们来的！” 门卫皱着眉头说道：“真的？” 张小白点点头笑道：“当然是真的了，在您老面前谁敢撒谎？” 门卫很高兴，说了句那倒是，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俩人走进去。 这样的一家企业，门卫几乎可以说形同虚设。 俩人走进办公楼，一路打听敲开总经理的门。 是位四十来岁的男人，见到陌生面孔，挑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张小白说道：“我们是推销的！” 男人露出不悦之色，嘟囔道：“门卫是个瞎子吗？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你们出去吧，什么东西我都不买！” 张小白没动，说了一句话，“我们是推销畅饮饮料的。” 鲍小妹则是很合事宜的拿出一瓶饮料。 可能说起这个名字，男人会没什么印象，可若见到这个另类的饮料瓶子，他必然记得。 果然，男人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热情的让俩人坐下，并且吩咐人倒水。 男人不认识这俩人，不过可是见过这个饮料的，那可是县高官都说好的饮料。 在那种场合，大领导说了那番话，里边的深意可想而知，显然是帮着这种饮料推销的。 至于领导跟这家企业的关系，那都不重要，总之有关系就够了。 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开始进入正题。 张小白喝了口水，说道：“王总！这不元旦快到了吗，我寻思着咱们企业也得给员工发点福利不是，这就冒昧而来了，还望王总见谅！” 张小白的语气没那么客气，外人看起来根本就不是来推销的，仿佛就是硬塞给他东西，让他买。 事实上，张小白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你们都以为畅饮跟书记有关系，如果表现的太过谦卑，岂不是自露马脚？就让你们心里踏实踏实。 果然，男人立即陪出笑脸。 叫王总的男人哈哈大笑，说道：“那是那是，我们企业是有名的良心企业，逢年过节都会发些福利给员工，不知道这位小兄弟给我们公司准备了多少货？” 买东西的不问买多少，而是问你卖多少。 意思就是，你卖多少，我就会买多少。 这一点张小白倒是没有想到，确切的说没有想到有这么痛快。 该说多少好呢？总不能狮子大开口，到时候这些事情真到了书记的耳中，不但给邹一凡惹了麻烦，畅饮的麻烦将会更大。 想了想，张小白说道：“王总！都是实诚人，我也不玩虚的，我们的饮料是一箱十瓶，在别为难的情况下适可而止就好，千万别多订啊！” 张小白说得很真诚，事实上他也确实很真诚。 可是王总确实想多了，别多订，意思应该是别少订吧？ 哪有赚钱嫌少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碰壁 王总想的多也是情有可原，惯性思维使然。之前发生过这种事情，逢年过节的时候凭着领导关系有人拉来年货，面子总归要给的，谁过年不吃顿饺子？领导也要过年不是？ 只是这一次，可是大领导啊！ 虽然张小白说得很真诚，神态也很真诚，但他真不信眼前少年会真的不希望自己多买。 商人啊，哪个不是为了赚钱？多多益善嘛，自己也是商人，最了解这波人了。 王总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小兄弟，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有百十来号员工，一人订两箱，共计两百箱，你看怎样？” 如果他嫌少，那就再加点，总之钱又不多。 鲍小妹震惊的张大着嘴巴，心想竟然订这么多？ 张小白内心也很激动，可很好的掩藏起来，咽了咽喉咙说道：“王总！这可不行，不能都让您买了去啊，这样好不好，共计一百箱！” 不是张小白心软，而是保持了理智，这人不能太贪心，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否则容易撑着，这种生意细水长流来日方长，不能一棒子打死人家。 而且更重要的是，张小白这次上门推销的目的，是在打市场打口碑。 王总仔细品味了张小白一番话，貌似并不像在故意虚与委蛇，想了想笑着说道：“那就按照小兄弟的意思办，就订一百箱！我先叫财务把钱打给你们！” 还没问多少钱，就要打钱。 张小白摆摆手说道：“王总，不急不急，等货到了再付款就成！价格上……” 不等张小白再说，王总立马说道：“价格好说，小兄弟说了算。” 张小白说道：“外边超市卖两块钱一瓶，您这货多，我给您打个九折！” 不料王总当场翻脸，站起身气呼呼的说道：“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看不起老哥我？就两块钱一瓶，不然我还就不买了！” 鲍小妹憋着没有笑出来，哪有这样的？买东西却要多给钱。 张小白摇摇头，无奈道：“好的老哥，都听您的！” 王总哈哈大笑，然后非要留着张小白俩人吃饭，这个饭哪能吃？说还有事赶紧走了。 直到走出门，那个王总转身回去，鲍小妹捧腹大笑，“哥！笑死我了，你这一招玩的太厉害了！” 再看张小白，仿佛有什么心思，眼神有些飘忽，叼着烟往前走。 “哥！怎么了？” 张小白这才收回思绪，笑了笑说道：“没事，想起了一个人！” 王总的一句老哥，将张小白的思绪拉回到两年前的那辆火车上，叫了姚远一句老哥，抽了他的好烟喝了好酒，成了忘年交。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远大集团的老总，而远大集团是全国数得上的大企业。他跟彭程老师是故友，而且特意交代彭程照顾自己。 只是萍水相逢，人家就做到这份上了，可算大恩。 两年多不见，不知道老哥好不好？ 说过希望有机会请他喝茅台的，可是再见面的时候，估计还是请不起那么好酒啊！ 想到此，张小白自嘲一笑，两年多过去了，兜里还是没多少钱。 俩人又来到一家企业，门口挂着大牌子，四个大字“惠农集团”，还有一行小字“白县分公司”。 鲍小妹想了想，说道：“邹一凡特意说起这个公司，惠农集团是南方最大的种子化肥企业，实力相当雄厚，而这里的总经理是个很跋扈的角色，有时候连县里的面子都不给。” 说完后鲍小妹问道：“咱们还进吗？” 张小白笑道：“成不成是一码事，进不进又是一码事，总不能因为困难就望而却步吧？” 鲍小妹上前敲门，里边走出来一个警卫，不是老大爷而是一位年轻小伙子，身穿制服看上去威风凛凛。 张小白说明来意，果不其然，对方不让进，又跟上家似的说了个谎话，可警卫说必须有领导的话才能让进。 俩人无奈，上哪找领导去？只能在门口磨嘴皮子。 这时候，一辆帕萨特开了过来，车窗打开，露出一个肥胖的脑袋。 “小李，什么事？” 警卫恭敬的说道：“赵总，这俩位是来推销的，说是您让进的！” 叫赵总的男人打量了一眼俩人，笑出了声，“我认识你们？” 张小白说道：“赵总，我们是推销畅饮饮料的！” 然后鲍小妹如同上次那样，拿出饮料来。 男人看着饮料皱了一下眉头，不悦的说道：“进来吧！” 车开进去，张小白和鲍小妹也跟进去。 里边是个大院，大院内有栋五层楼，看上去很是气派。 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名叫赵阔的赵总坐到办公桌后，脸上始终面无表情。 张小白如法炮制，热情的说了一番以前的说辞。 赵阔点着一根烟，低着头看着文件，也不知道有没有听。 等张小白说完，赵阔才抬起头，“元旦算什么节日？又不是过年！” 语气不善。 张小白说道：“要不我过年的时候再来拜访您？” 赵阔身体后仰，吐了一个烟圈，问道：“你们跟县高官有关系吧？” 张小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脸色始终平静。 按道理来讲，这种话切不可问出来，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赵阔弹了一下烟灰，“这点小钱，我们公司还是出的起的，不过你们真不应该对警卫撒谎，我看不起你们！所以抱歉，过年你们也别来了！” 张小白说道：“那就不打扰赵总了！” 然后转身走出去，鲍小妹自然也跟了出去。 赵阔身边始终沉默的秘书这时候说话了，“不合适吧？有可能因为这点事得罪县高官啊！” 赵阔冷哼一声，“如果书记因为这点事迁怒咱们，他可真够小气的，不过也没有关系，咱们走的市里的关系，一个县高官我还真不当回事！” 秘书点点头，没有再言语。 赵阔突然挑起眉，“这俩人是做业务的？穿的怎么那么土呢？而且那个女的也太丑了吧？差点吓死我！” 秘书笑道：“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敢进，咱们可是惠农集团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年会 对于在惠农集团的碰壁，张小白早已做好思想准备，所以并没有觉得失落。 邹一凡是何等聪明之人，鲍小妹这些日子一直去梅姨那里，弦外之意他自然明白，可还是说了那些老板的情况，顺水推舟又送了大个人情给鲍小妹。 张小白的具体想法，在领导身边混了这么久，擅长察言观色拿捏人心的邹一凡都能猜测的到，所以才重点提到了这个惠农集团，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不好对付。 只是张小白有自己的打算，即便没有经济大会上的事情，他都会来这些企业推销，不管能不能成，那个大门必须得敢进。 做业务的都不敢登门张口，那还卖什么东西？ 俩人出来之后，继续跑下一家。 照片中大概有四十号老板，张小白和鲍小妹用了五天时间，全部跑遍。 百分之九十的人还是很给力，当场答应要货，有多有少，最少的也有五十箱。 总共加在一起，可是一个巨大的销售额了。 直到这个时候，俩人才把这些天的事情告诉给了王成。 王成惊叹的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真是自愧不如。 县高官起到了很大的宣传作用，可如何转化为销售额，他没有想明白，却不成想张小白早就想得一清二楚，换句话说，这些都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能把销售做到如此缜密严谨一环扣环，王成相信自己做不到。 这一晚，王成没有吃多少饭，高兴之余是失落，第一次感觉到同龄人中真有比自己强的存在。 当然张小白俩人不知道他在想这些，鲍小妹还以为今天做的菜不合他胃口，关切的问要不要再炒个菜。 王成没有说话，钻进卧室玩电脑。 鲍小妹也就没再理他，笑道：“哥，咱们什么时候要货？”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不急，还有五天元旦，过两天我打电话。” 他想跟于大成亲自说，顺便试探试探那个高高在上的于总经理到底是怎么想的。 …… …… 可是于总经理没在公司，年底了，总公司开年会，作为白长市的一把手自然得参加。 畅饮公司的总部在省会淮北市，距离白长一千来公里，二线城市，繁华昌盛。 如今的畅饮饮料不算大品牌，只在省内销售，其中省会市场打的最好，而白长市则是倒数。 每当开中高层大会的时候，于大成都不想去，觉得脸上没有光彩，真不如在自家地盘当个地头蛇来得舒服。 于大成之前在其他饮料公司任大区经理，由于在白长有着多年的关系，才被高价挖进畅饮。 这些年来，他只是凭借着昔日关系卖畅饮，并没有做出什么大成绩，属于无功无过，但总对得起自己的年薪。 即便卖的再不好，他也明白自己没事，白长市整体经济低迷，能卖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换个人根本做不到，所以这个位置做的稳稳当当的。 这次年会要开三天，第一天总结，每个领导都要做述职报告，总结这一年的工作情况；第二天公司董事长王康做重要讲话，具体部署接下来的工作，然后大家纷纷讨论，群策群力；第三天就是玩的时间了，就近旅游旅游，然后聚个餐。 于大成在总公司这边相当低调，跟谁都客客气气的一张笑脸，基本上不发表意见，即便说了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为人相当圆滑。 第二天的时候，董事长王康讲完话之后，特意将于大成叫进董事长办公室。 于大成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是何意。 王康今年五十岁，却像个四十岁的模样，看上去精神抖擞。 示意于大成坐下后，王康笑道：“大成啊！这一年感觉怎么样？” 销量在这摆着，中规中矩，当然是不怎么样了。 于大成听出王康话里的味道，那肯定是不满意。 “董事长！恕我无能，没把工作干好！” 王康摇摇头，说道：“大成，我可不是问罪来了，白长市的情况我是知道滴，你能做出这样已经相当出色了！” 于大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听这语气真不是兴师问罪，那能有什么事情？ 王康递给于大成一根烟，笑着说道：“我是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于大成诚惶诚恐，站起身说道：“董事长，有事您直接吩咐就好，说什么商量？” 王康示意他坐下，抽了一口烟，说道：“白长市场不好做，这一年你也辛苦了，我准备过完年给你配个副总帮帮你，你觉得怎么样？” 于大成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董事长，感谢您的关心！” 王康看着王成，认真说道：“不要多想，用的顺手你就用，不顺手的话就跟我说，你对于畅饮公司有大功，我绝不会勉强你滴！” 于大成再次站起身，“董事长您放心！我没有任何意见，一切听您的指示！” 王康笑了笑，“那就好，你先出去吧！” 等于大成走出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在骂娘。 他吗的，这是看我做的不好，要给我身边按个钉子啊！先熟悉熟悉市场，翅膀硬了之后代替我。 王康，咱们就走着瞧，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在我的地盘想动我？天王老子都不行！ 回到会场，于大成脸色恢复自然，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正看到了人事部副部长周平。 “周部长，一向可好啊？” 周平笑道：“托于总的福，一切都好！” 俩人寒暄了会儿，周平问道：“那俩业务员表现的怎么样？” 问的自然是张小白和鲍小妹，这俩人周平最有印象。 于大成忽然叹口气，说道：“周部长，那个鲍小妹确实不错，工作任劳任怨踏实肯干，可是那个张小白……” 周平问道：“他怎么了？我感觉他不错啊！” 于大成说道：“不错是不错，就是太傲了些，周部长看重的人，我也是照顾有加，为此给了他一些优惠政策，可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周平哦了一声，说道：“再看看吧，年轻人刚进入社会，难免要适应，我相信他绝对是一块好材料，好好培养吧！” 于大成点头说道：“那当然，周部长欣赏的后辈，我一定好好培养！” 正在这时，于大成手机响起，寻了个僻静接听电话。 “于总，张小白又要货了！而且要的特别多！”办公室主任急切的说道。 周平不耐烦的说道：“给他，都他吗给他，这次就让他死！”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也许是机会 于大成现在正在气头上，先是王康给他穿了小鞋，然后是周平夸奖那个惹人烦的张小白。 正好，没法儿这俩人，那就拿张小白撒气，他要多少货给他多少货，这回就不是开除他那么简单了，卖不出去货欠那么多钱必须得追究责任。 于大成挂掉电话，眼珠子一转，将周平叫了出来。 “周部长，咱哥俩平时关系不错吧？” 周平笑道：“于总，看你话说的，何止不错，那是相当不错了！” 于大成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有啥说啥了，刚才董事长给我叫了去，说过完年要给白长市配个副总，周老弟，有没有听到内幕消息派谁过去？” 于大成逢年过节的都跟总公司有走动，尤其是比较有前途的几个人，礼送的是真不小，其中周平就算一号，年纪轻轻的人事部副部长，谁知道以后会升到什么位置？这样的角色万万不能疏忽。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时候跟周平结交，可比以后他平步青云了再交好，来的更容易关系也更牢靠。 作为人事部二把手，公司人员调动他应该听到了风声，如果知道来者是谁，应该早点想好对策。 周平听完，皱起眉头思索，然后缓缓摇摇头，说道：“于总，这个我确实没有听说！” 于大成只是哦了一声，没再深问。他没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不知道，另一种是故意不说，如果是后者问了也没用，只是让人反感而已。 不过以于大成对周平的了解，更倾向于前者，这个副部长虽然官居要职，可毕竟还年轻，脸上掩饰不住心里，而且贪小便宜，应该不会对自己撒谎。 周平突然咦了一声。 于大成赶忙问道：“周老弟，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周平沉默了片刻，说道：“于总，我只是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那我可要恭喜老哥了，是个大好机会啊！” 对于于大成来讲，平白无故来了一个副总，怎么可都说不上什么好事！ 于大成不解的问道：“周老弟，我这可就听不明白了，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周平神秘一笑，“这个真不能说，再者说，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 于大成悄悄凑过去，低声说道：“老弟啊，忘了跟你说了，这不元旦了吗？我给你背了两箱茅台，晚上给你送过去啊！” 周平说道：“于总，这么客气干嘛？” 于大成笑道：“这不应该的嘛？老弟年纪轻轻就是人事部副部长了，过两年可就是握着整个公司的人事大权了，到时候还得仰仗老弟照拂一番呢！” 周平眯起眼，低声说道：“于总，这件事全公司可没几个人知道，你可一定要保密，据说董事长的公子要正式进入企业，据我猜测极有可能是他给你当副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周平笑了笑，没有在说下去，心照不宣了。 一旦给这位公子伺候好了，前程可就无量了！ 于大成一抱拳，笑道：“老弟，大恩不言谢，多谢指点迷津！” 即便周平说是猜测，可于大成觉得八九不离十，人事部都不知道的事情，很显然不可能空降谁。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于大成可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那个公子该怎么伺候？ …… …… 开了三天的会，于大成回到长白市。 听办公室主任一汇报，于大成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谁让你给他这么多货的？” 办公室主任吓得站立不稳险些跌倒在地，怯生生说道：“于总，是您说他要多少给多少的啊！” 于大成指着他，气愤道：“你他吗傻x啊！那可是三千箱六万块钱的货，他卖不出去你来赔？” 这一句话，办公室主任瘫坐在地上。 于大成是真没有想到，张小白竟然要了这么多货，也怪自己，当时正在气头上，问都没问当场答应。 于大成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张小白没说这批货什么回款？” 办公室主任说道：“他说年前就能回款！” 于大成吐了一口烟，说道：“小子真是不死心，以为过年了就能卖得出去，真是痴人说梦！不要紧，公司损失点就损失点，反正又不是咱们的钱，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让张小白吃不了兜着走！” 办公室主任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别牵连了自己就好。 …… …… 白县，张小白和鲍小妹发完了所有的货，当然钱也全部收齐。 鲍小妹笑道：“哥，给公司打钱吗？” 张小白握着一张银行卡，笑道：“六万块钱啊！咱俩拿钱跑路吧！” 鲍小妹张大着嘴巴看着张小白。 张小白挑眉道：“你是假傻还是真傻？不知道这是玩笑？” 鲍小妹终于长出一口气，抚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哥，不带你这样的！” 张小白把银行卡拽进兜里，点上一根烟，说道：“小妹，你觉得于大成怎么样？” 鲍小妹想了想，说道：“以前觉得他挺好，后来听完你的推测，又觉得好像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尤其是这件事之后，咱们要这么多货他竟然都给了，我倒是想不明白了，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张小白点点头，欣慰一笑，说道：“说实话，对于大成我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这次试探了他一番，按照正常思维，一个领导不可能答应给咱们这么多货，因为回款很困难，可他还是给了！” “我真不信这天底下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看着像馅饼，有可能就是陷阱，如今看来越来越倾向我的推测了。于大成的主要目的是整咱们，要咱们不断的要货又还不上来，然后借这件事收拾咱们！往小了说可以直接开除，往大了说欠钱不还还得负法律责任。” 鲍小妹听完后很震惊，然后慢慢的消化这件事，最后喃喃说道：“他有这么阴险吗？” 张小白说道：“人心啊！你看不透！” 鲍小妹问道：“哥，那咱们怎么办？” 张小白笑道：“怎么办？当然是打脸了！我还真擅长干这事！” 对，打到他妈妈都认不出！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发难 传统是这样的，数不清的开会。 大会开完开小会，上级传达下级，一级又一级。 总公司的年会开完了，就轮到了各个分公司开会，精神得传达！ 不管有没有用，姿态必须要摆出来样子得做出来，这是面子问题。 按道理来讲，白长市元旦之前就应该开会，把所有业务员都叫上来，该鼓励的鼓励，该打气的打气，然后大家大吃一顿联络一下感情。 可于大成没有这么想，他在等，等待那个期限。 张小白第一批货就回不了款的话，就不再等那三千箱的回款了，直接汇报给总公司，必须严肃处理。 即便自己受到些牵连，可是这口气必须得出了。 于大成这些日子着实憋屈，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撒口气。 过了元旦，第五天，白长市分公司这才召开年度总结大会。 张小白和鲍小妹早早起床吃饭，乘坐第一班班车出发。 王成没有去，说与其开那个没用的会，不如在超市推销推销产品干点实事。 当时王成说的是那么的大义凛然，但俩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是还不如睡觉。 十点的会，张小白俩人九点就到了公司，正想走进去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 张小白转头一笑，“举手就不杀吗？” 身后那人猛冲过来，单手作刀放到张小白的脖子上，笑道：“投降也杀，陆某人生平最恨叛徒了！” 说话的正是陆明，跟张小白一见如故，俩人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鲍小妹笑道：“陆哥好！” 陆明大大咧咧的摆摆手，“小妹好！” 一个男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看张小白和鲍小妹，对陆明说道：“陆哥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陆明笑骂道：“滚蛋！” 张小白皱起眉头看了看，说道：“现在关系处的不错？” 说话那人正是胡立，面试的时候跟另外两人讽刺鲍小妹，跟张小白结下了梁子，却不成想跟陆明分到了一个地方。 陆明说道：“就那样，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吧！” 张小白笑了笑，“对的，都是同事关系，不能处的那么僵，否则还怎么在一起共事？你在那边怎么样？” 陆明说道：“挺好！幸亏跑了业务，真他娘的带劲锻炼人！你们咋样？” 张小白说道：“还成，我跟小妹合在一起跑业务，相互有个照应！” 陆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就是够意思！” 陆明以为这是张小白有意照顾鲍小妹，料想那个丫头也跑不出啥来。 说来话长，张小白也没有做更多解释，其实鲍小妹可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张小白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小妹，白县市场现在肯定还是一潭死水，现在可是暗流涌动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泛起惊涛骇浪。 她的功劳很大。 三人说笑间走进公司，来到会议室。 相识的人相互寒暄打招呼，张小白和鲍小妹只是坐在了角落里，谁都不认识。 倒是陆明，不知道怎么跟那些人认识的，不仅新同事，就跟那些老业务员们也是相谈甚欢，进入会场他就跟俩人分开。 十点整，于大成和办公室主任走了进来。 于大成瞥了一眼那个角落，收回视线坐到正前方，“都到齐了吗？”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王成病了没来！” 于大成不悦的说道：“这事不用你跟我说！开会！” 张小白叹息一声坐下。 于大成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先是总结了一下一年的成果，在肯定业务员的表现之后，着重指出存在的不足，要求业务员们再接再厉，新的一年一定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然后于大成重点说了一下新年销售的部署，尤其点出几个重点地区，务必完成销售任务。 说完这些，于大成点燃一根烟，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新来的那十个人，你们也说说上个月的成绩吧！” 在于大成看来，大会的重点就在这里，他看向那个角落冷哼了一声。 第一个发言的是陆明，站起身说道：“于总！很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加入畅饮这个大家庭，在您的教导下，在老业务员的指导下，我上个月卖出去了一千箱的货。虽然有点小成绩，但远远不够，我相信在新的一年里，我一定会卖出去更多，不辜负于总的栽培和信任！” 当陆明说到一千箱的时候，下边一阵惊呼，有的老业务员也达不到这个成绩，何况是新手呢？ 于大成欣慰的点点头，“陆明，不要骄傲，以后好好干，我看好你！” 陆明重重点点头，“谢谢于总鼓励！” 陆明说完，其余人陆续站起来发言，没有一个人能超得过他，最多的就卖出五百箱，最少的卖出去一百箱。 市场不一样，个人能力也不一样，有些人跑在了前边，有些人落在了后边。 八个人说完，最后轮到张小白和鲍小妹。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张小白缓缓站起身，抬起头平静说道：“我是跟鲍小妹一起跑的业务，上个月里，我们一共卖出去三千一百箱的货。” 三千箱卖给了那些企业，一百箱卖给了家乐福超市，在鲍小妹以及王成卖力的推销下，那一百箱也都回款了。 他这话一出口，下边可是一片嘈杂，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俩人，一个人那就是一千五百多箱，老业务员都很难达到的成绩。 于大成敲了敲桌子，嘴角翘起一阵冷笑，“张小白，话说清楚点，可别吓着别人，你究竟是卖了三千多箱，还是佘出去了三千多箱？” “对了，刚刚想起来，你头一批货的一百箱，也到了回款的日子了吧？怎么着？钱拿来了吗？” 听到这些话，下边可是乱做一团。 胡立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是佘给别人那么多货啊，这谁不能啊？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一万箱也能佘的出去！” 有人大笑着附和，嘲弄的眼神看向张小白和鲍小妹。 第一百九十六章 笑比哭难看 以前只是怀疑于大成没有这么好心，可毕竟只是怀疑，直到此刻，张小白才真正确定下来，于大成一直在给自己下套。 心里的那块石头也就落地了。 你想战，咱就战。 谁怕谁？ 鲍小妹还是坐在那个角落里，听到了于大成的言辞，看到了那些人的眼神，她噗嗤一声笑出声，然后缓缓站起身，跟张小白并肩而立，同样嘲弄的眼神看向那些人。 就好像看着一群白痴。 如果在两个月前，鲍小妹做不到这样，这些日子里，在张小白的潜移默化言传身教中，这个小丫头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而是深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老江湖。 她站起来，是要跟张小白并肩而战。 张小白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于总，这里是全部回款，本打算开完会再给您，既然问到这了，我就拿出来吧！” 其实他没有早拿出来，只是为了试探于大成的目的，没成想一下子就成了。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于大成的计划里，此刻张小白应该羞愧的低下头，不住地道歉请求原谅，然后任由处置。 可没想到，他挺起了胸膛高傲的抬起了头。 于大成看着那张卡，紧紧蹙起眉头，到底是真是假？之前可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办公室主任不愧是个狗腿子，除了会拍马屁之外，也懂得审时度势。 该他出手了。 他面色凝重站起身，沉声说道：“张小白，众目睽睽之下，你可不能为了面子撒谎，后果很严重！” 张小白耸了耸肩，说道：“主任，真假一试便知！” 办公室主任说道：“好，咱俩这就去银行！” 俩人走了出去，鲍小妹自然也跟了出去。 其他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少人相信他们真能卖出去这么多货。 此时的于大成安静的抽着烟，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理性上来讲，这件事太过蹊跷，都没有听说他们怎么卖货，这么点时间内就能卖出去三千箱？他们可不是神仙。 但是直觉上，于大成的预感很不好，能做到这个位置上可不是白痴，对于事情的基本预判还是有的。 如果卡里真没钱，张小白不会表现的这么胸有成足。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大成只能等待，并且期望着张小白说谎，那么接下来他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漫长而又煎熬的等待，于大成抽到第五根烟的时候，仨人终于回来。 张小白和鲍小妹走到原来的位置上重新坐下，脸色平静自然。 办公室主任皱着眉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可做不到于大成那样有城府，好事坏事都摆在脸上。 于大成只是看了一眼他，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大事不好。 三人出去打款，别人等了这么久，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办公室挠了挠脑袋，说道：“于总，张小白和鲍小妹将所有回款打到公司账户了，一分不少！” 于大成一拍桌子，兴奋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办公室主任懵了，心想于总这是怎么了？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真的，我亲自看着打的款！” 于大成转过头，视线落在那个角落，艰难的挤出笑容，“好小子，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纵然于大成有城府，纵然他崇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可是意外来临之时，他还是欠了些火候。 即便于大成想笑，可是心里却不想，所以这种笑很浮夸流于表面。 落在别人眼里，这种笑意，比哭还难看。 于大成不得不这么做，既然之前的计划泡了汤，那就只能按照事情的发展来。 手下的一个业务员做出好成绩，作为总经理是应该给予奖励和鼓励的。 看着于大成滑稽的表情，张小白很想笑。 “于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值一提！” 不是大不了的事？一些新业务员不了解情况，可那些老人们太清楚实际情况了。 当他们得知最后结果，张小白和鲍小妹真的卖出三千多箱饮料，均是震惊无比默不出声。 这个震撼实在太大。 白县可是个穷县，就那个市场怎么可能卖出去那么多饮料？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于大成也很想知道，所以才有了那个提问。 没想到，张小白不说。 凭什么告诉你们？自己查去吧！ 于大成点点头，翘起大拇指，“好小子，跟我们还保密呢，不说就不说吧，不过既然白县做的这么好，春节给你们的任务可就得加量了！” 春节是饮料销量高峰期，每个地区都有任务，白县原来的任务只是一千箱。 张小白笑道：“不知道于总要加多少呢？” 于大成说道：“元旦都能卖出去三千箱，给你五千箱不过分吧？” 此话之处，一片哗然。 五千箱，最好的县区也就是这么多了，于大成的要求有些过分。 不过其他人都将视线落在了张小白身上，等待他的答案，看他敢不敢接受这个任务。 不知不觉中，这种场景不像是上下级开会，而像俩个人打赌。 张小白皱起眉头仿佛凝思苦想。 过了片刻片刻，他无声摇摇头。 有人发出嘘声。 在这个场合，在总经理和新业务员之间，大多数人当然站在总经理这边了。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于总，我觉得五千箱太少，一万箱你觉得怎样？” 这话一出口，下边没有人再出声，所有人用一种异样的神情看向张小白。 就连鲍小妹也不可置信，如果没有别人在场，他很想摸一摸他的额头，是不是烧傻了。 良久后，于大成气笑道：“张小白，你开玩笑呢吗？” 张小白又是摇摇头，沉声说道：“没开玩笑，我说一万箱，就是一万箱。”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不用再给面子，不如直接撕破脸。 于大成没想到这个张小白如此不识抬举，脸色沉了下来，“如果你卖不出去怎么办？” 张小白反问道：“如果我卖得出去又怎么办？”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所谓朋友 剑拔弩张！ 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感觉这俩人要打起来似的。 于大成又点上一根烟，盯着这个不识抬举的土包子，原本想给他几分面子，刚刚立了功夸奖夸奖他，谁知道这么不识抬举。 对于这个赌约，于大成有信心。 一万箱的货，在一个春节期间卖出，别说穷得响叮当的白县，整个白长市区也费劲啊！ 在他意识里，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只不过，这万里还有个一。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现在的情况是根本不了解张小白是怎么卖出去的那三千箱，接下来会他会出什么招数完全猜不透。 所以一向谨慎的于大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抽完半支烟，于大成说道：“如果你能卖得出去，我直接向总公司力荐你，到时候就不是一个小小的白县，甚至白长都容不下你这个能人了！可如果你卖不出去，卷铺盖走人怎样？” 表面看上去，于大成说的还算公道，所谓成王败寇，成功了就去总公司飞黄腾达，败了就滚蛋。 不过于大成的小算盘早就打好了，即便张小白真的能卖得出去，也不可能让他这么顺利的迈进总公司的大门口。 梁子肯定结下了，到时候你去了总公司，混好了还有我的好果子吃？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于总，不如这样如何？如果我卖不出去卷铺盖走人，如果卖得出去，你辞职。怎么样？” 张小白可不上他这个当，要赌就赌大点，把俩人的前程都赌上去。 于大成大喝一声，“住口！你还把我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不？” 很显然，于大成也不会中了这个小伎俩。 张小白双手一摊，重新坐下。 赌约也就不了了之。 没办法，谁让于大成不敢赌呢！ 大会就此散场，各回各家。 出门的时候，一些业务员不善的眼神看向张小白和鲍小妹。 在于大成手底下干，当然要站到他这一方，姿态是要摆出来的，不但跟俩人划清界限，甚至还得站到对立面上。 陆明也没有打招呼，直到出了公司门口，见不到其他人了，他才追了上去。 “小白，找个地方聊聊！” 时至中午，仨人来到一家小饭馆，边吃边聊。 陆明叹息道：“小白，你这是何必呢？怎么说于大成都是总经理，跟他这么硬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张小白说道：“有些事不便跟你说，我并不想跟他搞的这么僵，只不过真没有办法！” 陆明说道：“作为朋友，我建议你还是想办法改善改善跟他的关系，赔个礼认个错，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张小白笑道：“长这么大，我这脊梁骨就没弯过，跟他认错？不可能的！” 陆明一看劝不动，再次叹息一声，提起酒杯道：“成，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今天只喝酒！” 鲍小妹没喝酒也没说话，默默的吃完两碗大米饭。 最后是张小白算的账。 俩人来到汽车站，坐在发往白县的班车上。 鲍小妹看着窗外，说道：“哥，我怎么觉得陆哥变了呢？” 她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陆明可是是非分明拔刀相助了。 那时候，鲍小妹觉得他也是个好哥哥。 可是今天陆明的表现，鲍小妹不喜欢。不喜欢他那一套说辞，很假很客套，除了谄媚就是讨好；也不喜欢他今天的表现，直到走出门时才敢跟俩个人说话。 张小白说道：“人各有志，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很显然，跟咱们走得近就得罪了总经理，谁会那么傻？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会站在于大成那一边的，能跟咱们吃个饭唠唠嗑已经不错了！” “人与人相处，不能处处从咱们的角度思考问题，得站在他人的立场上去分析。坦白讲，咱们跟陆明只是那一次接触，还谈不上朋友，对于他，不应该有太多的奢求！” 鲍小妹点点头，“有道理，我总是习惯感情用事，首先想到陆明跟咱们是朋友，其实没有经过事，谈不上的！”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朋友只是俩字，写出来容易，交起来很难！尤其进入社会，面对各种复杂关系以及各种利益，更难交到朋友。” “活在人世间，这一辈子，能有几个知己几个朋友，足矣！不求能帮多大事，烦恼的时候能找个人说说话，就够了。一旦有朋友，切记好好珍惜！” 鲍小妹笑道：“哥，那我算你朋友吗？” 张小白笑道：“你不算，你算亲人！” 鲍小妹笑得合不拢嘴了，然后就用手捂起来，继续笑。 “哥，王成算朋友吗？”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半个吧，他其实还不坏，就是懒了点邋遢了点，品质还是不错的！” 鲍小妹忽然认真说道：“哥，你说要卖一万箱，即便最后没有打赌成，可你还是说出口了。” 张小白说道：“对啊，我就是要卖一万箱。” 鲍小妹疑惑道：“可是怎么卖呢？” 张小白卖了一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 白长市，总经理办公室。 于大成又在抽烟，本想戒烟的他今天抽了快一盒了。 办公室主任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于总，其实如果张小白能卖出去这么多货，未必是件坏事，咱们的业绩多了，提成也就多了，在总公司那边也是有面子的。” 很少发表自己意见的他，这一次准备另辟蹊径，劝慰主子。 于大成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直到给他看得发毛，这才说道：“你是傻x吗？” 办公室主任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是吧，那是自己骂自己，说不是吧，又怕主子生气。 于大成说道：“如果张小白真能卖出去那么多货，这个白长市还有我的位置？他直接能干总经理了！” 办公室主任这才明白主子的想法，不住点头。 还是人家想得周到。 于大成眯着眼说道：“赶紧把王成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办公室主任立即打电话，让王成火速赶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日常 王成什么性子？火烧眉毛了也不着急。 直到五点来钟，他才来到公司。 于大成瞪了他一眼，“走吧，先吃饭！” 王成挑起大拇指，“头，你是真懂我！” 这才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还是那间酒店，只有两个人一大桌子菜。 王成不喝酒，埋着头不停的吃菜。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于大成这才开口，“我对你怎么样？” 王成擦了擦嘴巴，看向于大成，说道：“头，能遇见你我是三生有幸！” 于大成正色说道：“说人话！不需要你的马屁！” 王成讪讪一笑，“你对我真不错，我都不知道你为啥对我这么好，明明没有什么业绩，你不说我不骂我不打我，任由我在白县混下去，而且给的钱也不少。” 王成即便卖不出多少货，可赚得钱却不少，一个总经理想让你多赚，从哪里都能抠出这点钱来。 于大成说道：“别人只是我手下，可对你，我看成了兄弟！至于为什么，我他吗也说不好，就是看你小子顺眼！” 王成点燃一根烟，说道：“头，说吧，到底让我干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之前的铺垫，只是为了这句话，王成毕竟很上道。 于大成问道：“张小白和鲍小妹到底怎么卖的货？” 王成想了想，说道：“俩人通过县里领导的关系，把这些货卖给了白县的企业，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应该不是以前的关系，只是到了白县走的这条线。” 于大成闻听此言，一阵沉默，他相信王成的判断，这俩土包子不可能之前就认识白县的领导。可是在短时间内就能接上这条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俩土包子真不简单。 良久后，于大成说道：“张小白说春节期间能卖出一万箱的货，你觉得可能吗？” 这次轮到王成吃惊了，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啊！一个县区的市场有限，他不可能卖出那么多的！” 于大成说道：“接下来你的任务很简单，密切关注张小白俩人的动向，详细的向我汇报！之前我就计划好了，过完年之后，张小白肯定被辞甚至还得摊上官司，鲍小妹继续留在白县，而你调到市里帮我！” 王成皱眉说道：“头，张小白还是有些能力的，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于大成摆摆手，说道：“他是我的心腹大患，不能留！” 王成点点头，“好的，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吃过饭没有回白县的班车，王成住进了于大成安排的酒店里，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根烟，王成皱着眉头俯瞰白长市的夜景。 接下里的事情有点难办啊！ 第二天中午，王成才赶回白县，俩人做好了饭在等他。 王成舔了舔嘴唇，坐到餐桌前，揭开盖住菜的盘子，伸手就就抓。 围着围裙的鲍小妹拎着铲子就打，“洗完手再吃，这么不讲究卫生呢？会吃坏肚子的。” 此时此刻，王成就像一个贪吃的孩童，鲍小妹就像个絮絮叨叨的妈妈。 尽管很不情愿，王成还是撇撇嘴乖乖去洗手。 仨人坐下吃饭。 鲍小妹说道：“少爷你干嘛去了？夜不归宿打电话也不接，我和哥都急死了！” 王成低头扒拉着饭，“小孩子瞎问什么？少儿不宜的事难道要跟你们俩个小屁孩说？” 鲍小妹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张小白说道：“少爷，再对小妹无礼，没你的饭吃了！” 王成放下筷子，双手举起，“再也不敢了，小妹你是不知道，如今一天吃不上你烧的菜，我这馋虫就能蠢蠢欲动。你说也是怪事了，本少爷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兽没吃过？可就是好你这口！” 鲍小妹笑嘻嘻的说道：“废话，那是因为你吃腻了那些，总有一天你也会吃腻了我做的家常菜的！” 王成拿起筷子，低着头继续扒拉饭，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我怎么觉得永远不会吃腻的！” 这句话，俩人都没有听清。 吃过饭，鲍小妹收拾完，三人在客厅开会。 张小白说道：“昨天开会你没去，我跟于大成闹的挺厉害，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其一彻底跟我们划清界限，其二是咱仨继续合伙跑业务。” 王成低头抽烟，似乎在思索。 鲍小妹问道：“王哥，你就不吃惊？” 王成说道：“你俩把天捅破了，我都不吃惊。我选择后者，还是跟你们一起做。” 张小白说道：“开会的时候我做出了承诺，春节期间要卖一万箱的货，必须得做到。” 王成说道：“一万箱啊，整个白县才有多大的市场，你总不能卖到别处去吧？这样会影响公司团结的滴！”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就在白县卖，至于怎么卖你就别管了，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王成叹口气，说道：“成，反正是你夸下的海口，不成也是你丢人！” 白县分公司的小会就此结束。 张小白打开电视看财经频道。 这台电视轮流换主人，最开始至属于王成，不过不怎么宠幸它。然后是鲍小妹，吃过晚饭之后就蜷腿坐到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肥皂剧。现在则属于张小白，迷上了央视二台。 鲍小妹没跟他抢，起先也跟着一起看，不过只要一看就打瞌睡，所以就做着自己的事。 这几天，也不知道小丫头从哪里弄来的毛线开始织围脖。 王成这次才注意到，原来鲍小妹所有的毛线是灰色的，而一般的女生不会佩戴这样颜色的围脖。 王成挑眉说道：“龅牙妹，你这是给谁织呢？” 鲍小妹说道：“当然是给我哥织的了？” 王成愤愤不平道：“龅牙妹，太不够意思了吧？张小白是你哥，我就不是了？不行，你得给我织一件！” 鲍小妹仰起头挠了下头，“那你得等等了，这件是我哥的，然后是邹一凡邹哥的，然后我也得织一件，估计到时候冬天过完了！” 王成仰天长啸，“这日子没法过啦！”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报还一报 都说每个男人都有孩子气的一面。而这方面在王成身上体现的尤为强烈。 有时候他就像一个小孩，会卖乖会吃醋也会讨好，当然都是在鲍小妹面前才会体现出来。 王成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嚷嚷道：“龅牙妹，你俩在我前边我就不说啥了，为啥那个邹一凡也到了我前边了？他算哪根葱？” 鲍小妹手指如飞，不停地挑着毛衣，让人眼花缭乱，也不耽误回答王成。 “人家邹哥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这点心意是应该的，你不平衡的话，大不了排在我前边吧。” 王成抓狂的挠着头发，“不行，在三个男人里边我不能排最后！” 鲍小妹慢声细语的说道：“那我可是没有办法喽！” 在她面前，王成习惯憋出内伤，有气发不出。 一句话没说，他垂头丧气的走进卧室，用脚把门关上。 至始至终，张小白都没有搭理他俩，习惯这俩人打嘴仗了。 关掉电视机，张小白说道：“这件先给他吧，我不冷！” 鲍小妹放下手中活，倔强的说道：“那可不行，咱仨里边最你辛苦，既得动脑子还得动腿，这件必须给你！” 张小白也是无能为力，这个丫头倔着呢，就连他也说不通。 鲍小妹突然说道：“哥，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张小白站起身，走进卧室，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就是等待！ 鲍小妹真不知道等什么。 然而这一等就是十天。 再有十多天就过年。 这期间内，局势发生了变化。 首先，家乐福超市的老板周怀春要进货，一进就是一千箱，而且先付款后提货。 然后两家家家乐超市，都进了三百箱的饮料，也是先付款。 对于这种情况，鲍小妹和王成均是震撼不已。 只有张小白，无动于衷。 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要等的就是这个。 等待畅饮饮料口碑发酵。 以前畅饮无人问津，是因为不知道有这个东西，随着那三千多箱的饮料发出去之后。 那些喝了饮料的人，都觉得畅饮确实畅饮，喝着那叫痛快。 决定一个商品最终走向的，不是营销，而是商品本身，是否适应消费者的需求。 张小白为什么义无反顾的想要加入畅饮？就是因为喝了这种饮料，无论是包装还是口感，都在市场中是佼佼者的存在。 只怪品牌没打出来，一旦亮了牌子，销售将会空前火爆。 而在白县，随着口口相传有口皆碑，畅饮饮料的招牌这一下子真的打了出来。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不知不觉中，这个饮料被人称为是县级领导专用饮料。 老百姓们坐在餐桌前，拿起畅饮，喝得可是大领导喝的东西，也是觉得与有荣焉。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畅饮饮料在白县终于火了。 不止三家大超市，就连其他小商店也都登门要货，这几天，三个人可是忙的不亦乐乎。 最关键的是，现在人家商店直接先付钱，再也不是以前卖完给钱还带返利的。 王成和鲍小妹也不用去超市推销了，如今火成这样还推销什么？以前是买方市场，风水轮流转，现在可是卖方市场。 你想要货，还得说说好话呢。 张小白还是经常出去，在白县四处转转，为下一步做打算。 他是真的当了老大，家里全部交给王成和鲍小妹。 这俩人每天就是迎来送往，收钱提货发货。 鲍小妹刚刚收完一笔款，笑道：“王哥，你说咱们一万箱的任务能完成吗？” 王成叼着烟说道：“难！虽然那三家要了一千六百箱，我看是为了春节做准备，所以春节的时候肯定要不了多少了！” 鲍小妹笑道：“最佩服我哥了，似乎什么都算到了，他咋这么有才呢？” 王成撇撇嘴，说道：“你的功劳至少占了一半，他有什么才？就咱俩整天忙乎，连影子都看不见，不知道他又忙什么？” 鲍小妹说道：“我哥肯定为后续做准备呢，一万箱货呢，不想点办法能卖得出去？” 王成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最近畅饮这么火，王成其实对于张小白是真服气了。 不服不行，衡量一个业务员的标准是什么？不是吃多大苦跑多少路留多少汗，而是卖出去多少东西。 这一行，没有苦劳，有的只是功劳。 正在这时，张小白推门而进，“小妹，是时候把你那张地图拿出来了？” 鲍小妹疑惑的问道：“什么地图？” 张小白说道：“当然是画圈圈的地图了。” 鲍小妹吃惊道：“连这个你都知道？” 张小白说道：“废话，你都是被我带出来的，这点小伎俩能瞒得了我？” 俩人以前跑市场，但凡有人出言不逊，鲍小妹都在上边画出圈圈标记出来。 她的意思是画个圈圈诅咒他，实际上是寻找一个心里安慰。 鲍小妹说道：“不用拿出来了，心里都记得呢！” 张小白笑道：“好家伙，你这真记仇啊！” 下一个人出现的时候，鲍小妹才明白了张小白的意思。 来者正是俩人走进的第一家商店，小老板叫阿东，跟阿梅商店离的很近，当初非但没要货，而且说话相当难听。 不过现在的阿东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进门脸上就堆着笑，点头哈腰的。 没有办法，有不少顾客卖畅饮饮料，可是自家没有啊，然后人家就去阿梅商店买去了。 一来二去，竟然形成了习惯，即便商店有货，人家也喜欢去阿梅商店了。 再不进点饮料，恐怕这个小商店都得关门歇业了。 阿东弓着腰递烟，张小白没接，王成更没接。 王成对这个人也有印象，见到他还有点不好意思，那一次为小妹出头，差点打了他。 阿东笑道：“三位老板好啊？” 张小白说道：“如果是要货的事，就别张嘴了！” 阿东的笑容有些僵硬，“张老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实不相瞒，如果再要不到货，我的商店就得被阿梅商店挤死了！” 张小白挑眉说道：“跟我有关系吗？” 谁知道阿东扑通一下跪下了，“你就行行好吧，当初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发发慈悲给我点货吧！” 鲍小妹转过头不去看，有些于心不忍。 王成则是上前将他拉起，不过他没有说话的份儿。 张小白沉声说道：“阿东，自己作的，不怪别人，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 阿东百番祈求，张小白坚定无比，这个货最终还是没有卖给他。 他走后，鲍小妹深吸一口气，“哥，是不是有点过了？” 张小白说道：“当初他那么对咱们，不过吗？那时候谁会为咱们做主！” “待人接物，不能有恶意，可是对待那些恶意，也不能仁慈！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第二百章 农村包围城市 男人和女人不同。 普遍认为，女人性子更柔和心更软。 所以鲍小妹看不得一个大男人跪地流泪，心里难免生出可怜。 可张小白不一样，对待这些人，向来没有那么慈悲。不能仅仅凭着你说几句软话掉几滴眼泪，就能将之前所有的恶都抹去。 似乎觉得刚才说的话太严肃，张小白又说道：“小妹，你相信吗？如果咱们给阿东货，出了门他就会骂咱们傻x。” 鲍小妹有些理解不了。 张小白说道：“狗改不了吃屎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用得着咱们了，对咱们低声下气点头哈腰，一旦身份角色发生变化，他还是以前的模样，甚至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咱们！” 鲍小妹这才点点头，“哥，我能理解你说的话，不过我这心还是太软，一时半会能以接受！” 张小白说道：“行了，想不通就不要去想，咱们该做点正事了。” 鲍小妹和王成都凑了过来，早就等待这一刻。 张小白之前说过等，看来是时候了。 王成一直在想，他既然说能卖出去一万箱，必然想得十分周到，可到底能用什么办法？ 王成觉得能做到这件事，难比登天。 鲍小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等着，他对张小白有种毫无理由的信任，他说什么就能做到什么。当然这基于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 张小白拿出一张地图，不再是白县城区的地图，而是全县的地图，除了市区还有乡镇。 张小白用笔在上边已经做了标记。 鲍小妹似乎想到了什么，王成眼睛也是一亮。 这俩人，也都是一点就透的主。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下一步，农村包围城市！” “少爷，接下来的日子，你依然坐镇这里，负责收钱发货。我和小妹分头行动去农村跑市场。一个县城的销量有限，要想完成任务，必须把全县的农村市场也占领了。” “白县一共九个乡镇，四百来个村庄，小妹你跑南部的四个镇，我跑北边的四个镇，务必在春节之前跑完。” 鲍小妹兴奋的站起身，来了个立正的姿态，“保证完成任务！” 王成看着地图，喃喃的说道：“这也太辛苦了吧？难道每个村都要跑？” 张小白说道：“少爷，咱们是业务员，现在不辛苦哪有以后的不辛苦？” 王成说道：“小白，我有点佩服你了！” 不仅有脑子，还能卖力干活，何止有点佩服？ 第二天，两人吃饱喝足，出发跑市场。 昨天张小白说了更多的细节，推销思路跟县城最开始的情况差不多，针对每个村庄的商店，还是采取先提货后付款的方式，重点在于繁华的镇政府所在地区。 到了车站，俩人坐到不同的班车，一个向南一个向北，都是斗志昂扬。 张小白制定的路线是由远及近，先跑远处，再跑近处。 分片区的时候还是以前习惯，将更大的地区留给自己，尽量让鲍小妹少跑一段路，毕竟只是个小丫头。 对于这样无声的关心，鲍小妹自然明了，没说，可都记在了心里。 一个多小时，张小白在一个乡镇下车，相对来说还算繁华，有一条街卖着各种东西，当然少不了商店。 不管大小，张小白一个不能少，都得进门。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看起来很豪爽。 张小白走进去说道：“大哥，给我来包玉溪。” 称呼也是有讲究的，在农村，就得叫大哥叫大姐，叫大姨叫婶子。 一叫这些自然拉近了距离，张小白也跟鲍小妹说了这些。 在白县，他抽的是红塔山，可在这，要的是玉溪。 农村人好面子，抽玉溪要得就是这个面儿。 撕开包装，张小白抽出一根递给男人，“大哥，你是这里的老板吧？” 男人接过烟，在鼻子上闻了闻，虽说开商店，可是这么好的烟还是很少抽，对眼前青年印象不知不觉就好了很多。 “什么老板啊，就是个小买卖。” 张小白笑道：“无论是大老板还是小老板，都是老板，哪个大老板不是从小老板做起的？” 这话说的中听，男人哈哈大笑，“听口音，小兄弟是外地人吧？怎么来这里了？” 张小白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大哥，我是卖饮料的。” 说完又拿出一瓶饮料，说道：“就是这种，叫畅饮！” 男人接过饮料，皱眉看了看，“上次我去县城的时候见过这种，当时还觉得很奇怪，怎么弄成这样瓶子的？原来是饮料啊！” 张小白笑道：“可不是吗？就是我公司生产的，如今在白县卖的可火了，城里人都爱喝！” 这也是张小白制定的一条销售策略，农村人都有个虚荣心，城里人喜欢喝的自然觉得差不了。 张小白补充道：“大哥，尝一尝！” 男人皱起眉。 张小白笑道：“放心吧大哥，不要钱，如果你觉得好帮着我们卖卖就成。” 男人还是不敢下手。 张小白说道：“大哥，想啥呢？不会觉得我是想害你吧。” 这下男人抹不开面儿了，拧开盖就喝，越喝越上瘾，竟然喝掉大半瓶，抹抹嘴说道：“好喝，真解渴！” 张小白说道：“大哥，怎么样？要不要进点货卖卖？” 男人犹豫了片刻，说道：“大兄弟，不是我不想，只不过这种饮料咱们村里人没听过，我怕卖不动，我这也是小本买卖，可压不起货啊！” 张小白说道：“大哥这个你放心，我们公司为了打开农村市场，特意准备了优惠政策，可以先提货后付款，直到卖完后再回款也不迟！” 男人震惊说道：“还有这好事？” 张小白说道：“好事还在后边呢，如果真卖得好，还可以给你返利。就看大哥能不能卖的多了。” 男人笑道：“那我可得好好给你推销推销！” 张小白又递了一根烟，笑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就这样，抽了两根烟，谈了一场话，做成第一笔买卖。 张小白心知肚明，只要让他们见到利润，肯定用全力卖商品。 跑完这家，张小白跟男人借了一辆自行车，给了三百块钱押金。 蹬着自行车，张小白继续跑市场。 第二百零一章 都不容易 一个乡镇几十个村，光靠双脚可不行，所以才借了辆自行车。这也就是跟男人不熟悉，以后熟悉了得借摩托车，那样更快。 就在张小白和鲍小妹出去跑市场的时候，王成则是打通了于大成的电话。 “头，畅饮现在在白县火了。” “我知道，最近你们要的货不少，而且都是先打款，真没想到，张小白竟然把白县的市场做的这么好。等他走了，所有的功劳都是你我的了。” “头，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张小白留在咱们公司，可是为你赚钱的。” “不需要，他干得越出色，我越有危机感。这件事没得商量！最近他们有什么动向吗？单单凭借这些货，根本达不到一万箱。” “今天开始，张小白和鲍小妹去农村跑市场了，也不知道他俩咋想的？你说农村就能卖得出去？可都是穷人！” “去农村？这点我倒是没有考虑过，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我觉得这是在碰运气，他们选择了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的乡镇去跑，离的还这么远，一天能跑多少？这个办法行不通！” “嗯，你先观察观察，有什么消息再打电话。” 于大成挂掉电话，王成眯起了眼。 有些话没对于大成说，没有告诉他这俩人竟然要在春节前跑遍所有的乡镇。 晚上七点来钟，张小白和鲍小妹回到家中。 王成熬了一锅的粥，看上去还半生不熟的。 鲍小妹一下子就急了，“你这是干嘛啊？浪费粮食，不会做就别做，等我回来不行吗？” 王成也急了，“我哪知道熬粥这么难？看你俩这么辛苦，也想做点事情，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鲍小妹卷起袖子下厨房，“以后别做了，本来就很累，就想吃点好东西，都被你毁了！” 王成哼了一声，坐到沙发上抽烟。 张小白也跑进厨房帮忙，鲍小妹累了一整天，哪能让她自己忙？ 两个人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一个负责做菜一个负责做饭，没多大功夫，一顿丰盛的晚餐做成。 吃过饭，王成非得要刷过刷碗，甚至以死相逼。 张小白笑道：“就让少爷干点吧，不然心不安！” 鲍小妹嘟着嘴说道：“我是怕他刷不干净！” 王成说道：“什么？难道我连刷碗都不会？你过来监督我！” 事实上，王成进了厨房就手忙脚乱了，原以为刷碗刷过很容易，做起来却并非如此。 在鲍小妹的耐心指导下，王成有生之年终于第一次刷了锅碗。收拾了厨房。 然后脸上露出成就感，“怎么样？本少爷厉害吧？” 鲍小妹哼道：“如果我不在这，这些家具明天都不能用。” 回到客厅，三人开会，总结这一天的成绩。 张小白跑了十五个村，跟十家商店达成口头协议，每个商店进货十箱。 尽管有个开门红，可村里也是什么人都有，有的根本就不相信还有这么好的事，还有得以为张小白是骗子。 鲍小妹眉飞色舞的说道：“我跑了十二个村，跟八家商店谈成了，每家要了十箱货。” 王成震惊说道：“你们俩中午休息了吗？” 本来离得就不近，一天都跑了十多个村，这俩人也是够狠的。 张小白说道：“哪有空休息？中午就啃了个面包喝瓶水。白县的村子比较密集，一个挨着一个，每个村也就一两个商店，其实还是挺好跑的。不过这样的话春节之前完不成了，咱们得加快进度，明天坐最早的班车过去，坐最晚的班车回来。” 王成摇头道：“那不行，那时候天都黑了，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可小妹是个女孩，万一出了什么危险咋办？” 鲍小妹表示强烈的抗议，“我是女孩怎么了？这叫巾帼不让须眉！再者说了，就我长这样，能有啥危险？” 鲍小妹自嘲的笑了笑。 张小白却说道：“这事是我欠考虑了，小妹，你务必早点回来！这是命令！” 鲍小妹跺脚说道：“哥……” 张小白说道：“就这么定了，如果你不听我的，以后不让你跑市场了，再说了，你得回来给我做饭啊，中午吃不好，晚上还不得吃点好的？” 鲍小妹哦了一声，有些失落，不过没大一会儿，她就又兴奋起来，讲述着今天跑市场的情况。 听从张小白的建议，她也是先套近乎，小嘴很甜，大哥大姐的叫个不停，关系近了之后就说正题，然后提出优惠条件。 女生相比于男生总是容易让人亲近，至少陌生人不会防备着一个小女孩，甚至会生出怜悯之情。 今天鲍小妹就遇见一位婶子，谈得是相当投缘，她闺女也是大学生，然后话题逐渐展开，最后谈成了。 说到这时，张小白笑道：“小妹，我发现你对四五十岁的妇女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啊！” 先有梅姨，后有这位婶子，只是聊了会天就谈成了买卖。 就连张小白都很佩服，可见鲍小妹很有交际能力。 鲍小妹笑道：“可不？那个婶子留还我在她家吃午饭呢，我跟她借了辆自行车就跑了！” 王成忽然叹口气，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想而知，这俩人都不容易。 跑市场做业务，面对形形色色各种人，哪有那么容易的？只是酸苦自知。 而且他们俩都捡着顺利的说，遇见那些难缠的难听的肯定也不少，都没有说那些挫折委屈。 王成说道：“小妹，不然明天我去村里跑市场吧，你在这边接待客户。” 鲍小妹摇摇头说道：“那可不行，就你这少爷模样，跟村里人打过交道吗？会跟他们谈业务吗？肯定不如我的！影响咱们业绩！” 王成没再多说，他承认小妹说的对，在这方面，他是真不如那俩人。 “那先说好，你得教我做饭做菜！” 鲍小妹笑道：“这个成，不过就看你有没有天赋了？” 王成说道：“本少爷天赋异禀好不好？” 俩人开着玩笑，却发现张小白突然不说话了。 他此刻直勾勾的盯着电视。 电视上演的是一个访谈栏目，嘉宾正是超级新星季军周舟。 第二百零二章 不必在乎我是谁 鲍小妹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丫搬起小马扎坐到电视前，托着下巴看。 王成惊呼一声，掐掉手中烟，端正姿态聚精会神看电视。 对于俩人的反应，张小白没有理会，默默点燃一根烟，视线落在那个女孩身上。 她，瘦了，尽管脸上施着粉黛，可还是难掩疲倦之色。 她在笑，不过只是那礼貌性的微笑，并不是真的开心。 他还是了解她的。 他突然有些心疼。 几个月前，她曾是自己的女朋友。 如今，包括以后，都将只是路人。 人非草木皆有情。 怎能说忘就忘？ 看不到她，整天忙，脑海里都是工作，不会想她。 可如今再见她，那些过往又一一浮现脑海。 超级新星大赛结束之后，冠军裴菲继续上学，鲜有什么消息；亚军穆婉婷正式进军娱乐圈，是公司力捧的新星；季军周舟退学加入一家娱乐公司，只是一直不温不火。 只是燕京电视台的一档访谈节目，主持人娴熟的问着各种问题，不很刁钻但也不是那么平淡，周舟对答如流，一切就像设计好的一般。 聊完之后，是嘉宾表演的时刻。 周舟换了一身衣服，重回舞台。 聚光灯闪耀下的她唱了一首歌曲。 张小白静静的听着。 “我觉得有点累 我想我缺少安慰 我的生活如此乏味 生命像花一样枯萎 …… 几次真的想让自己醉 让自己远离那许多恩怨是非 让隐藏已久的渴望随风飞 请你忘了我是谁 …… 我想我做得对 我想我不会后悔 不管春风怎样吹 让我先好好爱一回” 歌曲唱完，台上的周舟情难自控，双眼含泪。 再次回到访谈环节，主持人贴心的送上纸巾。 周舟擦着眼泪破涕为笑，“对不起，有些激动了！” 主持人说道：“可以说你是以校园歌手身份出道的，给大众的印象是清纯婉约，真想不到能驾驭得了这种带着沧桑和阅历的歌曲，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周舟神色恢复平静，“活在人世间？谁没有故事？只不过都属于过去了！” 主持人说道：“据说在大学期间你有一个恋人，我们其实很想知道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 周舟莞尔一笑，“在我还没有参赛之前，我们就和平分手了，至于原因……” “大概是……造物弄人吧！” 说这话的周舟，有些淡淡的哀伤和惋惜。 随着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访谈结束。 鲍小妹赞叹道：“哇！周舟好美啊！” 王成啧啧嘴巴，“最喜欢周舟了，当时我还发短信支持她来着，可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输给了那个穆婉婷。裴菲唱功确实好，我也服，可那个穆婉婷算个什么东西？” 鲍小妹附和道：“就是，当时我们学校都支持周舟。你们说她在大学跟谁谈恋爱了？周舟多好的姑娘，怎么就分手了呢？” 王成说道：“肯定是那男的瞎眼了呗，不知道珍惜别人。” 鲍小妹笑道：“哥，你说……” 当鲍小妹视看向张小白时，再也说不出话。 只见他抹了抹眼角，缓缓站起身，呆呆走进卧室。 那个背影有些落寞。 鲍小妹轻声问道：“哥，你怎么了？” 王成什么都没瞧见，笑道：“能怎么？小白兄肯定……”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王成惊呼一声，“小白？张小白？” 然后王成就拉起鲍小妹跑卧室。 匆忙打开电脑搜索视频，找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了那个采访周舟前男友的视频。 两个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画面里的男生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身边的张小白。 很久之后，王成喃喃说道：“原来真是他啊，总感觉哪里见过他，可就是想不起来。” 鲍小妹红着眼睛说道：“我哥到底跟周舟是怎么回事？” 王成茫然的摇摇头，他可不敢再信口雌黄了。 视频里，那个男生说周舟只是他的前女友，还说她是个好女孩。 可这些画面落在鲍小妹眼里时，总觉得他说这话时是那么的悲伤和委屈。 鲍小妹哭泣道：“以后我再也不喜欢周舟了！” 说完就跑了出去。 张小白躺在床上，头枕着双臂，叼着一根烟。 他使劲摇摇头，想要将那个身影晃掉，可还是做不到。 其实忘记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闭上眼，又睁开，站起身，又躺下。 如此循环又反复。 最后，张小白走到窗口，打开窗子，呐喊着。 他想让她随着呐喊声钻出自己的脑海里。 敲门声响起，张小白知道是谁，说了声进。 鲍小妹捏着衣角怯生生的走了进来。 张小白说道：“你能帮我保密吗？” 鲍小妹使劲点点头。 此时的张小白，需要的是倾诉，需要一个倾听者。 他点上一根烟，开始说着那些过往。 …… 最后，鲍小妹攥紧小拳头，“哥，我能不帮你保密吗？” 张小白说道：“可以，那以后你再不是我妹！” 鲍小妹不忍的问道：“她都这么对你了，你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 张小白认真说道：“因为她对我好过！” 鲍小妹喊道：“你就是个大白痴！大笨蛋！” 喊完这话，她摔门而出。 张小白却傻眼了，完全没有想到她反应会这么激烈。 …… …… 燕京一处高档住宅内。 周舟坐在沙发上，一手握着红酒杯，一手拿着香烟。 她喝口酒，吸几口烟。 红指甲红酒杯红嘴唇，再配上白烟。 自从来到燕京，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学会了吸烟，也喜欢上了红酒。 掐掉烟，站起身，她在大客厅里翩翩起舞，忘情而又陶醉。 不知道跳的什么，只是自由发挥，却是很好看。 或许累了，她重新坐到沙发上，眼睛盯着茶几上的情侣表。 周舟戴上小的那块，仔细端量了一番，嘴角微微翘起，很是满意的样子。 然后她又看向那一块。 看着看着，她轻声哽咽起来。 “小白，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小白，这条路真得好难走，我要撑不下去了！你在我身边该多好啊！” “小白，你在哪啊？为什么不要这块表？” “小白……” 第二百零三章 是条龙 有人曾经说过，既然选择了一条路，就别回头了。 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不回头？ 即便看看想想，也是回头。 周舟做不到。 张小白同样做不到。 看过了，想过了，路还在前方，还得勇往直前。 日子照旧。 还是原来的计划，张小白和鲍小妹跑农村市场，王成在家接待客户。 幸亏有王成提醒，张小白才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即便鲍小妹再能干，还只是个小姑娘。 回去晚了，容易出危险的。 所以张小白给她下了死命令，必须天黑之前坐上回县城的班车。 可是这样一来，进度肯定相对慢了些。 怎么办？用自己的勤快补上。 鲍小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只能争取早去早回。 俩人早上一起出发，坐最早那趟班车去各自负责的区域，然后马不停蹄的推销。 冬季，即便偏南部地区，依然很冷，尤其是早上和晚上。 穿着布鞋的张小白下了班车，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一家商店。 在每个镇，他都设立一个大本营，首先来到这里，然后借自行车去别的村。 这个镇子叫平安镇，是全县最大的镇，有六十个村子，今天是第三天，一定要跑完。 来过两次，跟这里的老板处的很融洽，只是简单寒暄了一番骑上自行车就走，当然没有忘记交押金，毕竟还不算太熟悉。 骑着骑着，张小白猛然来了个急刹车甩尾，路边一户人家门口聚了不少人，喜气洋洋的贴着喜字。 张小白灵机一动，掉头返回商店。 老板是位五十来岁的黝黑男人，“咋回来啦？” 张小白说道：“叔，村里是不是有结婚的？” 男人笑道：“对啊！说起来跟我还算亲戚，你咋知道的？” 张小白神秘说道：“叔，帮我个忙咋样？” …… 不一会儿，男人让老伴儿看店，独自走了出去，来到结婚那家。 说了一会儿喜庆话，男人笑道：“嫂子啊，大侄子过几天就办事了，白酒饮料的都预备好了没？” 妇女说道：“还没呢，这不没腾出空呢吗，大兄弟你放心，烟酒饮料啥的都从你那买。”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瓶饮料，笑道：“嫂子，你尝尝这饮料咋样？现在城里人都喜欢喝这个！” 妇女拧开盖子喝了口，啧巴啧巴嘴，“我这也喝不出啥来啊，不过倒是没听说过这个牌子。” 男人笑道：“这是新牌子，在城里卖的可火了，要不结婚就用这个饮料？” 妇女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村里人都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咱们没面子？” 男人说道：“哪能呢？我给你推荐的还能差？最主要的是，这饮料厂家的业务员正在我家商店，如果你定的话，可以找他说说情，咱们便宜点要货。” 一听说便宜，妇女咧开了嘴，“那敢情好，咱们去找找他？” 俩人来到商店，张小白正坐在小凳子上抽烟。 一出双簧正式上演，男人帮着女人跟张小白讨价还价，张小白先是不愿意，后来很不情愿的答应给个出厂价，两块钱一瓶批发给妇女，妇女当场定了十箱饮料。 这个单子，张小白把自己的提成都给了老板，一点钱都没赚。 不要紧，现在这个阶段要的不是赚钱，而是口碑和市场占有率。 村里结婚相当热闹，亲朋好友几乎大半个村子都来贺喜，一旦喝出好来，以后肯定卖得好。 谈妥之后，张小白冲男人使了个眼色，骑着自行车走了。 任务艰巨，张小白骑得飞快，跑完一家又一家，没有片刻停歇。 时至中午，张小白已经跑完十个村，从最后一家商店买了一瓶水，一个面包，一个火腿肠。停在路边的小树林吃了起来。 树上没有叶，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和几只麻雀。 坐在木桩上，张小白啃几口面包喝一口水，直到最后才把火腿肠吃掉。 最好的都留到最好，或许这就叫先苦后甜。 吃完后，张小白点燃一根烟，抽完再出发。 路边突然驶来一辆奔驰，张小白微微挑眉，在这种地方竟然遇见这样好车，也是难得。 没想到，奔驰车竟然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后走向张小白。 是个三十多岁的魁梧男子，看上去精壮结实，边走边从兜里掏出烟，“兄弟，借个火呗？” 张小白拿出打火机递过去。 男子点燃深吸一口，问道：“做业务的吧？” 张小白笑了笑，点头说道：“卖饮料的。” 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面包袋子，“真不容易，就在这里吃点这些，挺辛苦啊！” 张小白说道：“做什么都不容易，没有现在的苦，哪有以后的甜？” 男人挑起大拇指，“有道理！你去哪？我拉你一程？” 张小白说道：“不用，我就去前边的村子，马上就走了！” 男子扔掉烟，说道：“成，希望有机会再见面！” 说完男子转身走出去，张小白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那个背影。 大奔上没有点烟器？张小白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所以始终对这名男子保持警惕之心。 直到车开走，张小白才蹬上自行车。 奔驰车内，司机嘴角翘起，笑道：“这小伙子挺机警啊！看那意思随时准备向我出手。” 后座上，一位抽着小熊猫的男人说道：“废话，你这么蹩脚的搭讪，他当然得谨慎了！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张小白可不是一般人，而且据说还挺能打！” 司机笑道：“再能打，能打得过我？” 男人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你俩切磋切磋，不过你得让他一只手！” 司机忽然认真说道：“您真决定了？” 男人扔掉烟，闭上眼睛说道：“再观察观察！我对杜飞那个废物早就忍无可忍了。” 司机说道：“那他可真是一步登天，平步青云了！” 男人说道：“是条龙，本来就应该在天上！” 跑完另外十个村，六点之前张小白回到那家商店，还回自行车，然后在路边等车。 坐上车之后，天色已暗。 夜空中忽然燃气烟花，又传来炮竹声。 不知不觉，小年竟然到了。 第二百零四章 过年 没有亲人的年，对于张小白来讲，跟平常没有任何差别。 张小白听着车窗外的爆竹声，缓缓闭上眼睛，然后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思绪在夜空飘荡，回到了那个小山村。 坐落在半山腰的那个家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一张小方桌上，摆着四个菜，两碗饭，一壶酒。 油炸花生米，醋溜白菜，红烧鱼，炖肉。 老人蜷着腿叼着烟袋锅子，嘬一口烟，慈祥的目光看着张小白。 张小白直勾勾的盯着“丰盛”的菜，舔了舔嘴唇咽了下喉咙，下筷如飞，还不忘啧巴一口酒。 见到这种情景，慈祥的老人乐开了花。 喝完酒，张小白端起大米饭，夹两块肉和在米饭里，埋着头开始往嘴里扒拉，就感觉没怎么嚼直接咽进肚子，直到舔干净最后一粒米，这才抬头冲着老人咧嘴一笑，那嘴边都是油。 然后老人一个烟袋锅子打在他脑门上，“让你慢点吃，就是没记性！” 张小白就赶忙凑过去给老人捏肩捶背。 老人便开始絮叨起来，“小白啊，都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成个家吧，咱俩还是冷清了些，等你有了媳妇儿，再有了孩子，咱家就热闹啦……” 那时候的张小白，才上高中而已。 司机的一声吆喝声打断了张小白的思绪。 睁开眼，已经到了白县。 张小白抹了一把脸，下车回家。 …… …… 回到家，鲍小妹正在厨房忙活，王成打着下手，俩人都没让张小白进厨房。 过了会儿，一顿丰盛的晚餐上桌，还有一瓶酒。 就连王成也端起了酒杯，三人碰杯喊道，“小年快乐！” 喝过酒，吃过饭，也算过个小年。 张小白走进卧室，就再也没出来。 他心情有些不好。 他想姥姥了！ 腊月二十七，终于跑完白县所有的村庄，一个都没落下。 也到了放假的时候。 当天下午，王成说了句明年见，踏上了回家的汽车。 在车上，王成给于大成打了电话，说张小白和鲍小妹居然跑完了所有村庄，而且打开了不少新渠道。于大成只是停顿了一下，说过完年在收拾这俩二货。 鲍小妹盛情邀请张小白回她家过年，甚至说你要不去我也不回去了。 不过张小白还是没答应，倒是没来硬的，口苦婆心劝说一番，然后送小妹去车站。 坐上班车的时候，鲍小妹推开窗子，泪流满脸挥手告别。 张小白从菜市场买了足够的菜，一个人过年，也不能亏待自己。 这两天过得很充实，张小白每天早起跑步，做饭看电视，然后看书玩电脑，偶尔也去外边转转。 如今的年味越来越不足。 还好有孩童的欢笑声，家家户户的炮竹声，再有就是电视里的声音，才能感受出过年的味道。 大年三十，张小白捏了饺子，喝了半瓶酒，吃了花生米火腿肠，这就是年夜饭了。 看了会儿春晚，有趣无趣也就是感受一下过年，然后就坐到电脑前。 王成一走，电脑就属于他一个人了。 张小白登录qq，老二老三的头像闪烁着，点开一看，相同的消息。 “老大，过年好！” 张小白叼上一根烟，笑眯眯的开始敲击键盘，如今打字也是飞快。 不聊工作，不聊烦恼，不聊忧愁。 聊的就是一些鸡毛蒜皮扯淡的事。 程风说最近又泡上一个妞，皮肤可白可嫩模样可俊俏了；田野说现在太缺觉了，每天都是睡不醒的样子，张小白说上学那会儿你也是这样子啊。 然后又聊到学校，聊到以前的生活，聊到那时候的牛逼和龌龊兴奋与失落。 张小白叼着一根烟的问他俩正在干嘛，俩兄弟都说在抽烟。 哥仨一阵笑哈哈。 然后张小白让他们少抽点，那哥俩也让老大少抽点，只不过谁都不听，还是一根接着一根。 聊了一阵，张小白猛然一惊，突然发现老四的头像闪烁了。程风也是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田野告诉他们实情，原来他把这个号码给了刘洁。 刘洁先拜了年，然后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老四减了两年刑。 哥仨那叫一个高兴。 程风提议，各自拿一瓶酒吹了为老四庆祝。 然后这哥仨竟然真在电脑前喝了一瓶酒。 到了凌晨十二点，哥们相互再次拜年，初一才是拜年的正日子，随后那哥俩就下线了。 张小白正准备下，一个好友申请传了过来，看了一下名字，张小白抚了一下额头，真是造了孽了。 是个女生头像，名字叫小黑的师姐。 还用问是谁吗？ 张小白通过申请，首先说了句，“师姐，新年快乐！” “臭小黑，坏小黑，笨小黑，是不是忘了师姐了？” “师姐，大过年的能不能别骂我了？” “好吧好吧，祝我们家小黑新年快乐！” “师姐，说句实话，看到你上边说的话，我总感觉自己是条狗。” “你过得怎样？” “托师姐的福，吃得好睡得好。” …… …… 一说上就没完没了了。 最后张小白实在挺不住了，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聊天，这才结束聊天。 又要睡觉的时候，又有一个好友申请。还是个女生头像，名字叫飘零的落***伤感的名字。 张小白通过后问道：“你是谁？” “你不会知道我是谁的。” “你认识我？” “小白，我怎能不认识你？” 一开始张小白以为是刘洁的恶作剧，可看说话的风格根本不像，然后突然想到了周舟，难道是她？ “你到底是谁？”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你现在还好吗？” “我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张小白认定是周舟。 对方沉默了片刻，回到“是的，从来就没有关系！” 张小白否定了那个猜测，不像周舟的语气。 “对不起，看来是误会了，我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了。” “周舟吗？放心，我不是她！你只要告诉我，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就成！” “我很好，真的很好！” “嗯，那就好，我也很好，我下了。” 不等张小白再说什么，那个头像忽然变成灰色，竟然真的下线了。 第二百零五章 年度总结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个人仿佛就是为两件事而来，问张小白过得好不好，再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 张小白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想知道。 过了十二点就是初一，阴历正月初一。 张小白是个传统的人，习惯把这一天看成新一年的开始。 二零零零过去了，需要思考和总结的太多。 是时候想一下了。 躺在床上，张小白没有睡觉，闭上眼睛想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那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上演着。 接到了周舟的电话，她说了分手，然后就真的分手了，她参加了超新星大赛，然后成了明星。 三小节出现了巨大危机，徐明利以及三个妇女来了一个连环计。 高达拿了五万块钱，信誓旦旦的说如果不收下这个钱就没把他当朋友。 刘洁在教室的角落里迷茫而无助的看着什么，随后哀嚎痛哭。 老四喝了五杯酒说了五句话，揣着三把刀杀了徐明利，被判了二十年。 秦朗在练拳，把他的脸打成猪头，连他的妈妈都认不出。 这些画面属于这一年的上半场。 张小白现在想想，最关键的在于第一件事情，是周舟乱了自己的方寸，失去了理性判断的能力。 用了一整夜的时间，转遍了俩人走过的路，就以为会忘记她。 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心还是乱了。 正因为这件事发生，接下来的事情才会让中了圈套。 所以过去这一年，最大的教训，应该是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都不应该慌乱不能失去理智。 遇好事不骄，遇坏事不燥，踏踏实实认认真真走下去，才能走出一条大道。 这是经验教训。 这一幕幕演完，到了下半场，进入社会来到白长市。 面试的时候遇见了于大成，一番激昂的演讲打动了那个总公司的领导。 如今想想，可能正是因为当时对于大成说的那番话才得罪了他，进而成了敌对关系。 张小白根本没想过妥协，他有着自己的人生规划，这第一份工作最重要的是锻炼自己的能力，没把它当成一生的饭碗。 只要能力有了，还愁没口饭吃？ 再者说，于大成为人小肚鸡肠阴险狡诈，低下头跟他求饶？张小白做不到。 过年前夕，算了算卖出六千箱饮料，过完年到十五还有一段旺季，再出四千箱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话，于大成肯定还会想办法，得有个提防。 想完这些，脑海里出现了陆明，这个一见如故觉得很投缘很可能成为朋友的人，随着大会上说的那番话，形象几乎崩塌。 或许他是识时务，或许是审时度势，总之在张小白看来，他的脊梁骨已经弯了。 而这一样一个人，张小白不会当成朋友。至于以后如何相处，那就顺其自然了。 从这件事中还可以总结出一点，不要动不动跟人掏心掏肺，经过一些事才能看清一个人。 随后又想到了鲍小妹，想到她则是会心一笑。 她身上那股子近似于固执的坚持，永远不服输的精神，还有那时刻朝气蓬勃的姿态，就连张小白都觉得应该好好学习学习。 在张小白的心里，鲍小妹是妹妹，也是朋友，值得好好珍惜。 然后王成的形象突然跳了进来，张小白微微皱起眉头。 即便相处了几个月，张小白都觉得不了解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啥都不在乎，还有些孩子气有时候表现的很幼稚天真，可实际上，张小白觉得他的城府极深，深不可测的那种。 不过还好，这些日子尽量帮着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对于这样一个看不清的人，只能掏出一半真心，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说，把他当成半个朋友来看待。 最后出现在张小白脑海的是邹一凡，文质彬彬温文尔雅，这个人虽然在云波诡异的官场，却流露着一种淡淡的书生气质。 二十多岁就成了一把手的秘书，政治前途可以说一片坦荡，如果能跟他结交，以后在这片土上混的话，那就相当顺利了。 有些事不得不想，在社会混，能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资源，而最主要的就是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 为人处世，人情事故，织的就是一张网，一张人脉关系的大网。 ……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生物钟准时将张小白叫醒，新年的第一个白天正式来临。 张小白还是起床跑步，吃饭看电视。 初一是拜年的日子，他没有向谁拜年，也没人跟他拜年。这一天就这么简单渡过。 初二，班车正常运行，张小白开始工作。又去了那些村子，研究调查市场。 一直到初五，张小白都在工作。 晚上到家的时候，不料鲍小妹已经回来，拿来不少吃的。 鲍小妹噘着嘴说道：“哥，你又工作去了吧？” 张小白则是不满的说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规定初七上班，可是业务员相对自由，又是山高皇帝远，一般情况下都是过完十五才正式上班。 俩人各问一句话，都表达了各自的关心。 鲍小妹已经做好了饭菜，又摆上了从家里拿来的好吃的，晚餐相当丰盛。 俩人正准备吃饭，王成突然赶来回来，进门就嚷嚷着饿。 鲍小妹皱眉问道：“王哥，怎么不多待几天？” 王成叹口气说道：“小妹，好几天不吃你做的菜，我是真想了。” 然后他笑嘻嘻的从包里拿出一瓶酒茅台酒，“怎么样？够意思吧！” 鲍小妹震惊的问道：“你不会是偷得吧？” 王成不满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早就跟你们说过，本少爷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从家里顺的！” 鲍小妹说道：“还说不是偷的！” 王成急切的洗了洗手，坐到餐桌前。 三人吃了很多菜，喝了一瓶酒。 鲍小妹收拾完之后，说道：“今天我去梅姨那了，他让我们明晚去他家吃饭！” 张小白点点头。 王成对于蹭饭更没有意见。 第二百零六章 突如其来 鲍小妹回来之后，一看到张小白没在就想到他肯定出去工作了，自己也不能闲着，就去了县城的几家超市商店转转，到了梅姨那里，盛情邀请她明晚吃饭。 不过梅姨只邀请了她一人，鲍小妹可不忍心丢下张小白，如今王成回来了，让这个少爷在家吃冷饭也是不合适。 这才叫着俩人一起去。 没过正月都算过年，大过年的去别人家吃饭总不能空着手，鲍小妹去超市买了一些点心和水果，四点来钟仨人就去了梅姨家。 邹一凡正好也在，三个男生在一起聊天，鲍小妹则是直奔厨房，有她在不会让梅姨干活。 邹一凡看着厨房里围着围裙的鲍小妹，笑着说道：“小妹是真能干，现在的大学生有几个这么勤快的？我妈都说了，小妹的手艺不知道比她强多了。” 张小白笑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俨然一副兄长的姿态，别人夸奖妹妹，自己不能夸。 王成撇撇嘴反驳道：“穷人家也出不了几个小妹这样的人啊？” 三人说话，里边的鲍小妹似乎听到什么风声，探出头问道：“说我什么坏话呢？” 邹一凡柔声说道：“都在夸奖你呢！” 鲍小妹笑道：“那还差不多！” 五点多钟，一桌子饭菜做好，众人围坐。 有鸡有鱼，有荤有素，有凉有热。 梅姨取来一瓶红酒，鲍小妹赶紧满上两杯，自己一杯她一杯。 三个男人喝的白酒，中档低度酒。 梅姨笑道：“看好了啊，这可都是小妹做的，都多吃点！” 说着就夹了一块肉放在鲍小妹的碗里，“闺女吃点肉，看你瘦的！” 鲍小妹笑道：“梅姨，我这么矮再胖点还能看啊？” 梅姨噘嘴道：“那也得多吃点，说不定这个头还能窜一窜呢！” 邹一凡夹了一口菜，挑起大拇指赞叹道：“小妹，就你这手艺，不输我们那的大师傅。” 鲍小妹羞赧说道：“我哪能跟人家比？” 边吃边喝边聊。 有女人在场，三个男人很少有说话的机会。 梅姨不停的和鲍小妹聊着家常，从电视剧聊到春晚，从节目又聊到歌曲，然后又说到歌星。 也是怪了，梅姨熟悉的那些老牌歌手，鲍小妹也是应付自如。 张小白很奇怪一件事，小妹的交际能力是真强，无论跟谁都能说上话，而且话题不断，聊任何话题都能接得住。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鲍小妹又开始收拾，梅姨去帮忙。 三个男人看了会儿电视，邹一凡突然说道：“小白，有件事想跟你单独聊聊！” 然后两个男人就走了出去，王成皱了一下眉头继续看节目。 夜空星光璀璨，城市灯火通明，一片祥和之气。 邹一凡递给张小白一根烟，自己也点着吸了一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 张小白说道：“邹哥，有话直说就是。” 邹一凡安静的看着张小白，说道：“我喜欢小妹！” 喝了点酒，邹一凡的脸色有些红润，只是没有一点醉态，这话显然不是酒话。 张小白并没有大感意外，问道：“哪种喜欢？” 喜欢有很多种，有一见倾心的爱慕，有相处之后的欣赏，还有日久生情的爱恋，也有朋友似的喜欢。 邹一凡想了想，说道：“不是朋友那种的欣赏，而是男女之间的情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喜欢她，跟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踏实很舒服！” 邹一凡看着夜空，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再说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张小白听着这个答案，看着这个画面，很满意眼前这个人。 在他心里，鲍小妹就是妹妹，如果换做一个不着调的人说这些话，恐怕一拳头砸过去了。 邹一凡收回视线，继续说道：“小白，能看得出来，小妹对你很尊敬，视你为兄长，所以我才会跟你说这些。但我绝对不是想要你帮我或是怎样，只是想让你知道。” “这件事你可以跟她说，也可以不说，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我希望能够打动她！”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问道：“梅姨知道吗？” 邹一凡说道：“知道，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对于婚姻的事情，我必须得征求她的意见，这是孝心！我妈很支持我的！” 张小白认真说道：“邹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我对你的印象不差，你追求小妹，我不会介意。至于能不能成，就像你说的，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想说，如果真成了，你敢对小妹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饶不了你！” 邹一凡轻声说道：“放心！这么好的姑娘，我会珍惜一辈子的！” 谈到这里，俩人回屋。 鲍小妹和梅姨嗑着瓜子看电视剧，有说有笑。 王成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坐在沙发角落里，迷茫的盯着电视，怎么都看不出好笑来。 张小白笑道：“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仨人跟梅姨告别，走回家里。 关上门，王成问道：“邹一凡跟你说什么了？” 张小白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鲍小妹，“小妹，有件事跟你说。” 这件事不能瞒她，得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尽管跑业务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可不知道她对于感情的事情怎么看。 鲍小妹一看张小白的表情有些严肃，搬着小马扎坐下，做出仔细聆听的姿态。 张小白点燃一根烟，说道：“小妹，刚才邹一凡跟我说了件事。” 鲍小妹问道：“什么事？” 这话确实不好开口，张小白挣扎了一会儿，说道：“他说他喜欢你！” 鲍小妹似乎没听清，“啊”了一声。 王成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立即说道：“我反对！” 张小白瞥了他一眼，“这里轮得着你反对？” 王成气呼呼的说都：“怎么就轮不到我了？我还是小妹的哥呢！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我早就看他的眼神不对了，色眯眯的盯着小妹看。总之我就是不同意！” 张小白说道：“一边凉快去！” 王成背起手在客厅转圈玩。 鲍小妹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低着头捏着衣角，就像第一次见张小白时的模样。 第二百零七章 紧张 喜欢，这种事。 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所因，不知所以。 邹一凡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小妹，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踏实。 张小白很满意这个说辞，能说的清的大概不叫喜欢了。 看着这个朝夕相处的女孩，本来就红的脸色增添了异样的红润，厚重的眼镜里边紧紧锁着眉头。 她似乎在费解，又像是凝思。 坦白讲，这个女孩不漂亮，甚至在大众眼里有些丑。 可这又能怎样？ 容颜再美，总有凋谢的一天，能撑起一辈子的是自身的品质学识信仰以及气质。 女人不是花，花谢还会再开，人老珠黄时，打多少针也掩盖不住岁月的侵蚀。 张小白了解鲍小妹，她是一个一直笑着奔跑的女孩，她的身上有一种永远不服输的精神。 不过这只是对待工作的态度，可是对待感情，对待这突如其来的告白。 她会怎么做？ 其实张小白很欣慰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小妹这么好，应该有人喜欢才对。 张小白还是继续等待，没有打扰她的思绪。 王成绕着客厅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偶尔看一眼鲍小妹，摇摇头叹口气。 良久之后，鲍小妹终于抬起头，伸手抬了抬眼镜，深呼一口气。 “哥，我出去一趟！” 张小白没说什么，自然知道她肯定去找邹一凡，但是说什么可就不想而知了。 王成仿佛明知故问，“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鲍小妹站起身，说道：“我去找邹哥！” 王成伸出双臂拦住她，正色说道：“小妹，我想你是误会了！邹一凡是什么人？是县高官的大秘书，是未来的政治新星，还是一个大帅哥。人家要人有人要地位有地位要钱还有钱，可你有什么？” “小妹，咱们是自家人我就直说了，你长的什么样心里不清楚吗？你觉得他能看上你？这些日子你们经常在一起，吃了你几顿饭就对你产生了些好感，这不叫喜欢，他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你可千万不能上当！” 鲍小妹呆呆的站在原地，眼中噙着泪水。 别人说她丑她不介意，可自己一向看作哥哥的亲人竟然这样说自己，伤心也寒心。 张小白冷着脸走过去，“王成，我真他吗看不起你！” 直到这个时候，王成才知道慌乱之中口不择言，缓缓低下头仿佛失去力气一般垂下手臂。 “小妹，我真不是那意思！” 鲍小妹咧嘴一笑，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之时，王成的心里骤然一空，仿佛失去了什么。 听见关门声，王成茫然的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小白，你相信吗？我真不是那个意思的！” 张小白冷哼一声，“不管什么意思，那些话不应该出自你口！” 王成哑口无言。 是的，话说了就是说了，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哪需要找什么理由？ 在这种时刻，任何理由都是借口。 张小白突然说道：“你喜欢小妹！” 王成猛然抬起头，说道：“我？喜欢鲍小妹？你又没有搞错？” 张小白脸色不变，“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王成皱眉道：“我有紧张吗？我哪里紧张了？神经病！” 说话间，王成转身走进卧室，伸腿勾上门。 关上门，王成那副轻蔑的神情立刻不见，露出一副颓然之色。 躺在床上，抽着烟，他的脑海里都是那个女孩的身影，怎么都挥之不去。 喜欢她？可能吗？ 就连王成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也说不清楚！ 吃饭的时候，王成已经注意到邹一凡，他看小妹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和。 当时他就很气愤，所以那顿饭吃的并不好，即便是小妹做得菜也没有吃饱。 当邹一凡把张小白叫出去，王成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回来后就急切的问他。 果然被他猜中，原来邹一凡真的喜欢小妹。 这个臭丫头竟然有人喜欢，而且还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 王成觉得不合情理，所以才说了那番话。 在他的潜意识里，压根就没有把邹一凡当成好人。 或者直到一个竞争对手的出现，才会明白她的好以及她的重要性。 抽完一根烟，王成又走了出去，他的脑子非常乱。 “你说小妹去找邹一凡说什么？” 张小白看着电视摇摇头。 王成又说道：“她会不会答应邹一凡？” 张小白这次都没有摇头。 王成也不在乎，说道：“小妹是不是生我气了？回来后我得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 …… 他就像得了精神病似的自言自语叨咕个没完没了。 张小白始终都没有搭理他 等待得时间终于过去，实际上两个人再用着不同方式做着同一件事情，等她回来。 门被打开，鲍小妹跑跳着回来，脸色如常似乎还有点小兴奋。 看着鲍小妹这种表情，王成的脸都绿了，很显然是桃花泛滥的征兆。 “你俩咋还没睡？” 张小白问道：“怎样了？” 王成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是耳朵已经竖了起来，他无比期待着答案。 鲍小妹换上鞋坐到沙发上，蜷起腿磕着瓜子。 “没怎样，我跟邹哥说了，谢谢他喜欢我，不过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不能耽误他功夫！”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鲍小妹说得很轻松，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磕着瓜子，就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可事实上，那些话并不好说出口。 对于感情的事情，鲍小妹就像个白痴，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突然之间有人说喜欢她，而且那个人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小喜欢，该怎么办？ 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鲍小妹决定放弃。 理由说不清，或许还是不太喜欢吧？ 王成的嘴角翘了起来，可还是不敢抬头。 鲍小妹瞥了他一眼，“少爷，你傻站着干啥呢？” 王成忽然一惊，挠了挠鼻梁，晃着胳膊走起来，“这不锻炼呢吗，本少爷从今以后得锻炼身体了！” 鲍小妹捂嘴而笑。 王成讪讪一笑。 也不知谁傻！ 第二百零八章 阴谋 鲍小妹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人生第一次被告白，有点小激动，也有些小欢喜。 被人喜欢就是这种感觉吗？ 穿上拖鞋迈着小碎步，鲍小妹打开窗子，冷空气袭来，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些。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去想了吧！ 这是鲍小妹告诉自己的话。 无论昨天经历过什么，太阳都会升起，新的一天也是新的开始。 张小白和鲍小妹去乡下跑市场，王成在家接电话，还是原来的分工。 经过四天，俩人终于摸清了销售情况。 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是好东西不愁卖不出去。 这些日子以后，畅饮饮料成功打入白县市场，包括城里和农村，反响相当不错。 一半以上的商店早已销售一空，一直等待业务员过来进货，其余的也所剩无几。 这天晚上，张小白和鲍小妹统计数量。 公司有规定，少于一百箱根本不给发货，必定要考虑运输成本的问题。 鲍小妹低着头写着，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哥，这次回款已经全部收完，正月十五的时候再走一波，一万箱的任务很可能完成啊！” 年前有三百多家商店要了货，每家进了十箱，这就是三千箱，只不过当时没有回款。加上县城卖的，共计卖出六千多箱。 这一次那三百家商店又要了货，加在一起可就是九千多箱了，距离目标很近。 正月十五也是一个销售高峰期，到那个时候所有的货物应该都能回款。 没得到回应，鲍小妹抬眼看去，只见张小白安静的抽着烟，若有所思的样子。 本来是好事，他怎么会这样？ 鲍小妹轻声说道：“哥，你怎么了？” 事实上今天回来，她就发觉张小白有些不对，不是情绪不好只是相对平静沉默，仿佛有什么心事。 张小白终于有所察觉，“没什么！” 确实发生了大事，很大很大的事，甚至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命运，只不过现在不能说。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小妹，明天你去家乐福超市一趟，看看那边还需不要进货，我一早就打电话订！” 鲍小妹笑道：“得嘞，我估计师哥那边也得进货，即便不需要我也得让他进，一万箱的任务咱们必须得完成。” 张小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哪有这样做业务的？还强迫人家买东西。 其实张小白明白，小妹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当时开会的时候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个事必须得做到。 让他们看看，让所有人看看，白县的张小白和鲍小妹是传奇。 第二天，俩人没有去乡下，张小白打电话给公司。 接电话的是办公室主任，他说于总不在，张小白说明了情况，进三千多箱货，越快越好。 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办公室主任说现在货物紧俏，本来就没给白县准备那么多，只能等了，又没给等待的期限。 张小白没有愤怒也没有争辩，很快挂掉电话。 尽管意料之外，可也是情理之中，于大成终于出手了。 张小白将事情简单一说，鲍小妹当时就急了，穿上鞋就要去白长市找他们评理去。 张小白拦住了她，“于大成既然这么做了，肯定准备了说辞，咱们去也没用，何况这些货都是后付款，咱们的道理说不出去！” 鲍小妹说道：“可这个优惠政策也是于大成之前答应的，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张小白无奈说道：“所以于大成并不是要咱们先交钱，而是说没有货，这一招玩的可是很阴险。” 鲍小妹气呼呼道：“我就不信了，他于大成就能一手遮天？总公司还没人管得了他了？不行咱们去那边告他的状！” 张小白摇摇头，心想小妹还是有些幼稚啊。能干会干肯干，可这都是干工作，至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不懂也不会。 王成忽然说道：“小妹，如果你是总公司的人，你是相信一直给公司创造利润的分公司经理，还是相信两个初出茅庐的业务员？” 鲍小妹想了想，却没有话语反驳。 王成说得在理，高高在上的总公司的人们不知道白县的情况，不知道他俩人是怎样辛辛苦苦跑市场跑业务换来如今的业绩。 换句话说，白县的市场做好了，在总公司那里，是于大成的功劳。 而出了问题，是要业务员背黑锅的，这就是做领导的好处。 王成认真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总公司的人相信你俩，认可你们的努力和成绩，他们就宁愿得罪一个白长市的总经理了？是白县大还是白长市大？谁卖的更多谁能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 “总公司要的不是好人和坏人，看得不是阴谋和诡计，而是谁能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他才会用谁！” 张小白拍拍手，挑起大拇指，说道：“少爷说得对，这就是现实情况，所以无论咱俩怎么努力，在总公司那边都没有话语权的！” 鲍小妹气的脸都绿了，尽管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不公，太不公！ 张小白笑道：“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只要有利益上的纠缠，就有各种各样的看不惯，学会适应吧！” 鲍小妹垂下头，无力的说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如今人家要货咱们给不了，还怎么卖得出去，而且白县的市场这样做下去也会完蛋的！” 一条船正加足马力向前开，突然之间没油了，还能怎么办？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借货！” 稍微一提点，鲍小妹和王成眼睛都是一亮。 张小白问道：“少爷，怎么着你在公司也干了一年半了，有几个好朋友没？要点货啊！” 既然于大成不卖给白县，可总要卖给其他地方吧？而且很多地区都有针对大客户先提货后付款的政策，只要申请一下就可以了。 最主要的是必须得是好朋友，不能让于大成发现。 于大成紧皱眉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站在两人面前。 他双手一摊，苦笑道：“没有，一个都没有！” 第二百零九章 诡计 一个总经理要整一个业务员，明的暗的有一万个办法。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是国情。 张小白倒是想出一条路，可看来还是走不通，于大成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朋友。 真是难以理解。 于大成叹口气，解释道：“我是总公司招的人，那一批只有我被分到白长，所以跟那些老业务员之前并不熟悉，再加上我这个人比较懒，开会都不怎么去，所以跟他们没有什么交集。”除了你俩，我真没有其他信得过的朋友。”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我去找陆明，如今只能走这条路了。” 经过上次事件，张小白觉得陆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而且以他的风格，多半会拒绝。 但没有办法，在这里只跟他还能说得上话。 鲍小妹愤怒的看着王成，后者羞愧的低下头。 “哥，我也跟你去，有我在你也多个帮手。” 张小白摆摆手，“我自己去吧，事情很明白不需要说服，如果他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咱们就能借到货，如果他不认我，你去也没用！” 鲍小妹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想不出说什么，只好把气撒在王成身上，“都怪你！” 王成无辜的抬起头，委屈眼神看向鲍小妹，只是不敢反驳，心里腹议道，怎么就怪我了？ 迫在眉睫，说走就走，张小白直奔汽车站。 陆明所在的县城叫临县，跟白县相隔不远，两个小时之后，张小白找到他。 简单寒暄过后，俩人来到一家小饭馆。 陆明做东，要了酒菜，两人边喝边谈。 张小白开门见山，“陆哥，我就直说了，于大成现在不给我货，所以我只能求你来。” 陆明震惊道：“于总不给你发货？为什么啊？难道有钱他都不赚？” 张小白说道：“肯定是因为大会上的事情，还有就是他一直看我不顺眼，总之事情就是这样。陆哥我先把话说明白，一旦你借给我货，到时候我肯定打于大成的脸，所以你肯定得罪他了。” “做朋友的，我其实不应该为难你，也是实在没办法。你不借我，我也可以接受，不影响咱们的私人感情！” 陆明点燃一根烟，缓缓抽着，“小白，我早就跟你说过，于大成是白长的总经理，你得罪他没有好果子吃的，如今果然应验了，这以后你还怎么在这边混？” 张小白笑道：“既然水火不容，要么他走，要么我走，这件事过后，总之不能在一起共事了！” 张小白有些失望，也只是有些而已，想到了陆明于情于理不会帮自己，毕竟感情没有到那个份儿上，这件事可不比当初对付那三个嘴炮，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前途以及利益。 他这么选择，也是可以理解。 张小白没有再说这件事，俩人似乎有些尴尬，抽着烟喝着酒。 当陆明喝过两杯，脸色有些红润，豪气仿佛涌了上来。 他一拍桌子，说道：“算了，这件事我帮你，爱咋咋地，谁让你是我兄弟！” 张小白终于舒了一口气，提起一杯酒，“陆哥，这杯酒我敬你并且还告诉你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半杯酒，张小白一口而进。 陆明则是有些茫然，不过也喝了杯中酒。 酒干吃饭，张小白并未过多停留，告别之后马上回白县。 只是当他刚走，陆明就掏出手机打电话。 “于总，正如你所料，张小白来了，我按照你说的做了。” 电话里，于大成笑道：“小陆，好样的，过些日子你就是白县的负责人了，不用跟别人分蛋糕！” 陆明激动说道：“多谢于总栽培！” 挂掉电话，陆明情难自禁，只不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 如今的白县市场可是一块大蛋糕，当然这都是张小白和鲍小妹的功劳，于大成不想失去，所以他让陆明答应了张小白。 下次开会，张小白必然要说已经完成了任务，却没想到好兄弟陆明翻脸不认人。 这种兄弟背叛，打击应该很大吧？ 白长市，于大成越想越美，竟然哼起了曲子。 办公室主任笑道：“于总，那咱们该怎么收拾张小白？” 于大成说道：“在大会上我会赞扬张小白一番，尽管没有完成一万箱，可也立了很大的功劳，张小白是个人才啊，既然是人才可不能窝在一个小小的白县，我会把他调到别处……” 办公室主任心领神会，笑道：“明白啦，到时候把他调到心腹的区域，任他张小白再有本事，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于大成冷哼道：“何止没有用武之地？我会让他死的很惨，到时候怎么玩他，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办公室主任问道：“到时候真让陆明得了大便宜？白县市场既然已经做起来了，何不继续让王成坐镇？” 于大成说道：“陆明那小子很聪明，又有些能力，白县更适合他。至于王成，我还是要把他留在身边的。” 办公室主任问道：“那鲍小妹怎么办？” 于大成笑道：“因为那件事，鲍小妹肯定恨死陆明了，到时候我宣布陆明领导她，估计她肯定会气跑的，那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办公室主任挑起大拇指，“于总，你这一石二鸟的计谋真是高啊！可有一件事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张小白必然去找陆明的？” 于大成笑道：“废话，有王成在，张小白干什么我能不清楚？” 办公室主任一拍大腿，“得，我把这事忘了！” 其实他没忘，只不过故意显得有些愚钝，一直以来都在于大成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在领导面前，得充分展现领导的聪明才智，所以越笨越好。 张小白回到白县，鲍小妹兴奋的蹦了起来，她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能成。 第二天，白县的货从临县转了过来，张小白和鲍小妹马不停蹄的发货。 王成始终待在家长，连中午饭都没吃，总觉得没有胃口，吃什么都不香。 第二百一十章 一个内疚者的自我救赎 沉默了一整天，临近傍晚的时候，王成来到厨房。 冰箱里有菜有蛋也有肉，米袋里有米，面袋里有面。可是，王成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却不知道做什么。 确切的说，他是不知道怎么做。 平时给鲍小妹打过下手，无意中也看过几眼，可现在想想，最起码的步骤都想不起来。 站了一会儿，王成在电饭锅里放了米，然后又呆住了，不知道该放多少水。 在他的记忆里，鲍小妹只是随意接上水，根本就没有用什么东西测量过。 想了一会儿，王成看了看表，时间来不及了，只有做米饭最省事，只能凭借感觉来了。 电饭锅里蒸上米饭，王成开始做菜。 鲍小妹曾经说过，最简单的炒菜就是鸡蛋西红柿，这句话王成记忆深刻，当时开玩笑说他也会做。 那就试试这道菜吧。 由于帮着剖过葱和蒜，王成知道首先要炝锅，于是切好了葱蒜。 只是做完这一步，又傻眼了。 鸡蛋和西红柿怎么炒到一起的？ 一件事情看似很简单，可自己做的时候并不见得那么简单。 此刻的王成深有体会。 左思右想，不断的否定，最后王成实在想不明白，不过却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妈！” “我滴乖儿子，可想死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用不了一个月。妈，现在可是十万火急，你告诉我怎么做西红柿炒鸡蛋。”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哽咽声，“都没钱买饭了吗？都怪你爸，非得让你出去锻炼锻炼，把你饿瘦了我饶不了他！” “我滴妈呦！这个时候您就别给我添堵了！我是想学会做菜以后给您和爸爸做！” “好儿子，好儿子，有这个心意就好，男子汉哪有下厨房的？咱就别学了，回家你想吃啥，妈都给你做！” 王成闭上眼睛沉默了阵，“老太太，你再不说我可就不回去啦！” 对面轻叹一口气，开始缓缓道来，“鸡蛋打碎搅和，放上少许油，烧七成熟时放鸡蛋，炒熟先出锅，然后放葱蒜炝锅，先炒西红柿，差不多的时候再放鸡蛋，最后放入盐和鸡精。” 王成歪着脑袋夹着手机，手上奋笔疾书，写的那些狂草连自己都快认不出了，写完之后啵了一下立马挂电话。 可当王成拿着那张纸回到厨房时，脑袋又大了，少许油是多少？七成熟又是怎样？差不多是怎么个意思？ 这个当妈的也太糊弄人了吧？ 最后王成叹息一声，“只能这样了，将就能吃就成。” 说干就干，没用上十分钟，一盘蛋炒饭齐活。 只不过王成怎么看都不对。 色香味俱全，没有色没关系，香和味全了也成。 王成拿起筷子起夹了一口，只是咀嚼了几下都吐了出来。 不能吃！ 王成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筷子，沉默了片刻，猛然将盘子狠狠摔在地上。 这时候的他，满脸厉色。 王成使劲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废物！笨蛋！怂货！” 表面说的是做菜，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说的是什么。 良久之后，王成恢复如常，点燃一根烟，轻声道：“不要紧，欠他们的都会还回去的，现在要以大局为重，快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 鲍小妹忽然回来，外边叫了几声少爷没有回应，去厨房准备做饭，直接一嗓子嚎了出来。 谁能想到厨房里冒出个喘气的大活人？ 鲍小妹不停的抚着胸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见王成情绪不对，鲍小妹问道：“少爷，怎么了？” 王成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刚做菜了，没做成。” 鲍小妹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盘子和菜，说道：“没关系，岁岁平安，今年咱们一定平平安安的，大少爷不用下厨房，有我这就行了！” 鲍小妹撸起袖子想要收拾，只是被王成阻止，“我来吧！” 王成拿起笤帚扫地，然后又墩地，这个活还是可以做的。 打扫完后，王成说道：“小妹，我想做顿饭，你能教我吗？” 鲍小妹总感觉王成今天不对劲，在外边喊了半天居然不回应，一声不响的竟然蒸米饭做菜，虽然很失败吧，但这份心还是值得鼓励的。 鲍小妹笑着说道：“少爷，你想做什么？” 王成咧嘴说道：“你做的西红柿鸡蛋最好吃，我就学这个！” 鲍小妹再次撸起袖子，“好嘞！” 王成又阻止了她，“我做，你指挥就成！” 鲍小妹笑了笑，退到一旁，王成上前一步，按照鲍小妹的指导一步一步走。 没多大功夫，一盘蛋炒饭做成，尝了尝，王成满意的点点头。 尽管不如鲍小妹做的好吃，可好歹有了那个味道。 一个菜肯定不够，鲍小妹又抄了两个，然后俩人揭开电饭锅盖子。 都傻眼了，做的分明不是米饭。 鲍小妹笑道：“少爷，如果说这是粥，你放的水少了，如果说这是米饭，水又多了。不过我仔细看了看，您这像浆糊。” 王成缓缓摇摇头，“看来做什么事都不容易！小妹，以后多教教我吧！” 鲍小妹只是敷衍的说好，然后开始做饭，天色已晚，张小白马上就要回来，可不能没吃的。 没多大功夫，鲍小妹烙了几张饼，把这一锅加上水，当粥喝得了。 张小白回来开始吃饭，当他吃到西红柿鸡蛋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跟平时的味道不一样。 鲍小妹说道：“是少爷做的！” 张小白震惊道：“呦呵！今天太阳从那边升起的？不行，我得多吃点！” 俩人也是给面子，争相夹着那个菜。 王成感动的都快哭了。 就这么一连好几天，王成把屋子扫的干干净净，然后学着做饭做菜，少爷突然间变成了仆人。 正月十五一过，张小白和鲍小妹陆续收回了欠款，趁着最后一个高峰期果然赚了一笔。 按照往常来讲，正月过后才会开会做总结，而这次只过了十五，办公室主任来电话，要召开全体大会。 这天早上，张小白和鲍小妹早早起床，却发现王成不在，昨晚说好的一起去，他去干嘛了？怎么会起的这么早？ 打电话也不通，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俩人去白长。 这就要会一会那个于大成总经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耻之人 对于王成的突然离开，鲍小妹很是不解，直到俩人坐到班车上，小丫头的眉头始终紧锁着。 “昨天说的好好的，跟咱们一起去，为啥突然就失联了呢？哥！你说他不会被绑架了吧？” 鲍小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紧张的问道。 张小白杵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倒是有些敬佩她无敌的想象力，连这么无稽的事情都想了出来。 “首先，王成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不睡到自然醒不会起床，那么问题来了，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惊动咱俩就把一个大活人绑架了呢？” 鲍小妹缓缓点点头，觉得分析的很有道理，然后小脑袋又歪着，“那是怎么回事？见咱们跟于大成作对，他最后怂了？不能吧？看上去他并不像一个临阵退缩的人。” 鲍小妹的脑细胞很活跃，接着便说起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性。 张小白早就不再去听了，闭上眼睛思考着一些问题，也是关于王成。 他是谁？他去哪了？他干嘛去了？ 很早之前，张小白就觉得王成并不像一个普通的业务员，虽然看上去不修边幅邋邋遢遢很是散漫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却透着富贵之气，气质上感觉跟老三田野比较像。 老三的能力毋庸置疑，虽然懒，可他是故意那么懒，属于大智若愚的类型，不声不响的就能看出事情的本质，最快的时间想出最佳的解决方式。 虽然王成没有这样的表现，可他决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内心里必然有着更深一层的想法。 其实相处这么久，王成的为人还算不错，尤其是那次替鲍小妹出手，值得肯定。 如果他不是这么神秘，张小白倒是会考虑跟他做个朋友，只不过既然都神秘了，朋友必然没得做。 对于交朋友这种事，张小白一向不强求，大学期间之所以交了这么几个，还真是一起经历过太多的事情，逐渐培养出了感情。 无论到什么时候，老二老三老四，都是张小白最亲近的朋友。 想了一阵，张小白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王成爱怎样怎样吧，没多大关系。 此时的鲍小妹停止了自言自语，看着窗外的风景独自发着呆。 张小白捅了捅她，鲍小妹猛然一惊，“哥，咋了？” 张小白认真说道：“小妹，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鲍小妹茫然的摇摇头，“没有！以前吧，就想着找份工作，然后努力的做下去，现在找到了，就想着做好！至于规划什么的，真没有想过。” 随后小妹咧嘴一笑，“只要能跟着哥，准没错的，像规划啊前途这些，我都不用去想！” 自从跟随张小白来到白县，经过几件事之后，鲍小妹的脑子变得简单了，不用去想别的，张小白交给的事情必须完成就好。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不在畅饮的话，你会怎么做？” 鲍小妹蹙起眉头，神情有些黯然，不过很快消失不见，“哥，如果于大成还给你穿小鞋，你走了，我肯定不会留在这里。你去哪里找工作，我就跟去哪里，如果我不能录取……” 鲍小妹轻叹一口气，她了解张小白的实力，自己还是远远不及的。 张小白说道：“在白县辛辛苦苦这么久，才有了这番业绩，你忍心扔掉吗？” 鲍小妹只是看着他，然后重重点点头。 张小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那就说好了，哥去哪，你就去哪。” 鲍小妹皱眉道：“哥，你真有别的打算了？” 张小白神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个多小时，俩人下了班车，来到白长市。 到了公司门口，张小白却没有要走进去的意思。 “小妹，你去里边看看陆明来了没，如果来了给他叫出来。” 鲍小妹小跑着离开，没多大功夫回来，摇了摇头，“陆哥还没来。” 张小白点点头，点燃上一根烟抽起来。 陆明扮演的是证人的角色，白县明面上卖出了六千多箱，尽管成绩不差，可是离一万箱还有不少的差距。可实际上卖了一万多箱，走的是临县的货。 如果他不在场，这场打脸的好戏根本演不下去。 十点开会，等到九点半，依然没有见到陆明的身影。 鲍小妹的脸上显出焦急之色，她也知道陆明的重要性。 张小白内心也急，只不过很好的隐藏下来。 做大事者，大事面前，不动如山才对。 九点四十，张小白看着班车上下来的身影，长舒一口气。 远处，陆明挥了挥手，走了过来。 张小白递出一根烟，笑道：“开会的时候，于大成肯定会向我发难，可就有劳陆兄了。” 陆明吸了口烟，说道：“小白，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跟他道个歉，如果真跟于总撕破脸，你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张小白郑重说道：“事已至此，再没有挽回的余地，陆哥这次帮了我，咱们哥们儿报答不报答的话我就不说了，兄弟心里永远记得！” 陆明叹了口气，说道：“不帮你还能怎样？本来那些货都是你卖出去的，我实话实说就成，不过我在这边，估计也没戏了！” 张小白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可在心里却已经安排好了陆明的后路。 这件事了，当然不可能留在这个地方了。 陆明拍了拍张小白的肩膀，说道：“我先进去了，咱们一会儿见！” 说完话，陆明转身走进公司，后边看了一眼，见俩人没跟上，快跑着上了二楼，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于大成抽出一根玉溪烟，笑道：“怎么样？在门口张小白找你了？” 陆明躬着身子，双手接过烟，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于总，张小白让我在开会的时候说出饮料的事情。” 于大成笑了笑，“那你是说还是不说呢？” 陆明斩钉截铁道：“于总，我陆明可是您的人，当然不能出卖您了！” 于大成点点头，“好样的，明天过后，你就负责白县市场了，那里现在可是一块香饽饽！” 陆明大喜，说道：“多谢于总照顾，这个张小白看着很义气，实际上很是虚伪，也不知道他咋想的，竟然让我得罪您？他是不是傻啊！而且还说记得我好。光记得有什么用？” 于大成笑道：“这种人就是欠收拾，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他！” 第二百一十二章 猫和老鼠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在于大成原来的计划里，根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三个月之后是转正期，寻个莫须有的理由直接将张小白辞掉即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个总经理对付一个实习期的业务员，易如反掌。 只不过张小白的表现太过意外，以至于于大成改变了最初的计划。 只是三个月，那个穷小子就展现出超凡的工作能力以及业务水准，毫不客气的讲，于大成见过那么多业务员，还没有人像他这么优秀。 如果是别人有这么抢眼的表现，于大成很可能会肯定会赞赏会提拔，但那个人是张小白，自然就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第一次见面时的不愉快，但于大成记在了心里。 其实很简单，对于于大成这样一个权力的拥有者，不容许下边人有着一丝一毫的侵犯和冒犯，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如果张小白之后服了软，说几句好话办几件敞亮事，于大成可能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 只是，没有如果，那个张小白没有低下头更没有求个饶。 那么好吧，他既然不识抬举，就让他开开眼。 据说猫抓到老鼠，不会立刻吃掉，而是先玩弄一番，让那只老鼠在生与死之间走好几趟，才会一口吃掉它，灭了它所有的希望。 杀人，诛心。 于大成就想让张小白不停的蹦跶，越欢畅蹦的越高，希望越大，然后就会摔的越惨。 巨大的反差下，才能让一个人，心如死灰。 这么长时间的忍耐，这么久等待，机会终于来了。 第一步，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第二步，被老业务员打压，有劲使不出欲哭无泪生不如死；第三步，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灰溜溜的离开公司。 想想就觉得很兴奋啊！ 于大成终于燃尽手中那根香烟，眯着眼睛走出办公室，来到会议室。 都是老面孔，新年之后，各个喜气洋洋。 于大成坐到台上扫了一眼，张小白和鲍小妹还是坐在角落里，就像两个另类，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落在于大成的眼中，这个画面相当不协调，这俩人真是不入眼。 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王成的身影，于大成一阵腹议，昨天打电话的时候特意嘱咐他今天必须到场，是没来还是迟到？ 这次会议主要目的是打张小白，然后将他调到临县，其次是调王成来白长市。 其实于大成都搞不懂，为什么这么欣赏看重王成？坦白讲，他不会溜须拍马，能力也不是那么强，就连过年送礼也是太过敷衍。 但就是看他顺眼，顺眼就得提拔。 无论张小白如何出色，看着就是别扭，那就得打压。 于大成清了清嗓子，原本喧嚣的会场顿时安静。 于大成问道：“王成来了吗？” 鲍小妹站起身，说道：“早上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于大成皱起眉头，“你们都在白县，连他去哪都不知道？” 鲍小妹低下头，小声嘀咕着，显然对于这种说辞很是不满，可又不知道如何应对。 张小白只是坐在那里，说道：“我们没有义务盯着他！” 会议还没有开始，就冒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闻听此言，会场一阵骚动，很多眼神投向张小白，露出不满之色。 其实可以理解，在职场侵染多年，绝大多数人都会成为墙头草，就看哪边风硬往哪边倒了。 这些人跟张小白没有任何交集，谈不上一点感情，对方又是总经理，立场很容易选择。 于大成倒是不为所动，只是笑了笑，笑里藏着一丝轻蔑。心想让你再多蹦跶一会儿，只是一会儿而已。 这些情况，办公室主任尽收眼底，盯着张小白冷哼一声，然后开始发言。 这样的会议，通常是他首先发言，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同事们，去年一年，咱们白长分公司在于总的带领下，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并且超额超量的完成任务，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于总讲话！” 掌声雷动！ 于大成双手虚压了一下，说道：“正月没过完，年也没过完，在这里我先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新年快乐完事如意！” 掌声过后，于大成继续说道：“这次会议主要是庆功会，所以废话就不多说了，我先公布一下春节时期的成绩。” 所谓成绩，就是各个县区的销售业绩。 于大成拿出一张单子，宣布销售成果，每读一个县区，掌声都会响起。 鲍小妹仰着小脑袋看着，眼中露出紧张之色。 张小白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手指间快速的旋转着，没有看而在听。 或许是巧合，临县和白县是最后公布的两个地区。 不过，很多人都等待着白县的成绩，因为这关乎着一场没有赌注的赌局。 当时一个刚刚转正的业务员大言不惭的说要卖一万箱的饮料，而这个数目是别人万万想不到的。 他甚至要跟总经理来一场关于命运和前途的赌局，如果卖不出去卷铺盖走人，如果办得到，让总经理辞职。 虽然这场赌局没有成立，但于大成和这个张小白都不能善罢甘休了，不仅仅是双方当事人，就连在座的所有人都记得这件事。 于大成先说出了临县的成绩，将近一万箱，引起一阵轰动，接着就是隆重的掌声。 临县算一个大县，经济相对发达，市场做的也不错，不过老业务员们都清楚，这一万箱的成绩可是相当优异，去年春节期间也就卖了六千箱，快要提高一倍的销量了。 于大成笑道：“临县之所以有这么好的成绩，陆明可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啊，诸位，千万不要小瞧咱们的新同事，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的就是这股子闯劲。” 很多人露出羡慕之色，陆明微微低下头，脸色如常。 鲍小妹攥着衣襟紧紧锁着眉头紧张万分，按照之前的计划，此时的陆明应该澄清才对，难道还要等？ 张小白还在玩弄着那支笔，在他的手指上快速的舞动着。 于大成最后公布白县的成绩，六千五百箱。 又是惹来一阵骚动。 第二百一十三章 气急败坏 张小白之前说的是能卖一万箱，而白县只卖出了六千五百箱，远远没有达到那个成绩。 不过，对于白县来讲，春节期间卖出六千多箱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了。 做出这样的成绩，作为同事来讲，应该恭喜才对。 可是，台下却是一阵鄙夷之声，甚至能听清那些交头接耳。 “哎，年轻人啊，还是太狂妄，明明做不到张嘴说大话！” “狂妄？我看就是吹牛，这是人品问题，把牛都吹上天了，这下看看怎么收回？” “对对对，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当初的话，做不到的话可是要卷铺盖走人的。” “咱们于总大人有大量，不会跟这种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 …… 讽刺之声不绝于耳。 嘲讽之色显露无疑。 不得不说，做业务员的说话办事还是很有“水平”，到了这种时刻，不仅嘲讽了失败者张小白，还谄媚了总经理于大成。 鲍小妹攥紧双拳，脸色冰冷，一眼不眨的盯着陆明。 她几次要站起身，几次要开口，都被张小白阻止。 到最后，鲍小妹甚至露出祈求之色。 陆明就在不远处，视若无睹。 张小白开始有些期待，期待着那个很可能成为朋友的人会证明是个朋友。 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那个纹丝不动的背影，张小白轻声叹口气。 那件事不值得惋惜，可他居然是这样的人，有点可惜了。 不过还好，现在被欺骗，总比以后相处久了再背叛，损失的会更少。 于大成沉默了很长时间，仿佛给大家时间演这场戏，其余人也都卖力的配合着。 看了很长时间，尤其是见到鲍小妹的神情，于大成心满意足，当然稍有不满的是，直到这个时刻，这个张小白还是死性不改，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于大成终于开口，“除了陆明之外，需要隆重表扬的是王成，张小白以及鲍小妹三人。白县的情况大家是知道的，能卖出六千多箱，也是立了大功的，下边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为他们喝彩。” 于大成率先鼓掌，只是声音稀稀拉拉，似乎都不大给这个总经理面子。 而实际上，这些人精们恰恰满足了于大成的心意。 鲍小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终于将视线从陆明身上离开，然后嘴角微微翘起。 像在自嘲，也像在嘲笑。 自嘲自己太容易轻信他人，嘲笑陆明这种反骨崽。 于大成脸色依然红润，笑意更浓，大声说道：“鉴于你们的优异表现，我宣布，即日起，王成调到白长市里，张小白调到临县，陆明负责白县市场，鲍小妹留在白县配合王成的工作！” 听到这些话，陆明终于抬起头，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再也不用看着老业务员的眼色行事了，再也不受别人的颐指气使了，再也不用处处低声下气谨小慎微了。 从今后，他可以全力施展拳脚在白县大干一场，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现在的基础，一定会做出更大的成绩赚更多的钱。 陆明一点都不后悔今天的选择，出卖了一个朋友，换取一个海阔天空，值了。 鲍小妹早已震惊不已，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非但没有打了于大成的脸，反而让他出了这步棋。 张小白走了，自己跟着那个叛徒干？ 鲍小妹发出了呵呵声。 张小白说道：“小妹，还记得来的时候你问我的话吗？” 来的车上，张小白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问鲍小妹关于前途规划的问题，还说如果离开了畅饮，她会怎么做，是否舍得离开？ 最后鲍小妹问张小白是否有了别的打算，他当时没有回答。 鲍小妹点点头，“哥，说吧，咱们怎么办？” 张小白看着她露出春风般的笑容，鲍小妹觉得很暖和。 然后张小白举起一只手。 于大成非常期待张小白怒不可遏的样子，等来等去，去见到了他还是那样的从容不迫，而且脸上露出了笑意。 于大成很烦躁，不悦的说道：“张小白，你有什么话？” 张小白没有站起身，还是坐在原地，将笔放下看着于大成，“于总，不好意思，我跟鲍小妹不能听从你的安排，因为我俩决定辞职了！” 鲍小妹笑了笑，或许这就是她期待的画面。 一阵非议之声传来。 于大成震怒不已，一拍桌子喝道：“张小白！你想辞职就辞职？别忘了，你跟公司是签了合同的！” 张小白双手一摊，然后站起身，“成啊！那你就拿着合同告我俩去吧！” 鲍小妹也站起来。 俩人确实签了合同，不过这种事情公司一般不会计较，顶多也就是扣当月工资而已。 于大成没有想到张小白会这样，一个脾气那么倔的人就这么轻易选择逃避放弃？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酝酿已久的计划就要失败，于大成愤怒不已，冷笑道：“那你俩就等着吃官司吧，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气急败坏之下，于大成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企图吓唬吓唬这俩人，也算最后的挣扎。 对于这点常识张小白还是有的，而且因为有了这个打算，早已特意了解过。 张小白挑起眉头，说道：“于总，真当我俩三岁小孩？想怎样就怎样，我们陪你！” 张小白往外走，鲍小妹跟随。 正好经过陆明，张小白停下了脚步，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你真不必这样的，还不如当初直接不同意的好！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很恶心！” 陆明抬起头，一脸无辜的样子，“小白，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张小白摇摇头叹口气，只是看向前方迈出步子，“习惯了做狗，就很难做人了啊！” 听到这句话，陆明脸色阴沉。 此时鲍小妹正好从他身边经过，小丫头看着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狠狠“呸”了一下。 俩人走到门口，门突然被打开，迎面来了俩人。 一个是白县的老业务员王成，另一个是总公司人事部副部长周平。 王成说道：“先等会儿，看场好戏先！” 第二百一十四章 没想到 来的都是于大成的熟人，一位是极其欣赏看重的王成，另一位是私交相当不错的周平。 只是，突然看到这两位老熟人，于大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俩按道理来讲不会认识，可怎么就一起来了？显然不是碰巧那么简单。 再看表情，王成可不是以前那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此刻的他就像一位职场领袖，脸上流露着认真自信果敢的神情。 周平也不再是私底下那位周老弟，眼神肃穆冷漠杀戮果伐，仿佛是个六亲不认的大将军。 最重要的是，周平从总公司突然而来竟然没有提前打招呼，这件事本身就很有蹊跷。 于大成只用了很短时间就察觉出事情的不妙，脸色闪现出一丝迷茫不解，随即消失不见。 好歹也在职场混了二十多年，也是经过风浪的人，于大成脸上堆着笑意，起身走过去，“周部长大驾光临，恕我未曾远迎啊！” 即便察觉到不对，于大成的应对还是那么自然，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周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客套，脸色依旧严肃，“于总，事情很急，这次我是来传达总公司的指示的。” 于大成故作惊讶，认真问道：“周部长，总公司有什么指示？” 周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只是一闪即逝，随后大步走上台，办公室主任识趣的让出座位。 这二人交谈的过程中，王成始终站在门口，鲍小妹向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随着周平走上台，王成也跟着走了上去，并排坐下。 鲍小妹捂着嘴巴震惊不已，张小白也是皱起眉头有些理解不了。 这种场合，坐在上边的可都是领导，按说可没有王成坐的份儿。 于大成本想上台，见到王成走上去，好想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闪出一丝厉色。 捅自己一刀的难道是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下边的业务员们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对于这种情况也都很难理解。 周平看着台下深呼一口气，说道：“总公司决定，即日起，辞去于大成白长市分公司总经理职务，任命王成为白长市分公司总经理，希望大家支持王总的工作！” 周平的一席话，决定了两个人的命运，台下顿时一阵骚乱。 这个决定无异于平地起惊雷，于总一个好好地总经理怎么说辞就辞了，而那个平时不声不响的王成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当上总经理了呢？ 下边议论纷纷，都表示很难理解。 刚才见到王成走上台，鲍小妹震惊的捂着嘴巴，随后听到了这个消息，手根本来不及放下，上次是震惊这次是震撼。 张小白看着台上那副面孔，哪里还是白县的散漫业务员？分明就是职场精英。 张小白闭上眼，脑海中闪现出几个画面，等再睁开之时，嘴角微微翘起。 点成线，看似不相关的几个点联系到一起，整件事情貌似就水落石出了。 于大成知道肯定会发生大事，也联想到必然跟王成有关系，只是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事情。 自己被辞了，接替自己的居然是王成。 怎么会是他？ 于大成不甘心！ 其一，一向把他看成兄弟，可最后就是他摆了自己一道。 其二，论资历论能力，也不可能轮得到他。 不仅于大成有这个想法，台下那些老业务员也生出这种想法，都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台上俩人。 王成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同事们，作为白长市新一任总经理，我先宣布一件事，以后所有业务员的提成增加三成，所有机关的同事工资增加三成！” 业务员主要吃提成，基本工资没有多少，这样一来的话，就意味着待遇有着很大的提高，而坐班机关的几个人待遇也升了一大截。 又是一阵骚乱，接着就是怀疑的眼神看着王成。 这么好的福利，他刚上台就有资格跟总公司申请得到？ 周平说道：“王总特意像总公司申请，董事长已经批了这件事！” 之前于大成和张小白对垒，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于大成这边，此刻，对手变了，风向也突然变了。 前排先有掌声响起，随后掌声雷动。 最令人心动的，还是自己的切身利益。 于大成太了解这些人，本来就没想到他们会帮自己，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投降的这么容易。 看着那个昔日兄弟，于大成咧开嘴，“王成，你就是他吗的典型的白眼狼，我真是瞎了这双眼。” 王成叹口气，说道：“去你办公室，有些话该跟你说说了。” 于大成一声冷哼，率先离开，王成让众人等下稍后再开会。 总经理办公室，以前属于于大成，此时属于王成。 王成从兜里掏出一根玉溪扔给于大成。 于大成点燃深吸一口，“王成，我对你不错吧？” 王成点点头，“不错，这是实话，我一没成绩二不会拍你马屁，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于大成沉声说道：“刚才说了，是因为我瞎了眼。” 王成笑了笑，然后站起身走到阳台看向外边，“于大成，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于大成露出嘲弄之色，“总之你不是随我姓，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真嫌丢人。” 王成摇摇头不为所动，“告诉你一件事，我确实姓王，只不过我不叫王成，我叫王成功！” 于大成大笑，“王成功？是你外号吗？你以为叫成功就能真的成功？凭着卖友求荣得来的位置，你以为会坐得久远？别他吗傻了，总公司看得是业绩，就凭你这能耐能把市场做好？” 王成缓缓转过身，挑着眉头盯着于大成，良久后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就是一个大傻x呢？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给你提个醒，畅饮公司的董事长也姓王！” 此言一出，于大成脑子仿佛炸开一般，终于想到了一件事。 去年的时候，董事长曾经说过给白长配个副总经理，然后跟周平打听，有可能是董事长的公子。 难道他真是？ 可怎么不做副总直接变成一把手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帝王心 王成功，畅饮公司董事长王康的独子，一直在国外读书，两年前大学毕业回国。 畅饮公司主要分两块，一是生产二是销售。 生产不必多说，按照配方量产，只要抓好管理就成，没有什么大的技术含量。 生产服务于销售，取决于销售，产品卖不出去，生产便会陷入瘫痪。 王成功回国之后，对于公司的销售做了具体的调查分析，随后跟父亲商量卧底上班。 其一是从最底层做起，充分了解市场，培养经验锻炼能力。 其二则是类似于微服私巡，作为畅饮公司的太子自然要了解公司，才能顺利接班。 在国外的时候，王成功就研究百事可乐可口可乐的经典营销案例，他的野心不小，终极梦想是能够让畅饮达到这两大品牌的地位，卖向全世界。 可光有野心是不够的，路得一步一步走，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发展壮大，至少得走出本省才行。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全省所有市区，白长市是一个奇怪的市场，总经理于大成是高薪聘请的人才，白长经济相对繁荣，可就是货卖的不行，总是处于倒数行列。 所以王成功选择这里，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销量不足。 经过将近两年的了解，王成功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是市场不行，原因就在于这个高薪请来的人才，这个于总经理不但不上心能力也是欠缺，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如何打开市场上。 王成功原来的打算是先做副总，经过一些日子的积累逐渐取代于大成，随着张小白事件的发生，计划只能改变。 所以王成一大早就离开白县去总公司，这才将周平调过来演了一场戏。 到了这个时候，于大成终于明白了王成功的身份，要想挽回可真的有些难了。 缓缓吸了一口烟，于大成说道：“你相信吗？我一直当你是兄弟，是朋友。” 道理没有办法说通，不如换个方式，打感情牌，也算最后的挣扎。而事实上，这也是于大成的心里话。 俩人相处这么久，他相信王成功明白这种感情。 王成功轻蔑的眼神看向于大成，“你可能不了解我，工作上别跟我谈感情，而且你还真不配！于大成，你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可就是不给我做事，还口口声声说当我是朋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随着王成功的一番话变得起不到任何作用。 于大成沉默了片刻，说道：“真是六亲不认，有点帝王无情的意思，不过你要考虑清楚，白长如果没有我的关系，市场会怎样？” 王成功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对嘛，这才叫谈判嘛，在谈判桌上不用扮委屈装可怜谈感情，拿出你的筹码就好！不过很不幸，你这点筹码我还真看不上。” “我亲爱的于总经理，不好意思，应该是说前任于总经理，你真觉得我这两年在白长什么都没做吗？” 于大成笑道：“我还真没看出你在白长做了什么，除了睡觉要不就是跟我借钱蹭饭，你都干嘛了？” 王成功挑起眉头，说道：“于大成，我现在很清楚你的底细，所以不用故意跟我卖关子玩，不然我也不会走这一步，我当然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 “你在白长虽然做了这么多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那几家大超市，而且并没有什么私交，也就是说，随随便便换一个人费点心思也能做得起来，最重要的是消费者买账。” “而且管理上你也不行，别看那些业务员见你面一个个点头哈腰的，私底下对你早就怨声载道，只是敢怒不敢言。所以拿下你，并没有人肯为你出头，我上来就给他们拿到优惠，也是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更加卖力的干活。” “你我都清楚，现在这个社会，在职场里哪有那么多感情，一切利益为主，所以综合各方面讲，现在把你拿下，不会有一点后遗症，我才敢这么做。” 救命稻草没了，现在连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没有了。 于大成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 王成功说的没错，其实一直以来，不是于大成不努力，而是根本没有那么大能量也没有那么大能力拓展销量打开市场，所以才会这样半死不活的坚持了这么久。 王成功又点着一根烟，“既然说开了，就让你死个明白，董事长的意思是先让我给你当副总，再逐渐取代你，如果你做的好真心帮我，最后你还能当个副总之流的。要怪只能怪你太小气。” 王成功脸色忽然冰冷，盯着于大成继续说道：“人家张小白得罪你什么了？你怎么就容不下他？这样一个人才甚至销售天才，你不但不为公司留下他，还想方设法的排挤打压，以至于人家心灰意冷竟然要辞职。” “于大成啊于大成，如果畅饮没了张小白和鲍小妹，你他吗可是犯了大错！” 于大成忽然笑了笑，“王成功，你不是说不谈感情吗？你敢说这么整我不是为了那两个穷鬼？” 王成功说道：“你是真够傻的，畅饮公司终究是我的，我得为公司留住人才，在我心里，他俩比你重要不止一百倍，而你，就是一个垃圾！” 于大成笑道：“留住人才？即便打倒我，你觉得你就能驯服得了那个张小白？从见他第一面起，我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轻易臣服于他人的人，所以我才会那么对他！” “小王啊，不管你地位多高，学历多高，阅历终究是浅了，咱们走着瞧，即便张小白现在留在畅饮，以后也不会窝在这个小公司里！” 王成功挑眉说道：“说完了吗？” 于大成笑了笑，“完了！” 王成功脸色阴沉，“那还不快滚？” 于大成大笑着离开。 王成功莫名有些烦躁，再次点燃一根烟。 站在阳台上，他喃喃的说道：“我就不信驯服不了那匹野马，要什么给他什么，不就完了吗？” 抽完烟，王成功走出办公室。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适合 王成功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曾经说过，要跟于大成单独聊会儿，让那些业务员们继续等待。 回到会议室，王成功继续开会，只是早已心不在焉，他并没有见到张小白和鲍小妹的身影。 于大成已经被辞了，他俩为何还要走？ 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重点还是肯定了业务员们的表现，并且承诺他们只要卖的好一定赚得更多，大会潦草散场。 王成功刚刚上任，只能采取安抚策略，他知道那些人并不服自己。 至于真实身份，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或者说他们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 周平完成了任务，这个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到了吃饭时间，可王成功压根就不想留他吃饭，当然周平更不会奢望能让太子请自己。 长期在总公司混，周平跟了解跟领导的相处之道，到了这个阶段是要改变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才对。 谁能够想得到，一个太子爷竟然来到这个破地方微服私访呢？可恨那个于大成，真是有眼无珠，无形之中也连累了自己。 王成功送周平下楼，“周副部长，你这一笔我先记下，在以后的日子里，有可能抹去，也有可能变成罪状，就看你的表现了！” 无论在总公司还是下边的分公司，别人都称呼周平为周部长，可王成功直接说了周副部长，尤其在“副”这个字上加重了语调。 旨在告诉他，你现在只是一个副部长，别玩的那么大。 周平当然懂了，听着这句话，后背发凉，“王总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唯您马首是瞻，也一定好好工作，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 到了车前，王成功打开后车门，笑道：“请吧周副部长！” 周平赶忙上车，直到车开走好远才敢大口喘气，后背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王成功挥手告别，看不见车时，嘴角翘起，“该敲打的就得敲打！得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你自己又是谁？” 办公室主任弓着身子走过来，谄媚道：“恭喜王总高升！早就看出您非池中物，哪能屈居于于大成手下？” 王成功说道：“开车拉我去白县。” 办公室主任笑道：“王总，时候不早了，不如先吃个饭再走吧！我们几个元老想请您吃个饭，庆祝王总走马上任！” 王成功挑眉眉头盯着他看，看了良久，“你是总经理？” 办公室主任战战兢兢道：“当然您是总经理了！” 王成说道：“那你就应该听我的！” 办公室主任没再说废话，匆匆忙忙走开，不一会儿开着车过来。 王成功坐到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办公室主任踩住油门开往白县，半句话都不敢讲。 行至中途，始终闭着眼睛的王成功说道：“把溜须拍马的毛病改了，乖乖听话，踏踏实实做事，这个位置还属于你，不然……” 王成功没再说，办公室主任却已经懂了。 “是！以后我一定好好干！” 王成功轻声叹口气，也是很为难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灭了于大成，第二把提高了员工的福利，第三把可不好烧啊。 这些都是老员工，也是白长分公司的根基，纵然公司有恶疾，也不能随便拿他们开刀。 日子还得过，畅饮还得卖，靠的可是这些人。 先安抚他们，地位安稳了再谋划做手术改革的事情。 …… …… 与此同时，张小白和鲍小妹正坐在开往白县的班车上。 鲍小妹不解的问道：“哥，我有点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 本期望在大会上打于大成的脸，没成想陆明突然叛变，于大成趁机发难，做了一系列人事调整。 幸亏张小白反应及时，你们阴谋阳谋爱咋玩咋玩，老子直接掀桌子不玩了，气得于大成吹胡子瞪眼。 俩人正要走的时候，王成和总公司的人突然出现，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不知道咋回事，于大成竟然被辞了，而取代他的正是昔日的同事王成。 鲍小妹坐到车上，想来想去也是想不明白，这才像张小白询问。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不出所料的话，等咱们回到白县，王成也应该到了，他会向咱们解释的。” 鲍小妹哦了一声，继续说道：“哥，你说是不是王成掌握了于大成什么证据，然后交给了总公司，立了功才会当上总经理了！”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不会，里边的事情很复杂。” 鲍小妹笑道：“既然于大成不当总经理了，王哥人也不错，而且对咱们也很好，那咱们还辞职不辞职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鲍小妹本以为张小白不会走，可当王成离开后，张小白就拉着她离开了。 其实最主要的矛盾就是跟于大成的，只要他走了，何不留在这里？ 张小白问道：“怎么？舍不得了？” 鲍小妹听这话里的意思，显然还要辞职，轻声说道：“其实也不是舍不得，早就说过了，只要哥去哪我就去哪。不过终究是付出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把白县市场做起来了，这么就走还是有点遗憾的。” 鲍小妹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可不能便宜那个陆明，大叛徒，反骨崽！” 一个不会骂人的姑娘，忽然说起这种话，倒是有些可爱。 张小白看着鲍小妹，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人和人不一样的，其实这样最好，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又不欠他什么了，从此以后就是路人！” 鲍小妹长叹一口气，嘟着嘴说道：“还是哥大度，我心里这个坎轻易过不去呢！” 张小白笑了笑，问道：“现在王成是总经理，如果他强烈挽留你，甚至给你开出很好的条件，你会怎么做？” 鲍小妹扬起小脑袋，说道：“哥，我可不是叛徒呢，无论王哥怎么说，只要你走，我都不会留在这里的！” 张小白点点头，又看向外边，说道：“王成这个人，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不适合交朋友，有点可惜了！” 鲍小妹听得一头雾水。 一个小时之后，来人回到白县。 正如同张小白所说，王成正在家中等待。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最后的午餐 张小白和鲍小妹打开门走进屋，围着围裙的王成拎着一把铲子从厨房里走出来。 很熟悉的画面，之前很多次，张小白和鲍小妹去外边跑市场，坐镇大本营的王成学会了做饭烧菜。 只是这次，鲍小妹没有笑嘻嘻的夸奖他几句，更没有走进厨房帮忙的意思。 王成还是往日的模样平时的神情，笑道：“稍等片刻，马上就得！” 他是开车从白长回的白县，路上很着急没有耽搁，所以早回来半个小时，足够在厨房里煮饭。 锅里煮着粥，冒着热气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屉上有昨天蒸的馒头。另一个燃气罩上是西红柿炒鸡蛋，王成一手把着炒锅把手一手飞舞着铲子。 不一会儿，王成炒菜端盘放在餐桌上，然后又抄了一个花生米，再盛了三碗粥。 张小白和鲍小妹坐下，没有说话也没有拿筷子，安静的看着王成。 王成一拍脑袋，“忘了，咱还有酒呢！” 王成起身拿酒，满了三杯坐下。 “先吃点，垫垫肚子咱再喝酒！” 俩人还是没动。 王成低着头拿起一个馒头大口啃着，夹了几口菜，在嘴里不住的咀嚼着。 以前的他吃饭都是细嚼慢咽，这次则是狼吞虎咽。 如果是以前，鲍小妹一定会嘱咐他慢点吃，现在不会了。 很多疑问没有解开，鲍小妹不想说什么，更不想吃什么。 吃了一整个馒头，王成打了个饱嗝，抬起头看向二人，“我知道欠你们一个解释，能不能再等些时日？” 在众人看来，于大成被辞是王成搞的鬼，或者说是他揭发了什么，都知道他跟于大成很近，自然了解一些内幕。因为这件事他立了功，而且白县市场做起来了算在他的头上，他自然成了新任总经理。 这是众人的想法，包括鲍小妹在内，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张小白没有这么想。 王成现在还是不想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怕一旦说出口会影响白长的市场，他现在的想法是先稳住那些业务员，经过一年半载之后将这个位置让给张小白，再跟他说出实情。 鲍小妹直勾勾的看着他，眼角噙着泪水。 小丫头不爱哭，做业务的时候受尽冷眼嘲笑讥讽，她一次没哭过，连伤感都没有。顶多就是画个圈圈诅咒他们，寻一个心里安慰。 但她还是哭过，张小白鼓励她安慰她赞赏她的时候哭过，做成家乐福超市的大单子，她哭的像个泪水，那是喜极而泣，那是辛辛苦苦努力付出得到的回报后的欣喜若狂。 而这一次，她想哭，又在刻意的控制自己。 她觉得被欺骗了，被一直以来认为的哥哥欺骗了甚至说背叛了。 王成出卖了于大成，然后将白县所有的功劳都按到自己的头上，这就是鲍小妹最真实的想法。 而事实上，谁的功劳最大，那当然是张小白。 她为张小白不公，也为王成不齿。 尤其今天在白县见到王成，他再也不是那个王哥，就感觉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王成默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坦然说道：“于大成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应该被辞，我其实并没有揭发他什么，只是说出了实情，至于我之所以当经理，是因为在总公司那边有些关系！” 王成说的有些含糊其辞，说了一大堆却没有解释什么，鲍小妹缓缓摇摇头，显然不满意这种说辞。 小丫头的固执劲头上来，别说王成，就连张小白都没有什么办法。 王成轻皱了下眉头，显然不满意鲍小妹的这种表情，以前很乖巧的她怎么突然这样了？ 他这么认为，是因为他其实并不了解鲍小妹，或者说从来没有想了解过她。 王成看向张小白，认真说道：“请你相信我，用不了你一年，白长市总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我可以发誓！” 王成明白一点，鲍小妹对张小白言听计从，只要搞定他，就搞定了鲍小妹，所以转而面对张小白。 而在心里，他从来没有想过张小白会真的会辞职，在白县努力了这么久，如今于大成又下台，他正好可以大展拳脚，没有道理离开的。只要他不走，鲍小妹自然不会走。 张小白摩擦着酒杯，嘴角微微翘起，笑容玩味。 “我想知道，王总经理是怎么对待陆明的？” 之前，张小白称呼王成王哥或者少爷，现在变成了王总经理，笑容玩味，措辞更玩味。 陆明的事情三人都知道，这次大会正是用他来说出实情打击于大成，而最后他背叛了。 确切的说，陆明背叛的不仅是张小白，而是白县市场的三个人。 王成眉头紧锁，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他自信张小白不会走，但又怕他会计较陆明的事情。 如果王成不是王成功，不是畅饮公司的太子爷，恐怕真的会辞了陆明。 但他就是这个角色，是畅饮公司的继承人，那么就得以大局为重。 陆明虽然做出那样的事情，但他的能力确实展现无遗，为了公司利益考虑，他也不能走。 王成说道：“小白，我都承诺给你总经理的位置了，你就不能放他一马？”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对付他，只是想证实一件事情而已，你这样做有你的道理，我完全能理解！那么有一点我却理解不了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不会辞职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王成的脑子嗡一下，乱了。 他没有想过张小白会真的辞职，如果真到了那种程度，他不介意说出实情并且给予张小白最大的补偿和最好的前途。 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王成足够了解张小白的能力和实力，必须要留住这个人才。 仅仅半年时间就能把白县市场发展成这样，再给他一些时日，让他负责更大的市场，那畅饮走出省内根本不是梦。 王成说道：“小白，如果你记恨陆明，我可以辞了他！” 张小白轻叹一口气，“王总，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记得没错的话，咱们董事长也姓王，而你正是姓王！不过我不知道你到底叫不叫王成？” 鲍小妹猛然一惊。 王成喝了口酒压压惊。 第二百一十八章 离开 鲍小妹从来都不傻，只是想的不够多，尤其对于阴谋算计尔虞我诈，更是不甚了解。 当她听到张小白说得话，提出的几个关键词，稍微一联想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作为太子爷的王成功隐藏的很深，即便现在依然在掩饰自己的身份，他自认为做得滴水不漏，可没想到还是被张小白看穿猜透。 张小白笑道：“少爷这个外号，不仅仅是外号吧？” 王成功放下酒杯，“我其实叫王成功，我爸是畅饮公司的董事长王康，小白你真的很聪明，但我想象不到你是怎么猜到的？” 鲍小妹深吸一口气，在反复的消化这几句话，来得实在太震撼。 张小白递给他一支烟，自己又点上一根，缓缓说道：“这事还得从面试的时候说起，当时周平很怪异的说了一句话，问我姓张还是姓王，表面看上去有点傻，可他并不是傻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那番话，现在可以理解了，他是看我说出了公司的大体发展规划，以为我是畅饮公司的太子。” “相处这么久，你并没有表现出身份，只是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掉的，就如同我的一个朋友，他正好也是富二代，所以那时候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不过也没有往那个地方想。” “确切的说，直到今天你带着周平回白长，辞掉了于大成展露出那种气概，我才联想到你有可能是那个人，刚才我又问了你怎么对待陆明的，站在你的角度考虑，确实不应该辞了他才对，因为你考虑整个公司的利益！” 王成功抽着烟耐心的听着，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个张小白不仅业务能力强，拿捏人心总结分析的能力一样强大，怪不得于大成说他不是凡人，要想控制住很难。 弹了一下烟灰，王成功认真说道：“小白，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解释了，总之是为了顺利接班。咱们言归正传，我需要你，畅饮公司也需要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职位？多少年薪？我眨眨眼就不姓王！” 王成功准备有求必应，必须要留住张小白。 张小白端起酒杯，“喝酒吃饭，最后的午餐，吃了咱再聊！” 王成功心里不踏实，这最后的午餐指得是什么？自己去当了总经理当然不会留在白县，可怎么总感觉不是那个意思？难道是散伙饭？ 张小白一口喝了一杯，然后吃个馒头喝完一碗粥。 鲍小妹闷着头，两口就喝完了，然后匆忙吃完饭。 王成功喝的有些慢，心不在焉，再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该怎么挽留他。 都吃完后，鲍小妹去厨房收拾，两个男人往常一样坐到沙发上，各自点燃饭后一根烟。 张小白说道：“少爷，相处这么久一直把你看成半个朋友，因为看不透你，一个太子爷不可能跟人推心置腹的交朋友，现在能理解你的苦衷。” “处在你的位置上，能跟我们同甘共苦这么久，也算我俩的荣幸，再次表示一下感谢，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的情分就到这里了，工作关系也到这了，我和小妹已经决定，从畅饮公司辞职！” 王成功默默抽着烟，听着那些话，直到最后那句话出口，他再也沉不住，站起身不解的看向张小白。 “小白，我刚才说过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开除陆明？没问题！即便你现在做白长市的总经理也可以，而且我会给你开很高的年薪。我是真心诚意想留住你这个人才！” “如今于大成不在了，而且还有我，任何人不敢给你们穿小鞋，你会前途无量，何必非要辞职呢？难道真是埋怨我对你们隐瞒身份？我也是逼不得已！”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少爷，我没有埋怨过你，离开畅饮是因为我找到了后路！所谓人各有志，感谢你对我们的看重，但是我们已经做出决定了！” 王成功又如同往常那样在客厅不住的踱步，良久后面对张小白，“后路？小白，你俩能找到什么后路？除了我谁知道你们的能力？难道还要去一家新公司应聘做销售？然后从头做起？你就保证能有个好结果？谁能给你那么高的前途和薪水？” 王成功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事实上他说的话也在理，再从新开始进入一个新的行业确实很难，谁又能保证一定能成功呢？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看来他意已决。 王成功还是了解张小白的，提出了这么优惠的条件，权衡了这么多利弊，他还是无动于衷，那么只能证明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王成功无力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如果没有你这码子事，即便陆明帮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王成功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这样一来，整个公司的损失就太大了，而且这是一种无形的损失，无法衡量估算。 此时鲍小妹忽然从厨房里走出来。 王成功一指鲍小妹，说道：“你可以走，小妹得留下！” 鲍小妹立在厨房门口，心想怎么说到我了？ 张小白摇摇头，“不行，她得跟我走！” 王成功走到鲍小妹身前，认真说道：“小妹，我答应你，只要你留在畅饮，前途一片光明，想要什么位置我都会满足你！” 留不住张小白，怎么都要留住鲍小妹。 王成功也了解这个女孩，即便不如张小白，可也是一把好手，可以打破局面的狠角色。 看着王成功诚恳甚至有些可怜的眼神，鲍小妹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摇头。 “对不起王哥，你是知道的，我哥去哪有就去哪？” 鲍小妹管王成功叫王哥，管张小白叫哥，亲疏远近分得很清楚。 王成功转头看向张小白，哀求道：“小白，我求你了，你就让她留下吧，我不会亏待小妹的！” 张小白说道：“其实我们不是怕你亏待我们，而是奔更好的前途去了！少爷，咱们后会有期吧！” 张小白站起身，走进卧室收拾东西。 没用多大功夫，俩人收拾好生活用品，拎着包走了出来。 王成功茫然的看着昔日的战友，到了现在依然理解不了他们的想法，怎么就甘心放弃这么好的前途了？ 张小白忽然说道：“少爷，给你提个意见，用人之前，得先会尊重人，即便在职场，位高权重也并不代表就高高在上了。” 王成功问道：“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张小白推开门，转头说道：“那你得先把我们当朋友啊！” 砰一声，门被关上，那两个身影不见，这个屋里的欢声笑语再也不见。 王成功心猛然抽动了一下，总感觉失去了什么，而不仅仅是两个人才，好像还有内心萌动的东西。 昔日欢闹的房间，只剩下一个围着围巾的男人，独自发着呆。 那条围巾，是鲍小妹织给他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家 半年前，张小白和鲍小妹拎着大包小包来到这个陌生的县城。 半年后，俩人的衣着没有变化，拎的还是那些东西，只是从神情到气质上，都已经有了改变。 让人成长的不是时间，而是那些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阅历和经验。 出了门，鲍小妹看了下住了半年的房子，不由得一声感叹。 张小白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们还会回来的！” 鲍小妹有些不解的看着张小白，张小白的笑容变得很神秘。 去阿梅商店跟梅姨告了个别，鲍小妹有些依依不舍，临走时还落下了眼泪。 梅姨望着那个瘦弱的背影，抹了抹眼角，喃喃道：“多好的孩子啊，只可惜我儿子没有那个福气！” 俩人踏上去白长的班车，张小白租的房子在那里，鲍小妹的家在那里。 到了白长，先来到张小白住的地方，扔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提起鲍小妹的行李。 鲍小妹弱弱的问道：“哥，你要干嘛？” 张小白说道：“去你家，这么久了应该去小妹家看看了！” 鲍小妹忽然有些羞涩，领男孩子进家，这还是头一次呢。 路过一家超市，张小白买了一些水果还有营养品，第一次去别人家，总不能空着手，再者说没出正月还算在过年。 张小白走的很自然，倒是鲍小妹有些忐忑，也闹不清楚自己怎么个想法，总之就是有些乱。 城市中，也有穷人和富人之分。别看鲍小妹家是城市户口，可是实实在在的贫困户，家住在城中村，说拆迁拆迁也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从鲍小妹上高中的时候就说拆迁分房，这都高中毕业了，还是没有动静。 村子不大，周边高楼林立，包围着若干砖瓦平房，没有大街只有小巷，勉强通过一辆汽车的宽度。 鲍小妹走在前头，始终低着头，张小白昂首挺胸的跟在身后。 城中村，也是村里人，左邻右舍的都认识。 有几个妇女正在门口唠嗑，正看到了这边走来的俩个人。 “哎呦，这不是小妹吗？回来看你爸来啦？” 鲍小妹赶紧抬起头，礼貌的说道：“婶子过年好！” 另一人看到她身后，睁大眼睛嚷嚷道：“小妹，这人谁啊？你对象吗？小伙子长得可是不错！可这穿得……” 又有一妇人打量着张小白，撇撇嘴说道：“农村人吧，都什么时代了还穿着布鞋，你看看他穿的都是什么？小妹啊！你眼睛可得擦亮点，不能让人占了便宜！” 鲍小妹咽了几下喉咙，不敢反驳也不敢解释，赶紧走了过去，张小白只是皱了皱眉头，更没有跟那帮妇人一般见识。 这种人这种语气，张小白小时候见惯了听腻了，自然没有放在心里，只是想一想鲍小妹，心中难免有些唏嘘，一个小姑娘哪能受这个气？ 行至巷尾是一处破旧的砖瓦房，石头台阶木头门，门框上挂着两个大铁环。 见到家，鲍小妹终于长出一口气，这一路走来可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别人看见，还好碰见的人不多。 其实她不是怕见人，是怕别人说闲话。 在这里，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尤其是那些长舌妇，捕风捉影以讹传讹，见到一点情况不定说出什么事来。 打小就生长在这里的鲍小妹如今可是怕了。 敲了敲门，鲍小妹清脆的嗓音喊了一声妈。 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驼背妇女，即便年纪不太大，可在她脸上刻下了很深的皱纹，把他的黑发染成白色。 “哎呀，我家小妹怎么回来啦？” 见到闺女，妇女脸上笑开了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随后见到了一个陌生男人，妇女露出迷茫神情，轻声问道：“小妹，这位是？” 鲍小妹笑嘻嘻的说道：“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就是特别照顾我的那个哥哥！” 妇女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赶忙迎了上去，“这是我家大恩人啊！” 张小白紧走几步，笑道：“婶子您别见外，我叫张小白！” 妇女拉着张小白的手就往里边领，鲍小妹在身后关上门，蹦蹦跳跳跑进屋。 只有到了家里，她才恢复了成一个小女孩的模样。 在母亲面前，无论多大，都是孩子。 一间小院，三间平房，张小白被领到最西边的那间。房屋虽旧，可打扫的干干净净床铺叠得整整齐齐，应该是鲍小妹回家住的地方。 妇女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盒烟，“也不是啥好烟，将就着抽吧！” 张小白接过烟放在床上，笑道：“婶子您不用忙乎，我随意就好！” 妇女冷不丁的看向在一旁嘿嘿傻笑的鲍小妹，“傻丫头，赶紧给你哥递烟啊！” 鲍小妹笑道：“妈，我哥到咱家了真不用客套，他随意就好了！” 妇女瞪了自家闺女一眼，然后对着张小白歉意一笑。 从东屋忽然传来几声咳嗽声，张小白问道：“你爸？” 鲍小妹点点头，“卧床好几年了！这些年一直我妈照料着！” 张小白一阵心酸，对于家庭的情况，鲍小妹没怎么说过，只说她是白长市人，父亲曾经是厨师，母亲没有工作，可从来没有提过一句父亲重病不起。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小白是，鲍小妹也是。 张小白站起身要过去，妇女说道：“他哥啊，那屋脏，还是别去了！” 张小白笑道：“婶子，我是农村出来的，没事的！” 东屋确实不像西屋那么干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味道，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又在不停的咳嗽，妇女赶紧走过去，将他身子侧过去，拿出尿盆，咳了好几下，男人终于咳出一口黑痰。 张小白轻声问道：“没法治了吗？” 鲍小妹无奈说道：“有法治，没钱治。” 再多的话她没有说，家里曾经有些钱都给父亲治病用了，就连这个大学，也都是鲍小妹勤工俭学拿奖学金拿贫困生补助才读完的，如果有好的医疗条件，父亲这个病也不是那么难治。 张小白心疼的看着鲍小妹，即使生长在这个家庭，可她还是这么积极阳光自信满满。 鲍小妹笑了笑，攥着小拳头说道：“哥，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工作的，总有一天，我会赚到足够多的钱，让我爸去最好的医院治病！” 张小白笑道：“会的，一定会的！” 有了希望，有了奔头，有了目标，人才有动力去努力去奋斗。 张小白从兜里掏出一张鼓鼓的信封递向妇女，“婶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妇女赶忙将手背过去，“这是干啥啊？你这么照顾小妹我们都无以回报，这个钱不能收的！” 张小白拉出妇女的手，说道：“婶子，我跟小妹以兄妹相称，都是自家人你还跟我客气？您就放心吧，小妹是个好姑娘，工作很努力，用不了多久就会赚很多很多钱的！” 张小白掰开妇女的手，将钱塞进她手里。 此时的妇女，泪流满脸。 鲍小妹轻轻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妈，收下吧，他是我哥！” 张小白说道：“婶子，我们就不多待了，还有工作要做，您多保重身体！” 妇女手掌擦着眼泪，“去吧，工作重要，家里不用你们惦记着！” 鲍小妹挥手告别，俩人走出院子。 门口外，不知道何时聚了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妇女们。 张小白现在才明白小妹在这个村子的处境，这样的家庭没有人看得起，只有人看笑话。 鲍小妹低下头走在身后，张小白忽然停住脚步，拉住鲍小妹的手，阔步向前走。 “看笑话的人们都听好了，总有一天，你们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第二百二十章 那一天 这次俩人只是一人拎一个小包，直奔火车站。 鲍小妹很茫然，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像张小白的小尾巴，始终在他身后跟随着。 正如初见一般。 到了火车站，张小白要过鲍小妹的身份证排队买票。 当鲍小妹拿着自己的那张火车票之后，震惊的问道：“燕京？哥，咱们要去那边工作吗？” 张小白说道：“先吃饭，要坐一夜的火车！” 带着鲍小妹来到附近的肯德基，其实张小白不喜欢吃这些，总觉得吃不饱，可心想总得带着小妹吃点好的，也就只有肯德基了。 张小白只是在洛城的时候跟周舟吃过几次，也都是周舟点得餐，而鲍小妹愣是一次没吃过。 所以点餐就是个麻烦事了。 张小白凭着记忆点了几个汉堡，还有薯条，然后要了两瓶可乐，两人寻了个座位。 好像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个，鲍小妹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嘴边都沾上了酱料。 张小白叹口气，心想这哪像个女孩子？ 鲍小妹根本没有在乎别人，自顾自的啃着汉堡。 总共点了五个汉堡，鲍小妹吃了三个，张小白第二个还没吃完。 “饱了吗？”张小白问道。 鲍小妹默默的吃着薯条，没有说话。 张小白默默的站起身，又买了两个汉堡。 相处越久，他越佩服鲍小妹的饭量。 吃完第四个汉堡，鲍小妹喝了一口可乐，终于心满意足了。 “哥，你快急死我了，咱们到底去燕京干什么？” 直到张小白吃完第三个汉堡，喝口饮料抹抹嘴，看向鲍小妹。 只是余光之中，张小白感觉有好些眼神瞅过来，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原来他们是在看两个大饭桶，肯德基哪有这个吃法的，两人消灭了七个汉堡。 张小白抬头转了一圈，将那些眼神一一怼回去，这才安稳的坐下，鲍小妹挑起大拇指，“哥，霸道！” 张小白瞪了她一眼，郑重说道：“听说过远大集团吗？” 鲍小妹重重点点头，“那咋没听说过呢？全国数得上的大企业！” 张小白笑了笑，自豪说道：“以后咱们就是远大集团的人了！” 鲍小妹震惊道：“哥，不会吧？就咱俩能进远大？” 张小白笑着点点头。 鲍小妹忽然撇撇嘴，“哥，那咱们去那里干嘛？还是业务员吗？人家门口大，咱们可是不好混啊！” 俗话说的好，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如果真去远大集团当个业务员，机会是有可是发展起来并不容易，人才济济很难出头，还真不如在畅饮公司当个白长市总经理，而且又得到王成功的赏识，以后调到总公司也是很有可能的。 张小白挑眉说道：“难道我会告诉你，我去远大集团做大区经理？你做我的秘书？” 鲍小妹指着张小白笑道：“哥，远大集团大区经理？算了吧？咱们能当一个小头头就好啦！” 然后她忽然止住笑容，异常兴奋的看着张小白。 她知道，他可没有说过谎。 “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小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思绪回到了年后的那一天。 那天，张小白如往常一样去农村跑市场，路上又遇见了那一辆奔驰车。 那辆车他记忆犹新，年前的某一天他也在乡下，正在路边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车里下来一位精壮的男子跟他借打火机点烟。 那人面露英气，浑身散发着斗志，张小白当时就感觉不好，难不成是打劫的？可自己这么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又骑了辆破自行车，他能打劫什么？ 可随后又一想，现在可有坏人卖器官，想到此，张小白顿时露出警惕之意。 可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人点着烟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没想到再次相遇，张小白还是如同第一次那样，小心谨慎准备随时出手或者逃跑。 打应该是打不过，可要说跑，除了曾经碰到的那个高手，还没有输过谁。 那人笑着走过来，做了自我介绍，“你好张小白，我叫刘铁英，是一名司机！” 张小白极力保持这冷静，“你怎么认识我的？” 刘铁英说道：“不用这么紧张，车里有个人要见你，你看看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张小白不动，是不敢动，真要去车那边，要想跑可就很难了，谁知道车里几个人？ 刘铁英叹了口气，转头摊开双手，很是无奈的样子。 不远处的奔驰车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中年人。 张小白总觉得哪里见到过，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豁然开朗，脱口而出一句话，“老哥？” 刘铁英有些懵，笑问道：“你叫他什么？老哥？你才多大……” 不等他再说下去，张小白飞跑过去。 奔驰车里的人正是远大集团的董事长姚远，缓缓走下车，面露微笑的看着那个青年。 “小老弟，好久不见啦！” 张小白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生平第一次握手就是跟这位老哥。 “老哥，你怎么跟踪我啊，上次也是你吧？” 姚远笑了笑，“上车聊！” 到了车上，俩人吞云吐雾，抽的还是小熊猫。 “怎么样？这个烟现在抽的还好吗？” 那一次，张小白第一次抽小熊猫，说有点软。 张小白挠了挠头，笑道：“还是觉得有点软啊！” 姚远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就喜欢你这种脾气！” 现在的张小白当然知道了这个烟是好烟，只是跟老哥在一起，还是有啥说啥。 张小白收敛笑意，认真说道：“老哥，谢谢你！” 在洛大读大学，彭程老师将要走的时候，终于说出了实情，是姚远托他照顾张小白。 这份感谢，张小白始终记得。 姚远说道：“长大了怎么矫情了？抽我好烟喝我好酒的时候怎么不谢我啊？” 当时在火车上，张小白抽的是小熊猫喝的是茅台，而且喝了整整一瓶。 张小白挠挠头，说道：“不说了，感谢不应该说出口，而是记在心里做出来。” 姚远点点头，“这就对了，我不要你说，而是要你做！” 张小白听出弦外之意，“老哥，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姚远笑道：“辞了你这个破工作，来远大集团帮我，你做大区经理！” 张小白震惊的说不出话，良久之后才说道：“我行吗？” 姚远沉声说道：“你必须得行！”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那得让我带一个人！” 姚远笑道：“那个小姑娘？你不带都不行！” 张小白一拍额头，心想老哥你怎么啥都知道呢？ 第二百二十一章 温情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亘古不变的道理。 在最初的计划里，张小白只想选择一个有发展前景的公司，经过自己的努力奋斗做出一番成绩，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自身也会有前途。 可想象是一码事，现实又是一码事。 无缘无故得罪了顶头上司，想法设法的给自己穿小鞋，从那时候起，张小白就知道这条路很难再走下去。 于是他想着多积累一些经验锻炼自己的能力，只要有本事，不愁没口饭吃，当然他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被总公司的人看到自己的努力和能力，那样的话还能继续下去。 抱着这种想法，张小白没有跟于大成计较，依然踏踏实实的跑业务做市场，为畅饮公司做贡献。 姚远的出现是他所料未及的，远大集团是个什么公司？可以称得上商业巨擘，在那里做个大区经理代表什么？代表着一个大前途。 当时张小白只是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姚远。 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大好机遇，张小白绝不会让他从手缝中溜走。 尽管他知道前路未知，极有可能荆棘遍地沟壑遍野，可那又能怎样？ 走下去，走出去，就是一个海阔天空。 收回思绪，张小白露出笑意，“小妹，到了燕京，我先带你见个朋友，是我兄弟！” 到了老二的地盘，当然得见他，这么些日子没见确实很想念，得给他个惊喜。 鲍小妹笑嘻嘻的答应，然后从包里取火车票，突然忘记几点发车了。 手伸进布袋里，忽然摸到圆形的东西，鲍小妹慌乱之中掏出来。 那是一个白色塑料袋子，里边装了几个鸡蛋，还有一沓钱。 这两样东西按说不应该放在一起，可就是放在了一起。 可以想象得到，这是母亲匆忙之中塞进去的。 鲍小妹一动不动的看着桌上的袋子，眼睛甚至都没有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伸出手，抓起一个鸡蛋小心翼翼的剖掉蛋壳，然后整个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明明在笑，可她脸上流下了泪水。 只是普通的煮鸡蛋，承载的确实母亲对孩子浓重的爱。 小的时候，家里环境还好，上学之前都会吃个鸡蛋。 高中以后，父亲得了病，只是每次考试之前母亲才会煮鸡蛋给她吃。 然后上了大学，每当回校的时候就会在她包里放几个鸡蛋。 上班了，赚钱了，回来的时间又少了。只要她回到家，母亲又开始给她吃鸡蛋。 “小妹啊！多吃点，看你瘦的？脸怎么黄成这样了？工作累不累苦不苦？不用那么拼命的！” “闺女啊！离的不远就常回家看看，钱赚多少是多啊？有钱了给自己添几件好看的衣服，不用总给我们，我们老了花不了多少钱。” “丫头啊！真是苦了你了，这么好的孩子咋就托生在这么个家了呢？是我们连累你了啊！” 母亲总是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着。 年后的时候，鲍小妹提前上班，母亲就偷偷在她包里塞钱，却被她发现了，还说了母亲一通。 这次趁小妹不注意，老人家故技重施。 钱不多，只有五百块，被鲍小妹紧紧攥在手里，她身体微微的颤动着。 咽下最后一口鸡蛋，鲍小妹再也控制不住，一嗓子嚎了起来。 张小白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释放。 人来人往的肯德基，鲍小妹就像一个走丢了的孩子，仰着头痛哭不止。 路人只是流露着异样的眼神，没有人上前哪怕问一句话。 良久之后，鲍小妹情绪渐缓，张小白递上纸巾。 鲍小妹擦拭着眼泪，轻声说道：“高中的时候，家就是周末；大学的时候，家就是寒暑假；工作的时候，家就剩下春节了！陪伴爸妈的日子越老越少，我不孝啊！” 张小白说道：“鸟儿长大了，都得去翱翔，在家守着父母赚不到钱，在外边打拼又陪伴不了父母。生长在我们这样家庭的人，都得这样！” 鲍小妹深吸一口气，“哥，你相信吗？我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赚很多很多钱的！” 张小白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孩，笑道：“我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会鲜衣怒马衣锦还乡！” 女孩重重点点头，破涕为笑。 两人站起身，背起各自的包，踏上开往燕京的火车。 …… …… 燕京，坐落于郊区的远大集团可谓蔚为壮观，光占地足有千余亩，一栋栋厂房林立，一排排树木摇曳生姿，十二层办公楼位于东边拔地而起，显得甚是雄伟。 一辆辆大车进进出出，拉着货物运往全国各地，虽然大车数量很多，可排的整整齐齐有条不紊，门口专门有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负责指挥。 姚远军人出身，大学没毕业就参军，当了十年兵回来进入远大集团。 对于公司，他始终坚持军事化管理。 时至傍晚，董事长办公室依然亮着灯，姚远伏案审阅着文件，不时眉毛微皱。 司机刘铁英昂首挺胸，一丝不苟的站在一旁，就仿佛给姚远站岗。 过了一会儿，姚远终于抬起头，仰起头揉着太阳穴解乏。 刘铁英赶忙沏一杯热茶递过去。 杯子是那种老式白色瓷杯，上边是伟人图案，写着“为人民服务”。 姚远用茶盖轻轻撇去表面的茶叶，缓缓喝了一口，随后看向刘铁英，“明天的董事会你怎么看？” 刘铁英面色凝重，想了想说道：“连长，恐怕你要腹背受敌了！杜副总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铁英曾是姚远的兵，也是姚远最喜欢的兵，后来加入特种部队，退伍后直接进入远大集团，既是司机也是保镖。 通常情况下，刘铁英都称呼姚总，只有在这种推心置腹聊天的时候，才会叫连长。 姚远手指轻敲桌面，“不管多大压力，这件事必须做成！” 刘铁英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姚远对于他来讲即使兄长又是师长，尤其做过他的老连长，更不敢轻易发言。 姚远笑了笑，“有话就说！” 刘铁英说道：“连长，我真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看重张小白，即便他有些能力，也不至于直接让他当大区经理吧？本来您跟杜副总的关系就很紧张，为了他得罪那么多人，甚至可能影响您的声望，值得吗？” 姚远站起身，从桌子后边走出来站到阳台的位置，天色已暗，远大集团却是灯火辉煌。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张小白，而是为了远大集团！” “第一次见他是在几年前的火车上，我了解他的德行品质，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但用他绝不只是因为这一点。” “当初张小白被迫离校，彭程曾经建议我收留他，并且精心制作了一份推荐信，信上详细记录了他在大学时期的事迹，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但我还是没有那么做，不过却暗中关注他。” 姚远忽然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我有点相信命运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张小白竟然去了白长市，这个地方你是知道的，正是南北交界处，也就是远大和惠农争夺的地盘，虽然他们现在占尽放风，但咱们要想进军南方，必须从这个地方下手。” “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张小白和那个小姑娘干的风生水起，这么短时间内竟然做出如此成绩，能力上我已经相当肯定了！而且由于他足够熟悉那里的市场，所以我才会极力举荐他。” “所以我才说，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公司着想，也相信张小白不会让我失望的！” 刘铁英叹息一声，“连长，我能懂您的心思，可别人未必懂，而且……” 刘铁英停顿了下，似乎下了决心你，继续说道：“而且远大毕竟是家族企业，而您又不是那个最亲的人，做得再好到最后也是为别人做嫁衣的！” 姚远眉头微微皱起，“不管最后谁当家，现在是我在当家，只要老爷子不反对，这件事必须做！” 刘铁英本还想劝说，老爷子还能活多久啊？只是没敢说出口。 姚远说道：“明天的关键在于那个小妮子，只要她开口，我的压力就会小很多，毕竟是给她招的人嘛！” 刘铁英苦着一张脸说道：“连长啊！那个小妮子鬼着呢，谁知道她向着哪头？” 姚远笑道：“她哪头都不占，不过还是向着公司的！” 此时，姚远的电话忽然响起，这个远大集团的董事长喊道：“坏了，忘请假了。”然后跑过去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此时的他哪里还像个大人物？狼狈的不行。 刘铁英早已见怪不怪，侧过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喂！夫人！我不好我检讨，我不对我有罪，确实是因为太忙忘记请假了！”姚远异常温柔的说道。然后狠狠瞪了刘铁英一眼挥了挥手。 刘铁英赶紧走了出去。 “什么时候回来？”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姚远差点打个立正，顿时说道：“立刻马上！” “这还差不多，回来的路上别忘了给我买橘子！” 姚远谄媚笑道：“买了，中午吃过饭就买好了，这么大的事我哪敢忘？” 电话里传来笑声，“少贫嘴！半个小时之后我必须见到橘子！” 姚远大声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掉电话，姚远匆忙穿上衣服走出去，冲着刘铁英喊道：“十万火急，赶紧走！” 第二百二十二章 铁骨柔情 一路风驰电掣，姚远终于按时赶到，拎起橘子就往家里跑。 胡同里的一栋四合院，正是姚远的家，不过确切的说是岳父的家。 老泰山杜仲甫，土生土长燕京人，人过古稀之年，可谓风雨飘摇一辈子。 扛过抢打过仗，走街串巷卖过小物件，大革命时期又挨过批。 都说五十知天命，而老爷子偏不信，在那个年纪成立了远大公司，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励精图治大展宏图，成了如今的大企业集团。 杜仲甫膝下有两子一女。 长子杜如山，如今是远大集团的副总经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仅次于总经理姚远。 次子杜如海，知识分子，在公司没有任何职位，跟妻子都在大学里教书。 小女杜如月，曾经帮着父亲打天下，那时候可是名副其实的铁娘子，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当他丈夫姚远进入远大集团后，急流勇退不再担任任何职务。 新年刚过，四合院里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一副祥和温馨的景象。 姚远匆匆跑进屋，抹了一下额头，谄媚道：“夫人，橘子到了！” 沙发上，一位风采依旧的妇人看着电视，只是扫了一眼姚远，说道：“真能装，就跑了这几步道就出汗了？” 姚远挑起大拇指，笑道：“夫人真是冰雪聪明，竟然一眼看透为夫的小伎俩！” 杜如月撇撇嘴站起身，扭转腰肢，“走吧，都等你吃饭呢！” 姚远退步躬身撩开帘子，“得嘞，起驾用膳！” 走过石径小路，来到正房餐厅，杜如山杜如海跟各自妻子已经就坐，有说有笑谈笑风生。 姚远上前一一打招呼，夫妻二人落座。 目前还空有四个座位，主位那边三个，最外边一个。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极为喜庆的红棉袄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女孩搀扶着一位老人走进来。 六个人同时站起身，冲着老人鞠了一躬，齐声喊道：“父亲好！” 老人正是杜仲甫，虽然七十多岁，面露红光精神矍铄，冲着孩子们微微点头。 红棉袄女孩干咳了两声，大手一挥，狡黠笑道：“免礼平身！” 虽然是孩童打扮，女孩可不是小孩，此女叫杜梦妮，年芳二十三，正是杜如海夫妇的独女。年纪虽小，可是不简单，已然是远大集团的人资部副部长。 杜仲甫瞪了孙女一眼，“没规矩！” 即便在瞪眼，可老人眼中却流露着隐藏不住的宠溺。 杜梦妮吐了一下舌头，搀着爷爷坐下，然后坐在老人身边。 保姆上完最后一道汤，也坐下来。 老人看了一眼右手边的空座，问道：“杜飞去南边了？” 杜如山规规矩矩站起身，说道：“回禀父亲，杜飞下午飞去了南边，今年对于远大来讲是尤其重要的一年，得提早打算！” 杜仲甫微微点头表示赞许，“不错，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道努力就好！吃饭！” 一声令下，众人拿筷子，除了吃饭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食不言，是杜家的规矩。 杜梦妮只是夹了些青菜，早早吃饭后就左顾右盼，双手托着腮帮子发呆。 不能提前离席，这也是规矩。 直到杜仲甫放下筷子，这顿晚餐才算结束。 杜梦妮赶紧讨好的递过去纸巾，不经意间冲爷爷眨了眨眼。 杜仲甫眉头微微皱起，擦过嘴放下纸巾，说道：“姚远！” 冷不丁被叫，姚远有些吃惊，赶忙站起身回道：“父亲！” 杜仲甫说道：“明天的董事会取消，择日再开！” 姚远震惊不已，董事会可不是小事，早就做了准备，怎能无缘无故的取消？而且竟然没有给个合理的理由。 接班五年来，除了杜梦妮破格进入公司，岳父可是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的管理，突然这样做又是为何？ 心中有疑问，可姚远深知岳父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也没有去追问什么。 “是！父亲！”姚远说道。 重新坐下后，姚远的视线落在杜梦妮身上，鬼丫头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 姚远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装成这样我就不知道是你吗？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让老人家出手。 杜梦妮皱起眉头，露出无辜而又冤枉的表情。 吃过饭，各回各屋。 姚远在外边吸了一根烟才进去，在屋里可是不敢的。 杜如月关掉电视，认真说道：“梦妮那丫头为什么要推迟董事会？” 姚远笑道：“你也看出是她搞得鬼了？” 杜如月说道：“废话，老爷子那些花花草草都管不过来，哪有闲功夫管公司的事？我是看着那个丫头长大的，一看她表情就知道是她了。” 姚远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她还没有做出决定！” 杜梦妮虽说是人资部的副部长，但有个重要的身份不能忽略，他是老董事长的孙女，是杜仲甫最疼爱的孙女。 在公司，部长都得听她的，可以这样说，人事调整她一个人说了就能算。平白无故的招入一个大区经理，年纪轻轻没有任何资历就这么空降而来，而且还是代替杜飞的位置，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姚远料想与此事有关。 杜如月说道：“其实也不怪她，你这件事做得本来就很蹊跷，难免让人有想法。梦妮那个孩子我还是了解的，看着不着调，最明事理的就是她了，如果能证明那个张小白真有能力，她不会反对。” 姚远无奈说道：“我把张小白的所有资料都给她看了，难道还不能证明？跟那个张小白无亲无故，只是萍水相逢，我这么做为了什么？完全是为了公司着想！” “不是我说杜飞，他是真的不堪重用，都是亲人不然我怎么忍心让一个外人代替他？哎！虽说是董事长，可连用个人还得看别人脸色！” 姚远有些愤愤不平，很少见的在杜如月面前发牢骚生出不满。 其实姚远也清楚，这件事不仅仅是用一个人那么简单，涉及到了杜家的团结，一旦将杜飞拿下，可想而知，这个家庭将要面临着又一次重大矛盾。 而上一次，正是杜仲甫退位选接班人，那时杜如山觉得非他莫属了，可最后败给了姚远。 一个和睦的家庭险些分崩离析，最后杜仲甫开了家庭会议，当着所有人的面道出了理由。 他指着杜如山的鼻子说道：“你是我亲儿子，我对你本来就有倾向，可即便这样，你还是败给了姚远！你有三不足，大局观不足，管理能力不足，运营能力不足。我怎么放心将远大集团交给你？” 虽然那件事结束了五年，表面看上去一团和气，可姚远知道，那位大舅哥从来就没忘记，在公司有意无意的跟自己作对。 如果再发生这件事，拿掉他的儿子，双方之间的矛盾恐怕就不可调和了。 尽管有这么多弊端，可姚远还想做这件事，只因为他处在这个位置，是远大集团的董事长，那就得为公司负责！ 公是公，私是似，姚远向来公私分明，对人对己都是。 姚远忽然长叹一声，心想这是何苦来哉？无论公司发展多好，到最后接班的肯定是杜家人，如同刘铁英所说，也是为他人做嫁衣。 杜如月身体缓缓挪过去，头枕在丈夫的肩上，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其实都是我不好，没有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 丈夫的心，妻子都懂得！ 如果俩人有个孩子，恐怕局面就不这样了，姚远也会更有奔头。 杜如月不会生养，为此跑遍了所有大医院，还可是无疾而终，这件事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姚远自知失言，稀里糊涂的怎么说那些了？转头在妻子脸上啵了一下，笑道：“夫人何出此言？咱两口子就这么永远的过着二人世界，不是很好吗？你知道这世上最浪漫的事是什么吗？” 杜如月说道：“歌曲里不是唱了吗？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姚远将妻子揽进怀里，柔声说道：“最浪漫的事，就是把你从老婆，叫到老太婆！” 在丈夫怀里的妻子，眼睛湿润声音哽咽。 铁骨也有柔情，铁汉也能说情话。 嫁给了姚远，为了他放弃工作，杜如月从来都没有觉得不值，相反，她始终觉得很幸福。 姚远突然笑出声，“你知道吗？彭程那个傻子还打光棍呢！” 杜如月小拳头击打丈夫的胸膛，“作为哥们儿，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 姚远得意的说道：“谁让他当初跟我争你来着？” 两人的思绪都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大学时代。 那时候还都年轻！ 那时候真好！ …… …… 姚远在外边看着星空抽烟。 杜梦妮换了身运动衣，挑着眉头走过来，“姑父好！” 姚远打量着杜梦妮，笑道：“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夜跑小心遇见流氓！” 杜梦妮撇撇嘴，说道：“那就好了，那他见识见识姑奶奶跆拳道的厉害！” 杜梦妮忽然低声说道：“姑父，你咋对那个张小白那么好呢？他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吧？” 没等回话，杜梦妮吹着口哨背着手走开。 气的姚远有气撒不出。 …… …… 南方某城，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推开门，见到床上侧卧着穿着性感睡衣的尤物，露出贪婪之色，“小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女人伸出玉臂，勾了勾手指，娇媚说道：“杜少，你来呀！” 第二百二十三章 狗眼看人 上午十点，一对穿着很土的男女随着人流走出燕京火车站。 女生看着周遭的繁华，再也走不动了，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睁大眼睛。 忽然，她双手放在嘴边做大喇叭状，高喊道：“燕京！我来啦！” 男生很是无语，翻了下眼皮说道：“看你那出息劲儿！应该这样……” 随后，男生笑着伸出手放在嘴边，跟女生同样的姿势，“我来啦！燕京！” 看着二人怪异的举动，周围的人们露出鄙夷的神情。 张小白和鲍小妹赶忙跑开！ “哥，咱们去哪？” “先去找我哥们儿！” “坐地铁吗？” “不坐地铁！” “哥，难道你要慷慨一回？咱们打车去？” “小妹，你真的想多了！坐公交，还能看看北京的繁华！” …… …… 说着说着，两人坐上了公交车。 鲍小妹目不暇接的看着路过的高楼大厦，不断的感叹着大城市的繁华景象。 张小白的视线落在窗外，脑子里却浮现出一个人影。 他来过燕京，跟周舟一起，此时的她应该也在这座城市吧。 不是刻意去想她，而是睹物思人，走到跟她有关系的地方，就会想起她。 例如那个学校，那个操场，那个寝室，还有这个城市。 过了一阵，张小白收回思绪，轻叹一口气。 自从上了车，鲍小妹完全没有注意张小白，始终感慨着。 “哥，我想吃烤鸭子！” “可以！” “哥，我还想吃涮羊肉！” “也可以！” “哥，我还想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都可以！” 鲍小妹这才觉得不对劲，向来抠门的他怎么都会答应？转头看向张小白，“哥，尽管我知道你在敷衍我，但我还是要说谢谢！” 张小白在她脑袋上弹了个脑崩，“这次我说的可是真的哦！” 鲍小妹神情凝重，“哥，你发烧了？怎么说胡话呢？就算你想请我，可有钱吗？” 张小白摇摇头。 美梦破灭，鲍小妹只说了一个字表达不满，“切！” 张小白笑道：“可我哥们儿有钱啊！” 鲍小妹惊喜道：“他很有钱吗？” 张小白点点头，“那是相当有钱啊！” 鲍小妹举起双手，“有钱万岁！” 张小白一拍额头，心想在火车站撒野咱们可以跑，在这里能跑哪去？ 果然，满车的人都在看着这个“神经病！” 鲍小妹发现自己失态，默默低下头，嘟着嘴小声说道：“哥，我很丢人吗？” 张小白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只是缓缓点点头。 倒了两趟公交车，鲍小妹的兴奋劲而也过了，俩人下车。走了一段，看见一栋楼，正是诚家超市的总部，张小白之前来过这里，料想这个时间程风应该在这边。 服务台后是位身穿制服长相标致的女孩，本来保持着习惯微笑的她忽然看到两个穿着很土的男女，眉头不由得挑了起来。 “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女孩的脸上失去了笑容，话语也不再那么柔和，看上去不是很礼貌。 作为前台迎宾，貌似不应该这样，可曾经见到过要饭的居然进来过，自然就想到了这俩人的身份。 在燕京城，没有穿着这么土的正常人。 张小白心想也就是我今天心情好，不然肯定告你一状，以老二的脾气，你这个工作估计都得丢了。 “你好！请问程风在吗？” 女孩不由得一阵震惊，心想他怎么会知道程总的名字的？再次打量一下这俩另类，一个极其丑陋，另一个虽然还算不丑，可是穿着实在不堪。 联想到跟程总一起出入的那些朋友，各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最起码也是有钱的主，这人断不可能是程总的朋友。 而且他居然直呼程总名讳，可真是太没有礼貌，女孩心中更加不悦。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你找的人！” 张小白震惊道：“没有？你们这里没有程风？他爸叫程家，是这里的老板！” 鲍小妹迷茫的看着张小白，心想哥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女孩忍无可忍，不但直呼程总，连董事长你都敢喊名字？ “没有，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保安，把这俩人轰出去！” 抬头叫保安的时候，女孩忽然面露微笑，笑容里流露着一丝羞涩，轻声说道：“程总好！” 一个穿着西装的帅气青年微笑着走过来，挑起大拇指对女孩说道：“好！你做的真好！我程风什么身份？哪能见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鲍小妹转头一看，羞愧的低下头。哥啊，你不说人家是你哥们儿吗？可都不认识你了呀！还说让人家请吃烤鸭子吃涮羊肉，你心咋这大呢？ 张小白没有转头，嘴角微微翘起。 只不过他这个表情前台的服务员根本没看到，此刻在她眼里只有程风。 “谢谢程总夸奖！这是我应该做的！” 程风点点头，说道：“你做的这么好，可是我们这个庙太小，容不下你这个大能人啊！” 女孩似乎没听懂，茫然的“啊”了一下。 程风喝道：“啊什么啊？被炒鱿鱼了，你这个大傻子！” 程风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步跳到张小白面前，“老大！我他吗想死你啦！” 前台的服务员脑袋翁的一下，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狗眼看人低了。 鲍小妹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两个大男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张小白的眼圈含着泪花，“真是造了孽了，一大老爷们儿都他吗快哭了！” 程风一拳打在张小白胸膛，“老大，你丫可以了，只是快哭了！” 再看程风，脸上满是泪水。 程风举起张小白的手，面向所有人高喊道：“都他吗看好了，这是我大哥，是我老大，我们比亲兄弟还亲，居然有人敢不让我老大进，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看着如此场景，鲍小妹眼睛湿润，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此时，一个男人走过来，低声说道：“程总，咱们得赶紧走了，李总还在酒店等着呢！” 程风看了秘书半晌，说道：“你也是大傻子？也想被炒鱿鱼？立即取消今天所有的安排！”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叙旧 程风跟田野不一样，受不得委屈装不了孙子，压根就没想过从底层做起，全方位的了解公司。 自从回到燕京，程风就做起了副总经理，整天跟着父亲应酬外场结识朋友。 副总经理办公室，那位被狠批的男秘书终于看出了苗头，再也不敢小看这个穿着老土的男生。 做秘书的都擅长察言观色，刚才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今天这个饭局很重要，总经理不参加，可以说是程副总独当一面的正式开始。 可这样一个极其正式而又重要的饭局，人家说推就推了，可想而知这个人的重要性。 秘书热情的倒了三杯茶，乖乖的退了出去关好门，这个时候如果一直在屋内，可是相当碍眼了。 张小白打趣着说道：“改性子啦！怎么招了一个男秘书？” 以程风上学时候的性格，身边没有美女服侍怎么成？ 程风笑呵呵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我这个爱美女不爱江山的性子一辈子都改不了，只不过俗话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才招个男秘书！” 张小白点点头，觉得老二说的这番话相当有道理，如果真有个女秘书，办公室就变成卧室了。 张小白笑道：“那个前台长得不错，何必闹的那么严重，直接辞了人家呢？” 程风说道：“其实这事只是个引子，我早就想开除她了，有事没事光给我抛媚眼玩，她以为她是谁啊？她以为我是谁啊？就她那个货色在我这连他吗浮云都算不上！” 俩人光顾得聊天，程风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女孩，始终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言语。 “老大，这位是……” 程风不坏好意的挤挤眼，随后女孩抬头看清楚她的容貌，震惊的说不下去了。 曾几何时，老大身边可是美女如云，个顶个的赛天仙。先是小师姐白露，随后是正牌女友周舟，就连最不起眼的秀秀也是算得上清秀小美女。 可眼前这位，真是不敢恭维。 张小白见到程风眼神的变化，白了他一眼，解释道：“她叫鲍小妹，我们是同事，相处的如同兄妹！” 鲍小妹很有礼貌的站起身，“程哥好！” 程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突然就如此客气了？赶忙站起身说道：“小妹好，小妹好！” 老大的话说的很明白，兄妹之情，老大的妹妹就是自家的妹子。 张小白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老二，小妹可是想吃烤鸭和涮羊肉了！” 程风一拍大腿，“光顾得说话了，都饿了吧，咱们现在就去吃饭！” 到了燕京，一切听从程风安排，这第一顿先吃燕京的烤鸭。 还是那个饭店，只是换了一个较小的包间，只有兄妹三人，一桌子的菜。 鲍小妹看得眼睛都直了，怯生生说道：“程哥，咱们吃不了这么多！” 张小白笑道：“没事，他向来爱显摆，吃不了咱们打包当夜宵！” 程风大笑，“还是老大了解我！” 桌上摆的是国酒茅台，服务生启开酒倒了三杯，鲍小妹矜持着说不喝，张小白说不用装。 三人开始边喝边聊。 久别重逢的朋友，第一个话题就是回忆过去。 程风端起酒杯，说道：“老大，我提议，这第一杯酒敬老三老四，期待咱们哥四个团聚的那一天！” 张小白轻叹一口气，喝了深深一口。 想起了那个瘦弱斯文比女孩还漂亮的小老四，不由得一阵感伤，多希望他早点出来，到时候哥四个一定大喝一场大醉一场。 吹着牛逼扯着淡，逍遥自在！ 程风的话匣子由此打开，滔滔不绝的回想起那些光辉岁月。 最开始看不起老大，两人发生了矛盾，而后挨了老大的打，最后被他的魅力折服…… 不说不知道，原来那些点点滴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鲍小妹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插一句话，张小白的那些事迹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原来哥在学校那是传奇一般的存在啊！怪不得会让周舟喜欢。 可程风说到最后，说了那些表白，说了那个师姐白露，唯独没有提过周舟。 鲍小妹知道怎么回事，看似程风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有数，张小白心中那道伤疤，不能轻易去揭。 哥俩一人喝了两杯酒，说完了大学时光，最后程风缓缓摇摇头，“老大，真怀念啊！” 张小白没有说话，可他何尝不是呢？尽管有喜有悲，可那些兄弟情始终铭记于心。 说完那些，又说到了近况，以前在qq上聊了一些，现在说的更具体。 张小白把在白长的事情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对兄弟没有任何隐瞒。 听到于大成故意整老大，程风怒火中烧，“他吗的，改天我专门去一趟白长，给丫套上麻袋暴揍一顿。” 张小白笑道：“不用套麻袋，这事老三在行，不如让他来！” 程风哈哈大笑。 想当初，田野在半路遇见程思维，趁着天黑暴揍了一顿，他一直不知道是谁打的。 随后程风也说了自己的情况，回到燕京之后就进入了公司，名义上是个副总，其实没管多少事，整天跟着父亲在外边吃吃喝喝应酬着，真他吗觉得累。 程风认真说道：“老大，进入社会才知道，朋友这俩字是真不好写，我因为有你们而骄傲！” 见识了太多虚与委蛇太多虚情假意心口不一道貌岸然，程风才了解以前的生活才是最轻松最放松最自在的。 张小白也是深以为然，曾经觉得陆明可以成为朋友，不料最关键的时候摆了自己一道。 张小白感叹道：“进入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再那么单纯，中间夹着一个利字，利益之间，谁还在乎那些情分？再也不是以前了，一起跳个墙头，撸顿烧烤，喝顿大酒，甚至打过仗就能成为朋友！” 程风点着一根烟，递给张小白。 张小白接过烟，会心一笑。 这样的场景，在301寝室发生过太多次。 而在社会上，没有发生过一次。 俩人叼着烟，相视一眼，咧开嘴同时唱道：“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快乐的往昔……” 唱着唱着，泪水迷失了双眼。 燕京城，大酒店，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抽着烟喝着酒唱着歌抱头痛哭！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两件事 哭，不代表脆弱，是情感的宣泄，也是情感的表达。 哭过后，俩人又咧嘴大笑，就像两个疯子。 不过鲍小妹可不这样认为，见到这种场景，连她都控制不住流出了眼泪。 什么是友谊？ 这就是！ 鲍小妹给二人递上纸巾，程风说道：“让小妹见笑了哈！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鲍小妹说道：“其实你们真让我羡慕，如果我能有这样的朋友就好了！” 张小白和程风心有灵犀一般，同时不悦的看向鲍小妹，说道：“我们不就是？” 只是一句话，鲍小妹泣不成声。 程风说道：“要不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么爱哭呢？” 鲍小妹哽咽道：“你俩不也是？” 这下轮到程风哑口无言了，人家说的倒是对，刚才两个大男人还抱头痛哭来着。 只是过了一小会儿，鲍小妹情绪恢复自然，这种场合不适合她宣泄和表达。 哥俩已经喝到这三杯，程风终于说到了正常的问题，“老大，你们这次来燕京到底干嘛来了？” 以老大的性格，带着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来到燕京，肯定不是为了跟自己叙旧。 张小白缓缓喝了一口酒，说道：“姚远让来的，以后我要进远大集团了！” 程风惊喜万分，“那就太好了，咱哥俩离的近了！远大集团我知道，在燕京郊区，没事咱俩经常喝酒啦！”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我做销售，肯定得去外边，不过来燕京的机会应该不少！” 然后张小白将跟姚远相见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一下子当大区经理，应该是个好事，程风本应替老大高兴，可他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兴奋，似乎隐隐有些担心。 程风说道：“老大，远大集团是燕京城的著名企业，我还是有些耳闻的，这个公司是个家族企业，姚远只是前任董事长的女婿，虽然他是现任董事长，并不一定能说了算。不是我泼冷水啊，这么大的事情，极有可能得经过董事会的同意，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对朋友，好事坏事都得说，这叫坦诚。 张小白微微皱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当初跟姚远老哥谈的时候，他可是没有犹豫，直接说让自己当大区经理。 如果这事不成，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还不如在畅饮发展下去。 张小白端起酒杯，说道：“算了，不想这些，听天由命吧！喝酒！” 对于自己无法干预的事情，多想无益。 酒量是能练出来的，程风真的印证了这句话。上学那会儿喝酒，程风最多喝三杯，而今天两人分别喝了四杯，或许这也叫酒逢知己千杯少。 从十二点喝到三点，饭局这才结束，哥俩相拥着走出，鲍小妹拎着一大袋子菜跟着。 司机一直在外边等候，三人上车。 程风说道：“老大，先给你们送宾馆去。” 张小白愣了下，“怎么睡宾馆？你那没地方了？” 张小白知道程风在外边还有套房，上次来的时候就住在那里。 程风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张小白笑道：“如果你是金屋藏娇，咱们就去宾馆，如果你怕我睹物思人，我可是还想住那里。一是没道理花这个冤枉钱，二是住那里方便自在。” 程风叹口气，说道：“成，那咱们就回家！” 其实他是怕老大住在那里会想到周舟。 又回到熟悉的地方，鲍小妹很识趣的进卧室休息，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程风问道：“老大，你在燕京留几天？” 张小白说道：“不一定，姚远让我这两天过来，然后给他打电话，我就先找你来了！” 程风吸了一口烟，笑道：“希望多待几天！” 张小白说道：“无论我在这待几天，你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毕竟得工作，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 张小白心里明白，程风今天那个饭局必定很重要，不然那个秘书不会那时候开口说话，可还是没有阻止他，怕寒了兄弟的心。 如今面也见了，酒也喝了，话也说了，老二也得回归正轨，踏踏实实工作。 程风红了眼睛，说道：“老大，其实什么我都懂。可你知道吗？这些日子真他吗憋死我了，咱们哥四个相处惯了，真不习惯跟别人相处！就这几天，你就让我好好开心开心吧，等你走后，我还得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张小白说道：“成！” 程风突然站起身，在客厅里走了两圈，随后站在张小白面前，“老大，有两件事我得跟你说！” 张小白递给他一支烟，“这么不痛快了？有屁赶紧放！” 程风说道：“老大，我对不起你，让高达进入了我们公司！还是我心软了！”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你的性子就这样，表面看上去爱憎分明，其实心挺软，对于曾经的朋友以前的情义会一直记得，是好事也是坏事，性情中人，可是很难成大事，高达这个人可以用，但不能重用，明白吗？” 程风说道：“这点我知道，回到燕京我终于找到了高达，而且狠狠揍了他一顿，我保证，他的妈妈绝对认不出了。随后没多久他就找我来了，跪下跟我说被公司开除了找不到工作，我一心软就收留了他！” 张小白不想听关于那个人消息，摆摆手说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程风犹豫了片刻，说道：“在燕京我遇见过周舟！” 张小白只是哦了一声。 程风继续说道：“有一次我跟几个朋友逛商场，遇见了包裹很严实的周舟，当时我没有认出来，只是发现有个认一直跟着我们。” “我还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调侃说是不是看上本少爷了？然后她忽然摘下口罩帽子，当时我就傻眼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那些朋友当场蒙圈了。” 程风顿了一下，又说道：“她含着泪跟我说，老二，我求求你，你告诉小白去哪里了好不好？” 张小白脑子嗡一下，酒似乎一下醒了，“你怎么说的？” 程风说道：“我只说了五个字，你不配知道，然后转身就走。” 第三百三十六章 采访 走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路，让我忘了你！ 等张小白回到寝室，寝室里烟雾缭绕，哥仨显然一夜没睡。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睡觉！一觉醒来照样很牛逼！” 自从来到学校，张小白第一次逃课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 张小白打开门，大壮就在门口，“班长班长，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不容细问，大壮拉着张小白就走，哥仨也急急忙忙跟上。 一路上，张小白收到了很多目光。 相熟的人露出关切的眼神，但更多的，是嘲讽解气以及幸灾乐祸。 大壮带着张小白来到一间网吧，然后打开了一个网页，点开一段视频。 视频中，有个记者采访周舟。 “请问你怎么看待那篇报道？”记者问。 周舟一脸单纯的表情，说道：“报道？什么报道？” 记者解释道：“报道里称你在大学交了个男朋友，叫做张小白，还说你俩已经同居了！” 周舟显出羞红之色，仍然微笑着回答：“其实呢，我以前确实有个男朋友，不过在我来燕京参加比赛之前就分手了，至于说同居……我真的没有开放到那个程度！” 采访结束，镜头切回演播室，一位主持人说道：“今天上午突然有篇文章在报纸以及网络里流传，名字叫《你们眼中的清纯女孩》，文章称超级新星里最清纯女孩周舟其实已经有了男友，并且跟男友同居了一段时间，而采访过程中周舟对此事矢口否认，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 视频就此结束。 程风攥着拳头厉声说道：“我擦！老大，咱们必须回燕京！揭幕这个女人的丑恶嘴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小白转头喝道：“闭嘴！别乱说话！” 几人回学校，到了寝室，张小白把门关好，说道：“如果有人问起我跟周舟的事情，你们千万别乱说，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老四，你告诉三小节的那帮人，必须这么说！” 田野看不下去了，说道：“老大！你这是何苦呢？她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了！” 张小白沉痛说道：“兄弟们！不管谁对谁错，终究是我俩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算我求你们了，成吗？” 哥几个没再说下去，老大可从来没用过求这个字。 现在可是满城风雨，随着电视台网络里的报道，张小白被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尤其在洛大，在那些“可爱”的群众眼中，昔日风光无限威风八面的张小白，一夜之间似乎成了丧家之犬。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好事之徒，盼望着比自己过得好的人倒大霉。 这时，大壮又闯了进来，“班长，有电视台的记者要采访你，见还是不见？” 程风没好气的说道：“不见，就说老大不在！”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见，让他们等会，我稍后下楼！” 大壮赶忙传递消息。 程风问道：“老大，你又不想揭穿那个女人，见记者有什么用？” 张小白没有回答，翻开行李包，拿出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又换上了一双崭新的布鞋，走出屋子。 楼下人山人海，除了电视台的更多的是洛大的学生们。 见到张小白，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 众目睽睽之下，张小白缓缓走进去。 一人扛着摄像机，一人拿着话筒。 记者问：“你好，请问你是周舟的男朋友吗？” 张小白答：“前男友！” 记者皱眉道：“前男友？能不能解释下？” 张小白说道：“两个月之前我们就分手了，当然是前男友！” 记者又问：“据说你跟周舟已经同居了，是否属实？” 张小白笑道：“无稽之谈！纯属造谣！” 记者问：“那你是怎么看待你这位前女友的？” 张小白说道：“看我的穿着你就应该知道，我肯定不是那种有钱人，但即便这样，周舟依然跟我谈了一年的恋爱，你们可以想象得出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在我眼里，她是好人，是学霸，是才女，能认识她并且跟她有那么一段过往，我无憾无悔！” 不等记者再问，张小白匆匆离去，没再给他机会。 记者们离开后，人群依依不舍的散开，不忘抬头望了望301寝室的窗户，感叹世事无常，怎么就说散就散了呢？然后感叹感叹着，就笑出了声。 一个女孩从女生楼走出来，走到男生楼楼下，看着301寝室大喊道：“张小黑！” 张小白正坐在凳子上抽着郁闷的小烟，听见后差点摔倒，赶忙跑到窗口。 白露笑的有点灿烂。 张小白说道：“师姐！咱可不能幸灾乐祸啊！” 白露笑了笑，喊道：“张小白！你给我听好了！周舟不要你，我白露等着你！” 喊完这句话，白露蹦蹦跳跳的离开，既高兴又自豪，完全不顾及周遭那些异样的神色。 张小白缩回头，一拍额头，“真是造了孽了！” 程风笑道：“老大，你就收了那个妖精吧！” 田野说道：“老大，白露对你才是真的好！” 季小柔说道：“老大，我这次同意老二老三的意见！” 张小白笑骂道：“滚！” 伤心总是难免的，可不能一直沉浸在伤心里。 路很长，还要走！ 张小白还要继续赶路。 …… …… 处在风口浪尖的周舟，由于其绯闻前男友张小白的亲自澄清，堵住了那跃跃欲试的负面影响。 一天后十进五的比赛正式开始，周舟顺利晋级。 燕京城，赵信良办公室。 郭世达拍着桌子喝道：“有你这么办事的吗？不是说好不让周舟晋级的吗？为什么出尔反尔？” 赵信良安慰道：“郭总您消消气，都是专家和观众选出来的，我也没办法啊！” 郭世达喝道：“屁！少在这跟我扯什么狗屁公正公平，里边的猫腻我能不知道？” 赵信良说道：“郭总，那我跟您说实话吧，周舟这次必须晋级前五，不然观众们不乐意，会影响收视率以及电视台的信誉！” 郭世达叹了口气，也明白了这个道理，看来那招没奏效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那你得保证，周舟肯定拿不了冠军！” 赵信良笑道：“放心！那是自然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报还一报 都说每个男人都有孩子气的一面。而这方面在王成身上体现的尤为强烈。 有时候他就像一个小孩，会卖乖会吃醋也会讨好，当然都是在鲍小妹面前才会体现出来。 王成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嚷嚷道：“龅牙妹，你俩在我前边我就不说啥了，为啥那个邹一凡也到了我前边了？他算哪根葱？” 鲍小妹手指如飞，不停地挑着毛衣，让人眼花缭乱，也不耽误回答王成。 “人家邹哥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这点心意是应该的，你不平衡的话，大不了排在我前边吧。” 王成抓狂的挠着头发，“不行，在三个男人里边我不能排最后！” 鲍小妹慢声细语的说道：“那我可是没有办法喽！” 在她面前，王成习惯憋出内伤，有气发不出。 一句话没说，他垂头丧气的走进卧室，用脚把门关上。 至始至终，张小白都没有搭理他俩，习惯这俩人打嘴仗了。 关掉电视机，张小白说道：“这件先给他吧，我不冷！” 鲍小妹放下手中活，倔强的说道：“那可不行，咱仨里边最你辛苦，既得动脑子还得动腿，这件必须给你！” 张小白也是无能为力，这个丫头倔着呢，就连他也说不通。 鲍小妹突然说道：“哥，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张小白站起身，走进卧室，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就是等待！ 鲍小妹真不知道等什么。 然而这一等就是十天。 再有十多天就过年。 这期间内，局势发生了变化。 首先，家乐福超市的老板周怀春要进货，一进就是一千箱，而且先付款后提货。 然后两家家家乐超市，都进了三百箱的饮料，也是先付款。 对于这种情况，鲍小妹和王成均是震撼不已。 只有张小白，无动于衷。 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要等的就是这个。 等待畅饮饮料口碑发酵。 以前畅饮无人问津，是因为不知道有这个东西，随着那三千多箱的饮料发出去之后。 那些喝了饮料的人，都觉得畅饮确实畅饮，喝着那叫痛快。 决定一个商品最终走向的，不是营销，而是商品本身，是否适应消费者的需求。 张小白为什么义无反顾的想要加入畅饮？就是因为喝了这种饮料，无论是包装还是口感，都在市场中是佼佼者的存在。 只怪品牌没打出来，一旦亮了牌子，销售将会空前火爆。 而在白县，随着口口相传有口皆碑，畅饮饮料的招牌这一下子真的打了出来。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不知不觉中，这个饮料被人称为是县级领导专用饮料。 老百姓们坐在餐桌前，拿起畅饮，喝得可是大领导喝的东西，也是觉得与有荣焉。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畅饮饮料在白县终于火了。 不止三家大超市，就连其他小商店也都登门要货，这几天，三个人可是忙的不亦乐乎。 最关键的是，现在人家商店直接先付钱，再也不是以前卖完给钱还带返利的。 王成和鲍小妹也不用去超市推销了，如今火成这样还推销什么？以前是买方市场，风水轮流转，现在可是卖方市场。 你想要货，还得说说好话呢。 张小白还是经常出去，在白县四处转转，为下一步做打算。 他是真的当了老大，家里全部交给王成和鲍小妹。 这俩人每天就是迎来送往，收钱提货发货。 鲍小妹刚刚收完一笔款，笑道：“王哥，你说咱们一万箱的任务能完成吗？” 王成叼着烟说道：“难！虽然那三家要了一千六百箱，我看是为了春节做准备，所以春节的时候肯定要不了多少了！” 鲍小妹笑道：“最佩服我哥了，似乎什么都算到了，他咋这么有才呢？” 王成撇撇嘴，说道：“你的功劳至少占了一半，他有什么才？就咱俩整天忙乎，连影子都看不见，不知道他又忙什么？” 鲍小妹说道：“我哥肯定为后续做准备呢，一万箱货呢，不想点办法能卖得出去？” 王成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最近畅饮这么火，王成其实对于张小白是真服气了。 不服不行，衡量一个业务员的标准是什么？不是吃多大苦跑多少路留多少汗，而是卖出去多少东西。 这一行，没有苦劳，有的只是功劳。 正在这时，张小白推门而进，“小妹，是时候把你那张地图拿出来了？” 鲍小妹疑惑的问道：“什么地图？” 张小白说道：“当然是画圈圈的地图了。” 鲍小妹吃惊道：“连这个你都知道？” 张小白说道：“废话，你都是被我带出来的，这点小伎俩能瞒得了我？” 俩人以前跑市场，但凡有人出言不逊，鲍小妹都在上边画出圈圈标记出来。 她的意思是画个圈圈诅咒他，实际上是寻找一个心里安慰。 鲍小妹说道：“不用拿出来了，心里都记得呢！” 张小白笑道：“好家伙，你这真记仇啊！” 下一个人出现的时候，鲍小妹才明白了张小白的意思。 来者正是俩人走进的第一家商店，小老板叫阿东，跟阿梅商店离的很近，当初非但没要货，而且说话相当难听。 不过现在的阿东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进门脸上就堆着笑，点头哈腰的。 没有办法，有不少顾客卖畅饮饮料，可是自家没有啊，然后人家就去阿梅商店买去了。 一来二去，竟然形成了习惯，即便商店有货，人家也喜欢去阿梅商店了。 再不进点饮料，恐怕这个小商店都得关门歇业了。 阿东弓着腰递烟，张小白没接，王成更没接。 王成对这个人也有印象，见到他还有点不好意思，那一次为小妹出头，差点打了他。 阿东笑道：“三位老板好啊？” 张小白说道：“如果是要货的事，就别张嘴了！” 阿东的笑容有些僵硬，“张老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实不相瞒，如果再要不到货，我的商店就得被阿梅商店挤死了！” 张小白挑眉说道：“跟我有关系吗？” 谁知道阿东扑通一下跪下了，“你就行行好吧，当初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发发慈悲给我点货吧！” 鲍小妹转过头不去看，有些于心不忍。 王成则是上前将他拉起，不过他没有说话的份儿。 张小白沉声说道：“阿东，自己作的，不怪别人，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 阿东百番祈求，张小白坚定无比，这个货最终还是没有卖给他。 他走后，鲍小妹深吸一口气，“哥，是不是有点过了？” 张小白说道：“当初他那么对咱们，不过吗？那时候谁会为咱们做主！” “待人接物，不能有恶意，可是对待那些恶意，也不能仁慈！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第三百八十二章 师傅和徒弟 已是晚上十一点，魏微仍在挑灯夜读，昔日实验中学的小魔女已经是洛城一中的尖子生，前五的存在。 曾经的四大金刚都顺利上了高中，魏微和青春痘男孩尤乐考上了一中。 高峰和小胖子廖凯考上了二中，当初这两位家长本想着花点钱让他俩去一中，毕竟教学质量上，一中还是强于二中。 不曾想，这二位倒是很有骨气，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扬言在二中读书未必就比一中差。 魏微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本来身材极佳的她现在可以用霸道来形容，那身段那面孔，美的不可方物。 众所周知，一般漂亮的女孩学习都不咋地，因为总会面临着各种青春期的问题。 魏微却是个特例。 当初考上一中的成绩排在班级第五，上次期中考试一跃考到全校第五，这一跃可越了不少。 人漂亮，身材好，学习又那么优秀。 像这种完美的女孩自然少不了男生的追求。 这个年龄，正是荷尔蒙爆发的时候。 这不，每当魏微晚上学习的时候，总会有几名男生守在身旁，看似老老实实的看书，其实眼睛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然而魏微对他们从来都是不理不睬，十二点准时收工，收起书本默默的走回寝室，一句话都懒得跟他们讲。 在学校，魏微收获了“冰美人”的称号。 不过今天他们可是大开了眼见。 心中那个高冷的女神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嚎啕大哭，却不是伤心的那种哭，似乎在撒娇又像在倾诉委屈，然后留着泪的脸却是露着笑意。 而且她口口声声叫对方师傅。 打完电话，魏微一下子蹦到凳子上，又猛劲跳下去，举着手机在教室里跑了两圈，这才坐回座位上。 那几个男生都看傻眼了，以为她神经病发作。 还好，魏微终于冷静下来，不过还是咧着嘴角，仿佛那张嘴合不上了似的。 魏微拿起手机翻开了尤乐的号码，按了拨通建，似乎想到什么忽然挑起眉头，没有接通就挂断了。 眼珠子一转，魏微傻傻一笑，喃喃说道：“不能便宜了他们！” 魏微蹭一下站起身，极其利索的收拾好书本，小跑出去。 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露出迷茫之色，还是有反应快得，猛然间跟了出去。 然后他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他心目中的女神，完美的化身，一个高傲的冰美人，在昏暗的月光下飞快向着墙角跑去，纵身一跃蹿上墙头，瞬间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干脆利索。 男生傻傻的站在操场上，揉了揉眼睛，只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却不知道，翻墙可是魏微的拿手好戏。 …… …… 张小白刚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手机忽然响起，接通电话没好气的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魏微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傅，你在哪个房间？” 张小白何等聪明，顿时想到了她要干嘛，“我警告你，赶紧回去，我是肯定不会告诉你的！” 之前的那个电话，张小白已经告诉魏微住在哪个宾馆，现在一想后悔死了。 魏微撒娇道：“师傅，你就说嘛！” 张小白哼了一声挂掉电话，然后直接关机。 整个世界瞬间清静下来，张小白继续翻着书页。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张小白脸色巨变，猛然听到下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师傅，你在哪啊？” 张小白跳下床跑到窗口处，一个女孩站在路灯下，仰着小脑袋手里拿着大喇叭使劲的呐喊着。 张小白一皱眉，跑回去拿起手机打电话。 “闭嘴！丢不丢人啊！” 魏微笑嘻嘻的说道：“一点也不丢人呀！你不说我就一直呐喊！” 张小白说道：“1202，赶紧上来！” 魏微扔掉大喇叭走进宾馆，前台的女服务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身穿学生服的小美女。 魏微喝道：“看什么看？你家小姐穿学生服干活？” 服务员瞪大着眼睛也不敢开口。 这个小姑娘也太生猛了吧？ 1202房，魏微推门而进，终于见到了那个久违的面孔。 张小白早已穿上衣服，无奈的看着这个弟子。 魏微小跑几步来到张小白身侧，双手揽住他手臂，小脸亲昵的贴上去。 “师傅，想死人家了呢！” 张小白扬起另一只手，对着魏微眼前的空气啪啪扇了两下，魏微很配合的哦哦两声，可还是不撒手。 张小白说道：“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啦！” 魏微坏笑道：“喊啊，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 张小白笑了笑，没再说话。 魏微嘴角翘起，将张小白的胳膊搂在怀里，头枕上去。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 良久后，魏微轻声说道：“真好！” 重新开口，一发不可收拾。 “师傅，弟子出息了呢！你走之后我学习成绩可是一直攀升！” “师傅，我现在可是一中的校花哦！追我的傻小子们足有一个加强连，可我根本看不上他们啊！” “师傅，我还是坚持那个选择，无论以后考什么样，就在洛大上学，读你的专业，你说好不好嘛？你不同意也没办法啊，我已经打算好了呢！” …… …… 一个小女孩就在那自言自语，说个没完没了。 张小白只是安静的听着，始终没有插嘴。 过了好一阵，魏微终于说完，松开手扬起头看向张小白，“师傅，你过的好吗？” 张小白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抚摸着魏微的脑袋，“我之前过的很好，听到你说的这些事，过得就更好了！” 魏微转了一下眼珠子，笑问道：“师傅，我有师娘了吗？” 张小白点点头，笑道：“有了！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姑娘！” 魏微嘟起嘴，说道：“师傅，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呀？我长大了一定更美的！” 张小白说道：“你的美自然有人欣赏，等你读了大学，找一份属于你的爱情吧！” 魏微委屈说道：“可是真的很难诶！很难再找到像师傅一样的男人了！” 张小白说道：“干嘛要像我？你找的男人肯定比我更优秀的！” 魏微撇撇嘴，“难诶！” …… …… 第三百八十三章 没有后悔药 师徒俩说了好多好多话。 凌晨一点，魏微突然说道：“师傅，我想喝酒了！” 张小白说道：“等着，我去买！” 魏微笑道：“不用，我让别人买！” 在张小白疑惑的眼神里，魏微拿出手机拨通尤乐的电话，按下免提键。 想了好一阵子，一个睡不醒的声音响起，“老大，你丫不睡觉啊？” 魏微冲张小白吐了下舌头，正色说道：“老四，我告诉你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对面似乎清醒了不少，连忙问道：“怎么了？” 魏微大笑道：“师傅回来啦！” 这下尤乐彻底惊醒了，“我擦，真的吗？他在哪？” 魏微说道：“把那两货叫醒，拿着酒过来，我稍后给你发地址！” 挂掉电话，魏微晃着脑袋笑道：“师傅，我聪明吧？” 张小白无奈一笑，问道：“你们怎么这样称呼？” 魏微说道：“怀念，又是向往，看到你们兄弟那么叫，我们也这么称呼了。” 张小白不解的问道：“可你年龄最小，为什么是老大呢？” 301寝室哥四个是按照年龄划分的。 魏微狡黠笑道：“他们争不过我呗？” 张小白替那三位哥哥长叹一口气！ 一个小时之后，三个男生闯进来，放下酒和菜就往张小白怀里扑啊！ 张小白无奈说道：“你们四个怎么都一个样子？” 几人哈哈大笑。 高峰又高了不少，戴上了眼睛仪表堂堂文质彬彬，一副很沉稳的样子，他一直在很努力的学习，在二中出类拔萃成绩名列前茅。 小胖子廖凯又圆了不少，估计再过几年就变成大胖子了，对于学习向来不用心的他只能排中等，不过他父母已经烧高香了。 长着一脸青春痘的尤乐，脸上的痘少了，但坑多了，母亲带他去了好几家医院抹了顶贵的药膏也没好，非得带他做手术，被尤乐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说男人脸上有坑才显男儿本色。 在一中，他的成绩还要在魏微之前。 昔日的四大金刚早已经不惹是生非讨人厌了，在家长面前他们是好孩子，在老师面前他们是好学生。 他们不惹事，但从来不怕事，路见不平也出过手，出手就是雷霆万钧。 之所以有这些改变，只因为眼前这个人。 四大金刚举起杯，齐声说道：“师傅！谢谢啊！” 张小白笑道：“不客气啊！” 从两点多开始，几人喝酒聊天，一直到天亮。 课是不能上去了，浑身都是酒味，张小白给三个男生开了房间，让魏微在自己房间休息。 这可乐坏了小魔女。 躺在床上，魏微盖上被子，忽然叫住了正想出去的张小白。 “师傅，我爸让我给你带个话，说想跟你见一面！师傅，见不见随你，反正话我是带到了！” 说完，魏微闭眼就睡。 张小白走出房间，想了想，坐上公交车去魏家别墅。 到了门口，张小白却没有进去，点燃一支烟缓缓吸着。 当初魏千山是最早去卧龙村开矿的人，只是没开成，将所有的愤怒到撒在张小白身上，随后在张小白的牵线下，他将股份转给了赵天豪，这才挽回了损失。 那一天是张小白最后一次踏进这栋别墅，他说过，以后再也不会进来。 别墅大门忽然打开，一个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小白，还生魏叔的气呢？” 张小白叹口气，跟随魏千山走进屋。 时过境迁，没有深仇大恨，即便做不成朋友，坐一坐还是可以的。 再者说，有魏微在。 女主人陈帆客套几句，倒上两杯茶便去了楼上。 客厅里只有两个男人。 张小白打量着魏千山，时间不长，却是苍老了不少，两鬓染成霜色。 魏千山点燃一支烟，说道：“小白，谢谢你！是你彻底改变了魏微！她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 张小白说道：“不用谢我，我一直当魏微是妹妹，所以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魏千山吸了口烟，叹息一声，“当时我真的好愚蠢，大好的机会白白给了别人！” 近两年，钢铁行业突然崛起，作为原材料的矿石价格节节攀升，这一行业成为了暴富的象征，全国人民都知道开矿能赚大钱。 而在三年前，明明有这么个大好机会，却没有珍惜。 每每想到此时，魏千山狠不得跺了这只手，如果当初没在协议书上签字就好了，忍一忍等个一年半载就过去了，那就是海阔天空。 张小白说道：“魏叔，也不能这样说，即便还是你开矿，可同行不同利，你也未必赚钱！” 魏千山苦笑道：“说实话，即使当时不赚钱，现在也把钱赚了，只要一倒手就赚了大钱！我听说一个故事，有个老农户包了一座山，愣是卖了几千万啊！” 以前张小白不信这种事，但到了卧龙村，听了豪哥辉哥讲的故事，这样的事情真实存在。 随着钢铁行业的兴起，已经有很多资金流入到这个行业。 但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 魏千山说道：“小白，能不能替我联系一下赵天豪，看在昔日情分上，如果有什么好机会，我可以带着资金过去，一起干！” 张小白露出嘲讽的表情，“不好意思，这个话我带不了！魏叔，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一看情况不好，你退了，一看形势大好，你又想插一杠子！合着来来去去你都想占便宜！” 魏千山露出惭愧之色，只是不停的吸烟。 其实他真的很不甘心。 张小白认真说道：“魏叔，我觉得你应该做你擅长的事情，只要做好一件事，未必就比开矿差！开矿现在很好，可是以后呢？谁都说不好的！” 张小白站起身，继续说道：“以后好自为之吧！” 就这样，张小白走出魏家别墅。 在洛城逛了一圈，中午时分回到宾馆，四大金刚已经不在。 张小白笑了笑，心想他们还真是长大了，睡醒就去上学。 手机铃响起，张小白接通电话。 “老大，我快到了！”老二来的电话。 接着老三又打来电话，他也快到了。 张小白正要出去吃点东西，却看到五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都来了 五个人，除了四大金刚，还有一个女人，杜梦妮。 张小白一拍额头，心想太高看他们了，这哪是去上课了？ 四个徒弟赶紧跑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师傅，我们师娘好漂亮啊！” “对啊，比那个周舟漂亮多了！” “师傅，师娘可豪爽了，带我们吃的大餐！” “师傅，这个师娘我看着顺眼，所以暂时决定不跟她争了！” 最后一句话是魏微说的。 张小白听得都傻眼了，喝道：“杜梦妮，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杜梦妮一脸无辜的说道：“亲爱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小白气得直翻白眼。 要说还是小胖子廖凯有眼力见，笑道：“小别胜新婚，咱们还是别打扰师傅师娘了！” 几人走出去，魏微倒是有些不舍，一步三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小白。 到最后，张小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张小白一屁股坐到床上，不住的唉声叹气。 杜梦妮冷哼道：“干嘛呢？好像受多大委屈似的！” 张小白懒得搭理她。 杜梦妮调戏道：“呦！这么小心眼啊，这点玩笑都开不起？”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我去吃个饭！” 说完赶忙走出去，非常急切的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吃过饭，又磨蹭了一阵，张小白再次回到房间，又傻眼了。 程风很是恭敬的站在杜梦妮身旁，极其谄媚的说着话，一口一个嫂子叫着。 杜梦妮还真拿出了大嫂风范，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张小白挑眉说道：“老二，你叫他嫂子，你哥是谁啊？” 程风猛然一惊，讪讪一笑，“老大，我这……开玩笑呢！” 然后很主动的往后退了两步，瞬间跟杜梦妮保持了距离。 杜梦妮拿起水杯，“老二，给嫂子倒杯水！” 程风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犹豫了一阵，然后很狗腿似的接过水杯。 此时突然响起了个声音，“造了孽了，老大，这是什么情况啊！” 留着小平头，穿着布鞋，歪叼着烟的田野站到门口。 张小白一转头，就跟见到亲人似的，“老三，咱老二叛变了啊！” 程风刚接了一杯水，然后缓缓站起身挺直腰杆，一口喝下那杯水，“哼哼！叛变？不存在的！我依旧是你们的老二！” 田野笑了笑，甩出两根烟，张小白和程风稳稳接住。 杜梦妮站起身，认真说道：“人都到齐了，谈谈正事吧！” 几人坐下，表情严肃。 杜梦妮说道：“小白，你应该猜得到远大集团来这里的目的。一个确实为了招聘，另一个就是给你壮壮门面。你之前的事情姚远和我都清楚！” 张小白说道：“梦妮，客气话不说了，既然来了，这事咱得办！” 杜梦妮笑道：“怎么办？都听你的！” 程风说道：“老大，该牛逼一回了！” 田野笑道：“老大，再不牛逼，别人好像都忘了咱301了！” 张小白眯起眼，说道：“那就得这么办！” …… …… 洛大，校长办公室。 高聚眉头终于舒展了。 秦朗虽然很狂妄，但办事还是很靠谱，接连有好消息传来。 首先关于百年校庆压轴节目的提议相当好，高聚让以前的导员联系周舟，没想到人家真的同意回来。 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之后，居然有商界和政界的人们主动找上来，也要参加百年校庆。 高聚是真没有想到，一个艺人居然有这么大影响力，能造成这种轰动的效果。 看来还是小看了娱乐明星的影响力，一个戏子可比商人更加出名，似乎好多人都想一睹她的风采。 以前已经做好了海报，百年校庆必然要请回昔日的学子，有商界也有政界的，名气越大画像越靠前。 随着周舟到来，高聚立即差人重做海报，将周舟的名字以及肖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没想到，市场营销最著名的学校，最著名的那个人居然是个明星。 不过这到底是件好事，带来了更大的影响力。 除了这个主意出的好，秦朗也办了几件实事，还真找了一些洛城知名的企业来招聘会。 可以说好事成双，百年校庆必然会圆满召开。 高聚正想着美事，助理小李敲门而进，脸上写满了兴奋。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做事要稳，这么匆匆忙忙的干嘛？”高聚不悦的说道。 小李笑道：“校长，不是我沉不住气，是真有好事啊！” 高聚皱眉问道：“什么好事？” 小李说道：“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仿佛所有的好事都在这一天来了！” 高聚不耐烦的说道：“你倒是说啊！” 小李说道：“第一件事，彭程老师打电话要回来参加百年校庆！” 虽然没有接触过彭程，但是他的大名高聚还是听说过的，他可是号称洛大最受欢迎的教师，外校的学生都会听他的课。 只是他一走就没了消息，不知道去干嘛了。 高聚说道：“他虽然有些名气，可终究只是个教师，百年校庆上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你激动什么？” 小李说道：“校长啊，这您就错了！我也是近期才得知的，彭程老师从商了，现在是一家互联网巨擘的coo。” 高聚皱眉问道：“coo是什么？” 小李说道：“好像叫首席运营官，我也不太懂，据说很厉害的样子，而且那家互联网公司可是很大的一个公司啊！也就是说彭程现在是个很厉害的人！” 高聚为之一振，说道：“那你跟他联系下，让他来学校招聘人才啊！” 小李笑着摇摇头，“校长，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好事，不用彭程老师了，现在有三家企业同时要过来招聘！” 高聚忙问道：“哪三家？” 小李说道：“金陵的大方地产，燕京的程家连锁超市，还有燕京的远大集团！” 高聚精神振奋，远大集团可是听说过，最近正在上电视，据说是个大集团；大方地产也略有耳闻，南方房地产大鳄；可就是不知道程家超市，不过看小李的样子，貌似规模也不小。 “他们怎么都来了？” 小李说道：“他们好像都跟市场营销系有些渊源，所以才来的，校长，我觉得您应该见他们一面，这可是给咱们学校长脸的机会啊！” 高聚点点头，笑道：“见，必须得见，你来安排吧！” 第三百八十五章 招待贵客 助理小李笑嘻嘻走出去，没过多久，皱着眉头走进来。 一看他脸色不对，高聚问道：“怎么了？” 小李说道：“校长，我联系了三家企业，远大集团的人没说什么，很痛快就答应了；可是大方地产和程家连锁超市却说必须要徐丽参加，看这意思，他们跟徐丽有些渊源，应该是市场营销的学生。” 作为校长的助理，小李自然了解校长大人的想法，所以不敢立即答应，得征求一下意见。 高聚想了想，说道：“跟他们说没问题，选个好的酒店晚上招待他们，洛大必须要给足人家面子！” 这个问题很好取舍，如果这两家大企业到来，那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至于那个徐丽，自然有办法应对。 小李出去办事，高聚来找徐丽。 “有两家大企业来咱们学校招聘，晚上请他们吃饭，人家点名要你参加！”高聚开门见山。 徐丽也是痛快，头都不抬的说道：“没空！” 高聚冷哼一声，说道：“如果你招待周到，评教授的事情还有商量！” 徐丽抬起头看向高聚，露出嘲讽的笑意，“我不凭了！” 高聚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如果你参加，我可以给你们班三个推荐名额！” 对付一个人，要了解那个人的软肋。 高聚之前那个条件只是试探，估计她这个倔脾气不会答应，没关系，还有杀手锏。 在班级里学生叫她徐妈，她这个当妈的还真跟亲妈似的，怎能不在乎学生的利益？ 果然，听到这个条件，徐丽动摇了。 想了想，徐丽伸出五个手指，“我要五个！” 高聚笑道：“没问题！” 现在答应你什么都没问题，等事情办成之后，那可由不得你了。 光有徐丽显然不够，为了表达洛大的诚意，高聚找来了副校长还有系主任等知名教师陪同。 晚上，某知名酒店大包间内，徐丽没精打采的坐着，身边是一众领导同事。 她就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校长和副校长等人都在外边迎接贵客，打算让她也去，可她就是纹丝不动。 徐丽再想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排场？ 不过爱睡睡吧，估计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门外，一辆奥迪停在门口，后边下来一位一身红色西装的女子。 小李赶忙走上前，谄媚道：“杜总，您来啦！” 此时高聚以及副校长等人也走过来，小李热情介绍。 来者正是杜梦妮，脸色平静的跟众人握手，“高校长，让您费心了！” 高聚连忙摆手笑道：“杜总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里边请！” 一位副校长将杜梦妮领进包间，让其坐到主位上，随后给众人介绍。 当说起远大集团时，徐丽猛然一惊，这才仔细打量眼前女子。 媚眼如丝，天生尤物。 张小白说过他是远大集团的人，这次来洛大招聘，却没有提起这个人，而且他怎么没来？ 两人握手之际，杜梦妮悄悄眨了眨眼，同时手中暗暗用了下力。 徐丽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张小白特意安排，怪不得非得让自己到场。 大门口，校长和几个领导还有市场营销系主任还在等待，既然他们认识徐丽，那么肯定认识系主任。 不一会儿，门口停了一辆奔驰，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以及一位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 小李赶忙走向中年男子，笑道：“王主任！” 男子点点头，指着年轻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大方地产的田总！” 高聚一听是田总，那职位肯定不小啊，屁颠屁颠的伸出手，“田总好！” 来者正是田野。 田野扯了扯嘴角，并没有伸出手，而是看向一旁的系主任。 “主任，好久不见了啊！” 系主任现在正在迷茫，脑子飞快的思索着，明明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这也怨不得他，当初田野在学校的装扮太个性太怪异，春夏秋冬都是大皮裤大皮鞋，永远的披肩发。 现在这个形象反差实在太大。 既然人家打招了，而且居然没跟校长握手，系主任顿时觉得面子上有光彩，赶忙伸手笑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除了这四个字，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想不起他是谁。 田野笑了笑，说道：“主任，您不会是忘记我了吧？” 系主任笑道：“哪能呢？赶紧里边请！” 他有自己的小算盘，一会儿得问问徐丽，她肯定知道。 田野点燃一支烟，笑道：“稍等，我抽完烟再进去！” 校长可是看傻了，心想这人谁啊？这么拽！一点面子都不给。 正在这时，最后一位客人到来，一男一女从车上走下来。 小李再次上前走向女子，“张秘书！” 女子站到一旁，说道：“这位是程家连锁超市的公子，程总！” 高聚骤然一惊，心想这人可是厉害啦，虽然程家超市比不上大方地产，人家可是老板。 高聚伸出手走向程风。 这下系主任可是认出了这人是谁，微微一挑眉，本意想拦住校长，可还是没敢伸手。 系主任摸了头，吓出一身冷汗，这是要出事啊！ 当初301寝室四个人，没有一个正常毕业。季小柔杀人进监狱，校长给张小白赶出学校，然后程风和田野同时退学。 田野？ 系主任身体一抖，视线落在抽烟男子身上，终于知道了他是谁。 这哪是要出事？ 分明是已经出事了啊！ 人家这是来报仇的。 可校长还紧紧握住程风的手，不停的客套寒暄着。 程风也是异常热情，跟校长打听学校的近况。 俩人聊的不亦乐乎。 人到齐，众人跟随校长走进去。 系主任拽住小李，低声说道：“你他么找死啊！” 校长助理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是有前途，而且是校长的心腹。 小李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敢骂自己。 “你他么找抽啊！” 甩开系主任的手，小李快步跟上大部队，恢复成谄媚的笑脸。 系主任跺了几下脚才跟上去。 第三百八十六章 就是要整你 徐丽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尽管还是不说话，脸色可是很平静，时不时的看向那个美貌女子。 那女子看着年纪不大，也就跟自己的学生相仿，可是人家待人接物真是有一套。 不卑不亢，不冷不热，说话嗓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她好像只在做一件事，明明对你没什么不敬，可你总感觉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不得不说，商场中人真的不一样，社会侵染出来的精英可比学校里生活多年的老油条厉害太多。 外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学校的几位领导先走进来，最后边是三个人。 一个主人两位客人。 当徐丽看清那俩人时，情不自禁的站起来，脸上没有震惊，却写满怀念。 高聚皱了下眉头，心想这个时候你站起来的倒是挺快，当时让你接人你却不去。 骨气哪去了？见到有钱人还是不弯了腰？ 谁都别他么说谁市侩！ 高聚笑道：“瞧瞧咱们的徐丽老师激动成什么样了？” 说完这话，他忽然感觉不对，有几个老师怪异的表情看向那俩人，然后又看向了自己。 那眼神似乎要告诉自己什么。 程风，田野，直直的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徐丽。 俩人同时弯下腰，不约而同的喊了声，“徐妈”。 再直起身时，俩人已经热泪盈眶。 徐丽柔和的眼神看向两位得意弟子，颤声说道：“真的是你们？” 俩人咧嘴一笑，抹了抹眼睛，重重点头。 然后俩人径直走向徐丽，一左一右坐在她两侧。 系主任凑到校长面前，低声说了一个数字，“301”。 这个提示足矣，301寝室，学校最出名的四个人。 老大张小白，打破学校运动会长短跑记录，深得彭程赏识，在校时候创立三小节教育，差点遍及全城。 老二程风，富家子弟，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被称为洛大的泡妞专家。 老三田野，著名校园歌手，一身皮装长年穿在身上，特立独行的典范，吸引了众多女生的欣赏和青睐。 老四季小柔，美男子一枚，比女人还女人，原本最低调的他却干了轰动全校甚至全市的大事，为了女人杀人。 直到这个时候，高聚才回忆起这些往事，这些人。 也知道了那个人没跟自己握手的原因。 程风冲着校长眨眨眼，坏笑道：“校长大人，人到齐了，开饭吧！”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高聚知道他们这次到来肯定不是好事。 再不是好事，这个饭还是得吃下去的。 毕竟纵横官场这么多年，高聚迅速稳定心神，笑道：“开饭开饭，咱们边吃边聊！” 上菜上酒。 徐丽居然端起了酒杯，跟两个学生追忆往事，仿佛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别人如空气般不存在。 高聚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不过还好，这场合不光这俩人。 双手举杯，高聚对着杜梦妮说道：“杜总，感谢您来到本校招聘，实在是洛大之幸啊！” 杜梦妮纤纤玉指端起酒杯，酒杯里只有半杯红酒，杯底轻轻磕了下桌面，“校长客气了！” 高聚直接干掉半杯白酒，杜梦妮只是小酌一口。 高聚不敢有任何不满，问道：“杜总，冒昧问一句，远大集团这么大公司怎么来本校招聘了？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问这话只是个试探，燕京大公司，在哪里招聘不了人才？为什么偏偏来到一个小小的洛大？ 高聚现在有些怕，怕这里边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做手脚。 那俩人可是前车之鉴。 杜梦妮说道：“我们董事长跟贵校的彭程老师是故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高聚震惊道：“竟然是这样？” 杜梦妮不悦的说道：“不然呢？如果贵校觉得远大集团不够格，我们退出也行！” 高聚真是吓怕了，一时失言，马上赔罪，“杜总，是我不对，这杯酒该罚！” 自倒一杯酒，高聚一饮而尽。 程风端起酒杯，说道：“校长，咱俩是头一次喝酒，来，我敬你一个！” 说完话，程风直接干了一杯。 高聚蹙了蹙眉头，本想不喝，可不喝确实不合适，面子肯定栽了。 硬生生倒了一杯酒，硬着头皮喝下。 校长被欺负，作为下属们本应该上，可面对这两个人，似乎没一个人想帮忙。 这俩都是有钱人，不敢得罪，不能得罪。 在校园里生活久了，豪气义气霸气，都消磨殆尽了。 不过有个人沉不住气，助理小李早已看出苗头不对，心想坏了，系主任说的没错，自己还真是他么的找死，竟然把校长的对头找来了。 这个时候再不表现，那以后还有好日子？ 想到此，小李站起身，举起酒杯说道：“程总，感谢程家连锁超市来本校招聘，这杯酒我敬您！” 还不等程风说话，小李已经一杯酒下肚，然后杯底朝下甩了甩，没有滴出一点。 在酒场，这叫敬意。 程风压根就没拿酒杯，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谁？什么身份地位？讲不讲酒桌规矩？有什么资格跟我喝酒？” 四个问句，给小李问懵了！ 程风扯了扯嘴角，看向高聚，说道：“高校长，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哥俩这次过来不是冲你，也不是冲洛大，就为了我们徐妈！” “今天你给句准话，要不要我们两家公司招聘？要的话，你连喝干三杯酒，之前喝了一杯还差两杯，咱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不用的话，我们哥俩立马走人，这顿饭就当我们的谢师宴了，不用你请！” 高聚拍了拍手，抬起大拇指，“痛快！我高聚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 说着话，高聚在面前放下两个空酒杯，端起酒瓶倒酒。 “其实咱们没有什么过节，当初小白那件事我也是很惋惜，但没有办法，身在其位谋其政，有些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明白，你们哥俩肯定恨我，这两杯酒我向你们赔罪，咱们一笑泯恩仇！” 高聚笑了笑，端起酒杯连干两下。 程风拍拍手，笑道：“好！你这个校长，我们认！后天一定在咱们学校多招点学生！” 高聚笑道：“那就有劳两位了！” 话刚一说完，高聚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哪有这么喝酒的？ 酒局进行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味道，只能草草结束。 在小李的搀扶下，高聚晃晃悠悠走进卫生间。 一阵呕吐。 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涑口，洗脸。 高聚阴险的目光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们以为这是整我？傻逼！你们这是在帮我！给洛大壮门面，给我脸上贴金！” 高聚裂开嘴角，喃喃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装得了孙子才能当得了大爷！” 第三百八十七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宾馆里，师徒四人相对而坐。 徐丽打量着三位高徒，只不过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其他同学还在忙碌着毕业，而他们已然成为了成功人士。 没错，确实算得上成功。 张小白是远大集团的大区经理，程风是程家连锁超市的副总，田野更成为了大方地产的田总。 程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徐妈，我这个副总可是因为我老子是董事长！” 田野说道：“徐妈，其实我现在不是副总，只是人资处的一名普通打杂的，不过以后我绝不是副总，而是名正言顺的老总，因为……我爸也是董事长！” 徐丽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这俩人之所以有这样的境遇，是因为家庭的缘故。 再次看向张小白，眼神更不一样了，他可没有什么家庭背景。 徐丽问道：“小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小白说道：“其实我不想复仇，坦白讲，我对那个高聚没有什么恨意，反而还得谢谢他。真是因为他当初把我逼出学校，才会有现在的我！” 徐丽倒是很赞同这个观点，如果顺顺利利上学，哪会有现在这等成就？ 机会啊，可能就在某事某刻才能降临到某个人身上，稍纵即逝。 张小白铿锵有力的说道：“我只是想让他看看，想让洛大所有的师生看看，301还是那个牛逼的寝室，咱们班不允许被任何人欺负，我们的徐妈不能受任何人的气！” 对于张小白的做法，徐丽丝毫不意外，如果张小白不这样她反而意外，不说他嫉恶如仇，可是有些事情他不会忘记。 关于他在乎的那些人，那些事，他永远都记在心里。 有时候，他自己宁可受委屈，也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受欺负。 徐丽说道：“小白，别太狠了，那个高聚还是有些能量的！” 一个大学校长，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自然有一定的关系。 徐丽有些担心。 张小白笑道：“放心吧！你还不相信我？” 徐丽说道：“除了大一开学时候不相信，以后就都信了！” 张小白说道：“徐妈，不用管别的，到时候看好戏就成！” …… …… 深夜，从燕京开来的一辆火车缓缓驶入洛城。 一位戴着口罩帽子的女子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直到出站那一刻才抬起头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女子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在双眼之间有颗痣，美人痣。 只是行人匆匆，疲惫的人们根本无暇顾及这样一个美人。 假如她摘掉口罩，可能那些人们都会停下脚步聚拢过来。 因为她是艺人，是之前炙手可热的超级新星，是洛城的骄傲。 周舟终于发现了目标，一个女生站在广场上一处空旷的地方，脸上露出焦虑之色。 两人相视，都露出微笑。 女生叫谭梅，周舟的同学兼闺蜜，洛城本地人。 谭梅拽着周舟上了车。 这时候，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谭梅说道：“吓死我了，跟特务接头似的！” 坐到车上，周舟终于摘下口罩帽子，露出绝色容颜。 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些沧桑添了一些成熟。 还是那么美。 周舟笑道：“你怎么还这么胆小呢？” 想当初，谭梅晚上去厕所都得拽着周舟。 谭梅皱眉道：“我这小胆变不大了，你说你啊，没事来洛大凑什么热闹？还怀念这个破学校咋地？” 周舟收起笑意，柔和说道：“他可能会来！” 即便周舟成了明星，跟谭梅还是无所不谈，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煲电话粥，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最后谭梅撑不出了才挂掉。 谭梅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当初是你的选择，即便见了又能怎样？还能挽回不成？” 周舟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她想挽回，但她知道，以张小白的性格，很难挽回了。 可她真的奇迹能够出现。 被他爱过，被他宠过，真的很难再去爱上别人。 步入社会，进入娱乐圈，周舟见得太多，经历了太多，在那个圈子里，哪有什么友善真诚？ 全是利用！ 没人有在乎你快乐不快乐。 所有人都看你有没有用。 或许不仅是娱乐圈，社会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每当如此，周舟都会想起那份纯真，那份过往，那个他。 每当那个时候，她会有悔意。 行了二十分钟，汽车驶进一栋小区，周舟重新戴上口罩帽子，跟随谭梅上楼。 就在她们刚刚走进楼门，一个身影出现在路灯下，他翘了翘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 冷哼一声，男子走出小区，上了一辆车。 司机问道：“部长，是不是她们？” 男子笑道：“当然是，周舟就有这么一个好友，如果她来洛城必然会找她，所以咱们盯住谭梅就可以！” 司机兴奋说道：“部长！咱们什么时候下手？” 男子想了想，说道：“不急，百年校庆她得演出，等演出之后再动手！家里准备好了吗？” 司机说道：“早就准备好了，咱们那个地方，一般人进不去的！” 男子邪魅一笑，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精致的面孔。 终于有机会了！ 十分钟之后，这辆车驶进一栋别墅。 当大门关闭之时，一个黑影从阴影处走出来，记好门牌号悄然消失。 …… …… 已经凌晨两点，哥仨住在一个房间，还在抽烟聊天。 敲门声忽然响起，张小白赶忙开门。 “二哥，怎么样？” 来者正是牛二，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张小白。 两组照片，一组是周舟和谭梅，另一组是一个男人。 秦朗知道周舟会去找谭梅，张小白更知道周舟只有一位最要好的朋友，所以盯着谭梅，就能盯到秦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张小白缓缓说道：“猜的果然没错，秦朗终于要对周舟下手了！” 那哥俩还在诧异之中，这么晚忽然来个不速之客，貌似做着侦探的事情。 听到那两个名字，程风和田野同时站起身走过去，脸露凝重之色。 张小白说道：“叫二哥！” 哥俩乖乖的叫了声二哥。 看着照片，程风说道：“老大，我觉得这事跟咱们没关系！” 田野一摊手，“老大，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让他们掐去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 挑衅 301寝室哥四个走出教室。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程风”。 男生的嗓音，很洪亮，说出程风两字中间顿了一下，声音拉的比较长，腔调还有些怪异。 任谁听来，都有隐隐的敌意。 程风转头，皱眉道：“周世春，你想干嘛？” 一行七八个人走了过来，众星捧月的那位身皮风衣里边是西装西裤，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倒不像个学生，仿佛上海滩里的许文强。 叫周世春的男生微微挑眉，不客气的手指程风，“你……斗不过我，以前不行，现在不行，将来也不行！” 程风歪着脑袋看着对方的挑衅，双手忽然扬起，食指对食指大拇指对着大拇指，摆成一个大大的圆形。 周世春不悦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程风笑道：“你知道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吗？我看着你就是在装这么大个的……” 后边的声音没有发出来，程风在嘴里做了两个口型，是一个相当不雅而又粗俗的词语。 周世春怒目程风，他身边的几人开始跃跃欲试。 程风拍了拍手，张小白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前。 这时候，端着水杯的彭程小跑过来，喊道：“诸位英雄！切莫动手！” 这帮学生再怎么混蛋，也不敢在老师面前打架斗殴，何况还是一直敬重的彭程老师。 一句话轻巧的解开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彭程跑到两方中间，笑着说道：“口舌之争？匹夫之勇？忒低级！要玩咱们就玩高端的，我这不是考试呢吗？真有本事考场上见。” 两方人马不怀好意的对视了一眼，立马散开。 张小白冲着彭程老师点头道谢，带着兄弟们离开。 回到寝室，张小白问道：“你怎么跟周世春有了过节？” 周世春是二班班长，张小白是四班班长，又在一起上课，自然而然相互认识。 程风说道：“那小厮是洛城本地人，比我先进的外联部，前一阵子有个活动，我俩都想争取，经过一番较量最终他赢了，然后就结下了梁子。” 张小白问道：“他是怎么进的外联部？” 程风如何进的外联部，即使他不说张小白也明白，必然是副会长高达帮的忙。 那个部门在学生会里很吃香，没有点关系甭想进去，一个学校也就是社会的缩影，要不怎么说进入学会生能够提前体验社会上的一些东西，包括残酷和美好。 程风说道：“这事就有些渊源了，现在的学生会会长秦朗是洛城人，他提拔了同是本地人的周长英，也就是现在的外联部部长，我看他的发展趋势必然是朝着会长方向发展，然后周长英又提拔了周世春。这俩人都是洛城人，又都姓周，尽管对外声称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可我看关系不一般。” 程风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还想着，咱俩到了大三时期竞争会长，你有名望有头脑，我有钱有手腕，胜负难分，不过谁输谁赢都是咱自家的事，可现在看来完全没戏，这个位置是要留给洛城人的。” 说到最后，程风有些愤怒。 虽说张小白进入了体育部，可对于里边的事完全不清楚，平时也不关心部门的情况，再者说体育部就是一清水衙门，除了开运动会，平时根本没什么事。 张小白说道：“学生会的事我不关心，可就是看不惯这个周世春，这场仗咱们一定要赢他。” 程风笑道：“那是自然，赚钱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服老大的。” 寝室的电话又忽然响了，很久没露面的导师徐丽要给这几个班干部开个小班会。 大小王四个二赶忙来到教室。 徐丽说道：“彭程都跟你们说了营销创意课程考试了吧？” 几人点点头。 徐丽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你们不清楚，彭程老师是我仅有的几位敬佩的教师之一，他采用这个方式作为考试背后付出了很多，甚至跟校长都拍了桌子，才给你们争取到这个机会的。” “我跟你们几个说一下我的想法，最终结果排名第几，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我很在乎你们的态度，务必要重视这次实践活动。” “我了解彭程老师的想法，咱们市场营销专业光靠读书读不出什么来，就比如说你们的众多专业课老师，有谁敢说只要进入社会就能成为营销高手？告诉你们，除了彭程谁都保证不了。” 徐丽忽然神情有些恍惚，在回忆一些事情，而后收回思绪继续说道：“回头你们跟班级的同学通个话，就说必须端正态度，正视这次考试，到最后是赔是赚不用太在意，要勇敢去做去实践。” 几个班干部都做了表态。 徐丽看向张小白说道：“彭程老师私下跟我交流过，他说很看好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张小白重重点头，说道：“老师，我会尽力而为。” 小班会就此结束，几个班干部分头行动，将老师的指示传达出去。 其实对于这次考试，大多数学生只是觉得有些好玩，压根就没当回事，反正这科也挂不了。 所以徐丽才特意嘱咐一番。 可即便这样，还有不少人觉得这是在小题大做，这次考试对于他们来讲，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只有十块钱能做什么事？能赚多少钱？赔了又能怎样？ 张小白没有这么想，当听到彭程老师的方案后，眼里似乎烧出一团火来，充满了斗志。 读书为了什么？还不是实践？这正是大好机会。 程风最初没当回事，经过周世春的一番挑衅，顿时改变了想法，输别人可以，输他可不行。 老大老二这么重视，导师又那么说，田野和季小柔也都将此事放在心上。 虽说都想着大干一场，可现在的问题是，究竟该怎么干？ 张小白来到大学第一次失眠了，早起跑步时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当他跑完五千米大汗淋漓之时突然灵光一闪灵机一动，纠缠了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不好意思 百年校庆对于学校和领导来讲，确实是一件大事，可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有毛关系？ 但招聘会可就不一样了，涉及到自身前程利益，可是真正的大事。 除了毕业班，其他年级的学生也来凑个热闹想要见见大场面。 招聘会在大礼堂举行，就像小市场一样，每家企业占一个摊位，收着学生们的简历。 几十家企业，大多都是洛城本地户，有大更有小，看上去形式大于过程，有些敷衍了事的意思。 然而最醒目的三个位置上都是外地企业，格外引人瞩目，吸引了更多的学生。 而围观最多的，要数远大集团。 敢带“集团”两字的企业自然小不了，尤其这个远大集团正在电视上打广告，知名度很高。 但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是负责招聘的是一位美女，极品大美女。 身穿一身红色西装，瞧着岁数不大，可气场十足。 很多小男生都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满身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 另一家外地企业是燕京的程家连锁超市，有“燕京”和“连锁”两个词加了不少分，前边也是很多学生排队等待。 这家公司负责招聘的也是个女人，只不过相比于那个红衣美女，逊色了不少。 最后一家是地产公司，名字起的很有意思，大方地产，真是大方。 都了解房地产公司，即便再小，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可这家公司并不小，有几个南方的同学自豪的讲述着这个牛逼而又恐怖的大方地产。 这家公司面前聚了第二多的学生，仅次于远大集团。 周世春和几个同学也来凑热闹，对着几个摊位指指点点。 “瞧见没，这家是我二伯开的，你们谁想去？不用排队不用报名，一句话的事儿！” 摊位上边写了几个字“为民旅馆”，座位里是个老头，左右张望着，视线停留着在女同学身上。 这家公司前面一个学生都没有。 这还用排队？ 几人奇怪的眼神看向周世春。 周世春有些尴尬，说道：“你们懂什么？千万别小看这个旅馆，我二伯的志向可是要开遍洛城，开成全国连锁店的！知道如家吗？还不是由一家小旅馆起家的？” 几名学生新生不悦，那只是志向好不好？只是他美好的愿望好不好？ 学校是怎么把关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企业都敢进来？ 又走过一个摊位，周世春露出自豪的笑容，“这是我一位叔叔开的公司，怎么样？靠谱吧！” 星海酒店，招女领班，招会计，招大厨！ 那几人睁大了双眼，震惊到无以复加，他么的大厨都来这招聘了？ 这里不是技校好不好？ 酒店确实知名，可是招的这个职务，这几人谁都不够条件。 一人弱弱说道：“班长，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那边正是三家外地企业，门庭若市。 周世春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准备的东西，上边有学校的推荐信，还有各种荣誉证书。 “走着！” 程家连锁超市人最少，几人大摇大摆走过去。 还真是应了一句话，冤家路窄。 在他们前边的正是大壮以及四班的几个人。 “呦呵！野人也想去燕京啊！就不怕吓到首都人民？”周世春嘲讽的说道。 大壮忍住气，根本没有往回看，继续排队等待。 “对啊！忘了野人不会说人话了。”周世春笑道。 大壮始终不说话，周世春骂着也没意思，踮着脚打量着那个负责招聘的女子。 虽然岁数大了点，可是有一种成熟魅力。 周世春舔了一下嘴唇，低声说道：“如果我进了这个家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女人拿下！” 女人坐在桌子后，有些没精打采，只是看了下简历然后收起来，说择日通知，并没有问什么问题。 终于轮到大壮，内心忐忑的递过简历，不过脸上却露出一种从容的笑容。 即便再紧张，也不能表现出来。 原本没有精神的女子看了看简历，眼前顿时一亮露出兴奋的神色，抬头打量一下大壮，笑道：“你是九八级市场营销系四班的班长？” 女子一笑，更添妩媚。 大壮着实有些懵，前边那么冷淡，怎么忽然对自己这么热情了？ 点点头，大壮说道：“是的！” 女子往后一看，问道：“后边那几个也是你们班同学？” 大壮说道：“连我共计五个！” 女子招招手，笑道：“来来来，把其他四个人的简历都拿过来！” 后边四人赶紧拿出简历。 再后边就是周世春等人，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令人费解的场面，心想怎么回事？四班人怎么了？这女人见到四班的就像吃了药似的。 女子简单看了几眼简历，说道：“行了，你们被录取了！” 大壮震惊道：“您……您说……什么？这就被录取了？” 前边一些人可是等候通知，我们这就被录用了？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女子笑道：“怎么着？你还不愿意啦！” 大壮激动的说道：“愿……愿意！” 说话间赶忙让出道路，后边可还有排队的。 出师告捷，大壮几人站在旁边看着周世春等人。 周世春舒展眉头，大步走上前，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 “您好，我是九八级市场营销系二班班长，还担任过学生会副会长，这是学校的推荐信以及我个人获得的荣誉证书！” 女子接过简历，原本的笑脸忽然皱起眉头。 “你是二班的班长？” 周世春想了想刚才的反常情况，估计是沾了市场营销系的光，他们四班才会被录取。 可我们也是市场营销的啊，所以先将所在系和职务说出来。 周世春重重点头，说道：“是的！我是二班班长！” 女子嘴角微微翘起，问道：“后边的几个人都是跟你来的？” 女子在笑！而且问了之前的话。 周世春心中大定，笑道：“是的，他们也都是二班的！” 他却没有发觉，之前女子的笑是微笑，现在的笑是嘲笑。 女子递过建立，说道：“不好意思！这里不接受你们的简历！” 第三百九十章 奏是蠢 话说的很客气，不接受简历，实际上这等于连应聘的机会都不给啊！ 周世春气急败坏的问道：“为什么？” 女子从容说道：“我看你不顺眼啊！” “你……”周世春攥着拳头就想往前冲。 身后的几人连忙拉住他，这是什么场合？人家可是学校请来的贵客？这要动手以后可就完了！ 几名保安走过来，喝道：“你想干嘛？” 周世春也自知失态，指向女子挑眉说道：“此处不留爷，只有留爷处！” 说罢气呼呼走出去。 这个气实在咽不下去，周世春带着几人又来到大方地产排队。 周世春压制住内心的怒火，说道：“没事，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就跟我二伯似的，只是一家小超市而已，还在这装犊子！” 那几人叹口气，心想刚才可是你拿你二伯装犊子来着啊。 周世春看着前方的队伍，说道：“我可听说了，大方地产是南方著名的房地产公司，资产可是……” 停顿了一下，周世春继续说道：“可是不少啊！” 他哪里知道人家有多少资产？所以只能用不少来形容。 周世春笑道：“如果能进这家公司，咱们以后就发达了！据说南方小美眉水灵着呢！” 身后几人没有回应，心想你是招聘来了还是泡妞来了？ 排了二十分钟的对，终于轮到周世春等人。 周世春昂首挺胸来到那位中年男子身前，递出简历又是说了上边一番话，只不过这次显得极其有信心。 中年男子双手拿着简历，皱着眉头看着，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 “条件确实不错啊，学校重点推荐生，又是班长又当过学生会会长，还有这么多荣誉证书！” 周世春露出得意的微笑，看来十拿九稳了，只是你为啥还摇头晃脑的呢？ “但是！”话锋一转，中年男子抬头看向周世春，说道：“但是还是不能录取你啊！” 周世春就感觉被什么砸了一下，脑子晕乎乎的，前边说的那么好，咋就还有个但是呢？ “这是为什么啊？” 中年男子指了指上边，说道：“上边不让录取你啊！” 周世春确实有些晕，竟然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房顶，喃喃说道：“上边？” 继而猛然醒悟，厉声问道：“上边是谁啊！” 此时，人群一阵骚动，整个会场即将沸腾。 所有目光都看向了门口处。 人群竟然直接分出一条通道。 两名男子缓缓走过来，一位英俊帅气，一位沉着稳定。 正是程风和田野。 程风踮着脚甚是自豪，边走边对着左右人群挥手致意。 “美人儿们！洛城第一大帅哥回来啦！” 忽然响起个女子声音，那个声音显得尤其兴奋激动。 “田野，我爱你！” 程风愣了下，“我靠，太煞风景了吧？” 田野皱了下眉头，继续稳步向前。 来这里的人不仅是大四的学生，还有其他年级的。 很多人都记起了这俩位，也有不少人不知道他们是谁。 一个大一新生低声问道：“他们谁啊？这么牛！” 另一人端着胳膊，脸色似有不忍，不忍心回忆那些画面，“他们啊！当初确实是牛人啊！” 新生又问道：“怎么牛了？” 那人只是叹口气摇摇头，没有解释。 此时，田野和程风已经走到周世春面前。 田野说道：“我就是上边的人！” 被拒绝之后，周世春问道上边谁啊？现在田野回答他这个问题。 刚才他们出现的时候，周世春看向留着小平头的田野，本以为是张小白，那时候心中骤然一紧。 确切的说是怕了。 还好是这俩人，最起码不至于动手啊。 稳定心神，周世春歪着嘴说道：“原来是你啊！” 田野说道：“不是我，是我俩！” 程风笑道：“对啊，你忘了你二爷姓啥了吧？” 周世春猛然一惊，顿时想到怎么回事，程家超市，姓程啊！ 周世春阴沉着脸看向俩人，此时却说不出一句话。 程风和田野像是说着相声。 “老三，你还记得彭程老师曾经上过一堂课吗？” “记得啊，咱们班实践考试第一的时候！” “对对对，那时候彭程老师叫周世春什么来着？” “老二，当上副总了你脑子不好使了吧？不是彭程老师说的，而是唐城人讲的！” “对，唐城人讲的，咱老大就是唐城人啊！用老大的话怎么念他的名字来着？” 两人异口同声道：“奏是蠢啊！” 说完俩人哈哈大笑。 此时，大壮含着热泪走过来，一手一拳砸向俩人。 “老二！老三！” 四班人都围了过来，相拥在一起。 招聘会成了他们的团圆会。 田野说道：“只要是四班的同学们，大方地产和程家超市，想去哪就去哪！” 大壮笑道：“你俩小子真牛气了啊！” 有人忽然问道：“班长呢？” 这个班长，自然不是大壮，而是那个消失了很久的人。 程风说道：“我们老大……会回来的！” 依然在排队的几个人默默走出队伍，还有几个人悄悄拿会了简历，他们之前得罪过四班。 那个大一新生皱眉问道：“他们老大是谁？” 身边那位学长忽然露出笑意，“他们老大啊！是比他们还牛逼的存在！” 大一新生已然说不出话来。 那位大四的学长忽然响明白了一件事，人家牛逼是人家的本事，你再不服不忿能有什么办法？这个学校啊，还真缺点色彩呢。 自从301都走了之后，洛大平平淡淡。 大一新生叫顾自，也是市场营销的学生，见到这个场面忽然升起一股子豪气。 “不管他们多牛逼，我会比他们更牛逼！” 学长叹口气走出去，心想当初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到最后还不是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周世春怯生生的在远大集团处排队，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他。 那个妖孽一般的女子看了几眼简历，收下后说道：“条件不错，择日面试吧！” 周世春连忙说了几个感谢，兴奋的退出队伍。 如果这个工作成了，可比那两家还要厉害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和枸杞水的男人 招聘会只进行一天，原本以为会平淡无奇，却因为程风田野的到来，翻起轩然大波。 一年半以前退学的两个学生，以老板的名义来学校招聘。 整个学校都轰动了。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忽然想起了曾经的301寝室，以及那四个人。 程风田野以胜利者的姿态衣锦还乡，老四季小柔还在监狱服刑，然而那个风云人物张小白呢？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逐渐被人们提起，洛大校园里响起了众多讨论之声。 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张小白被周舟甩了之后一蹶不振，沉沦堕落在一个小山村里。 说的倒是有模有样，仿佛有根有据，可没几个人相信。 在他们的意识里，那个张小白可不是轻易会被打垮的人，更不会自甘堕落。 议论纷纷，也没有人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个人仿佛越来越神秘。 四班教师，老师同学们欢聚一堂。 刘洁说道：“你们这两货是装逼来了，还是真要招收咱们班学生？” 经过一天的招聘，入取的大部分是四班学生，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班级的优秀生。 当然，如果哪个人跟四班有过节，即便再优秀也不会录取。 程风说道：“你当我俩开玩笑啊？没有的事！首先我们俩家公司确实缺人手，这才来招聘，既然来招聘了，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田野认真说道：“如果毕业没什么打算的同学们，可以来我们两家公司试试，熟门熟路知根知底，我们用着也放心，不过有一点我可提前说明，如果想往上爬必须得凭借自身的努力，即便我当上董事长，也得按规矩办事！” 田野说的很实在，众人点头称赞，在企业混，重要的还是自身的素质和能力，为公司创造不了利润，认识谁都没用。 不过有个前提，这家公司的领导层很开明。 大壮又问道：“你们俩肯定跟老大有联系，他到底在哪啊？还在燕京吗？” 当初他跟刘洁在燕京见过张小白一次，只是不知道他去那里干嘛。 程风马上转移话题，“一嘴一个老大，你就不想我们哥俩啊？” 大壮说道：“也想啊！怎么样？今晚住在301？” 哥俩同时摇摇头，田野说道：“不了，我们晚上还有些应酬！” 哥俩住301有什么劲？等老大正是露脸了再踏踏实实住一宿。 教室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校长室里的高聚也是兴高采烈，招聘会完美举行，来了三家大公司，确实给学校壮了脸面。 助理小李敲门而进，问道：“校长，企业家代表有合适的人选吗？” 百年校庆有各方代表讲话，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请来了洛城一把手，政界当然是他讲话。 除了政界，还有企业家代表以及教师代表学生代表等。 这个企业家代表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之前本想选择本市代表，可分量差了点意思。 高聚灵机一动，说道：“你问问那个远大集团的杜总，她有没有兴致发言？注意言辞态度，一定要诚恳！” 小李笑道这个注意好，然后愉快的走出去。 没过多久，小李再次返回来，兴奋的说道：“校长，杜总答应了，不过不是她发言，而是远大集团的副总发言！” 高聚皱眉问道：“难道她不是副总？” 小李笑道：“其实人家是人资部副部长，这不叫杜总显得好听嘛！” 高聚大喜，来个副总讲话，可算给足了洛大面子了。 “彭程老师回来了吗？” 小李说道：“回来了，下午刚到洛城。” 高聚说道：“赶紧约他，今晚给咱们的大功臣接风洗尘。” 人家远大集团之所以给面子，其实是因为彭程的关系。 …… …… 晚上，一家酒店包间内。 只有寥寥几人坐在一起，洛大的领导层以及一个昔日最受欢迎教师。 彭程还是穿着一身中山装，脸蛋胖了一圈，双手拢袖侃侃而谈，在他满前放得是一杯枸杞水。 还是原来的习惯。 菜上桌，高聚笑道：“彭老师，第一次坐在一起，怎么也得喝点吧？” 说着就要倒酒。 彭程连忙站起身，歉意说道：“校长大人，万万使不得啊！其他人都知道，这真是一点酒都喝不了，真要喝了咱们也别聊天了，立马就得进医院！” 高聚坐回去，说道：“那咱们就以水代酒！” 客人不喝，主人喝着就没劲了。 众人只是喝着水。 夹了一口菜，举杯水杯，高聚笑道：“彭老师，这杯我敬你，谢谢你为咱们学校着想！” 彭程愣了下，心想自己正好有事回来，然后参加这个校庆，这就为学校着想了？ 喝完水，高聚继续说道：“彭老师，你是不知道啊，远大集团来咱们学校招聘，市里的领导可是都知道了，给予了极大赞誉！” 彭程眯起小眼睛，端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小口。 这些事情他是真不知道，当时只是杜梦妮的说辞而已。 彭程不动声色的说道：“没关系，这都是应该做的！” 高聚笑问道：“彭老师，敢问你和远大集团的董事长是什么关系？” 彭程蹙了下眉头，说道：“情敌关系！” 高聚诚惶诚恐，以为自己问错了。 彭程笑道：“都过去了，我们是大学同学，喜欢同一个女孩，这不是情敌关系嘛！” 高聚笑道：“对对对，年轻时候都会做些糊涂事，现在想想也挺有意思！” 彭程忽然轻叹一口气，说道：“校长，你……没事吧？” 一句话给高聚问懵了，皱眉问道：“彭老师何出此言？” 彭程笑了笑，“没事没事，随口一说而已！” 张小白从洛大出去之后，彭程极力向姚远举荐他，这个节骨眼上远大集团突然过来，那肯定是张小白搞的鬼啊！ 彭程本想给高聚提个醒，随即一想算了吧，这个校长也确实不是东西，爱咋咋地吧！ 高聚一听没事，举起水杯再次敬过去。 吃完晚饭，高聚回到学校继续忙碌。 再过一天，就是百年校庆的日子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闹不清的事 夜晚，燕京城杜家四合院。 姚远在外边吹着冷风抽烟，杜如月铺床铺被。 手机声响起。 杜如月看了一眼号码，犹豫了片刻接听电话。 “喂！” 洛城，寂静的大街上。 彭程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很久之后再次听到那个声音，还是措手不及。 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杜如月说道：“都多大岁数了？你还不能面对？” 彭程沉默了会儿，说道：“不是不能面对，而是不想面对。” 杜如月叹口气，“有时间过来一趟，见面聊一聊，解开你的心结！” 彭程笑道：“可能你们以为这是心结，我却看成是一种情结！所以不是解不解的问题。” 杜如月没好气的说道：“别矫情，打电话干嘛？” 电话那头的彭程苦着脸，问道：“张小白是不是在远大？” 杜如月只说了一个字，“是。” 彭程皱眉道：“能不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 杜如月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彭程的五官仿佛都挤在鼻子处。 不一会儿，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手机号。 彭程拨通这个号码。 “小白，我是彭程，见个面吧！” …… …… 第二天。 一间咖啡屋里，两人相对而坐。 咖啡屋不喝咖啡，彭程还是那瓶枸杞水，张小白要的白水。 张小白难掩激动之情，说道：“老师，你怎么找到我的？” 彭程白了他一眼，说道：“废话，我是你老师，能找不到你？” 张小白讪讪一笑。 在洛大所有的老师中，张小白只挂念三个人。 一位是老校长，有着知遇栽培之恩。 一位是徐丽，像个母亲一样关心爱护着自己。 另一个就是彭程，亦师亦友，既有敬重也有佩服，算是商场上的领路人。 正是他给了张小白一个憧憬。 彭程喝了一口水，问道：“想教训一下高聚？” 张小白点头说道：“确实有这个意思！” 说完后，张小白看向老师，从他的神情里想要猜测他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彭程端起大水杯，做了个敬酒的姿态，“祝你成功！” 张小白端起白水一口喝干，“谢谢老师！” 彭程放下水杯，收敛笑意，认真说道：“今天见你，不是为了学校的那些烂事，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无权干涉。再者说，我对那个高聚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你能够让远大集团为你出面，显然混得不错，我真心替你高兴，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意外！你是我教的学生，对于你的能力心里还是有数的，不夸张的讲，你是最优秀的那个！” 张小白郑重说道：“老师，感谢传道授业之恩！” 彭程面容平静，继续说道：“小白，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以后将是互联网的时代，足以改变世界！” 张小白皱起眉头，摸不清老师想要说什么。 彭程继续说道：“远大集团不错，农业这一块永远都会存在，所以前景也还好，但没有什么大发展，即便成了国内龙头老大，还是个农资公司！” “要想有大出息，你得认清形势顺势而为，在互联网的浪潮里做个弄潮儿！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但如果真成功了，成就绝不对比现在差，会好很多！” 张小白接触互联网是从qq开始，然后学会了查资料看新闻，又学会了玩游戏。 不得不说，这个互联网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而且发展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张小白这才知道老师的动机，原来是劝自己进入那个行业。 想了想，张小白说道：“老师，这个事我真没想过，我承认你说的话有道理，但我觉得做一件事得有始有终，既然进入这个行业进入远大，我就不能半途而废，至少先将这件事做好再说。” “另外，我对于互联网一无所知，也没有一点专业知识，贸然进入的话，肯定得摔个鼻青脸肿！有多少钱办多大的事，多少米下锅蒸出多少米饭，我觉得还得量力而为！” 彭程指向自己，说道：“我现在是知名门户网站的coo，这个职位叫做首席运营官，对于专业知识我也不懂，可还是干得有声有色！” “做事情，别先有恐惧感，只要有毅力有信心，任何困难都会克服！小白，我之所以建议你走这条路，真是不想耽误了你！” 张小白续了一杯水，端起水杯，说道：“老师，我再想想吧！多谢你的好意！” 彭程没端杯，气呼呼说道：“你啊！就是个驴脾气！死犟死犟的！” 张小白大笑，又是一口喝干。 …… …… 回到宾馆，程风和田野又回到学校跟同学们扯淡，杜梦妮在他房间，面露凝重之色。 张小白问道：“出什么事了？” 杜梦妮说道：“刚刚察觉出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如果真出事，那就是天大的事！” 张小白紧张问道：“到底怎么了？” 杜梦妮皱着眉头说了一件事一个人。 张小白震惊不已，站起身在房间里转圈。 良久后，张小白问道：“这事都谁知道？” 杜梦妮说道：“目前为止，只有你我知道！” 张小白挑眉问道：“不告诉老哥？” 杜梦妮想了想，说道：“再看看！再看看！” 张小白郑重说道：“千万不能疏忽啊！” 杜梦妮轻轻点头。 这是俩人第一次这么严肃而又认真的讨论一件事！ …… …… 晚上，老二老三拎着酒和菜回到宾馆。 程风笑道：“老大，明天百年校庆，该你出手了！” 田野说道：“干杯，预祝明天一切顺利！” 张小白举起酒杯，笑道：“必须顺利！” 不一会儿，牛二走进来，捏了一个花生米放在嘴里。 “秦朗应该要等百年校庆之后再动手！” 张小白说道：“他想怎么动手？难道真要劫了周舟？一个大活人啊！这可是犯法的事，后续怎么处理？” 牛二说道：“他肯定做好了打算，我现在弄不清这个秦朗到底是干嘛的，一年多时间，怎么就赚了那么多钱？” 张小白说道：“他最擅长的就是投机取巧，我估计不是什么正道！这个先别管了，一定要注意周舟的安全！” 牛二吃了点菜，又走了出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 百年校庆 一对闺蜜挤在一张床上，谭梅很八卦的问着娱乐圈的各种问题，周舟声情并茂的讲述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起初谭还能竖着耳朵兴致勃勃的听着，可随着周舟的讲述，她的眉头越皱越深。 到最后终于打断了周舟的话，“停停停！别讲了，再讲我对那些偶像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周舟笑道：“现在是不是觉得追星是个特傻的事情？” 谭梅撇嘴点头，“超傻，巨傻，大傻！” 周舟轻声说道：“明星也是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只是那时不谙世事的我们一厢情愿的期望而已！” 谭梅看向周舟，突然觉得最要的朋友并不是那么幸福，尤其听到那些事情之后，不但不幸福，甚至有些可怜。 “你后悔这一步吗？” 周舟浅浅一笑，缓缓摇摇头，“自个作的，后悔有什么用？某个时刻会后悔，但只是后悔一件事……” 周舟脸上泛起哀伤的神情，长长叹息一声。 谭梅知道她后悔什么，俩人不止一次聊过那件事。 “你就一定肯定他明天会出现吗？” 周舟自信道：“以前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现在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谭梅皱眉问道：“为什么？” 周舟笑道：“因为我曾经是他女朋友啊！” 好像这件事很自豪似的。 没来之前，周舟觉得这样一个好机会，爱出风头的他肯定不会错过的。 得知程风和田野都在招聘会上的事情后，可以断定，他必然也会出现。 不但是出风口，更是好友重逢的机会。 曾经是他女朋友，曾经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了解的他的人。 只是，那些都属于曾经。 就在这一刹那，周舟脸上显出黯然之色，轻声抽泣起来。 …… …… 这一天，风不和日不丽，洛城大学终于迎来了百岁生日。 红旗招展，彩旗飘飘，整个校园洋溢着一种喜庆的氛围。 庆典在操场上举行，也只有这里才能容得上全校所有学生，昨日便搭起了遮风挡雨的平台，供学生演出也供领导讲话。 九时许，操场上密密麻麻聚满了人，前排留有座位，坐着政商领导嘉宾，然后是学校所有教师，再往后是洛大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站成一列列一排排。 庆典如期举行。 大会第一项，领导致辞。 首先是东道主，洛大校长讲话。 身穿一身笔挺西装，高聚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的发着言。 先欢迎嘉宾，再隆重介绍了几个重要人物，有政界高官也有商界要员，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随后高聚讲述百年洛大的历史，讲了发展过程中最重要的几件事件，也介绍了一些洛大走出的著名人物。 最后对于洛大做出憧憬和展望，希望百年洛大越来越好越来越大。 二十分钟之后，高聚结束讲话，情绪激昂的将市长请上台做重要指示。 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缓缓走上台，正是洛城市长，始终面带微笑波澜不惊的致辞发言。 对于这种场合，他早已习以为常。 十分钟之后，高聚站起身鼓掌，显得尤其激动，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 领导致辞以后进行大会第二项，节目演出。 越是正式场合，节目越正式，以歌舞为主，都是一些赞美的声音。 前排那些领导或者教师们看得津津有味，或许是因为岁数大了，符合他们的审美观。 但对于学生来讲，节目有些乏善可陈，对这些老古董的具有政治意义的节目还是很难提起兴趣。 年轻人，还是喜欢更加年轻化现代化的节目。 时间在流逝，演出在继续。 不知不觉已进入到尾声。 压轴节目终于到来，也是整场演出最高潮的时刻。 从主持人喊出周舟名字之后，到一袭长裙的她轻轻走上台，掌声持续不断。 周舟出场的掌声呐喊声，盖过了校长，也盖过了市长。 前排，高聚皱着眉头解释道：“市长，这人叫周舟，是洛大走出的学生，现在是一名艺人，据说好像很火……” 平白无故出现一个人，夺去了校长的风头也罢了，竟然连市长的风头都夺走了。 高聚生怕引起市长不满，这才出口解释。 市长不等他把话说完，视线落在台上女子，脸色露出平和笑容，“我知道，我也很喜欢她！她是洛大的骄傲，也是洛城的骄傲！” 高聚赶紧点头称是。 周舟站在台上，感受着那些掌声也感受着那些炙热的目光。 良久之后，掌声逐渐消失。 音乐声响起，周舟手拿麦克风轻启唇色，一首《朋友别哭》随风飘荡，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又钻进心里。 这是一首校园歌曲，也是唱给毕业生的歌曲。 现在读大四的学生离毕业还有半年，对于他们来讲，这首歌尤其有意义。 操场的方队中，已经有人抽泣有人哽咽有人神伤有人黯然。 …… …… 四班教室里，有三个人也在听着这首歌。 程风皱眉道：“老大，她唱这首歌什么意思？” 田野说道：“这首歌对于咱们寝室有着特殊意义，我想他是唱给老大听的！” 想当初，刚刚走进301，张小白听田野唱的第一首歌就是这首《朋友别哭》，他向周舟说起过这些事。 程风问道：“她就断定老大会来？” 田野笑了笑，“老二啊，你忽略了一个事实，能拿下咱们老大的女人，必然不是平凡之辈啊！” 程风点点头，深以为然，然后转头看向张小白，“老大，见不见她？” 此时的张小白脸色平静，缓缓吸着一根烟，似乎正在欣赏那首歌。 张小白无奈一笑，“不见也不行啊，一会儿我就得上台讲话了，总不能将她轰出去吧！” 程风笑道：“要不我绑了她？” 手机响起，张小白瞪了程风一眼接听电话。 “秦朗出手了，但是目标却是谭梅，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会盯紧的！”电话里牛二汇报道。 张小白皱起眉头想了想，片刻后说道：“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张小白伸手道：“老二，车钥匙给我！” 程风没递出钥匙，不情愿的说道：“老大，你这一走，咱们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 张小白说道：“男人做事，没有什么值不值，有些事不值也得做！” 程风没好气的扔出钥匙。 张小白飞奔而去。 第三百九十四章 禽兽的复仇 大街上，拎着菜的谭梅正准备回家做饭。 下午周舟就得回去，这最后一顿午餐她要亲自做，做几道她喜欢的菜。 一辆车缓缓从她身后驶过来，后座的车窗摇开，露出一张笑脸。 “老同学！好久不见了！”秦朗笑道。 谭梅和周舟是闺蜜，秦朗不但认识而且相当熟悉，那时候也想从周舟身边人下手，试图让谭梅美言几句。 为此谭梅没少吃秦朗的饭。 只不过时过境迁，随着张小白的出现，周舟又成为了明星，俩人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话。 谭梅见是秦朗，并没有表现出如何热情，只是有些惊讶。 “大会长，确实好久不见啊！”谭梅客气的说道。 谭梅没有停下脚步，车缓缓跟随。 秦朗招招手，“去哪？我送你！” 谭梅摆摆手，“不用，没几步就到了！” 秦朗眯起眼，说道：“我劝你还是上车吧！有几句重要的话要跟你讲！” 话中有着威胁之意。 谭梅胆子确实小，不仅怕黑更怕威胁，犹豫了一阵拎着菜上车。 俩人都坐在后座上，保持了一定距离。 秦朗拿出一个袋子，掏出两沓钱和一个砖头，放在中间。 秦朗笑道：“做个选择吧！” 谭梅皱眉道：“什么意思？” 秦朗说道：“求你办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如果办了给你两万块钱，如果不办……” 秦朗嘴角咧起，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我也是洛城人，对于你家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不敢对你以及你家人做些什么，不过扔砖头砸块玻璃，半夜敲你家房门，有事没事给你家打个骚扰电话还是做得到的！” 谭梅喝道：“秦朗，你到底要干嘛？” 秦朗手指竖在嘴巴中间，“嘘！小点声，我胆小别吓着我！” 司机忽然转头，吼道：“别他么给脸不要脸！给句痛快话，办还是不办？” 谭梅身体轻轻颤抖着，脸上露出恐慌之色，哽咽道：“秦朗，咱们都是一个地方的，我求你了，不要搞我啊！” 秦朗笑了笑，柔声说道：“我没搞你，我是在给你钱，而且这件事很好办！” 谭梅问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秦朗说道：“很简单，一会儿给周舟打个电话，将她约到一个地方，剩下的事情就没你的事了！” 谭梅哭泣道：“你要对她做什么？” 秦朗终于没有了耐心，狰狞道：“别他么浪费我时间！你就说做还是不做？” 谭梅最后一丝胆量也消失殆尽，无力的点点头。 这辆车缓缓驶进一栋别墅，十几个黑衣人守在门口，谭梅战战兢兢走进客厅。 秦朗看了看时间，说道：“打吧，这个时候演出应该结束了！” 谭梅平静了一下情绪，深呼一口气拿起手机。 秦朗冷哼道：“警告你，千万不要耍花样！我秦朗可是说到做到！” 谭梅拨通电话，响了一阵子才接通。 “结束了吗？”谭梅问道。 “我唱完了，等一会儿结束了再回去找你哈！”周舟并没有听出什么。 “你还等他出现？万一不出现呢？”谭梅问。 “不会的，他一定会来的！”周舟笑道。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谭梅问道。 “你今天怎么了？跟我这么客气啊？”周舟说道。 此刻，秦朗手中掂量着那块砖头，不怀好意的看向谭梅。 “我一个好朋友特想见见你，你就答应了吧，我牛的吹出去了！不然太没面子！”谭梅努力让这句话显得轻松。 “成，咱俩这交情，这都不算事！”周舟笑道。 “那我稍后发给你地址，结束后你直接过来吧！” 挂掉电话，谭梅将身体蜷缩在沙发上，埋着头哽咽哭泣。 她背叛了最好的朋友！ 她现在努力的说服自己，她不会有事的，秦朗喜欢她，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秦朗将两万块钱放在谭梅面前，“你不用露面，现在也不能走，等我们离开之后再回去！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后果你是知道的！” 秦朗忽然冷哼一声，“刚才电话里她说的是张小白？那个狗东西要回来了？” 说道此处秦朗哈哈大笑，随即面露狰狞之色，狠厉说道：“他最好敢回来，那就是一箭双雕，我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就在此刻，外边一阵骚动。 秦朗骤然站起身跑出去。 门外院子里，一个布鞋男子从墙上跳下，被十几个黑衣人包围。 秦朗走近张小白，只是没敢离的太近，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还是懂的。 秦朗皱起眉头，故作惊讶道：“小白兄，你是属狗的吗？急了就跳墙？” 上次张小白跳墙而入，这次还是如此。 张小白笑道：“对付你这个禽兽，我没直接砸砖头就不错了，说起砖头啊，你这是干嘛呢？” 秦朗一时着急，又可能出于害怕竟然操起砖头跑出来。 秦朗说道：“张小白，你知道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张小白说道：“听说过，可你也配提君子俩字？不过看这意思，你想现在就把那晚的仇报了？” 秦朗咧嘴一笑，“没错！当天你给我脸打肿了，今天你得加倍奉还，我拿砖头开了你的瓢！” “不过你放心，该给的医药费我还是得给的，估计你这个泥腿子也没钱看病！” 张小白扫了一眼那十几名黑衣人，皱眉道：“你就这么相信这群烂番茄？” 那几个黑衣人顿时露出狠厉之色，死死的盯着张小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秦朗笑道：“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可在这些人面前，你最好别抵抗了！” 别墅里，谭梅蹲在窗户处，探出脑袋看着外边，眼中满是关切。 十几个大汉对付张小白，他就算三头六臂也打不过啊！ 张小白忽然伸了懒腰打个哈欠，“二哥，别看热闹了！下来吧！” 别墅房顶，一个身影飞身而下，稳稳落在院内。 牛二嘴角钓根烟，拍了拍身上灰尘，“干嘛啊？我还没看够呢！” 张小白笑道：“当观众哪比当主角过瘾啊？二哥，舞台交给你了啊！” 秦朗皱眉看向牛二，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情不自禁的，秦朗悄悄往后退。 第三百九十五章 还来 自从认出牛二的那一刻起，秦朗心中顿时升出一种恐惧感，本能往后退了几步。 当初雇佣过牛二，听说过关于他的一些事迹，事迹里可都是血雨腥风。 秦朗怎么都想象不到，这个牛二为什么会跟张小白混到一起了。 如今战况很好分析，随着牛二的加入，胜利这一方必然属于张小白，只是那十几个大汉却浑然不知，跃跃欲试的打量着这两个不怕死的男人。 秦朗心中做好打算，只要混战开始，赶忙趁机逃跑。 随后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发现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一刻都不离。 很显然，这双眼睛属于张小白，他怎么会让秦朗逃掉？ 秦朗只能呆呆的站在不远处，期盼着那十几个大汉能带来一些奇迹。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奇迹并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 张小白拢起袖子当了一名观众，十几个大汉将牛二围的密不透风，随着一声厉喝，牛二先出手，然后那些人就没有了还手之力。 这是张小白第一次见到牛二真正展现出近身作战的本领，他突然很好奇那一天自己竟然没被打死？ 太厉害！太狠厉！ 几乎都是一招致胜，瞬间打得对方丧失了行动能力。 只用了十多分钟，那十几个大汉没有一人还能站着，都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牛二拍拍手上的灰尘。 打完收工。 此时的秦朗退到门口，再往后就进了别墅被人瓮中捉鳖，可原地不动一样没有逃跑的机会，那么高的墙头他可翻不过去。 张小白缓缓走向他，身后跟着歪叼着烟的牛二。 秦朗又是本能往后退，一个站立不稳，跌倒进别墅。 …… …… 客厅里，张小白坐在沙发上，秦朗坐在对面低着头，事已至此已然认命。 牛二站在一侧，另一侧是战战兢兢的谭梅，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张小白笑了笑，扔给秦朗一支烟，“要不要再还原一下整件事情？” 此时此景，如同那时那景。 那是一个夜里，也是一栋别墅，在卧室里俩人分析了一些事，也算开诚布公的说了一些话。 秦朗接过烟，深深吸了几口，这种时刻香烟是绝对的好东西，可以缓解压力舒缓情绪。 秦朗茫然的看向张小白，“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太多太多的疑问在秦朗脑中响起，最重要的则是自认为做的极其谨慎而又机密，他是如何发觉的？ 张小白说道：“几天前我就来到洛城见过徐丽老师，当时她对我说了几件突发事件……” 秦朗默不作声，心想那几件事确实突兀，可你怎么就能猜测到我？ 不过这个时候他是万万不敢问出口的。 张小白继续说道：“你是我对手，所以我了解你，从那几件事情中可以看到你的影子，随后抽丝剥茧得出结论，其他事件都是辅助，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对周舟下手！” 秦朗抬起头，苦笑道：“对，其实我能感觉到你会回来，为此做了一些事情想要迷惑你，学校以及你们班那点破事跟我有个蛋关系？我最终目的是周舟！” “周舟是我的心结，是我的欲望，是我的执念！不把她拿下，我的心境不够圆满，不能专心去做别的事情！” 张小白眯起眼，问道：“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秦朗有些犹豫，不敢说出口。 张小白继续施加压力，沉声问道：“说！你想怎么对她？” 秦朗挑眉问道：“张小白，她都把你甩了，你怎么还那么在乎她？你这何必呢？” 张小白没动，身边的牛二露出不耐烦之色，然而只是干咳了一声。 秦朗却大惊失色，最恐惧的不是张小白，而是这个男人。 “将她捉起来，生米煮成熟饭，录上像。一个明星最在乎的是名声，她必然不敢声张，到时候只是我的玩物而已！” 站在一侧的谭梅几步跑过来，骂道：“秦朗你这个畜生！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秦朗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向谭梅，“少在这说风凉话了，之前你不是答应帮我了？怎么着，一看张小白过来立即转变口风了？” 谭梅吼道：“我没有，我没有，是你逼我的！” 秦朗冷笑道：“你没有？桌上的钱可是为你准备的！” 桌上还放着那两万块钱，谭梅却无力争辩。 张小白不耐烦的说道：“秦朗，别跟我转移视线，我对你们的事根本没兴趣！” “我只问你一件事，这些日子你去哪了？在干嘛？” 一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弟，只用了这么短时间便有了豪宅豪车还有一众保镖，发展之快简直超出想象。 张小白很在乎这个对手，因为两人的仇恨太大，这个人不但有能力，而且异常阴险，到最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秦朗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烟蒂，说道：“机缘巧合之下我去了西边，用手段弄到一个煤矿，现在是个煤老板！” 一夜暴富，不是煤老板就是矿老板。 这是共识，也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理由。 张小白问道：“哪个煤矿？” 秦朗说出了一个地址以及煤矿名字。 张小白牢牢记在心里，以后还要彻底调查一番。 沉默了片刻，张小白说道：“咱们这个恩怨看来是解不开了，那就各凭本事吧！秦朗，不管怎样，这次你栽到我手里了，怎么办吧？” 秦朗试探的问道：“放了我，一笔勾销？” 张小白笑道：“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秦朗不再说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张小白想了想，报警的话或许能惩罚一下秦朗，只不过没有发生什么后果肯定不严重，重要的一点是这事最好不要闹大，容易影响周舟的名声。 叹口气，张小白说道：“是我打还是你自个打？” 秦朗皱眉道：“还来？” 张小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然后客厅里传来了“啪啪声响”，秦朗对自己也真是够狠，大嘴巴打的很脆。 打了一会儿，张小白等人走出别墅。 上了车，张小白说道：“这事最好别跟周舟讲，如果你非说不可的话，替我带句话给她，再见只是陌生人！”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有这样一个男生 百年校庆还在继续，节目演完之后是教师代表学生代表以及企业家代表讲话。 杜梦妮坐在台下，心不在焉的看着台上一名学生演讲。 其实用表演来形容更为恰当，激昂的情绪夸张的肢体动作以及嘹亮的嗓门还有那振振有词，俨然是一个表演。 杜梦妮淡淡的说道：“能说的永远不如会做的！” 这名学生演讲完之后便是企业家代表讲话，而演讲的人正是远大集团副总经理，这是之前设计好的环节，为此都将张小白说成了副总。 杜梦妮很想看到张小白出现在台上，然后看着校长以及那些学生们的嘴脸。 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杜梦妮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做好准备，还有五分钟到你！” 对方秒回，“我在外边，赶不回去了！你上吧！” 杜梦妮脱口而出一句话，“你大爷！” 嗓音并不大，可也不小，至少身边的那些领导以及同行们能够听到。 几个人异样的眼神看着杜梦妮，怎么都想不到明白这么一个大人物会说出这种话。 杜梦妮根本没在乎身边这些人，揣起手机端着胳膊嘟着嘴巴生闷气。 这他么叫什么事？ 早就做好的计划临时变卦了！ 有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插进学生方阵里，正是程风和田野，钻进四班队伍里。 马上结束，他们不知道老大能不能赶得上。 台上的学生演讲完毕，深深鞠了一躬，收到了很多掌声。 随着主持人报幕，身穿一身红的杜梦妮缓缓走上台。 程风叹息道：“完了，没赶上啊！” 田野摇头苦笑，“老大就是太重情义了！” 而在前排某处，周舟眼中露出迷茫的之色，四周扫了几遍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难道自己猜错了？他根本就没来？又或许来了没有出现？ 以他的风格，只要来了不可能一声不响才对。 视线落在台上那个女孩身上，周舟猛然一惊，晃了晃头定睛一看！ 没错，是她！ 虽然换了穿着，可是那张脸周舟记忆深刻。 那一次在燕京偶遇张小白，正是她在身边，而且俩人有过针锋相对的一场交谈。 周舟站起身再次扫着四周，既然她来了，那他肯定也来了。 到底在哪？ 杜梦妮并没有拿演讲稿，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准备，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不过这种场合太过小儿科，杜梦妮没有一丝紧张，走上台站在话筒前，面色平静的看着台下。 或许被她的美震撼，台下一片喧天掌声。 杜梦妮双手在虚空中压了压，瞬间安静。 杜梦妮说道：“给你们讲个故事，讲个人，讲他的传奇经历！” 杜梦妮微微一笑，开始缓缓讲述着。 “有这么一个男生，他生长在一个小山沟里，跟姥姥相依为命，穷的只剩下两间土坯房。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才华，他一边养家一边上学，终于考上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学校，读的专业是市场营销。” 台下学生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到这里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阵望去，正是市场营销系。 都不傻，自然知道台上那个美女想说什么，那个人肯定是这个学校那个专业的！ 校长也饶有兴致听着杜梦妮讲述，难道心想这又是彭程老师的交代？ 这个演讲不一般啊！ 杜梦妮继续说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姥姥却重病身亡，家里的两间房被人铲平。几天内，唯一的亲人没了，家……也没了！” “他来到了大学，据说兜里只有几百块钱，根本交不起学费，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来到校长室，跪地磕头向校长借钱。就这样，他才如愿上了大学！” 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就在市场营销系的方阵，就是四班的队伍。 这件事虽然隐蔽，可班级里有些人知道。 同学们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红着眼眶看向台下女子。 田野和程风相视一笑。 高聚坐在市长旁边，微微皱起眉头，那个校长根本不是我啊？ 市长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啊！” 高聚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只能干笑作为回应。 台上，杜梦妮继续发言。 “由于某些缘故，他没有读完大学便直接进入社会，做的第一份工作是销售员，卖一种饮料！” 杜梦妮脸上露出柔和笑意，轻声说道：“市场营销系，确实很厉害，而他更厉害！用了什么办法就不多说了，我只是简单说一点，只用了几个月时间，他将一个市区饮料市场完全搅乱，将那个不知名的饮料品牌打造成当地知名产品！然后得到老总赏识，要把他调回公司总部担任总公司销售部经一把手！” 杜梦妮忽然微微一笑，“只是他没有去！因为远大集团在等着他！” “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是从董事长的嘴里夸奖出来的，当时对他很有兴趣，我心想就一个山沟里的泥腿子真有大本事？第一次见到他，给我的最打印象是他穿着很土长得很黑，跟他的名字一点都不般配！” 杜梦妮话音一落，台下议论纷纷，听着她的言辞很容易想到那个名字。 而四班同学的脸上，都是露出自豪的神情。 校长的脸像个苦瓜，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只不过这时候根本不能发作。 余光扫到身边，市长听得很有兴致。 杜梦妮继续说道：“之前的那些事我只是耳闻，他进入远大集团之后，我亲眼目睹。他的出色我不再赘述，只告诉你们结果，只用了一年时间，他已经为远大立了煊赫战功！” 忽然沉默了片刻，杜梦妮说道：“他成功了，在事业上做出了很大的成就，但他背后所付出的东西是你们理解不了的，就连我也理解不了！” “有时候我就感觉，他对自己太严苛太狠，就仿佛那具身体不属于他！” 说到此处，杜梦妮眼圈红了，沉默了一阵。 “我欣赏他，倾慕他，非常喜欢他！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远大集团人资部副部长，同时，我也是远大集团的继承人之一！” 随后杜梦妮露出哀怨神情，“就连我这么好的条件，可人家都看不上啊！你们说悲哀不悲哀？” 杜梦妮笑道：“有些人已经想到这个人是谁了，请你们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好吗？” 台下沉寂了一阵，然后响起了同一个声音。 “张小白！”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终于失去了你 天空中飘着几朵乌云，冷风在呜咽。 但此刻的洛城大学只能听到一个声音。 “张小白！” 张小白是谁？ 大一的新生们对于这个名气很陌生，在他们的意识里，洛大最出名的不是企业家也不是商场精英，而是那个叫周舟的女孩。 甚至有些人就是听说了她的故事来到这里读书。 大二的学生有人听说过张小白，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知道这个人挪用了爱心会的公款，校长宽大处理让他主动退学。 他走的很狼狈。 而大三大四的老生们对于这个名字太过熟悉。 他是一个妖孽，他是眼中刺肉中钉。 所有的敌对所有的不满都来源于嫉妒，所有的嫉妒又来源于羡慕。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都在踏踏实实的读书，而你一个泥腿子就开了公司赚大钱？ 凭什么我们甚至得不到女神的一个笑脸，而你却被全校最美丽的两个女孩喜欢？ 我们不平衡！ 所以见到你遭殃时，我们很开心。 这大概就叫幸灾乐祸。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心理和生理的成长，随着台上那个妩媚女人深情的讲述一段看似平凡的故事。 人们才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凭什么问人家凭什么？ 成功各有各的不同，但走条道都是人家披荆斩棘走过来的。 只是你体会不到罢了！ 理解了这个道理，对张小白便没有了不满，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起初的喊声变成了呐喊声。 响彻整个校园。 队伍里，有个人始终低着头，手中紧紧攥着那张面试通知单，汗水已经浸的面目全非。 不必面试了，幸亏没去面试，不然这张脸得被打成什么样？ 突然间，他有些怅然若失，如果当初不跟四班作对会怎样？如果跟他做朋友呢？ 肯定别有一番滋味吧！ 肯定很过瘾吧！ 大概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主角，而自己只是个陪衬。 有人始终是正面角色，而自己只能是被打脸的反面教材。 周世春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将那张面试单装进兜里，伸出双手使劲鼓掌。 前排，周舟脑中嗡嗡作响，响声里不断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 不知道何时起，她早已满脸泪水。 一个大明星，听见自己前男友的名字，哭的稀里哗啦。 如果狗仔队得知这件事，必然会挖掘出很多事，只是她根本不在乎。 就在这一刻，她只想做一次最真实的自己。 为那个男人自豪，又为自己哀伤。 百年校庆就在这种氛围中完美结束。 洛城市长站起身，拍了拍高聚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四个字。 “好自为之！” 高聚呆若木鸡，只感觉肩头有重物砸来，砸的他起不了身直不起腰。 官场的言语向来微妙，又极富深意。 只是一句话，高聚想到了很多，最后狠狠点点头。 “是！市长！” 本来为市长准备了丰盛的午宴，随着那句话，高聚不敢挽留，目送其离去。 大明星周舟根本不给面子，连招呼都没打便悄然消失。 高聚想了想，向着四班走去。 …… …… 戴着口罩帽子的周舟坐在出租车上，翻出手机短信给了司机一个地址，没过多久谭梅的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家。 没有多想，周舟回到闺蜜的住处。 桌上摆着几道简单的素菜，为了保持身材，周舟上学的时候就很少吃肉。 谭梅盛了两碗米饭，笑道：“饿了吧？赶紧吃饭，都是你喜欢吃的！” 还跟上学时一样，周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洗洗手坐到餐桌前。 夹了一口菜，周舟便放下筷子，滔滔不绝的讲述着百年校庆的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个人。 说张小白如何如何威武，即便不出现照样星光熠熠光彩照人。 谭梅听的津津有味，有时候很八卦的打断周舟，询问细节。 连吃带说，这顿午饭吃了半个小时。 谭梅不舍的问道：“下午就走了吗？” 放下筷子，周舟变了一副神情，极其平静的看着谭梅，“今天不走了！” 谭梅震惊道：“怎么了？” 周舟轻声说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谭梅眼中闪过一丝恐慌，试图用挤出的笑脸掩饰住，“你说什么呢？我没事呀！” 周舟说道：“小梅，咱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你觉得能瞒得了我吗？从一进来我就发现你神情不对了！” 谭梅低下头，知道自己失败了。 她真的很不会撒谎，也不会隐藏，尤其在最好的朋友面前。 良久后，谭梅缓缓抬起头，愧疚说道：“小舟，我对不起你！” 周舟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呢？到底怎么了？” 周舟极其不理解这句话，所有人都可以对她说对不起，但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会说。 谭梅说道：“秦朗出现了。” 听到这个名字，周舟无动于衷，脸上露出费解之色，然后听到谭梅的另一句话，周舟顿时站起身。 谭梅说：“张小白也出现了！” 周舟双手按住谭梅双肩，不住的摇晃，“他在哪？” 谭梅眼中噙着泪水，哽咽着讲述整件事情的经过。 说到最后，周舟激动的跳起来，攥着小拳头异常振奋。 “我就知道，他还是在乎我的，他还是喜欢我的！我就知道，他一直是我的保护神！” 谭梅轻声说道：“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周舟忙问道：“什么话？” 谭梅闭气双眼，似乎不忍看着下一幕，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再见只是陌生人！” 拳头还在胸前挥舞，仿佛瞬间失去了所用力量，颓然落下。 不仅双臂，整个人都显得那么无力颓废。 周舟木讷的坐下，“真的吗？” 谭梅轻轻抱住她，“没关系的，以你的条件什么男人找不到？” 周舟裂开嘴角笑着，笑得有些傻，抬头看向谭梅，委屈的说道：“可是找不到了他啊！” 一串串眼泪从她的心里流出，从双颊落下。 周舟轻声哼唱起一首歌。 “我终于失去了你， 在拥挤的人群中。 我终于失去了你， 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 …… ……” 此时，她失去的那个人走进了洛城大学。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我们长大了 午后，日出，风停。 温暖的阳光洒进校园里。 操场上，有对情侣相互追逐嬉戏，还有情侣相拥而泣，也有情侣只是手牵手压着马路。 临近寒假，依依不舍。 足球场上的球门还竖立在那里，只是球网上不知道被谁剪了几块，料想是哪位进球如麻的前锋为了纪念。 球网前，有几个人围坐一起，而中间摆着啤酒小菜。 有男有女，好不热闹。 见到这一幕，张小白会心一笑。 那是一个夏天，那是一个夜晚，就在同一个位置，好朋友们围坐一圈，啤酒饮料花生米火腿肠，还有各种小游戏。 有老二老三老四，有周舟白露，还有刘洁王长虎等等。 脑中闪过周舟的脸庞，张小白脸色未变。 过去，只是一段回忆。 既然抹不去，忘不掉，不如就放在心里，只不过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 张小白望的出神，身边经过一群学生。 有人停下脚步看向他，忽而露出惊奇之色，“学长，你是张小白？” 能听出学生言语里的善意，张小白愣了下，然后点点头，“是我啊！” 一群人都走过来，就像看国宝似的打量着张小白。 张小白笑道：“拜托，我不是大熊猫啊！” 一个女孩笑道：“可你是张小白啊！” 张小白更不懂了，只是微笑着跟这些人打招呼。 送走一波又来一波，张小白应接不暇，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大名。 迎面走了几个人，张小白认识，正是二班的同学，周世春的狗腿子。 却没想到，那几个人只是微微一笑，善意的眼神投向张小白，没说什么，只是擦肩而过。 张小白有点懵啊！ 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么快化干戈为玉帛了？ 疲于应对，张小白低着头快速走着。 忽然传来一个脆亮的声音。 “张小白我爱你！” 张小白抬起头，有几个女孩站在不远处，最前边一位清丽的姑娘笑嘻嘻的再次喊了一边。 张小白笑道：“可我有女朋友了呀！” 女孩问道：“是周舟吗？” 张小白答：“不是欸！” 女孩自信说道：“那我就有机会！” 张小白认真说道：“你没机会欸！” 然后张小白就直接跑了出去。 那几个女孩笑的前仰后合。 大人物就这么怂吗？ …… …… 走进班级，同学们都在。 “起立！” 刘洁一声喊，所有人站起身，“班长好！” 张小白撅起嘴说道：“这是我的台词好不好？” 那时候他是班长，喊起立的那个人。 徐丽坐在最后边，和蔼可亲的看向张小白，“今天你给大家上一课吧！” 张小白走上讲台，扬起脑袋想了想，然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一行字。 “我们长大了！” 转过身，张小白面向同学们，开始讲课。 “再过半年，大家都会踏出这个学校，正式进入社会。而我们也会从男孩或者男生，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此时我想大声说一句，我们真的长大了！” “如果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们挤过了那个桥在这里求学四年，马上就要踏进社会进入职场了！” 张小白再次转过身，在黑背上写了两个大字。 “职场！” 再转身，张小白笑道：“那就说说职场吧！” “有一句话说的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职场路更漫长，就像跑马拉松，靠的是毅力耐心韧性，只有坚持才能最终走到终点！” “人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摔个跟头不要紧，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赶路。不因一时得意而忘形，更不能因一时失意而颓废！开始跑在前头的不算赢，最终冲向终点的那一刻才是人生大赢家！” “大学四年，我们不负青春不负昭华，人生路漫漫，我们应不负这个时代！” “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 扔点粉笔，张小白拍拍手，如春风般的笑容看向讲台下。 同学们鼓掌喝彩。 张小白走到台下，坐到原来的那个位置。 自从301哥四个离开之后，那几个位置从来没有人坐过。 他们走了，他们却还在，只是在心里。 徐丽走上讲台，看着班级五十三名学生，又扫了一眼301寝室三兄弟。 徐丽轻声说了一句话，“遍插茱萸少一人！” 台下一片沉寂。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徐妈，我们老四一直在，在我们四班所有同学的心里，也在您的心里！” 要说全班最敬佩的人是张小白，但要说人缘最好的那个人，季小柔无疑。 听了这句话，徐丽瞬间释然。 “刚刚校长找到我，跟我说了几句话……” 说到一半，徐丽笑看众人，卖了一个关子。 程风一拍额头，“造了孽了，徐妈，您倒是说呀！” 大家都知道，这是张小白的经典动作，是他的口头禅。 一阵大笑。 徐丽笑了笑，说道：“他先跟我说了对不起，然后他又说，咱们班长是洛大的骄傲，他说他很自豪！” 程风笑道：“靠，看来他是良心发现了啊！” 张小白却皱起眉头，心想不太可能，那么一个人怎么会有良心？ 一定另有隐情。 徐丽看向张小白，问道：“班长，我替全班问你一件事哈！那个远大集团的继承人你都看不上？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张小白笑道：“徐妈，我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此话一出，教室一阵沸腾！ 同时好奇的眼神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莫名有些羞涩，说道：“等有朝一日再相见，我会让大家见一见的！” 还是程风发言，“其实很多人都见过了，那个美女之前来过咱们学校，在楼下喊老大那个！” 随后程风啧巴啧巴嘴，“那可真是个大美女啊！” 徐丽欣慰的点点头，“小白，徐妈为你高兴！” 随后徐丽大声说道：“我宣布，今晚上徐妈请客，大吃大喝！” 众人一阵欢呼。 似乎这种欢呼，传遍了整个洛大。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校园，无不感叹无不羡慕。 …… …… 晚上十点多，众人才晃晃悠悠走进校园。 徐丽问道：“你们住外边还是？” 三人同时抬起头，看向男生楼某个位置，齐声说道：“301！” 第三百九十九章 真兄弟 301寝室，三楼东边数第一个房间。 走在楼道里，不时传来歌曲声，打扑克声，还有朗读声。 这个点，真是干什么的都有。 哥仨终于站到门口，都是深呼一口气。 这个地方，有着他们太过的回忆。 大壮说道：“你们走之后，有一拨新生要住进来，被我们凌厉的眼神吓跑了，然后再没有人打这个寝室的主意了！” 这寝室是一个象征也是一个念想，同学们想要守住这些，在内心深处也盼着他们能够再次回来。 回来后，家还在，这就很好！ 张小白拍了拍大壮肩膀，“辛苦了！” 程风笑道：“大壮，回头去我们公司，我肯定重点提拔你！” 大壮哈哈一笑，抱拳说道：“那就多谢程总了！” 门上搭着一把锁，还是原来那把，张小白拿出钥匙开门。 这把钥匙，他始终随身携带。 门开了，皎洁的月光映照着清冷的寝室。 打开灯，张小白走进去，视线却已模糊。 在模糊中，他似乎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 窗口处，一位穿着皮裤皮靴的男生怀中抱着吉他动情演唱，清风吹动着他那披肩长发。 一位穿着名牌衣服帅气男生歪叼着烟，手指如飞发着短信泡妞，时不时的甩着他那极其骚气的三七分头。 靠着门口的位置，张小白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躺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翻着书。 一阵恍惚，画面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俊美男子跑到披肩发男生面前，跟着他一起唱歌；随后又跑到三七分头男子身前，要了一根好烟然后骂他“巨浪”；最后来到自己面前，就安静的坐在窗边，柔声说道：“老大，你何必这么辛苦？” 那些日子里，季小柔都在充当调和剂的角色，他最最希望的就是哥四个就跟亲哥们儿一样。 他做到了，哥四个都做到了。 所有的画面忽然消逝，只剩下空荡荡的几张床。 大壮搬来了被褥，一名同学拿来了吉他，最后有三人拎着啤酒小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大壮说道：“知道你们还想喝，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吧！” 说完话，众人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仨兄弟。 板凳还在，小桌子也在，啤酒放在脚下，小菜放在桌上。 四张凳子，一个空位，三人坐下。 一人把着一瓶啤酒。 张小白说道：“敬老四！” 三位哥哥举瓶敬兄弟！ 田野说道：“此时此刻，我想唱首歌！” 说唱就唱，田野拨弄琴弦，哥仨唱了那首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夜很静，歌声传的很远，却没有一个人打扰他们。 似乎所有人都在倾听这首歌，感受他们之间的兄弟情。 唱完后，程风开始分烟。 “老大，你还记得大一开始的时候，咱俩发生矛盾吗？” 张小白撇嘴说道：“那时候你很欠揍啊！” 程风哈哈大笑，“现在想想，确实很欠揍！” 收敛笑意，程风认真说道：“老大，谢谢你，当初我那样对你，你还把我当兄弟！”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洛大第一美男子怎么这么矫情了？” 程风摇头苦笑。 田野说道：“老大老三，你们还记得我在元旦晚会牛逼的样子吗？” 俩人都是摇摇头。 田野皱眉道：“那你们还记得我在这里唱歌，下边小女生尖叫的时候吗？” 俩人又是摇摇头。 悲催的田野苦着脸问道：“那你们都记得什么？” 张小白笑道：“记得你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样子，呼噜打的那叫一个雷声震天！” 程风笑道：“记得你无论走路还是上课总是一副哈欠连天睡不醒的样子！” 田野笑道：“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光睡觉了！不过好幸福啊！” 与现在的日子相比，那时候的田野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张小白跃跃欲试，说道：“你们还记得我在学校运动会……” 没等他话说完，你哥俩同时说道：“不记得！” 得，连说话的机会都给他。 张小白叹口气，然后又来了兴致，“老四最经典的事情是什么？” 程风想了想，说道：“那次圣诞节从你这要了个大苹果，然后跑出去送给了刘洁，那时候我才知道老四原来好那一口！” 田野笑道：“这事不经典，最经典的是我弹吉他唱歌，老四把床单套身上当裙子跳舞，差点恶心死我！” 哥仨哈哈大笑。 张小白抽了一口烟，说道：“前几天我看过老四了，他说争取十年出来，兄弟们，一定要好好干，到时候给老四一个大好前程！” 哥仨各自伸出一只手，握在一起，齐声说道：“真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说完又各自吹了一瓶。 张小白看向程风，说道：“老二，你跟方芳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对于那个人我不熟悉所以不做评论，但是有一点我看得很透彻，她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一定要注意！” 程风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老大，放心吧！” 张小白又说道：“还有一件事，高达还在你公司，他是个阴险小人，可以用但不可以重用！” 程风还是点头答应。 随后张小白看向田野，“老三，说实话你能力比我强，脑子也比我好使，所以事业上我没什么建议。” 张小白忽然笑了笑，“我只是关心你的感情生活，你跟那个裴菲到底怎样了？” 田野叹口气，“一言难尽啊！这事说不清道不明，咱换一话题吧！” 那哥俩很扫兴，嘘了一下。 程风忽然猛劲抽了几口烟，然后灌了一瓶啤酒。 放下酒瓶，程风说道：“老大，我就想问你一件事！” 张小白皱眉道：“什么事？至于喝酒壮胆？” 程风问道：“老大，你现在到底还是不是处啊？” 张小白撇过头，“偏不告诉你！” …… …… 这一夜，哥仨没睡觉，喝着小酒聊着小天。 谈人生谈理想，说过去展未来，当然少不了爱情和友情。 一大早，张小白手机忽然响起，看了眼号码异常柔和的接听电话。 “喂！” 哥俩差点吐了！ 对面一个女子声音响起，“浪够了吗？我在洛大门口，出来见我！” 第四百章 三名女子 张小白手机揣进裤兜里，贱兮兮的看着哥俩，双手一摊做出很无奈而又很幸福的表情。 “我女朋友来了，不能陪你们啦！” “见色忘义！”程风说。 “重色轻友！”田野讲。 “这叫爱情至上！”张小白笑道。 哥俩作出呕吐状。 张小白说道：“就不跟他们告别了，徒增伤感！” 哥俩摆摆手，齐声说道：“滚！” 男人分别，没那么矫情。 吃也吃过，喝也喝过，唱也唱过，聊也聊过。 没什么遗憾。 张小白果然“滚”了，做出个鬼脸小跑出去，显得尤其急切。 田野忽然皱眉说道：“老大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程风沉默了片刻，郑重说道：“如果我有那样的女朋友，跑的比他还要快！” 一次聚会，又一次离别。 再相见，又不知何时。 长大了，各忙各的事，身不由己！ 张小白小跑到楼下，然后猛然加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门口。 见到这场面的同学们终于相信那个传说了，原来他真有能力打破建校以来的跑步记录。 就一感觉一阵风从身边经过。 门口，一位身穿蓝色牛仔裤白色紧身羽绒服的姑娘站在那里，背对着学校。 听见跑步声，她微微一笑，然后一个男生跟她并排而立。 跑得确实很猛，张小白气喘吁吁。 苏彤点点头，赞扬道：“态度不错！” 张小白自豪的说道：“必须得！” 两人对视，你侬我侬，分别时间不长，彼此眼中却饱含思念。 对视过后，往往是接吻。 只不过没有发生。 电话铃声大煞风景，打破了这个微妙的氛围。 “谁呀！”张小白不耐烦的说道，手却伸向裤兜拿电话。 苏彤说道：“有本事你别看呀！” 张小白讪讪一笑，还是看了手机，然后接听。 “亲爱滴！”电话那头的杜梦妮语出惊人。 张小白顿时一惊，赶忙按住手机，干笑着看向苏彤。 苏彤只是挑起眉头，并没说话。 杜梦妮没完没了的“喂喂喂”，只是仿佛被人捂住嘴巴，听得不是很真切。 张小白转身走到一边，低声吼道：“杜梦妮我警告你，再这么闹我跟你没完！” 杜梦妮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在哪？跟谁在一起？” 张小白想了想，与其不这样还不如彻底摊牌，“我在洛大门口，跟我女朋友在一起！” 杜梦妮气呼呼说道：“大爷的，你给我等着！” 走到苏彤面前，张小白挠了挠头，“那个……有个女孩一会儿可能会来，你别介意哈！” 苏彤问道：“杜梦妮？” 张小白张大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露出一副呆萌的神情，心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苏彤似乎听到了他的心里话，笑道：“因为你是我男朋友呀！” 张小白忽然觉得有些恐怖，以后恐怕连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由于杜梦妮要来，俩人便一直站在门口。 才子佳人，吸引了众多眼球。 一辆出租车行驶在大街上，后座上戴着口罩帽子的女孩让司机开慢点开。 临走之前，她只想再看看这个地方，看看跟他一起有过无数甜蜜回忆的地方。 车缓缓行驶，周舟扫着街边的小吃店小商店，满满都是回忆，然后见到了那个门口。 周舟嘴角翘起，就在这个地方，她喜欢扑到他背上，让他背着自己走进校园，让所有人看到。 没有羞涩，只有自豪。 视线落在门口一对情侣身上，本来翘着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周舟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幕。 随后，周舟捂住胸口，只觉得那里一阵绞痛。 “姑娘，没事吧？”司机问道。 周舟始终盯着那个方向，喃喃的说：“果然是她！” 那个人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如果要给背弃张小白一个理由的话，她就是那个理由。 正是当初遇见她，人生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她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他，她没有了安全感，她才想自己左右前途命运。 如今前途有了，却没有了他。 出租车只是缓行，没有片刻停留，所以再留恋的风景也都会过去。 直到看不见那俩人，周舟才转过头。 她轻声说道：“苏彤，这不是结局！” …… 出租车缓缓驶过，奥迪车急速驶来，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之后，杜梦妮走下车狠狠关上门。 径直走到苏彤面前，杜梦妮问道：“就是你？” 苏彤面露微笑，轻轻点头。 杜梦妮打量了一阵，说道：“好！我退出！” 苏彤笑着挥挥手，还是没说话。 杜梦妮冲张小白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来的匆匆，去的更匆匆。 只是见了一个人，说了两句话，然后就宣布退出。 看懵了张小白。 张小白问道：“到底为什么？” 杜梦妮可是个极其难缠而又刁蛮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么老实了？ 苏彤一脸无辜的看向张小白，然后双手一摊，似乎在说，我哪里会知道？ 上了车的杜梦妮狠踩油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姥姥的，张小白这个穷小子命怎么这么好？居然把她钓到手了！” 狠狠叹了一口气，杜梦妮任命般说道：“没办法啊，江城苏家，一省的首富，胡润排行榜前十的存在，人又长的那么水灵，我比不上啊！” 一辆豪车跟奥迪车擦肩而过，司机看到了杜梦妮，兴奋道：“部长快看！是美女！” 坐在后座上的秦朗阴沉说道：“你找死吗？” 自从上车之后，部长始终不说话，司机只不过想调节一下气氛，却弄巧成拙了。 司机哦了一声。 秦朗的脸很肿，但比上次好了些，毕竟自己打自己，还是不敢下手。 其实秦朗也确实用力了，这个大嘴巴不仅是张小白让他打的，就连他自己都想抽自己。 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上他了呢？ 良久后，司机说道：“部长，用不用调查调查那个人？” 秦朗有气无力的说道：“闭嘴！” 司机又哦了声。 最后，秦朗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张小白，我以后再也不招惹你了！我他么怕了成吗？你也别惹我好不好？” 司机紧紧蹙起眉头，那么多人心中的成功人士，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第四百零一章 第一次 门口停辆自行车，苏彤指了指，说道：“骑上它，载着我逛洛城！” 张小白蹬上自行车，转了一圈在苏彤面前来个漂亮的甩尾，“上车！” 苏彤轻松跃上后座，一拍张小白的后背，“走着！” 张小白蹬上车，“第一站，洛城大学！” 然后这辆崭新的自行车便驶进洛大。 见到此情此景，很多人都想到了那一幕。 两年前，穿着布鞋的少年骑着一辆二手的自行车，后座上坐的是洛城首席校花。 如今还是那个人，穿着还是布鞋，自行车以及后座上的那个人却都变了。 自行车在校园里飞快的穿梭，格外引人瞩目。 不时有口哨声响起，起哄声响起，也有不满声响起。 昨天那个扬言爱张小白的女孩也看到了这一幕，后座上坐的确实不是周舟，可比周舟更漂亮，俩人脸上都露出甜蜜而幸福的笑容。 她轻轻叹口气，喃喃自语，“算了吧，看来我是真没戏了！” 四班的同学也看到了张小白，扯着嗓门喊嫂子。 突然有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程风笑嘻嘻的骂了句，“禽兽！” 张小白冲他竖起中指，车还是飞快的骑着。 转了两圈，周遭已经聚了好多人，都在看着这个大名人的热闹。 张小白大拇指指向后座女孩，大声喊道：“她叫苏彤，是我女朋友！” 一遍又一遍。 自豪的喊了好多遍，张小白才从校园里出来。 四班的同学挥手致意，其他同学感慨万千。 张小白笑道：“我牛不牛？” 苏彤单手揽住他的腰，“牛是牛，可我坐的有些累呢！” 张小白停下车子，“累就歇会，一天的时间够用了！” 苏彤说道：“一天不够，还有晚上！” 话很轻，她似乎有些羞涩。 张小白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跑到商店买来两瓶水。 喝完水，继续上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小吃一条街，还有那仅有的几个景点，俩人都转了个遍。 行至一条小道上，张小白慢悠悠的骑着。 苏彤问道：“当初你是不是载着她走过这些地方？” 张小白如实回答：“是的，这几个地方都走过！” 苏彤问道：“那你刚刚有没有想起她？” 张小白说道：“以前每次都会有，不过今天确实没有！” 苏彤又问道：“那你偶尔会不会还想起她？”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或许会，不过也只是想一下而已，然后就没了！” 苏彤忽然不说话了。 张小白轻声问道：“不满意我的回答？” 苏彤说道：“很满意！” 或许一段新感情的开始，才是那段旧感情的正式结束。 或许对于一个聪明的女人来说，最大的实话才是最美的情话。 听到那句很满意，张小白浑身充满了力量，瞪得更加起劲。 苏彤双手抱住她的腰，问道：“你想不想我成为你背后的女人？”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不想，我情愿做你背后的男人！” 苏彤笑问道：“为什么？” 张小白回答：“因为你比我更优秀啊！” 苏彤问道：“那为什么你成了我的男朋友？” 张小白转过头，咧嘴一笑，“你比我优秀，也比我傻！” 然后他的背后遭了一顿小拳拳。 张小白忽然放慢速度，认真说道：“苏彤，我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 苏彤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是第一？” 张小白笑道：“因为我是你男朋友，所以我才是世界上第一幸福的人！” 苏彤没好气的说道：“油嘴滑舌！” 然后张小白停下自行车，让他品尝到了唇色的味道。 …… …… 日落西山，黄昏时分。 一辆自行车行驶在繁华大街上。 苏彤问道：“你相信我吗？” 张小白回答：“当然相信！” 苏彤狡黠一笑，“那你闭上眼骑车，我让你停你就停！” 张小白皱眉道：“这可是大街上啊，行人那么多，我摔了不要紧，可不能把你摔了！” 苏彤似有不悦，“那你闭不闭眼？” 张小白乖乖闭上眼。 那辆自行车开始在马路上画圈。 只是过了几秒钟，苏彤喊了声“停！” 张小白转头笑道：“怕了吧？” 他却看到了一副不寻常的画面。 苏彤低着头，脸上含羞，似一朵娇羞的水莲花。 她从未有过如此神情。 张小白呆呆看得入神。 苏彤轻声说道：“不是怕了，是到地方了！” 张小白迷茫抬起头，旁边是一家高档宾馆。 本能愣了下，随即张小白的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苏彤跳下车子，背着手朝着宾馆走去。 张小白扔下自行车跟上去，忽然想到什么，赶忙转身推起自行车左右张望。 苏彤没有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嗔怒道：“一辆破自行车丢就丢呗！” 张小白无辜的问道：“可是新的啊！” 苏彤喝道：“张小白！” 张小白紧忙松开把手，下了决心跟上去。 走进宾馆，向前台出示身份证，张小白付钱要了一个最豪放的房间。 终于结结实实豪爽了一把。 开门而进，里边有张大床。 在张小白的眼泪，只有大床。 俩人坐到床上，面对着面。 苏彤低着头，张小白看着低着头的她，娇羞的她更好看。 苏彤说道：“我总觉得让你等三年有点不靠谱！” 张小白举起一只手，“我发誓，说等你三年就是三年！” 苏彤说道：“可你心里没想法，我怕你身体有想法！” 张小白郑重说道：“不会的，二十多年都忍下来了，不在乎这三年！” 苏彤忽然抬起头，脸上一抹红晕，“你是说……你还有第一次？”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有的！” 苏彤再次低下头，蚊子声说道：“我也有呢！” 张小白幸福的差点晕倒。 张小白认真问道：“不会后悔？” 苏彤反问道：“后悔还来得及吗？” 张小白目不转睛的欣赏着眼前的艺术品，缓缓摇摇头，“来不及了！” 苏彤说道：“那你还不快点……” 张小白就要动手。 苏彤瞪着他，“还不快点洗澡去？” 张小白跳下床去洗澡。 …… …… 洗完澡之后，两人的第一次都没了！ 第四百零二章 离开 鲍小妹从来都不傻，只是想的不够多，尤其对于阴谋算计尔虞我诈，更是不甚了解。 当她听到张小白说得话，提出的几个关键词，稍微一联想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作为太子爷的王成功隐藏的很深，即便现在依然在掩饰自己的身份，他自认为做得滴水不漏，可没想到还是被张小白看穿猜透。 张小白笑道：“少爷这个外号，不仅仅是外号吧？” 王成功放下酒杯，“我其实叫王成功，我爸是畅饮公司的董事长王康，小白你真的很聪明，但我想象不到你是怎么猜到的？” 鲍小妹深吸一口气，在反复的消化这几句话，来得实在太震撼。 张小白递给他一支烟，自己又点上一根，缓缓说道：“这事还得从面试的时候说起，当时周平很怪异的说了一句话，问我姓张还是姓王，表面看上去有点傻，可他并不是傻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那番话，现在可以理解了，他是看我说出了公司的大体发展规划，以为我是畅饮公司的太子。” “相处这么久，你并没有表现出身份，只是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掉的，就如同我的一个朋友，他正好也是富二代，所以那时候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不过也没有往那个地方想。” “确切的说，直到今天你带着周平回白长，辞掉了于大成展露出那种气概，我才联想到你有可能是那个人，刚才我又问了你怎么对待陆明的，站在你的角度考虑，确实不应该辞了他才对，因为你考虑整个公司的利益！” 王成功抽着烟耐心的听着，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个张小白不仅业务能力强，拿捏人心总结分析的能力一样强大，怪不得于大成说他不是凡人，要想控制住很难。 弹了一下烟灰，王成功认真说道：“小白，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解释了，总之是为了顺利接班。咱们言归正传，我需要你，畅饮公司也需要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职位？多少年薪？我眨眨眼就不姓王！” 王成功准备有求必应，必须要留住张小白。 张小白端起酒杯，“喝酒吃饭，最后的午餐，吃了咱再聊！” 王成功心里不踏实，这最后的午餐指得是什么？自己去当了总经理当然不会留在白县，可怎么总感觉不是那个意思？难道是散伙饭？ 张小白一口喝了一杯，然后吃个馒头喝完一碗粥。 鲍小妹闷着头，两口就喝完了，然后匆忙吃完饭。 王成功喝的有些慢，心不在焉，再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该怎么挽留他。 都吃完后，鲍小妹去厨房收拾，两个男人往常一样坐到沙发上，各自点燃饭后一根烟。 张小白说道：“少爷，相处这么久一直把你看成半个朋友，因为看不透你，一个太子爷不可能跟人推心置腹的交朋友，现在能理解你的苦衷。” “处在你的位置上，能跟我们同甘共苦这么久，也算我俩的荣幸，再次表示一下感谢，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的情分就到这里了，工作关系也到这了，我和小妹已经决定，从畅饮公司辞职！” 王成功默默抽着烟，听着那些话，直到最后那句话出口，他再也沉不住，站起身不解的看向张小白。 “小白，我刚才说过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开除陆明？没问题！即便你现在做白长市的总经理也可以，而且我会给你开很高的年薪。我是真心诚意想留住你这个人才！” “如今于大成不在了，而且还有我，任何人不敢给你们穿小鞋，你会前途无量，何必非要辞职呢？难道真是埋怨我对你们隐瞒身份？我也是逼不得已！”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少爷，我没有埋怨过你，离开畅饮是因为我找到了后路！所谓人各有志，感谢你对我们的看重，但是我们已经做出决定了！” 王成功又如同往常那样在客厅不住的踱步，良久后面对张小白，“后路？小白，你俩能找到什么后路？除了我谁知道你们的能力？难道还要去一家新公司应聘做销售？然后从头做起？你就保证能有个好结果？谁能给你那么高的前途和薪水？” 王成功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事实上他说的话也在理，再从新开始进入一个新的行业确实很难，谁又能保证一定能成功呢？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看来他意已决。 王成功还是了解张小白的，提出了这么优惠的条件，权衡了这么多利弊，他还是无动于衷，那么只能证明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王成功无力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如果没有你这码子事，即便陆明帮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王成功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这样一来，整个公司的损失就太大了，而且这是一种无形的损失，无法衡量估算。 此时鲍小妹忽然从厨房里走出来。 王成功一指鲍小妹，说道：“你可以走，小妹得留下！” 鲍小妹立在厨房门口，心想怎么说到我了？ 张小白摇摇头，“不行，她得跟我走！” 王成功走到鲍小妹身前，认真说道：“小妹，我答应你，只要你留在畅饮，前途一片光明，想要什么位置我都会满足你！” 留不住张小白，怎么都要留住鲍小妹。 王成功也了解这个女孩，即便不如张小白，可也是一把好手，可以打破局面的狠角色。 看着王成功诚恳甚至有些可怜的眼神，鲍小妹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摇头。 “对不起王哥，你是知道的，我哥去哪有就去哪？” 鲍小妹管王成功叫王哥，管张小白叫哥，亲疏远近分得很清楚。 王成功转头看向张小白，哀求道：“小白，我求你了，你就让她留下吧，我不会亏待小妹的！” 张小白说道：“其实我们不是怕你亏待我们，而是奔更好的前途去了！少爷，咱们后会有期吧！” 张小白站起身，走进卧室收拾东西。 没用多大功夫，俩人收拾好生活用品，拎着包走了出来。 王成功茫然的看着昔日的战友，到了现在依然理解不了他们的想法，怎么就甘心放弃这么好的前途了？ 张小白忽然说道：“少爷，给你提个意见，用人之前，得先会尊重人，即便在职场，位高权重也并不代表就高高在上了。” 王成功问道：“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张小白推开门，转头说道：“那你得先把我们当朋友啊！” 砰一声，门被关上，那两个身影不见，这个屋里的欢声笑语再也不见。 王成功心猛然抽动了一下，总感觉失去了什么，而不仅仅是两个人才，好像还有内心萌动的东西。 昔日欢闹的房间，只剩下一个围着围巾的男人，独自发着呆。 那条围巾，是鲍小妹织给他的。 无处安放，唠唠心里话 有没有过这种时候，想说话却不知道对谁说？ 最终我选择在这里，说给你们。在我心里，你们是亲人，知心人。 晚上跟媳妇打电话，闺女在电话那头哭，说想爸爸。 当时，就在当时。 我紧紧咬住手，不让自己哭出声，努力的保持平静。 早已流泪了。 由于工作的关系，我们异地，只有半个月才能见一次。 真想媳妇儿和闺女。 但真的没办法，这就是他么的狗日的生活。 我虽然写的是一个成功者，但在现实中，我真不算成功。 有着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收入却很微薄，但我真不能也不敢放弃这份工作。 我写小说，只是为了赚钱，为了改变这种狗日的生活方式，为了能一家团圆。 但是，我发现离梦想越来越远了。 有一直跟随我的读者，都知道我写这本书的历程，数据那是相当烂。 即便到了现在，八十四万字，可起点的收藏只有七百多个。 如果了解起点的朋友可以想一想，我他么够可怜不？够可悲不？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在qq阅读还有qq浏览器上，我的成绩还算可以。 目前来讲在现实分类排行榜上，我的销量排在前三，而且还有不少读者投月票推荐票还有打赏，但现实类真的太冷了。 在此，我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们。 谢谢你们，正是因为有你们，我才能一直坚持下去。 上个月发了第一次稿费，加上全勤九百多块钱；这个月发上个月的稿费，也是九百多块。 去年十月十号发的书，只赚了这些钱。 呵呵！ 即便如此，我真的不想放弃。 对于我来讲，这是希望。 哪怕只是自己骗自己！ 即便现在数据这么惨，我依然相信我这本书有价值，有前途，我能赚到钱，我能改变生活。 我最喜欢的一个作家是大神烽火戏诸侯，我特别喜欢他说过的一句话。 “文字，是有力量的！” 我也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想要将永不放弃勇往直前的力量揉进这个书里，让大家看得同时，不仅仅觉得爽觉得有意思，还能有所收获。 哪怕只有一个人看了这本书，有了一股子劲，我也觉得这本书没有白写。 突然感觉自己好傻，数据这么惨还这么大言不惭。 但是，这真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不好意思，今天确实矫情了，打扰大家了！ 希望没有影响大家看书的心情！ 多说一句，大家能不能替我宣传一下这本书？ 二井感激不尽！ 晚安，好梦！ 第四百零五章 死士以及傻子 朱虹这些日子很低调，低调到完全改变了以往的工作风格，每天按时上班按点下班，从不在公司多逗留一刻。 这个女人虽然上位的方式令很多人不齿，但以前工作作风可是令人敬佩，那就跟长在公司一样，而且到了岗位上就疯子似的工作。 所以朱虹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很多人表示看不明白，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是，安苏省市场搞成这样，她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没有了干劲。 每个地方都有富人区，一来展示地位，二来出于安全考虑，富人区的安保做得很好。 淮北市西北部有一别墅群，正是这个地方的富人区，清一色的中式别墅建筑，彰显着此地与众不同的富贵气质。 时至傍晚，一栋二层别墅里，朱虹慵懒的躺在客厅的摇椅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扶着把手，轻轻摇着摇椅。 看上去很是逍遥自在的样子。 很少人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来到这里。有时独守空房，有时俩人相拥入眠。 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自从常住这里后，朱虹真真正正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即便杜飞不来，她也会在。 看了看时间，六点多钟，朱虹站起身晃了晃了脖子，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事实上，这张卡只拨通过这一个号码，而且联系的很少。 响了一阵，对方挂掉，没过多久打了过来。 “怎样了？”朱虹问道。 “不顺利，有人似乎察觉出什么了，不让我接触到核心上的东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朱虹心中一惊，挑眉说道：“能查得出来是谁吗？” 男子苦笑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员工，很显然对方是个大人物，我怎么查？” 朱虹说道：“我知道了，你在那边注意点，千万不能暴露！” 正想挂电话，男子说了声等等。 随后说道：“我妹怎样了？” 朱虹说道：“放心吧，家里很好，你妹的病情也很稳定。” 男子沉默了片刻，说道：“费心了！” 挂掉电话，朱虹紧紧皱起眉头。 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对方到底是谁？ 不会是他吧？ 这个他，自然指得是张小白。 现在的朱虹对张小白恨意十足刻骨铭心，正是他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计划，破坏了她整个的前程生涯。 不过，事情并未结束，朱虹根本没想过认输，这些日子表现的如此沉沦，只是给他看。 暗地里，朱虹进行着一个大计划。 从第一次上了杜飞的床就已经开始了。 打电话的男子叫胡明，是这个计划的实施者，是插入远大集团的一枚钉子，也是一枚死士。 在这个社会，很少人愿意当死士。 两人相遇，纯属偶然。 有一次朱虹带着母亲去看病，母亲检查之时，朱虹去外边抽烟，然后见到了胡明， 在医院停车场旁边的大树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傻逼。 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朱虹早就习以为常，原本不会在意。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她偏偏对那个男人有了一点兴趣，等他哭的差不多的时候，递给他一支烟。 俩人抽着烟说着事。 男子有个妹妹，自小感情极好，为了他的学业早早外出打工，支撑那个残破的家庭。 终于熬出了头，过了两年好日子，可是噩耗传来，妹妹得了重病，花钱都难治的病。 妹妹深知这种情况，说不治了。 哥哥说不行，再难治也得治，必须得治。 治病得花钱，可重点是没钱。 男子花光了所有积蓄，卖了老家的房子，可扔进医院里甚至翻不起一点浪花，离需要的那些钱仍然差的很远。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一个大男人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泣。 朱虹或许真被感动了，当时就说要帮男子。 那时候她有权也有钱，所以很容易帮助他，只不过前期之后还有后续治疗的费用，依然很大。 然后张小白出现了，朱虹失败了，某个时间的灵机一动，让她想出一个计划，找到男子后，提出一些条件，对方答应了。 每每想到这个计划，朱虹总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 既然是上天的安排那就最大喽，所以以后有什么后果都不会内疚。 有死士嘛，出了事都是他的事。 朱虹脑中浮现出男子的形象，几乎每个画面都是他在医院里祈祷。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听到更多的祈祷声。 正在恍惚之中，门外驶进一辆车，杜飞拎着袋子推门而进。 “大美人，吃饭了！” 朱虹从厨房拿出餐具，将食物摆上餐桌，两人相对而坐。 “你妹妹是个怎样的人？”朱虹似乎随口问道。 看似随口，实则有意为之。 杜飞戏谑道：“等以后你进了杜家门就知道了！” 朱虹拿出小女人姿态，撒娇道：“你现在说嘛！到时候也得让我有个准备啊！” 杜飞是花丛老手，以前根本没想过结婚的事情，可他还是栽倒在朱虹的石榴裙下。 自从跟她在一起，杜飞就跟喝了迷魂汤似的，被迷的神魂颠倒，竟然跟个纯情男子似的，发誓要跟她永远在一起。 当初杜飞可不是这么想的，只想尝一尝这位昔日对手到底是什么滋味，滋味好就多尝几遍，不好就扔了不要。 没想到，这一尝便上了瘾再也放不下。 杜飞点上一支烟，想了想，说道：“我只有跟你说实话，杜梦妮那个丫头真是个厉害角色，坦白讲，无论是能力还是品性，我差她很远！” 随即似乎觉得说多了，杜飞又说道：“可她再厉害有什么用？毕竟是个女人，跟我小姑一样，怎么都不会在杜家出头的，所以以后的远大集团是我的！” 杜飞笑道，“当然也是你的，是咱俩的！” 朱虹露出幸福的笑意。 脸上笑意盈盈，心中却是冷笑不止。 现在的朱虹，不相信任何男人，男人只是她的踏板阶梯，为了达到目的的利用品而已。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精虫上脑的废物，好在还有利用价值，不然早就一脚踢飞。 听杜飞的言辞，如果杜梦妮真如同他所说，那个发现端倪的人极有可能是她。 如果是她，那么…… 朱虹骤然一惊，那么张小白肯定也知道了此事。 又是张小白，又是那个坏事者。 杜飞忽然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让那个人进技术部？到底怎么想的？” 杜飞确实蠢，可终究是远大集团的太子爷，在商场也侵染多年，还是能得出一些事情的。 他也深知技术部的作用，那是远大集团的机密，如果不是被朱虹迷晕了，他断然不会答应的。 朱虹说道：“你呀，就是傻。虽说你是杜家仅有的男丁，可就一定顺利接班吗？别忘了你爸可是输给了姚远，就不怕张小白是第二个姚远？” 杜飞眼中显出恨意，“怕，所以我才要对付他，必须将他打垮我才没有后顾之忧，就一个杜梦妮容易对付！” “以后你就知道我用那个人做什么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无论做什么，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未来！” 如今的杜飞已经没有了自主意识，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听到这些话，傻笑道：“我信，我当然信了，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 朱虹在心里骂了句“傻逼”。 第四百零六章 有道理 燕京城，杜梦妮又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姚远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你是董事长还是人资部副部长？在我这里比在你办公室的时间都多。” 也不知道为什么，杜梦妮最近一段日子来这里确实很勤快，也没什么事，看一看聊一会儿就走。 杜梦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口气道：“跟你说个重要的事情！” 姚远问道：“什么事？” 杜梦妮问道：“你小老弟有女朋友了，知道是谁吗？” 听到这句话，姚远顿时来了兴致，忙问道：“谁呀？” 杜梦妮又是一声叹息，就感觉很无力的样子，“江城苏家的千金！” 姚远兴奋道：“真的？” 杜梦妮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姚远脸上笑意不减，连连点头称赞，“我这个老弟真是了不起。” 忽然收敛笑意，姚远想起了第一次在火车上跟张小白相遇的场景，那时候他就说有喜欢的姑娘，也说起过那个姑娘。 “原来是她啊！”姚远欣慰的说道。 杜梦妮似乎很伤心，沉默了一阵，说道：“惠农集团的大动作，咱们远大就没有应对方案了？” 如今，惠农的广告铺天盖地袭来，席卷了北方几个省。起初远大也跟着打擂台，可后来实在跟不起，索性弃牌了。 姚远说道：“这个仗不能这么打，咱们实力不允许。” 杜梦妮问道：“那怎么办？” 姚远说道：“狼来了，我们只能守，你不是招了很多实习生吗？我会安排到各地，借鉴安苏省的经验，维系好跟经销商们的关系，有必要的话进一步开拓市场，将整个市场再细化分而治之！” 杜梦妮想了想，点头问道：“咱们有胜算吗？” 姚远说道：“胜算是有，不过肯定会损失一部分市场，广告的效应不可忽略！咱们在安苏省打了个大胜仗，还他们一些也是应当的！” 杜梦妮说道：“既然借鉴安苏省的经验，我觉得应该对北方经理进行培训！” 姚远说道：“这点我想到了，一会儿就给张小白打电话，趁着现在是淡季抽出时间培训一下！” 坐了这么一会儿，说了一些话，杜梦妮起身就走，根本没有打招呼。 姚远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直到杜梦妮走出门，嘴角微微翘起，露出狡黠之色。 你以为我只是坐一会儿吗？ 我是来跟你学东西的。 董事长办公室，凭什么不能是我的？ …… …… 淮北分公司，张小白放下电话，将鲍小妹叫了进来。 “小妹啊，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刚想坐下的鲍小妹顿时站起身，摆出立定的姿势，“保证完成任务！” 张小白说道：“过几天你去趟燕京，给那些销售经理培训，讲一讲咱们安苏省的经验，重点在于怎样维护销售点的关系上！” 一听这话，鲍小妹立马傻了，苦着脸说道：“哥，我名义上是大区经理的秘书，可级别上还不如那些经理，我怎么给他们讲课啊？再说人家能听我的吗？再说我也讲不好啊！” 张小白笑道：“你就当在这里给那些业务员讲课一样，不用紧张，怕他们干什么？” 鲍小妹紧锁眉头，露出为难之色。 这事真是不好办啊！ 张小白认真说道：“小妹，以前都是我在远大出风头，现在是你露脸的机会，这事如果办的漂亮，你在远大前途无量！” “我早就跟你说过，时刻做好准备，狠狠抓住那些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机会！” 鲍小妹想了想，说道：“成，那我去！” 说完，鲍小妹出去准备。 张小白笑了笑，心想终于可以轻松一阵子了！ 坐在椅子上，张小白点燃一支烟。 惠农在安苏省的出牌也在意料之中，眼前来讲不足为惧，朱虹没有了消息，是心灰意懒还是隐忍蛰伏还是暗度陈仓？ 既然了解不到情况，那就再等等再看看，静观其变就好。 有些时候看不清对方，那就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就是时刻准备着。 又有一个人不敲门推门而入，张小白瞥了一眼，说道：“大少爷，你这是什么素质？不会敲门？” 王成功似乎很失落，有气无力的坐到沙发上，扔给张小白一根硬中，自己点上一支便抽边叹气。 张小白问道：“啥情况？小妹抽你了？” 王成功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抽你！” 张小白笑道：“你还是抽烟吧！” 王成功伸出两个手指，“两件糟心事！” 张小白挑眉道：“我可不是心理医生，不能治你的心病啊！” 王成功自顾自说着话，“第一，小妹要去燕京，得有些日子见不到着她，甚是想念啊！” 张小白说道：“这话你跟她说去，跟我说有个蛋用？” 王成功撇撇嘴，“我他么倒是敢啊？连表白都不敢更别提说想她了！到时候恐怕真如了你愿，我真挨抽啊！” 张小白不耐烦说道：“别跟我扯这个，你俩的事自个白扯去，第二件是什么？” 王成功一阵哀嚎，皱眉道：“小白啊！我们老爷子跟我进行一场极其严肃而认真的谈话！” 张小白故作惊讶的说道：“他不会还有个私生子吧？” 王成功起身作势要打，随后一想肯定打不过，又乖乖坐下，“老爷子说了，三年后让我接班，他再也不管公司的事了，整天游山玩水去！” 张小白郑重说道：“这是好事啊！王总，恭喜恭喜啊！” 王成功捂着脑袋，说道：“恭喜个屁！我根本就没做好接班的准备！做老总哪会那么容易？我真怕玩砸了毁了老爷子半生心血！” 张小白这次没有戏谑之色，认真说道：“怕？怕就可以不做吗？你生在这个家庭，就得为家里分忧，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不管以后怎样，这个担子必须得接下！” 王成功苦笑道：“这个我都知道，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畅饮发展遇到瓶颈，偏偏老爷子要走，以后的畅饮该何去何从，路在何方？我一想这些脑子就疼！” 张小白想了想，缓缓说道：“缕清脉络，一步一步走，先守后攻，切不可冒进。这是我的建议！” 王成功腾一下站起身，跑到办公桌前在纸上写出这几句话。 “有道理，有道理啊！” 第四百零七章 我们一直在前行 将那张纸叠好，王成功说了声“谢啦”，便匆匆离去。 随后来到鲍小妹办公室，倚在门口敲敲门。 鲍小妹正在抓耳挠腮的写着讲演稿的草稿，听见敲门声看到是他，顿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王成功，吓坏了本姑娘的小心脏你可要负责的！” 听到这句话，王成功顿时神采飞扬，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还有这么好的事？” 他心中的潜台词是，负责你一辈子才好！ 鲍小妹很是莫名其妙，“神经病！” 王成功咧嘴一笑，挥挥手离去。 钻进车子，看了看时间，王成功狠踩油门。 二十分钟之后，王成功拿着书本走进一间教室，开始上课。 前些日子，他报了个工商管理课外班，学得很是用心。 …… …… 夜晚降临，淮北分公司大楼星星点点，几个房间里都亮着灯。 白露吃过饭来到办公室，先处理一下白天未完的事宜，接着便拿起一本书，聚精会神的读者，时不时的在书上勾出横线，对于重点知识点记在笔记本上。 她曾经跟张小白讨论过关于学习关于看书的问题。 张小白告诉她，任何一本书都有其价值所在，只不过或多或少，读书千万不能囫囵吞枣。 一本书至少读三遍，第一遍读个内容，第二遍提出问题，第三遍解决问题。 看一本书，先看厚了再看薄，才能最终看懂。 对于看惯了言情小说的白露，这个确实很难，起初还不能适应，强迫着自己采用这种方式，最后还真成了习惯。 白露只是个大学应届毕业生，虽然学的是会计，有些理论知识，可真面临着繁杂的工作问题，尤其是当了财务处处长之后，早就捉襟见肘不够用了。 现在每天晚上，她都将所有的时间用在学习上，哪怕每天学会一个知识点，一年可就是三百多个。 白露总在想着一件事，既然做不了情侣，那就做姐弟。 做姐姐的，应该照顾好弟弟才成。 管理好的他的财务，做他坚实的后盾。 为了他，在努力一点也不过分。 灯光下的白露，时而皱眉时而顿悟，虽然很辛苦，但是很开心。 …… …… 高中时候的鲍小妹很勤奋，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改变命运改善家境，所以只能卖力的学习，最后如愿考上重点大学。 大学时候的鲍小妹很懒，虽然身材瘦弱，但是能吃能睡，在寝室里睡的最早起的最晚吃的最多的那一个。 倒不是不爱学习，她发现即便不好好学习，考试的时候一样名列前茅一样拿奖学金。 在她的意识里，读大学，不就是为了那个毕业证以及奖学金嘛？只要得到了就成。 所以当时的她很受其他同学嫉妒。 天天看不到你学习，但考试的时候总是第一，能不气人吗？ 自从跟随张小白之后，鲍小妹才觉得自己当时是多么傻，虚度了那么多的年华。 有大把时间的时候不学习，等终于想学习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受到张小白的影响，鲍小妹现在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晚上不看书睡觉都不踏实，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不过她的方式跟白露不一样。 从张小白看过的书里随意借来几本，看得也不是那么正式，只是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翻着，重点看里边红线划的部分，她知道这些就是重点。 看着看着眼睛便睁不开了，然后随手扔在一边关灯睡觉，沾枕头就着。 今天鲍小妹没有看书，而是坐在桌子前写着演讲稿，嘴上叼着笔冒歪着脑袋思考，忽然有了灵感冷不丁一笑，赶紧奋笔疾书。 写完后赞叹不已，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仅次于哥。 到了十一点，鲍小妹生物钟提醒她到了时间，晃晃悠悠走到床前，扑到床上便睡了。 …… …… 张小白还是跟往常一样，晚上第一件事便是记笔记，简单记录一天的事情，再总结概括。 他的那些笔记本，堆成了小山。 写完之后，张小白燃上一支烟，开始看书。 最近一直看钢铁行业方面的书籍，有符合国情的国内作品，也有国外的发展例子。 每个行业都有其自身的门道，看似简单实则不易，就连了解到那些最真实的东西都很难。 书也是有好有赖，好的作品能展现这个行业的内幕，次的作品只是含糊不清表达概念又或者异想天开的自以为是。 所以看书的时候也需要甄别，首先要分得出这个书到底有没有价值，价值多少？ 之所以看这些，张小白总认为自己有一天会接触到这个行业，因为涉及到那个仇人。 看到十二点，张小白再次点燃一支烟，然后洗洗手上床睡觉。 …… …… 淮北分公司那星星点点的灯光陆续灭掉，最后一片漆黑。 此时，远在燕京城四合院的一间屋子里仍然亮着灯。 所有亲人都以为杜梦妮在打游戏，都知道她最近迷上了红警。然而，这个“贪玩”的姑娘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书。 她有一个执念。 她要成为远大集团的掌舵人。 她要证明给爷爷看，你的意识是错误的，你的选择更是错误的。 所以，她要努力，她要比别人更努力。 她要带领远大集团步入一个新阶段。 不管能不能做到，至少她在做，而且努力的去做。 …… …… 同样是燕京城，还有一个姑娘也在努力着。 回来之后，周舟并没有如何低落，变得更加勤奋。 前些日子学了舞蹈，练了歌曲，这些日子开始学台词，练语言。 先了解自己的不足，再加以改进，哪怕每天进步一小点，过段时间就是一大步。 念了一段台词之后，周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冬天了，过年不远了，到时候是喜还是悲？” 大年初一，周舟主演的电影将要上映，为了这部影片全裸处境，付出了很多。 希望有个好结果吧！ 周舟微微一笑，上床睡觉。 这晚她做了个梦。 她火了。 他回来了。 她在梦中笑了！ …… …… 不管步子迈的大不大，重要的是，我们一直在前行！ 这就很好！ 第四百零八章 四个站队的男人 鲍小妹换了一身精神的西装，王成功在身后拎着个大箱子，似乎提着很费劲，走的很慢。 鲍小妹转头，“没劲你逞什么能？早上没吃饭？” 王成功一脸的委屈，心想我这么早过来你就不能说点好话？马上就要分别好几天了呢。 只是心里话不能说，王成功牢牢记住一点，追求小妹不能莽撞，得小火慢工慢慢煮成熟饭，等有一天你的生命中习惯了有我，这事就成了。 邹一凡的教训他可始终记在心里。 走到楼下，全公司的人都在，列两队鼓掌欢送。 鲍小妹这次去总部培训，可是给整个安苏省分公司争面子。 鲍小妹看着为首的张小白，笑道：“哥，过了吧？” 张小白说道：“不过，等你回来我们还是这阵势！” 鲍小妹说道：“好嘞！” 王成功把箱子放到后备箱上了车。 没有什么告别寒暄，鲍小妹挥了挥手钻进车里，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鲍小妹瞥了眼王成功，“呦呵，围巾你还戴着呢啊！” 当初在白长市的时候，鲍小妹给张小白织围巾，王成功觉得不平衡，小妹也给她织了一件，可是乐坏了，冬天的时候天天围着，其余时间珍藏起来。 王成功笑道：“那是必须得，这可是你唯一送我的礼物！” 鲍小妹撇撇嘴，“好像你送过我什么似的，还唯一的礼物？怎么？不满意啊？” 王成功笑了笑，心想我送你一个畅饮公司老板娘要不要？ “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满意！” 车开的很慢，王成功似乎格外珍惜时间，一个小时之后到达火车站。 买了一张站台票，王成功又把小妹送上车，直到火车缓缓开走那一刻。 王成功居然抹了抹眼泪。 “他奶奶的，我是得有多痴情啊！小妹，你可不能辜负我啊！” …… …… 午后，张小白在办公室看书。 办公室主任郑建达匆匆跑了进来，“张总，来人了！” 郑建达一向很沉稳，这次却是有些冒失。 张小白问道：“谁来了？” 郑建达说道：“那四个省的总经理！” 张小白是东南大区五省经理，上任之后就一直在安苏省，那四个省都没有去过。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将他们安排到会议室，说我忙完就过去！” 郑建达领命，匆匆而去，那四个人的级别可比自己高不少，不敢有任何怠慢。 张小白突然说道：“对他们不用那么客气！” 郑建达愣了下，放缓脚步挺直腰杆，迈着四方步走着。 张小白笑道：“终于等到你们了！” 来了总比不来好，他们来的时间比张小白预计的要晚，估计也是做了激烈的思想挣扎，最后统一了思想。 …… …… 郑建达跟刚才完全是两个样子，刚刚见到四个人的时候那叫一个热情，一转眼回来之后便带搭不理了，将他们带到会议室，连水都没倒就走了，只是说了张总忙完之后看你们。 四人表情沮丧，闷头抽烟唉声叹气。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啊！” “废话！这显然是张总授意的，做给咱们看呢！” “张总是不是生咱们的气了？” “那肯定是！我说早来你们偏不，这下好了吧？” 四个人分析着埋怨着，脸上很苦涩。 起初他们完全没有将张小白放在眼里，而且杜飞对他们说过，要跟他保持一致，以后的远大必然是他的。 可发生了一件又一件事，四个人都不是傻子，得重新审时度势分析形势了。 首先是陈宇出事，令他们相当震撼。 一个省级总经理，说开除就开除了，而且总公司一点不满都没有。 这个人的背景还真是深厚。 可即便那个时候，他们仍然不想走近张小白，怕得罪了杜飞。 然后在张小白的领导下，远大集团跟惠农打了一仗，完胜告终。 四人心里开始打鼓了，这个张小白还真有本事，照这样下去，他在远大可是前途无量啊！ 他们开始分许合计，到底该怎样应对？ 经过长时间的探讨，形成统一意见，是时候看看这位顶头上司了。 表面是看张小白，实则是赔罪来了。 四人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张小白依然没有露面。 “还等吗？” “当然等，必须等！” “对啊，咱们干嘛来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就这么等，还是主动找张总去！” “还是等等吧，说不定人家真忙呢！” 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相信。 只是自我安慰而已。 现在可是淡季，根本没有什么业务。 这时候，东南大区经理张小白叼着烟缓缓走进来。 四人顿时站起身，脸上露出恭敬之色。 “张总！”四人异口同声道。 张小白坐到上方，笑道：“久等了啊！坐坐坐！” 四人坐下，一人笑道：“我们不着急！” 张小白弹了一下烟灰，说道：“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等这么久吗？” 看着他的表情，瞬间收敛了笑意，四人根本不敢回答，心中忐忑不安。 张小白扯了扯嘴角，说道：“不是我有事，因为我就是想让你们等这么久！” 这么直接的一句话，四个人吓的着实不轻，都低下了头。 张小白说道：“你们应该早点来才对！” 一人说道：“张总，我们错了！” 张小白笑了笑，“在我这里，知错就是好同志！” 此时的语气又很轻松，很有调侃之意。 忽冷忽热，忽近忽远，四人不敢放松，更不敢多说话。 他们现在真看不透这个顶头上司。 张小白说道：“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将各自省内的市场情况以文字形式汇报给我！要多详细有多详细，要多真实有多真实！” 四人抬起头，齐声说道：“是！” 张小白玩味的眼神看向他们，“要站队吗？得有投名状！回去准备吧！” 好不容易来趟淮北，只待了三个小时，只见了张总不到十分钟，这就得走。 四人不敢逗留，简单告个别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张小白才走到楼下。 老于还在擦车。 张小白说道：“老于，跟我长途旅行去呗！” 老于笑道：“那可忒好了！” 张小白笑道：“明天出发，转遍四个省！” 第四百零九章 山，水，以及人间 老于当然不会傻乎乎的以为真是去旅游，经过这些日子这些事，对张小白唯有敬佩二字。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去长途旅游？ 老于笑眯眯问道：“张总，要去多久？我得跟家中悍妇请个假啊！” 张小白哈哈大笑，老于怕媳妇儿这事早就略有耳闻，看来所传非虚。 “老于，告诉我老嫂子，多则两个多月，少则一个月，估计赶不上过年了！” 一听这话，老于脸都绿了，露出为难之色。 这么长时间，这个假可是不好请啊！ 张小白继续说道：“这次出差，差旅费实报实销，额外一天补助两百！” 说完后，张小白笑看老于。 老于挑起大拇指，“张总高见！” 自家婆娘那脾气他是最了解不过了，眼里没别的只认钱，能有这样的条件，估计她都不想自己回家了。 当天，张小白给分公司的人们开了个会，他不在的这些日子由鲍小妹管理日常事务，郑建达协助管理，有事打电话。 交代完之后，张小白去书店买书。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张小白读书行路两不误，装了一后备箱的书。 第二天，俩人出发，一路向南。 南方有山，有水，更有人间。 这次跑长途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考察市场，弄清四个省的市场情况，做到了然于胸，然后再看那四个总经理的报告进行比较。 谁态度好写的好，谁以后就会受重用。 谁敷衍了事随意应付，也有可能走陈宇的老路。 既然是领导，在大是大非上就不能心慈手软，上任三把火便灭了陈宇，再灭一个也是捎带脚的事。不过做这些事的前提是能够稳得住局面。 对于现在的张小白来讲，了解市场这件事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做这件事的同时，他还想做一件事。 苏彤有个笔记本，扉页上写着一行俊秀小字，“行而知天下！” 行走在人间，跟市井小民、文人墨客、商界精英等形形色色各种人打交道，才能知天下。 了解这个天下，才能打天下。 难得有些时间，张小白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越往南天气越暖，山水越绿。 行至某地，跟当地老农攀谈聊天，随后来到当地著名景点。 一座高山。 郁郁葱葱，巍峨挺拔。 张小白笑道：“信不信？一个小时我能登顶！” 老于认真说道：“别人说这话，打死我都不信，张总说这话，只要打不死，我都信！” 张小白挤挤眼，“陪我一起？” 老于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张总啊，我这老胳膊老腿，真是爬不动啊！” 张小白转过身，眼睛眯成一条缝，注视着山顶位置。 爬一座山，就是征服这座山。 爬之前，要有战斗的欲望，要有战胜的决心。 躬身撤步，张小白说道：“一个小时以后，人高我为峰！” 蹭蹭蹭蹭。 一个身影冲进山道，在人群之中穿梭。 老于看着那个背影，眼中尽是欣赏之色。 如此男人，怎能不敬？ 一个小时之后，张小白站在峰顶，望着四周群山，一览众山小。 …… …… 某日，俩人矗立在长江边。 波涛滚滚，汹涌澎湃。 张小白点着一支烟，“老于，信不信我能游过去？” 老于脸色苍白，下水可不比爬山，再怎么着都没什么危险，这么大的江水暗流涌动，稍不留神可就性命难保。 此刻，老于豁出来要死谏一回。 “张总，万万使不得啊！你水性虽好，可江水难测啊！” 张小白挑眉问道：“你就说信不信吧？” 上次张小白问他信不信一个小时能爬到山顶，老于说信，然后他就爬了。 这一次，还是问那句话。 老于想了半晌，默默点点头，颤声说道：“我信？” 张小白拍了拍老于肩膀，笑道：“信就行了，你当我傻啊？这么冷的天去游泳？” 老于感恩戴德，差点痛哭流涕，“张总，可吓死我了，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还不撕了我？” 张小白走进车里，撕了一张纸，写上两句话，折起来装进瓶子里，拧紧盖子。 回到岸边，张小白后撤几步，猛然前冲使劲一扔。 那瓶子在空中划了一条美丽的弧线，落在江里溅起一个漂亮的浪花。 随波逐流去了。 老于见张小白再没下水的打算，心中大定，笑道：“张总，想不到你也玩这个！” 漂流瓶，一个很古老的方式。 张小白问道：“你知道我在里边写的什么吗？” 老于想了想，做了几个猜测。 “我想你我爱你之类的？” “留下一个手机号等待有缘人？” “写了一句充满哲理的经典语录？” 张小白笑了摇摇头，完全否定了他的猜测。 老于苦笑道：“张总，我一个大老粗哪能猜得出你的想法？还是告诉我吧！” 张小白说道：“我在上边写道，谁捡到这个瓶子谁就是大傻子！” 说完后，张小白哈哈大笑。 老于愣了下，随后跟着笑，只是他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坐上车后，老于问道：“张总，你真那么写的？感觉不是你风格。” 张小白嘴角微微翘起，并没有作答。 其实在那瓶子里，张小白写了两句话。 “我叫张小白！我心有猛虎！” …… …… 又一日，南方沿海某座小城。 一个正在发展中的城市。 商业街两边竖立着各种小店，千奇百怪买什么的有。 老于下去给老婆孩子买点纪念品，张小白坐到驾驶位置，虽然老于是司机，可毕竟岁数大了，不能总累着他。 拿起一本书，张小白专心致志的看着。 忽然传来敲玻璃的声音，张小白侧头看去，然后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车外站在一名女子，褐色微卷的长发，棱角分明的脸庞，挺翘的鼻梁下是一张大嘴巴，五官就跟雕刻上去一样。 中国人？外国人？ 更像是中外混血儿。 那女子猫腰敲玻璃，即便弯腰，看上去还是很高。 张小白赶忙下车，脑子中思索着自己能说出的英文。 想了半晌，张小白挥挥手，说道：“hello！” 第四百一十章 被骗 张小白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可在女子面前并不显高，两人相对而立几乎平视对方的眼睛。 女子挥挥手，也说了声“hello！” 然后，两人就大眼瞪更大的眼。 张小白眼睛不小，那女子眼睛更大。 张小白有些尴尬，可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学的时候最差的就是英文，而英文里最差就是口语。 跟老外直接对话？ 不可能的！ 女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一手比划着，嘴里唠叨着。 张小白皱眉看去，上边是一个地址。 可是，我也是个外地人啊！ 只是这句话不知道用英文怎么说。 张小白搜肠刮肚的想着跟这句话沾边的单词。 对面女子睫毛微颤，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小白，仿佛很懂国内礼节似的，双手合十求啊求。 张小白忽然见到前方一辆出租车，伸手一指，示意她跟出租车问问。 然后，女子大眼睛里含起泪花，似乎随时就要滴落。 张小白叹口气，说了个很简单的单词，“e！” 女子大喜，跟随张小白上车。 跟老于打了电话，他还得逛一阵子，所以张小白开车送女子。 一路上俩人没话，偶尔的交流就是视线交汇时咧嘴傻笑。 张小白是边问便走，四十多分钟的时间，终于找到那个地址。 好家伙，原来还是富人区呢！ 张小白停在一栋别墅前，伸手一指，“yes！” 女子终于明白他的话，连忙道谢，随后下车按门铃。 张小白调转方向正准备走，心想好歹人家也是国际友人，送佛送到西，不如看她进去后再走。 就这样，张小白踩着刹车转头看着女子。 过了一会儿，别墅门打开，里边走出一位老者。 老者看到女子似乎很意外，问道：“你是？” 张小白皱起眉头，心想难道他们不认识？那她为什么来这里？再说了，这个老大爷可真是不礼貌，人家是国际友人好不？能听得懂“你是”这俩字？ 下一幕，张小白又张大了嘴巴。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大爷，我是朱迪！” 老者眉头顿时舒展，大喜道：“小丫头长这么大了？赶紧进来！” 女子进门之时，忽然转过头，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哥们儿！谢了啊！”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一口的京味儿，就连那个儿化音说的都那么地道。 张小白眼睁睁看着女子进门，然后大门紧闭，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良久后，张小白摇头苦笑。 “难道这是让人骗了？她为什么啊？” 中式别墅，客厅里是仿古家具，桌子上摆放着茶道。 老者沏了一杯茶，笑道：“你怎么回国了？你爸呢？” 叫朱迪的女子先喝了口茶，顿时露出陶醉之色，“还是咱国内的茶叶对味儿！” 老者没好气的说道：“我这里都是正宗好茶，当然对味！” 朱迪又美美的喝了口，放下茶杯，说道：“我爸让我回国内创业，他老人家在米国守着大本营！” 老者皱眉问道：“让你创业？做哪行？” 朱迪叹息一声，说道：“甭提了，我爸现在都不把我当闺女了，真狠心把我撒出来啊！他愣是让我回来回馈社会！” 老者笑道：“丫头，别在我这卖关子，你老爸什么脾气我不了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说说吧，他到底要你做什么？” 朱迪笑道：“做投资，确切的说是投资人！大爷，您觉得这行前景如何？” 老者收敛笑意，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片刻后说道：“在国内来讲，风投这一块还是个空白点，如今互联网大热，都是国外机构过来投资，国内的真没几家！” “我觉得这一行可以搞，如今国家极其重视经济发展，有可能是个大机会！” 随后老者感叹道：“你爸可真是有脑子，竟然想到这行，了不起！” 朱迪笑道：“大爷，那可就有劳您了！我在这边可是人生地不熟！” 老者似乎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刚才送你那人是谁？” 朱迪笑得花枝乱颤，“他啊，是个大好人！” 下了飞机，朱迪玩性大发，先到四处转了一圈，一时兴起便买了好多东西，以至于人民币都花完了。 去银行换太麻烦，朱迪便想出这个办法，做了一回免费车。 老者问道：“既然回国了，就别回去啦！以后大爷给你找个好小伙子！” 朱迪笑道：“那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我还是喜欢在这边，喜欢这种味道！至于找对象，就不劳大爷啦！我自个努力！” 老者笑道：“姑娘大了，还真是不知羞！” 朱迪笑道：“咱这叫豪爽！” …… …… 张小白愤愤不平，心想自己这么精明的人居然被骗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女子骗的。 这事可不能对外人提，真丢不起这人。 老于拎着一袋子的东西上了车，问道：“张总，你去哪了？” 张小白说道：“等你无聊，我去外边转了转！” 老于笑道：“怎么样？好玩吗？” 张小白点点头，“好玩的都过分了！” 老于哈哈大笑，“要不带我也玩玩去？” 张小白使劲白了他一眼，心想拉倒吧你！ 老于表示很无辜。 手机忽然响起，张小白接听电话，“小妹，什么事？” “哥，一个月时间到，那四个大区经理已经把报告交到公司了！” 张小白笑道：“他们态度怎么样？” 鲍小妹想了想，说道：“客气，客气的厉害，跟我说话的语言神态，就感觉……我是他们姑奶奶似的！” 张小白说道：“你把电子版发到我邮箱！” 挂掉电话，张小白找到一家网吧走进去。 里边的人大体上做四件事，玩传奇，玩cs，玩红警，要不就是聊qq。 开了台机子，张小白点开邮箱，认认真真看那四份报告。 由于还有一半地方没跑，对另外两个省不了解，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走过的两个省的总经理还算靠谱。 一个下午，张小白一直研究这几分报告，收获颇丰。 出门的时候天色已暗，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鞭炮声。 老于走到他身边，说道：“张总，快过年了啊！” 张小白点点头，“吃饭睡觉，继续南下，这个年就在南方过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到家 王长虎的家在文山县的一个村子里，有山有水有绿植，景色宜人秀色可餐。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房子并不是一排排建立，而是随意找个平坦之地盖上，错落有致的房子看上去倒是另有一番景象。 近几年，这个平淡的小山村却经常有喜事传出。 四年前，村子里一下出了两个大学生，无父无母的王长虎以及村花徐小娟。 造成了全村的轰动。 他们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俩家离的很近，从小就要好，徐家人丁单薄，徐小娟又是家中独女，小时候没少被人欺负，而王长虎始终当她的护花使者。 也不知道谁追的谁，初中起村里人都知道，这俩人好上了。 如今俩人都考上了大学，也就是说终于走出了这个穷山沟，那就是好上加好。 每当议论起此事，村里人无不羡慕嫉妒。 人家的孩子咋这么有出息？ 不过更嫉妒的还在后边，今年夏天，王长虎的弟弟王长明居然也考上了大学，一家出俩大学生，这可真是奇迹。 下了火车坐班车，下了班车走山路，中午之前，王长虎终于赶回家里。 小长节教育小年放假，王长虎坐了一夜车终于赶上吃小年午饭。 家中只有爷爷和弟弟，奶奶最终还是没熬过来，去年病逝。 柜子上摆着一张老旧照片，照片里是奶奶那张慈祥的脸庞，王长虎上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头。 爷爷坐在炕上抽旱烟，七十多岁的老人满脸红光精神矍铄，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身子骨硬朗的很。 王长虎从包里拿出一袋烟丝，笑道：“正宗青蛤蟆，抽一口熏一大跟头！” 老人眼睛顿时一亮，接过烟丝细细端详，然后小心翼翼放进烟斗里点燃。 闭上眼深深吸一口，露出沉醉之色。 “爷爷没白疼你！” 王长虎笑道：“少抽点吧，岁数大了得注意点身体！” 老人伸出两个手指，“一个烟，一个肉，少了这两样东西，我这身子骨立马垮了！” 王长虎笑问道：“那酒呢？” 老人吸了一口烟，目光扫过那张黑白照片，缓缓说道：“戒了！” 以前那么喜欢喝酒的老人家，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可硬生生戒了这一辈子最大爱好。 老婆子脑淤血而死，大夫说是喝酒血造成的。 那时候，忙了一天的活，俩人就喜欢围着桌子喝小酒，喝到兴起抽袋旱烟唱个京戏，两个还是小孩的孙子拍手叫好，一家人那叫乐呵。 人生最不幸，白发人送黑发人。 儿子儿媳没了，老两口拉扯着两个稚嫩孩童，没个自娱自乐，撑不下去。 老人不喝酒，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每每喝起酒，仿佛就看到了对面的老婆子。 喝完之后，眼泪稀里哗啦的。 临死之前，老婆子说了几句话。 “跟你过这些年我没亏，一直都是我省心你操心，末了我算是彻底省心了。别急着下去找我，至少得十年后，怎么也得看着孩子们长大啊！到时候好好讲给我听！” 说完就撒手人寰了。 这些话，记忆力本来不好的老人家牢牢记在心里，十年，撑一撑就会过去，到时候得好好跟老婆子要点赏赐。 王长虎了解爷爷奶奶之间的感情，轻轻叹口气，转移话题道：“长明还没回来？” 说起来这兄弟俩也怪，在一起没什么话，交流更是很少，反而都跟爷爷奶奶比较亲，什么话都说。 老人说道：“他在外边打工，说二十九才能回来！” 王长虎点点头，对这个亲弟弟很是欣慰。 小时候，俩人经常打仗，长大后，不打仗了甚至话都没有了。 不过有一点王长虎无比清楚，血浓于水的亲情，任何关系都比不了，一旦彼此有什么事，第一个出手相助的就是对方。 老人笑道：“我这俩孙子啊，都是男子汉，别人上大学在干啥？搞对象瞎胡闹，而你们都知道赚钱养家了！” 王长虎笑道：“还不是因为穷的，你当我俩想这样啊！” 如今家里宽裕了，小长节教育虽然今非昔比，可赚的钱足矣交哥俩的学费以及补贴家用，如今弟弟又在打工，那日子就更好了。 穷不要紧，不能懒，只要干点啥月月有个进项，好日子都会盼来的。 老人又抽了口旱烟，说道：“小娟回来了，要不要看看去？” 当爷爷的，了解自家孙子，心疼这个孩子。 尽管他没有说起过跟小娟的事情，可老人早就看出猫腻，以前小娟几乎长在家里，现在呢，好些日子都没来过了，这俩人肯定出了问题。 王长虎说道：“下午去找她，你先坐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似乎不愿多说，王长虎出屋烧柴。 坐在板凳上，王长虎叼着一支烟，心不在焉的往炤里添柴火。 对于他来讲，去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年初的时候，徐小娟突然对他不理不睬，随后写了封分手信。 王长虎有个同学在她学校，那个人说小娟找个男朋友，而且相当有钱。 七年的感情，居然抵不过物质的诱惑，王长虎不死心，写了一封回信，追忆了俩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试图挽回这段感情。 最终，这封信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从那之后，俩人再也没见过面，就连去年过年她都没有回家。 一个糟心的春天之后，便是一个冰冷的夏季，三小节出事，季小柔出事，老大他们又出事。 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好在又有了小长节，老大他们又过的很好，事情虽然变了，可毕竟往好了发展。 现在王长虎心里唯一的执念就是徐小娟，早就做好了打算，必须要见她一面，不管能不能问出些什么，就为当整个故事做个了解。 一个小时之后，小桌子摆在炕上，老人磕了磕烟斗端起一碗米饭，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上边。 王长虎很反常的倒上一杯白酒，笑道：“爷爷，不许馋啊！” 老人说道：“酒壮怂人胆，我懂！” 王长虎一口喝了一大口，家里这个烧刀子还真够劲儿。 喝过酒，吃过饭，王长虎朝着她家走去。 第四百一十二章 何尝不心痛 几步路，王长虎走的很缓慢，心情很沉重。 他不知道这次见面将会是什么样子。 既想见到她，有怕见到她。 有恐慌有无助，当然也有期待更有思念。 徐小娟的妈妈正在收拾院子，热情迎上来，“长虎啥时候回来的？” 王长虎说道：“婶子，我今天刚到家，你身体还好吧？” 徐母笑道：“还可以，就是老寒腿总是发作！” 从进来的时候，王长虎就注意到她走路时一瘸一拐。 王长虎说道：“您多注意身体！” 徐母点点头，转头喊道：“小娟啊！长虎来了！” 不一会儿，徐小娟走了出来。 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王长虎只觉得一阵恍惚。 如果放在以前，她必然会小跑出来，然后挽住他的手臂，一蹦一跳的离开，走到一个风景不错的僻静之处，表达彼此的思念。 还是那张清丽的容颜，只是比以前更瘦了，足足瘦了一圈。 再也不是原来的土妞，穿着一身时尚衣服，里里外外透着高贵之气。 她还是她。 她已经不是她。 王长虎直直的看着徐小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徐小娟走到他身前，面色平静的说道：“聊聊去！” 说完话，她先走一步，王长虎跟在后边。 直到俩人出门，徐母望着这对背影，长长叹口气。 有些事，并不是父母能够做主的。 村子不大，每每遇到乡亲们，俩人都热情的打招呼，大爷大妈大哥大姐的叫着，甚是热情。 只是无人之时，俩人并没有对话。 来到那片小树林，俩人停住脚步。 这是俩人最经常来的地方，是一个特别有意义的地方。 每次回家，王长虎都会来到这里，看看那棵树，摸摸那棵树上刻着的字。 两人确立关系的时候，就在树上刻上了名字，八年多，树长大了也高了，两个名字也大了不少。 那棵树是一个见证，他们爱情的见证。 不知不觉，俩人站到大树前。 王长虎点燃一支烟，缓缓吸了口，冷风顿时吹散。 看着手中烟，王长虎轻声说道：“抽烟是跟老大学的，总觉得他抽烟的样子很帅，人好像都有这个习惯，会情不自禁的模仿自己的偶像。” 王长虎顿了下，苦笑道：“以前抽的少，既是因为省钱也没那么大瘾，可自从……自从分手之后，我抽烟很凶，两天一包，到后来一天一包，现在一天得一包半！” 王长虎双眼含泪，看向徐小娟，一字一顿说道：“每当想到你，我都会抽支烟，现在想的越来越频繁！” 徐小娟安静的听着，直直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等到回应，王长虎伸手抚摸那树上的名字，说道：“你还记得这棵树吗？” 这棵树见证了太多，第一次牵手，这一次拥抱，这一次接吻。 她又怎能不记得？ 徐小娟收回视线，平静的眼神看向王长虎，终于开口说话。 “长虎，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一个地方出来的，当不了情侣还能做朋友，别把关系搞的太尴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回忆有什么用？” 王长虎缓缓摇摇头，“过去了？可我忘不了，真的忘不了！我不是对你死缠烂打，我是真想努力挽回！” 徐小娟嘴角翘起，冷笑一声，“挽回不了了，你是了解我的，既然做了决定根本不可能反悔！” “长虎，走出这个小山村，我才看明白外面的世界。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爱情，是高质量的生活，你可以说我物质可以说我势利，但现实社会就是这样。” “你确实对我很好，我也承认跟你在一起可能等到那一天，但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那时候你又会不会成功？这都是未知数！” “倒不如趁着年轻漂亮有资本，换来一个荣华富贵的人生，我觉得很值得！” 手中那支烟缓缓的燃烧着，王长虎根本没有心思再抽一口，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眼前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相处了七年的前女友，就感觉看着一个陌生人。 现在的她，他觉得好陌生。 良久后，王长虎喃喃说道：“就真的这样了吗？” 徐小娟露出厌烦之色，“你走吧，别再烦我成吗？以后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王长虎深呼一口气，仰起头麻木的看着天空，本来湛蓝的色彩忽然变成了灰色。 就如同他世界的颜色。 转过头，王长虎似乎失去了力量，迈着踉跄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此时的他，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王长虎转身那一刻，徐小娟的脸色顿时改变，由之前的嘲弄厌烦变成了心疼心痛。 他的心在痛，她又何尝不是？ 那个背影终于消失在视野里，此时的徐小娟早已泪眼模糊。 狂风呜咽，她紧紧抱住自己，再厚再贵的羽绒服也温暖不了她内心的冰凉。 看着树上的名字，徐小娟痛哭流涕，回来的时候她就想划破那些字，只是拿出小刀抵在上面，终究没下得去手。 她知道，要想让他彻底死心，必须要那样做。 可她就下不去手，那行字没了，那段过去仿佛都要失去了。 很长时间之后，徐小娟抹了抹眼泪，终于走出小树林。 她的神情跟来时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走进家门，徐母还在扫着院子，然后跟着闺女进屋。 沉默了片刻，徐母说道：“小娟啊，我是看着长虎长大的，这孩子真不错，就算你跟他分了之后，每次回家都给咱家做些力气活儿。” “这钱啊，有多少才算多？我跟你爸在这个小山村穷一辈子了，不照样挺乐呵的？” “我们对你没什么要求，不求大富大贵不求风风光光，找个踏实稳重的小伙子开开心心过日子，没钱就少花点，有钱就省着点，没病没灾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挺好！” 没有什么文化，不擅长言辞的徐母，居然说了一大段人生道理。 这些道理，是这大半辈子总结出来的财富。 只是，徐小娟只是说了一句话，“妈，我的事你们还是别操心了！” 徐母又是一声长叹。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大年夜 过完小年，便是大年。 全国如此。 年三十儿，鞭炮声声，烟花绽放。 南方某市的宾馆内，张小白和司机老于相对而坐。 小桌子上摆着花生米火腿肠等小菜，还有两瓶好酒若干瓶啤酒。 张小白扔给老于一盒玉溪，各自点上烟。 老于笑道：“张总，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又住高档宾馆，又抽好烟！”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老于了解张小白，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只抽红塔山，出来之后俩人住的都是小旅馆，吃的只是路边摊，至于酒？极少喝过。 本来一句玩笑话，如今拍马屁已经炉火纯青的老于试图结结实实拍个马屁。 却不料，张小白根本没有笑，而是显出内疚之色，“老于，对不住了！大过年的还跟我在外边跑！” 老于摸了摸张小白额头，笑道：“这也没发烧啊，咋说起胡话来了？张总，再这样跟我说话，我可就不认识你了啊！” 张小白一手推开他，笑道：“滚蛋！喝酒！今晚上咱俩把这些酒都喝完，好好过个年！” 老于倒上酒，喝了口，认真说道：“不奉承不拍马屁也不闹，大过年咱们老哥俩儿唠几句知心嗑！” 老于忽然挑起大拇指，“张总，对你我只有一个字，服！吃了这么多年饭，走了这么多年路，见识过这么多人，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一个知名大公司的大区经理，过得是什么日子？抽着廉价烟，住着小旅馆，吃着路边摊，你说你图啥为啥？还不是为公司省点钱？你可是为了远大立了汗马功劳的大功臣，这个公司用不是你的，你凭啥为他们着想？” 老于拍了拍胸口，说道：“俩字，为了良心！你张小白的为人，我老于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杯酒敬你！” 张小白皱着眉头挑起大拇指，说道：“老于，你这拍马屁的水准已经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了，潜移默化之中顺其自然的将马屁拍的这么响，还让我没喝酒就晕乎乎的，真是够厉害！” 俩人喝了一大口酒。 张小白收敛笑意，说道：“其实你说的只是一方面，姚远老哥是我贵人，对我这么信任，我确实不想让公司破费！但还有一个原因，我这人穷惯了，这种日子根本不觉得苦。” 张小白苦笑道：“如果一个人挨过饿受过冻，这种日子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了！” 老于又挑起大拇指，“饮水思源，忆苦思甜，张总，老于对你的敬仰又高了一步！”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还能好好聊天不？一句一个马屁我接不住了！” 老于哈哈大笑。 …… …… 边喝边聊，边聊边闹，这老哥俩喝的那叫一个惬意。 电视上放着春晚，俩人时不时的看着，也就看些语言类节目，歌曲类用他们的话来讲那是太高雅，欣赏不了。 大过年的就为图一乐呵，他俩如此，普天下的老百姓也亦然。 电视上几个主持人一起出现。 老于说道：“快零点了，马上就二零零二年啦！” 张小白说道：“是啊，我又老了一岁！” 老于瞥眼说道：“你是青春正年华，我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张小白看了眼桌上的手机，笑道：“老于，你猜零点过后谁第一个给我打电话？” 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正日子，张小白的手机号很多人知道了，电话肯定少不了。 老于没好气的说道：“爱谁谁，反正我是撑不住了，先睡了！” 两瓶白酒已经喝完，还剩下几瓶啤酒，老于喝着的着实不少，站起身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张小白挑眉说道：“还是当兵出身呢？酒量这么差啊！” 电视里已经进入倒计时，主持人们倒数着数。 张小白有种感觉，只要零点过后，手机会第一时间响起。 只是不知道第一个人是谁。 料想应该是个女的吧。 外边烟花骤然响起，二零零二年正式来临。 手机来电也如期而至。 张小白看了看号码，嘴角微微翘起。 “姐！过年好！” 第一个打进来的是竟然是白露。 “年夜饭吃的什么？”白露问道。 “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张小白撒谎道。 “屁！你这个抠门货舍得吃那些？”白露说道。 “好吧，花生米火腿肠，还有酒！”张小白如实作答。 “嗯，这才是我弟的风格！”白露说道。 “哎，看来我这个勤俭节约的光荣传统你们都知道了！”张小白说道。 “别贫了，外边注意身体，别苦着自个！行了，新年快乐！” 挂掉电话，白露直接关掉手机，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零点之前，她的手机已经显示出张小白的号码，钟声响起，按键拨出。 张小白点上一支烟，心里暖暖的。 只是说了几句话，可字里行间流露深切的关心。 第二个来电又来了，竟然是魏微。 “师傅，新年快乐！” “八戒，过年好啊！” “师傅，都是被你叫的，我都胖了呢！” “没关系，我徒弟再胖也是个美女！” 魏微在电话那头咯咯笑个不停 张小白问道：“成绩考的怎么样？” “到时候你就等着去大学看我吧！” “一言为定，为师到时候一定去哈！” …… …… 聊了一阵，俩人挂掉电话，接着便是鲍小妹来电。 张小白预料的没错，都是女生打来的。 简单拜年之后，鲍小妹汇报了安苏省的情况，惠农除了电视广告，并没有什么大动作，远大这边没什么大事，让他不用担心。 张小白对鲍小妹很放心，叮嘱了几句话俩人便挂了电话。 手机铃声又响起，张小白却有些意外，竟然是王长虎。 他显然喝大了，大着舌头拜个年，然后就在那边哭着说起徐小娟的事。 张小白听着呼呼的风声，知道他肯定在外边，不等他说完怒喝道：“哭什么？是个爷们儿就把眼泪收起来！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果然奏效，王长虎吓个不轻，又聊了几句便挂电话。 张小白拿起手机有些犹豫，心想她怎么还不打来？ 看来得争取主动了，然后张小白拨了苏彤的手机号。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两极分化 电话刚一接通，张小白迫不及待的说道：“我错了！” “你错哪了？”苏彤笑问道。 “我应该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张小白说的很诚恳。 “态度不错，知错就是好同志，不过我可不能这么快原谅你，还得小惩为戒！”苏彤笑着说道。 “无论什么惩罚，我都接着！”张小白笑嘻嘻说道。 “这个电话不打，以后我准备让你跪榴莲，既然打了，那就跪搓衣板吧！我会把这些事都记在小本本上，以后见面了统一责罚！”苏彤严肃的说道。 张小白露出哀怨的神情，心想到底自己到底找了个啥啊？太心狠了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俩人煲电话粥。 凌晨两点，挂掉苏彤的电话，张小白的手机没有再响起。 繁华之后，夜色更加安静，张小白走到窗口看着外边。 “二零零二年，加油！” …… …… 无论睡多晚，张小白都会早早起床，这是多年的习惯。 上午又接到了几个拜年电话，有同事有同学。 张小白猛然想到一件事，心想自己光接电话了，自己还没拜年呢。 于是给打出几个电话。 先打给徐丽老师，拜个年表达了一下心情。 然后给姚远打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董事长很严厉的批评了他。 “咱们远大集团没钱咋地？堂堂一个大区经理就住那种地方，吃那些东西，再给远大集团丢人撤了你的职！” 很显然是老于将这些日子的情况汇报给了姚远。 张小白只能听着，不敢有任何辩解。 随后张小白又打给了赵天豪程建辉，那边情况没什么变化，矿石价格越来越高，钱也越赚越多。 中午时分，程风田野的电话先后打了过来。 程风喝大了刚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大拜年，说了一些大吉大利的话。 田野倒是说了一件事，大年初一，周舟主演的电影上映了，而且在剧中她是全裸出镜，尽管镜头很含蓄，但观众看得很是澎湃。 张小白没说什么，只是心中稍微有些触动，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这样很好，说明对于那段感情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中午吃过饭，张小白继续南下，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清楚市场。 …… …… 正月初八的夜里，燕京城某家电影院，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女子悄然走在后边的角落里。 随着电影的播出，周舟实在按捺不住心情，这才过来看看观众的反应。 为了这部影片她牺牲太大，付出太多，想要转变目前的境遇就看电影的反响了。 毕竟是部艺术片，座位上空着三分之一的座位，来的观众也是男人居多。 电影开始，周舟看得不是影片，而是观众。 起初还好，渐渐演到那个片段，人群顿时传来骚动起哄的声音。 有声音响了起来。 “还以多纯情，居然演这样的电影，以前真是瞎了眼支持你！” 这人应该是周舟的粉丝，不满她在电影中裸露自己，愤愤不平的表达着不满。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娱乐圈里混，能有几个好人？”另一人附和道。 “你俩小点声行吗？这是公众场合，请注意一下你们的素质！这是艺术片，不要用你们肮脏的思维来玷污这部经典影片！”一个女生大声喝道。 一人低声说了句“好男不跟女斗”，然后电影院再次安静下来。 九十分钟过后，电影散场，有些人还坐在座位上，似乎久久不能平静。 那个之前说话的女生抹了抹眼泪，感慨说道：“真是部好片子！这些年难得的佳作！” 此时的周舟低着头随着人流往外走，听到女生喃喃自语，心中猛然抽动。 至少有人承认这部影片，就是一种成功。 回到出租房，周舟打开电脑，看新闻看论坛。 如同电影院里的场景一样，对于这部影片褒贬不一，形成了两极分化的局面。 基本上没有说中规中矩的，喜欢的太喜欢，反感的太反感。 不过那些批评之声，大多数是因为接受不了周舟在剧中的牺牲，觉得毁了他们心中清纯女神的形象。 谩骂之声不绝于耳，而且相当严重，有人甚至要找到周舟当面大骂。 看到这些，周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放在心里。 在这个圈子混，赢得多少掌声，便要受得了多大诋毁。 超级新星大赛如此，这部影片也如此。 随着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周舟的名气直线上升，无论是各大门户网站还是电视上，都有讨论影片以及周舟的新闻以及栏目。 有一大网站最先抛出观点，有人撰写了一篇文章，《周舟——由稚嫩到成熟的蜕变》，字里行间表达着对周舟的肯定和支持，这篇文章又引起了新一轮的探讨争论。 周舟看了这篇文章，感动的热泪盈眶，在这个时候这么大网站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支持自己，感恩又感谢。 这一天，周舟公司上班，老板竟然要见自己。 来到老板办公室，里边有几个人。 老板指着其中一男一女，笑道：“周舟，这俩人是你的司机和助理，以后你是公司重点培养的明星了！” 周舟笑道：“谢谢老板！” 老板特意介绍了一位，“这位是找你拍戏的投资人，晚上陪李总去吃个饭吧！” 周舟笑道：“不好意思，今晚我没空，如果拍戏的话，请直接联系我助理！对了，我并不是什么戏都接的！” 不等老板回应，周舟转身离开。 …… …… 张小白正在南方某市的一间咖啡馆里，对面坐着正是恩师彭程。 “老师，之前你说欠我一个情，现在不欠了！” 彭程是那家门户网站的首席运营官，那片文章就在网站发表，而授意者正是张小白。 彭程摇摇头说道：“这事不算，即便你不说我也想这样做，一来她是从洛大出来的，我得照顾；二来这个新闻一出来将会带来更大的流量，对网站有利！” 张小白皱眉问道：“流量？” 彭程笑了笑，说道：“以前是渠道为王，小白你记住一句话，以后的世界将是流量为王！” 张小白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大势所趋 流量为王。 张小白对这四个字很陌生。 在他的意识里，只知道内容为王以及渠道为王，内容其实就是商品，渠道不言而喻，之所以在安苏省大获全胜靠的就是这四字真言。 张小白认真问道：“老师，给我解释一下吧！” 咖啡屋里不喝咖啡，张小白要的是一杯水，彭程老师一年四季枸杞水不离身。 喝了一口水，彭程说道：“流量为王是互联网时代的叫法，无论是各大门户网站，还是游戏以及各个客户端，谁流量大谁就能称王！而所谓的流量，就是用户！” “在传统行业里，流量为王引申或者拓展的意义也是拥有众多用户，而要想获得消费者的认可，得竖起起一个品牌，也就是我们日常说的品牌效应。” “做内容不容易，做渠道更难，与其这样不如从品牌上着手，牌子亮了自然而然就会带来笑意！” 彭程笑了笑，问道：“听说过脑白金吧？” 张小白苦笑道：“咋能没听说过？一打开电视全是那个广告，看都看吐了！” 彭程收敛笑意，郑重说道：“仔细想一想？如果你想给长辈买保健品，会买什么？” 张小白想了想，“大概就是脑白金了！” 彭程点点头，说道：“这就是脑白金的高明之处，保健品市场很大，之前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品牌，正是脑白金填补了这一块！这就是它的成功之道！” “狂轰乱炸的暴力营销，近似于洗脑的广告，打造了保健品市场的超级品牌，带来的利润可想而知！小白，建议你有空看一看他们老板的事迹！足够精彩！” 张小白记上心来，问道：“老师，互联网行业现在如何？” 彭程想了想，说道：“经过几年飞速发展，形成了巨大泡沫，现在属于挤泡沫的时候，过了这一阶段将会迎来稳步发展，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是撑过去！” 彭程笑了笑，说道：“凛冬将至！丧钟为谁而鸣？春暖花开，鲜花为我绽放！” “无论公司大小，我们都躲不过大势，顺势而为方能一帆风顺！” 彭程笑里带着些苦涩，尽管对于这个行业的前景十分看好，可谁知道这个冬天会有多长？谁又敢肯定能撑得过去？ 近两年时间，看过了互联网公司一夜之间便关门大吉，那些昔日的战友斗士们片刻倾家荡产。 张小白摇摇头，“老师，我还真做不了这行，太刺激了！” 彭程玩味的眼神看向他，说道：“别把话说的太满，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互联网时代必然是大势所趋，以后的实业也会跟互联网结合，躲是躲不掉的。”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人们的生活以及工作方式也会发生变化。十年前，你会想象得到能开上汽车？你能想象得到拿个电话就能跟远在天涯海角的亲人朋友通话？互联网会带来什么？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说道：“老师，我始终觉得你不做教师真的可惜了，就这一番慷慨陈词足以打动那些上课的大学生！” 彭程笑道：“你老师在学校就是一名优秀的教师，在商场就是一个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 张小白挤挤眼，问道：“在情场呢？” 彭程皱眉道：“滚蛋！” 张小白哈哈大笑。 彭程，姚远以及杜如月的事情，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位老师哪哪都好，可就是情关难过，张小白见过杜如月，确实是个优雅知性的女子。 彭程忽然问道：“要不要见一下吕小强？” 张小白问道：“他在这边？” 彭程说道：“离这儿不远，想见的话可以让他过来，我觉得你们之间应该有一次敞开心扉的谈话！” 顿了下，彭程又说道：“毕竟你们俩都是我最看好的学生，我不想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 张小白说道：“不见了，对那个人我没什么好说的！” 彭程叹口气，也没有再勉强，当初吕小强办的那件事确实太过分，那等于在背后捅了人家一刀子，还期待人家原谅？ “吕小强有闯劲有想法，可就是缺少你这样脚踏实地的精神，所以我始终觉得你们如果联手必然会做出一番成绩！” “他过得不如意，一头杂进互联网行业里，就靠着那些创意想法想要获得资本的青睐，可一旦进入到实际操作阶段，短板立马显现出来。” “这俩年他栽了很多跟头，失败了很多次，但有一点不错，这个屡战屡败的吕小强真是打不死！”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打不死的蟑螂！” 彭程笑着站起身，说道：“行了，就到这里吧，咱们故友相见聊了也不少，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期望下次再见，彼此越来越好！” 张小白站起身，认真说道：“老师，注意身体！” 彭程晃了晃水瓶，“天天枸杞水顶着，身体跨不了，建议你也来点！” 张小白皱眉道：“别了，我怕鼻孔窜血！” 两人就此分别。 回到小旅馆，老于正在抠着脚看电视，电视上是一个采访周舟的栏目。 笑意盈盈，容光焕发，开朗而不失幽默的回答主持人的各种刁钻问题。 老于说道：“一个人真能被环境改变，想当初这个丫头多羞涩？一有采访就是个大红脸，再看看现在，变了个人似的！” 电视忽然换了频道。 老于皱眉道：“张总，倒是让我看完啊！” 张小白笑道：“一个五十岁的大老爷们天天看小姑娘，你都成啥了？小心我告诉嫂子去啊！” 盯着电视上的广告，张小白脑海中浮现的是刚才周舟的样子。 不是想她，而是想她好。 有过一段故事，如今看来，谈不上悲伤或者欢喜。 那只是人生一段经历，要感谢她在生命的那个时刻出现，让自己平淡的生活有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做不了伴侣，做不了朋友，可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虽然再也与我无关。 所以张小白才会去找彭程，求他发了那条新闻。 思绪过后，张小白问道：“洗完脚了？” 老于用毛巾擦脚，“完了！” 张小白站起身，“走，回家！” 第四百一十六章 人事调整 历时两个多月，正月的最后一天，张小白终于回到淮北。 到家了！ 大门敞开，安苏省分公司所有员工以及一些熟悉的面孔分成两排，夹道欢迎。 张小白走下车，走进院子。 每排为首两人是鲍小妹以及白露。 像英雄一样，张小白含着笑挥手走来。 掌声雷动。 直到走到楼门口，张小白才转过身，那些欢迎的人们已经自动分成两个方阵。 一个是淮北分公司的人；另一个是总公司新招的实习生，都是洛城大学的同学。 站在阳光下，张小白精神奕奕。 “欢迎张总回家！” 在鲍小妹的示意下，分公司的方阵首先喊起。 “欢迎老大回家！” 在白露的示意下，新同事的方阵又喊起。 张小白微微一笑，展开双臂，“欢迎同学们！” 还没来得及叙旧，张小白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开会。 众人来到大会议室，还是分成了两个方阵。 张小白赞誉的目光投向鲍小妹，之所以这么井然有序，必然是她的功劳。 在他的目光下，鲍小妹嘿嘿一笑，竟然露出羞赧之色。 最前方坐着四个人，安苏省分公司领导班子，张小白鲍小妹郑建达白露。 张小白做了嘘的手势，台下顿时安静，只是他仍然没有说话，仿佛在等待什么。 过了会儿，老于敲门而入，递给张小白一份文件。 张小白摊开第一页，忽然瞥了一眼鲍小妹，念道：“兹任命鲍小妹为远大集团东南五省大区副总经理！” “呀！”鲍小妹惊呼出声，露出匪夷之色。 台下一片震惊！ 鲍小妹之前名义上只是大区经理的秘书，可级别可不高，这样一来可是直接升了好几级。 张小白皱眉道：“愣着干嘛？鼓掌啊！” 一片掌声响起！ 虽然这个消息过于震惊，可还是情理之中，鲍小妹做了什么付出多少他们可是都知道。 张小白摆摆手，掌声停止。 摊开第二页，张小白继续念道：“兹任命，杨树，陈伟，于峰，徐霞为省级公司副总经理！择日去相关省份报道！” 刚才听到鲍小妹的消息，人们震惊的说不出话，此消息一出，台下传来了惊呼声。 又是一个惊雷。 这次的升迁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他们四人现在都是销售小组长，再往上一步就是省级销售副总。 可往往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惦记这个职务。 杨树是元老，按理说应该论得到他，可除他之外，其余三人都是去年才参加工作的新人，这一步迈的太快了吧？ 张小白看一眼已经合不拢嘴的杨树，“小胖子啊，你高兴个什么劲儿？都干了长这么多年了才当上省级销售副总，你得努力了啊！” 杨树赶紧站起身，磕磕巴巴的说道：“张……张总，是！” 他的狼狈样子，惹来一阵大笑。 张小白收敛笑意，说道：“我用人，不看资历，看态度看能力，在座的还有一些元老可能不服气，但没有办法，这就是我的用人准则！与其愤愤不平不如试着改变自己，在我这里，永远为你们保留机会！” 有几个人默默的低下头，原以为可以凭借着元老身份偷些懒，可没想到人家都看在眼里，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张小白视线落在新同事方阵，说道：“介绍一下，刚刚提拔的这位鲍总是名牌大学生，年纪比我还小，她是跟我一起进入远大集团的，只用了一年时间便爬到了这个位置，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还有三个刚刚提拔的省级副总，都是去年的毕业生，比我来的还晚，已经做出了成绩！” “之所以说这些，我是想告诉你们，在远大集团工作，机会有的是，只要你们肯努力肯付出，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机会！” “你们是我同学，也都了解我的脾气，虽然我是大区经理，可向来公私分明，私下里怎样都行，工作上不会徇一点私情！” “所以接下来的路，你们要自己走下去，走好了我会看到的！” 那些同学们精神振奋情绪激昂。 张小白笑了笑，目的已经达到。 这次大会，除了公布委任状，另一个就是让同学们看到两个字——希望。 张小白站起身，笑道：“欢迎会开完了，中午在食堂聚餐，老同事们，你们可得把我这些同学陪好啊！” 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大会结束。 张小白特意将四个省级副总留下来。 “交接一下工作，明天你们直接领导会来公司开会，你们就跟他们过去吧！” 话一出口，四人均是露出不舍之色。 虽然升了，可在安苏省真没待够，尤其跟张小白没有处够。 他们总感觉跟着张总感有期望有盼头而且心里特别愉快踏实。 此去一方，又不知道该面对什么，料想总不会像这样开心了。 在这里，大家处的就跟一个大家庭似的，其乐融融。 张小白说道：“都苦着脸干嘛？这是好事！菜鸟翅膀硬了，终究要展翅翱翔的，我这可没有那么大的天空给你们！” 徐霞眼中噙着泪，说道：“张总，我回来的时候能看看你吗？” 张小白笑道：“只要别忘了带点当地的烟就成！” 几人嘿嘿一笑。 张小白正色说道：“我让你们几个过去，是将咱们淮北的服务理念发扬下去，切记记住这一点，你们的重点在于把远大集团打造成一个品牌，为民服务的品牌，不管用什么方式，必须做到这一点！谁做的更好，以后的机会还会更大！” 四人重重点头。 叮嘱完之后，张小白回到办公室。 老于皱着眉头走进来，“张总，让于峰当副总，肯定有人不服气吧？” 于峰正是老于儿子。 张小白说道：“我做事，讲理，也讲情！于峰在工作上确实很用心，我始终看在眼里，你为远大做了这么多，是该有所回报！老于，你就别矫情了，这也是董事长的意思！” 老于叹口气，“可我就怕影响你的威望！” 张小白笑道：“不至于，当领导的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只要大部分人都认可就成！” 老于郑重说道：“张总，谢谢了！” 张小白挤挤眼说道：“你再这样，我可就不认识你了啊！” 老于顿时会意，马屁又拍了起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暴漏了 回来的路上，张小白安排了三件事。 提拔鲍小妹等四人，通知四个省级分公司经理开会，让杜梦妮派实习生过来。 正当老于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说着刚刚学来的赞美之词时，鲍小妹嘟着嘴走了进来，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 老于讪讪退下。 张小白笑道：“吃苦瓜了？苦着一张脸干嘛？” 鲍小妹站起身拉住张小白衣襟，“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张小白挑眉说道：“说什么呢？都说了我是你哥，咋能不要你？” 鲍小妹哼了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再想什么！”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还是小妹最懂我。 那四个小组长虽然有些本事，可还是嫩了点，以后的时间准备让小妹经常常驻在外地，盯着那边的市场。 看来她一眼就看透了。 张小白认真说道：“小妹，以后你就是我的钦差大臣，我给予你人事任免权，看不惯的可以先斩后奏，该灭的灭该升的升！” 鲍小妹低着头低声说道：“可我就想留在你身边！” 张小白说道：“我得在安苏省守着，这个阵地来之不易，不能被惠农抢回去！” 所有的事情鲍小妹都懂，可就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从参加工作以来，她始终跟在张小白身边，这一下子离开仿佛没了主心骨。 张小白说道：“开会的那番话我也是跟你说的，翅膀都硬了还留在我身边干嘛？没出息！” 鲍小妹低着头走出去，大事已定，根本改变不了了。 中午在食堂聚餐，新同事老员工齐聚一堂热闹非凡，只是下午都有事，根本没喝多少酒。 晚上，张小白请客招待这些同学们，白露作陪。 没有外人，又是下班时间，气氛相当热烈。 张小白首先说了工作上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分配到其他四个省，并且嘱咐他们要听领导的话，有事可以直接给自己打电话。 关于分配问题，张小白思虑良久，按道理应该留在身边才能更好的栽培他们，只是因为这边市场已经稳定，首先学不到什么东西，其次那些老员工根本不愿意去外边，级别上不去不如这里赚的多，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对于这样的决议，同学们也没说什么，都懂这个道理，工作不同上学，哪能什么事都由着自己性子来？ 说完了工作，众人大吃大喝，一场晚宴足足进行了三个小时。 回到公司，夜阑人静，张小白跟白露在院子里遛弯。 张小白说道：“姐，你就真不想去总部那边？” 向杜梦妮建议提拔那四个人的时候，杜梦妮多嘴说了句，总公司财务部缺人，如果白露有兴趣的话可以过去，而且高一个级别。 当时张小白就给白露打电话，可她坚持留在淮北。 白露喝了不少酒，吐出一口酒气，笑道：“不去，如果有一天你去了我就去，弟弟啊，你在哪我就在哪！” 张小白突然想到一件事，停下脚步看向白露，“姐，你还记得有一次我背你进学校吗？” 白露点点头，“记得呀！怎么了？” 张小白皱眉问道：“那天你才喝了多少？怎么会醉成那样的？” 那天白露确实没喝多少酒，然后就人事不省了，不得已背着她走进校园，那叫一个尴尬！今天喝这么多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白露一脸无辜的说道：“这喝酒吧，得看心情看状态，估计那时候我心情不太美丽……” 张小白顿时打断她的话，“那天你肯定是装的！” 白露神秘一笑，“你猜？” 张小白伸手指点着白露，“姐，你过分了哈！” 白露咯咯一笑，转身走进月色里。 …… …… 上午十点，四个省级经理又来到会议室，还是在等待，只不过这次郑建达倒了四杯水。 “去年就让咱们写报告，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终于召见咱们，他到底啥意思啊？” “不要揣测张总意图了，咱们也看不透，反正我那份报告是认认真真写的！” “我的也是，而且还请了专业人士把关，只希望张总度量大点，别再生咱们的气了！” “对啊，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张总的能量真是不可小觑，居然能够提拔大区副总经理，还能直接任命省级副总，太厉害了！” 另外仨人都点头称是。 这次没等那么久，只是十来分钟，张小白推门而进。 “久等了久等了，我是真有事！” 四人站起身，客客气气的看着张小白。 张小白摆摆手让他们坐下，说道：“废话不多说，我给你们派了四个副总以及一些实习生，该怎么管怎么管，不用有顾虑！” 一人站起身，说道：“张总，这是好事啊，您终于想起我们那里的市场了，我保证会听从副总的意见！” 张小白笑道：“不用这么快摆姿态，今天咱们就说点实话，那几个人虽然在我手底下干过，但经验还是欠缺，需要你们的大力支持！” “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动静，我是想将远大打造成一个服务品牌，真心实意为老百姓着想的品牌，这一点将会是咱们远大的核心竞争力！我已经汇报给董事长了！” 四人连忙点头。 张小白点燃一支烟，目光扫过四人，说道：“那次你们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去了南方四省，昨天才回来！” 四人均是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人忽然说道：“张总，您应该告诉我们才对，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啊！” 张小白笑道：“不用，我只是去考察市场，另外我是大区经理，也算是地主啊！” 四人讪讪一笑。 张小白说道：“你们之所以现在还是经理，是因为那份报告写的还算用心，不过用心也有多少之分，我就不多加评价了！以后的日子里，我希望咱们能够拧成一股绳，让远大彻底打进南方市场！” “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鲍小妹现在是大区副总经理，以后她会常驻你们四个省，她在就如同我在，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有可能会对人事上做些调整！” 到了这个时候，四人哪敢说不？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就这个事，你们将副总领回去吧，那些实习生我还要培训一段时间！” 千里迢迢而来，只听了几句话便走。 第四百一十八章 那些感恩的人们 陈伟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放下手中的皮箱，面对着坐在办公桌后边的张小白深深鞠了一躬。 “张总！知遇之恩，陈伟铭记于心！” 张小白微微一笑，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大男孩，满脸都是欣慰之色。 招聘第二关五千米，没有人看好他，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出彩，除了中途放弃的人们，他跑了最后一名，但他坚持到了最后。 那次比得不是成绩，而是耐力韧性！ 第三关，所有人都在等待在徘徊的时候，是他第一个冲了出去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他曾经是朱虹派来的卧底，最终被张小白的人格魅力所感化，真正加入到远大集团。 当上了小组长，陈伟不敢有一丝懈怠，踏踏实实任劳任怨完成张小白下达的各项任务。 最终脱颖而出，成为了省级副总经理。 他的付出终于得到了肯定回报！ 张小白曾经想过，在某些方面，他跟自己很像。 “临别之际，送给你三个字，思无用！” 陈伟皱起眉头，细细品味这三字真言。 张小白解释道：“陈伟，你的优点是想得多，缺点是想得太多。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计划，没有完胜的计谋，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所以做一件事之前，不用太计较结果，不用在乎他人的意见感受，干就完了！” 陈伟点点头，认真说道：“记下了！” 张小白挥挥手，“去吧，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陈伟转身离去，杨树推门而进。 每次见到这个胖乎乎的小脸，张小白总是心情愉快，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幽默的气质。 第一次见他是在黑夜里，杨树鬼鬼祟祟的在电视杆上贴小广告，倒是很机灵，一发现不妙顿时逃跑。 不过最令张小白印象深刻的不是他的踏实肯干，而是有一颗忠诚的心。 那时候开除陈宇，小胖子当时就想辞职不干，最后被鲍小妹怼了回去。 谁对他好，即便那个人不好，可他始终记得。 他永远不可能成为那种墙头草，看到哪边风硬往哪边倒。 张小白笑道：“小胖子，没啥嘱咐你的，最多三年，我希望看到你成为省级总经理。” 杨树嘿嘿一笑，说道：“张总，只要你在远大，用不了三年，两年足矣！” 张小白对杨树很欣赏，小胖子自然知道，有大区经理罩着，还用得了那么长时间？ 张小白笑道：“你啊，不分场合的说大实话！行了，别跟我矫情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我！” 杨树忽然挑起眉，严肃说道：“张总，这您就没良心了啊！我杨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您对我的那些好，小胖子都记得！”、 张小白不耐烦的说道：“成成成，赶紧下去！” 杨树走后，于峰进来。 似乎有些忐忑，于峰笔直站立。 张小白皱眉道：“你爸当过兵，你又没有，站那么直干嘛？” 于峰还是觉得不轻松，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他真没有想到这次提拔能有自己，首先不是正式招聘进来的，其次在小组长里不是做的最好的那几个。 张小白说道：“说实话，你沾了你爸的光，但只是一个方面，我不用无用之人！” 听到这句话，于峰终于感觉好了些，感恩的眼神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又说道：“送给你五个字，先思而后行！你这个人干劲十足魄力有余谋划不行，缺乏运筹帷幄的能力，多看看书多学习，做一件事之前想一想可能造成的几种结果，最后再具体分析要不要实施！” 对于陈伟和于峰两人，张小白说了截然相反的两个建议，这叫因材施教。 于峰郑重鞠了一躬，“谢谢张总！”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说道：“对你爸好点，他其实非常了不起！” 有远大集团董事长这么大靠山而不用，这样的品质极其了不起。 于峰重重点点头。 最后一个是徐霞，四个人都想单独跟张总说些话，或许想取些经。 张小白笑道：“你就是小一号的鲍小妹，只是各方面都比她差了点！” 说比别人差，好像是一句贬义，可徐霞心花怒放，这可是跟鲍副总比啊。 在徐霞心里，一直视鲍小妹为偶像。 张小白说道：“徐霞，在那边好好干，我希望你成为远大集团第二位铁娘子，甚至我希望咱们远大能成立一个红色娘子军，一旦出手震慑四方！” 徐霞顿时精神振奋。 “张总，我想问您一件事！” 张小白翻了个白眼，示意她不必这么客气。 徐霞说道：“张总，我这次被提拔，跟我表哥有没有关系？” 她表哥是王成功，她也知道王成功和张小白鲍小妹关系上佳。 张小白皱眉说道：“别跟我提他，说起他我就烦，在我心里你是你他是他，没有任何关系！” 徐霞快速鞠一躬，笑道：“谢谢张总！” 随后转身离开。 …… …… 四人并排走着，每人拖着一个箱子，看上去很有气势。 杨树忽然说道：“如果有一天，张总跟杜飞派系争斗，你们会怎么选择？” 一方是无根之萍张小白，另一方则很可能是远大未来董事长。 怎么选？ 杨树问的很直接。 仨人并未回答，杨树停下脚步，皱眉说道：“反正我是张总的人！” 仨人同时停步，转身看向杨树，就感觉看一个白痴。 “难道我们就不是了？” 杨树嘿嘿一笑，心情大悦。 …… …… 又过了几天，鲍小妹来辞行。 “哥，有啥嘱咐的没？” “没有，你办事我放心！” “哥，好歹也嘱咐嘱咐呗，我心里没底！” “吃好喝好，长高一点长胖一点。” “前半句是废话，后半句做不到啊！” 张小白白了她一眼。 鲍小妹嘻嘻一笑，“哥，你把我们都撒出去了，这边怎么办？” 张小白一拍胸脯，“只要我出马，一个顶你们仨！” 鲍小妹点点头，没来由说了一句话，“哥，你知道吗？你给远大培养了未来几十年的人才！” 张小白愣了下，皱眉道：“你跟老于学得不错啊！” 鲍小妹哼了声，挥手告别。 …… …… 张小白没有送，只是站在窗口看着这个跟了自己那么久的小姑娘，虽然还是那样瘦，但气质却完全不同了。 “走吧，我就留在这里，看惠农出什么牌！” 第四百一十九章 隔空对话 这个冬天不太冷，过了正月，便更加暖和。 旺季即将来临，远大集团开始忙碌起来。 工厂抓紧生产，业务员抓紧联系维护客户，从上到下都是一副繁忙的景象。 每年都如此，姚远已经习以为常，只不过今年不一样，在他脸上难以见到轻松的笑容。 惠农出手了，而且上来就放大招，在好几个省市都在播广告，从冬天开始到现在，看来没有停歇的意思。 形势从来没有这么严峻过，姚远已经做好了应对方案，招收了大量业务员撒出去维护客户维持市场，可到底能起到多大的效果？这个时候真不敢说。就连惠农广告能带来多大效应，也不能妄下论断。 只能等待结果，而等待的过程很漫长很煎熬。 这个漫长不是时间真的就长了，而是一种感官体验。 还好，即便再长也有过去的时候。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终于等到春暖花开，终于等到备耕时节。 这些日子，惠农除了那些广告，并没有别的手段。 坐在办公室里，姚远安静的抽着烟，脸色终于不再那么凝重。 他是真怕惠农再打出什么牌没法应对，既然到现在都没有出手，那应该是不会出手了，时间也来不及了。 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姚远本能反应是杜梦妮，只有这个小妮子敢这样肆无忌惮的闯进来。 待看清进来之人时，姚远心里咯噔一声。 肯定出事了！ 闯进来的是远大集团的副总经理杜如山，他从未如此过，而且显得很慌乱。 “不好了，惠农有了大动作！” 姚远站起身，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杜如山说道：“就在近几天，惠农在三个农业大省的重点县区几乎同时设立了直营店，而且就设在当地最大的经销商对面，摆出了一副打擂台的架势！” 杜如山攥紧拳头砸向桌子，喝道：“为什么不早说？那些业务员都是吃白饭的吗？就没有早点发现？” 杜如山愣了下，他可是好久没有看到姚远发这么大脾气了，而且竟然对自己发脾气。 “他们的动作很快，而且很隐蔽，当发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不是咱们业务员无能，是惠农太狡猾！” 姚远冷哼道：“借口！都他么的借口！敌军都打上门来了，你跟我说没发现，我军还酣然大睡，这怎么跟人家打仗？” 杜如山说道：“到了这种时候，就别埋怨了成吗？快想想怎么应对吧！惠农这么大的动作到底想干嘛？” 姚远坐到椅子上续上一支烟，想了一阵说道：“能干嘛？这是要跟咱们短兵相接，不过摆出这么大阵势，他们究竟要怎么打这场仗？” 惠农始终在北方各省设立着分公司，依托的也是当地经销商卖化肥，为什么会投巨资做直营？难道就甘愿放弃了之前的渠道？ 如果这样的话，先前的应对完全失效，根本就不用维护那些经销商，涉及到他们的直接利益，他们肯定对惠农恨之入骨。 敢与所有经销商作对，他惠农凭的是什么？ 杜如山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先打广告，再建立直营店，这么大的付出就为了争一个未知的地盘？ 惠农不傻，必然有后手，而这个后手到底是什么？ 摸不清之前，姚远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密切关注惠农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杜如山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姚远抽完一支烟，将烟蒂掐在烟灰缸，拿出手机给张小白打电话，告诉了这边的情况。 跟惠农交战还是他最有经验，姚远想听听他的想法。 张小白沉默了好一阵，说道：“老哥，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阶段出手？” 姚远说道：“打咱们个措手不及，事实上他们一直在做准备！” 张小白说道：“对，惠农的目的就是让咱们没有应对的时间，可以想象得出，这件事他们酝酿已久，而且很有把握！” 姚远说道：“他们凭什么这么有把握？就因为做了个广告？就相信能够占领市场？” 张小白说道：“不会的，绝不会这么简单，而且我有一种预感……” 姚远立即问道：“什么预感？” 张小白缓缓说道：“这是决战！” 持久战不是这么个打法，惠农投入这么大付出这么多，消耗不起持久战，那么只剩这种情况了。 什么是决战？ 这一场仗便能分出胜负甚至生死，这才叫决战！ 姚远沉默了良久，“你现在有什么对策？” 张小白苦笑道：“没有，看不清对方的出牌，咱们也没法去应对，只能根据战场的情况制定对战方案！” 姚远叹息一声，“那就再等等吧！” 等他们出了牌，再做下一步打算。 只是，还来得及吗？ 又是一场等待。 不过这次等待的时间没有那么长，几天而已。 这一天，姚远突然接到了杜如山的电话，惠农集团的手段终于明朗了。 惠农直营店卖的化肥，价格是远大集团的百分之八十！ 杜如山问道：“咱们降不降价？” 姚远无力的说道：“再看看吧” 杜如山急切的说道：“再等要来不及了，如今老百姓都奔向了惠农！” 姚远万万没想到，这次惠农出手这么恨，前期投入那么大，现在又敢打价格战。 打还是不打？打了必须得跟着降价，而且看惠农的架势不会善罢甘休，难道一直降下去？ 不打？市场没了，生产了那么多的化肥卖不出去，资金链也要断了。 左右为难啊！ 生死攸关之际，姚远不敢轻易下决定。 站在窗口，看向南方，姚远点着一支烟缓缓吸着。 “你这是逼我打价格战啊！” 此时，仿佛听到了来自北方的声音，惠农集团董事长江峰微笑的看着北方。 “对呀，我就是逼你打价格战，敢不敢应战？” “要两败俱伤的！” “别说风凉话了，你打安苏省那场仗的时候怎么不说？既然打起来了，就别考虑后果了！” “别小瞧远大，即便死了也要拉惠农垫背！” “既然我敢这么玩，就不想死，我只是想看着你死！” “你就这么有信心？” “拭目以待吧！” 第四百二十章 趁乱入局 江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副总林洋，笑道：“你猜姚远那个老狐狸想什么呢？” 林洋笑道：“我猜他现在都吓傻了！” 两人哈哈大笑。 收敛笑意，林洋说道：“江总，这招可真是太恨了，可也太险了啊！万一这一仗打不垮远大，咱们岂不骑虎难下？到时候可是损失惨重啊！” 江峰燃起一支烟，说道：“去年安苏省那场仗，我就一直在酝酿这个大计划，他们当时打咱们个措手不及，我也要打他们个手足无措！” 林洋问道：“江总，你说姚远敢不敢打价格战？” 江峰笑了笑，说道：“这场仗不在于敢不敢打价格战，而是无论他打不打，注定都会以失败终告终！这就是远大至今还没有动作的原因。” “一个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资金链！资金链断了，就如同一个人开膛破肚伤了元气，已经没机会完全康复了。远大确实是大公司，可谁都别吹牛逼，再大的公司能有多少现金流？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撑不起这个价格战的！不打，那就得积压库存，损失必然不小！” “去年远大先跟咱们打了一阵广告，投资不小，然后又招了那么多员工，投入不少，在南方想要对咱们形成威胁，更是不计付出，他们的现金流还能有多少？就等着这个销售季缓解压力呢，而咱们正是趁着这个时机出手，势必会打垮远大！” “咱们怕什么？现金流不够大不了再融资，反正有那么多的噱头，一旦将远大打败，以后全国市场都是咱们的了，所有的付出都翻了翻的回来。就让那个张小白在南方使劲蹦跶吧，大本营都快没了，他这个急先锋就等死吧！” 林洋挑起大拇指，笑道：“江总，高！真是高啊！” 江峰突然问道：“最近朱虹怎么样了？” 林洋说道：“低调的不能再低调，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江峰笑道：“这场仗一旦打赢，还得继续重用她，朱虹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 …… 北方打的那么热闹，作为西南大区总经理的杜飞完全没放在心里，就感觉那边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依然沉浸在温柔乡里。 最近一些日子，朱虹表现的极其乖巧，有点古代小女人的意思，做饭烧菜洗衣服还嘘寒问暖的，弄的杜飞彻底没了魂。 这天晚上，朱虹烧了一桌子好菜，俩人相对而坐喝着小酒。 朱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落在杜飞眼里，她的这种姿态美不胜收。 杜飞很奇怪一个问题，论身材，朱虹算不上那么出彩；论样貌，玩过的三流小明星可比她强。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偏偏喜欢她，而且喜欢到无法自拔，有时候杜飞就想，莫非她就是妲己转世？ 饮了一小口酒，朱虹醉眼朦胧，轻起唇舌，“我会不会影响你的前程？” 杜飞笑道：“哪能呢？我的前途就是远大集团的董事长，从出生就注定的事，你能影响得了？” 朱虹微微一笑，替杜飞倒满酒，“如果有一天远大集团破产了，你会怎么办？” 如果别人说这样的话，杜飞必然立即翻脸，甚至会打打出手，当然是在打得过对方的情况下。 可说者是她，杜飞没有一点生气，笑道：“远大集团破产了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这人，爱美女更甚江山！” 朱虹露出玩味的笑意，“可到时候你怎么养我？我可是要住大房子，要穿名牌，要吃山珍海味的啊！” 杜飞想了想，认真说道：“就算是卖苦力，我也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朱虹举起杯，媚眼如丝，“你真好！” 只是一句话，杜飞的心都快融化了。 此时此景，还喝什么酒？ 春宵一刻值千金。 杜飞抱起朱虹放到床上。 …… …… 总是纵情声色，杜飞的身体真是垮掉了，完事后边便呼呼大睡。 朱虹早已习惯，厌恶的表情看着身边“这头猪”，穿衣起身来到阳台处。 看着淮北繁华夜景，朱虹点着一根烟缓缓吸着。 抽完后，朱虹拿起手机拨打一个号码。 又是响了一阵，对方挂掉，没多大功夫便打了过来。 “你那里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 “好，那就准备行动！” 对方沉默了会儿，说道：“如果事情败露，记得你的承诺！” “只要我没事，承诺就一直在！” “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挂掉电话，朱虹嘴角微微翘起，喃喃自语道：“天助我也啊！远大正是乱的时候，趁着这个时候入局，谁能提防得了？远大集团，张小白，咱们走着瞧吧，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了！” 话音刚落，床上“那头猪”忽然鼾声更大，似乎十分赞同这几句话。 …… …… 北方动静那么大，可南方没有一点情况，尤其是安苏省，就感觉惠农集团已经忘了这个地方。 没有广告，没有价格战，甚至连营销都没有。 张小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本期待着惠农在安苏省的大动作，却等来了按兵不动，这也太反常了吧？ 都已经备耕了，这个时候不出手，很显然不会再出手，难道胜利就这么容易？ 不过张小白不敢大意，按部就班的安排一项一项事宜。 经过去年那场仗，远大在安苏省真的卖火了，加上业务员们的辛苦经营，这次的销量比去年还要猛。 既然有了市场，这一次没有搞先施用后给钱，甚至价格都没降，可还是卖的这么好。 远大也确实没这个实力了，幸亏有这边撑着，源源不断的往总公司输送现金，这才让姚远那边压力小一点。 张小白不是神仙，不是任何困难问题都能解决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安苏省好好经营下去。 坐在办公室的张小白正在看着销售报表，手机忽然响起。 接通以后，电话那头的杜梦妮说道：“我在淮北，我要见你！” 张小白心中一颤，“有事？” 杜梦妮说道：“有大事！” 张小白说道：“好，开好房间等着我！” 第四百二十一章 自力更生 开房间当然不是睡觉，俩人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有大事的时候，习惯在宾馆里谈。 这一谈就是一夜。 第二天，张小白深感疲惫，而杜梦妮却倍感精神。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张小白心中感叹，终究还是低估了她。 杜梦妮太有魄力，太有野心，太敢干。 而且还太有说服力。 兵行险招，胜则一马平川，败则一塌糊涂。 回到公司，张小白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有条不紊的安排部署各项事宜，只是仿佛再等待着什么。 …… …… 用焦头烂额形容现在的姚远一点都不过分，在远大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如此焦虑过。 惠农集团大规模做广告，本来就做好了“守”的准备，哪怕让惠农占点小便宜，只要守住大本营就好。 可没想到，惠农这次要的可不是小便宜，而是要彻底跟远大分个生死胜负。 决战提前到来，这一仗该怎么打？ 姚远一直做得是守江山，没有经历过这么残酷的竞争，要说打江山，还是杜仲甫有经验。 所以姚远决定跟岳父大人取取经。 杜仲甫正在给花浇水，看到匆匆忙忙的姚远，放下喷壶擦了擦手，带他来到客厅。 姚远沏了一杯茶，杜仲甫没有喝，而是点燃一根大前门，只抽了一口便夹在手中没有再抽。 “现阶段，你觉得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杜仲甫虽然退居二线，可远大集团毕竟是他一生的心血，所以始终在关注着。 尤其眼前的困境，他早已一清二楚。 姚远说道：“我们现在缺乏资金！” 说白了，概括起来这场仗很简单，就是一个烧钱的战争。 如果远大集团可以跟惠农拼广告，拼价格，他们也不敢这么玩，就是看准了远大的现金流不行，所以惠农才这么有信心。 杜仲甫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这些问题姚远早已考虑过，说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的化肥卖不出去，就回笼不了资金，远大将会面临着瘫痪的危险，所以我的想法是用厂房抵押向银行贷款，跟惠农打价格战。” “一来可以挽回一些市场，二来可以缓解库存的压力，第三点是要给惠农施加压力，他们不是银行，哪有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这么烧？” 杜仲甫想了想，缓缓摇摇头，“如果你是江峰，打这场仗之前会怎么想？” 姚远说道：“我会做好充足的准备！” 换位思考一下，这样一场决战，不做好准备哪敢轻易开炮？ 姚远叹了口气，心想即便跟惠农打价格战，看来也不能对他们造成压力。 杜仲甫说道：“江峰不傻，必然早就胸有成足，不然不会这么玩的。” “抵押贷款，咱们想到了，江峰必然也能想得到。我现在给你分析分析贷款的利弊。” “首先，这需要一个过程，可能很漫长。现在的远大不是一年前的远大，那时候随随便便走个程序便能贷出巨款，银行做的是买卖赚的是钱，咱们目前的困境他们肯定能看到，所以会有一个长时间的观察讨论过程。” “其次，就算最后咱们贷款成功，拿什么去还？今时不同往日，这场仗的结果谁都说不清，我分析着最好的结果是远大和惠农各占北方的半壁江山。” “银行利息很重啊！就算砸锅卖铁还上了，咱们还能剩下什么？只能节衣缩食过日子，还怎么谈发展谈未来？” 姚远仔细倾听着杜仲甫的那些话，眉头越皱越紧，既然这个法子可不行，那还能做什么？ 难道就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远大逐渐衰落？ 如果真那样，作为董事长的自己可是杜家的千古罪人。 “父亲，我现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手中的那根烟已经燃尽，杜仲甫扔到烟灰缸，说道：“惠农想得是咱们贷款，咱们偏偏不，但这个价格战还是要打的！” 姚远抬头看向杜仲甫，眼里有些迷茫。 杜仲甫笑道：“居家过日子，得学会扣钱，既然赚不到就想办法省，少吃一顿肉少喝一顿酒，少花钱就意味着赚到钱。家如此，一个企业更是如此，惠农有一点没有想到，咱们公司的人心很齐。这就叫自力更生！” 从杜仲甫开始，公司格外重视员工的利益，在同行业里，远大集团的工资高于其他公司百分之二十，再有就是姚远的军事化管理，增强了员工人的凝聚力，让他们有了一种团队精神。 姚远开始明白了老岳父的想法，这是要从各个方面给公司省钱，省出的钱打这场仗，企业都快没了，料想那些员工也会理解这种做法。 “父亲，我明白了！” 杜仲甫欣慰的点点头，之所以选他当继承人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一点就透。 “南边现在如何？” 姚远说道：“安苏省卖的最好，现在占有了百分之八十的市场，能够及时回款，东南其他四省效果也比较明显，虽然比不过安苏省，但比以前明显好了不少。” 杜仲甫皱眉问道：“西南五省呢？” 姚远说道：“父亲，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提杜飞了好吗？” 都不想提他了，可见那边市场现在什么样子。 杜仲甫眼中显过一丝愤怒。 姚远说道：“父亲，我多说一句，远大幸亏有张小白，说实话，现在正是东南五省支撑着整个远大的正常运转，如果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全完了！” 杜仲甫脑中闪过那个男孩的面容，赞赏的点点头，“你没看错他，梦妮也没看错，其实幸亏有你们三个人！” “不过现在远大火烧眉毛了，不能光从北方嘴里省钱，让张小白将那些利润暂时拿出来吧，渡过这个难关再说！” 南方定期回款，可扣了应得的利润。 姚远皱眉说道：“父亲，这合适吗？” 杜仲甫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局为重，你不是南方的大区经理，你是远大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而且去年他们赚的不少了，北方不知道多少人对他们都有意见，好事不能都给了南方。” “张小白是个明白人，你跟他说去吧，说不动找我，我还是有办法对付那个小伙子的！” 姚远只能点头答应。 第四百二十二章 等待 远大集团是北方大企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员工都在北方，很多人早就对张小白有意见了。 首先看不惯的是这个张小白的上位方式，在他们的意识里，他是通过杜梦妮崛起的，简单来讲是通过女人才得到了大区经理的位置。 很多人对于这样的方式都嗤之以鼻，当然还有人看待的眼光的是羡慕嫉妒恨。 不管哪种，都是极其看不惯。 其次，张小白到了南方就用凌厉手段开除了陈宇等一众元老，那些人原本都在北方，也有一定人脉关系，这件事也惹了众怒。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张小白去年在安苏省得到的那些东西已经做出的那些成绩。 凭什么你有权利单独招收业务员？ 凭什么你能获得那么好的优惠政策？ 凭什么你大出风头赚了那么多钱？ 看待这件事，从上到下，太多人都不满意。 但顾全大局作为董事长的姚远从来没有问那么多凭什么。 凭什么？ 当然是人家有本事。 姚远可以断定，换做任何一个人去南边，都不可能比张小白做得更好。 所以姚远对于南方格外看重也格外倾向，尽管现在公司有些揭不开锅，他依然没有向张小白开口扣利润。 他只是觉得不能寒了南方弟兄们的心，北方这些人都他么别说风凉话，人家抛家舍业的在南方冲锋陷阵，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习惯的？ 听老岳父这么一说，姚远也开始动摇，火烧眉毛不能顾虑太多了，一旦北方大本营乱了，南方那场仗打得再漂亮也无济于事。 回到公司，姚远给张小白打电话，说了此事。 张小白想都没想，直接说道：“老哥，你不说我也想提了，现在大局为重，我能理解！” 听到这话，姚远长舒一口气，原想着大费一番周转，没成想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来还是岳父看得准，张小白真是个明白人。 “小白，这份情老哥都记下来，你还得多做做那边业务员的工作！” 张小白笑道：“放心吧老哥，我的兵我清楚，都听我的！” 姚远笑道：“呦呵！怎么成你的兵了？” 张小白笑道：“是我的兵，更是远大集团的兵！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马上给他们开个会，即便收入少了工作不能放松！” 挂掉电话，姚远摇头苦笑，看来这个臭小子还真是带兵的料。 …… …… 安苏省分公司，张小白召集所有员工开会。 上边坐了三个人，张小白郑建达以及白露，鲍小妹还在外地，如今正是销售高峰期，最辛苦的就是她，整天在那四个省跑。 张小白先简单说了一下北方的情况，台下顿时一阵议论之声，在他们的心目中，远大集团是何等强大的存在，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大的危机？ 张小白沉声说道：“我说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简而言之，远大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换而言之，我们的饭碗有可能保不住了！” 台下没有人再议论，脸上显出凝重之色。 张小白说道：“我之前说过很多次了，远大集团是个大家庭，家都快没了？咱们要怎么办？” 一位小组长站起身，说道：“张总！您说吧！我们都听您的！” 张小白说道：“造成这种结果的是惠农集团，正是他们想让咱们无家可归。怎么办？就一个字——打，打他娘的！往死里打！” 台下群雄激愤。 这是这次开会的第一个目的，要所有员工们同仇敌忾，共同对付惠农集团。 有了这个信念，以后工作中会更加卖力。 张小白收回视线，缓缓说道：“除了努力工作，我们也要为这这个家做出奉献，我已经提议将安苏省分公司所有的利润上缴给总公司，以后咱们先发基本工资，过了这个难关再说！” 终于说到重点，大多数人都表示同意，当然也有人提出异议，但只是眼神中的异议，并不敢说出来。 张小白继续说道：“这场战争的严重性无需赘述，远远大过于去年你那场仗，一旦赢了，全国市场都将是远大的，到时候就是咱们分蛋糕分胜利果实的时候，这点奉献都将变本加利的回来！” 这话一出口，那些异议也没有了，人人眼中显出憧憬的眼神。 会议结束，张小白完美的完成任务，其实张小白想得还是有点多，即便没有这个会，只是他一句话大多数员工都会赞同。 张小白不知道现在的他早就是员工们目中的英雄偶像了。 开完会，张小白打电话向姚远汇报了情况。 表面看上去他很重视这件事，其实不然，张小白根本没往心里去，那件事一旦发生，这些都是小事情。 …… …… 惠农集团总部，总经理办公室。 林洋匆匆而进，说道：“江总，远大跟着降价了，而且根本没有贷款，而是通过压缩支出的方式筹集资金。” 江峰笑道：“怎么了？害怕了？” 林洋苦笑道：“不是怕，是没有想到，远大集团心这么齐吗？那些员工就不反抗？” 江峰说道：“远大集团的待遇以及福利是咱们比不了的，而且姚远的管理能力相当有一套，能做到这一点无可厚非！” 林洋说道：“江总，您早就想到了？那为什么……” 江峰笑道：“知道远大现在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是哪里吗？是什么支撑他们打价格战吗？” 林洋想了想，说道：“北方被咱们打的很惨，应该是安苏省，那里化肥卖的不错！” 江峰点点头，“对，就是那里……” 林洋总感觉这句话有弦外之音，并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于是露出疑惑之色。 江峰神秘一笑，并没有多说。 前些日子收到了朱虹发来的一条信息，确切的说是一个情报，内容很隐晦但足以看得懂，他没有回信息，不方便回那条信息。 这就是江峰为什么说朱虹有利用价值的原因。 他其实也在等！ …… …… 这一天，张小白正在办公室玩电脑里的纸牌游戏。 郑建达闯了进来，慌乱的说道：“张……张总，咱们的化肥出问题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安抚 化肥是远大集团的产品，也就是说远大的产品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 两个小时前，郑建达接到小组长的电话，说有农户反映用了远大化肥水稻苗都烧死了。 起初郑建达根本没放在心上，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些别有用心的农户为了讹一笔钱散播谣言，很好解决，只要其他农户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就好。 那个谎言自然不攻自破。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郑建达的意料，在两个小时内接二连三的接到电话，来自不同小组长不同区域，反映的问题却是一样，那些农户的化肥都死了。 郑建达终于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远大化肥真的出了质量问题。 心知大事不好，这才来找张小白。 张小白紧锁眉头听完汇报，并没有表现的如何慌乱，想了一阵说道：“联系安苏省所有小组长，将实际情况汇总给我！” 郑建达不敢怠慢，应了一声赶忙跑出去。 下午，安苏省十个小组长都来到会议室。 每个人手上一张纸，详细向张小白汇报情况，仅仅一个上午，有更多的农户的水稻苗都烧死了，而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随着一个个讲述，张小白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估量着农户的损失。 听完汇报，张小白还在分析着情况，身边的白露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在他耳边低语。 “照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上次运来的那批化肥有问题！” 白露是会计，也负责产品的登记以及支出，按照时间点推算，正是那次的化肥在施用后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综合所有情况看，这次的大规模事件，不可能是个别农户的小阴谋，也不可能是惠农的算计，只能是远大化肥自身的质量问题。 可以确定了。 张小白放下笔，说道：“第一，立即停止销售上一批次的化肥，并且对还未使用的化肥进行回收！” “第二，结合销售点安抚群众的情绪，务必保证不会发生群体事件！” “第三，详细统计这次给农户带来的损失，并向农户承诺一定会给予赔偿！” 三点说完，会议结束。 小组长们匆匆忙忙赶回各地，按照张小白说的以上三点行动。 会议室只剩下张小白以及白露。 “小白，咱们该怎么办？”白露紧张的问道。 她知道这次的危机已经大到不可想象，刚刚才知道远大在北方收到了威胁，如果这次事件一出，远大极有可能面临着死亡。 国家重视农业，重视老百姓的利益，可以想象得出，一旦证明是化肥出了问题，这件事将会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传播出来。 从安苏省到南方，然后蔓延到全国。 全国人民都知道远大化肥出了问题，远大集团还如何立足？ 张小白并没有像白露想象的那样着急，脸色始终保持平静，“姐，放心吧，不会乱的！” 白露相信张小白，从上学时候到现在，一直深信不疑。 这是第一次对他产生怀疑，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会乱？ “你告诉我，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张小白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没有说办法，没有说原因，说的只是一种精神胜利的方式。 面对崇山峻岭，不是飞机坦克，一辆普通的车子就能开过去？ 自我安慰而已。 白露心疼的看着这个弟弟，“无论如何，你别他着急，即便远大垮了，咱们并没有输掉！” 到了这个时候，白露认命一般。 不想再打扰他，悄悄走了出去。 点上一支烟，张小白缓缓吸完，然后拨通了姚远的电话。 在电话里，张小白表现的很恐慌，结结巴巴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姚远听完，大叫了一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小白，真是这样？” 他真的不相信远大的化肥会出现质量问题，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张小白说道：“老哥，这么大的事我能撒谎？既然事情已经出了，想办法应对吧！” 电话那头的姚远沉默了好长时间，还是不敢相信发生的事实。 良久之后，姚远说道：“小白，你一定好安抚好老百姓，可不能让他们闹事，远大的招牌一旦毁了，咱们就都完了！” 张小白说道：“老哥，我只能保证尽量去做，但说实话，老百姓的嘴是防不住的，而且你也了解哪些记者们，这么大的新闻他们不可能放过！” 姚远急切说道：“小白，你必须得做到，就算老哥求你了！” 张小白沉默了一阵，说道：“我尽力而为！” 姚远长长叹口气，他清楚要想隐瞒这件事的难道，甚比登天！ 张小白突然说道：“老哥，化肥为什么突然出了问题？”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姚远只考虑了事情的结果以及应对方法，却忽略了起因。 化肥出了质量问题，这是远大建立以来从未发生的事情，而且现在公司格外重视这一点，更不应该发生才对。 姚远颤声说道：“难道是有人背地里做了手脚？” 只有这种情况可以解释这种反常。 张小白说道：“老哥，我也是这么想得，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 姚远严肃说道：“查，必须得查！” 挂掉电话，张小白又点上一支烟，只是并没有抽几口，而是看着这支烟自然燃尽，似乎看着一场大戏。 从古至今，统治阶级都在极力做着一件事——防民之口，只是这件事做起来的难度太大。 就连统治阶级都做不成的事情，张小白又谈何容易？ 第二天，事态愈演愈烈。 安苏省各地的电话打爆了张小白，那些销售点以及业务员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已经撑不住了。 果然，从上午开始，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老百姓，到了下午，分公司的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 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一件事，要一个说法讨一个公道。 起初郑建达在维持秩序，后来白露也加入进来，挨了不少污言秽语。 最后，张小白终于出面。 院子里挤满了老百姓，更甚者有人撑开大条幅，上边写着远大集团的罪状。 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然后是一群妇女，只有少数年轻人。 水稻苗死了，已经过了栽种的时节，也就意味着这一季的将会绝收。 尤其是老年人，在他们意识里，粮食是他们的命。 远大集团等于在杀人。 人群中，人人激愤！ 第四百二十四章 死局 院子里有个小平台，张小白就站在那里，他身前是牛二。 尽管牛二想要保护张小白，可他知道，一旦这些人发起疯来，挡都挡不住。 张小白手里拿着大喇叭，清了清嗓子喊道：“我是远大集团的大区经理张小白，乡亲们，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在此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说法！” 前边一人挥舞着手臂喊道：“我们不要说法，我们要补偿！” 一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下边开始齐声喊着要补偿。 什么说法什么理由都不重要，老百姓就认一个钱字。 张小白再次喊道：“好！我保证，一定给你们补偿！”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又有一人喊道。 张小白说道：“远大集团跑不了，那些经销点跑不了，业务员们也跑不了，到时候如果你们不满意，尽可以告我们！” “你别糊弄我们了，你们是大公司，有的是钱，我们小老百姓怎么跟你们打官司？我们现在就要补偿，现在就要钱！”又一人喊道。 张小白说道：“乡亲们，你们可以想一想，去年以来，我们远大集团的业务员你对你们怎么样？我们始终将你们当做亲人看待，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损失的不但是你们也是我们远大！” “我真不是说风凉话，如果事情处理不好，你们只是损失了一季的水稻，而远大集团甚至因为这件事破产！所以谁的损失更严重？” “所以，请大家相信我一次，我马上去燕京总部，十天之内，我保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决方式！” 终于没有反对声冒出，听着张小白的那些话，感觉确实很有道理。 张小白继续说道：“你们在这里堵着我也没用啊，我得去燕京找董事长需求解决的办法，所以大家还是散了吧，十天之后等我消息！” “我不信你！我们就要在这里等！”反对声又响起。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好！你们可以选几个代表在这里等待！” 这是一个妥善的办法，既然他说了十天，那就给他十天，现在逼着他也不可能立马解决。 人群中响起了议论之声，没过多久便答应了这个办法，选出十多个代表在远大集团住下，等待答复。 人群逐渐散开，张小白长舒一口气。 将郑建达叫过来，张小白说道：“给那些代表照顾好了，不用刻意讨好，更不能冷落，食堂做什么让他们吃什么！我现在动身去燕京！” 郑建达点头答应。 白露关切的说道：“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地跟踪？ 张小白说道：“姐你放心吧，二哥陪我一起去！” 白露是见过牛二的身手的，有他陪同危险便小了些。 张小白嘱咐道：“姐，现在外边很乱，你别随便出门！” 白露说道：“知道啦！不用为我担心！” 听到那句话，白露的心里很暖，越是这个时候越能体现情义。 事情紧迫，张小白和牛二直奔火车站。 …… …… 远大集团总部已经乱成一锅粥。 本来严峻的形势雪上加霜，依靠着安苏省市场勉强跟惠农打了价格战，万万没想到安苏省竟然出了大问题，而且居然是产品质量问题。 杜仲甫再也坐不住了，终于出山。 燕京总部会议室，杜仲甫召开远大集团高层大会，姚远和杜如山一左一右。 高层基本上都是元老，见到杜仲甫坐在那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之前打江山的时候虽然没经历过这种生死存亡之际，但大风大浪少不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就是因为有老董事长坐镇。 杜仲甫的脸色相对平静，扫了眼这些高层们，缓缓说道：“远大公司还是一只小船的时候，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坎坷波折，现在已经成为了一艘大油轮，多大的风浪过不去？” 杜仲甫嘴角翘起，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要想掀翻这艘大船？不容易的！” 以上这番话，杜仲甫给高层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即便现在有危机，也没到严重到那种时候。 与敌交锋，敌众我寡，形势严峻，但必须有一颗必胜的信念。 杜仲甫说道：“安苏省的事情有我，你们不必担心，你们要做的是做好本职工作，守护好北方阵地！” 从进来到现在，杜仲甫表情一直很放松，给高层的们的感觉是这次看似危险的事件，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只是几句话，原本慌乱的心终于稳住。 别人可以不信，老董事长的话必须得信，正是有他才有了现在的远大集团。 又打了打气，杜仲甫宣布散会。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坐到那张椅子上，杜仲甫眉头紧锁，再不是原来轻松的模样。 刚才只是做给外人看，如今只剩下家里人，老爷子没必要隐藏情绪。 现在的形势用生死攸关来形容并不过分。 姚远杜如山杜梦妮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只有这四人。 杜仲甫喝道：“姚远，杜如山，我真是瞎了眼把远大集团交给你俩！” 俩人同时站起身，低着头不说话，就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杜梦妮依然坐着，空气有些凝重，她轻声说道：“爷爷，现在骂他俩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对策吧！” 杜仲甫叹口气，摆摆手示意他俩坐下，“查出什么原因了吗？” 产品出了问题，其实原因很简单，无外乎两种。 一是配方本身的问题，二是人为问题。 姚远没敢坐下，说道：“配方试验了很多次，不可能有问题，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对产品做了手脚。” 事情一出，杜仲甫就怀疑到这一点，多年总结出的经验才有了这个配方，不可能出问题的。 杜仲甫问道：“查到谁了吗？” 姚远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 杜仲甫说道：“一定要快，最短时间内查出来，说不定这里边有大阴谋！” 此时正在跟惠农决战，偏偏产品出了问题，很显然获利者是惠农。 如果真有人搞鬼，那个人的背后极有可能是惠农，这就是大阴谋。 姚远说道：“我会加快速度，可是安苏省那边怎么办？” 杜仲甫捏了捏额头，问道：“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此时，外边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姚远说了声进，张小白气喘吁吁闯进来。 “安苏省乱了，老百姓已经把公司围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找到那个人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产品出现问题，最好方式是悄无声息的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影响消散在萌芽状态。 那样便不会影响公司的声誉。 目前来看，群体事件已经发生，不出所料的话，下一步记者将会跟进。 张小白汇报完毕，人人紧锁眉头。 姚远说道：“小白，怎么会这么快？你就没有控制控制？” 当时张小白说了那边的情况，姚远已经嘱咐他，务必稳重消费者的情绪，不能发生群体事件。 然而老百姓已经把公司围住。 张小白说道：“控制了，但根本控制不住，他们要的是补偿，可我没有那么多资金啊！” 就算公司不扣除利润部分，也远远不够补偿的数额。 姚远无奈叹口气，心想也是，要稳住那些老百姓光靠嘴怎么行？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来的会这么快，以张小白的能力至少还能撑过一段时间才对。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有多想。 不知何时，杜仲甫又点上一支大前门，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掐掉烟蒂，杜仲甫问道：“老百姓那边的损失有多少？”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按照目前的估算，大约在五百万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几人都很意外。 杜仲甫点点头，说道：“你做的真不错！” 所谓的损失并不是化肥的钱，而是按照亩产粮食的价格进行估算。 一个省，这么大市场，五百万已经算很少了。 但对于远大来讲，这个数字可是不小，节衣缩食攒出的钱用来跟惠农打擂台，早就捉襟见肘如今又有了这么一个大窟窿。 张小白说道：“事情一出，我就让所有业务员停止销售那批次的化肥，并且告诉老百姓不要再施用，这才即使止损！” 杜仲甫赞誉的眼神看向张小白，“这样做很对，你为远大又立了一大功！” 说完话，杜仲甫又要点烟。 杜梦妮一把抢过来，说道：“爷爷，你不要命了？” 杜仲甫笑了笑，将打火机放下，并没有再要烟。 空气有些凝重，每个人都在思考着什么，试图找到解决这个死局的办法。 良久后，杜仲甫眉头逐渐舒展，精神上明显有些放松。 “姚远如山梦妮，你们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出那个做手脚的人！” 姚远问道：“父亲！可如果没有那个人呢？” 有内鬼，只是猜测而已，万一这件事另有蹊跷？或者说是因为技术以及哪个生产环节出了问题呢？ 也是有可能的！ 杜仲甫沉声说道：“没有也要找出来！” 姚远先是一愣，随后缓缓点点头，终于想明白了岳父的想法。 出了这么大问题，总要有人对此负责，也总要对大众有个交代。 一个合理的能够博得大众同情认同的理由，那就是有人故意祸害远大集团。 张小白站在一旁，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震惊不已。 不得不说，这是个办法，可也太狠了吧？ 视线落在杜梦妮身上，这杜家人怎么都这样？ 杜仲甫说道：“以我多年的经验看，这件事绝不是偶然事件，极有可能是惠农集团的诡计！” “如果真找到那个人，咱们目前的困境将会豁然开朗，将所有责任转嫁给惠农就好！” 好端端的产品出问题，没人背后搞鬼才怪。 接下来的时间，姚远杜如山杜梦妮全力彻查内鬼。 而张小白留在燕京等消息。 十天时间已经过去两天，时间越来越紧迫。 …… …… 惠农集团总部，林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很是逍遥快活的样子。 放在以前，他根本不敢摆出这样的姿态，因为对面坐的是董事长，这样坐姿确实有些不尊重。 今天不同往日，董事长高兴，根本不在乎。 叼着烟美美吸了口，林洋笑道：“江总，真是老天开眼啊！百年一遇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远大化肥出问题，这件事想都没有想过。 对于远大是件大坏事，可对于竞争对手惠农，那就是大好事。 江峰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兴奋，仿佛早就有预料一般，“着手筹备再融资一事，远大肯定会来一次大反击，只要这次打垮，他们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林洋皱眉道：“江总，您是不是想多了？安苏省是远大唯一的利润来源，如今也出了问题，他们哪还实力反扑？我看不如安静的等待，看着远大走向灭亡！” 江峰摇摇头，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远大经营了这么久，实力不容小觑，再加上有姚远和杜仲甫，肯定不甘心这么失败，所以还有一次决战！不过只要有钱，咱们定能打死远大！” 打死远大，那就意味着惠农将会独霸天下，林洋斗志昂扬的走出去筹备融资。 林洋走后，江峰点着烟缓缓吸着，拿出手机翻开一条短信。 “江总，请您相信我一次，两个月之后，远大在安苏省将会出很严重的问题！” 这是两个月前朱虹发来的信息，信息很隐晦，并没有说什么问题。 当时江峰只是有了些猜测，也怕会惹麻烦上身，所以并没有回那条信息。 如今，那段话终于应验。 看来这件事是朱虹做的手脚。 整个计划的实施，正是以这个情报为前提来进行。 江峰笑了笑，永远删除那条信息。 即便以后出事，那也是朱虹的事情，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 …… 淮北市。 杜飞兴匆匆闯进别墅，边跑边喊道：“小虹，好消息，小虹！” 客厅没人，卧室没人，卫生间也没人。 杜飞喃喃道：“去哪了？这个时候应该在家做饭才对！” 掏出手机，杜飞拨通那个号码，传来的却是关机的声音。 “难道没电了？这么好的消息一定得当面告诉她！” 想到这里，杜飞扔掉手机，启开一瓶红酒自斟自饮。 安苏省有了大麻烦，最高兴的是惠农，而作为远大集团继承人的杜飞居然也很高兴。 张小白的风头太盛，他栽了跟头，杜飞觉得他终于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了。 这种时刻，他只想得是自己的得失，却没有想到远大的损失。 即将喝光之际，朱虹还是没有回来，然而手机却响起。 看了一眼号码，杜飞露出不悦之色，居然是杜梦妮打来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孽畜 接通电话，杜梦妮急切的说道：“哥，你在哪呢？” 杜飞表现的很不耐烦，说道：“能在哪？在外跑市场，你有什么事？” 杜梦妮说道：“安苏省出大事了，你快回来吧！” 杜飞说道：“有姚远有你还有张小白，我回去有什么用？” 杜梦妮停顿了下，不悦的说道：“爷爷让你回来的，爱来不来！” 不等杜飞再说，杜梦妮已经挂掉电话。 杜飞哈哈大笑，心想看来爷爷还是最信任我！ …… …… 燕京，远大公司总部，总经理办公室坐着四个人。 杜仲甫，姚远，杜梦妮以及张小白。 姚远问道：“你这样说他能回来吗？还是这种态度！” 杜梦妮说道：“他最怕爷爷了，肯定回来！” 杜仲甫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孽畜，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经过三天的调查，杜梦妮查出结果，果然背后有人搞鬼，是一个叫胡明的员工，去年才加入远大公司。 杜梦妮的说辞是在那批化肥里检测出一种有毒的物质，正是这种东西让水稻苗烧死，然后又在胡明的宿舍找到了那种物质的残余。 铁证如山，胡明立即被人控制住。 杜仲甫当时听的很兴奋，并且想要报警。 只是被杜梦妮阻止了，随后说了一件事，这个胡明是被杜飞弄进公司的。 杜仲甫远以为胡明的背后是惠农，本想着根据这件事来一招反败为胜，一旦可以证明然后公之于众，惠农不但得赔偿所有损失，名声也会臭掉。 但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的背后居然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杜仲甫恨的牙根痒痒。 经过商议，这件事暂时不能让杜如山知道，不然杜飞肯定回不来了，所以让杜梦妮试探试探杜飞，然而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姚远沉痛说道：“他这是为什么啊？” 张小白是个局外人，自然不合适发言。 杜梦妮若有所思，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 杜仲甫说道：“为什么？他肯定是怕小白立了大功影响到他，这才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我真是看错他了，以为他也就是笨点懒点，品质确实不错，没成想，居然是这等人渣！” 随后，杜梦妮又给杜飞打了电话，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 …… 一天后，还是总经理办公室。 这次杜如山也在，只不过他着实有些困惑，这两天并没有什么事发生，父亲却是义愤填膺，姚远也是摇头叹息，到底为什么？ 只是他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杜飞敲门而进。 “爷爷，我回来了！” 杜飞的话里没有感伤，却透着一丝喜悦。 杜如山皱眉，心想儿子怎么回来了？ 杜仲甫脸色瞬间沉下来，大声喝道：“不孝子，你给我跪下！” 拎着礼盒的杜飞本想冲过去跟跟爷爷说几句想念的话语，随着一声大喝，顿时停下脚步。 此时的他噤若寒蝉。 在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杜仲甫瞪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再次喝道：“跪下！” 杜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迷茫的眼神看向爷爷。 杜如山说道：“父亲，他……” 话未说完，杜仲甫又是一声大喝，“闭嘴！好好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杜飞问道：“爷爷，我怎么了？” 杜仲甫冷哼一声，眯眼看向杜飞，“怎么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交代？” 杜飞苦着脸说道：“爷爷，我交代什么啊？” 杜仲甫说道：“给你提个醒，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胡明的人？” “胡明？”杜飞喃喃说道，随即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随后猛然一惊，这个胡明不正是朱虹安插在远大的钉子吗？ 杜飞摇摇头，“不认识！” 杜仲甫颤抖的手指向杜飞，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姚远说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梦妮你说！” 杜飞怕爷爷，怕姚远，可不怕杜梦妮。 转头怒视杜梦妮，“你到底做了什么？” 杜梦妮说道：“我做了什么？先问问你做了什么吧？你敢说你不认识胡明吗？” 杜飞梗着脖子说道：“不认识！” 杜梦妮拍拍手，人资部主任低着头走进来。 直到这时，杜飞才露出恐慌之色，当初正是通过他将胡明招进远大。 人资部主任不敢抬头，说道：“是杜总让我把胡明招进来的！” 杜飞喝道：“你血口喷人！我没做过！” 人资部主任不敢反驳，只是委屈的眼神看向杜如山。 杜如山几步走上前，扬起手一个大嘴巴打在杜飞脸颊上，“你这个畜生！说！到底做了什么？” 杜如山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一看这样的情形已经猜出一二，很显然与那个内鬼有关系，估计那个胡明就是内鬼。 而且他清楚人资部主任正是自己的人，料想是杜飞找的他办的这件事。 杜飞脸上显出一个掌印，终于不再辩解，耷拉着脑袋说道：“是，胡明是我招进来的，可招他怎么了？人家有学历有工作经验，完全符合咱们远大的用人标准！” 杜仲甫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你让胡明在安苏省化肥里做手脚的？” 此话一出，杜飞的脑子嗡一下炸开了。 终于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原来那件事不是偶然事件，而是胡明所为。 那也就是说……正是朱虹指使的！ 杜飞一下瘫坐在地上，“不是我！” 杜仲甫喝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杜飞迷离的眼神看着爷爷，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杜仲甫几步上前，啪啪啪几个大嘴巴扇了上去。 杜飞甚至连疼都没有感觉到。 如今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那个女人的面孔，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是在帮我还是帮惠农？ 如果不是帮我，那么所有所有的事情，只是在演戏吗？ 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杜飞忽然站起身，直接往外冲。 姚远喝道：“把他拦住！” 门外，刘铁英一招将杜飞撂倒。 杜仲甫仰天长啸，“孽畜啊！孽畜！” …… …… 杜梦妮办公室，张小白轻声问道：“这是你期待的样子吗？” 第四百二十七章 因为不甘心 几个月前，张小白回洛大招聘，一天晚上杜梦妮跟他说起胡明以及背后的杜飞。 俩人聊了一夜，猜测杜飞的目的。 其一是杜飞为以后的接班做准备，在技术部培养自己人。 其二是他为单飞做准备，拿下远大集团的核心技术。 俩人更倾向于前者。 二十天前，杜梦妮只身去往淮北，俩人又聊了一夜。 那一晚，杜梦妮说出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那个胡明在安苏省的化肥里做了手脚，而且杜梦妮并没有阻止，也没有揭发。 当时张小白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如果真出事对于远大的影响可想而知，难道杜梦妮想亲手毁了远大？ 杜梦妮只是问了张小白一句话，“你更愿意看到我跟杜飞谁接班？” 张小白思虑良久，心中有了答案。 于私，跟杜梦妮还算有些交情，而且俩人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默契；而跟杜飞根本谈不上有交情，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杜梦妮接班远大集团，更有助于自己在远大的前程。 于公来讲，虽然不了解杜飞，但是这个人的口碑以及能力总所周知，比起杜梦妮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为了远大集团的未来考虑，也应该由她接班。 对于杜家的事情，张小白略有耳闻，杜仲甫老爷子重男轻女，更倾向于孙子杜飞。 所以当时张小白说更愿意看到杜梦妮接班。 杜梦妮报以感恩的眼神，说道：“那就得按照我说的办！” 随后杜梦妮说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计。 很显然，胡明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受杜飞的指使，而杜飞这么做是为了扫除张小白这个潜在的威胁。 这一招就叫将计就计。 将杜飞这个幕后指使揪出，让杜仲甫对他心灰意冷，彻底没有了继承的资格。 那么结局只有一个，只剩下杜梦妮这么一个继承人。 可这一招太过凶险，而且是在惠农集团如此疯狂进攻的时候进行，远大集团极有可能走向灭亡。 所以当杜梦妮说出这个计划时，张小白投的反对票。 要对付杜飞可以，不过得等到局势稳定再说。 随后杜梦妮又说出了整个计划的下一步，又是足够震撼而且相当冒险，如果这个计划真成功了，甚至可以扭转现在不利的局面。 然而张小白还是犹豫不决，这个计划有成功可能，但是成功性真的不高。 杜梦妮盯着张小白的眼睛说道：“如果真失败，败的是远大集团，死人也是杜家人，跟你张小白有什么关系？” “如今的局势，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如果你能说得出来我就放弃这个计划！” 张小白摇摇头，面对这样的困境，他只能保证安苏省，对于大局真的左右不了。 杜梦妮说道：“相信我一次，就只能这样了！” 直到天蒙蒙亮，疲惫不堪的张小白才答应下来。 杜梦妮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他，是需要他的配合。 后来安苏省果然出事，张小白配合了这个计划，一方面并没有全力阻止事态的发展，另一方面将损失的数目控制在五百万左右。 实际上他做的就是这两件事。 此刻，看到老哥的焦虑，又看到杜仲甫老爷子的痛心，张小白问出了那句话。 “这是你期待的样子吗？” 计划的前半部分进展顺利，杜飞已经失去了继承的资格，可是，这样的局面真的好吗？ 杜梦妮站在阳台处，整个人沐浴在春光里，身上仿佛闪着光彩。 她没有转头，眯着眼看着远处的绿色，“小白，我是个女人，这有错吗？” 张小白无言以对，性别模样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谈何有错？ 杜梦妮嘴角微微翘起，轻声说道：“很小的时候，小姑的就告诉我，杜家的姑娘不能有野心不能有事业心，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只知道玩，于是成了夜场小太妹！” 尽管她的语气里有些笑意，可张小白能听出话里的自嘲以及强烈的不满。 杜梦妮声音又起，“玩了几年我真的卷了，我开始重新审视那个问题，重新看待那个家。我发现，我那个哥就他么是个白痴，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白痴！” 杜梦妮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张小白，目光了透了坚毅。 “你告诉我，凭什么他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学就能接班？就因为他是杜家第三代唯一的男子？小白，你不觉得这很可笑而又可悲吗？” 张小白说道：“其实你也可以辅佐他！” 杜梦妮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能！我凭什么？” “事情都是我做的，功劳都是他的？我他么做不到！发现了这一点，我开始进入公司，开始疯狂的学习卖命的工作，我就是希望有一天老爷子终于发现，他还有一个孙女还活着！” 杜梦妮显出痛苦之色，“然而，我还是失败了，因为你来远大这件事，我终于认清了他，他还是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他根本不会改变！” 杜梦妮咧嘴一笑，“所以，我以后的结局会跟小姑一样，奋斗了全部却将公司让给别人，不同的是我小姑还有姚远，而我……” “什么都没有！” 张小白明显感觉到她那种失望痛苦的心情。 沉默了一阵，杜梦妮说道：“我不甘心啊！所以这个机会来了，我一定要把握住！” 张小白点燃一支烟，缓缓吸着。 良久后，见到杜梦妮恢复平静，张小白说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如今杜飞已经失去资格，远大集团总有一天会落在你手里，我希望你接手的不是一个烂摊子！” 杜梦妮说道：“不会的，今晚我就回家说那件事，进行计划的下一步！”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你把胡明的所有资料给我，并且安排我见他一次，最好不要让人知道！” 杜梦妮皱眉问道：“怎么了？” 如今胡明已经被控制，他只是一枚棋子，按道理来讲没有什么价值才对，所以杜梦妮有些疑惑。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我总有一种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第四百二十八章 诚信为本 所谓感觉，是对一件事物的本能反应。 当时众人审问杜飞，张小白始终在场，虽然没有说话，但观察着杜飞的一言一行。 张小白的本能反应，杜飞并没有说谎。 而且根据他的言辞判断，他承认了将胡明弄进公司一事，却不承认让他在化肥里做手脚。 这个回答本来就很反常。 所以张小白生出一些疑问，对杜飞也对胡明。 胡明被控制在单位宿舍，有几个保安轮流看守。 有了杜梦妮的话，张小白顺利走进宿舍，关好门。 张小白看着眼前男子，三十来岁的模样，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倒是有些做学问的派头。 坐在椅子上，张小白点着烟，随后掏出一根递过去，“吸烟吗？” 胡明摇摇头没说话。 张小白吸了一口，问道：“是杜飞指使你做的？” 胡明说道：“你们这是栽赃嫁祸！”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栽赃嫁祸？证据都找到了，你还敢狡辩？” 胡明冷哼一声，“证据？什么证据？从我床底翻出的那些残留？” 张小白皱眉问道：“难道不是吗？” 胡明说道：“那你们怎么不报警？看看警察怎么说？” 张小白说道：“我们是想给你个机会，也给杜飞一个机会！” 胡明咧开嘴，露出嘲讽的笑容。 张小白紧紧皱起眉头，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胡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认罪认罚的态度，而是以强硬的姿态进行抵抗。 证据面前还是死不认罪？ 还是……他确实没有罪？ 从进来，就感觉被胡明牵着走，张小白决定换一种方式。 “在以前工作好好的，你为什么来远大？” 胡明说道：“你们这是栽赃嫁祸！” 张小白又问了一个问题，胡明还是说那一句话。 最后，胡明索性闭上眼不再说话。 任张小白如何说，他没再说一个字。 第一次试探或者说审问，最终以失败告终。 出了门，张小白开始重新考虑这件事。 或许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就连自己也被蒙蔽了！ …… …… 四合院，杜家人吃过饭，不约而同的来到客厅。 杜如山杜如海姚远夫妇以及杜梦妮，杜飞被关在厢房里。 杜飞的母亲眼圈泛着红，哭哭啼啼抹着泪，杜如山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停止哭泣。 杜如海两口子向来不关心公司的事情，不过也了解到现在杜家的危机，即便不能出力也不能当一个看客，或许多个人就多个办法。 杜仲甫首先打破平静，“说说看，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现在局面已经很清晰，外边有惠农虎视眈眈连连进攻，家里又出了个祸害，让远大损失惨重。 不过最重要的当是如何解决安苏省的危机，那边一旦闹大，结果不敢想象。 起初杜仲甫以为这是惠农做的手脚，心中那个计划也落了空。 每人凝思苦想，却没有人发言。 杜仲甫说道：“那就先说一下该如何处置那个孽畜！” 杜飞母亲的啜泣声又响起。 涉及到自己孩子，杜如山不敢轻易发言。 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在家里解决消化，二种是经公处理，可一旦经公，杜飞极有可能面临着牢狱之灾。 姚远叹口气，说道：“父亲，毕竟是一家人，我建议在家里解决！” 接着杜如月表示同意丈夫的意见，杜如海一家三口也同意。 杜飞母亲感恩的表情看着这些亲人。 杜如山还是没有说话。 杜仲甫沉默了一阵，说道：“取消杜飞一切职务，收回所有股份，将那个孽畜逐出家门！” 杜飞母亲叫了一声险些栽倒，差点要了这条老命。 杜如山沉声说道：“多谢父亲宽宏大量！” 事已至此，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杜如山只能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不过只要不经公就好，只要自己还在远大，总有一天会让儿子回来的。 杜仲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安苏省的事情有什么建议？” 只有十天，已经过了三天，时间紧迫。 安苏省的事情处理不好，远大将会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杜梦妮忽然开口说道：“赔偿！” 杜如山问道：“拿什么赔？那可是五百万啊！” 对于以前的远大来讲，这个数字确实不算太大，现在已经千疮百孔，而且北方这边还要应对惠农，真拿不出这么多钱。 杜梦妮说道：“无论什么办法，必须得赔偿！” 姚远说道：“我赞同梦妮的意见！” 杜仲甫轻敲着桌子，说道：“如今之计，确实得赔，不过筹钱是个问题。我可以向那些老伙计们借借，可不知道以现在的局面能借出多少；咱们也可以做抵押贷款，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钱！” 姚远立即说道：“父亲，明天我就去跑银行的关系，估计能来得及！您还是别向那些老朋友开口了！” 向来习惯万事不求人的杜仲甫，临老了还要拉着老脸开口借巨款，而且还不见得能不能借到。 姚远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情况。 杜仲甫点点头，说道：“也罢，你还是先去银行那边看看吧！” 杜梦妮突然说道：“且慢！” 众人一起看向杜梦妮。 只见杜梦妮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说道：“爷爷，我有个办法，不但可以筹到钱，甚至可以解决目前的危机！” 杜仲甫问道：“快快快！说出你的想法！” 这种时刻，杜仲甫姚远等人都没了主意，似乎只能听天由命，突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无不激动。 杜梦妮说道：“卖四合院赔偿老百姓！” “啊？”众人齐呼。 这不是瞎胡闹吗？哪跟哪的事？ 杜仲甫说道：“继续！” 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妮子不会信口雌黄。 杜梦妮缓缓说道：“卖四合院补偿老百姓，让所有媒体报道这件事，将咱们远大集团的声誉打出去！” 或许太震撼，众人一阵沉默。 姚远眼睛忽然一亮，说道：“或许可行，让普天之下所有老百姓都知道咱们远大集团，诚信为本，只要金子招牌在，远大就倒不了！” 杜仲甫说道：“太冒险了吧？” 杜梦妮说道：“爷爷，您还有别的办法吗？”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只是看似纯真 杜梦妮的语气有些不敬，似乎这么多年的委屈不满就在这个时刻借机爆发出来。 然而杜仲甫只是愣了下，却无从反驳。 目前的情况看，必然是要赔钱的，或许可以通过别的渠道筹到钱，但都不如卖了四合院给老百姓更大的震撼。 这种新闻会博得大众以及媒体的同情，极有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就是姚远所说，只要金字招牌在，远大就倒不了。 如果做的更完美一些，说不定还能由坏事变好事，不仅解决目前的困境，甚至能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杜仲甫拍板决定，“好，就这么办！” 杜梦妮说道：“姑父，这件事还得你办，燕京电视台以及各大报纸你得亲自出马，为这件事造势。” “另外，你还得去找一个人，他能帮到很大的忙！” 姚远问道：“谁？只要能帮到远大，下跪磕头我都求！” 杜梦妮说道：“你应该认识彭程吧？他如今是某家大型网站的coo，现在除了电视台以及报纸，网络的影响力千万不能忽略！” 姚远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杜梦妮挤挤眼，“什么事我不知道？”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好，众人开始行动。 …… …… 夫妻二人回到自己屋，姚远给杜如月捏肩捶背。 “很奇怪，那个小妮子怎么知道彭程的？”姚远不解的问道。 “之前跟她聊过咱们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杜如月笑道。 即便形势这么严峻，并没有从杜如月的脸上看出如何恐慌，这么多年她总结出一个人生道理。 没有过不去的坎，当你以为现在是绝境时，过后才发现，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愁眉苦脸叫面对，微微一笑也是面对，这是一种人生态度。 姚远似乎有些不满，力道忽然加重，杜如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以后的事情我没说过，估计是张小白告诉他的！” 姚远皱眉道：“小白告诉他的？看来这俩人早就想好了对策啊！这俩人也太……” 杜如月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不是咱们能够想象的了的，总之过了这道关口再说！” 姚远点点头，松开手说道：“成，我这就求彭程！” 杜如月说道：“还是我来吧！” 姚远想了半晌，皱眉道：“太便宜那个小子了吧？” 杜如月笑道：“吃醋一边吃去，我得办正事！” 姚远哪能出去，就在一旁看着媳妇儿给昔日的情敌打电话。 杜如月用的是姚远的手机，按了拨通建。 “干嘛？”那头的彭程很不耐烦的问道。 杜如月只是轻声干咳了两声。 “干嘛！”尽管还是那两个字，语气却天壤之别，别有柔情在里边。 杜如月并没有废话，直接说了那件事。 “这点小事还用你亲自打电话？我大力配合！”彭程保证道。 “跟你打个电话不行吗？”杜如月仿佛有些生气。 “行行行，咋就不行了？天天打才好！”彭程赔笑道。 “别贫了，有机会来燕京，坐在一起喝点酒聊聊过往，也挺好！”杜如月轻声说道。 “好！有机会我去找你们！”彭程认真说道。 挂掉电话，杜如月对一旁噘着嘴的姚远打了个ok的手势。 …… …… 杜梦妮在闺房里看书，尽管大事当前，也不能忘了学习。 手机响起来，杜梦妮接完电话便走了出去。 院外，张小白站在夜色里。 “这么晚什么事？”杜梦妮问道。 张小白看着月光下的杜梦妮，还是一身红妆，那双眼看似纯真无暇，只是经过这么久，早就看出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你真找到胡明作案的证据了？”张小白沉声问道。 杜梦妮沉默了一阵，说道：“没找到证据！胡明很心细，并没有留下那些残余，是我偷偷放过去的！” 张小白一阵苦笑，原来真是这样，怪不得胡明死咬着这是栽赃嫁祸。 “那你为什么断定是胡明下得手？” 杜梦妮说道：“我调取了当天的录像，大半夜他自己走出去，然后去了工厂，而当晚工厂的摄像头无缘无故的损坏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张小白说道：“杜梦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杜梦妮说道：“小白，我这不叫瞒你，事情必然是胡明做的，只是咱们没有证据而已！” 张小白说道：“这也就是你为什么没有报警的真实原因吧？” 起初张小白以为杜梦妮没有报警是因为看在兄妹情分上，现在看来，她也怕事情最后败露。 杜梦妮点点头，“说实话，我更想看到他进去，那样就一点威胁没有了，但没有办法！” 张小白长叹一口气，这杜家人真是够狠啊！关键时刻真是六亲不认！ 杜梦妮简单说了下今晚的事情，老爷子已经同意卖四合院，姚远正在联系那些媒体人。 说完后，杜梦妮说道：“小白，谢谢你！” 当时杜梦妮说出自己的计划，张小白做了补充完善，务必要将这件事扩大，让电视台报纸以及网络中都报道这件事，最后全国皆知才好。 至于求彭程，也是张小白建议的，经过周舟电影的那件事，他深知网络的影响力。 张小白说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有事情咱们都想好了，至于成不成，就看老天爷了！” 杜梦妮笑道：“放心吧，这件事一定能成，必须得成！” 张小白没有这么自信，说道：“这边我帮不上什么忙，明天去出个门，过几天才能回来，也有可能直接回淮北！” 杜梦妮皱眉道：“你去哪？不重要的事情就别去了，你在这我心里有底！” 这话杜梦妮说的是实情，尽管整个计划出于她的手笔，但张小白却做了更多。 有他在，杜梦妮感觉到很踏实。 所以很多事情她就喜欢跟他聊，聊那么一夜他很累，但她一点都不累。 张小白说道：“我还是怀疑事情有蹊跷，胡明那么老练聪明一个人，怎么甘心被杜飞指使？必须得查清楚！” 杜梦妮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张小白点点头，说了句回见，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第四百三十章 调查 第二天，张小白来到移动大厅，用胡明的身份证打印了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 别看时间长，但通话记录却不多，可见他并没有跟太多人联系。 有两个号码引起张小白的怀疑，一个是座机号，另一个是手机号。 这个座机号属于外地，联系的最频繁，每过两三天就打次电话。 查了查身份证上地址的区号，张小白猜想这个座机应该是家里的电话。 至于那个手机号则是有些蹊跷，差不多十天一次的频率联系，每次通话在一分钟以内，而且通话时间都是在夜里。 女朋友？不可能，时间不能这么短。 估计连朋友都不可能。 所以这个号码更指向了那个真相。 张小白再次走进大厅，想了解一下那个手机号的所有者，工作人员却没给查。 再次走出来，张小白给杜梦妮打电话，问她有没有什么渠道关系可以查到这个号码。 半个小时之后，杜梦妮回了信息，根本就没有登记记录，肯定是从那个小店里买的卡，现在对于手机号登记的并不严格。 线索就此中断。 拿着身份证，张小白坐火车来到那个家庭住址。 一栋破败的老旧小区，张小白敲开一家房门，却不是胡明家，说前些年买了这家的房子。 不过还好，这家人认识胡明家，又给张小白提供了一个地址。 一间平房，张小白敲开木质大门。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走出来，皱眉问道：“你找谁？” 张小白很有礼貌的说道：“您好，我是胡明的朋友，受他之托给家里稍点东西！” 老太太热情的将张小白迎到家里，沏茶倒水上烟。 张小白将燕京的特产放下，打量着这个房间，家徒四壁，穷得可怜。 估计这样的家庭都不如农村，至少农村人有地种有粮食吃。 张小白说道：“阿姨，胡明最近很忙，所以没给你们打电话，等过了这一阵说回来看你们！” 老太太说道：“没事，让他不用惦记家里，专心工作就好，他妹妹的病情现在很稳定！” 张小白皱眉说道：“他妹妹生病了？他都没跟我说过！” 老太太叹息一声，抹着眼泪说了妹妹的情况，前几年就病倒了，始终没有治好。 或许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老太太将家里的情况都说了出来，为了给孩子治病房子卖了，还欠了一屁股的饥荒，幸亏有儿子在，这才勉强维持着妹妹那条命。 聊了一个小时，张小白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说道：“你看我，正事都忘了，胡明让我给家里带一千块钱！” 老太太连连表示感谢。 随后张小白走出那栋平房。 张小白又给杜梦妮打电话，问问能不能查一下胡明的银行卡，近几月有没有巨额入账。 很明显，胡明之所以这么做，为得是给妹妹治病。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庞，一个书生为了妹妹，竟然做起了犯法的事情。 可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困境太多无奈太多不得已，可因为这样就可以毫无底线原则的做事吗？ 张小白不敢妄作评价，没有经历过便没资格评说。 至少说，胡明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歹人。 一个小时之后，杜梦妮的电话打来，说近一年内胡明没有巨额入账。 这样一来，那就是直接给的现金？ 可是疑问又有了，为什么老太太不知道这件事，当时聊天的时候，老太太说治病的钱都是胡明付的。 可他身在燕京，怎么付的钱？ 按照老太太提供的信息，张小白来到妹妹住的那间医院。 没有去病房，张小白直接来到收费窗口。 “你好，我是胡丽的家属，请帮我查一下最近的缴费以及花费情况！”张小白沉着脸说道。 胡丽正是胡明的妹妹。 窗口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士挑了挑眉头，说道：“对不起，你可以自己看看缴费清单！” 张小白说道：“单子丢了，有单子我还来找你？你们医院怎么回事？帮着查一查怎么了？难道里边有猫腻？” 女士冷哼道：“我没有这个义务帮你查！” 张小白大声嚷嚷起来，由于这边的骚动聚满了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们。 里边另一个穿白大褂的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终于答应帮着张小白查一查。 张小白在纸上记好交钱的数额以及日期，随后走了出去。 老太太的说辞是胡明给缴费费用，而看着缴费日子，那时候胡明还在燕京，根本不可能回到这里。 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必然有人帮着缴费。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那个幕后指使者。 这么隐蔽做一件事，张小白更加怀疑，以杜飞的智商根本考虑不了这么严密。 算一算时间，离下次缴费还有两天，张小白已经做好守株待兔的准备。 可是问题又来了，总不能一直在窗口等待吧，谁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到？ 坐在医院外边的长椅上，张小白有些犯难了，确实有时间等，可是能不能等到是个问题。 再者说，那个人说不定真是胡明的朋友，是他给了他一笔巨款，让他帮着缴费。 手中拿着那张身份证，张小白脑子转着视线落在那个地址上。 忽然之间，张小白猛然一惊。 这个省这个市不再那么陌生，脑子里忽然回忆起一件事。 那一年，还在上学的张小白在小饭店打工，正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同在打工的朱虹。 那次客人很少，俩人无所事事聊着天，张小白说自己的家乡是个小山村，叫做卧龙村的地方。 朱虹也说了自家的村子，张小白表示不知道，然后她说了在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县。 村子的名字张小白现在忘了，但是省市的名字忽然记起来，正是手中身份证上的名字。 也就是说，朱虹正是这个地方的人。 张小白震惊不已！ 正在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正是牛二打来的。 “二哥，怎么了？”张小白问道。 “小白，重要情报！杜飞来了淮北，而且去了惠农分公司！”牛二急切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丧家犬 杜仲甫早就猜测，幕后指使者必然是惠农集团。 依据很简单，谁能从这件事上获利最多那就是最有可能的人。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就连杜仲甫也不再怀疑惠农。 从始至终，连惠农的一点影子都见不到，而是那个逆子干的蠢事！ 张小白调查胡明只是出于一种感觉，并没有什么方向，直到看着身份证上的地址终于联想到一件事。 朱虹跟胡明居然是一个地方的人，第一次发现了在整件事里有惠农的影子。 就在此时，牛二的电话突然打来，杜飞出去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找朱虹！ 整件事情有两个关键人，第一个是胡明，张小白负责调查。 第二个正是杜飞，张小白让牛二暗中跟踪追查。 不管有没有结果，这两个人的线索不能丢。 没想到两边同时有进展，张小白笑道：“二哥，好好跟踪杜飞，看看他到底再干嘛？”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小白豁然开朗了！ …… …… 杜飞被逐出家门，没了工作没了股份也没了收入，幸亏母亲惦记自己，偷偷给了一张卡，足以应付眼前的生活。 走出家门，杜飞并没有那么沮丧，甚至有一种感觉，困在牢笼的鸟儿终于可以展翅翱翔了。 这么多年，他虽然吃喝玩乐衣食无忧，可压力着实不小，从小父亲就告诉自己，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努力啊。 可他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大事，有吃有喝有玩有乐就成，所以年轻时候的他很反叛。 直到长大后，他才渐渐了解到钱和权的重要性，这才收起玩心准备做出一番成绩。 奈何能力有限，又不肯踏踏实实学下去，杜飞做起事来总是找不到门道，到最后就想破罐子破摔。 其间，他遭受了父亲以及爷爷太多的不满以及呵斥。 现在好了，终于离开这个被压迫的家了。 有什么不好？ 只要能跟朱虹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 掏出手机，杜飞给朱虹打电话，这次不是关机而是停机。 直到此刻，杜飞终于察觉出事情不对。 又联想到胡明的事情，他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没有了车，杜飞坐火车再次来到淮北，先来到租住的别墅。 就跟他之前离去时一个样子，桌上放着那瓶没喝完的红酒，酒杯还在原来的位置。 她应该没有回来过。 继续拨通那个号码，还是停机。 愤怒之下，杜飞打车来到惠农分公司。 他不知道，背后始终有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杜飞直接闯到总经理办公室，终于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女人。 一身职业装的朱虹坐在办公桌后，眼神冷漠的说道：“杜总，你闯进惠农干什么？” 杜飞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她那种眼神觉得好陌生好心寒。 在一起的时候，她叫他小飞，这个时候却叫杜总。 那个时候，只要他一进屋，她就会迎上去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这个时候他就像个陌生人似的坐在原地不动。 杜飞心痛的说道：“小虹，是我啊！” 朱虹嘲笑的眼神看向他，“小虹？你是在叫我吗？什么时候可以这么亲密了？” 杜飞再也忍受不住，厉声喝道：“朱虹，你到底想做什么？” 旁边的保安闻听此言，就要冲过来拉走杜飞。 此时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 朱虹摆摆手，“你们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跟杜总谈！” 关上门，杜飞终于感觉到自己很失态，以前从来没有吼过她。 语气再次变得柔和，杜飞说道：“小虹，刚才是我不对！” 朱虹扫了一眼门口，门已经紧闭，面向杜飞说道：“出了这个门，我们现在所说的话我一概不认！” 杜飞紧走进步来到她身前，说道：“小虹，不管你对远大做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已经被逐出家门再也不是杜家人了！小虹，我没有把你招出去，没有说是你让我将胡明招进公司的！小虹，无论在哪里，我们踏踏实实过日子好不？我为了你真的可以做一切事情！” 朱虹点着一支烟，轻叹一口气，说道：“杜飞，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杜飞使劲点头，“知道知道，你就是想打垮张小白得到安苏省，你已经做到了呀！没关系的，我真的不在乎！” 朱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傻子，“杜飞，你真的以为我喜欢你？我只是利用你才跟你在一起的！从此以后，我真的真的不想跟你这头猪再有任何来往！” 杜飞喃喃的问道：“你就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朱虹笑道：“你以为言情剧吗？你这个大傻x！” 杜飞脸色渐渐凝固，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幸福的画面，挥都挥不去。 良久后，杜飞咧嘴一笑，看向朱虹，“我是傻x，可你不是吗？我就问你跟不跟我在一起吧？” 朱虹笑着摇摇头。 杜飞说道：“好，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我这就回去告诉爷爷，胡明是你主使的，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别忘了，你这是犯法，会进监狱的！” 朱虹缓缓吸了一口烟，问道：“证据呢？” 杜飞说道：“胡明就是证据！” 朱虹笑道：“那得他承认了才行，即便承认了法庭也需要证据的！” 做这些事情之前，朱虹早就做了准备。 杜飞说道：“咱们是情侣关系，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我还是人证！” 朱虹仿佛听到一个笑话，哈哈大笑，“情侣关系？谁能证明？再说你是远大的人，你能当人证？早就说了你是个傻子，你还偏不信！” 杜飞喝道：“怎么不是情侣？我们住在一起，几乎每天一个电话，难道这都不能证明是情侣吗？” 朱虹收敛笑意，不耐烦的说道：“住在一起？谁知道？打电话？你打的是我的手机号吗？查清楚再说吧！” “杜飞，别在这胡搅蛮缠了，我再也不想跟你说半句话！赶紧带着你那个智障的脑子滚蛋吧！” 朱虹每次去别墅都悄无声息，而且从不出屋，回来的时候已经消灭了一切痕迹，她经常联系的手机号也不是自己的名字。 很早之前，朱虹就做好了这些准备。 杜飞还是不死心，还想继续辩解下去，保安突然冲了进来，直接将他架门后，推到门外。 此刻的杜飞，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第四百三十二章 我就爱她 衣衫不整的杜飞瘫坐在惠农集团的门口，迷茫的眼神看向那栋办公楼，直到此刻，他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或者说，他更不愿意相信已然发生的事实。 强提一口气，杜飞站起身，扯着嗓子喊道：“朱虹！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 喊完这句话，就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他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不知道该去哪，更不知道该做什么，杜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行走在淮北的大街上。 身后一个男人悄悄走进，单手作刀迅猛砍在他后颈上，再看杜飞，软绵绵的倒在男人身上。 男人架着杜飞上了一辆车，将他五花大绑扔在后座上。 男人正是牛二，发动车子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已经将杜飞控制住！” 电话那边的张小白说道：“带着他直接去燕京，我也出发！” 两个人，从不同的地方同时赶回燕京。 …… …… 傍晚时分，还是那栋四合院，一家人再次商议大事。 杜如山说道：“四合院已经挂到中介，估计很好出手，不过因为时间紧迫，价格上不会很高！” 如今的四合院相当紧俏，好些有钱人都盯着，但就像杜如山所说，要求的时间太紧，谈价上肯定不利。 杜仲甫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 老爷子也是痛快，明白什么叫轻重缓急。 姚远说道：“这两天我走了燕京电视台以及各大报纸的关系，都表示没问题，一旦事情发生会重点报道，另外也联系了彭程，他们网站会重点关注此事！” 杜仲甫点点头，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四合院出手之后立马赔偿，安苏省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杜仲甫扫了一眼，皱眉说道：“小白去哪了？” 不知不觉中，杜仲甫已经把张小白当做家里人，仿佛商议这么大的事不能少了他。 杜梦妮说道：“小白有急事要处理，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 杜仲甫眉头越皱越紧，“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急？” 说话间，外边忽然传来骚动声。 片刻后，三个人走了进来。 张小白和牛二架着杜飞，杜飞依然被五花大绑，嘴上被塞着毛巾，急得满头大汗也说不出话来。 见到儿子如此样子，杜如山沉声喝道：“张小白，你想做什么？” 昨天一早杜飞被逐出家门，今天晚上却被绑了回来，杜如山怒不可遏。 张小白说道：“您别生气，还是听听你儿子怎么说吧！” 牛二解开杜飞，抻出毛巾，然后端着胳膊走到门口，生怕他又逃了。 杜飞着实有些懵，只记得从惠农集团出来然后走在大街上，不知道怎么就晕了，再醒来已经在一辆车里，当时看着凶神恶煞的司机以为被绑架了，根本不敢反抗，当回到燕京见到张小白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 杜仲甫知道张小白不会胡来，看着那个不肖的孙子，喝道：“杜飞！到底怎么回事？” 杜飞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说道：“爷爷，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想着戴罪立功去南边好好做市场，没想到突然就被人劫了！” 杜仲甫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看向张小白说道：“小白，到底怎么了？” 张小白笑道：“咱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原来背后另有隐情！” 众人均是为之一惊，还有隐情？那到底是什么？ 只有杜梦妮相对平静，不过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张小白这次去干嘛了，看来这里边真有别的情况。 张小白说道：“昨天我去了胡明的家乡调查，得知一个情况，原来胡明跟朱虹竟然是一个地方的，朱虹就是惠农集团安苏省分公司的总经理！” 这是第一次把胡明跟惠农联系到一起。 整件事情终于有了惠农的影子。 就连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杜仲甫都难掩激动之色，急切的问道：“小白，你都发现了什么？” 张小白说道：“除了知道他们是一个地方的，别的倒是没有发现。” 众人原本激动的情绪变成失望，只是知道他们是一个地方的，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张小白接着说道：“不过，二哥倒是有所发现！” 说完话，张小白看向牛二，众人明白了这才是他嘴里的二哥。 一不小心成了主角，端着胳膊看戏的牛二皱了皱挑了挑眉头，心想这里还有我的事？ 一手指向杜飞，牛二说道：“小白让我跟踪他，没想到他竟然去了淮北，而且进了惠农分公司，不知道他在里边做了什么，然后就被人赶了出来，最后我听到他说了几句话！” 杜仲甫已经联想到什么，死死的盯着杜飞，缓缓问道：“他说了什么？” 牛二撇撇嘴，似乎难以启齿，沉默了半晌说道，“他说，朱虹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 尽管尽量在模仿当时杜飞的话，从牛二嘴里出来还是喊奇怪。 不过看似很粗心的牛二，这两句话记得倒是清清楚楚。 杜仲甫一拍桌子，大喝道：“杜飞！你说！” 再也无力掩盖，杜飞一屁股坐在地上，“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杜仲甫站起身，走到杜飞面前，大嘴巴打的啪啪作响。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联合外人对付家里人！看我不打死你！” 事实很明显，胡明是被杜飞招进来的，而杜飞跟惠农的朱虹有着密切的关系，显然是俩人合伙算计远大。 杜如山面如土灰，如果只是杜飞一时糊涂做了那件事，日后还可以挽回，可竟然联合敌人，这属于通敌卖国啊，永远都难以原谅。 打过之后，杜仲甫揪起杜飞的脖领，咬牙喝道：“你还不交代？” 脸上已经红肿的杜飞看着爷爷，忽然咧嘴一笑，“交代，我这就交代，我就是爱朱虹，这辈子就爱她，怎么了？” 在杜飞的眼神里，能看到满满的嘲弄。 杜仲甫颤抖的手指向自己的孙子，突然间似乎失去了力量，险些栽倒在地。 老人家仰天长啸，“造孽啊！” 张小白愣了下，心想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第四百三十三章 敬你是条汉子 看着目的局面，张小白说道：“先把杜飞带下去吧！” 以现在杜飞的状态，恐怕任何人都问不出什么来。 这家还得杜仲甫说了算，摆摆手，杜飞又被关进厢房。 气氛很压抑，家里出了个这样的东西，都感觉脸上无光。 张小白说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胡明的背后是朱虹，而朱虹是惠农集团的人。接下来怎么办？” 杜仲甫沉声说道：“调查取证告惠农，让他们赔偿远大的一切损失！” 原本老爷子就是这个想法，一旦发现这件事与惠农有关，现在的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调查取证？取的什么证？证明胡明跟朱虹有关系吗？即便证明了又如何？” 杜仲甫说道：“那问题就解决了，受朱虹指使，胡明在化肥里做手脚，整件事情都是惠农做的！” 张小白笑了笑，“证据呢？胡明做这件事的证据呢？” 所有人都愣住，然后看向坐在一旁始终没言语的杜梦妮。 当时是她说找到胡明，怎么会没有证据？ 杜梦妮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抬起头说道：“我知道是胡明做的，但是没有证据！” 众人再次震惊！ 没有证据怎么可能想到是他。 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胡明早就进入杜梦妮的视线内。 张小白说道：“老爷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如何？” 接下来的事情，那是关系到远大生死存亡的大事，要交给一个外人吗？ 姚远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同意！” 杜梦妮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杜如山没有发言。 不过最后还得杜仲甫说了算。 老爷子想了一阵，说道：“小白，我相信你！” 一句相信已表明了态度。 张小白说道：“好，那以后就是我说了算了，第一件事是放了胡明！” 众人大惊！ 这么一个关键人物，为什么要放了他？ 杜仲甫没有表示，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张小白站起身，看向杜梦妮，“带我去见见他！” 俩人走后，杜如山说道：“父亲，真将远大交给一个外人了？” 杜仲甫冷哼道：“不然呢？交给你那个好儿子！” 不敢再多言，杜如山赶忙退下。 所有人都走了，杜仲甫显出憔悴之色，他何尝想将远大交给外人，可到了此时还有什么办法？ 是张小白在安苏省打的第一场胜仗，又是他发现了这件事的真相，除了相信他还能选择谁？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啊！” 杜仲甫一声感叹！ …… …… 坐上杜梦妮的奥迪车，张小白点燃一支烟想着接下来的一场谈话。 杜梦妮说道：“为什么要把那件事说出来？既然已经发现了残留，不管是不是他的，都可以说成是他的！” 张小白说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杜梦妮冷笑道：“别在这装什么卫道士了，事情既然是他做的，只是没有证据而已，我的良心痛什么？” 张小白转头看向她，“如果警方真查出是你做的手脚，你觉得接下来远大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杜梦妮陷入沉默，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如果真那样，好事也变成坏事。 张小白缓缓说道：“用一个错误的方式即便是去印证一件正确的事情，得到的结论恐怕也是错误的！既然做错了一件事，不能一错再错更不能试图掩盖这个错误，这是我的亲身体会！” 想当初，三小节教育蒸蒸日上，有个妇女说家里的孩子受了侵犯，张小白选择了妥协退让赔偿，这才造成了以后的悲惨结果。 那个教训，张小白一辈子都忘不了！ 再次来到那间宿舍，胡明依然坐在床上，就感觉他始终坐在那里动都没有动过。 张小白坐到椅子上，说道：“又见面了！”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没有丝毫收获。 胡明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张小白点燃一支烟，说道：“你可以走了！” 胡明诧异的眼神看向张小白，“你确定？” 张小白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胡明也不客气，开始收拾床上的物品，将衣服装在一个箱子里，拎起箱子往外走。 即将出门口的时候，张小白忽然皱起眉头，“等等！” 又被动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痛快，痛快的有点不要脸了，让他走他马上就走，连句话都不想留下。 胡明停下脚步，又返了回来，笑道：“我就说你没这么好心！” 张小白站起身走向胡明，看着他那嘲讽的眼神，忽然伸出拳头砸了过去。 只是几招，胡明已经倒地不起。 张小白觉得很痛快，你他么的就是欠揍！ 重新坐下，张小白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放了你吗？” 胡明舔了舔嘴角的血渍，冷哼道：“谅你也没安什么好心！” 张小白说道：“没安好心？胡明，别他么把你自个想得多厉害，你以为我真不敢报警吗？那个残留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能证明不是？到时候你坐牢是肯定的！” 胡明脸色一变，原来想得原因就是这个，他们不敢报警是因为暴漏了，可他说的确实很对，根本就没法证明。 张小白扯了扯嘴角，说道：“昨天我去了你家，见了你的老母亲和躺在医院的妹妹！” 胡明吼道：“你想干嘛？” 张小白缓缓摇摇头，“我不想干嘛，只是看到了一个事实！” 胡明问道：“什么事实？” 张小白站起来背过身，缓缓说道：“能为家人做些事情，即便这件事不合情不合法，我也觉得有情可原！” “胡明，不报警是因为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报警是因为我不想你老母亲去牢狱里看你，不报警是因为不想让你躺在床上的妹妹心痛落泪！” “回去吧，好好照顾你的家人！那个家不能没有你！” 说完话，张小白大步走出去！ 这一番话，胡明终于听进心里，他呆呆的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视线已经模糊！ 良久之后，胡明拎起行李迈着蹒跚的步伐向着门外走去。 第四百三十四章 咨询 第二天，杜家再次开会，然而主事人却没有到场。 如今杜家主事人不是杜仲甫，全家同意将大权给了张小白。 而张小白却说去一趟洛城。 这个决定有些难以理解。 杜如山说道：“这么紧要关头，他居然又溜了，父亲，这样下去不行啊！” 杜仲甫闭着眼，根本不搭理杜如山，缓缓问道：“那个胡明放了吗？” 杜梦妮说道：“放了，昨天晚上他已经回去了！” 睁开眼，杜仲甫皱眉道：“张小白到底想做什么呢？” 放了胡明，这等于不再追究那件事，杜仲甫还真的猜想不到张小白的用意。 姚远说道：“父亲，其实小白说的对，既然不能证明那件事是胡明做的，留他放他都是一样，倒不如从长计议！” 杜仲甫没有纠结这件事，看向杜梦妮问道：“张小白去干嘛？” 杜梦妮双手一摊，“不知道，他就说去趟洛城，快去快回，并没有说做什么！” …… …… 火车进入洛城，张小白给魏微打电话。 “师傅师傅，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你爸现在在哪？”张小白急切的问道。 “我爸？你等等我问一下啊！”魏微听出张小白很着急，立即挂掉电话。 一会儿便打了过来，魏微说他爸正在家。 此时张小白已经出了火车站，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魏家别墅。 …… …… 客厅里，魏千山倒了两杯水，对待张小白尤其热情。 矿山那件事早就翻篇，魏千山只是痛恨自己，对张小白只有感恩之心，而且他还是魏微的人生导师，正是他改变了自己闺女，这是更大的恩情。 来的这么意外，魏千山知道张小白肯定有事。 “小白，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张小白说道：“魏叔，我想跟你问下关于股市的问题！” 魏千山笑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啥说啥！” 张小白简单的将惠农以及远大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魏叔，如果让股民知道惠农这件事，那他们的股票是不是一落千丈？” 魏千山燃上一支烟，想了想，说道：“股民分散户和庄家，这个消息一旦放出来，不管有没有坐实，如同惊弓之鸟的散户都会出手手中的股票，他们对于这样的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股价不一定会降！” 张小白皱眉问道：“为什么？” 魏千山说道：“很简单，因为还有庄家在里边，他们有着巨额资金，只要他们想托盘，股价就降不了！” 张小白问道：“那庄家怎么才能走？或者说股价怎么才能降下来？” 魏千山说道：“要想庄家走，一种情况是他们赚足了钱撤退，另一种情况是出现难以扭转的利坏消息，他们也会割肉跑，只要庄家跑了，股价自然会落！” 张小白又问道：“一个公司的股价如果降的很低，会带来什么结果？” 魏千山笑了笑，说道：“那就得看低到什么程度了，如果真跌到底价，有可能直接死掉，当然这基本上不可能发生，因为公司还可以申请停牌！” 张小白点点头，明白停牌的意思，就是不在市场上流通，那么价格就不会再跌，不过总得有开盘之日，只是需要更好的消息刺激才能停止跌落。 魏千山问道：“小白，你想搞垮惠农？” 张小白笑道：“不是我想搞垮他，现在的情况是他自取灭亡！” 魏千山试探性问道：“需不需要我在股市里顺水推舟？” 张小白问道：“好办吗？” 魏千山笑道：“有钱就好办，所以说股市就是玩资本，钱就是一切！” 张小白双手一摊，“魏叔，现在咱没钱啊！” 魏千山笑道：“那我就无能为力喽，可以给你操盘，但资金我可不能出，万一砸里边可受不了！” 张小白叹口气，“魏叔还是那么现实！” 魏千山皱眉道：“小白，说实话，如果是你的事，我真可以出手，但为了远大集团，还是算了吧！” 张小白倒是理解魏千山，没必要为了别人让自己担风险。 站起身，张小白说道：“多谢魏叔锦囊相授！” 来匆匆去匆匆，说走就走。 魏千山给他送到门外，那辆出租车还在等待。 坐上车，张小白闭上眼小憩。 杜家人都想着如何获得惠农的赔偿来解决安苏省的危机，可张小白想得是如何通过这件事让惠农彻底垮掉。 怎么垮掉？上市公司也有风险，砸掉他的股票就好！ 所以张小白才会来到洛城找魏千山了解情况。 如今看来，必须找到证据才行啊，只有坐实了这件事才能起到效果。 该怎么办呢？ 张小白喃喃说道：“他们会不会那么做呢？” …… …… 胡明回到家先看了看老母亲，这才知道那个人确实来过，而且还给了家里一千块钱。 随后又来到医院看妹妹，他这么一来医生就来了，催着胡明去缴费，现在已经欠费了。 胡明这才知道，最近没有人给妹妹缴医药费。 躺在病床上的妹妹说道：“哥，咱们还是别治啦！” 胡明挤出笑脸，说道：“别瞎说，有病能不治吗？哥什么都可以没有，可不能没了你这个妹妹！” 妹妹欲言又止。 胡明笑道：“哥现在在大公司上班，可是赚年薪的人，这点钱真不算什么，你就踏踏实实的治病吧，哥现在就去取钱！” 妹妹说道：“哥，你还是留着钱给我娶个好嫂子吧，不能都浪费在我身上了！” 胡明瞪眼道：“说媳妇儿着什么急？你哥我要学历有学历要模样有模样工作还好，给你找嫂子是分分钟的事，如今最重要的事情给你治病！不许瞎说了啊！” 妹妹叹口气不再言语。 自己的哥哥最清楚，他最疼的就是自己。 胡明来到主任室，直接下跪，“大夫，我求求您，给我三天时间，就三天，我一定把费用交上！” 主任皱眉道：“可是……” 不等他在说下去，胡明砰砰砰往地上磕头，“我求您了，我求您了，求您了……” 主任叹口气说道：“行啦行啦，我答应你！给你三天时间！”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说完话，胡明站起身跑了出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 等 对于胡明来讲，淮北是个陌生的地方。 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胡明熟悉两个名字。 惠农集团和朱虹。 朱虹是金主，出钱的那个人，出的应该是惠农集团的钱。 从被安排进入远大集团的时候，甘心成为死士的胡明很清楚状况。 惠农是要用自己打败远大。 那件事情发生了，死士没有死，而惠农的钱却断了。 胡明不甘心！ 很容易找到惠农集团，很轻松的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办公桌后边坐着只是见了几次面的总经理朱虹。 见到胡明，朱虹很意外，尽量稳住心神，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是谁？有什么事？ 此话一出，胡明顿时明白了什么事，这就叫翻脸不认人。 一声冷笑，胡明说道：“朱虹，你这样有意思吗？” 朱虹故作惊讶，“你认识我？你有什么事吗？” 装的一手好糊涂。 上次在这里见杜飞，事后朱虹便心有余悸，如果他戴着窃听器可就麻烦了，整件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不过还好，以那个傻子的智商，根本不会想出这一招。 可胡明不傻，之所以找他也是看中了他的脑子，有些事情不得不妨。 胡明说道：“你要一直装下去吗？” 朱虹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装什么了？” 见到胡明，朱虹着实意外，做了那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暴漏？还是已经暴漏却逃了出来。 不管怎样，见到他就不能说实话。 朱虹也知道医院那里出了问题，已经有些日子没缴费了，不过也确实没有办法，以前惠农业绩好的时候那点钱不算什么，可如今安苏省已经死了，总不能自己一直垫钱塞那个无底洞吧？ 最重要的是，那件事已经成功了，这个棋子也成了弃子，再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朱虹也考虑过被他知晓后的结果，他甚至会反戈一击将自己供出来。 不过跟他只是见了几次面，打电话那个号码早已扔掉，他还能有什么证据？ 没有真凭实据，就凭他的红口白牙说的话，加上他又是远大集团的人，不会被采纳的。 早已考虑过那些事，即便见到胡明，朱虹并没有如何慌张，只是按照计划来。 胡明沉默了片刻，伸出一只手，挑起大拇指说道：“你狠！” 朱虹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大拇指放下，伸出食指指向朱虹，胡明又说道：“你等着！” 胡明也不拖沓，转身就走。 就在这一瞬间，朱虹莫名感受到极大的危险，脱口而出，“你等等！” 胡明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朱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继续做那件事的！” 背对着朱虹，胡明扯了扯嘴角，“我不相信你的嘴，我要看到实际行动！” 悬着的那颗心顿时放下，朱虹说道：“会让你看到的！” 至始至终，她都不敢说那件事是什么。 迈开脚步，胡明走了出去。 瘫坐在沙发上，朱虹点上一支烟，只是吸了半根，掏出手机打电话，“江总！我现在需要一些钱！” 电话那头的江峰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直接跟林洋联系！” 挂掉电话，朱虹长出一口气。 事情终于解决，明明为你们惠农办事，凭什么一直花我的钱？ …… …… 张小白终于回到燕京，回到那个四合院。 一家人又在开会商讨。 如今摆在面前的头等大事是这个四合院到底还卖不卖？需不需要筹钱赔偿老百姓。 情况突变，这件事的背后是惠农集团，所有的事情都得从长计议。 而现在的主事人则是张小白，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张小白说道：“卖四合院，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彻底没辙的时候，这栋住了许久的四合院卖就卖了，无奈之举，在心疼也没有办法。 可如今看到了别的希望，怎么忍心卖这个家？ 对于公司的事情杜如月不喜欢发言，到了此刻也忍不住，说道：“小白，我们对这个院子有感情，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张小白明白这种感受，想当初家里那两间土坯房他看得都那么珍贵，何况这个四合院？ 这不是院子，这是家。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卖吧，只剩下五天了，即便有办法也来不及了！” 杜仲甫说道：“都听小白的，咱们一家先搬到公司住，这两天必须出手。” 随着老爷子一句话，议事就此结束。 杜仲甫将张小白独自留下来，亲自泡了一杯茶。 没有说什么，老爷子只是打量着这个房间，住了大半辈子的家。 一阵唏嘘感慨。 张小白说道：“舍不得？” 杜仲甫苦笑道：“住了大半辈子的家说没就没了，谁能放得下？但我也知道没有办法！” 张小白说道：“其实还有办法，我们可以现在就告惠农，只要官司没结束，咱们便有借口不做赔偿，最后还可能是惠农赔偿这笔钱！只是……” 杜仲甫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咱们远大声誉也就垮了，远大和惠农打架，关老百姓什么事？不能让他们白白受损失！小白，你考虑的对！” 张小白点点头，“谢谢老爷子理解！” 杜仲甫摇头，郑重说道：“小白，别跟我说谢，你现在是给远大，是给杜家做事，我们应该谢你才对！如果这个难关真过了……” 杜仲甫忽然变了口风，“小白啊，你喜不喜欢梦妮那丫头？” 事到如今，杜仲甫再也不想杜飞接班了，这个张小白可是真有本事，如果他能成为杜家人，那可是一件大好事。 张小白笑道：“我可是有女朋友啦！” 杜仲甫露出惋惜之色，“怪我家妮子没这个造化！” 张小白笑道：“老爷子，你信我一句话，梦妮如果接受公司，远大跨不了！” 杜仲甫认真说道：“小白，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帮她啊！” 张小白点点头，“放心吧，我们不是情侣，却是朋友！” 杜仲甫问道：“接下来咱们怎么应对？”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等！希望等到那件事！” 第四百三十六章 交易 那件事会不会发生，张小白其实心里没底，只是基于对那人品行的分析，得出那件事可能发生的结论。 不过也只是可能而已。 张小白准备等待五天，如果不发生，想办法让那件事发生。 第二天，杜家人搬家腾空四合院。 第三天，也就是张小白保证的第七天，卖了四合院有了足够赔偿的钱。 这天下午，杜梦妮找上来，说道：“小白，胡明要见你！” 张小白终于露出微笑，迷之微笑。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杜梦妮不解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会来？” 张小白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放他的原因！” 走在张小白背后，杜梦妮嘟着嘴说道：“还以为你真那么好心呢！” 见面的地点还是胡明那间宿舍，俩人第三次谈话，没有旁人。 张小白说道：“既然放了你，就踏踏实实在家照顾你的老妈和妹妹，来找我干嘛？” 胡明点着一支烟，一口接一口抽着，内心似乎做着剧烈的挣扎。 扔掉烟蒂捏碎，胡明抬头看向张小白，“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张小白皱眉道：“什么交易？” 胡明说道：“那件事是我做的，我能证明是朱虹指使的！我可以去自首！” 张小白问道：“你要什么？” 胡明说道：“我要你保证一直给我妹妹治病！” 张小白又问道：“朱虹没有给你妹妹治病吗？” 胡明说道：“治了，但我不相信她！”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你为什么相信我？” 胡明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只能选择相信你！” 张小白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胡明说道：“知道，我进监狱，而我妹妹能保住那条命，值了！” 张小白举起一只手，郑重说道：“我发誓，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妹妹治病！” “好！”胡明站起身欲走。 张小白说道：“你先别去，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机会，而且我还保证一点，远大集团对你不会深究，也就是说你可以从轻处罚！” “好”胡明长出一口气，走到门口，又说了句“谢谢！” 他走后，杜梦妮走进来。 拍了拍手，杜梦妮说道：“张小白，我现在彻底服你了！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最关键的人物是胡明，他居然会反戈一击，只要他出来作证那整件事情将会峰回路转。 也就是说，远大这次败不了了！ 杜梦妮怎么都想不到张小白居然会做到这一点。 张小白并没有展现出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有些伤感和不忍，所有的事情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然而，这也意味着一个母亲将会眼睁睁看着儿子进监狱，一个妹妹将会看着最疼自己的哥哥为了自己失去自由。 妹妹的命保住了，可她能承受得起吗？那个老母亲能坚持得住吗？那个家还会在吗？ 吸了一口烟，张小白说道：“从他家乡回来，我一直留意医院的情况，得知并没有人再给他妹妹缴医药费，我知道机会来了！” “朱虹这是过河拆桥，以为胡明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才会狠心那么做！” 杜梦妮皱眉说道：“既然那么做了，朱虹应该考虑过这个结果，所以她觉得胡明没有证据才对！那你说胡明到底有没有证据？” 张小白说道：“你都没有找到证据，可见胡明做事非常缜密，这样一个人又怎能不留着证据？他肯定也怕朱虹到最后不给妹妹治病，所以早有防范！” 杜梦妮说道：“可他为什么不拿着证据要挟朱虹？” 张小白说道：“失信过一次的人，还值得让人再次相信吗？” 杜梦妮说道：“可他为什么会相信你！” 张小白说道：“或许，我是个好人吧！” …… …… 朱虹确实又在给妹妹缴费，可是正如同张小白所说，胡明已经完全不再相信他。 倒不如趁着现在手上还有筹码，将以后的事情彻底解决，所以胡明才会做了那个选择。 至于为什么相信张小白，只是因为那个人得到了母亲的夸奖，而且还放家里一千块钱。 张小白说时机未到，胡明再次回到家里，不知道会进去多久，在有限的时间里，他要做个好儿子，也要做个好哥哥。 尽管他一直都在做。 除了杜梦妮和张小白，所有人都不知道胡明已经交代的事情。 俩人刻意隐瞒。 还剩下两天，张小白手中拿着一张银行卡，卡里是赔偿的钱。 一家人这次在远大集团会议室开会。 张小白说道：“明天我去办理赔偿一事，不过在这之前我先说两件事！” “第一，立刻停止跟惠农打价格战！”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只有杜梦妮相对平静。 退出竞争，那就意味着将整个北方市场交给惠农，甚至可以说是认输。 杜如山说道：“你究竟想干嘛？” 张小白说道：“现在不能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杜如山喝道：“我现在怀疑你是惠农的人！” 杜仲甫喝道：“住口！这件事听小白的！” 张小白继续说道：“即刻公布下去，提拔我为南方大区经理，鲍小妹为西南大区经理，另外，那边所有的人事调动你们不能干涉！” 姚远说道：“小白，这个没有问题，但我得提醒你，不能再那么狠了，如今东南大区虽然稳住了，但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你，犯了众怒到时候可没法收场，你毕竟是一个人，咱们远大还是需要下边员工干活的，不能没了他们！” 张小白说道：“老哥，你说的这些我懂，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允许出现一点纰漏，接下来的人事调整……将会很大，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姚远无奈点点头，既然老爷子都发话将大权交给他了，还是相信他吧！ 张小白又说道：“就这两件事，今天确保落实到位！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尝到胜利的果实！” 说道最后，张小白神秘一笑。 只有杜梦妮隐约猜测到什么，这个胜利的果实不仅仅是打个翻身仗，尽管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很有可能打垮惠农。 除了她之外，就连杜仲甫和姚远都不敢有这样的猜想。 拿着卡，张小白动身回淮北！ 第四百三十七章 赔偿 距离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远大集团淮北分公司被围得水泄不通，不仅院子里聚满了人，连大门口都是人头攒动。 鲍小妹以及去往其他四省的之前的小组长们也都回来了，他们跟老百姓的关系不错，可以起到安抚不用。 不过到了现在，那些只关心自身利益的老百姓任何人都安抚不了了，他们就要钱。 院子内，有几台摄像机对着这个壮观的场景，几名记者幸灾乐祸的看着这场好戏。 楼前的平台上，鲍小妹郑建达以及白露紧张的看着台下，额头冒出汗水。 郑建达看了下表，说道：“张总怎么还不到？再不来恐怕他们就要毁了公司！” 鲍小妹以及白露的神情相比之下没那么凝重，这是出于对张小白的绝对信任。 白露说道：“小白肯定会回来的，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带来钱？现在的情况看，没钱他们根本不会走！” 鲍小妹双手插进袖口，说道：“没事，我哥一来，这些问题都能解决！” 尽管这么说，可鲍小妹心里也有些打颤。 哥啊，你赶紧回来吧，我们真的快撑不住了！ 楼内，所有员工都看着外边，眼中露出焦虑之色。 那些老百姓的眼神似乎要杀人啊！ 大门外，不远处的一辆轿车内，惠农集团的董事长江峰以及副总林洋美滋滋的抽着烟。 林洋笑道：“江总，您这一招真是高啊！先把这件事捅给记者，随后让他们跟踪大肆报道，这样一来远大就臭大街了！” 事情一出，江峰便做了应对，通过自己的关系让电视台以及报纸跟踪报道。 在淮北，远大化肥出事众所周知，而远大集团已经声名狼藉。 江峰说道：“知道里边那些记者是哪里的吗？安苏省各地的都有，以后全省人民都会知道这个远大集团是什么企业了！” 林洋抽了口烟，问道：“江总，这都最后一天了，远大会不会赔偿？” 江峰笑道：“无所谓，今天咱们就是看大戏，如果赔偿了，那说明远大在北方根本就没有跟咱们掰手腕的实力了，如果不赔偿……” 看向里里外外那些情绪激愤的人们，江峰笑道：“信不信那些人撕了远大？早就说过了，不能跟老百姓有深接触，一群没素质的刁民不值得搭理，现在看看，平时跟他们再好，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翻脸不认人！” 电话忽然响起，江峰接通，听完后挂掉。 “看来他们是要赔钱了！” 林洋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 江峰一声冷笑，“在北方，远大已经退出竞争！” 林洋大笑，“可喜可贺，江总，北方几个省拿下，全国市场都将是咱们的了！” 江峰眯眼问道：“再融资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林洋笑道：“如今局势明朗，咱们马上就要打败远大了，融资的事很好办！” 江峰嗯了声，说道：“赶紧去办，得融到更多的钱咱们就可以收尾了，这次要彻底打败远大！” 江峰眉头忽然皱起，他看到一辆出租车停下，然后张小白从里边走了出来。 冷哼一声，江峰说道：“张小白，你就等死吧！” …… …… 从人群中挤过来，张小白站到台上，跟那仨人并肩而立。 郑建达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张总啊，你可回来啦！” 张小白笑道：“是不是很想我？” 郑建达使劲点头，“比想我老婆还要想！” 这倒是实话，如果张小白不回来，别说工作了，看着意思这条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白露问道：“怎样了？” 张小白拍了拍兜，笑道：“钱已经到位，吓死我了，还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多钱！” 白露长出一口气，终于放心下来。 鲍小妹说道：“我就说吧，只要我哥回来，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张小白笑道：“你敢说刚才不心虚？” 鲍小妹低头道：“说实话，我也很害怕啊！” 见到张小白回来，楼内的员工终于不再那么紧张。 台下有人忽然认出张小白，喊道：“他就是这里的负责人，说今天给咱们答复的那个！”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穿着布鞋的青年男子。 几台摄像机不约而同的对向张小白，江峰和林洋也悄悄走进人群。 拿起大喇叭，张小白喊道：“让大家久等了！我刚刚从燕京回来，已经跟老板商量好解决方案了！” 人群顿时骚乱起来，不过大概意思都一样，都表示要赔偿要钱。 张小白继续喊道：“乡亲们，安静一下，听我说句话！” 台下瞬间安静，所有视线落在他身上。 张小白大声喊道：“我们远大集团会赔偿乡亲们的损失，从明天开始，大家去当地销售点等待，我们会核实情况予以赔偿！” 在最前边的一个老农喊道：“你说的是真的？” 张小白笑道：“我们远大跑不了，我也跑不了，如果赔偿不了，你们可以拆了这个楼，撕了我这个人！” “好！那我们就去销售点等着！”老农说完便往外走。 既然有了答复，再多等一天没关系，没用多久，所有人都退出院子。 那几名记者似乎觉得意犹未尽，最后给了张小白几个特写才不情愿的离开。 江峰和林洋早已坐上汽车离开。 林洋说道：“江总，一旦赔偿了，老百姓还能买远大的化肥吗？” 江峰挑眉说道：“一招挨蛇咬十年怕井绳，吃过一回亏了，谁还想再亏一次？” 林洋笑道：“对对对，我也觉得没人再敢买远大化肥，咱们得抓紧生产啊，安苏省的市场终于回来了！” 江峰说道：“让朱虹做好准备，这边的市场要重新做起来了！” …… …… 老百姓一走，留在楼内的人们也都走了出来。 见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张小白咧嘴一笑，“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点上一支烟，张小白坐在台子上抽着，双腿耷拉着。 刚才见到那样的阵势，他也很害怕，一旦控制不好局面，说不定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幸好，没有出乱子。 张小白看向白露，“姐，你全权负责赔偿一事，所有人都配合你！” 第四百三十八章 那一片凄凉 大会议室里，张小白召开赔偿动员大会。 做了三个重要指示。 第一，摆正姿态，别以为拿着钱就是大爷，一定要拿出赔礼道歉的姿态，做错了事积极改正，争取求得老百姓的原谅！ 第二，做好评估工作认真核实，对于争议处尽量满足老百姓的述求，哪怕让他们占些便宜也不要紧，大钱都出了不在乎这点小钱，切记不能跟百姓起争执。 第三，所有员工全部下乡，配合白露的赔偿工作，任务虽重但时间紧迫，务必保证五天之内结束完成任务。 前两点大家还能接受，只是最后一点却是有些强人所难，涉及到的户数太多，而且还得评估核实，五天之内完成简直不可能。 张小白看出了众人的心思，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重要，咱们等不起，所以只有这些时间，无论你们想什么办法，我就要一个结果，五天之内结束！” 不问过程，只要结果，这是张小白的领导方式。 交代完之后，张小白鼓了鼓掌给大家加油打气，立即散会，各自回到负责的区域。 白露和鲍小妹不约而同的来到张小白办公室。 白露皱眉道：“时间是不是太紧了？能完成吗？” 张小白说道：“其实六七天完成也可以，但对他们就得那么说，得把他们的神经条拨紧，不过最重要的是赔偿中不能出现问题，这个你把关！” 白露松了口气，点点头。 张小白看向鲍小妹神秘一笑，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 鲍小妹问道：“哥，这是啥？” 接到手里打开一看，小妹的小嘴张的很大。 白露在旁看了下，微笑道：“恭喜鲍经理啊！” 那张纸是委任书，兹任命鲍小妹为远大集团西南五省大区经理。 进入公司她只是张小白的秘书，虽然看似权利不小，可级别并不高。 前些日子，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鲍小妹被提拔成东南五省大区副总经理，仅在张小白之下。 如今已经成为了西南五省大区经理。 这个上升速度从远大集团是从来没有过，当然不能将张小白算在内，因为他起步就是大区经理。 鲍小妹愣了好一阵，说道：“哥，我居然跟你平级了？” 一个东南大区，一个西南大区，同是负责五个省可不平级吗？ 张小白笑了笑，从兜里又掏出一张纸。 上写着任命张小白为南方大区总经理。 张小白笑道：“想从我的手掌心逃出去？没门儿！” 鲍小妹咧开嘴笑道：“这就好这就好，还是在你手下干活！” 在她心里，无论什么职务做什么，只要在他的领导下就很好。 踏实，舒心！ 白露静静的看着张小白，眼中满是欣慰之色，这才多久，他已经做到了别人甚至一辈子都爬不到的位置。 鲍小妹忽然皱眉说道：“哥，这个难关远大能挺过去吗？” 张小白笑道：“马上就要见分晓了，到时候别太意外哦！” …… …… 赔偿事宜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老于拉着白露在各地奔走，数她最忙碌。 牛二拉着张小白也去往各地，了解事情的进展。 一个小镇上，销售点前聚满了老百姓，两个业务员登记核实补偿。 差不多都是这个情况，俩俩一组进行。 一个老农揣着去钱乐呵呵的从屋里走出来，有人迎上去问道：“赔了？” “赔了！还不少哩！”老农拍拍兜笑道。 “咋样？赔了多少？”那人又问道。 “按照亩产的水稻赔的，人家说了，不能让咱老百姓吃亏！”老农说道。 那人挑起大拇指，说道：“人家远大真不错，虽然犯了错，但是积极改正！真是良心企业！” 老农赞同的点点头，“不管你们，反正以后我还买远大的化肥！” 旁边的一位妇女笑道：“那你就不怕还烧了禾苗？” 老农说道：“怕什么？大不了再赔一次呗，不用费劲都有了收成，这还不好吗？” 一群等待的人们哈哈大笑。 老农说道：“说实在的，跟这样的企业打交道，我放心！” 见到这一幕，张小白微微一笑，“二哥，咱去田里看看！” 出了村子，俩人来到田间。 放在往日，一片绿油油，绽放着一种生命的色彩。 可现今，禾苗枯萎在田间，一片死气沉沉。 一位老婆婆坐在田埂上，蜷着双腿抽着烟袋锅子，对着那处田地不断唉声叹气。 张小白走过去，问道：“婆婆，您没收到赔偿吗？” 老婆婆没有回头，视线还是落在那边，只是缓缓点点头，“收到了！” 张小白皱眉道：“那您为什么还这样？不用经营不用操心就能有钱拿，这不很好吗？” 老婆婆转过头，问道：“一袋粮食和一千块钱，你选什么？” 张小白说道：“那当然是一千块钱了！可以买很多粮食呢！” 老婆婆叹息一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哪还有人种粮食？” 老婆婆走了，张小白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细细的品味着老人家那番话。 很简单的道理，可很多人都想不通。 这是人生的智慧。 坐到老婆婆坐的位置，张小白点上一支烟缓缓吸着，牛二站在他身边。 俩人都望向那片黄色的枯萎的禾苗。 良久后，张小白说道：“二哥，你挨过饿吗？” 牛二说道：“还真没有！” 张小白说道：“小时候我挨过饿，不过也只是很短的时间，大多数时间还是能吃饱的！” 牛二没说话，等着他自说自话。 张小白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姥姥那个慈祥的面容，那个时候，即便吃不饱，可姥姥还会藏着粮食。 她说，过日子，得有余粮！ 张小白喃喃说道：“或许，真正挨过饿的人们，才明白粮食的意义，不是简单用钱能够衡量的！” “这次是人祸，又遇见了远大这样的良心企业，如果是天灾呢？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牛二终于开口，“小白啊，你这心操的是不是有点大啊？” 张小白笑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是我的座右铭！” 牛二点点头，并没有反驳，这就是他认识的张小白。 第四百三十九章 态度决定一切 张小白都没有想到，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圆满的完成任务。 达成了两个目的，老百姓顺利的得到赔偿款，而且很多人表示原谅了远大。 最后一点，正是张小白想要的结果。 安苏省所有员工又来到会议室。 张小白先公布了两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张小白荣升南方大区总经理，鲍小妹荣升西南大区五省总经理。 台下热烈鼓掌。 这还不算，张小白又点到了原来的五名小组长，直接提拔成了西南五省的副总经理。 安静了片刻，掌声更加热烈。 这个消息比前边那个还要震撼。 如今的张小白和鲍小妹升多大官，并没有太多意外，惊喜太多已经习以为常。 而那五个人只是销售小组长，提拔的竟然这么快。也就是说，原来十个小组长有九个人已经成为了省级副总。 在远大的北方，甚至在其他的大公司，能升的这么快的根本找不到。 现在在员工们的心目中形成一个概念，只要跟着张小白干，只要干好，那就有盼头。 只有一个人耷拉着脑袋，脸色苍白浑身不自在。 他是原来十个小组长里唯一没有被提拔的，他还是个老业务员。 会后，他直接来到张小白办公室。 是时候认错了。 张小白说道：“知道你错在哪吗？” 他说道：“我态度有问题！”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有句话说得好，态度决定一切，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老业务员的份上，你这个小组长我早就给你摘了！” “你总是以为小组长不算什么，干得再好也不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吧，那些小组长已经成为了省级副总。” “你总以为做业务这行天高皇帝远，敷衍敷衍就行了，岂不知你所有的言行我都看在眼里，真要有机会我会想着你？” “造成这样的结果，是你咎由自取，其他我就不说了，以后怎么干，我还看着！” 那人重重点点头，“张总，我懂了！” 张小白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我希望这个教训能够改变你，其实你在销售上很有天赋，只是缺乏一个正确的态度！” 打完一巴掌，接着来一甜枣，不过那人却很吃这一套。 走出去时，他感觉希望来了。 鲍小妹走了进来，说道：“哥，那五个人到了！” 西南五省总经理来报到。 抽完一支烟，张小白说道：“走，会会他们去！” …… …… 会议室里，五个人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 好日子结束了，以前的靠山杜飞被撤了职，据说连股份都收了回去，结局可想而知，还想着接班？天方夜谭！ 经常放在他们嘴里调侃的吃软饭的张小白一下成了南方大区经理，经常骂那个是丑鬼的鲍小妹居然成了顶头上司，这还了得？ 而且照这个趋势发展，这个张小白极有可能走上姚远的道路，先成为杜家人，再成为远大集团的掌舵人。 张小白面无表情的走进来，身后跟着鲍小妹，俩人坐到台上。 扫了五个人一眼，张小白抬手指向鲍小妹，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大区经理！” 鲍小妹的表情跟张小白一样，不喜不悲，只是点点头。 那五个人同时挤出笑容，说着鲍总好。 张小白说道：“你们跟杜飞什么关系我不会计较，都是过去式了就让它过去，既然到了我手下，咱们还得往前看，我就问你们一句话，还想不想留在远大？想不想继续做经理！” 上来就是下马威，五个人吓得连忙点头。 他说这句话还真信，上任之初可是灭了陈宇，如今又是南方大区经理了，再灭一个总经理易如反掌。 张小白说道：“那好，既然都想干，以后都得听我的！我给你们配了四个副总，都是我带出来的兵，以后在业务上你们要听听他们的意见，明白吗？” 既然当上了总经理，这五个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那话里的话，说是听意见，执行就好了。 但这种时候哪敢反对，均是点头称是。 张小白继续说道：“除了副总，我会往你们那里调更多的业务员，你们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张小白直接走了出去。 鲍小妹说道：“愣着干嘛？赶紧回去吧！” 说完她也跟了上去。 五个人额头冒着冷汗，心想这一关终于过了，不管如何，能保住职业就好。 再次来到办公室，鲍小妹不解的问道：“哥，为什么要往西南调那么多业务员？” 以她对张小白的了解，这件事肯定很有深意。 张小白笑了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鲍小妹嘟着嘴说道：“能不能别卖关子？” 张小白说道：“你还是走马上任去吧，好好给我管好那边！” 鲍小妹哼了声，无奈的退下去。 …… …… 两天后，杜梦妮忽然来到淮北。 “小白，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杜梦妮说道。 南方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总部，现在北方都乱了。 那边的危机越演越烈，风平浪静的南方却人事大调整，而且提拔的都是张小白的亲信。 很多人都不服气。 张小白说道：“我的人我用着放心，他们理解我的理念。” 杜梦妮说道：“当初你私自提拔那四个副总已经破例，这次一下子又提拔了五个，公司都是有晋升制度的，我这人资部副部长以后还怎么做？再有就是你老哥压力也很大啊！” 张小白说道：“梦妮，你相信我，我真不是出于私心才这样做！” 杜梦妮没好气的说道：“我相信你，但其他人能相信你吗？” 张小白想了想，沉声说道：“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只要你跟老哥支持我就成，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结束的！” 杜梦妮叹口气，说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小白摇摇头，还是那句话，“以后你就知道了！” 杜梦妮一拍额头，很是无奈。 张小白认真说道：“回去后告诉老哥，那件事可以进行了！” 杜梦妮生着闷气离开。 第四百四十章 怎么会这样 惠农集团的董事长江峰以及副总林洋都来到淮北，一来看场好戏，二来督导安苏省的销售。 北方陷入了拉锯战，之前属于远大集团的市场，要想彻底战胜还需要时间。 但江峰相信，只要再次融资成功，今年之内这场仗便会宣告结束，必然会大获全胜。 那边就等着钱以及时间，而安苏省这边则需要雷厉风行迅猛出击痛打落水狗。 远大化肥出了问题，远大集团在安苏省已经成了落水狗，趁着这个机会一定要将它彻底打垮。 俩人在这边住几天，朱虹特意腾出了两间办公室。 大领导坐镇，让安苏省再次成为了惠农的重要阵地，员工们情绪激动斗志昂扬。 办公室里，三位领导人在商谈事情。 江峰看着这些日子的销售报表，露出不解之色，“不对吧，销量怎么下滑了？” 报表上显示的很清楚，自从远大赔偿完之后，惠农化肥有个明显的下滑。 朱虹说道：“江总，又有人开始买远大的化肥了！” 报表她早就看过，对这个异常现象进行了调查分析，那些没受损失的农户竟然还敢买远大化肥。 这让朱虹很不理解。 江峰翻着那几页报表，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 坐在沙发上的林洋看了一眼江峰，本想说话又咽了进去。 他想到了一件事，去年的时候安苏省这场仗，到了最后关头实际上是双方赌人心。 最后张小白赢了，远大战胜。 此时此情，跟那时候有些像，仿佛也在赌人心人性。 前几日林洋曾经问过江峰一句话，“那些老百姓还会不会买远大的化肥？” 其实当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还是很有顾虑的。 然而江峰却说不可能，吃过一次亏的老百姓不可能再吃亏。 事实证明，老百姓们心甘情愿的冒着吃亏的危险，又买了远大的化肥。 只是这些话，林洋此刻不敢说，成为事实，多说也再无益。 江峰放下那几页纸，抬头看向朱虹，“是不是远大在背地里做手脚了？” 朱虹说道：“据我了解，远大并没有用什么手段，赔偿完之后他们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卖化肥。” 江峰紧紧皱起眉头，越来越理解不了这件事，或者说理解不了那些刁民的想法。 良久之后，江峰对林洋说道：“那件事报道的怎么样了？” 林洋说道：“全省皆知，不过按照您的指示，重点报道了远大化肥质量有问题，而对于赔偿的事情只是一笔带过。” 安苏省这么大，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遭受损失，所以并不知道远大化肥出事的事情。 所以江峰才会安排报纸以及电视台的，对于这件事做报道。 他就想让远大在安苏省彻底臭大街。 江峰想了想，说道：“朱虹，你带领业务员去经销商那里做工作，不是去推销化肥，而是向老百姓说远大化肥的事情，只要他们不买远大，咱们的销量自然而然就会上去。看来，我之前忽略了第一线！” 直到此刻，江峰才隐隐明白了一点，要想彻底了解老百姓的想法，还必须的深入他们之中去。 事不迟疑，朱虹匆匆离去。 点上一根烟，江峰脑子里想着整个战局，从安苏省到北方，每一次出手每一次战役。 没有不胜的道理啊！ 想完这些事，江峰问道：“融资的事情怎样了？” 林洋说道：“有眉目了，慢则一个月，快则十来天。” 江峰点点头，“尽快进行，只要资金到位，打得远大片甲不留！” 俩人聊天之际，朱虹猛然闯进来，竟然连门都没敲，脸上满是慌张之色。 江峰喝道：“看看你的样子？什么事这么惊慌？” 朱虹说道：“江总，有情况发生！” 江峰不悦的说道：“快说！” 朱虹说道：“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就在今天，北方各大电视台以及报纸杂志都在报道远大化肥的事情。” 江峰为之一振，“竟然这样？那是好事啊！连北方都知道了远大化肥质量出问题的事情，咱们这场仗就更好打了！” 朱虹走到电脑前，打开一个网页，说道：“江总，您还是好好看吧！” 某个知名门户网站，头版头条登录着一则新闻，题目叫《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记远大集团的悔改之路！》 内容是整件事情的大致经过，因为一些意外状况，远大化肥在安苏省出了质量问题，令老百姓损失惨重，在这个紧要时刻，远大集团上上下下团结一心做好善后工作，为了筹集资金给百姓赔偿，老董事长不惜卖了住了大半辈子的四合院，这才弥补了群众的损失。 看了好几遍，江峰眉头越皱越紧。 这哪是拆台？明明是给予远大最大的赞誉。 朱虹说道：“江总，不仅网站，各大电视台也都报道了，而且说辞大概都一致。” 江峰猛然站起身，不小心将椅子碰倒，匆匆走出来，“看看电视去。” 打开电视，调到一家电视台，正在报道远大一事，只不过已经进入了尾声。 最后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着镜头认真说道：“远大集团这样的良心企业，让我们怎能不信任呢？” 江峰的头一下子炸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一夜之间风向都变了？ 明明远大已经要死了，怎么会起死回生？ 江峰喃喃说道：“究竟怎么回事？” 林洋轻声说道：“江总，您别忘了一件事，远大在燕京，而燕京是全国的中心。能左右一些言论！” 同一件事，看你怎么看待，看舆论什么导向。 现在事件已经很明朗，远大正在极力洗白，甚至将之前的劣势转化为优势。 江峰终于明白了发生什么，“林洋，你盯紧北方市场，看看那边的动向！” 虽然有舆论导向，到底会不会起到作用，这还两说。 林洋掏出手机打电话，打完一个又一个。 二十分钟以后，林洋无力的挂掉最后一个电话，脸色苍白的说道：“江总，北方情况很不好，甚至有老百姓甘愿高价买远大的化肥，这个价格战咱们不能再打了啊！” 江峰攥紧拳头猛然敲击桌子，喝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些老百姓都他么傻了吗？有便宜的不买非得买贵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 摊上大事了 燕京，远大集团大楼会议室，正在召开中高层大会。 最前方坐着三个人，老董事长杜仲甫位于中间，姚远和张小白一左一右。 这样重要的场合，就连副总杜如山，第三代继承人杜梦妮都没坐在那个位置，张小白何德何能？ 而且看他那种姿态，坐得竟然如此心安理得似的。 有人往深想了一步，看着这个画面，想到了一件事，老中青三代，这是远大集团的传承啊。 所以也有些视线落在前排的杜梦妮身上，看来张小白要走姚远的路了，成为杜家人后成为远大掌舵人。 大会开始，北方销售经理们逐一汇报近期的销售情况。 随着一一发言，众人长舒一口气，销量在逐步上升，只要能卖出去东西，这个饭碗就丢不掉。 听完汇报，杜仲甫这些日子始终凝重的脸色终于渐渐舒展，“危机终于解除了，惠农集团废了这么大的劲，给咱们留了口气，远大就死不了。不用多，只要能维持住一半的市场，惠农肯定坚持不了太久！” 惠农集团玩的是烧钱这一招，目的是在短时间内将敌人打倒，一旦没达到效果，经不起消耗战。 远大这步棋实在太过凶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最终效果却是不错。 还好有着两个年轻，救了远大一命。 杜仲甫看向右边，“小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众人再次震惊，老董事长没有问现任董事长，而是问张小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多双不解疑惑夹着着愤怒嫉妒的眼神看向张小白。 对于那些眼神，张小白视若无睹，翘起嘴角说道：“接下来，要打死惠农！” 平静的会场一阵喧哗，远大集团向来军事化管理，极其强调会场纪律，只是刚才那句话太过震撼。 还好没被打死，刚刚缓了口气，却说要打死惠农。 怎么可能？ 最前排的一端，杜如山坐在那里，眼神闪过一丝嘲讽。 出了那样的儿子他脸上无光，根本没脸往前坐，现在连句意见也不敢提。 不过要说打死惠农，就算打死他也不相信啊。 姚远敲了敲桌子，沉声喝道：“肃静！” 台下顿时重回安静。 杜仲甫并没有那么意外，欣赏的眼神看向张小白，“怎么个打法？” 张小白笑道：“散会后咱们聊！” 杜仲甫迫不及待的喊了散会。 走出去的人们不忘回头看看张小白，眼中全是嘲讽之色。 接下来是全家会议。 杜仲甫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小白说道：“下一步，告惠农！” 杜如山冷笑道：“告惠农？证据呢？现在就连那个人都放了，咱们怎么告？” 张小白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一个人。 杜仲甫吃惊道：“他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胡明。 张小白笑道：“他就是证据！” 闻听此言。 杜仲甫摇头苦笑，心想自己真是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 杜如山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姚远冲张小白挤挤眼然后挑起大拇指。 杜梦妮只是笑而不语。 只有她知道这步棋。 …… …… 接连几天，安苏省以及北方市场都在发生变化，惠农化肥持续下滑。 这可急坏了惠农的三个领导。 江峰似乎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怎么突然之间远大就翻身了？ 林洋说道：“江总，这个时候不能乱，尽管情况突变，可咱们毕竟还占上风，一定要再想对策！” 江峰叹息一声，“安苏省还好，即便远大卖了化肥，咱们也能挺得住，可北方耗不起了啊，人力物力都耗在那边，持续下去咱们资金链就会断掉！” 林洋沉声说道：“退还来得及吗？如果退了咱们这场仗那就输定了，我建议继续在北方打价格战，争取更多的市场份额！只要能坚持住，后续的融资资金一到，胜负还是未知数！” 看似局面复杂，实则选择不多，就三种情况。 一是继续进攻继续降价，二是恢复原价跟远大正当竞争，三是撤退回南方。 如果恢复原价，远大有着根深蒂固的关系，必然竞争不过，留在那边也是输，所以不做选择。 打到这个份上了，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资金，现在却要退回南方？不可能的。 所以稍微一分析就剩下了一个选择。 只能继续采取低价卖化肥。 在这种严峻时刻，最清醒的竟然是始终习惯奉承的林洋。 朱虹说道：“最近安苏省这边的情况很不好，远大的销售渠道发挥了作用，补偿那件事似乎更加稳定了民心，人们更愿意继续相信远大！” “江总，我建议咱们也得重铺销售渠道了，在这个阶段，那些经销商们真起不到什么作用！” 江峰不悦的说道：“重铺销售渠道？亏你想得出来！那得需要多少资金以及人力，给惠农造成多大的开销？你还是从经销商那里想办法吧！如今最重要的是北方，只要远大的大本营丢了，安苏省再怎么蹦跶都成不了气候！” 朱虹不在言语，很明显，他已经放弃了安苏省。 江峰说道：“林洋，你即刻动身去北方，继续用价格优势跟远大竞争！” 作为决策者，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犹豫，瞻前顾后都会贻误战机。 既然路只有一条，不顾一切往前冲就好！ 林洋将要走的时候，忽然进来一个人。 朱虹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事？” 来者正是惠农集团的安苏省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手里拿着一张纸，苦着脸说道：“江总，林总，朱总，出事了！” 朱虹喝道：“什么事？快说！” 男子展开那张纸，说道：“朱总，这是燕京法庭的传票，远大集团告咱们指使别人往化肥里下药！” 看着那张纸，朱虹脑中一片空白，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瘫坐在沙发上。 江峰颤抖的手接过传票，“知道了，你出去吧！” 男子走出去，林洋紧张的看着江峰，当他看到俩人的表情时，已经猜测出什么。 江峰无力的说道：“你也出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两个董事长的会面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江峰露出狰狞之色，俯身揪住朱虹脖领，低声吼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朱虹早已傻了，自从看到那张传票便失去了意识，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她根本就想象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尽管经历过了太多，终究经不住事！ 迷茫的眼神看着江峰，朱虹似乎突然惊醒，猛然站起身疯狂摇头，“没事的，没事的，他们没有证据！” 江峰扯了扯嘴角，“你当远大集团是傻子吗？都已经告上法庭了会没证据？” 朱虹说道：“你听我说……” …… …… 良久后，江峰终于知晓了整件事情。 他的脸色也不再那么狰狞，点上一支烟慢慢吸着。 “朱虹，这件事你得扛！” 朱虹快要哭出声，“江总，你相信我，他们不会有证据的！” 江峰抚着朱虹的后背，轻声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远大那边有证据，你就得把这件事扛起来，只是你的个人所为，是你跟张小白的私人恩怨，跟惠农集团一点关系都没有！” 朱虹哭着说道：“我可是为了咱们惠农啊！” 江峰看着手中半截烟，用两根手指捏碎烟头的火，浑然不觉手中的疼痛。 裂开嘴角，江峰说道：“朱虹，其实本来这件事就跟惠农没关系，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吗？我知道这件事吗？” 朱虹泪流满面的看着江峰。 江峰正色说道：“如果真出事，你就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照看，而且以后出来我会给你留条路！” 冷哼一声，江峰冷声说道：“如果你试探把惠农参合进去，我会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能出于恐惧，又或者认命一般，朱虹哽咽的摇摇头，“我不说，我不说！” …… …… 燕京城，杜仲甫将张小白单独叫了出来。 一老一少，在院子里散步。 “小白，大恩不言谢，你是远大集团的救命恩人！”杜仲甫说道。 “您别这样说，我在远大，我就是远大的人，其实也是在救自己！”张小白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远大没了，我这个大区经理的位置也丢了，会很可惜的！” 杜仲甫认真说道：“坦诚讲，以你的能力，在任何一个销售公司都有立足之地！” 张小白则是摇摇头，认真说道：“您这话我不赞同，一个人的成功，离不开自身的努力，更离不开施展的机会以及伯乐！” 如果没有姚远，张小白就不会进来就是大区经理，就没舞台做那些事情；如果没有危机，他也不会施展出这样的能力。 对于这些话，杜仲甫不置可否，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个年轻人还很谦虚。 “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胡明是受朱虹指使的，惠农有没有可能将所有事情都推在朱虹身上？” 张小白说道：“不是有没有可能，而是他们肯定会这么做，不然那个董事长就是傻子了，惠农集团不可能认下这份罪，一旦承认了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灭亡！” 杜仲甫笑道：“既然想到了，那你该如何应对？” 张小白神秘一笑，“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杜仲甫哈哈大笑，早已想到他会这样，这个人向来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将底牌暴漏出来。 挑起眉头，杜仲甫说道：“小白，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家妮子了？小妮子模样身段可是很不错的啊！而且我会保证一点，一旦你俩成了，远大就是你的！” 张小白没做犹豫，正色道：“这事您就别提了，我那女朋友可是厉害着呢，我是真怕啊！” 杜仲甫看着张小白紧张的样子，再次开怀大笑。 怕媳妇的好男儿！ 聊过之后，张小白来到一间宾馆，胡明坐在床上。 张小白说道：“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将你妹妹接燕京来治疗，至于能否治好，只能看她造化了！” 胡明并没有紧张，自知即将进监狱，反而一脸的平静，抽了一口烟说道：“我没看错人！张小白，谢谢你！”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说道：“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吗？” 胡明摇摇头，“没了，我这辈子就在乎我妈跟我妹。” 点点头，张小白说道：“说实话，我真的挺欣赏你，如果从里边出来，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胡明苦笑道：“到时候再说吧，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好，不过我倒是有种感觉，能跟你干，我吃不了亏！” 张小白站起身，拍了拍胡明肩膀，认真说道：“保重！” …… …… 江峰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找了最好的律师为朱虹申辩。 到了开庭之日，原告被告站在席间，朱虹以及律师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出庭作证的是胡明，承认了是他在化肥里做的手脚，也承认是受朱虹的指使，而且还当庭拿出来几段重要录音。 经甄别，录音有效。 正如同张小白所想，这么谨慎的一个人一定会留着证据，既是为自己，更是为了那个还在医院的妹妹。 朱虹挣扎无力，见到证据后早就吓傻了，竟然直接承认了是她指使胡明做的。 不过说辞是因为跟张小白有私人恩怨，这才对远大化肥出手，要让张小白身败名裂。 出乎意料的是，远大并没有对这件事深究，没有想再挖掘的意思。 最后当庭宣布，朱虹和胡明都判了刑。 江峰本以为一场唇枪舌战的割据战并没有发生，至少结果看还是不错，尽管朱虹进去了，但跟惠农没有什么关系。 走出法庭时，两个董事长心有灵犀的走到一起。 姚远笑道：“好不容易来趟燕京，不如我尽尽地主之谊喝两杯？” 江峰说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我希望是惠农的大旗插到北方各地之时！那时候我好好请请你！” 姚远挑眉说道：“你竟然还这么自信？” 江峰笑道：“这不是自信，我是实力！” 两辆车在等待，俩人分道扬镳。 姚远说了最后一句话，“笑道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车上，张小白坐在后座上，始终没有露面。 此时，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魏叔，该你上场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很想陪你看江山如画 术业有专攻，张小白做不了所有事情，只能想出一个计划，让最合适的那个人来完成每一步。 而魏千山即将走的那步棋，是整个计划最重要的一步，极有可能直接将死惠农。 车里，姚远说道：“官司虽然赢了，但结果并不算好！” 只是揪出了朱虹，对惠农的影响有限，在他的意识里，本来想要凭借这件事直接将惠农搞臭，那惠农在北方就再也形成不了威胁。 当时姚远本想趁机继续深挖，最起码也得将惠农拖进泥潭，后来在张小白的示意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张小白的意图，姚远有些不理解，不过老爷子都发话了，那就得都听他的。 张小白说道：“咱们没凭没据，朱虹有主动揽过责任，官司再打下去只是劳心劳力，结果还是一样！” 姚远愤愤不平道：“可也不能这么白白便宜了惠农啊，这样一来他们并没有受损失，还会继续对咱们施压的！” 张小白笑道：“不会的，因为我还有下一步！” 姚远看了半晌张小白，随即一阵苦笑，“你啊，这个脑子到底怎么想的？连环计都用上了！” 张小白笑而不语。 目前为止，每一步都在掌握之中。 俩人回到公司，老爷子杜仲甫在董事长办公室等待，脸色阴沉。 开口便是质问他们为什么轻易放过惠农？ 姚远摊摊手没说话，张小白做了解释，只是说还有下一步打算。 杜仲甫也是理解不了，说道：“小白，只要这一步走好，惠农在北方可就毁了，再也不会对远大造成威胁，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远大还可以进军南方。” 张小白说道：“关键是这一步能不能走好？谁能保证必然会抻出惠农来？看那意思，江峰一定对朱虹做了某种承诺，所以她才愿意背这个锅！” 杜仲甫长叹一声，还是心有不甘。 张小白说道：“放心吧，惠农在北方撑不了多久了。” 杜仲甫说道：“你有把握？” 张小白还是神秘一笑，然后点点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 杜仲甫和姚远相视一眼，均露出苦笑。 每次到了关键时期，他就是不说。 …… …… 张小白回到宾馆，不料杜梦妮在房间等待。 时至七月，夏季来临，杜梦妮穿的很清爽，完美身材展露无余。 她站在阳台上，俯瞰眼下的风景。 张小白走过去，点燃一支烟，“我是不是太慎重了？连老爷子和老哥都保密！” 整个计划，张小白只对杜梦妮说过，而且让她不许对任何人讲。 就连张小白都不明白，不信任姚远不信任杜仲甫，却偏偏相信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妮子。 殊不知，他们每一次敞开心扉的聊天，都增加了彼此的信任。 张小白如此，杜梦妮也是如此。 杜梦妮转头微微一笑，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那眼神仿佛能勾人魂魄。 很大胆也很直接。 每个人对于美好的事物都会有一种喜欢或者欣赏之情，张小白也一样。 只是愣了下，张小白避开杜梦妮的视线，说道：“你再这样，我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杜梦妮皱眉道：“你就这么怕她？” 张小白说道：“对，就是这么怕她，怕她一辈子！” 杜梦妮轻叹一口气，重新转过头。 这声叹息，有无奈有失望也有一丝丝的嫉妒。 张小白向前走两步，跟杜梦妮肩并肩，“我们会成功吗？” 下边是高楼大厦，是车水马龙，是人头攒动。 更是燕京城的繁华。 杜梦妮轻声说道：“小白，我相信你，那个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张小白咧嘴一笑，“如果成功了，远大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时刻！” 杜梦妮不再言语，只是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再向往着什么。 俩人就这么站了很长时间。 张小白终于开口，“你到底看什么呢？” 杜梦妮轻声说道：“小白！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难得看到杜梦妮如此郑重的神情，张小白摇摇头，“难道不是当远大集团的董事长吗？” 杜梦妮收敛笑意，呢喃道：“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此时我最大的愿望是……” 转过头看向他的眼睛，杜梦妮继续说道：“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够有一天，陪你看江山如画！” 张小白反应了一阵，赶忙转过身走出去，嘴里不住嘀咕着，“完蛋了，这下可是要跪榴莲了！” 他背后，杜梦妮笑颜如花！ …… …… 回到惠农总部，江峰终于松了口气，在外边尤其在北方总感觉不踏实。 毕竟那里不是自己的地盘。 林洋眉头逐渐舒展，有种死而后生的感觉，“好险啊！” 做了这么多年销售，林洋了解这个官司的重要性，一旦证明跟惠农的关系，那损失可就相当惨重了，不但名声受损，还得赔偿远大付的那些赔偿款！ 其实他早就看了出来，那件事江峰是知晓的，而且很有可能他就是幕后指使者。 江峰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可要轮到远大遭殃了，融资的事情怎样了？” 林洋说道：“差不多了，我问问那边的情况。” 正想打电话，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眼号码，林洋笑道：“看来是妥了！” 接通以后，刚听到一句话，林洋的脸色巨变。 瞬间苍白。 挂掉电话，林洋麻木的看向江峰，却没说出一句话。 江峰喝道：“快说啊！” 林洋无力说道：“融资的事情吹了，有人散播消息，惠农集团安苏省总经理不正当竞争，指使人对远大化肥里下药！” “一派胡……”江峰却没有说下去，细想那些话，并没有一派胡言。 朱虹确实是惠农集团安苏省分公司总经理，她确实做了那件事。 只是，法院都判了，这只是她的个人行为，跟惠农有个屁的关系？ 林洋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江总，她毕竟是惠农的人啊！” 所以，即便是她个人的行为，很多人都会联想到惠农。 江峰皱眉沉思，随后说道：“赶紧发布公告，澄清这件事！” 林洋说道：“我马上就办！” 江峰忽然问道：“今天周几？” 林洋不解的问道：“周日，怎么了？” 江峰喃喃说道：“明天开盘！股价千万不能受影响！” 很早之前，江峰就是做投资的，对于股市有一定的了解，如果股民因为这件事疯狂抛售股票。 那惠农可就惨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栽在女人手里 燕京郊区的某间监狱。 张小白和朱虹隔着一道玻璃墙相对而坐。 大学时期的同事战友，过了两年各为其主成了对手，又过了两年，成王败寇。 再看朱虹，没有高档护肤品的遮掩，整个人憔悴到老了十几岁。 看上去就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妇女。 看着张小白，朱虹露出嘲弄的表情，“看我笑话来了？这样你才觉得更爽吗？” 之前张小白始终没露脸，刚刚进了监狱他便来了，朱虹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甚至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张小白说道：“我没看你笑话的心情，只是想看望一下校友！” 朱虹扯了扯嘴角，说道：“还装好人？没猜错的话，我这个下场就是拜你所赐吧！” 张小白沉默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见他如此，朱虹冷哼道：“张小白，你还记得第一次重逢吗？还记得陈宇吗？” 重逢是在高速上的服务区，当时一身荣华富贵的朱虹递给了张小白一张名片，然后建议他来惠农，许诺给他一个好前程。 那时候，她有这个能力也有那份心意。 当初陈宇被开除以为凭借着在远大这么多年的阅历可以在惠农某个好差事，却不成想直接被朱虹否定了。 之所以那样做，也是卖给张小白一个面子。 张小白点点头，“记得！” 对于这两件事，张小白对朱虹有着感恩之情。 朱虹直勾勾的盯着张小白，冷声道：“那你还这么对我？” 所有的结果，都是因为你的出现。 没有你张小白，去年那场仗也不会输，更不会出此下策，更更不会失去自由身。 此时的朱虹对张小白恨意滔天。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平静说道：“朱虹，我不是以胜利者的身份来嘲讽你的，更不是挖苦看你笑话来了。作为校友，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因为这些话之前你不可能听得进去！” “你对我的那些好，我记得，但你对我的那些坏，我也没忘。” 安排陈伟进入远大，幸亏感化了他，不然后果极其严重。 阻止远大回款，为此不惜使用阴险的手段。 为了打败远大打败张小白，竟然卑劣到在化肥里动手脚。 一次比一次恶劣，一次比一次严重，最后已经毫无底线。 有些人，只记得对别人的好，却忽略了对别人的坏。 有些人，习惯了别人的好，哪怕他只做了一件自己不满意的事便念念不忘。 又有些人，习惯了别人的坏，哪怕他只做了一件好事便感恩戴德。 人与人，终究是不一样。 朱虹讥讽道：“看来你都记得，还说不是来看我笑话？” 张小白叹口气，说道：“随你怎么想吧，希望这几年在里边能好好想想你的所作所为！最后跟你说几句话。” 站起身，张小白认真说道：“一个女人上位不容易，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甚至比男人更不容易，为了爬得更高，我知道你几乎付出了一切！” “但是，从进入职场，你就有一个误区，你只是想通过各种关系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你把那些所谓的关系看得太重而忽略了职场的本质！” “其实职场，是一个人实现自我价值的地方，是为公司创造价值的地方！” “最后这两句话，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吧！” 朱虹看着那个背影消失，耳边还想着那两句话，随后缓缓摇摇头。 大概胜利者说什么都是真理吧？ 如果我战胜了你？ 你会听我的吗？ …… …… 一栋居民楼，杜如山一家三口在此租住。 此刻，杜仲甫也在。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跪在面前的杜家不肖子孙。 不发一言。 时间仿佛静止，杜如山夫妇不敢说话，杜飞低着头额头冒汗。 猛然间，杜飞抬起头，两只手左右开弓，扇着自己大嘴巴啪啪作响。 “爷爷！我错了！爷爷！我错了！” 杜母转过头不忍再看，浑身无力靠在丈夫身上。 杜如山不动声色，但视线却是落在父亲脸上，想要看出一丝端倪。 要想求得父亲原谅，这出苦肉计必须演的真切。 看着昔日最疼爱的孙子这样打自己，杜仲甫终于难以平静，呼吸越来越急促。 过了两分钟，不知道听了多少个打嘴巴的声音，杜仲甫喝道；“住手！” 杜如山长舒一口气，苦肉计奏效了。 杜飞听到了声音，可还是打了最后两个大嘴巴，力道更重声音更响。 杜仲甫摸出一支大前门，杜飞跪着向前给爷爷点烟。 抽了一口，杜仲甫颤抖的手指向杜飞，“你这个不争气的逆子！说，你错哪了？” 杜飞说道：“爷爷，都怪我定力不足，被朱虹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进而被她利用！” 杜仲甫沉声说道：“还有呢？” 杜飞微微低下头，却紧紧蹙起眉头，微微转了下头看到了父亲的示意。 “我不应该嫉妒张小白，他是咱们远大的大功臣，以后我一定虚心向他学习！” 杜仲甫冷哼道：“以后？以后你还想干嘛？” 杜飞说道：“爷爷，我想重进远大集团，将功赎罪！” 杜仲甫抽了半支烟，掐在烟灰缸里，说道：“别做这个梦了，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已经写下遗嘱，以后的远大集团属于梦妮！” “不过看在你悔改的份上，我会酌情给你一些股份！杜飞，你不小了，做错了事应该承担后果！” 说完话，没再看这一家三口，杜仲甫直接走了出去。 杜如山说道：“算了，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怪你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那个女人迷惑！” 跪在地方的杜飞猛然伸出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如果说以前些有演绎的成分，这一个打的则是情真意切。 到了这个时候，杜飞终于如梦初醒。 以前每天跟她在一起，就感觉喝了迷魂汤，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什么都听她的。 有些日子不见，又发生了这么多事，重要的是失去了那么多，杜飞早已将那些之前认为的小甜蜜忘的干干净净。 现在的他，对那个朱虹有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第四百四十五章 周一见 一个男人幡然醒悟，还有一个男人迷恋其中。 张坦，那个朱虹最早的垫脚石，像个疯子一样冲进监狱。 却被狱警拦了下来。 朱虹压根就不想见他。 张坦跑出去，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 对着监狱，一个老男人唱着一首时下最流行的歌曲。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回，可知一声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多少个夜里，张坦在黑暗的角落里嚎着这首歌来疗伤，来寻求安慰。 他说过，总有一天他会向朱虹证明，他是最爱她的那个人。 机会终于来了，她不再是那个聚光灯下的成功人士，她成了罪犯，她身边的那些男人都离她而去。 张坦嘴角带着笑意，脸上带着深情，高喊道：“朱虹，我爱你！” 喊完这句话，他再也没喊出来，里边出来几个狱警直接将他摁倒在地。 尽管说不出话，张坦畅快大笑。 某间监狱房，朱虹听到歌声也听到了那句话，只是她并没有感动，而是露出厌烦之色。 嘴角微微翘起，朱虹低声骂了一个字，“滚！” …… …… 燕京城一间酒吧。 昏暗的灯光，舒缓的音乐，还有迷醉的人们。 张小白和程风相对而坐，一瓶又一瓶的喝着啤酒。 自从来燕京，只是通过电话，这还是第一次真正坐下来聊聊天。 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事，人在职场，身不由己。 吹了一瓶啤酒，张小白吐出一口酒气，说道：“老二，我累了，卷了！” 这句话，他没有跟姚远说过，没有跟杜梦妮说过，终于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说了。 别看张小白做的很决绝很利落，可亲手将朱虹送进监狱，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对于朱虹，其实他没有那么多恨意，只是因为各为其主而已。 程风说道：“老大，都说我心软，其实你又何尝不是？咱们寝室哥四个，咱俩这方面最像，哪怕别人对咱们有一点好，咱们都记一辈子！” 张小白说道：“我是个农村人，不想有那么多心眼，不想有那么多阴谋算计，我只想跟几个最要好的朋友，时不时的聚一聚，大腕喝酒大口吃肉，吹吹牛皮谈谈心。有钱没钱，有没有前途，其实真无所谓！” 说完，张小白又喝了一瓶。 今天他状态有些糟，有些不痛快。 程风摇摇头，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活在人世间，都有各自的责任和义务，不能事事都由着自己的心来，顺心意那种话还是骗鬼去吧！” “老大，你家被推了，那个仇咱能不报？你不让自己变得强大，那个仇能报得了？所以有些事必须得做。” “我还算个富二代，外人看着很羡慕，可谁知道我承受的是什么？这些日子，我他么就没有一天能醒着回家的时候，在外应酬，不管是不是朋友，只要用得着就得喝，即便吐了也得喝，心里憋屈脸上还他么得陪着笑，心里骂着娘嘴里还得一个劲儿的说好话！我容易吗？” 俩人碰瓶，各自吹了一瓶。 张小白说道：“远大跟惠农，一个南方一个北方，为啥就非得战个你死我活？和平共处不好吗？” 程风摇摇头，说道：“一山不容二虎，这俩家企业早晚得干一仗，只不过正巧被你赶上了，也幸亏有你在，这才让远大占了巨大的优势。” “老大，别想这些了，商场如战场，即便没有尸骨累累，可家破人亡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只因为一个利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张小白笑道：“我始终认为，你其实是咱们四个当中最有文艺范的那个！” 程风甩了甩那标志的分头，笑道：“那是，我才是文艺青年！” 天下没不散的宴席，最后两瓶酒俩人一口喝干，相约择日再聚。 跟程风聊了一下，张小白心里舒服多了，这就是朋友的作用。 不需要什么开导，不需要什么宽慰，不需要什么道理。 我喝酒，你陪我。 这就够了！ 坐在出租车上，张小白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周一到了，关键的时刻到了，是该给杜仲甫和姚远一个交代了。 …… …… 江峰一夜未睡，终于迎来了周一。 必然有人暗地里做手脚，将朱虹那件事披露出来，不仅断了惠农的融资，甚至会直接影响到股价。 上市公司有优势，可以融到资金还可以提高知名度，可也有坏处，甚至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股价整垮公司。 江峰以前做过股市，对里边的道道还是有些了解，所以尤其关注这件事。 他真怕远大找了高手进了这个局。 一大早来到公司，不料林洋早在办公室门口等待，看来他也很着急。 俩人走进办公室，林洋说道：“公告已经出了，股市会怎样？” 对于股市他不怎么了解，从来没有炒过股，不过手中倒是有些惠农的股票，这也是他为什么关注的原因。 江峰现在占有惠农百分之四十的股票，其他高层合起来占百分之十，剩下的都在二级市场流通。 江峰说道：“不好说，咱们这个公告一出反而不是澄清，而是证明了那个流传的真实性。” 那个流传是说惠农集团的朱虹对远大做的手脚，出的公告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澄清说这只是她的个人行为并且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跟惠农集团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说辞，股民会不会相信？或者说他们愿不愿意相信？ 说不好，那就只能等待。 漫长的时间终于过去，开盘时间到。 林洋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江峰攥紧拳头。 买方卖方经过多次交锋，最终开盘价出来，直接降了上个交易日的百分之五。 林洋慌张的说道：“要坏！” 江峰并没有着急，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看着股价走向。 价格浮动很大，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涨一会儿降，以至于林洋看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这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每降一点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第四百四十六章 拉高出货 整个上午，仿佛在进行一场拉锯战，股价时涨时落，最后价格比上个交易日涨了百分之三。 烟灰缸已经满是烟头，这是俩人这个上午的战果，林洋扔掉烟灰，说道：“看来没事了！” 江峰没有说话，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并不轻松。 林洋不解的问道：“江总，有问题？” 江峰说道：“看不明白，下午再看吧！” 林洋去外边买了饭菜，俩人草草吃完，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下午一点，股市重新开盘。 看着股价的跳动，林洋差点跳出来，竟然直接涨到百分之七。 “江总！你快看！” 江峰早已看到，并没有林洋那么兴奋，甚至连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对于那句白痴话，江峰更是懒得回答。 俩人继续关注。 林洋不敢再说话，只是一眼不眨的盯着走势，可嘴角确实合不上了。 跟上午拉锯战的情况不同，下午直接冲高，并没有怎么回落，最高点竟然到过涨停的百分之十，只是没有持续多久。 上午抽着烟愁眉苦脸，下午林洋这个烟抽的喜气洋洋。 三点钟，股市收盘。 林洋激动的跳起来，股价定格在涨停价，也就是说比前一个交易日涨了百分之十。 “江总，真没想到，居然涨了这么多，看来那个消息一点影响都没有啊！” 他激动的手足无措，却看到江峰沉着个脸，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傻了。 林洋碰了碰江峰，笑道：“江总，您这是太高兴了吧！” 江峰缓缓转头过盯着林洋，猛然间伸出手一个大嘴巴甩了过去，“你他么的知道个屁！” 一个大嘴巴把林洋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疼，捂住脸问道：“江总，怎么回事？” 江峰喝道：“完了！咱们要完啦！” …… …… 远大集团，杜仲甫姚远张小白杜梦妮在董事长办公室也盯着股票。 直到结束，几人都展现出疑惑的神情。 早上的时候，张小白说要请大家看场好戏，可是这个戏演完了，貌似并不是好戏。 杜仲甫皱眉道：“小白，什么意思？” 张小白干咳了几下，感觉自己很尴尬，“稍等啊，我去趟卫生间！” 办公室里有卫生间，张小白却去了外边。 姚远刚想提醒，他却飞快跑了出去。 姚远喃喃说道：“这得憋成什么样？” 张小白哪是去卫生间？出了门就跑到楼下，寻了一个僻静地方打电话。 “魏叔，这是啥情况啊？” 张小白不懂股市，具体的事情都是魏千山操作。 “怎么了？这不很好吗？”魏千山笑道。 “好什么？惠农的股价不但没有降，反而涨停了，这叫好事？”张小白着急说道。 “不用着急，股价涨是对的，知道什么叫拉高出货吗？人家庄家得赚了钱才能跑啊！”魏千山笑道。 张小白恍然大悟，这是庄家的出货手段，如果开盘就出货那谁来接盘？得先把接班的散户吸引过来才对。 轻声叹息一声，张小白终于明白了一句话，股市，就是割韭菜。 庄家和机构割散户！ 张小白问道：“那还需要多久？” 魏千山想了想，说道：“估计再有十来天庄家便会出完货，然后股价将会迎来断崖时下跌，至于跌多少，那就看惠农什么时候停盘了！” 张小白笑道：“魏叔估计惠农会硬撑着吗？” 魏千山说道：“惠农有那么傻吗？硬撑的话整个公司都完了！” 表示了一番谢意，张小白挂上电话。 再次回到办公室，张小白一身轻松，揉了揉肚子笑道：“肚子突然不舒服，排出去就好了！” 杜仲甫和姚远倒是没说什么，杜梦妮冷哼一声，“你这是糊弄鬼呐？”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看破不说破，你这是何必呢？” 姚远说道：“小白，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回事？惠农的股价为什么会涨？” 张小白摆出一副高人模样，端着下巴磕说道：“不要急，再过几天就能知道真晓了！” 杜仲甫走了出去，临走时候说道：“看到没，我猜的没错吧，他不会说的！” 姚远凑过去，讨好的说道：“小白，你偷偷告诉我呗！” 张小白一脸严肃的说道：“等待！” 既然他不说，那就只有等，时间总会过去的。 第二天，惠农依然强势，最后的收盘价又涨了百分之八。 第三天，收盘价涨了百分之五。 正等所有人都以为股价走下坡路的时候，第四天第五天连续两个涨停板。 惊呆了所有股民。 …… …… 江峰开始摸不到头脑了，第一天结束的时候，他的推断是庄家想要拉高出货，所以价格才会上涨。 只是五天过去了，没有一点落的趋势，莫非是哪个机构看上这支股票了？ 林洋的脸好了，不敢对江峰有任何意见，还像个狗腿子似的跟他形影不离。 “江总，您是不是判断错误了？” 江峰摇摇头，说道：“说不好，这种手段有点不像出货！” 林洋说道：“希望是您多虑了，如果是为了出货，咱们可就遭殃了！” 正所谓升的有多高，摔的有多狠。 惠农股价涨了这么高，一旦降起来，会是怎样的光景？ 林洋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跟前五天的疯狂相比，接下来的七天比较沉闷。 涨涨降降，时好时坏。 江峰终于松了一口气，以他的了解如果真是庄家出货，恐怕早就结束了，股价也会显出原型。 就在这个时候，第十三天到来，上午股价还比较稳，下午一开盘便直逼跌停。 一个下午的拉锯战，最后终于跌停，也就是跌了百分之十。 林洋叫道：“怎么回事？” 江峰额头冒出汗水，颤声说道：“再看看，看看明天什么情况！” 林洋紧张问道：“江总，不会是庄家真走了吧？” 闻听此言，江峰怒不可遏，一个大嘴巴又扇了过去，“少他么在这乌鸦嘴，你懂个屁！” 林洋反手给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说道：“乌鸦嘴乌鸦嘴！” 可不能应验啊，不然损失的可是钱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 停牌 当天股市收盘之时，远大集团总经理办公室一片沸腾。 经过十多天，惠农跌停，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 杜仲甫激动的说道：“小白，你怎么看？” 姚远和杜梦妮兴奋的坐立不安，表现的最沉稳的当属张小白，其实他也是极力控制，想给人一种深藏不露未卜先知的感觉。 张小白说道：“一发不可收拾！” 杜仲甫开怀大笑。 所谓一发不可收拾，那就是跌到无法控制。 …… …… 惠农和远大，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不约而同的关注着惠农的股价走势。 仿佛这件事关系到双方的胜负存亡。 第二天，惠农开盘即跌停，而且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被死死的按在跌停板上。 第三天如此。 第四天亦如此。 这天刚刚收盘，坐在椅子上的江峰身体一歪险些栽倒。 这四天过得甚是艰难，仿佛渡过多少个漫长日子，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林洋赶紧上前搀扶，“江总，没事吧！” 江峰摸出一支烟，林洋给他点燃。 “我预料的没错，之前股价上涨是庄家在拉升出货，看来现在已经走干净了，只有那些韭菜死死的套在里边！我唯一不明白的是，那件事对于庄家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开盘第一天，惠农股价持续走高，林洋乐开了花，但玩过资本的江峰并没有笑，怕这是庄家玩弄的把戏。 可随着十来天的持续走高，江峰早就开始怀疑当初的看法，这样的玩法貌似不是在出货，而是看好惠农集团。 这几天的走势看，还是想多了，多年未玩股市，庄家和机构的玩法也在不断改变中，是他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意图。 现在想想，难道只是因为朱虹那件事导致庄家彻底对惠农失去了信心？ 江峰很不理解！ 林洋突然说道：“江总，会不会因为融资的事情失败，才导致了庄家撤退？”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朱虹那件事只是影子，带来的影响就是融资失败，更深一步的影响则是北方计划搁置。 江峰喝道：“你怎么不早说？如果早考虑到这一点，我还能提前做些准备，现在他么的全完了！” 如果能确定这是庄家在出货，江峰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股票崩盘，现在再想拯救已然来不及！ 在江峰身后的林洋眼神闪过一丝怒色，转瞬即逝。 为什不早说？ 你这样自负的人，我说了你会听吗？ 习惯了谄媚讨好做一条乖狗，哪怕只是叫几声都不敢了。 林洋歉意说道：“是我的疏忽，江总，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林洋再也不想发表建议，你的公司你种的瓜，无论结出什么果你都得吃了。 江峰想了想，说道：“立即向证交所申请停牌，在这样降下去，股价肯定崩盘不可！” 上市公司股价波动太大或者有重大事宜都可以向证交所申请停牌，既保护公司又保护投资者的利益。 江峰继续说道：“你去北方一趟，将所有的资金人员都撤回来，没有后续资金，咱们耗不起了！” 正是因为庄家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彻底出货。 林洋不甘的说道：“咱们在北方付出了那么多，如果一撤的话损失可就太大了，而且直到现在咱们还处于上风！” 在北方大面积做广告，设立直销店，又采取降价的方式竞争，正是这样的方式才从远大手上硬生生抢了不少市场。 现在一撤，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江峰说道：“不撤还能怎样？那边牵扯了极大的经历以及资金，会影响南方市场的，输了咱得认，只要大本营在，总有一天咱们会再次杀过去的！” 林洋叹口气，说道：“好吧，我这就去办！” …… …… 惠农停牌，那些散户们终于松了口气，本想着捞一把就走，没成想死死套进里边。 俗话说的好，买涨不买落，可这一买就没机会卖出去了。 等待吧，希望惠农出重大利好，阻止目前的落势。 杜仲甫心有不甘，说道：“还能这么玩？这不明显的打不过就跑吗？” 对于股市，他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当初就给远大制定了几条，不融资不上市不贷款。 不过最后一条却是破例了，去年的时候为了对付惠农已经向银行贷过款。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规则之内，咱们没有办法，他们可以停牌，但不可能无期限的停下去，看这场戏该如何收场吧！” 姚远抽着一支烟，皱眉问道：“小白，这所有的事情都在你意料之中？” 朱虹那事情一出，杜仲甫以及姚远的想法是利用这件事让惠农承担责任，至少也得把赔偿的那些钱补上。 如果当时一直追下去，不说一定能成功，但至少有些希望。 但张小白阻止了此事，现在想想，他这盘棋下的可太大了，居然想到利用股市将惠农打倒。 张小白说道：“起初我想到利用股市这一点，随后找了一个朋友咨询，他给了我具体的意见，在朱虹出事的时候我就想着这一步了！” 姚远感叹道：“我老了，我服了！” 这种事情他是万万想不到的，也不敢想。 杜仲甫说道：“小白，以你的分析，下一步惠农将怎么做？” 张小白说道：“惠农融资不成，必然会想办法找钱，不过以他们现在的窘况，很难有人借钱给他们，筹不到钱，我推测惠农会退出北方市场！” 杜仲甫皱眉问道：“他能甘心？” 张小白笑道：“不甘心还能怎样？都快死的人了还想着打别人？保命要紧啊！” 几人聊的热火朝天，杜如山突然闯了进来，满脸红光的喊道：“好消息，惠农退出北方市场！” 自从那场苦肉计之后，杜如山很少来到这个办公室，知道他们几个肯定都在。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杜如山才亲自来传达，不料那几人并没有表现的很兴奋。 杜仲甫一阵苦笑，挑起大拇指说道：“小白，让我说你什么好？” 张小白笑道：“运气运气，我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刚说完推测，那个推测立马就应验了。 姚远笑道：“小白，你还是娶了妮子吧，我立马退位给你！” 杜梦妮瞪眼道：“你们说你们的，关我什么事？” 随即看向张小白，眼神瞬间柔和，“不过呢，姑父的注意的确不错呢！” 第四百四十八章 怀柔之策 张小白站起身，说道：“哎，惹不起你们一家啊，我回南方了！” 闻听此言，几人都敛起笑意。 这一场仗打的漂亮，几乎全是张小白一个人的功劳，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可以走？ 杜仲甫说道：“小白，你可不能走啊，远大需要你！” 张小白笑道：“我又不是离开远大，如今南方更需要我！” 姚远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有道理，惠农之所以退出北方，是不想丢了南方，现在的战场已经移到南方了！小白，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小白说道：“老哥，北方被惠农搞的一团糟，有些小企业很有可能会冒头，必须要将他们灭在萌芽状态，只要北方丢不掉，我在南方干的就踏实！” 嘱咐完之后，张小白向几人做了告别，没再多做停留。 说走就走。 杜梦妮出去相送，房间里剩下爷仨个。 杜如山忽然说道：“父亲，妹夫，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北方大获全胜，杜仲甫兴致极好，以至于完全忘了杜飞那点事，“一家人，有什么不可说的？” 姚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隐隐之中觉得他下边的话不是很好。 杜如山说道：“远大确实应该感谢张小白，正是有了他避免了危机，甚至有着战胜的趋势，只不过……” 杜仲甫沉声问道：“只不过什么？” 杜如山说道：“只不过张小白毕竟不是杜家人啊！” 经过这么多事情，杜如山早已知道张小白跟杜梦妮压根就没有那种关系，而且以后也没有可能。 每当想到这件事，他总是追悔莫及，都是当初蒙蔽了双眼，如果那时候早已看透，张小白不可能爬的这么快。 姚远冷笑道：“不是杜家人又怎么了？” 杜如山认真说道：“父亲，妹夫，我不是针对他，而是实话实说。南方的情况你们都清楚，用一句异姓王形容张小白一点都不过分，南方那些人大多数是他招的，其余的都是他调教出来的，这些可都是远大的精英和未来，可他们听咱们的吗？他们只听张小白的！” 杜仲甫和姚远均是沉默不语，品味着那几句话。 不得不说，他说的确实是实情。 杜如山又说道：“功高盖主！张小白的功劳越大，下边人对他的崇拜越盛，他的威望就越高，如果有一天……” 杜仲甫沉声说道：“你是说有一天他反了？” 杜如山说道：“有些事不得不妨，职场里哪有那么多忠心？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如果有一天有人引诱张小白，不需要别的，他只要将南方那些人带出去，那就是带走了远大的半壁江山！” 姚远喝道：“小白不会那么做的！” 杜如山并没有辩解，“我希望他不会那么做，之所以这么说，我是为了远大的未来着想，没有一点私心！” 正在这时，杜梦妮走了进来，三人极有默契的闭上嘴不再讨论。 …… …… 七月，南方第二季种水稻，也是化肥销售第二个高峰期。 张小白回到淮北，南方各省的经理以及副总也都到了，当然还有鲍小妹。 郑建达先汇报了安苏省的情况，经过电视台报纸以及网络里的大肆报道，还有业务员们的口口相传，很多老百姓已经知道是惠农的人在化肥里做的手脚，对惠农嗤之以鼻。 所以在安苏省，远大化肥再次打了个翻身仗，成为市场占有率最大的品牌。 其他东南四省情况差不多，张小白只是派了四个副总去，采用的也是安苏省的销售模式，不过起初并没有什么效果，随着那件事一出，都知道了惠农的所作所为，远大的销量顿时崛起，能够跟惠农持平。 鲍小妹汇报了西南五省情况，由于出手比较晚，销售渠道都来不及铺，加上之前因为杜飞在，底子实在太差，所以没有一点起色。 幸亏有鲍小妹以及那几个副总，一开始便大刀阔斧的改革，该杀杀该灭灭，没过多久便肃清了队内的不良分子，统一了销售团队。 随后鲍小妹大肆宣扬惠农的作为，仿佛就想捏住这个软肋来捏死惠农。 不过果然奏效，销量也追了上来，开始跟惠农分庭抗礼。 听完所有汇报，张小白露出欣慰之色。 这些人干的真不错。 张小白说道：“别的不说了，无论采用什么办法，必须最大程度上打击惠农，提前跟你们透露一下，如果这场仗赢了，惠农很可能就此灭亡！”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两虎相争的时代永远结束了，意味着远大将会是全国最大的农资公司，还意味着惠农的市场将是咱们的！” “也就是说，你们的销售提成将会有着巨幅的提升！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打赢这场仗，那就看你们的了！” 众人情绪激昂！ 大会就此结束，张小白单独将那几个省级经理留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不满意不痛快，那些副总有些事情会伤及你们的利益，但现在是关键时期，即使再不满意你们也得忍着，因为没有其他的办法。” 张小白也察觉出那种强硬手段的后遗症，必然会导致他们的不满，不但会影响公司的团结，更甚者会影响整个战局。 所以，除了大棒之外，甜枣也得适当来点。 这叫怀柔之策。 经理们都表示没有意见。 一半心里话一半恭维话。 要说一点意见没有不可能，但正如同张小白所说，现阶段没有别的办法，而且那种销售模式确实很奏效，经过了事实验证。 最起码，销量上去了，提成多了。 张小白说道：“你们放宽心，我安排那些副总过去绝不是为了取代你们，他们资历尚浅更需要历练，很多事情还要仰仗你们，我希望大家能够放掉心中芥蒂，众志成城将这场仗打好，到最后我肯定会论功行赏！” 这还是张小白第一次没有架子跟他们说话。 那些经理们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看着还有些顺眼。 张小白笑道：“好了，回去后安抚好那些员工，咱们众志陈诚同心协力打赢这场仗！” 第四百四十九章 跟对了人 总经理办公室，几个领导在开会。 张小白坐在办公桌后边，鲍小妹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有些日子没见，小妹真想这位哥哥，别看她干工作风风火火，黏起人来也是不在话下。 张小白很无语，还不敢反对什么。 鲍小妹从桌子上拿着一支烟，“哥，抽烟！” 张小白努努嘴看向白露。 鲍小妹这才想起来，白露在的时候哥是不敢吸烟的。 白露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近些日子她总是这样，无论在什么场合，脑子里想得都是工作。 张小白干咳了两声，白露收回视线。 张小白笑道：“姐，商量个事呗？” 每当讲这话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白露撇撇嘴说道：“说吧！” 张小白说道：“姐，我已经跟总部说了，提拔你当南方大区财务处处长，万事俱备就差你点头答应了！” 南方大区财务处处长，级别着实不低了，仅次于总部那三位部长。 不过之前张小白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被白露一言否定。 白露微微蹙起眉头没有说话，鲍小妹却小鸡啄米般点头，“那还考虑啥？白露姐当然答应了！” 话刚说完，脑门被弹了一下。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多嘴！” 白露轻叹一声，“好吧！” 听这语气还是很勉强。 其实白露对于这种事真心不在乎，家境殷实从小衣食无忧，对于事业始终没有什么野心。 读大学的时候白露就立志做一个小资型的女性，对于物质生活要求不高，精神世界得富足，工作只是为了不被这个社会淘汰。 看看书，画个画，种些花草，养些鱼鸟。 不被生活所困，不被工作所累。 活着，就是要享受人生。 然而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谁成想毕业后做的第一份工作竟然在这个好弟弟的手下。 还能有什么办法？ 干吧！ 旧事重提，白露知道张小白的用意，如今他现在是整个南方大区的经理，财务上必须要用自己的人。 所以只有白露接手他才放心。 张小白认真说道：“姐，谢谢了！” 白露挑眉道：“滚蛋！还学会跟姐客气了？” 张小白做了鬼脸，在白露面前，他仿佛就一直长不大。 随后张小白说道：“姐，过些日子你辛苦辛苦，去其他几个省转转，名义上是查账，实际上不必查出什么来，只要语言上敲打敲打他们就成！” 白露记上心来，点头答应。 张小白又看向郑建达，这个郑主任一丝不苟的坐在沙发上，腰板挺的很直。 每次见张小白，他都是这种姿态，很有做属下的觉悟。 张小白说道：“郑哥，跟着我受苦了！” 郑建达猛然站起身，“张总，我做错什么了吗？” 张小白示意他坐下，笑道：“小妹现在是西南大区经理，白露姐现在是南方大区财务处处长，只有你还原地踏步。” 初到淮北，郑建达是第一个站在张小白身边的人，那时候他对未来看不到什么希望，只是想赌一次。 张小白一步步走到现在，意味着他那场赌局非常成功。 不过，到了现在郑建达依然是安苏省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销售公司，升的最快的是销售人员，其实是领导相信的财务人员。 郑建达是办公室主任，即便做的再出色也很难又空间，也没有合适的职务，做业务不会做财务更不会。 郑建达说道：“张总，我……没关系的！” 怎能没关系？ 郑建达也想往上爬，可他也知道爬起来不容易，身份职务局限的比较死。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我已经跟总部谈过了，杜梦妮即将卸职，都同意你顶上去！” “郑哥，嫂子和孩子都在燕京，出来这么久不容易，你还是回去吧！这件事我替你答应了下来！” 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经定了，郑建达即将是远大集团人资部副部长。 张小白说完了好一阵，郑建达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这个消息太过震撼。 张小白笑道：“要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郑建达不知何时已湿了眼眶，抹了抹眼中的泪水，颤声说道：“张总，大恩大德，我郑建达没齿难忘！” 张小白笑骂道：“滚蛋，一个大老爷们别这么酸，我受不了。等哪天去燕京请我吃顿烤鸭子就好！” 郑建达说道：“别说一顿了，你天天住在酒店都成啊！” 张小白笑道：“你选个办公室主任，回去交接一下工作，然后准备回家！” 郑建达走了出去，白露忙的不亦乐乎没空在这里闲聊。 房间只剩下兄妹俩。 鲍小妹垮着椅子坐着，双手托腮一眼不眨的看着张小白。 张小白说道：“胆子肥了是不？敢这么调戏哥了？” 鲍小妹笑道：“我发现哈，我哥又帅了呢！” 张小白说道：“我就说嘛，全公司里只有我妹最有眼光！” 鲍小妹说道：“妈诶，我哥就是有水平，把自己夸了的同时也把我夸了！” 兄妹俩扯了一会，张小白正色说道：“现在知道为什么让你去西南了吧？” 鲍小妹说道：“知道，东南几省已经有些基础，可以跟惠农硬碰硬，西南五省底子太薄，只有加大投入才能跟惠农掰掰手腕。” 张小白说道：“你在西南就去做一件事，死死的拖住惠农，想方设法从他们手中抢得更多的市场！” “小妹啊，现在你理解，等以后你就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了，可以说，西南五省是这场仗的关键所在！” 鲍小妹凝眉说道：“哥，我压力好大啊！” 张小白笑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压力也就更大！这就是职场！” 鲍小妹点点头，说道：“尽我所能吧，不过你可不能当观众，一定得指导指导我！” 正在这时，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王成功笑眯眯说道：“小妹啊，我指导你成不成啊？” 鲍小妹眯起眼，勾了勾手指，“来来来，你进来指导我啊！” 王成功如临大敌，脑袋还在门缝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四百五十章 答应你 “出去！” 张小白忽然一声大喝，王成功吓得更是不敢动，也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你也出去！”张小白冲小妹说道。 王成功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偷偷冲张小白挤挤眼。 …… …… 坐上王成功的车，鲍小妹说道：“走！” “去哪？”王成功兴奋的问道。 “回家！你这个白痴！”鲍小妹没好气的说道。 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王成功一路狠踩油门，上高速直奔白长市。 一个多小时，奔驰车使进城中村。 王成功摇开玻璃，缓慢行驶。 鲍小妹心想也对，好歹都是乡里乡亲的，怎么都得打招呼，不然这些碎嘴婆又说闲话了。 其实鲍小妹对她们真没什么好印象，都是一群势利眼。 街边站着不少熟悉的面孔，鲍小妹揉了揉脸蛋，挤出一丝笑容正想打招呼。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还不等说话，那些人竟然都站起身，笑着冲这个车招手致意。 然后王成功就跟领导似的，一边开车一边挥手。 至始至终，那些乡亲们就当鲍小妹是空气，都在跟王成功打招呼。 到了家门口，王成功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拎出几盒礼品往里走。 鲍小妹更加莫名其妙了，心想你咋这不把自个当外人呢？怎么后备箱还带着礼物？难道知道我要过来？ 正在迟疑之时，王成功已经走进院子，围着围裙的母亲赶紧迎了出来。 “成功来了啊！” 母亲似乎没看到自己，带着王成功就往里走。 鲍小妹抚着额头，使劲一跺脚，嗔怒道：“妈！” 母亲这才看见小妹，“呀”了一声，赶忙小跑过来，“小妹咋回来了？” 鲍小妹指着在前边幸灾乐祸的王成功，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给我等着！” 王成功摆出一副很是无辜的表情。 不料母亲不满意了，说道：“等着什么？你这在外边干大事总也不回来，人家成功经常来看我们老两口，你还不高兴了？” 鲍小妹可怜说道：“妈，我这不是有事嘛！” “有事就忙你的！我跟你妈都挺好！”父亲突然走了出来，尽管拄着拐杖，可已经走得很稳，而且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年初的时候，鲍小妹就把父亲送到医院治疗，恢复的不错，到最后老爷子实在腻了，这才回家康复。 看这意思，恢复的着实不错。 鲍小妹赶紧跑过去，“爸，你身体怎么样了？” 父亲拍了拍胸膛，笑道：“没问题，都能给你做菜了！” 鲍小妹没好气的说道：“你快拉倒吧！刚好点别再累进医院去！” 一家人其乐融融走进屋。 母亲捏饺子，父亲帮忙，两个年轻人去了另一个屋子。 王成功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低着头不说话。 鲍小妹打量了良久，“从实招来，你都跟我爸我妈用啥招了？怎么比我都亲了！” 王成功抬起头，委屈的说道：“没有，你是叔叔阿姨的亲闺女，我哪敢争宠？也就是经常来家里瞅瞅啥的，真没别的了！” 鲍小妹怀抱双臂道：“哼，我不信！” 王成功扬天长叹，“我冤啊！” 对面的屋子母亲的声音响起，“小妹，再欺负成功，我可不让你回家了啊！” 鲍小妹恶狠狠的盯着王成功，伸出小拳头在他眼圈转了一圈。 王成功撒腿就跑！ 中午吃饺子，父亲还真抄了几个菜，都是鲍小妹从小最喜欢吃的。 王成功撑的直摸肚皮。 四点多钟，鲍小妹说道：“爸，妈，我还得出差，今天就不在家里住了！” 王成功低声说道：“住一晚上没事吧，明天我再来接你！” 母亲说道：“去吧，成功跟我提过了，你们现在很忙，回去代我们老俩口跟你哥带好！” 父亲说道：“对对对，让小白哪天过来，我给他炒菜！” 鲍小妹含泪上车，缓缓驶出村子。 良久后，王成功弱弱的问道：“去哪？” 鲍小妹说道：“你家！” 王成功一脚急刹车踩下去，“小妹啊，可不能去我家闹事啊！” 鲍小妹转过头，平静的看向王成功，“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如果你喜欢我，我答应做你女朋友！” 王成功愣了好一阵，随即一个大嘴巴扇在自己脸上，“哎呦呦，真疼，不是做梦啊！” “小妹，我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上你了，我发誓，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 鲍小妹指了指前方，“那就走，去你家，见你妈！” “得嘞！”王成功狠踩油门。 先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带女朋友回家，让爸妈好好准备准备。 一个电话嘱咐了不少。 上了高速，忽然一阵沉默，似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王成功还没从兴奋中醒来。鲍小妹脸色更红。 “小妹，你喜欢我吗？如果不喜欢就算了吧，我真不希望你是因为感动才答应我的！其实没什么的，只要能跟你保持这样的关系，我一样很开心……”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王成功根本不敢相信。 鲍小妹没好气的说道：“你丫墨迹不？能不能像个爷们儿？” 正好路过服务区，王成功打着方向拐了进去，寻了一个僻静处停下。 一把将鲍小妹揽过来，直接亲了上去。 良久后，王成功舔了舔嘴唇，“这回像爷们儿了吧？” 鲍小妹茫然的点点头，“有点意思了！” 王成功哈哈大笑。 …… …… 六点钟，鲍小妹拎着礼品跟着王成功走进王家别墅。 王康以及妻子早就等待多时，这是儿子第一次带着女朋友进家，为此特意让人狠狠打扫了一遍，又请了厨子专门做了一桌子好菜。 只是当他们看到鲍小妹时，脸色瞬间变了样，那些客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万万没想到，儿子的女朋友竟然长成这样。 倒不是以貌取人，只不过儿子也算相貌堂堂，而且还是畅饮公司的继承人，说富二代一点都不过分，好歹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吧。 鲍小妹放下礼品，鞠了一个躬，“叔叔阿姨好！” 王康毕竟是场面人，客气的说了声好。 王成功母亲可是把脸沉了下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三月后 王成功缓缓走在鲍小妹的身前，面对着自己的父母。 “正式介绍一下，她叫鲍小妹，是我女朋友！住在白长市的一个城中村里，父亲是厨师，母亲没有工作！” 闻听此言，母亲更加不满，长得不好也就算了，如果家庭背景门当户对，还能勉强同意。 母亲冷哼一声，“这样的身份怎么进王家门？” 鲍小妹表情未变，没有作声。 这个场合不需要她说什么。 王成功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满是嘲讽。 “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钱人了不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当了几年有钱人就当出优越感来了？” 王康喝道：“住口！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王成功一声冷笑，拉着鲍小妹往外走。 “你站住！”母亲嚷道。 她有一种感觉，只要他走了，恐怕就很难再回来。 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王成功拉着鲍小妹的手，笑嘻嘻的走出去。 上了车，王成功柔声说道：“小妹，我先送你回公司，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如果说服不了那俩老古董，我直接去找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鲍小妹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当王成功再次回到家时，母亲还在轻声啜泣，父亲长吁短叹。 母亲拉住王成功的手，哽咽道：“孩子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王成功笑了笑，笑里却满是苦涩，“如果换做以前的我，肯定不会回来，不过现在我变了！” 看向父母，王成功认真说道：“我的改变你们也看在眼里，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我吗？” 两位老人摇摇头。 王成功心痛的说道：“就是刚才那个女孩！我追了她好久，直到今天她才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们高高兴兴的回家来见你们，却受到你们这样的待遇！我心里怎么想？她心里又会怎么想？” “就因为她长得丑？就因为她家庭背景不行？你们就这样对她？连一点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呵呵呵！” 王成功干笑了几下，继续说道：“是我说媳妇还是你们说媳妇？我都不介意你们介意什么？今天我把话放这，如果你们不同意小妹进这个家门，畅饮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她！” 母亲痛苦的说道：“儿子啊，我们也没说不要啊，你可不能这样啊！” 王康说道：“你这样冷不丁的带个人过来，让我们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谁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王成功点点头，“好，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她的故事！” …… …… 一个小时之后，俩位老人皆是低着头露出歉意。 母亲说道：“儿子，你还是把她叫过来吧，我们跟她赔礼道歉！” 王康说道：“对！我们做错了，必须得道歉！” 王成功笑道：“行啦，上了年纪做点错事没关系，我女朋友可是相当大度，不会生你们的气的！” 王康挑起大拇指，说道：“儿子，这事我挺你，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厉害，都能把小妹追到手！” 王成功笑道：“不说我是谁儿子？当初你能追上那么优秀的我妈，你儿子肯定差不了！” 得，一句话，拍了两人的马屁。 第二天，鲍小妹再次来到王家。 一片和谐！ 吃过饭，王成功将鲍小妹送到火车站。 “在外边注意身体！” “别啰嗦了，照顾好你自己就成！” “就不能温柔点？” “不能呗！” “其实这样就挺好，我才不喜欢温柔的！” “我走了，回见！” 直到坐到车上，鲍小妹眼中才闪过泪花，刚才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对王成功，鲍小妹有感动，也有爱，这种爱是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中建立出来的。 收回思绪，鲍小妹挥了挥拳头，“家里的事情搞定，就剩下外边的事情了！” …… …… 各就各位，进攻！ 惠农和远大短兵交接全面开战。 惠农撤出北方市场，目的是将所有兵力用在南方，保住南方大本营。 张小白早已意料到这一点，集结兵力在西南，做出一个全面围攻的姿态。 这一战可是相当惨烈。 各用各的招，各走各的道。 谁都不能退，谁都不能输。 输了，对于远大来讲等于撤出南方，而对于惠农来讲，意味着全盘皆败。 一场拉锯战正式开始。 不知不觉，三个月即将过去。 这场仗到最后打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对于惠农来讲，这也就意味着输了，因为他们失掉了一半的市场。 但对于远大来讲，仿佛这个结局也不太满意，他们想直接打死惠农。 这一日，风和日丽，张小白来到燕京远大集团总部。 一家人在总经理办公室开会。 张小白问道：“北方市场现在如何？” 姚远说道：“正如同你所说，确实有几家小企业想要趁乱兴风作浪，不过被压制下去了，如今的北方跟原来一样，咱们一头独大，而且大到他们只能仰望！” 停顿了下，姚远朗声说道：“现在可以大声宣布了，远大的危机正式过去！” 话音刚落，杜仲甫说道：“远大危机正式过去，而远大的机会正式来临！我相信以后的远大会步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都能听明白老爷子的话，这个机会是称霸全国的机会，是远大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机会。 张小白忽然看向杜梦妮，笑道：“杜总，恭喜啊！” 两个月前，杜梦妮辞去人资部副部长职位，正式成为了远大集团副总经理，取代杜如山负责销售。 杜梦妮说道：“以后给我乖点，我现在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可以随时随地给你穿小鞋！” 张小白笑道：“就知道你翻脸不认人！” 俩人调侃了几句，姚远问道：“小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如今远大借钱容易吗？” 姚远不解的说道：“以现在这个情况，借钱应该不难，可是咱们局面这么好，哪里还需要借钱？”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老哥，咱得借钱啊，只要有钱才能收购惠农集团！” 闻听此言，众人大惊！ 第四百五十二章 惠农的危机 金秋十月，本来是收获的季节。 然而对于惠农来讲，今年这个十月不好过。 从上到下一片绝望！ 这场仗打的很卖力很艰辛，面对来势汹汹的远大，惠农终于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 可是，现实总是如此，并不是你努力了，结果就会变得好一些。 惠农还是失去了南方一半的市场。 就连以往最稳固的根据地西南大区，也失去了五分之二的市场份额。 这一场仗，可以说完败！ 员工们的绝望来源于自己的利益，以往这个时候正是发奖金的时候，按照今年这种情况看，能把提成发了已经不错了。 员工考虑的是自身，而高层不但要考虑自己，更在乎的是惠农的前景。 会议室里，惠农集团召开高层大会，集思广益群策群力，研究渡过难关的方案。 普通员工们只看到了表象，惠农丢了一半的阵地，损失惨重，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的公司到了最严峻的时刻。 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如果再这样下去，一栋商业大厦即将倾塌。 主席台上坐着董事长江峰，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连二把手的林洋都没资格。 惠农集团是一言堂，江峰一个人说算。 视线在台下扫过，江峰深呼吸一声，缓缓说道：“事情的严峻性我不再赘述，目前急需解决两个问题，希望大家认认真真想一想，务必讨论出妥善的解决方案！” “其一，银行的贷款期限到了，咱们怎么还？其二，股票还在停牌，限期也快到了，应该怎样复牌？” 为了进攻北方，惠农通过两个渠道筹集资金，一个是在股市里再融资，另一个是从银行贷款。 融资的钱不必还，已经成为了股份落到投资者手中，尽管照这个趋势看，那些人赔惨了，但关惠农屁事？ 但银行贷款的期限快到了，这个钱不能不还，以前的打算是用在北方赚的钱还这部分钱，可随着大撤退计划早已破灭。 另外惠农的股票依然在停牌，急需一个利好的消息恢复投资者的信心，稳住股价。 可现在的情况，哪有什么好消息能够稳住那些惊弓之鸟？ 江峰上来就抛出两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只是台下并没有人回话，人人紧锁着眉头，江峰每看向一个人，那人便悄悄低下头。 良久后，江峰一阵冷笑，“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提出一个方案，延发员工以及你们的提成来偿还贷款！” 再想蒙混过关保持沉默已经不行了，因为涉及到自身的切实利益，此话一出，高层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眼神中有差异更有不满。 一位经理说道：“江总，这样不合适吧？如今是法制社会，克扣农民工的钱都不行，何况是咱们的员工？如果员工们集体告上法庭，咱们惠农可就完了！” 表面上他是为员工考虑，其实是不想自己受损失，只能拿他们来说事。 江峰沉默了片刻，说道：“在座的诸位，来惠农最短的也有十年了吧！十年啊，我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吧？你们一个个扪心自问下，跟着我吃了多少肉？赚了多少钱？又他么捞了多少钱？在这个时候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等惠农他么的破产了我看你们还能靠着谁？” 最后几句话，江峰直接吼了出来。 再看台下那些人，再次低下头，只是眼中满是不服气。 江峰扯了扯嘴角，“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去后好好安抚好你们的员工，谁出事谁负责！进行下一个话题！” 再次陷入僵局，如果说贷款的事情是江峰强压着解决，那么复牌可就不容易了。 接连打了败仗，这季度财务报表肯定得显示，哪有什么利好的消息来刺激市场？ 看着那帮低着头的高管们，江峰喝道：“说啊！都他么哑巴了？” 林洋抬起头，说道：“江总，我们是真想不出来啊！” 终于有人开口，或者说有反抗的声音响起，接连有人站出来说话，只不过都是强调没有办法。 现在这种状况，仿佛不是讨论解决方案，而是强调没有解决的方案。 江峰猛然一拍桌子，“散会！下午接着讨论！” 再这样下去，不但解决不了办法，他们甚至要造反。 回到办公室，江峰将林洋叫进来。 “你怎么回事？”江峰呵斥道。 谁都能看得出来，副总林洋起到了很不好的带头作用。 林洋点燃一支烟，眼中有些不耐烦，“江总，我说的是实话啊！这个时候上哪找好消息去？” 江峰喝道：“实话也不能说，不能乱了人心！” 林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十几年来，这是林洋第一次敢直接对江峰表达不满。 江峰眯着眼看向林洋，“看来你要反啊！怎么？又退路了？” 林洋缓缓站起身，冷笑道：“江总，说这个就没劲了！我林洋吃了惠农这么多年饭，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但我对你早就有意见了！” “公司所有事一向你说了算，如果做错了将责任怪在我们身上，说我们执行不力，如果对了那就是你有远见之名！江总，你觉得这样对吗？” “远大这场仗怎么打的我就不说了，但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告诉你，之所以打了败仗，就是你的决策失误！” “现在让我们想办法？江总，恕我无能为力！” 不等江峰再说什么，林洋扔掉烟走了出去。 直到他走出去一阵，江峰猛然抄起烟灰缸砸在地上。 烟头烟灰散落一地，烟灰缸支离破碎。 就如同惠农此时的状况。 …… …… 一辆宝马车使劲这个城市，对于车上的几个人来讲，惠农集团总部所在地，还是很陌生的。 开车的是刘铁英，坐在副驾驶的是远大集团董事长姚远。 张小白和牛二坐在后座上。 刘铁英笑道：“咱们就这么直接杀进去？” 姚远说道：“不然呢？还想让惠农请咱们先吃个饭？” 张小白笑道：“老哥，这个注意倒是不错啊！” 姚远想了想，说道：“有道理！” 说完话，姚远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江总，我是姚远，是时候见个面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交锋 三个多月前，姚远和江峰有了第一次会面。 在燕京从法庭出来，姚远要请江峰喝两杯，江峰拒绝，说等到惠农的大旗插遍北方时再喝酒。 时间不长，三个月而已，却时过境迁。 惠农从北方撤退，远大的大旗却插遍了南方的一半。 就这样，双方第二次会面来的很突兀。 一家五星级酒店包间，刘铁英和牛二守在门口，张小白和姚远坐在一边。 另一边只有江峰一人，如果放在以前他会带上林洋，因为开会那件事对他已经失去了信任。 江峰没有想到姚远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更知道他肯定不是来喝酒的。 扫了一眼外边的两个人，江峰笑道：“姚总这是有备而来啊！” 姚远笑道：“来到惠农的地盘，还是得小心为妙！” 指了指身边的张小白，“给你介绍下……” 江峰摆摆手，“不必了，早已领教过张总的好手段！” 江峰的视线在张小白身上稍作停留，眼神里满满的恨意。 不夸张的讲，正是有他，惠农才会在南方节节败退。 不过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不然极有可能当场发作，就连北方的败退也是拜他所赐！ 张小白说道：“江总客气了！” 既然在这里见面，江峰便是主人，点了几样好菜要了两瓶好酒。 各自斟满。 江峰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口菜，视线落在桌子上，“姚总好大的兴致，大老远来这里旅游了？” 既然不知道对方动机，不如装糊涂。 姚远笑道：“早就想领略一下南方的大好风光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一语双关。 远大要进攻南方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早就制定的计划，如今大事可期。 江峰放下筷子燃起一支烟，“北方人还是留在北方的好，初来南方感觉什么都新鲜什么都美好，待久了可容易水土不服！” 姚远笑道：“人类最大的特点就是有着超强的适应性，别说南方北方了，如果觉得美好，地球那一边照样来去自如！” 两个人还在暗中较劲。 张小白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眉道：“我说你俩有意思吗？就不能谈谈正事了？” 江峰忽然一愣，张小白的言辞很是不敬，最起码自己的属下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再看姚远的样子，却没有一点不自在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这究竟怎么回事？ 姚远顿时收敛笑意，正色说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江总，惠农现在应该很麻烦吧？我是来帮你们的！” 江峰笑了笑，说道：“麻烦？没有啊！惠农现在好的很，我也吃得香睡的着！” 说到吃，江峰便真的吃起来，一口接一口的夹菜，还不忘喝几口酒。 一副美滋滋的表情。 远大帮惠农？就算打死，江峰也不信啊！ 张小白眼中露出嘲讽之色，看着一桌子的菜突然有些心疼，于是也开始吃了起来。 姚远一看这情况，再说下去也没有必要，跑了这么久长途还真饿了。 那就吃吧！ 没有人敬酒，各自闷头吃菜喝酒。 江峰本来是在演戏，一看俩人竟然真吃上了，而且还吃的很投入。 还能要点脸吗？刚给我打了，现在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吃我来了？ 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江峰放下筷子，又点上一支烟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俩人。 看你俩还怎么吃？ 江峰还是低估了对面俩人的脸皮厚度，尤其那个张小白，吃的那叫一个眼疾手快。 不过姚远倒是给些面子，吃了一阵便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 “贷款该还了吧？股票也该复牌了吧？” 似乎随意说出的话，落在江峰耳边如同惊雷。 看来他们还真是有备而来，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江峰抽了口烟，说道：“都解决了！” 到了这个时候，只能硬撑！ 姚远笑道：“江总，我大老远过来，你就不能有点诚意？如果再这样的话，我可就走啦！” 瞥了一眼张小白，他还在吃菜，本想站起身的姚远停下了动作。 江峰想了想，皱眉说道：“你到底干嘛来了？” 聊了这么久，终于说到重点。 姚远沉声说道：“远大收购惠农，帮你还贷款，帮你复牌！” 江峰冷眼盯着姚远，“这就是所谓的帮我？” 姚远说道：“别太抗拒，你不妨好好想一想，如果远大收购惠农，贷款的事情自然不必你操心，而且这可是个特大的好消息，股票还可以顺利复牌！” “关键是，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就是重点，不是你能不能接受的事情，而是你还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如果只有一条路，不管这条路上是什么，都得走下去。 这就是姚远带来的筹码。 江峰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说道：“如果远大收购惠农，那我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张小白终于停下筷子，擦了擦嘴巴叼上一支烟。 进行到现在，才真正有了点谈判的样子。 姚远说道：“看你什么态度了，如果想留在公司，我可以给你职务，当然你也可以拿着钱……享受人生去！” 江峰哈哈大笑，“享受人生？我现在精力充沛的很，还不想这么快退休！” 姚远说道：“如果你想留在公司，我会让你……让你做南方大区副总经理！” 江峰嘲弄的眼神看向姚远，就感觉看个笑话，伸手指向张小白，“我是副总经理，他还是总经理，我还得听他的？” 姚远冷声道：“别忘了，你还有钱拿！” 江峰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披上外套。 “姚总，不知道你吃好没吃好，既然话不投机，这个饭吃起来也就没味道了！” 姚远问道：“真不能坐下来谈谈了？” 江峰双手一摊，“我也没办法啊！” 说完便走。 张小白也站起身，叫住了江峰，“江总，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江峰冷声道：“说！” 张小白笑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会败给我吗？” 江峰狠厉的眼神盯着张小白。 这哪是请教？ 分明是嘲讽！ 第四百五十四章 继续等 江峰没等张小白再开口，摔门而出。 张小白笑了笑，继续坐下吃饭，不忘将刘铁英和牛二都叫了进来。 有好菜一起吃，有好酒一起喝。 吃了一阵，张小白突然说道：“老哥，这顿饭不会是咱们掏钱吧？” …… 四人吃完走出去的时候，果然被服务员截住，原来江峰真没付账。 坐到车上，张小白一拍额头，“老哥，这个江峰也忒不讲究啊！” 姚远没有回话，视线落在窗外的风景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过了一阵，姚远突然说道：“小白，我有两个疑问！第一个，咱们为什么不等惠农更惨的时候再来谈收购一事？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会更加主动一些！” 人都是走到什么份儿上说什么话，尽管惠农败的很惨，但整个支架还在，还能撑一段时间。 如果等他们废了半天劲还完贷款，然后赶上股价崩盘，恐怕到时候远大说怎么谈就怎么谈了。 惠农没有反抗的资本。 直到刚才那场谈话，江峰那个姿态，姚远突然觉得现在的时机不对，或许再等一等效果会更好。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打个比喻，惠农现在就是一盘菜，很多人围着桌子虎视眈眈的盯着，要想让那些人放弃咱们应该怎么办？” 姚远皱起眉头道：“先吃了它？” 张小白笑道：“这盘菜会跑，现在居然不让咱们吃，那咱们能做的就是把筷子伸出去，就放在它面前，让那些人知道，无论这盘菜愿不愿意，都将是咱们远大的！” 姚远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惠农现在的惨状应该很多资本盯着，想着从中渔利，远大以强硬的姿态介入，他们肯定得重新斟酌斟酌了。”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老哥高见！” 姚远没好气的说道：“高个屁！还不是你的鬼主意？还有一件事，你刚才为什么故意激怒江峰，这个时候咱们应该稳住他才对！” 江峰即将要走的时候，张小白问了他一句话，语气极其不敬——“你知道为什么会败给我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江峰，瞧着那眼神杀了张小白的心都有。 可现阶段是跟江峰在谈判，应该以怀柔政策为主，姚远不明白一向成熟沉稳的张小白会突然那样做。 张小白说道：“老哥，江峰那种人惯不得，越给他脸，他越蹬鼻子上脸。对付这种人就一个手段，狠狠的打他，将他打服打趴下才好使！” “咱们现在唯一要做的是盯紧外部，不能让那些资本们趁乱而入，只要惠农没有救援，那就剩下死路一条，不想死那就得被远大收购！” 姚远想了想，说道：“也确实如此！” 半天没说话的牛二突然开口，“你俩别讨论了，我这脑子都快炸了！” 开车的刘铁英感同身受，“就是，我们俩的脑子可没那么好使，不听吧，你俩说给没完，听吧，又听不懂！你们这不是侮辱我俩的智商呢吗？” 张小白笑道：“成，不聊这个，咱们逛逛大好风景，静等惠农的消息！” …… …… 好不容易来一趟南方，首先要吃好，然后得玩好。 张小白还真是不客气，光捡当地名吃挑，而且进的都是大酒店大饭店。 终于跟着姚远享受了一下人生。 四个大老爷们就在这个城市住下，吃着看着玩着，最主要的是等着。 住得是五星级宾馆，张小白和牛二一间，姚远和刘铁英一间。 夜晚，牛二用开水泡着脚，已经形成了习惯，每天如此，还必须的泡半个小时以上。 一边泡脚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 张小白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管电视里的声音以及牛二看得投入时的长吁短叹，专心致意的写着日记。 就跟跑步一样，这个习惯也保持的很好，哪怕一天只是写几个字也得写，不然睡觉都不踏实。 写了一篇见闻及感受，张小白点上一支烟，将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页。 那一页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江峰，优点：有勇有谋，魄力十足，敢打敢杀；缺点：狂妄，自大，一言堂，冲动易怒。” 张小白想了想，在这些字的下边又添上一句话。 “应对方案：彻底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 写完这些，张小白合上笔记本走到阳台处，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夜景。 脑子不停的转着，考虑着接下来的几种可能性。 牛二洗完脚倒洗脚水，忽然有敲门声响起，姚远走了进来。 牛二把盆放下，说道：“你们聊，我找铁英待会去！” 相比之下，还是他俩有共同语言。 姚远对张小白说道：“三天过去了，江峰还是没动静，他到底想什么呢？咱们还需要等下去吗？” 如今大局未定，有很多事情还需要处理，姚远是远大的董事长，不可能在这边一直耗下去。 张小白说道：“再等两天，如果还是没消息你就先撤，我在这边继续等！这是惠农唯一的机会，我就不信江峰不着急！” 姚远说道：“成，我就在这留两天！” …… …… 俩人在这屋聊天，另外俩人在隔壁聊天，只差动手了。 刘铁英说道：“二哥，早就听小白说你身手了得，就不能跟我过过招？咱哥俩点到为止就好！” 牛二叼着烟抠着脚看着电视，“切磋啥？我又打不过你！” 刘铁英冷哼道：“没打怎么知道打不过？怎么着？怂了啊！江湖传闻，牛二可不是怂货！” 电视上正演着一场搞笑的戏码，牛二咧嘴一笑，“江湖传闻你也信？都他么扯淡的，你二哥我就是一怂蛋！” 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刘铁英那个恨啊！ 当姚远重新进来时，牛二这才走了出去。 看着牛二那个背影，刘铁英真想一拳砸过去。 姚远笑道：“你就别惦记了，人家不想跟你打！” 刘铁英哼道：“等着，总有一天得跟他交手！” 正在这时，姚远手机忽然响起，看了眼号码骤然一惊。 “江总，想通了吗？” “姚总，明天见面！” 第四百五十五章 算计 第二天中午。 还是那家酒店，还是那间包厢，还是那些人。 时隔三日，江峰再也不是之前的姿态，点了比上次还要丰盛的酒菜，满脸堆着笑。 倒上一杯酒，江峰赔笑道：“姚总，张总，我自罚一杯！” 说是自罚一杯，只不过喝了一口。 姚远并不介意，也是展现了一些诚意，端起酒杯笑道：“哪里哪里？江总言重了，我陪你这一杯！” 张小白没端酒杯没动筷子，甚至都没有看江峰一眼，始终微低着头眯着眼。 江峰说道：“姚总，我认真想过了，你说的那件事还是比较靠谱的！不过我还有一些疑问！” 姚远问道：“江总什么疑问？但说无妨！” 江峰似乎难以启齿，干笑了两声才说道：“远大的实力毋庸置疑，我也早已了解过，不过据我所知，远大集团这一年也没赚多少钱，哪有那么多钱收购惠农？” 江峰笑了笑，继续说道：“姚总你别误会哈，既然要谈这件事，我必须的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希望远大能够有诚意一些，可别想着做空手套白狼的事啊！” 姚远笑道：“哪能呢？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可不是跟江总开玩笑的。实不相瞒，如果江总同意被远大收购，我这资金马上就到！” 看来江峰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笑着问道：“这么多资金就能立马到手？” 姚远说道：“银行有的是钱，为此老董事长已经同意，将整个远大集团做抵押！” 江峰惊讶道：“老董事长可是说过不融资不上市不贷款的，居然破了这个例？” 姚远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其实去年安苏省那场仗远大已经贷过款了！” 江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 从见面到现在，江峰始终保持一种谦卑额姿态，姚远也没有展现出强硬的态度，俩人仿佛老朋友一样叙旧聊天。 谈判却进展的很快。 既然对于收购一事达成一致，下一步要讨论具体细节了。 姚远说道：“江总，既然这样，咱们得谈谈价格了吧？” 远大收购惠农，最终落在两件事上，多少钱收购？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一个企业收购另一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事情，需要商谈的太多。 江峰想了想，说道：“姚总，您看这样行吗？您先回燕京运作贷款一事，然后给我一份详细的收购方案，我这边还得开董事会研究，毕竟远大集团不是我个人的，还有其他人的股份。” 姚远说道：“那也行，我这就回燕京制定方案！” 大事谈完，开始吃饭喝酒。 这次江峰喝了不少，即将散局的时候突然接个电话说有急事便告辞了。 牛二和刘铁英又进来一起吃饭。 就跟三天前的景象何其相似。 牛二吃饱后拍拍肚子，说道：“他不会又没付账吧？” 刘铁英皱眉道：“不能，这次他可是有求于咱们！”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没准！” 姚远微微蹙起眉头，“不会吧？” 到底谁猜的对？答案马上揭晓。 几个人最后还是被服务生拦住，江峰又没付账。 刘铁英坐到车上终于爆了粗口，“他么的，这也太抠门了吧？” 姚远倒是没介意，说道：“小白，我这就回燕京，你怎么着？留在这边还是回淮北？” 张小白说道：“我在这边先待几天，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 姚远点点头：“也好，真有什么变化你直接跟江峰谈，可以代替我做一切决定！不过这个江峰靠谱吗？如果我从银行贷了款，他变卦了怎么办？” 张小白笑道：“不会的，江峰现在无路可走了，你还是先把贷款的事情办好吧，到时候签合同打钱，惠农就是咱们的了！” 姚远想了想，说道：“成败在此一举了，哪怕真不成，咱们的损失也不大！” 将张小白和牛二送到宾馆，姚远返回燕京。 …… …… 夜晚，酒吧的角落里。 江峰独自买醉。 桌上满满的空酒瓶，江峰甚至都站立不稳了，可脑子确实很清楚。 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偏偏想醉的时候却醉不了。 又吹了一瓶啤酒，江峰自嘲一笑，点燃一支烟。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轻轻走过来，“帅哥！请问这里有人吗？” 江峰一拍沙发，“坐坐坐，就我一个人！” 女子坐下，帮忙启了一瓶啤酒，“心情不好？” 江峰笑道：“甭跟我客气，想喝什么尽管点！” 一听这话，女子神采奕奕，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一口气点了不少酒水。 酒上来，俩人开喝。 酒一掺，江峰的醉意可是上来了。大着舌头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肯定不知道！嘿嘿，不许告诉别人啊，我是某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传说总的酒托，专门钓单身男子，买了酒赚取提成！” 女子猛然一惊，辩解道：“先生你误会了，我真不是……” 江峰嘿嘿一笑，打断女子的话，“没关系，我今天心情不好，就甘愿让你宰，只要你陪我说会话就好！” 女子不再解释，继续开酒。 江峰一杯一杯喝着酒，嘴里说个不停。 “远大真他么恨啊，竟然切断了我一切后路，我连续找了好几个投资者，都不敢接惠农这个烂摊子，你说我还能咋办？我他么还能咋办？” 女子递过酒杯，“哥，别想那么多，喝酒！” 江峰喝过一杯，冷笑道：“你以为这么做我就能趁你的意了？你以为我真无路可走了？姚远，斗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我他么宁可被你打死，也不能被你打服！不就是个死吗？谁怕谁？不过死之前我也得祸害祸害你！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江峰颤颤巍巍站起身往外走。 女子拦住他，“哥，你还没算账呢！” 江峰晃着身体看了看她，忽然呸了下，“算什么账？都他么是你点的酒，我算什么账？小样，就你还敢跟我玩？连姚远那头老狐狸都被我算计了两次，你还想算计我？” 第四百五十九章 脆弱 从开始跟惠农交锋到现在，真正起作用的是张小白和杜梦妮，两个年轻人。 他们做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敢想敢干敢赌，经历过大半辈子风风雨雨的杜仲甫不得不感慨，这俩人真是了不起。 杜仲甫看着他俩，脑中再次想起那件事，如果他们是一对，即便这场仗打败了又如何？年轻就是资本，只要有他们在远大必然会东山再起。 随即一阵苦笑，别再乱点鸳鸯谱了，人家根本不喜欢我家妮子。 到最后张小白和杜梦妮还是没有说出一个月会发生什么。 杜仲甫将孙女单独留下，问道：“现在没别人，跟我都不能说？” 杜梦妮委屈的说道：“爷爷，不带你这样的，别人不在就审问我！” 杜仲甫说道：“瞎说，我这哪是审问？是商量！” 杜梦妮挤挤眼，“商量啊，那我可不会说的！” 老爷子气的够呛，指了指杜梦妮半晌说出话来，最后一拍大腿，说道：“那个臭小子的女朋友是谁？长得能有你漂亮？身材能有你棒？家境能有你好？” 在杜仲甫眼里，自家的孙女可是一点缺点都没有，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论长相身材家境，还真没多少能比得上杜梦妮。 杜梦妮突然叹口气，无奈的说道：“有啊！” 杜仲甫不解的问道：“还真有啊？” 杜梦妮非常不想提起那个人，但又不得不提，“江城苏家的掌声明珠，大爷的，比我还漂亮！” 杜仲甫顿时愣在当场，喃喃说道：“苏家人啊……” 杜梦妮又是叹息一声，默默走了出去。 …… …… 第二天，股市开盘，惠农集团在没有利好刺激的情况下直接跌停。 接着便是七个跌停板。 意料之中的事情，随着惠农财务报表爆出，上季度跟以前比相差太大，没有任何投资者对这个即将死了的公司抱有信心。 最重要的是，惠农居然主动澄清了被远大收购一事，更加速了股票走入灭亡。 最惨的就是那些被股票套牢的散户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直到第八天，跌铁板才打开，不过也是大跌，这一天跌了百分之七。 江峰没有在惠农公司里露面，确切的说是不敢，他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将惠农推向灭亡，那就意味着所有员工们没了工作没了收入。 而且消息已经传出，远大确实有收购惠农的打算，只是这个总经理没有答应。 只要他来到公司，所有人都会围住他质问他。 江峰只是在等，等到死亡那一天。 既然做了那个决定，他早就认了！ 张小白始终留在燕京，如今是淡季，南方没什么事情，而且杜家人也不让他走，怎么得也等到一个月水落石出之后再放了他。 难得有段轻松的时间，时而找程风聊聊天，时而跟杜梦妮去酒吧喝喝酒，当然做的最多的是陪着胡明妹妹看病。 对于胡明，张小白很欣赏，一个为了家敢付出这么大的男人，尽管他的方式不对，但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这天晚上，张小白程风相约酒吧。 程风脸上显着疲态，闷着头喝了好几瓶。 张小白问道：“怎么回事？” 程风叹息道：“老大，我现在非常怀疑我的能力，做了这么久光会应酬了，根本不会管理也不会竞争，到时候怎么接班？” 张小白安慰道：“应酬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管理最重要的在于用人，你不必事无巨细什么都做，让最合适的人做最擅长的事，然后你管好他们就成！” 程风吹了一瓶酒，说道：“老大，这个太费脑子了，你也知道，我这人脑子不好使！” 张小白笑道：“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这可不像我们家老二说的话！” 程风抬起头，认真说道：“老大，其实咱们四个里我最笨了，你和老三就不说了，无论在哪都能闯出一片天地，别看老四平时很蔫，做起事来也不含糊，只有我，就一些小聪明还他么自以为是，要不是家境好恐怕早就饿死了！” 张小白不知道老二发生了什么事，能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很不好，照这样下去后果很严重。 张小白沉声说道：“老二，到底出什么事了？” 程风笑了笑，“没事，我就是有些感慨，咱哥俩不聊那些烦恼事了，喝酒！” 说着又吹了一瓶。 张小白陪了一瓶，盯着老二说道：“说吧，你这样我很不放心！” 程风是怕他担心，可是这样他更担心。 想了想，程风说道：“竞争对手出现了，来势汹汹，而且有着资本做后盾，很难对付！” 张小白问道：“到什么程度了？” 程风说道：“我们在收缩，他们在扩张，可以说节节败退！”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你们这行我不了解，但我熟悉竞争，如果没实力跟对方打，不如将重兵投入到几个阵地，必须要守住！” 程风点点头，说道：“回家跟我们老爷子说说去！” 聊完之后，哥俩继续喝。 喝到很晚才散场，程风打车回家，张小白曾经告诉过他，喝完酒不能开车，否则不认他这个兄弟。 老大的话，老二牢牢记在心里。 回到家，方芳早已入睡。 程风蹑手蹑脚的开门，脱衣，洗澡，然后上床。 钻进方芳的怀里，程风眼中含着泪水，“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 迷糊中的方芳顿时醒来，拍了拍他说道：“怎么了？” 程风说道：“我怕我最终成了败家子！” 方芳说道：“无论你成了什么，我只记得你是我的男人！” 程风哽咽道：“有你真好！” 其实真实的情况远比他跟张小白说得还要严重。 ……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很轻松，可内心都不轻松。 张小白说要等一个月，不知道一个月后会发生什么。 杜仲甫和姚远问过几次，可这俩人就是不说。 第二十五天的时候，张小白忽然找到姚远。 “老哥，去趟南方呗！” 姚远不解的问道：“去哪？干嘛去？” 张小白笑道：“去惠农啊，再次会会那个江峰！” 姚远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张小白说道：“非常有必要！” 第四百六十章 一败涂地 死亡的感觉很不好。 等待死亡的感觉更不好。 江峰已经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可还是没准备好。 看着亲手打造的这座大厦一点点坍塌，就像无数只蚂蚁在他心里撕咬。 焦虑，痛苦，折磨。 对付这种情绪，江峰选择了酒和女人。 都是为了麻醉自己。 酒吧的角落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坐在江峰怀里，双手摇晃着色盅。 “单还是双？”女子停手笑道。 江峰叼着烟，随意说道：“还是单！” 游戏很简单，盅里就一个色子，猜单数还是双数。 女子笑道：“还是单？不可能，已经连续十把单了！” 连续出了十把单数，江峰猜对了十把，只是很遗憾竟然没喝到酒。 他猜对女子喝酒。 打开色盅，女子一拍脑袋，“竟然还是单，你是赌神吧？” 江峰心里骂娘，心想现在运气好有个屁，老子就想猜错，就想喝酒。 女子喝过一杯酒，继续摇色子。 一位一身红装的女子走过来，站在两人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江峰。 女子赶忙从江峰怀中出来，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这种场合见识多了，女人来捉自家鬼混的男人。 不过她倒是很吃惊，眼前这位女子年轻有漂亮而且有一种高贵的气质，而身边这位做她父亲还差不多。 估计又是一个爱钱的女孩。 江峰看向女孩，嘴角翘起道：“妞，看上我了？” 女孩笑了笑，“江总好雅兴啊，让我们找的好苦！” 江峰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表情，他看到女孩背后走过来三个男人。 姚远张小白还有一人不认识。 而红装女子正是杜梦妮。 手机打不通，联系不到江峰，张小白提议来夜场转转。 姚远笑道：“江总，好久不见了？” 江峰灌了一瓶啤酒，抹了抹嘴，“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就连那些朋友以及属下都找不到，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张小白说道：“一个失败的男人喜欢用酒精麻醉自己！” 江峰突然哈哈大笑，拍拍手说道：“有道理，张总真是高见，不过你们也别得意，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说不定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江峰对杜梦妮伸出手，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杜家第三代继承人吧？幸会幸会！” 杜梦妮并没有伸手，冷笑道：“我怕脏了我的手！” 并没有觉得尴尬，江峰顺势挠挠头，“姚总，贷款还上了吗？付了多少利息？” 姚远故作惊讶，“还贷款干嘛？这笔钱是用来收购惠农的专项资金，用处还很大呢！” 江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再次哈哈大笑，摆摆手说道：“不行了，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姚总，您这是做梦呢吗？” 宁肯公司破产也不让收购，现在竟然说这种话，这话太滑稽。 姚远叹口气，“过会儿恐怕你真得流了了！” 张小白点上烟，杜梦妮扯了扯精致的嘴角。 那个陌生人向前走一步。 江峰微微挑眉，“你是谁？” 那人说道：“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魏千山，是千山基金的总经理！” 江峰冷声道：“你想干嘛？” 魏千山笑了笑，说道：“我是来接手惠农集团的！” 他说的是接手而不是收购，区别在于仿佛这件事已经定了。 江峰喝道：“接手？你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吧？” 魏千山掏出一沓文件拍在桌上，说道：“江总，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拥有惠农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换句话说，如今的惠农集团是我的，说接手并不过分！” 江峰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用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打开那些文件看了几眼，江峰茫然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江峰拥有惠农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一点都没卖，那些高管们合计占有百分之十，他怎么会收购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魏千山仿佛看到了他的心里，说道：“当股价稍有上升的时候，你的那些高管们都将股票卖了，你也是玩过股市的人，还想不明白吗？” 也就是说在二级市场流通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惠农股票已经成了这样，能收购到百分之五十一，并不奇怪。 江峰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闭上眼一声哀嚎。 宁愿破产也不让远大收购，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姚远说道：“江总，咱们明天见！” 到了这个时候，不见面是不行的。 江峰沉声说道：“等等！” 猛然站起身，操起空酒瓶，江峰冲着姚远砸去。 还没到面前，张小白一个侧踢，将江峰踹了回去。 姚远笑道：“江总，其实我也很喜欢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捂着胸口，江峰狰狞的盯着姚远。 张小白缓缓走上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会败吗？” 还是那句话，在那次会面的时候已经问过一次。 知道他不会回答，张小白说道：“江峰，你看不起你的消费者，不了解你的消费者，这就是你失败的根本原因。” 江峰咬着嘴唇，根本说不话来。 安苏省那场仗，江峰赌的是一个人心，白白佘给那些乡野村夫们化肥，不可能顺利回款，其实他本来会有其他的应对方案，到最后却只等待结局。 然后输的很彻底，一下子失去了整个安苏省，这场仗是整个战役的引子，接着便完全爆发。 远大化肥出了问题，随后远大补偿了欠款，并且在媒体上大做文章。江峰也没有在意，以为这么做也是徒劳无功，万万没想到。 坏事竟然变成了好事，远大成为了有口皆碑的品牌，靠着这个声誉在南方抢了不少市场。 两件最重要的事情，江峰都算错了，这就是张小白所说，他从来就不了解他的消费者。 消费者是衣食父母，是利润的来源，看不起消费者不了解消费者，再大的公司也长久不了。 姚远说道：“江峰，认输吧，我会让你体面的离开！” 说完话，几个人转身走出去。 江峰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这一战，他一败涂地！ 第四百六十一章 收购 当初张小白找魏千山，询问关于股市的事情，那个时候他的想法很简单，想办法在股市里做掉惠农。 魏千山提出了一些意见看法，答应可以做些事情，但并没有说直接出手，商人重一个利字，跟远大非亲非故魏千山没必要冒险。 可等张小白走了之后，魏千山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很大胆而且有利可图。 经过慎重考虑，张小白答应了魏千山，然后才有了这一步步棋。 魏千山只做后期的事情，前期全部是张小白制定的计划。 首先要确保惠农不被其他公司收购，为此让姚远出山，其次远大收购惠农的事情还不能成，所以才有张小白在那次会面对江峰的不敬。 他就是想激怒江峰，让他的愤怒恨意盖过理智，江峰果然上当。 破罐子破摔，惠农复牌，随后魏千山出手。 最后大事告成！ …… …… 第二天，惠农集团开股东大会，江峰终于露脸。 随着而来的还有一个陌生人。 公司已经这样，那些高管们对江峰再没有惧意，有的只是恨意。 江峰笑了笑，说道：“诸位，一向可好啊？” 得到的却是一阵冷哼声。 江峰指了指身边的魏千山，说道：“介绍一下啊，这位是魏千山魏总，是惠农集团最大的股东，也就是说，惠农现在是他的！” 此话一出口，台下一片喧哗。 林洋皱眉问道：“江总，惠农被收购了吗？” 江峰一声冷笑，点点头说道：“对，不过确切的说是被强制收购了！” 公司被收购，按道理来讲不是个好消息，可是那些高管们却都露出笑意。 资金注入，将死的惠农有救了。 有几人竟然直接站起身跟魏千山说魏总好。 江峰满是嘲讽之色，“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位魏总跟远大是朋友，也就是说惠农即将被远大收购。” 众人大惊，露出不解之色。 很不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江峰扫过台下，得意的说道：“还好，我现在还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能卖个不错的价格呢！” 林洋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指向江峰，喝道：“江峰，你是不是早就决定被远大收购了？” 台下一群人愤怒的眼神盯着江峰。 这些人都将手中的股份卖了出去，但是价格极低，必然比不上被远大收购的价格。 一人攥紧拳头，恶心心的说道：“江峰，你心真狠啊！这一招苦肉计玩的真漂亮！” 江峰咧嘴冷笑，“苦肉计？我呸！你们这是自作自受，如果没有你们偷偷卖股份，他哪会在股市里买到那么多股票？惠农又怎么会被远大收购？” “现在好了，我手中股份一点没卖，姚远已经跟我谈过了，远大要收购惠农全部股份，而且价格还不错，你们就后悔去吧！” 随后江峰站起身，笑道：“就到这吧，接下来我还得跟姚远谈，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好好准备迎接新总经理吧！” 一个简短的董事会在激愤中结束，江峰大笑着走出去。 …… …… 魏千山做主，先将股票停牌，发公告惠农将会大事发生。 接下来就是谈收购一事。 这次可就很顺利了，江峰没有发言权，仿佛只是个跟班的。 魏千山就图一个利字，为的就是以更高的价格卖给远大，也酌情给了张小白一些面子，不过还是赚了不老少。 这一个操盘可谓相当成功。 要说最满意的是姚远，以这个价格收购惠农可比之前跟江峰谈的价格低太多，真是此一时彼一时，用了更少的钱办了更圆满的事情。 几天后，双方正式签订合同。 远大正式收购惠农，从此后全国农资市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远大一家独大，二十来来年的惠农走下历史的舞台。 江峰彻底认输了，拿着钱就此销声匿迹。 惠农没了，江峰走了，可那些员工还在，摊子还在，接下来便是接手的问题。 大门口上的招牌换成了远大集团，同时还有四个字“令行禁止”，这是远大的企业文化。 大会议室里，召开第一次中高层大会。 最前方坐着三个人，姚远杜梦妮张小白。 姚远先发言，说了一番场面话，随后指向张小白，“这位是远大集团南方分公司的总经理，下边有请张总发言！” 一片热烈的掌声。 张小白扫了一眼人群，并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沮丧失落之色，有些人反而比较兴奋开心。 看来他们并不关心惠农的存亡，只要能保住这个饭碗就好。 可是应该这样吗？ 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的员工，这样的公司能走的长远吗？ 接下来该怎么管理，这是个问题。 深吸一口气，张小白问道：“原来有惠农股份的请举手！” 坐在前排的十几个人举起手，脸上表情各异。 大多数都很兴奋，心想莫非是要给自己股份。 也有人很茫然，猜不透这句话的意思。 张小白看着那些人，眯起眼说道：“很抱歉，你们以后将不是远大的员工！” 人群顿时一阵骚乱。 尤其这十几个人，脸上露出愤怒不甘之色。 有人说道：“为什么？我们哪里错了？” 还有人说道：“张总，我们可都是高层，如果我们一走，公司会乱的！”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哪里错了？见利忘义不能跟公司共进退共存亡的员工，我们远大不会用！你们一走公司就会乱？太高看自个了吧？也太看不起我张小白了吧？” 这里的很多人都听过张小白的名字，也有人见识过他的手段，正是因为他惠农才会败的这么惨。 那十几个人愤然立场。 张小白继续开会，重点讲了远大的企业文化，就四个字“令行禁止！” 杜梦妮坐在他身边，偶尔侧脸看向他，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尽管这场合有远大集团的董事长姚远在，也有继承人杜梦妮在，可张小白才是那个绝对的主角！ 开完会，三人并排走出去。 张小白一声长叹，“任重而道远啊！” 重新整合公司，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大舅哥 收购惠农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如何整合管理公司，要将这个烂摊子改造成远大南方的发动机，源源不断制造利润。 首先是用人问题。 张小白是南方分公司总经理，还跟以前一样，姚远跟了他充分的人事任免权。 坐在办公室里，张小白缓缓吸着烟考虑着。 目前正在进行掌控接管，为此人资部部长带队已经过来。 财务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张小白最信任的是白露，又得让这位师姐劳累劳累。 想到这里，张小白一阵苦笑，从来到远大开始，白露始终站在身后支持自己，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真觉得对不住她。 张小白是了解白露的，知道她并不是想成为女强人，只想过做个过着小资生活的小女子。 叹了口气，张小白自言自语，“姐，谁让你遇见我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了？” 随即给白露打电话说了此事，白露直接答应。 财务搞定，接下来便是选出几个高层。之所以免了惠农原来的那些高层，一方面是因为张小白实在不想跟那样的共事，就如同他所说，一个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员工远大不需要。 不过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张小白也有私心，那些高管的位置空缺出来，更容易将自己的人塞进去，显得更加合情合理一些。 倒不是说张小白有心搞派系，而是真正想着那些兄弟姐妹们，不顾辛苦的跟着自己打天下，到了分蛋糕的时候不能委屈了他们。 这叫有情有义。 张小白一点都不怕惠农会因为那些高层出走而变乱，当初一下子灭了陈宇，淮北市场不照样挺好？ 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他始终相信，公司人员大变动未必就是一件坏事，随着新血液的注入将会带来新的动力，让公司发展的更好。 张小白已经有了几个人选，都是最初跟随自己的人，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选出一个副总来。 还用考虑吗？ 张小白笑了笑，拨通了鲍小妹的电话。 “哥，终于想起我来了呀？”鲍小妹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段时间张小白始终在外边，而鲍小妹一直在西南跟惠农交锋，俩人已经几个月没见了。 随着远大收购惠农，这场仗也结束了，鲍小妹回到淮北，尽管她现在是西南大区经理，一直将淮北看成家。 张小白笑道：“收拾收拾来这边，我的副总经理！” 鲍小妹是多么聪慧的一个姑娘，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打趣道：“哥，我怎么又当副总了呀？”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着？你还想取代我咋地？” 电话那头的鲍小妹咯咯直笑，随后说道：“不敢不敢，我愿意一辈子当我哥的副总，不过呢，我得请几天假呢！” 张小白皱起了眉头，鲍小妹可是出了名的铁娘子，工作起来不要命，即便生病也不会下战场，这是怎么回事？ 张小白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家里有事还是身体不舒服？” 鲍小妹说道：“哥，不仅我得请假，你也得请假！” 张小白眉头皱的更紧，“到底怎么了啊？” 鲍小妹蚊子般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要结婚了！” 尽管声音很小，张小白也听清了，可还是觉得听错了，大声问道：“什么？” 电话那头的鲍小妹大声说道：“哥，我要结婚啦！” …… …… 挂掉电话，张小白匆匆跑了出去，气喘吁吁的站到杜梦妮面前。 “梦妮，你替我在这边盯几天，我得回趟淮北！” 杜梦妮从未见过这样的张小白，紧张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小白咧嘴一笑，“好事，小妹要结婚了！” 杜梦妮皱眉道：“小妹结婚关你什么事？至于激动成这样？” 张小白转身就跑，留下一句话，“我是他哥呀！” 跑到楼下，张小白嚷道：“二哥，回淮北，马上出发！” 牛二顿时觉得有大事，什么都没问打开车门，猛踩油门冲出公司。 …… …… 傍晚，淮北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鲍小妹和王成功坐在沙发上，张小白点着一支烟挑眉看向他俩。 鲍小妹低着头，本来脸上就红现在更显红润，王成功傻呵呵的笑着。 张小白问道：“你俩怎么就走到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 王成功说道：“几个月前，你一直在忙，我们也没有告诉你！” 张小白挑眉道：“才几个月？” 随即一想，时间肯定不长，这俩人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王成功一直暗恋小妹，而小妹仿佛一直装傻，倒不是觉得他俩成了不好，只是这么快就要结婚，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在张小白心里，鲍小妹是他亲妹子。 张小白看着一脸傻笑的王成功，“你先出去！” 一句话，王成功就剩下傻了，笑却没了。 正在发愣的时候，鲍小妹使劲掐了一下他大腿，王成功哦了一声走出去。 只剩下兄妹俩人。 鲍小妹仿佛有些紧张，双手放在双膝上，还是低着头。 她轻声说道：“哥，是我的不对，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张小白说道：“小妹，是不是太急了些？我不是对王成功有意见哈，认识了这么久我对他印象还是不错的，可刚相处几个月，这就要结婚？” 鲍小妹终于不再那么羞涩，抬起头说道：“哥，他对我不错，对我家也不错，你妹不傻，能看得清谁好谁坏，既然选择了他没必要再耗下去，不如直接结婚的好！” 张小白沉默了会儿，然后摆摆手，“你出去，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王成功走进来，直接站到办公桌前，掏出一根软中奉上，笑嘻嘻道：“白哥好！” 张小白没有接烟，没好气的说道：“滚蛋，你比我还大！” 王成功笑道：“我这随着小妹叫呢，以后你就是我大舅哥了！” 张小白那个气啊，指着王成功说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招？这么快就把我妹追到了手？” 张小白也曾想过，如果小妹让他追到手，怎么也得追几年，主要小妹现在也不大啊。 没成想，自己这个妹子这么快就从了。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小白总有一种失落感，就感觉失去了一些东西。 如果小妹结婚，恐怕再也不会像原来那样了。 王成功拍了拍胸口，认真说道：“用心！” 张小白深呼一口气，正色说道：“王成功，你也知道我跟小妹的关系，我很警告你，如果你敢对小妹不好，我张小白不会放过你！” 王成功举起一只手，发誓说道：“小白，你放心，小妹是我妻子，我会疼她一辈子，比你还疼！” 张小白抚着额头，“造了孽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平安扣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 唯有祝福！ 张小白终于抽了那根软中，问道：“婚礼怎么办？” 王成功说道：“大办！” 张小白不解的问道：“大办？” 小妹应该不会在乎场面，而且她不是很喜欢热闹的人。 几日前，俩人对于结婚有过一场谈话。 首先说彩礼，王成功说给一百零一万，寓意百里挑一。当时鲍小妹就否了，说按照当地风俗来，不多不少就成。 争论了一阵王成功败下阵来，接着又说到婚礼的事情。 鲍小妹说一切从简，不用什么排场，这回王成功可不干了，说所有的事都可以听你的，就这件事不能听，必须得大办。 鲍小妹笑嘻嘻的问他一句话，“你就不怕我给你丢人吗？” 王家是大户人家，有钱人家，政界商界的朋友都不少，鲍小妹在形象上确实不算好，难免让人嚼舌头。 王成功也说了一句话，“我娶你是这辈子最光荣的事情，丢什么人了？” 鲍小妹便答应了他。 两天后结婚，一对新人去忙着结婚事宜。 似乎这个心结还是解不开，张小白还有一种失落感，于是找到师姐。 俩人在院子里散步，就如同以前的那些日子。 树叶落了，几只鸟儿在枝丫上吱吱呀呀。 白露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象，轻声叹息，“什么时候走？” 两年，感觉一晃就过去了，还来不及品味什么，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白露是个怀旧的人，念着这些事物更念着这里的人。 不过还好，至少他还在身边。 张小白说道：“等小妹办完婚礼！” 白露从他语气里听出淡淡的忧伤，笑问道：“怎么？你不想小妹这么快就结婚？” 张小白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篮球框上，“也不是不想，就是没有心里准备，总感觉她还是个小姑娘，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白露笑了笑，说道：“你这是当她是亲妹妹了，可能当家长的都这样吧，不愿意自家孩子这么早嫁出去！其实我觉得挺好，女人终究都要走这一步，还不如早点走好！而且王成功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张小白习惯性摸摸兜，准备掏烟，不过还是松开手。 白露下过命令，至少在我面前不许你吸烟。 俩人继续走着，张小白说道：“我妹马上就要结婚了，可我姐还一定动静都没有呢！” 妹是鲍小妹，姐自然指得是白露。 白露沉默了片刻，晃了晃脖子，笑道：“等我弟结完婚我再结！” 张小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总觉得再谈下去会伤了她的心。 坐到台阶处，张小白跑进公司拿来一个垫子，白露坐下，他只是抹了抹台阶上的尘土便坐下。 俩人望着远方。 张小白轻声说道：“我现在真觉得好幸福，出来的时候孑然一身，只有两个朋友，而现在……” 张小白嘴角微微翘起，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有寝室哥几个，还有刘洁长虎，最重要的有一个好姐姐一个好妹妹，我真知足了！” 白露说道：“你不但有这些朋友，还有一份很好的工作，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小黑，姐真心为你高兴！” “但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有拥有这些吗？” 不等张小白回答，白露接着说道：“你的这些朋友为什么把你当做朋友？首先是你做到了朋友该做的事情，远大为什么要用你，因为你给公司带来了更好的变化？至于那个女孩为什么选择你？想必也是因为你的不凡和优秀！” “所以说，因为你是一个优秀的真诚的人，所以才有了这些！” 张小白看向白露，认真说道：“姐，让你受苦了！” 白露笑了笑，站起身说道：“以后别跟姐说这种傻话了，我是你姐，为你做点事是应该的，咱们走吧！” 张小白问道：“去哪里？” 白露说道：“再过一天小妹就结婚了，你这个当哥的光给份子钱吗？” 张小白一拍脑袋，“还是姐想得周到，走，赶紧陪我买礼物去！” …… …… 第二天，张小白找到一对新人，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鲍小妹面前。 “新婚快乐！”张小白笑着说道。 鲍小妹的眼中顿时生出泪花，接过盒子打开，是一块翡翠平安扣。 张小白说道：“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是哥哥的一片心意，无论以后怎样，平平安安就好！” 鲍小妹拿起来直接戴到脖子上，“哥，无论以后怎样，你是我一辈子的哥哥！” 张小白重重点点头。 王成功皱着眉头伸出手，“大舅哥，你不能这样啊，好歹咱们也是朋友，都送我媳妇儿礼物了，我的呢？” 张小白掏出一个信封再次递给鲍小妹，“不多，两千块，一千块是随我妹的份子，一千块随他的！” 王成功小声嘀咕道：“那怎么不直接给我？” 张小白笑道：“给你你敢接吗？” 王成功立马摆手，“不敢不敢，我家我媳妇儿说了算！” 以如今张小白的实力，两千块钱不算多，鲍小妹收的心安理得，如果他给的多，鲍小妹真得不会收。 张小白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事情多吧？” 鲍小妹说道：“其实我们没准备什么，都是家长在忙，已经没什么事了。” 王成功笑道：“对，就等明天把媳妇儿娶到家了！”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小妹，我觉得你应该给邹一凡打个电话！” 这下王成功不干了，不满的说道：“给他打电话干嘛？不能打！” 那可是曾经的情敌啊，不过王成功在心里还是要感激邹一凡的，有了他的前车之鉴，他才没有早早表白，不然估计也没戏了。 追求小妹，就得在细微之处不声不响的追求，让她看到真心真意。 鲍小妹瞪了王成功一眼，点点头掏出手机。 “邹哥！我……明天结婚了，跟王成功！” 电话那头的邹一凡沉默了一阵，说道：“小妹，恭喜你！真心的！” 鲍小妹说道：“帮我跟梅姨说一声，有机会我会去看你们的！” 邹一凡听到了嘟嘟声，有些失落的收起手机，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个女孩的面孔。 邹一凡喃喃的说道：“真的喜欢她吗？为什么那么快就放弃了？或许还是不够喜欢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 接亲 上一次参加婚礼，张小白陪着好兄弟石磊接媳妇儿，这一次则是陪着妹妹嫁出去，算是娘家人。 当晚，张小白在小妹家住下。 按常理将应该是鲍小妹的女性朋友陪同，白露徐霞等人也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可一看张小白亲自去了想想也就算了，给这兄妹俩一些独处的时间。 一家人几乎没睡。 真要嫁出去了，母亲眼圈里泛着泪花，很是不舍。父亲嘟囔了几句没再说什么。 鲍小妹倒是没有什么，始终在安慰着父母。 张小白像个哥哥的样子，叮嘱小妹一些人情世故，嫁到别人家了不许调皮，要孝顺王成功的父母等等。 像一个碎嘴小太太，张小白叨唠个没完，他也知道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待人接物这一方面，张小白都不如这个妹妹，不过做哥哥总要有个样子的。 凌晨四点，化妆师们过来，给小妹化妆盘头。 五点钟，穿着一身白色婚纱的鲍小妹站在家人面前。 双手拎着裙摆，转了一圈，鲍小妹笑道：“漂亮吗？” 张小白笑道：“小妹今天最漂亮了！” 鲍小妹笑道：“我哥今天也好帅啊！” 以前俩人的穿着都太土，即便成了总经理，可还是保留着那身打扮。 今天，鲍小妹穿上婚纱，张小白一身西装。 母亲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这哥俩，一天天得没个正型！” 鲍小妹大笑道：“所以我们才是哥俩啊！” 六点钟，外边传来了汽车声。 手拿一束鲜花的王成功被簇拥进院子。 来接媳妇儿必须得带上一票兄弟，谁知道这娘家人会出什么招数？ 为此，王成功特意给兄弟们开了个会，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那些女生们倒好说，尤其是徐霞，那是自己表妹，不会出什么难题，大不了狠狠发红包。 不过对那个张小白一定得注意，本来他就很不满，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妹妹嫁出去？ 刚走到院子，一帮人都傻眼了。 外边大门敞开着，里边的门竟然也开着。 走在前边的一哥们儿顿时停下脚步，“难道是引狼入室？” 王成功喝道：“说什么呢？谁是狼？” 众人一指王成功，不言而喻。 站在门口，王成功不敢大意，扯着嗓子喊道：“媳妇儿，我接你来了！” 里边鲍小妹笑道：“进来呗！” 一人警惕说道：“小心有埋伏！” 王成功笑了笑，“那你先上！” 那哥们挺直腰板，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还真大摇大摆走进去。 王成功等人等了一会儿，里边却没有动静。 “什么情况？”王成功喊道。 “没……没事！”里边那哥们儿喊道。 这还叫没事？嘴都哆嗦了。 一人说道：“不好，他肯定栽在里边了！” 王成功心一横，“不管了，不管里边有什么，我都得把媳妇儿接回去！” 一众人这就往里走。 看到眼前情景都傻眼了，屋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大阵势，只有五个人，那一家子以及进来那哥们儿。 那哥们儿哀怨的表情看向众人，“太意外了！” 那些哥们儿也都疑惑了，心想就没人堵门？没人抢红包？怎么着也得玩过藏鞋的游戏吧？ 人家新娘子脚上可是穿着鞋呢！ 王成功硬着头皮走上前，“爸，妈，大舅哥！我接小妹来了！” 张小白说道：“接吧！” 闻听此言，王成功额头冒汗了，真会这么简单？ 来到小妹面前，王成功说道：“小妹，跟我走吧！” 鲍小妹站起身，说道：“走吧！” 一众人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参加过那么多次婚礼，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会这么容易？ 连摄影师都看不下去了，皱着眉说道：“好歹你们得玩点什么啊！不然录出来也没啥意思！” 鲍小妹说道：“要什么意思？我这是嫁人，又不是拍电视剧！” 摄影师为难的说道：“不然让新郎官抱你上车？” 鲍小妹说道：“不用，他还没有有劲儿呢！” 说完话，鲍小妹直接往外走，王成功紧紧跟随。 看呆了一众兄弟。 有人挑起大拇指，感慨道：“这位嫂子……真是霸气！” 直到坐上车，王成功终于长出一口气，委屈道：“小妹，刚才可吓死我了！” 鲍小妹大笑道：“咱们的婚礼就得不一样！” 十辆凯迪拉克从这个城中村缓缓驶出，几乎每一户都有人走出来看热闹，无不震惊感叹。 这么大的阵势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啊！ 王成功摇开车窗，对着外边的观众挥手致意，脸上乐开了花。 围着白长市饶了一圈，开上高速，一个小时之后，婚车驶到淮北。 在淮北必须要去两个地方。 婚车首先来到畅饮公司，这是王家的产业，今天是王家大公子结婚。 大门口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很多人在门口围观，见到婚车驶过，燃放起烟花炮竹。 王成功美滋滋的说道：“媳妇儿，怎么样？场面够气派吧！” 鲍小妹说道：“还行吧！” 王成功挑眉道：“这怎么叫还行？相当行好不好？以后你老公就是畅饮的董事长，而你就是董事长夫人！” 鲍小妹说道：“了不起吗？” 王成功笑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夫人到时候能不能帮帮老公？咱们小两口夫唱妇随，一起打理畅饮！” 鲍小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想都不要想，我哥去哪我在哪！” 王成功狠狠叹了一口气，心想我这老公还不如她哥了？ 走过畅饮公司，婚车又来到远大集团淮北分公司。 门口站满了人，井然有序的排成两列队伍，均是穿着一身制服。 摇开车窗，鲍小妹看见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有已经调到总部的郑建达，有现在是南方分公司的财务处处长白露，还有已经在外地的杨树陈伟徐霞等人。 就连已经不在公司的王心怡都出现在队伍里。 见到鲍小妹，众人整齐划一的伸出双手，放在胸前，摆了一个心型。 鲍小妹瞬间泪目。 王成功感慨道：“我终于明白远大为什么会打赢这场仗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霸道 那些人都是从淮北分公司走出来的员工，确切的说都是跟过张小白的人。 他们面带着微笑，整齐划一的在胸前比了一个心的形状，这是一个衷心的祝福。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看呆了王成功。 婚车首先到的是畅饮公司，大门口的员工也不少，有高层也有普通同事，但那些人就像个杂牌军，只是起哄似的鼓着掌。 再看这里，人数虽然不多，就是个正规军，动作整齐划一表情甚至都一致。 婚车缓缓开走，王成功轻声感叹道：“你们公司的凝聚力是真的强大！” 鲍小妹转头看向他，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王成功没有说话，而是在等待答案。 鲍小妹转回头，继续说道：“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大多数人没有什么信仰，即便有也是拜金主义！钱，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准，是评判一个家庭幸福指数的重要指标！所以出来工作，人们不是为了奉献，而是为了钱！” “这里边的大多数人都是来淮北公司两年的员工，也就是我们曾经招聘的那一批，仅仅两年而已，有人已经做上了省级副总的位置，这是其他公司达不到的！” 王成功点点头，似有所悟。 鲍小妹笑了笑，继续说道：“希望，其实就是希望俩字让我们凝聚在了一起，让我们有了更足的干劲，我们都相信一个道理，在这里工作，只要干得出色只要干出成绩，必然能得到更高的职位赚更多的钱！” 鲍小妹眨眨眼，笑道：“不过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我们有一个人格魅力超强的领导，正是因为他，我们才有了超强的凝聚力！” 王成功叹息一声，张小白这样的人才缺失难找，不过能学会前边几招也成啊！ “媳妇儿啊！我看你得好好给我上一课，在管理方面我真的欠缺太大！” 鲍小妹笑道：“其实这些东西我都是跟我哥学的，成功，现在回忆回忆，你们畅饮是不是失去了太多？” 原来张小白和鲍小妹都在畅饮，如果当初王成功能够果断一些，恐怕就没远大什么事了。 如果张小白现在还在畅饮…… 王成功不敢想啊！或许畅饮早就走出安苏省了，甚至已经成为全国销售领先的大品牌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令王成功欣慰的是，张小白的徒弟是自己的媳妇儿，而且跟张小白也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这以后就有希望。 …… …… 婚车来到别墅，新娘子鲍小妹下车，闹了一阵去酒店。 婚礼十一点十八分准时举行。 淮北市最大的酒店，大厅里座无虚席，来宾有很多当地政商界的大人物。 王康在淮北经营多年的底蕴显现了出来。 当然也有好多亲朋好友，而其中有些并不是真正的朋友。 例如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讨论最多的当然是新娘子，刚才在别墅了已经见过，这个新娘子的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而谈论这些的时候，他们露出的是幸灾乐祸的神情，觉得王家娶了这么个媳妇儿是件极其丢人的事情。 远大公司的员工们也到了，围了几张桌子，冷眼看着那些可恶的人们。 只是没有人上前阻止，甚至连谈论都没有，今天是鲍小妹结婚的大喜日子。 不宜动武，也不宜动粗。 后台准备典礼，张小白过来看望同事们。 见到王心怡，张小白笑道：“好久不见了！” 王心怡显得有些拘谨，站起身向张小白问好，鲍小妹并没有通知她，而是好友徐霞告知的。 犹豫了一下，王心怡还是来了，那个时候可是把鲍小妹当作偶像的。 只是来了便有些后悔，如今鲍小妹跟随男友去了外地，只是做着很普通的文职工作，并不如意，没有希望没有盼头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赚着一份微薄的月薪。 再看昔日那些朋友战友，就连好友徐霞已经是省级副总了，而且远大收购了惠农，他们极有可能成为南方分公司的高层。 如果自己不走…… 每当想到这一件事，王心怡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很堵得慌。 再见张小白，又想起了那件事，到现在王心怡都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倾向于相信自己的男友。 张小白坐了会儿，临走的时候说道：“心怡，如果不如意，回来吧！” 王心怡客气的道谢，然后匆匆忙忙跑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就是一阵大哭。 回来？恐怕没有脸回来了！ 徐霞几步追上张小白，说道：“张总，那些人太可恶了，居然说鲍总的坏话！要不要制制他们！” 徐霞是王成功的表妹，长得跟鲍小妹有些神似，尤其赞同这个婚事。 当时王康以及妻子向她询问过鲍小妹的情况，徐霞先是大吃一惊，然后说王家这回算是抄着了，竟然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老两口子哈哈大笑。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先别搭理他们！” 徐霞瞪了一眼那群人，坐回到座位。 十一点十八，随着婚礼进行曲，结婚典礼正式举行。 来宾们停止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首先是新郎走上台，可奇怪的是，并不是父亲将新娘送上来，而是一位年轻人。 有一部分来宾掌声如潮，正是远大员工，因为上来的年轻人是张小白。 王成功也是很纳闷，这可不是之前安排的，难道有新情况。 鲍小妹挽着张小白的胳膊走向王成功，王成功伸出手接过小妹。 当鲍小妹的手撤出去的时候，张小白心里猛然一阵抽动，仿佛失去了什么。 只是瞬间便打消这种情绪，张小白接过主持人的话筒，面带微笑看着台下。 “大家好，我是新娘子的哥哥，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妹的婚礼！” 台下一阵掌声。 张小白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远大集团南方分公司的总经理，恐怕大家不知道，新娘子是远大集团南方分公司的副总经理！” 此话一出，台下的人们露出震惊之色。 远大集团如今可是全国农资行业的大佬，而且刚刚收购惠农。 新娘子还这么小，怎么成了副总了？ 很多人疑惑的眼神看向台上的那个男人。 张小白说道：“今天是我妹大喜的日子，我不求所有的来宾对他们送上祝福，但是请有些人管好你们的嘴，我妹嫁给王成功，是他的福份，也是畅饮的福份！” “谢谢大家！” 说完这些话，张小白转身走下台。 台下，刚才嘀咕的那些人脸色有些不自然。 有一桌是王成功的朋友，也就是接亲的那帮人，此时均是震惊不已。 “嫂子霸气，大舅哥更霸道啊！” 王成功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眯眼看向台下，似乎要找出那些人来。 鲍小妹轻笑道：“婚礼继续！” …… …… 张小白回到座位上，手机忽然响起，一个燕京的座机号码。 “小白啊！我是杜仲甫，有时间的话来趟燕京！” “很急吗？” “有点急！” 张小白挂掉电话，心里骤然一紧！ 第二卷感言 六十多万字，第二卷结束。 很不舍！ 这本书的主角是小白，然而在我看来，这一卷的主角似乎成了小妹。 尤其在前期，我用了更多的笔墨塑造这个人物，坦白讲，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 小妹就像现实中的那些人们，没有华丽的外表，没有优越的背景，有的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一颗永远不服输的心，一种始终奋斗的精神。 努力的人，运气总会眷顾的，所以她才遇见了小白，成就了一番事业。 看过读者留言，有人很喜欢白露，希望他跟小白在一起。 所以在本卷，我们的露姐再次回归。 但是，依然只是姐。 白露，是我最心疼的角色，她的爱太沉重太伟大。 坦白讲，我真的还没有给她结局，因为我找不到一个更完美的结局。 我只希望，现实中千万不要有这样的姑娘吧。 剧透一下哈，小妹和露姐都会在以后回归的！ 我不忍放下她们！ 有一点我很奇怪，难道就没读者喜欢一身红装的梦妮吗？ 这一卷叫职场秀，写的是小白的职场生涯，这是一个积淀的过程，为以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不知道大家对于这卷有什么意见，总之二井确实尽心尽力了，而且还比较满意。 即将一百万字，距离二十年还很远，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亲们继续支持二井。 我争取塑造出更多有血有肉的角色，写出更多精彩纷呈的剧情，回报亲们的鼓励和支持！ 下一卷见！ 晚安！ 第四百七十章 救不活找死之人 二零零二年，冬。 位于卧龙村的天昱矿业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论。 简陋的会议室里只有一张大桌子，上面蒙着灰尘，地上散落着烟头。 虽然是会议室，可很少有人来这里开会，所以也没人打扫。 别看天昱矿业现在规模不小，有矿山和选厂两部分，但事情其实很简单。 有一帮干活的工人，还有几个管着工人的中层，再有几个高层管着这些中层。 就没别的事情了。 总之能保证矿山顺利开采，选厂顺利生产，那就万事大吉。 这次好像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召开股东大会。 其实也就三个人，赵天豪拥有天昱矿业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别看他的股份多，但赚到自己手里的钱却没那么多。 没办法，他有一众兄弟，不管他们有没有上班，都给他们发一份工资，而且逢年过节还得分红。 光是这些开销就已经不少了。 另外俩人是石家两兄弟，哥哥石川弟弟石磊，石家当初以矿入股这哥俩各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石磊结完婚，石川便吵着闹着分家，石有富很是气愤甚至一点股份都没要全给他俩分了。 按道理来讲，兄弟俩应该坐在一起，可事实上石磊坐到了赵天豪身边，死死的盯着哥哥，就感觉像看着一个仇人。 “你疯了吧？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就在刚才，石川竟然说要退股。 石川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我在跟豪哥说！” 石磊舔了舔嘴唇，“怎么没我什么事？我也是天昱矿业的股东！别一口一个豪哥叫着，你他么不配！” 石川喝道：“你是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 气的石磊当场就想掀桌子骂人。 赵天豪按了一下石磊肩膀，眯眼看向石川，“是不是我对你太温柔了？以至于你觉得我没什么脾气！” 如果程建辉见到豪哥如此神情，恐怕一身冷汗都会流出来，这意味他此刻很生气。 永远不要忘了，一只再温顺的老虎毕竟是老虎，本性一旦漏出来是要吃人的。 石磊就感觉头皮都快炸掉，平时他跟程建辉关系不错，俩人经常喝掉小酒，每当辉哥喝大了就该讲豪哥以前的光辉历史了。 那可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回忆录。 石磊使劲眨眼示意石川。 到了这个时候，亲情还是放在了第一位。 石川也不傻，知道不能激怒赵天豪，说道：“豪哥，我退股真不是背叛你，是因为外边有了一条财路！” 赵天豪扯了扯嘴角，发出一阵冷笑，“石川，卧龙村这么点的地方，你还能瞒得过我？说吧，李平原许诺你什么了？” 石磊忽然皱起眉头，轻声说道：“豪哥，你是不是误会了？” 他是真不相信大哥会跟李平原搞在一起，当初李平原可是想方设法算计石家的，正是因为小白才没有得逞。 赵天豪没有理会石磊，只是盯着石川，“说！” 石川双手挠头，说道：“豪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吧！李平原在外地发现了一个铁矿，答应带我一起开采，所以我才退股筹集资金！” 石磊猛然站起身，指向石川喝道：“李平原的话你也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他为什么不自己干非得拉着你？” 石川没有理会弟弟，恳求道：“豪哥，我知道这次我不仗义了，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啊！” 赵天豪说道：“可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当初天昱矿业打算建选厂，张小白建议先试试看，如果效益可观再扩大规模。 生产上以后才知道，这个选厂的效益相当不错，运行了几个月这才决定上再上两条生产线。 就在这用钱的节骨眼上，石川突然说要退股，赵天豪不得不浮想联翩。 这里边肯定有李平原的影子。 石川点点头，说道：“知道，可我也没办法，人各有志，豪哥，你还是成全我吧！” 赵天豪已经愤怒到极点，正想发作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程建辉探出半个身子，笑嘻嘻说道：“豪哥，你猜谁来了？” 赵天豪的怒气正盛，大喝道：“谁我都不见！” 程建辉吓得差点摔倒，生生扑进会议室，而此时门已经大开，露出笑眯眯的张小白。 见到那张笑脸，赵天豪那股子气随着一次深呼吸完全泄了出去。 赵天豪苦笑道：“小白啊！你是不知道，可是气死我啦！” 石磊这才反应过来，猛然跑过去一拳打在张小白胸膛，兴奋道：“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我怕你们还那么接我！” 上次回家，几辆霸道车追火车。 张小白是真怕了。 走到赵天豪身边，一屁股坐下，张小白抽出桌上的一根软中，笑道：“这是谁把我豪哥气着了？” 说完话，点着烟，张小白转头看向对面的石川。 一眼看透，不是他还能是谁？ 赵天豪叹了口气，简单说下事情的经过。 张小白问道：“不退股行不行？” 石川怕赵天豪，可不怕张小白，见到如此嘲讽的神情，这火气就上来了。 石川扯着嗓子喊道：“不行！必须退股！” “你他么找抽是不？”站在一旁的程建辉上前就想开揍，敢这样说话的人，向来不惯着他。 赵天豪说道：“退下！” 程建辉乖乖停下脚步，随后往后撤了几步。 张小白说道：“豪哥，他想退就退吧！” 赵天豪说道：“我不是不想让他退，只是现在正在用钱的时候，他这么一退会直接影响天昱矿业的发展。” 张小白笑道：“豪哥，除了天昱矿业，你可还是有其他的家底啊！” 赵天豪皱眉道：“你不会让我卖了豪门吧？” 张小白说道：“不是啊，不过用豪门作抵押，再加上豪哥的关系，应该能贷到不少钱吧！” 赵天豪恍然大悟，光顾着急了竟然忘了这事，一拍桌子然后指向石川，“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退还是不退？” 石川低着头说道：“退！” 赵天豪冷哼道：“好！三天之内我给你钱！” 石川终于松了口气，道了几声谢赶忙退下。 半个月前，李平原找到石川，说在外地发现了一个铁矿，有没有兴趣一起开采。 石川没有轻易相信李平原，明显是赚大钱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自己开矿？他不是这么好的人，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这么好的事。 李平原倒是说出了实情，就是为了对付天昱矿业才会拉着石川，石川退股，天昱的资金链肯定断掉，那自然而然影响发展。 不过石川还是没有相信，决定去一趟李平原口中说的那个矿山，去了之后偷偷塞进包里几块石头，回来后一化验得知，品味相当高，跟自家矿山差不多，而且那山头也着实不小。 这时候他才有所松动。 李平原又找他一趟，说了几句话，“兄弟，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 石川真动心了，又经过几天思考，最终决定跟李平原合作。 一个碍眼的家伙终于走了，赵天豪啧巴啧巴嘴，“小白，你可真是神仙下凡，又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张小白笑道：“还是豪哥的福气大！” 赵天豪笑道：“拍马屁的功夫渐涨啊！” 石磊沉默不言，心中想着哥哥的事情，虽然从小打到大，可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哪能不担心？ “小白，真不应该答应他的！” 张小白说道：“石头，他就是老鼠屎，能坏了天昱这一锅的粥，有他在天昱矿业发展不大。我建议你赶紧回家跟我叔说说这些，不管李平原用了什么法子，我相信这里边肯定有事！” 石磊不敢耽搁，匆匆离去。 赵天豪问道：“你说石头能劝得了他哥吗？” 张小白说道：“咱们救不活找死的人！” 赵天豪拍了拍张小白肩膀，“不管他们了，走着，豪哥给你接风洗尘！”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稍等，我得先办一件大事！” 第四百七十一章 挡道 平原石矿，总经理办公室，李平原和刘志翘着二郎腿抽烟聊天。 刘平原挑起大拇指，笑道：“大侄子，你这招一箭双雕，真是高啊！” 刘志严肃说道：“李总，这还真不是我高，你说对付一个傻子还不容易？”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笑出来了，李平原更是哈哈大笑。 手机突然响起，李平原做了个嘘的手势接听电话。 只是说了几句话，李平原断掉电话，看向刘志做了个ok的手势。 刘志震惊道：“这么快？赵天豪居然真答应了？” 李平原冷哼道：“早就说过了，赵天豪光有匹夫之勇，做不成什么大事！估计是受不了石川的纠缠，这才答应下来！我这边只要有你，没有对付不了的人！” 起初用刘志只是想用他爸的关系，解决村里的麻烦，并没有打算让他做什么。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刘志进入石矿不久便展现出超凡的能力，只是提出几个点子就让李平原赚了不少钱。 随着功劳越来越大，刘志成为了平原石矿真正的二把手。 现在李平原对刘志极其信任，尤其对他的能力更是深信不疑。 刘志抽了一口烟，说道：“我现在就盼着一件事，啥时候能跟张小白斗一斗，我一定整死他！” 上次见面，刘志对张小白恨之入骨，他凭什么结交赵天豪那样的朋友，他凭什么获得苏彤的青睐。 每每想到这些，刘志总是愤愤不平。 李平原不屑道：“张小白？我拆了他房子的那人？你太高看他了，他有什么本事跟咱们斗啊？” 刘志咬牙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在哪？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要打垮他！” 俩人聊得很欢，大光匆匆忙忙跑进来，“李总，不好了！有人挡咱们的道！” 李平原挑眉道：“怎么回事？” 大光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拉矿石的车都堵在山脚上不去了！” 李平原站起身，怒道：“走，看看去！” …… …… 在卧龙村待了四年多，用土皇上来形容李平原一点都不为过，居然有人敢挡道？ 不要命了吗？ 李平原刘志，大光带着小弟们，开着车直奔矿山。 只是走着走着车便走不动了，山路被大车堵得结结实实，远远看上去就跟一条长蛇似的。 无奈之下，只能走路。 一群人下了车气势汹汹往山上走，起初李平原还走在前边，到后来落在了队尾，实在爬不动了。 几个新来的小喽啰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来这几天光吃肉喝酒，都没干什么事，立功的机会终于到了。 这几人跑的很是卖力，成了先头部队。 刘志体能不差，还是长了个心眼，始终跟在大光身边，有人敢挡道，自然有备而来，不能小觑。 当他见到堵车的位置，眉头紧紧皱起，这个地方有颗大柳树，正是张小白的家。 此时，那几个小喽喽已经到了，貌似交上了手。 只在眨眼功夫，刘志看到那几人已经躺在地上。 接着便看到了几个人。 距离不算近，但也不远，如果不熟悉的话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关键是刘志对这几个人很熟悉。 在前方的不是别人，正是最恨的那个人，张小白。 他身边站着赵天豪程建辉，还有一鸣惊人的牛二。 大光和刘志不约而同放缓了脚步，然后冲在前边的几个人猛然停住了脚步。 除了新来的几个喽啰，可都认识那些人。 李平原终于赶到，喝道：“怎么这么慢？上啊！” 不过待他见到眼前的情况时，脸色巨变。 一众人终于来到事发地点。 一辆车捷达车停在道中间，堵住了这条山道，车前只站着四个人。 张小白，牛二，赵天豪，程建辉。 牛二晃了晃脖子，看着大光笑道：“兄弟，肚子还疼吗？” 大光缓缓低下头。 那一次交手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说不疼，一说起来好像还隐隐作痛。 李平原沉声问道：“赵天豪，你想干什么？” 赵天豪冷笑下，并没有回答。 张小白向前一步，说道：“李平原，我讨账来了！” 李平原说道：“什么意思？讨什么账？” 张小白手指指地，“这里，曾是我的家，是你推了我家院子扒了我家房子，讨的就是这个账！” 李平原说道：“你有证据吗？我可不承认啊！”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谅你也不敢承认，没关系，天网恢恢，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承认的！” 李平原目光落在牛二身上，说道：“别以为你们能打就行了，现在什么社会？不讲究这一套了，你们这是阻碍交通，我可以报警的！” 张小白从兜里掏出一个证来，说道：“报警吧，这是我家房本，我现在就要在旧址建房子，看看他们怎么说？李平原，违法的事我是不做的！” 李平原怒道：“张小白，你知道给我造成多大的损失了吗？” 张小白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不知道，这不算什么，不过以后我会让你疼的！” 李平原说道：“这个事你就永远忘不了吗？” 张小白盯着他，沉声说道：“李平原，正式通知你，我这次回来就是找你复仇的！” 李平原冷哼道：“成，我就好好等着！” 说完话，李平原转身嚷道：“让大车都倒过去，上挖掘机修道！” 大光负责后续事宜，刘志跟着李平原下车。 至始至终，刘志没有说一句话，不是不想是不敢。 没见着的时候总是想象着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真见着了腿软了舌头也都短了。 李平原说道：“你的机会来了，只要对付他，我全力支持你！” 刘志只说了一个字，“哦！” …… …… 大车走后，下山的路终于畅通，那辆捷达车还在原地，而四个人已经坐上别的车走了。 赵天豪问道：“小白，你这次不走了吧？” 张小白说道：“不打倒李平原不会走！” 赵天豪激动的说道：“那你来矿上吧，我给你股份！” 这是他一直的梦想，有他在身边那等于一个智囊团。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豪哥，我想自己走出一条路来，不过矿上有什么事我肯定会出手！” 赵天豪叹了口气，随即展露笑颜。 只要他在这就很好啊！ 第四百七十二章 江湖人入江湖 天昱矿业有食堂，食堂里有个包间 只有招待那种真正的朋友才会在这里。 程建辉让大厨准备些家常菜，散养的鸡家喂的猪河里弄来的野生鱼，再有就是一些青菜豆腐以及几样小凉菜。 几人穿过食堂走进包间，一群在大堂吃饭的小弟们见到张小白均是热情的打招呼。 “白哥好！” 张小白笑着回应，对于这种场景已经习以为常，当初在豪门夜总会的时候就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人群中一个新手不解的问道：“这人谁啊？穿着这么土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跟豪哥一起吃饭？”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走进那间包间的，赵天豪真正认同的朋友才会如此。 有人答道：“以后见到白哥客气点，他是豪哥最赏识的兄弟，再告诉你一件事，正是因为白哥，才有咱们这个天昱矿业！” 那新手顿时大惊，眼中费解之色更浓。 一位稍长的纹身男子笑道：“小子，据说白哥会在这边留些日子，以后你就能见识到白哥的手段了！” 这人是从豪门夜总会过来的，张小白拆穿记者，大庭广众之下跟赵大军硬磕的事情都经历过，对张小白唯有佩服，所以即便比他大，一声白哥叫得极其真诚。 下午的堵道的事情已经传到他耳中，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那个平原石矿必然会垮掉。 包间内，五人落座。 赵天豪，程建辉，牛二，张小白以及石磊。 再无他人。 程建辉只给四人满上酒，赵天豪不乐意了，将酒杯推了出去。 程建辉为难的说道：“豪哥，你这身体还是算了吧！” 赵天豪血压高，已经有些日子没喝酒了，即便再尊贵的客人到来也没有端过酒杯。 赵天豪说道：“少废话，我兄弟来了，这酒必须喝！” 张小白笑道：“豪哥，只要感情有，何必真喝酒？” 赵天豪瞪了他一眼，“少跟我在这扯淡！” 无奈之下，程建辉只能倒满酒。 张小白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就吃菜，吃的那叫一个快。 边吃边说道：“还是家里的菜好吃！” 张小白不是没吃过好的，家常菜也吃过，可都没有这个味道，这是家的味道。 填了个半饱，开始喝酒。 烟酒不分家，程建辉给三人上烟。 赵天豪说道：“小白，今天你做着的这事，我可有些意外啊！” 在赵天豪心里，这个兄弟别看年纪小，有着极深的城府以及耐性，即便他想对平原石矿下手，不应该这样高调的直接宣战。 张小白知道豪哥在说什么，吸了一口烟，视线落在烟头上，缓缓说道：“一九九八年夏天，姥姥没了，那大雨下了三天三夜，从我记事起就没下过那么大的雨！” “第四天，实在等不了了，我就用平板车拉着姥姥下葬，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一到了坟地，这雨立马停了，我跟石头把姥姥埋了！” 石磊闷头喝了口酒，想起了那一天，眼中噙着泪水。 张小白咧嘴一笑，抬头看向赵天豪，“豪哥，就在那时候，李平原推了我家的房子，让我无家可归！” “姥姥在病重的时候就知道李平原惦记我家房子了，她跟我说，小白啊！钱没了咱可以再赚，可咱这个家不能没了啊！不然我们想你的时候，都不知道去哪看你呢……” 两行热泪从张小白脸庞滑过。 程建辉握着拳头使劲砸了一下桌子，咬牙说道：“妈了个巴子的，李平原，我他么跟你势不两立！” 赵天豪喝了一大口酒。 两人只是知道个大概，对于细节并不了解，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张小白继续说道：“豪哥，辉哥，这是一九九八年的事，现在是二零零二年，我忍了四年，等了四年，折磨了四年，多少次在梦里梦到姥姥说的那些话，我羞愧难当啊！” “今天，又一次站在他面前，我绝不再等绝不再忍，我就是想告诉李平原，他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一定要整垮平原石矿！” 快速说完那些话，张小白一口喝干杯中酒。 此时的他，脸色狰狞。 赵天豪深呼一口气，说道：“小白，要想干倒李平原，你首先得有与之匹敌的实力，既然你不想来我这里，那你有什么打算？” 张小白摇摇头，说道：“对于这一行我了解不多，所以打算先看看！” 赵天豪说道：“我倒是有两个想法，其一，我给你钱组个车队，专门负责天昱矿业的运输；其二，我给你钱建个选厂，吃天昱矿业的铁石。” 天昱矿业运输这块很散，都是一些养车的老百姓拉脚，从矿山运到铁选厂，然后拉铁粉运到钢厂，赚的是运费钱。 如果这一大块都给张小白，利润可是相当可观。 至于建铁选厂，靠着天昱矿业的矿石，可以先供货后付钱，利润可就更大了。 而且这钱还是赵天豪出。可以说，赵天豪做的已经极其仁至义尽了。 对于这些情况张小白都懂，摇摇头说道：“豪哥的恩情我心领了，不过我暂时没这个打算，等等再看吧！” 张小白倒不是怕欠着豪哥的情，都是自家兄弟没说的，只不过他觉得这样发展还是太慢，平原石矿有铁选厂了，即便自己弄一个根本不可能跟李平原抗衡。 要想打倒李平原，必须得想一条别的道路。 赵天豪说道：“成，那你先琢磨琢磨吧，不过话说在前头，用钱了你可说话，不然我跟你急！” 说完事，众人开喝。 十点多钟，都喝了不少，但都没有喝醉。 石磊让小白去家里住，张小白有些推辞，可还是被石磊拉了过去。 牛二就住在了天昱矿业，程建辉又拎了几瓶啤酒来找他。 “二哥，再喝点啊！” “辉哥，我也正有此意！” 程建辉吹了一瓶啤酒，说道：“今天才知道这码子事，小白原来被欺负成那样，要不咱们这俩哥哥为兄弟办件事去？” 牛二认真说道：“千万不要，你我都了解小白，他肯定不想咱们这样做，再者说，小白有他的打算，即便弄死李平原这个仇报的也没意思，打垮他打服他才过瘾！” 程金辉红着眼睛说道：“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牛二说道：“你是他哥，就得为了他忍耐！来，喝酒！” 牛二从未如此痛快过。 江湖人，还得入江湖！ 第四百七十三章 看看 张小白跟随石磊回家，秀秀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客厅磕着瓜子看电视。 张小白笑道：“还真有点媳妇儿的样儿了，这么晚都等自家爷们儿啊！” 石磊撇撇嘴说道，“你拉倒吧，要不是你回来，她可早就睡了！” 不过石磊说的倒是实话，放在平时，在这个时候秀秀早就进入梦乡了。 秀秀挑眉道：“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说相声呐！一身的酒气，赶紧洗澡去！” 这俩人还真听话，乖乖去洗澡。 过了一阵，俩人穿着睡衣回到客厅。 秀秀想得还真周到，洗澡间放了新的洗漱用品还有新毛巾睡衣，就连脸盆都准备好了。 张小白抓了一把瓜子，打量着整个房间，啧啧道：“秀秀，你这大家闺秀真可是贤良淑德，房子打扫的这么干净啊！” 秀秀没好气的说道：“我呸！别一回来就挤兑人啊！” 石磊笑道：“小白说这话我举双手赞同，在村里打听打听，就没有一个不说秀秀好的，见人会说话，在家烧的一手好菜把屋子搭理的干干净净，而且对公公婆婆还特别好，你说我这上辈子走了什么运？咋就说上这么好的媳妇儿了？” 秀秀笑骂道：“滚，你兄弟回来你这是有仗势了啊，胆肥了也敢挤兑我了？” 石磊举起一只手，严肃说道：“我发誓，句句肺腑之言啊！” 秀秀没空搭理他，转头看向张小白，“怎么着？是常住还是待几天？” 张小白叹口气说道：“哎，看来我得经常打扰你俩了啊！” 秀秀笑道：“那既然这样，房租我们就不收了，给我们小两口做做法洗洗衣打扫打扫卫生就成！” 石磊哈哈大笑，挑起大拇指说道：“靠谱！” 张小白露出哀怨之色，“你们俩太欺负人了吧！忍心这么对我吗？” 俩人笑着点点头，齐声说道：“忍心！” 还真是一对！ …… …… 聊到很晚，张小白才去楼上卧室。 先写日记，再看书，然后睡觉。 第二天早早起床跑步，回来的时候秀秀已经在做饭了，石磊还在呼呼大睡。 靠在厨房门口，点上一支烟，张小白说道：“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一个城里的姑娘成了村里的媳妇儿，很多东西都得适应，很多习惯都得改变。 做姑娘的时候，秀秀哪这么早起过床？哪会做什么饭菜？这都是一点点练就出来的。 围着围裙的秀秀搅了一下粥锅，说道：“不习惯也得习惯，这人不能由着性子来，处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现在是石家的媳妇儿，就得想怎么做好这个角色！” 秀秀笑了笑，自豪的说道：“到目前为止，我做的还是很出色的！”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好样的！” 秀秀瞪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夸我呢？” 张小白无奈道：“可我确实在夸你啊！” …… …… 吃过饭，张小白来到天昱矿业。 经过半天一夜，李平原新开了一截路，躲过房子的位置。 这次损失还真是不小。 张小白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二哥，走吧，既然人家修好路了，咱们把车取来啊！” 赵天豪问道：“小白，你真打算在那里建房吗？”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建肯定是建，不过不是现在，过段时间再说吧！” 说完话，张小白和牛二去取车。 俩人就大摇大摆的走在平原石矿的地盘上，那些人甚至看都不敢看。 开上车，牛二问道：“去哪？” 张小白说道：“转遍唐城！” 既然要在这里做些事情，必须得了解这里。 卧龙村，平安镇，莱县，唐城。 都得看个遍。 接下来的十天，俩人只是开着车转悠。 对于这个地方，这个行业，张小白有了重新的认识。 随着钢铁业的崛起，唐城被称为钢城，几乎所有的行业都围绕这个行业开展。 钢铁是唐城最重要的经济支柱，支撑着整个市的经济。 从矿山到选厂，从选厂到烧结竖炉厂，再到钢厂，这是一个生产线。 因为这个行业，运输业蓬勃发展，因为经济发达，又吸引了众多外地人入住，刺激了房地产行业，还有餐饮夜店洗浴等服务型行业，更是发展极快。 一个地方有钱了，人们扎堆似的来到这个地方，都想着能从中分一杯羹。 这一日，俩人从外办开车往回走。 牛二感慨道：“唐城人也太牛了！” 经过这些日子，牛二算是真正震撼了，以前只是听说过这里土豪多，可没想到已经多成这样了。 以前在淮北的时候，那可是个省会城市，走在大街上很难见到好车。 再看这里，满大街都是，而且都是豪车，开车的有大腹便便的老板，有衣衫不整的纹身人，还有年轻漂亮的美女。 除了钢城这个称呼之外，唐城还有土豪之城的称呼。 张小白皱着眉头，说道：“确实牛，可该怎么赚钱呢？转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头绪！” 或许唐城满大街都是钱，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弯腰怎么捡。 牛二问道：“你现在有多少钱？” 张小白说道：“不到十万，全部家当了！” 牛二震惊的看向张小白，随后一声长叹，“兄弟啊！不揣个千八百万的能干啥啊？你这……就十万还不如人家吃几顿饭的呢！” 张小白笑道：“二哥，赚钱得凭脑子！” 走进村子里，看到几个孩童在街上放鞭炮。 张小白这才想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 “二哥，你回家过年吗？” 牛二说道：“又没媳妇儿，回什么家？你在哪我就在哪了！” 张小白说道：“那咱俩这个年就在卧龙村过了！” 牛二叹息道：“咱俩这命真够苦的，两个光棍混在一起过年！” 张小白挑眉道：“等等，你是光棍，我可不是啊！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牛二没好气的说道：“有本事你把苏彤叫回来啊！” 说完这句话，没有等到张小白回应，牛二感觉很解气，转头看向他，却见他面色凝重看着前方。 牛二回头看路，猛然一刹车。 第四百七十四章 胜之不武 前边有两辆车，车前有一人，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嘴角含笑的看着捷达车。 张小白推开车门。 俩人向着对方走去。 牛二如临大敌，拿出手机给赵天豪打电话。 走到一起，那人始终带着微笑，“张小白？” 张小白点点头。 那人伸出手臂，笑道：“幸会，我叫袁洋！” 看着眼前男子，张小白很是茫然，给他第一感觉这个人应该是李平原请来的人。 而且来者不善。 不过看他的模样穿着，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这种气质的人并不是李平原那样的人能够接触到的。 而他始终带着那种笑容，很是无害的样子。 张小白伸出右臂，说道：“幸……” 话未说完便说不下去，两只手握到一起的时候，叫袁洋的男子往后一拽，半转身就来了个过肩摔。 当张小白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最重要是，他发现对面的人力量太大，而且技校娴熟。 眨眼间，张小白已经摔倒地上。 袁洋拍了拍手，笑道：“这么不禁揍？起来，让小爷好好玩玩！” 张小白站起身，哭丧着脸说道：“哥们儿，什么情况？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上来就动手啊！” 袁洋皱眉道：“不会这么怂吧？小彤的眼神这么不好？” 张小白迷茫道：“小彤？小彤是谁？我看你是误会了，我根本不认识她！” 车内，一位中年男子坐在副驾驶，饶有兴致的看着俩个年轻人。 司机失望的说道：“这个张小白……太没骨气了！” 男子摇摇头，笑道：“袁洋太大意了，估计得吃亏！” 司机震惊道：“不会吧，跆拳道柔道散打拳击他可都练过，会打不过张小白？” 男子说道：“等着看好戏吧！” 此时，车外的袁洋听他说不认识小彤，皱眉道：“你敢说不认识苏彤？” 张小白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啊，认识认识，就在这里……” 不等将话说完，张小白始终握着的右手猛然间朝着袁洋扬了过去，一把沙土直奔袁洋面门。 一招制敌，袁洋本来就轻敌，俩人对话的时候又放松了警惕，根本来不及躲避。 他只是本能侧头，脸上还是中了招。 袁洋一声大喝，“你找死！” 刚喊完，张小白一脚飞踹就将袁洋踹倒在地，不容他起身，张小白便直接骑在他身上，双拳不停击打他面部。 袁洋只能用双臂护住脸，只要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车内走下来，说道：“住手！” 张小白停手，猛然撤回，看着男子鞠了一躬，“叔！”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苏彤的父亲苏明礼，张小白曾经见过他。 苏明礼笑了笑，搀扶起袁洋。 袁洋怒目张小白，“你好阴险，有本事堂堂正正跟我打一场！” 张小白双手一摊，“没本事！” 从那一招交手，张小白便看出他必然练过，这才用了一些手段。 袁洋握拳欲冲。 苏明礼沉声说道：“走了！” 袁洋不甘道：“干爹……” 苏明礼瞪了他一眼。 袁洋狠狠盯了张小白几眼，愤然上车。 苏明礼看向张小白，眼神很奇怪，仿佛有着很多情绪，随后也没有说出话，只是叹息一声便上了车。 这一声叹息，仿佛有着很多无奈。 车行过时，张小白再鞠一躬。 这一躬，因为苏彤。 车上，司机说道：“是不是有点阴险？” 苏明礼说道：“袁洋出其不意就不阴险了？我倒是觉得这个张小白很强，那么短的时间就想出应对之策，而且胜的很轻松！” 司机笑道：“如果他俩堂堂正正打一场，张小白肯定不是对手。” 苏明礼摇摇头，说道：“不一定，袁洋虽然练过，但实战经验太少，真打起来，我倒是觉得张小白胜算更大！” 司机沉默了片刻，说道：“您希望谁获胜？” 苏明礼说道：“谁获胜都行，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娶我女儿！” …… …… 几辆车猛然冲到事发地点，下来一帮人，赵天豪问道：“人呢？” 张小白说道：“走了！” 程建辉说道：“是不是李平原的人？咱们追他们去！” 张小白说道：“不用追，是苏家人，而且我没有输！” 牛二点着一支烟，笑道：“原来是老丈人考验女婿啊，幸亏打赢了，不然可忒丢人了！” 张小白叹息一声，“好险啊，差点输了呢！” 众人回到平原石矿，张小白寻了个僻静处给苏彤打电话。 “你爸来过了，还有一个叫袁洋的人！” 苏彤沉默了一阵，说道：“看来我爸是知道咱们的事了，袁洋是我爸的干儿子，家境跟我家差不多。” 张小白有点懵，说道：“这个追求者不好对付啊！长得帅，身手好，家境也好。” 苏彤笑道：“怕了？” 张小白说道：“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刚才我们打了一架，我战胜！” 苏彤笑道：“你肯定胜之不武了！” 张小白挑眉道：“胜了就是胜了，哪有什么胜之不武一说？” 苏彤轻笑，而后轻声说道：“放心吧，再多的追求者我都不会再看一眼，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 张小白说道：“我绝不会辜负你！” …… …… 由于越洋电话太贵，只聊了五分钟，张小白便挂了电话，以至于苏彤又一次骂他抠门。 张小白的说辞则是这叫会过日子，还得攒钱娶媳妇儿呢。 院子里，赵天豪等人正在听牛二讲述刚才的经过，听后哈哈大笑。 这时候张小白走了出来，“有什么好笑的？” 程建辉挑起大拇指，“我兄弟就是高！” 张小白没好气的说道：“小孩子打架的手段都用出来了，高什么高？” 赵天豪笑道：“赢了就是赢了，管你用什么手段？这就叫成王败寇！” 几人聊天之时，一辆帕萨塔驶进院子，车上下来一名男子，带着黑墨镜，梳着流光的头发。 “豪哥，辉哥，你们好啊！” 程建辉笑道：“胡总来了啊！” 男子走过来，笑着摘下眼镜，随后视线落在张小白身上，满是惊讶之色。 张小白问道：“胡子？” 男子大笑，跑过来抱住张小白，“白哥，真是你啊！” 第四百七十五章 二道贩子 胡子，大名胡亮，张小白的初中同学，留着两撇小胡子，同学们给他起了胡子的外号。 那个时候他又小又瘦，现在虽然还是不高，但横向发展了不少，尤其那张脸都快长圆了，张小白只是觉得眼熟并没第一时间认出他。 程建辉一拍脑门，说道：“对啊，胡总是石头的同学，那自然是你同学！” 张小白拍了拍胡亮的肩膀，笑道：“行啊！都混成胡总了！” 胡亮笑道：“白哥说笑了，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弟啦！” 初中是由好几所小学的学生升上去的，总会有拉帮结派的现象，那时候正处在叛逆期，尤其男生们都好斗，打架斗殴的情况时有发生。 张小白从小就能打，自然是一派领袖，着实打了不少仗，每次都冲在最前边，甚至一挑几。 胡亮虽然个矮力气小，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经常跟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们混在一起。 不过混归混，也就是玩玩闹闹，打架从来没有上过手。 他是全校唯一一个能跟各派都玩到一起的人，有时候还经常充当调解人的角色。 不过初二的时候胡亮就不上了，据说去了南方闯荡，不知道咋又闯回来了。 几人进屋，两个老同学叙旧。 回味了初中时候的美好时光，又说起了一些朋友们的现状。 张小白一阵感慨，一晃都过去八九年了。 还跟以前一样，胡亮一口一个白哥的叫着，其实他比张小白还要大，可叫的还是那么自然。 由办公室聊到饭桌，喝起酒来话就更多了。 张小白问道：“胡子，现在你做什么呢？” 连赵天豪和程建辉都叫一声胡总，可见他混得确实不错，这个老板不小。 胡亮客气的给三人上了烟，帮着张小白点燃，说道：“白哥，我现在俗称二道贩子，从选厂买铁粉再卖到钢厂，中间赚个差价！” 张小白听过这里边的事，小型选厂根本跟钢厂够不上，这才有了这种角色，他们打通了跟钢厂的关系，从中赚差价。 可别小看这个，一吨铁粉提一块钱，一车拉百八十吨就是百八十块，一天走十车可就赚了千把块。 而且这是无本的买卖，说是从铁选厂买铁粉，实际上大多数贩子根本不给钱，而是送到钢厂后直接钢厂结算。 坐在家里电话指挥，钱就到手了。 张小白笑道：“胡总了不得啊！” 怪不得豪哥和辉哥对他这么客气，还得指着他卖铁粉呢。 胡亮说道：“白哥，你要再这样说，我可得找个缝钻进去了啊！” 张小白问道：“你是往哪个钢厂送铁粉？” 胡亮说道：“我一个亲戚在振达钢厂做采购，走的是他的线，白哥，我这就是小打小闹，跟真正的贩子比不了！” 张小白早已了解过，唐城现在有五家钢厂，最大的两家分别是华瑞钢铁以及鑫海钢铁，另外三家相比之下就比较小了，其中就有振达钢厂。 胡亮说的也是实话，振达毕竟规模有限，用的铁粉量也较少，跟那些能牵上华瑞以及鑫海的确实没法比。 张小白笑道：“那也不错啦，你光吃天昱选厂这一家，就赚不少。” 胡亮叹口气，说道：“白哥，有些事不能明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看上去我这还像个人样，其实也不容易！” 胡亮还要开车，张小白并没让他多喝，俩人多数时间都在聊天。 胡亮这次来是联络感情，他们这行也有竞争，总有其他钢厂的贩子们来这里要货。 不过赵天豪是讲究人，自从建上选厂就跟胡亮打交道，对他印象还算不错，其他贩子就算价格高一些也不会出手，要的是个细水长流。 吃过饭又聊了一阵，相互留了手机号，胡亮去了平原石矿。 平原石矿也有选厂，也是他的户。 送走胡亮，三人来到办公室。 赵天豪问道：“小白，你跟他关系不错？” 张小白说道：“胡亮这个人跟谁的关系都不错，在他眼里没有敌人，都是朋友，跟谁都能说到一起玩到一块，我跟他其实还真没有深交！” “豪哥，咱们为什么不去打通关系，这个钱就白白让他们贩子赚了？” 赵天豪叹息一声，说道：“这些日子我看你总去外边转悠，你应该了解唐城的情况了，咱们天昱矿业赚的确实不少，可是规模并不大！” “咱们才生产多少铁粉？人家钢厂看不上这点量，所以很难直接跟钢厂挂上钩，经过几年的发展，市场早已成熟，贩子们的存在也是市场需要产生的，不用他们不行啊！” 张小白点点头，存在即是合理，看上去很不公平的一件事，也有它存在的道理。 胡亮都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矿山选厂不容易，他们就容易吗？ 稍微一想，张小白便联想出一些事情，人家钢厂那边凭什么让贩子们存在，这里边肯定涉及到一些利益关系。 换句话说，胡亮他们就是某些人的代言人，看上去他们是赚钱了，说不定得分给别人多少呢？还有上上下下的打点钱，也不会是少数。 尽管胡亮没有名言，张小白分析得差不多了。 在天昱矿业待到傍晚，张小白回到石磊家。 秀秀已经做好了饭菜，桌上摆着酒，石头却没有在家。 秀秀说道：“石头去他哥家了！” 石川的钱已经拿到手了，就想着拿着巨款跟李平原开矿，为此石磊劝了好多次，还是没什么效果。 俩人等了会儿，石磊愁眉苦脸的回来。 张小白问道：“怎样了？” 石磊怒道：“他想死谁能拦得住？我话都说尽了，他就是不听，就一心想着跟着李平原赚大钱。”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说不通他，不如说通他媳妇儿！” 石磊眼睛一亮，说道：“对对对，只要嫂子把钱把好，他肯定上不了当！秀秀，明天你去说！” 秀秀瞥了他一眼，“怎么都让我去？” 石磊笑道：“这事还只能我媳妇儿办！” 三人坐下吃饭，张小白和石磊喝了点酒。 吃过饭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秀秀调到电影频道，正在直播二零零二年度电影颁奖晚会。 起初秀秀还乐呵呵的看着，可是突然之间便转了频道。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处世哲学 又聊了会儿，胡亮就想着去平原石矿。 这两个矿山都是他的货源，来一次都得走走关系。 张小白突然叫住他，说道：“胡子，你能不能断了平原那边的铁粉？” 联想到李平原干的勾当，张小白很想出一口气。 胡亮问道：“跟那边不对付？” 张小白如实说道：“有些过节，而且轻易解不了。” 胡亮想了想，说道：“白哥，这事我还真不能做，说实话即便我断了他们的货，肯定还有别的贩子过来，平原石矿照样卖铁粉。你说谁愿意跟钱过不去？”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我冒昧了，你确实说的对！” 说了声拜拜，胡亮开车去平原石矿。 …… …… 晚上，莱县的一个中档饭店，三个老同学第一次聚在一起。 王端身高马大，一米八几的身高，体重也得一百八十斤以上，这样的身材酒量一般都不差。 寒暄过后，推杯换盏。 先聊了一些上学那会儿的事情。 当初俩人都是班长，有很多交集，王端性格豪爽，跟张小白关系还不差。 只不过后来各自上了不同的高中，便断了联系。 很久以后再次见面，张小白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位昔日的朋友变了，尽管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却觉得这种笑并不是真心而发，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小白笑道：“你后来跟小丽咋样了？” 小丽就是王端那时候的初恋女友，俩人的故事可是轰动一时。 王端是班长学习又好，是学校重点的培养对象，而小丽就是长的好点，学习那是差的一塌糊涂。 王端叹了口气，说道：“可别提了，她初中上完就不念了，高中的时候我们还好了一阵子，到后来就黄了，现在想想，我当时咋那么傻呢？为了她跟全校老师作对。” 胡亮笑道：“王哥你就是太专情了，不然肯定上一中，必然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王端端起酒杯，“甭提了，喝酒！” 两杯酒过后，王端的话多了起来。 拉着胡亮的手开始掏心窝子，“胡子，有时候我特羡慕你，你说我这个大学上的是什么玩意儿？寒窗苦读那么多年，最后就他么是个岗位工，混得还不如你这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 王端大专毕业进入鑫海钢铁，本以为能直接进入管理层，最起码也得待在办公室，却没想到被分到了第一线，整天跟那些大老粗打交道，还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 他心里憋屈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还能管得住嘴，见到老同学喝了几杯，一述愁肠。 胡亮给他点上烟，说道：“王哥，千万别这么想，岗位工怎么了？你有文化有知识，如果把钢厂那一套技术学到手里，那可直接是厂长的料，前途无量的。” “别看我表面风风光光的，可哪有什么前途？天天就是要饭吃，得看所有人的脸色，谁要稍微不如意，我他么就得等着挨板子。” 胡亮苦笑了下，说道：“王哥，你是凭着自个本事站着赚钱的，我是投机取巧看别人脸色跪着赚钱的，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 每个人都在羡慕别人的光鲜，却忽略他们背后的辛酸。 总是看着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其实自己或者就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张小白拍拍手，提起酒杯，“这杯酒敬胡子！” 胡亮见王端已有醉意，再喝下去正事就谈不了了，委婉的提出这次聚会的意图。 张小白暗自称叹，胡子的应酬能力确实很强，不漏声色的便说了出来，有他在中间牵针引线，真是省了很大的心。 王端吸了一口烟，说道：“胡子，当着小白的面咱们不说假话，去年的时候你也找过我，鑫海钢厂是真难打进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一旦打进去，鑫海每天铁粉的用量可是极大，那收益真是不小。” “小白，有些情况你不了解，鑫海钢铁是家族企业，管理上相当散漫，利益链极其复杂，说实话我每天上班都战战兢兢的，根本就不敢说话，生怕无意间说出什么来就让领导知道。谁知道谁背后是谁？” “供销科是个肥差，能进去的都是家里人，如果你想往里边发铁粉，得想办法够上谁。”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可我谁都不认识啊，你那有认识的人吗？” 王端说道：“倒是认识一个，是我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就不念了，不过跟他交情一般，而且他这个人……很不好打交道。” 张小白说道：“没关系，你终究比我熟悉，有机会帮忙引荐引荐，咱哥俩我也不说客气话，如果这事成了，自然少不了你的！” 王端笑道：“你这就见外了啊！” 张小白认真说道：“朋友归朋友，买卖归买卖，这是应该的！” 谈完正事，继续喝酒。 吃过饭，胡亮结的账，三人又去ktv耍了会儿，张小白早已安排好牛二算账。 最后牛二开车将那两人送到住处，他们俩家在一个小区，一起下的车。 王端说道：“胡子，你咋对张小白那么客气？他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至于吗？” 胡亮说道：“白哥那时候对我不错，这份情我得记着。” 王端笑了笑，挥挥手作别。 胡亮在楼下抽了一支烟，看着王端的背影摇了摇头。 背后说人是非，有点不地道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哲学，胡亮初中没毕业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见过太多经过太多也想过太多。 对张小白那么客气，除了念着当初的好，更重要的是自己那套处世哲学起的作用。 与人为善就是与己方便，叫一声哥称一声老总，就是一张嘴的事，费不了多少吐沫，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满意。 人都是有感恩之心，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别人做点小事，即便帮不上什么大忙，对方也会记得。 不知道哪块云彩下雨，万一以后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万一对方哪天发达了，敲开门之后也能换个熟脸不是？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种事，胡亮一辈子都做不出来，倒是未雨绸缪提前疏通关系倒是一直在做。 上学的时候胡亮就特别佩服那个穷小子，重逢之后，见到赵天豪跟他的关系那么好，胡亮对张小白早就心中有数。 这个人，再次回到唐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所以他的事情，胡亮格外上心。 倒是跟自己住的这么近的王端，胡亮尽管始终表现的敬重有加，但在心底还是看不上的。 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分析，根据这个分析在作出对应的事情，这就是胡亮的哲学。 抽完烟，想完事，胡亮吹着口哨上楼。 今天这事做的很漂亮。 第四百八十四章 开网吧 牛二开车，俩人从莱县返回卧龙村。手机端 张小白没有一点醉态，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夜色，说道：“二哥，你觉得胡亮这人怎样？” 牛二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道：“不错，装得了孙子才能当得了大爷，而且这人心中有数！”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跟我感觉一样，胡子适合做个好帮手。” 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在远大的时候，张小白没有什么顾虑，背后有姚远和杜梦妮支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只要做好营销就成。 而现在，身边只有一个牛二，还只是个保镖，虽然张小白知道二哥不仅伸手了得，看人看事也很准，但不可能吩咐他去做什么具体事宜。 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现在急需一个好帮手。 这几天跟胡亮相处，对他印象着实不差，是个可以培养的副手。 牛二一眼看穿张小白的心思，说道：“有些难，胡亮这人太有城府，而且手中有着一摊子事，看不到利益不会撒手。”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我明白，只是有个初步想法，这事急不来，最紧迫的是打通鑫海的关系。” 牛二摇摇头，说道：“小白，我觉得王端那人不可靠，这事如果指着他，八成成不了。” 上学的时候，张小白跟王端的关系比胡亮强，可再次见面，总觉得这人变了不少。 吃饭结账的时候，王端甚至都没有客气几句，仿佛觉得吃这个饭理所当然，在ktv他更是不客气，不但要了好酒而且主动叫了陪唱的。 通过这两件事，张小白对他的印象很不好。 张小白说道：“没事，只是靠他牵线而已，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做贩子这一行，重要的是人脉，通过胡子见到了王端，再通过王端认识其他人，逐渐建立起属于我的一张关系网，到那个时候事就好办了！” 张小白忽然笑道：“其实在这个小地方跟人打交道不难，纵然他们有算计，也只是小儿科，如果真动起心眼来，二哥，你信不信我玩死他们？” 牛二挑起大拇指，“不是恭维，你说这话我真信。” 张小白阅历多丰富，这么多年可一直跟别人斗，尽管也受过挫折，可就是这一次次挫折让他总结经验越战越勇。 不夸张的讲，单论心计这一点，张小白不怕任何人。 回到卧龙村，牛二去了天昱矿业，张小白来到石磊家，石川夫妇也在。 这次石川表现的很客气，站起身跟张小白打招呼。 石磊小声说道：“我把你的分析跟他说了，对你真服气了。” 石川叹口气，说道：“小白，我相信你的判断，这次真是栽在李平原手里了。” 张小白点上一支烟，笑道：“大哥，还有别的事吧？” 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两口子还不走，难道只是为了跟石磊谈心？显然再等自己。 就连什么事张小白都已经想到了。 石川说道：“小白，以前都是大哥不好，对你有些偏见，经过这事，我以后当你是亲弟弟……” 石磊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说不说？” 石川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那个……小白啊，你能不能跟豪哥说一声，让我重新在天昱矿业入股。” 这才是主要目的。 石川赔了一百多万，手中还剩些钱，可不能什么也不干，经过这事他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压根就不是做大事的料，还不如在天昱矿业干个闲职，没事喝点小酒打打麻将，工资照拿分红照收，多美的日子啊。 小翠哀求道：“小白，你就帮帮我们两口子吧！” 石磊倒是没有说什么，一边是大哥，一边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偏向谁都不合适。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大哥，这事算了吧，我真没法开口，有件事你们都不知道，我其实还欠着豪哥一百万呢，这份情我都还不了，还让我欠人家的？” 当初为了老四的事情，赵天豪出了一百万平事，这份情张小白不能忘也不敢忘。 张小白知道如果自己开口，豪哥肯定给面子，可就这么一句话，豪哥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有可能比一百万还要多。 所以这话不能说。 石川还想再说话，石磊瞪了他一眼，小翠又要哭了。 张小白说道：“不过我倒有个赚钱的主意。” 石川顿时说道：“小白，啥主意？” 张小白说道：“今天在莱县逛了一圈，县城里只有一个网吧，而且规模还很小，如果开一个上规模的网吧，肯定赚钱。” 石川犯难了，说道：“小白啊，就我这个大老粗连电脑是啥都不知道，咋能开网吧呢？” 张小白看了看秀秀，笑道：“你不懂，有人懂啊。” 秀秀家里就有电脑，而且非常爱好，甚至还花了一段时间特意专研电脑。 秀秀眼前一亮，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开网吧肯定是条路啊，而且咱们又不差钱。” 张小白笑道：“你哪有这个心思？” 经济的发展都有规律，新兴事物首先会在大城市兴起，随后发展到中小城市。 张小白是见过大城市的，那里的网吧可谓空前火爆，而这就是社会发展的趋势，小县城也必然会发展成那样，只是或早或晚的事，就看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了。 而莱县，老百姓手里真不差钱。 其实张小白也动过开网吧的想法，只是觉得见效慢而且即便发展大了也不可能跟平原石矿抗衡，所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石川这么一说，还不如把这条路指给他。 石川挠挠头，“能行吗？” 石磊怒道：“有什么不行的？小白说行就是行！” 张小白说道：“我建议，你们兄弟俩各出一半资金开网吧，大哥你就负责……” 张小白皱了皱眉头，还真想不好他能负责啥，继续说道：“算了，里边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你不能说了算，什么事都得听秀秀的。” 石磊在矿山上班，不可能负责网吧的事情，秀秀本来就是莱县人，而且又上过大学有素质有能力，跑外场比较合适。 石磊极其赞成这个想法，“大哥，你干不干？你不干我自己干了，反正秀秀整天在家也没意思，不如花个几十万给他找点意思。” 得，人家花几十万只是为了找点意思。 石川还想考虑，小翠赶忙说道：“干，咱们一起干。” 说完话拉着石川就往外走，生怕他反对似的。 那两口子走后，张小白认真说道：“秀秀，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千万别小瞧开网吧，这不是一个小买卖，很有可能做大！” 夫妻俩郑重点点头。 从商二十年 第四百八十五章 以德报怨 网吧做大只有一种方式。手机端 开连锁。 张小白并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任何事情都得从小到大一步一步走。 剩下的事情交给秀秀吧，看她能不能将一个店经营好，如果做的好，她自然而然想到开连锁这种方式。 谁会嫌赚钱多？ 回到卧室，张小白写下这一天的感想，重点分析了王端这个人。 跟任何一个人打交道，张小白都会对他的性格嗜好优点缺点进行分析，只有这样才会有正确的相处方式。 这么做确实累，可不累成吗？ 一个做大事的人，想得就得比常人远，做的就得比常人多，付出的就得比常人重。 写完日志，张小白又看会书，随后躺床睡觉。 第二天还是早早起床，换了一身运动服跑步锻炼身体。 农村人虽然起的早，可这个时候起床的大多是妇女，给男人和孩子做饭。 在村子里跑步，就感觉神经病一样，太不常见了。 卧龙村不大，张小白回来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一个大学生读完大学没在外边找到工作，而是回到卧龙村，住的是朋友家吃的朋友的。 如果放在以前，那些嚼舌妇的吐沫星都能淹死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哪有空说别人闲话看别人笑话？两个大矿足矣解决卧龙村的就业问题，没啥大本事的都在矿上上班，稍微有点头脑的就想着干点小买卖，赚的更多。 至于说张小白是扫把星的那些话，早就没人提起了。 太刚蒙蒙亮，有妇女出来倒水，见到张小白跑步并没有吃惊，而是笑着打招呼。 “小白，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张小白停下脚步，笑道：“婶子也很早啊！” 妇人笑道：“我这没办法，得伺候那俩祖宗！” 张小白继续跑步，妇人转身回屋做饭。 如此情景，发生了多次。 跑完步回到家，张小白冲个澡换身衣服，秀秀已经把饭做好，石磊终于起床。 秀秀没好气的说道：“你看人家小白，你就不能锻炼锻炼身体？看你那肚子都大成什么样了？” 还别说，只是几年时间，石磊的啤酒肚就出来了。 没有什么体力活，农活更是不做，整天大鱼大肉吃着，小啤酒喝着，不发福都很难。 石磊捏起一块饼放在嘴里，含糊说道：“我能跟小白比？” 秀秀皱眉道：“怎么就不能比了？” 石磊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理由，最后说道：“总之就是没法比！” 从小到大，石磊对张小白只有敬佩，这是经历了多少事形成的感觉。 在石磊心里，张小白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就是一普通人，跟神怎么比？ 张小白认真说道：“石头，你这样确实不行，改天跟我锻炼身体吧！” 石磊点点头，口中却只是嚼东西。 像他这么早起床？像个神经病似的在村里跑步？ 不可能的。 吃过饭，石磊跟赵天豪请了个假，拉着秀秀和大哥去跑网吧的事情。 张小白来到天昱矿业。 今天是开工资的日子，财务室门口不少工人排队，赵天豪和程建辉当然不管这事，坐在办公室喝茶抽烟。 程建辉扔给张小白一支烟，感慨道：“这种日子真好啊！” 张小白笑问道：“什么日子？” 程建辉挤挤眼笑道：“捡钱的日子！” 在他们眼里，开矿就跟捡钱一样。 放炮，崩山，上挖掘机装载机，将矿石运到选矿，选成铁粉直接卖钱。 程序很简单，大把大把的钱就这么轻易到手了。 赵天豪仰着头摇着老板椅，说道：“小白，你就是我赵天豪的福星，自从遇见你，我真是时来运转！” 还在洛城上学的时候，张小白无意间认识程建辉，在豪门夜总会当个服务生。 刚刚上班便遇见了记者，心思缜密的张小白将这个情况汇报给辉哥，那次就立了大功，如果让记者查到什么，豪门可就惨了。 正当赵天豪走投无路之时，张小白给他写了两个字——有山，就这样来到了卧龙村开上了矿。 而且赶上了钢铁业蓬勃发展的好时候。 两件事，都是张小白的功劳，不是福星是什么？ 程建辉一旁嘟囔道：“豪哥，我也是福星啊，没有我你哪能认识小白？” 赵天豪大笑道：“对，你也是我的福星！” 张小白看着外边排队的工人，忽然问道：“豪哥，你给他们上保险了吗？” 赵天豪说道：“上了意外险！” 在矿山上班有危险，基本上老板都会给工人上意外保险。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说道：“豪哥，能不能给他们上上医疗保险？” 赵天豪没有说话，笑着看向张小白，似乎在等待理由。 张小白站起身，望向家的方向，缓缓说道：“农村人不容易，只要一个人生了大病就会毁了一个家，谁又能保证不出意外呢？豪哥，帮帮我的这些相亲们吧！” 赵天豪说道：“小白，有你这句话，这事我办！” 张小白笑道：“一句话就让豪哥损失不少钱啊！” 赵天豪摇摇头，认真说道：“其实这点钱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能拯救一个家庭，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我赵天豪做过孽，是该补偿了补偿了。” 张小白挑起大拇指，笑道：“豪哥英明！” 赵天豪撇撇嘴，“这个马屁拍的一点都不响！” 赵天豪是痛快人，说办就办，立即差遣程建辉咨询保险的事情。 其实张小白还有个想法，只是没好意思开口，如果这个矿是他的，他还会给那些工人们上养老保险。 在农村，一个大病一个养老，都是大难题。 农村讲究养儿防老，可有些人老了还得防着儿子，这种情况真不少。 来到院子里，牛二靠着墙角晒太阳，张小白搬了条凳子坐在他旁边。 “傻了吧？那个王端没消息了吧？”牛二说道。 张小白笑道：“二哥，不然咱们打个赌，我赌王端肯定会帮忙联系。” 牛二说道：“赌什么？” 张小白说道：“一百块钱？” 牛二撇撇嘴，“少来，到现在你还没有给我发工资，还让我搭钱啊！” 张小白哈哈大笑。 而此刻，手机忽然响起，一看正是王端打来的。 从商二十年 第四百八十六章 没滋味 接完电话，张小白冲牛二打了个ok的手势。 事成了，王端约那个同学晚上见面。 牛二皱眉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张小白笑道：“很简单，王端那人爱占小便宜，免费吃喝玩乐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变着法的也得联系好他同学。还有最重要一点，我跟他说过，这事如果成了少不了他的好处，即使希望渺茫他也得试一试！” 只是几句话的分析，牛二是真服了，挑起大拇指说道：“你这拿捏人心的功夫算是练到家了。” 在社会混，就是跟形形色色各种人打交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为此张小白没少下功夫，心理学以及行为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看的着实不少，这么说吧，对方即便有个细微的小动作张小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进而推测对方在想些什么。 是推测而不少猜测，推测是有理论依据的，而猜测则是瞎蒙的。 晚上，在莱县最好的酒店订了包间，桌上摆着好烟好酒，俩人在门口等待。 胡子首先到来，正是因为他才牵上王端这条线，不管这事成不成也不能撇下人家。 随后一辆霸道车急速驶来，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就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三个人。 王端以及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子，再有就是那个挺猛的司机。 见到司机后，张小白有点晕，这人看上去就是一小孩，可是穿着打扮极其另类，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而且剃个光头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 王端做了介绍，跟他一同下车的是他高中同学张然，开车的叫李宝，是张然同事，这俩人都是鑫海钢铁供销科的人。 张小白不敢怠慢，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张然比较沉稳，脸上带着微笑，礼节一点都不差。 倒是那个小光头，下车以后迈着四方步两条胳膊使劲晃悠着就过来了，脸上是那种贱兮兮的表情，而且跟张小白握手之前先摸了摸裆部。 张小白很是无奈。 一行人走进包间，小光头终于摘掉墨镜，翘着二郎腿叼着烟，一副大爷的模样。 张小白有点了解他为什么戴墨镜了，那双眼睛，哪叫眼睛？简直就是两条缝，这也太小了。 人到齐，开饭。 张小白的应酬能力虽然比不上老二程风，经过这几年历练也是不差，努力的活跃着气氛。 本想着那个小光头开车不让他喝酒，可人家也没用让，自己就给自己倒上了，而且不用敬，别人爱说啥说啥他一向不插嘴，只是美滋滋的喝酒，看那状态跟喝水一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是时候聊点正事了，这么多钱不能白花。 张小白端起酒杯说道：“张哥，按理说喝酒不谈事，不过我这确实有点事，我先自罚一杯！” 一仰头，一杯酒下肚。 小光头李宝叫了一声好，竟然也喝下自己那杯酒。 可是谁都没让他陪啊。 张小白冲着李宝致意了下，随后看向张然说道：“张哥，冒昧了啊，我初来乍到没什么见识，还好有个好同学，进而认识了张哥！都是朋友我就不墨迹了，张哥能不能牵个线？让我能往鑫海钢厂送点铁粉，以后的事我肯定会办！” 张然忽然笑了笑，并没有着急回话，而是点上一支烟，挑眉打量着张小白。 “都是王端的同学，我也不墨迹，如果知道是这事，这顿酒我真不会喝。小白啊，不是我说你，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往鑫海送货的。” 说完话，张然弹了下烟灰，眼中似有不悦。 张小白赶紧赔罪道：“张哥，怪我了，那事不提了，今天只喝酒！” 如果寝室那哥几个或者以前的同事们见到这场景，肯定大吃一惊，老大何时这么低三下四了？ 张小白果然没有再提，不过这个酒喝得有点不是滋味了，气氛也不怎么对。 又进行了一阵，饭局草草结束。 张小白示意王端要不要去ktv玩会儿？王端却瞪了他一眼，跟着张然就出去了。 倒是那个小光头李宝临走之前冲张小白挤挤眼，然后塞给他一张纸条。 喝了三杯酒，小光头轰着油门冲出酒店。 牛二打完包从酒店里出来，问道：“谈得怎样了？” 张小白摇摇头，“很失败！” 胡亮拍拍张小白肩膀，“白哥，这事急不来。” 胡亮的应酬能力比张小白还强，只不过在饭局上并没怎么说话，他知道这次的主角是张小白，将舞台交给了他。 不过这出戏确实不好演，那人真是难伺候。 张小白摊开手中那张纸条，是一个电话号码，很显然是李宝的。 张小白苦笑道：“那个小光头啥意思？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单从外表看，李宝留上头发穿上点正经衣服，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而已，他怎么能有那么好的肥差了？ 胡亮说道：“既然张然那条线打不通，倒不如试试这个李宝。” 张小白说道：“胡子，能不能帮我个忙，查一查鑫海钢铁供销科的人员情况？” 胡亮点头说道：“这事好办，我在那边有认识的人，了解情况不难！” 要不怎么说得广交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着谁，这是胡亮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 三人还在门口聊天，王端的电话再次打来，上来就是一通呵斥。 “张小白，你怎么回事？当着李宝的面说那个干嘛？” 几句话把张小白弄懵了，既然他们带着李宝来的，显然他不是外人啊，说说有何妨？ 张小白说道：“我以为……” 王端立马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什么？都是你干的好事，让我被张然斥了一顿！” 张小白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啊！” 得，对面直接挂掉电话。 张小白还举着电话，笑道：“这要搁我以前的脾气，非得抽丫不可！” 牛二眯着眼说道：“要不这事我办？” 张小白赶忙说道：“别别别，二哥，咱们还有用着他的地方，抽他这事以后再说哈！” 胡亮只是以为这俩人开玩笑，叹口气说道：“白哥你别介意，他就这脾气。你放心，那事我给你办了。” 牛二开车先将胡亮送回家，随后俩人回卧龙村。 第四百八十七章 情况 开着车的牛二狠狠拍了下方向盘，怒道：“小白，咱们啥时候这么憋屈过啊？” 从跟随了张小白，见到的都是他风光无限，虽然最后被杜仲甫老爷子摆了一道，可最后那局面也完全可以扭转的。 见到今天这场景，牛二可是异常气氛，胡亮以为俩人在开玩笑，张小白最清楚，如果当时只要点头，王端和张然好不了了。 张小白笑道：“二哥，还生气呐？” 牛二说道：“这口气出不来！” 张小白摇开车窗扔掉烟蒂，说道：“二哥，你还不了解我吗？这个场子总有一天会找回来的。” 牛二指着张小白说道：“我告诉你啊，这口气不让我出来，以后我不跟你了！” 张小白笑道：“你咋跟个怨妇似的？” 牛二还真跟个姑娘似的哼了一声。 回到家，石家四口子都在。 石磊说了今天的情况，考察了一下市场也问了专业人士，网吧的手续很好办理，剩下的就是租房买电脑什么的有钱就好办。 张小白只说了两个字，“尽快！” 赚钱的机会，稍纵即逝。 网吧这一行他们看好，肯定也有别人看好，说不定晚一步以后就步步晚了。 四个人继续商谈网吧的事情，张小白没心情参与，直接回到卧室。 拿起笔，张小白记笔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小光头，感觉这个人挺有意思，说不定以后会用得着。 紧接着，张小白脸色变得不好，想到了张然和王端，有些话没跟牛二说，怕他更生气。 在门口见到张然时，张小白已经预料的到不好，这个人太势利眼。 当时他的眼神落在张小白身上时，一边的嘴角撇了撇，幅度不大却尽收眼底，这是本能反应，这是不屑的意思。 很显然，他看到张小白的穿着，就没把张小白当回事。 至于王端的说辞，那纯属扯淡。 王端不可能没跟张然说这件事，俩人只是唱了个双簧拒绝了这件事而已。 之所以没有发作，只不过因为他们可能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可不是以前了，没有什么靠山背景，该低调得低调该忍还得忍。 但这些事得记得，就像跟牛二所说的那样，这个场子总有一天会找回来的。 …… …… 不得不说，胡亮的办事效率真高，只是过了一天，他就了解了鑫海钢厂供销科的情况。 天昱矿业，胡亮拿着一个小本向张小白说道：“鑫海钢厂供销科共计六人，一个科长五个科员，科长叫陈南平，四十五岁，据说跟大老板的关系不错。”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这么个肥差，肯定跟大老板有关系，那个张然是什么背景？” 胡亮继续说道：“五个科员个个有背景，张然是一个副厂长的亲戚，背景还不算太深，这个人出了名的手黑，据说回扣吃的相当多。” 张小白有问道：“李宝呢，什么背景？” 胡亮笑了笑，说道：“这个李宝就有点意思了，他在钢厂还真没啥背景，但是有个好爹，他爹叫李雄飞，有个规模很大的铁选厂，也是鑫海的合作单位，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他才能进入供销科。” 张小白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小铁选厂才会用到贩子，像那些规模大的铁选厂，都跟钢厂直接签合同送货，各取所需。 张小白皱眉问道：“李宝到底多大了？” 胡亮说道：“十九岁，这个李宝真是个活宝，从小就被他爹送到少林寺去了，学了几年武术自个跑回来打死都不去了，在家除了打架斗殴就不会干别的，李雄飞这才给他找了班想捆住他。”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李宝有能量吗？” 如今靠着张然肯定是不成了，另外几个人也不认识，如果能牵上李宝这条线，也可以打进去。 胡亮说道：“这个真说不好，不过料想有他爹的面子在，终究有些能量的。” 张小白点上一支烟思考该如何搭上李宝，却见到胡亮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张小白笑道：“咱哥俩你还纠结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吧！” 胡亮说道：“白哥，如果你把这事干成了，天昱矿业的铁粉我不参与了。” 要想往刚才送货，首先得有货，张小白现在除了天昱矿业跟其他选矿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平原石矿还是死对头。 胡亮出于这方面考虑，决定让出自己的一些利润。 张小白说道：“不用，我跟豪哥关系太好，即便我送货也不可能赚他们的钱，还是留给你吧！” 贩子赚的就是差价，如果真能往鑫海送铁粉，张小白可不忍心赚天昱矿业的钱。 胡亮也不墨迹，说道：“那成，以后再说吧，不过你最好有个打算，先找几个货源再说。” 没货源，一切都是扯淡。 张小白点点头，“这个我在考虑。” 又聊了一阵，胡亮去了平原石矿，每次都是一样，只要来卧龙村都得走走这两个矿。 关系全靠走，走近难，走远太容易。 经常不联系，自然而然就远了。 可有些关系，经常联系也难以走近。 胡亮没事的时候经常开车转悠，哪怕到厂子跟老板打声招呼聊几句话，这趟就没白来。 张小白来到赵天豪办公室，豪哥现在是真有闲情逸致，正在桌上练习书法。 “过来品品豪哥的字！”赵天豪笑道。 能够用品来形容，显然他自己很满意。 张小白走近一看，挑起大拇指，“不输王羲之！” 赵天豪哈哈大笑，“兄弟，你这个马屁拍的有点假啊！” 张小白笑道：“不假不假，都是肺腑之言！” 写完字，赵天豪端详了一阵，也是啧啧称叹。 坐到椅子上，点上一支烟，赵天豪说道：“那件事我办了，但凡在矿山上班的工人，都上了医疗保险。” 张小白认真说道：“豪哥，我替卧龙村人民感谢你！” 赵天豪挑眉道：“感谢个屁，现在卧龙村都在感谢你，都知道这是你的建议了！” 张小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啥事都没干却买了个好。 第四百八十八章 坟前 顺水人情这种事，赵天豪会办。 总之是花钱了，又不图那些工人怎样，倒不如将这个人情给张小白。 直到后来赵天豪才知道因为这件事天昱矿业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工人们了解了医疗保险的重要性之后，对赵天豪感恩戴德，干起活来更加卖力，提高了生产效率。 你对别人的好，他们总会知道的，往往会回馈给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张小白成了村里的恩人，走在街上迎来的都是善意的目光以及热情的问候，这还真有些不习惯。 张家是外来户，那时候村子里的人们没什么事做，就喜欢欺生看笑话，所以姥姥姥爷才会将家安在半山腰，基本上跟村里人没什么往来。 尽管生长在这里，张小白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村子，要不是姥姥坚持，早就搬出去了。 这还是在卧龙村第一次感觉到乡亲们的善意。 这种感觉很舒服。 不知不觉，张小白竟然走到了那片小树林。 在姥姥坟前点上一支烟，张小白蜷腿而坐，自己也燃上一支。 咧开嘴，张小白笑道：“姥姥，我发现一个现象，卧龙村的人们好像没有那么厌恶了。” 傍晚，清风徐来，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仿佛在对张小白回应什么。 张小白说道：“姥姥，你说那时候你们咋就不想着好好跟他们处呢？到底发生了啥事啊？还有我妈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 五六岁的时候，张小白才刚刚记事，喜欢去村子里跟同龄人玩耍。 小孩子嘛，玩着玩着就闹了别扭，然后张小白被骂成没妈的孩子。 也就是那个时候，张小白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没妈。 然后他就哭着问姥姥，我妈去哪了？姥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说小白啊，你妈没了，但你还有姥姥。 再长大一些，张小白开始问了妈妈的事情，可每当问起的时候，姥姥很自然的岔开话题。 有一天夜里，张小白再次问起，姥姥还是没有说，然后他就睡觉了，只是醒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姥姥在那盏油灯下抹着眼泪。 那是张小白第一次见到姥姥哭。 从那以后，张小白再也没问过，从一天，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关于妈妈的事情，只是听着村里人说起过，说妈妈生的好漂亮，根本就不像村里人，长大之后便去了外边，几年后大着肚子回来，生张小白难产而死。 姥姥倒是说过一件事，说张小白长这么帅随了妈，听到这个的时候，他笑得很痛快。 有妈肯定有爸，只不过张小白连想都没想过，其实对妈妈的概念都很模糊，甚至没有什么感情，那个亲爹到底什么样？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了解。 在坟前坐了好一阵，跟姥姥絮叨了好久，张小白这才起身离去。 本想回石磊家，赵天豪突然来了电话让他去矿上，听那语气很着急的样子。 来到天昱矿业，赵天豪黑着个脸，说道：“妈了巴子的，采矿矿长和选矿矿长同时来辞职了。” 如今天昱矿业分成两部分，采矿和选矿，都需要人管理，两个矿长从外地高价请来的专业人士。 张小白问道：“没有理由？还是以此要挟提高待遇？” 赵天豪说道：“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再者说我给他们的工资真不算低了，他俩上来就说辞职啥都没说，这个月的工资都不要了就要走。” 张小白说道：“就不能等等？至少也得等到找到新矿长之后再走啊。” 没了两矿长，一天的损失就不少钱。 赵天豪说道：“肯定有人背地里搞鬼，既然留不住，我让他们滚蛋了！”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豪哥，你赶紧找新矿长，不能影响矿山的正常运转。” 赵天豪点点头，说道：“我让建辉找去了，不过这事到底谁搞的鬼？” 张小白冷笑道：“豪哥，你甭管了，我给你出口气去！” 叫上牛二，俩人直接去了村子。 一栋二层别墅，刘志和刘中父子俩坐在饭桌前喝酒，菜是好菜酒是好酒。 刘中用的是小酒盅，一口一个，喝的时候啧啧作响，每当听到这个声音，刘志便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喝完一盅酒，刘中说道：“小志，你跟我说实话，石家老大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仨人去外地开矿被骗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村里人都知道了，也就石川要死要活的演了那一出，李平原刘志就跟没事一样。 刘志撇撇嘴，说道：“我的事你少管！” 刚刚准备喝口酒，刘中将酒盅拍在桌子上，洒掉一半酒。 刘中指着刘志喝道：“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咋能这么对待咱村人呢？” 刘志冷笑道：“怎么着？嫌我作孽了？你作孽的事还少吗？是谁扒了张小白家房子？是谁故意不给他们家上电？是谁见死不救的？” 刘中手依然指着儿子，只是手臂不停的颤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事确实都是他干的。 刘志喝了口酒，说道：“老了就好好享你的福，趁着还能吃能喝就多吃点多喝点，以后别跟我说叨叨了！” 在一旁磕着瓜子的母亲面不改色，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对话，事实上这爷俩只要见面就开始吵。 吐了一口瓜子皮，刘志母亲说道：“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跟儿子吵什么？你比儿子还强咋地？石家那么有钱，骗点骗点呗。” 刘中狠狠叹口气，将那半杯酒喝下肚。 刘志母亲走过来，说道：“儿子，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刘志摆摆手，说道：“没得商量。” 母亲说道：“儿子啊，这回我真相中一个姑娘，也是大学生呢，闺女长的那个俊……” 刘志一瞪眼，母亲再不跟说下去。 快三十的人了，刘志还没有结婚，连对象都没有，每当有人介绍的时候他连见都不见。 只有刘志最清楚，心里那团邪火从来就没有熄灭过，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正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人却出现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狠 张小白和牛二直接闯进刘家，根本就没有敲门。 刘志看到俩人狰狞的表情，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这个时候还是刘中有骨气，厉声喝道：“你们想干嘛？” 没搭理这老爷子，张小白对刘志说道：“走，聊聊去！” 刘志现在处于蒙圈状态，只是感觉到一种极大的危险，不敢说话本能的摇摇头。 张小白眯着眼沉声说道：“去不去？” 刘志终于清醒，只觉得这个危险更大，果断点头。 就这样，刘志跟随俩人走出来，然后走出村子。 偏僻处，张小白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刘志，上来就是两个大嘴巴甩了过去。 真响！ “石川那事是不是你做的？”张小白喝道。 刘志惊恐的眼神看向张小白，然后摇了摇头，刚摇完立即中了两个大嘴巴。 比之前那个还响。 “是不是你？”张小白又问。 刘志根本就不敢捂脸，更不敢反抗，这是很久之后再一次见到张小白这种野兽般的眼神。 上一次，张小白还小，刘志带着一群小伙伴欺负张小白，骂他没有妈。 他终身难忘，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张小白猛然间冲了过来将他扑倒，骑在他身上那小拳头如同石子一般狠狠砸在他脸上。 刘志可比张小白大三岁，可竟然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那些孩子们看傻了，幸亏有大人经过拉住了张小白。 如果他一直打下去，刘志的小命可能就没了。 所以刘志才会那么狠张小白，同时又那么怕张小白。 挨了四个大嘴巴，刘志说道：“小白，真不是我，我也是卧龙……” 话没说完，又挨了两个大嘴巴，六个了。 刘志的精神终于垮掉，哀求的眼神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表情没变，再次问道：“是不是你？” 片刻后，刘志点点头。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甩手又打了两个，哼道：“是你不早说？打得我手都疼了！” 刘志都快哭了。 张小白又问道：“天昱矿业那两个矿长是不是你的阴招？” 刘志本想将这件事推给李平原，可随后一想，张小白肯定不信，到时候还得挨打，倒不如直接承认了好。 然后刘志就点点头，没想到，两个大嘴巴如期而至，比之前的还要响。 站立不稳，刘志摔倒在地上。 都给牛二看愣了，心想小白兄弟太不安套路出牌了，承认了还打啊。 张小白一脚踩在刘志胸口，说道：“刘志，知道我最擅长做什么吗？” 刘志哪能猜得到？根本就不敢说话了。 张小白继续说道：“打脸，我他么最擅长打脸了，以后给我小心点，再用这些阴损的招数，我照打不误，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话，张小白扬长而去。 人走了，北风再吹，刘志伴着风声呜咽。 路上，牛二笑道：“出手够恨的啊！” 张小白说道：“这样人就是欠揍，而且不打狠他一次他还会搞事情，本想着等几天再给石家报仇，今天又出了这事，这个火没压住。” 骗了石川一百多万，石家没啥办法，张小白可总想着做点事，这个打他早晚都得挨上。 牛二问道：“没什么麻烦吧？” 张小白笑道：“没事，我太了解他了，除了背地里干点见不得人的勾当，啥胆子都没有，这次把他打了，够他害怕一年的了。” 打完之后，他至少有段时间不会再想阴招了。 …… …… 在野地里待了良久，刘志才拖着脚步回到家。 不料竟然有民警在，刘中一看儿子这么晚还没回来，竟然直接报了警。 一位民警看着刘志的脸问道：“怎么回事？” 刘志说道：“没事啊，地上摔了一跤。” 民警皱眉说道：“能摔成这样？” 刘志挑眉道：“摔了一跤，又在地上滚了几圈，不行吗？” 民警笑道：“行，这个跤摔的很精彩。” 既然受害者不说话，民警还说什么？只能走了。 刘志瞪了刘中一眼摔门而出，来到平原石矿。 李平原看着刘志的脸，问道：“张小白还是赵天豪？” 刘志说道：“张小白。” 李平原笑了笑，“他也就能欺负欺负你，咋就不敢对我下手？” 刘志说道：“李总，好歹我也是为你办事的，总不能白挨打吧？” 李平原终于明白他来的用意了，这是让自己报仇呢，可张小白后边还有赵天豪，最恐怖的是还有一个牛二，哪敢打他啊？ 沉默了片刻，李平原说道：“给你一万块钱！” 刘志冷笑道：“成，挨一顿打一万块，值了！不过李总啊，你也得小心张小白，别忘了是你扒了他家房子，这个仇他肯定记得，说不定啥时候就来了！” 李平原笑道：“我可不是吃素的，他不惹我也就罢了，真惹上我，我要了他的小命！不就是钱的事吗？咱家有矿啊！” 刘志点点头，笑道：“有道理！” 脸上在笑，心里可是笑不出来，刘志心中暗想，都他么死了才好。 …… …… 回到天昱矿业，张小白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赵天豪一拍桌子，喝道：“他么的，果然是平原石矿搞的鬼，我就纳闷了，我们俩家没有竞争关系，为什么对我下手？” 张小白笑道：“有一种人啊，见不到别人的好，一旦别人比他过好了，心里就不舒服，就想着坏事，李平原就是这种人。至于刘志，一心想跟我掰掰手腕，让我见见他的本事，谁成想玩砸了，我压根就不想跟他玩，就想打他！” 赵天豪哈哈大笑，“还是你狠，玩什么阴谋算计？直接拿拳头说话。” 张小白伸出手，说道：“错了，是拿巴掌说话！” 赵天豪说道：“既然平原石矿出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得看看人家去啊！” 张小白说道：“豪哥，这事不着急，对付平原石矿，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得打死他，这是我的仇，我自个报才过瘾！” 张小白说得很平静，不过脸上却露出狠厉之色，这是赵天豪第一次见他这种神情，看得有些发呆。 做大事者，在某些事上，必须得狠。 该出手时就出手，该出狠手就得出狠手。 第四百九十章 分头行动 赵天豪沏了一壶茶，呆呆的望着壶中沉浮的茶叶，若有所思。 张小白笑问道：“豪哥，有心事？” 赵天豪轻叹一声，说道：“小白，实不相瞒，我现在想扩大天昱矿业的规模，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位成功的领导者，总是想着如何去发展壮大。 看上去天昱矿业规模不小，而且赚得确实不少，得看跟谁比？ 入了这一行，赵天豪已经相当了解这个行业，就拿矿山来说，天昱这个铁矿只能算中等，选矿更不必说了。 这只是钢铁行业的初段，如果可以深加工，建个烧结厂竖炉厂甚至炼钢厂轧钢厂，那利润得是多少？ 难以想象，不好估计。 赵天豪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不甘心只做一个天昱矿业。 点上一支烟，赵天豪苦笑道：“去年我带着建辉去外地转了转，想找个贫穷的地方碰碰运气，没有一点收获。” 赶上钢铁行业的大潮，大资本瞬间入驻，赵天豪这才发现自己那点财力真是不值一提，本想着去那些未被开发的山沟沟里捡个漏，却早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明显是赚钱的买卖，你能想得到，有人比你想得会更早。 谁比谁能聪明多少？ 张小白沉默了片刻，说道：“豪哥，如果将平原石矿收购……” 赵天豪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现在形势这么好，李平原根本不可能卖矿，而且他跟咱们势不两立，即便卖也不会卖给咱们的。不过如果真能将平原石矿收购，咱们的实力可以提成一大截啊！” 最重要的是资源。 天昱矿业现今的发展瓶颈，一个是资源有限，另一个是资金有限，收购平原石矿，占了龙身龙尾，直接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张小白意味深长的说道：“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想当初，惠农集团会想到被远大收购？跟惠农集团比，平原石矿还只是一只小蚂蚁。 不同的是惠农的对面是实力雄厚的远大，而平原石矿的对面，只是一个张小白。 张小白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只待慢慢进行。 见到张小白如此神情，赵天豪震惊道：“小白，如果这事办成了，哥哥得好好谢谢你！” 张小白说道：“豪哥，我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整垮李平原，这件事必须做到。” 赵天豪攥紧拳头，激动的说道：“加油！” …… ……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复仇李平原是件大事，急不来。 第二天，牛二开捷达，张小白从天昱矿业借了一辆霸道，分头行动。 行至一个半小时，张小白到达千化县，也是著名的钢铁之县，比莱县还要有名。 张小白之前来过这里，千化的铁矿业发展最早，土豪最多，而且本县就有钢厂。 正如同胡亮所说，即便打通了鑫海钢厂的关系，手中得有货源。 贩子靠什么赚钱？ 只是价格差而已。 千化县，山多矿多选厂多，正是合适的供货源地。 转了大半天，张小白发现了一个现象，这里的人们脑子更活，一个矿山附近竟然有好几个选厂，当然以小选厂居多，这就证明了一个道理，越是深加工赚的就越多。 装作贩子，张小白走进一家家选厂，递烟送水卖笑毫无底线的套着近乎。 当然最主要的是了解情况。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虽然小选厂那么多，但是深受贩子的欺压，量小没有说话的分量，贩子们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就这样还使劲的讨好，怕人家不要货。 张小白心中有数，如果真能送进鑫海钢厂，心稍微不黑点，这个货源可就有了。 中午啃了块面包喝了瓶水，张小白继续转市场。 在当地百姓的指路下，张小白又来到一家选厂，只是远远一望，叹为观止啊。 大！ 真的很大！ 一座大山脚下，是一个占地足足两百亩的大选厂。 里边有栋崭新的办公大楼，更有若干间厂房，里边传出机器的转动声。 张小白不得不感叹，同样是选厂，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不夸张的讲，这个是张小白见过的最大的选厂。 平原石矿和天昱矿业的选厂加在一起都没有这家大。 开车来到门前，大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雄飞铁矿。 张小白微微皱眉，雄飞铁矿？名字有些熟悉。 猛然间想到，胡亮曾经提到过一个名字，李宝的父亲就叫李雄飞，家里有个大选厂，直接卖给鑫海钢厂，因为这层关系那个李宝才能进入供销科。 难道就是这家？ 门口有个太阳伞，伞下有个保安，一丝不苟的站着岗。 张小白又是一惊，见过很多铁矿了，像这样正规的还真是没有。 下了车，张小白说道：“你好，我想买你们的铁粉，帮忙传过话呗？” 保安没说话，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倒是岗亭里走出一个保安，热情的招待了张小白。 跟随保安走进雄飞铁矿，眼前是一堆堆小山一般的铁粉，可奇怪的是，除了铁粉堆处，路面却是很整洁。 拉铁粉的车，轮胎上就会沾上铁粉，能这样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办公的地方是个六层楼，保安给他领到一层接待处，然后前台一位漂亮的女孩给他带到楼上。 张小白问道：“大学生？” 女孩大方的说道：“哪有？初中生而已！” 张小白笑道：“你这素质可比大学生都不差。” 女孩笑道：“张先生过奖了！” 张小白倒不是有意恭维，而是这个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真不像没有文化的，说话大方得体，礼仪挑不出一点毛病。 说话间，张小白被领进供销科，女孩做了介绍后微笑离去。 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热情的倒了一杯水，又放了一盒软中，笑道：“张先生，其实我们雄飞铁矿的铁粉都送到鑫海钢厂，合同签了一年，所以，恐怕让您白跑一趟了！” 张小白苦笑道：“哎，我还以为有希望呢！” 不过张小白心中还是有些吃惊，既然谈不成，为何让自己进来？还这么热情的上茶上烟。 男人笑道：“张先生，我们李总交代过，来者都是客，这是我们的雄飞铁矿的待客之道，买卖不成还能交个朋友不是？” 张小白点点头，随后站起身，笑道：“有道理，希望改天能够拜访一下李总，今天就不打扰了！” 男人主动将张小白送到门口，挥手作别。 第四百九十一章 败家子 从雄飞铁矿出来，张小白倒是对李雄飞这个人很感兴趣，又转了几家选厂，了解到了更多情况。 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不认识李雄飞的，没有人不挑大拇指的。 那个村子叫李家村，李雄飞是村书记。 十年之前，李雄飞便建立了雄飞铁矿，那时候只有铁矿没有选厂，没有大型机器，靠的是人力挖掘开采。 李雄飞赚了第一桶金。 在雄飞铁矿，无论是工人还是做办公室的，没有外人全部是李家村人。 李雄飞有了钱，带着全村人共同致富。 近几年钢铁行业大火，李雄飞做了一家人人称赞的大好事，每年都会拿出百分之十的利润用来建设村庄，用来给老百姓年底发福利。 张小白看了一下李家村，街道整洁门前屋后种树栽花，就连房子建得都一致，难得一见的新农村。 张小白还听说过一件事情，当初县里有位大痞子看上了这个矿山，谈判失败便要抢矿，雇佣了百十号人过来，可笑的是刚刚进村就被村民截住了，就连妇女们都扛着锄头出来战斗，那些人最后连车都没要落荒而逃。 李家村，在李雄飞的带领下，团结一心。 回来的路上，张小白一阵感慨，这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自己有钱了不忘带着乡亲们共同致富。 …… …… 接下来的几天，张小白继续转选矿，为将来做着准备。 这天晚上，牛二终于回到卧龙村。 俩人坐在天昱矿业的院子里，抽着烟聊着天。 张小白问道：“调查的怎样了？” 牛二撇撇嘴，说道：“这孙子就是一败家子！” 张小白大笑，他到底做啥了？竟然让二哥这么气愤。 前几天，张小白去转选矿，交给了牛二一个任务，让他跟踪李宝，看看这人靠不靠谱。 当时李宝留了个电话，张然靠不住，他就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联系他之前得先了解这个人。 牛二开着捷达跟踪了李宝几天，可真是大开了眼见。 别看李宝是鑫海钢铁的职工，就跟没有上班一样，早上十点多去公司，只是漏了一个面，中午去外边跟狐朋狗友吃饭，然后整个下午都泡在网吧。 最精彩的是晚上。 跟着那些朋友们先是吃饭喝酒，然后去ktv唱歌，再然后去洗浴中心。 这就叫吃喝玩乐一条龙。 有一次，牛二也跟进了ktv，透过门缝看到了震惊的一幕，那厮他么的怀里抱着三妞，然后动情的演唱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而且唱的还他么异常陶醉。 至于去洗浴中心，牛二就没有跟着进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干了什么。 牛二愤愤不平的描述这个败家子的精彩生活，最后由衷感叹了一句，“有钱是真他么的好啊！” 张小白始终在仔细的听着，心中有些疑惑，他爸是那样的一个人，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张小白问道：“你跟他这几天，天天如此？” 牛二说道：“只消停了一天，有一天晚上他回家了，第二天没干啥，然后又继续干。” 张小白想了想，看来他爸还是给他压力了，不过这个败家子确实不好管教。 牛二微微挑眉，摸着下巴有些茫然说道：“我都是很纳闷了，这厮的体格咋就那好呢？” 张小白笑骂道：“滚！” 牛二笑了笑，说道：“小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咱可不能信这个小厮。” 张小白说道：“我倒是不介意他干这些事，正相反，不怕他喜好这些，知道他的喜好更容易拉拢，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利用价值，他有没有能力让咱们打进鑫海？” 牛二说道：“悬，我也跟别人打听过，他手里根本就没户，只是赚着工资，而且他爸那选厂直接跟鑫海签的合同，他不可能从中抽钱。” 张小白说道：“哪天我得试探试探他，咱们现在只有这一条线，不能轻易否决。” 其实但凡有点别的办法，张小白都不会走这条路，因为看不上这个人。 张小白看了看表，赶忙站起身，“不行，我得回家做饭去了！” 牛二默默挥了挥手，同情的眼神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张小白也没办法，自己酿的苦果，建议石川石磊合伙开网吧，秀秀成了大忙人，整吧的事情直到很晚才回来。做饭的事就只能自己了。 回到石磊家，张小白蒸上米饭，弄了两凉两热四个菜。 八点多钟，石磊带着秀秀回来。 石磊笑道：“有小白在就是好啊！” 张小白皱眉道：“你们这样不行啊，得给我开工资，莫名其妙成保姆了。” 秀秀脱掉外套，切了一声，“就当房租了！” 张小白欲哭无泪。 坐到饭桌前，俩个男人喝着酒。 张小白问道：“进展的如何了？” 秀秀说道：“网吧手续已经下来了，房子正在装修，电脑订了，再过一个月就能开业！” 张小白笑道：“进度真快啊！到时候我给你们剪彩去啊！” 秀秀挑眉道：“你以为你是谁啊？” 张小白指着秀秀说道：“秀秀，你变坏了，饮水思源啊，忘了这是谁给你们出的注意了？” 秀秀咯咯直笑。 石磊叹了一口气，不满的说道：“还不如没有这事呢，以后我媳妇儿只会忙事业了！” 秀秀收敛笑意，认真说道：“小白，我现在最缺一个懂电脑的人，万一出了什么毛病我可解决不了。” 秀秀曾经学过一段电脑，只是因为兴趣自学而已，根本就不精通。 张小白双手一摊，说道：“这个我就没有办法了，花钱雇人吧！” 秀秀端着下巴磕想了想，说道：“必须得找个值得信赖的。” 吃过饭，石磊刷锅洗碗，秀秀在客厅看电视，张小白回到楼上卧室。 点上一支烟，张小白开始思考。 如今看来，货源没有任何问题，最重要的就是打通鑫海。 听牛二所说，那个李宝真是靠不住了，还能有什么渠道？ 张小白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陈南平，鑫海钢厂供销科科长。 如果能牵上这条线，根本就不用搭理别人了。 想到这里，张小白给胡亮打个电话，要他调查一下陈南平。 家庭背景，文化学历，个人爱好等等，要多详细有多详细。 第四百九十二章 散淡人 胡亮没有犹豫痛快答应下来。 其实张小白比较佩服胡亮，不得不说，他的人脉确实很广，先不说办什么事，至少要调查某人某事还是比较容易。 都说八面玲珑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胡亮不一样，无论见人还是见鬼，说的都是人话，很难让别人觉得反感不适。 三天后，胡亮带着一个小本本过来，上面详细记载了陈南平的情况。 张小白听后一阵唏嘘感慨，这个陈南平还真不是一般人物。 鑫海钢铁的前身是国企，而陈南平是最年轻的厂长，那时候的他踌躇满志，一心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国企有弊端，类似于吃大锅饭，上到领导下到员工，都没有什么积极性，为此，陈南平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虽然想法是好的，由于动作过猛，步子迈的太快，那次改革宣告失败，他这个厂子也被贬为副厂长。 又过了几年，施行国企改革，陈南平虽然过得不如意，可那颗火热的心并没有熄灭，建议自己的老同学杨北斗收购钢厂。 自此才有了鑫海钢铁。 杨北斗家里虽然有些钱，可收购钢厂以后也所剩无几，鑫海钢铁初期举步维艰。 当时因为有了陈南平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才慢慢的转亏为盈，逐渐发展壮大。 听到这里，张小白皱眉说道：“不对啊，以陈南平的资历以及能力，不至于当个供销科的科长才对！” 他是元老，又是老板的好友，现在最低是个副总才符合情理。 胡亮说道：“起初我也以为陈南平是杨北斗的老友，这才能混到供销科长，一调查才知道，原来俩人的渊源这么深。你听我慢慢说啊！” 从杨北斗收购钢厂之后，陈南平就是副总，而且是主抓全面工作的副总，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点都不为过。 那时候陈南平也是威风八面，甚至有人觉得鑫海没了杨北斗可以，但是没有他厂子就会垮掉，有好事者还给杨北斗起了个外号，阿斗。 扶不起的阿斗。 几年前，钢铁行业大变，价格持续走高，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陈南平主动辞去了副总的职位，只做了一个小小的供销科长。 然后直到现在。 胡亮放下手中小本本，笑道：“白哥，想到什么了吗？” 张小白缓缓吸着烟，说道：“跟我的情况何其类似？” 胡亮愣了下，他并不知道在张小白身上发生的事情。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远大用张小白这把利剑除去惠农这个心腹大患，再也没有任何对手，杜仲甫出手灭了这位功臣。 鑫海钢铁走入正轨进入高速发展时期，灭了功高盖主的陈南平。 不过结局倒是不一样。 张小白愤然离开远大，陈南平则是继续在鑫海忍受。 张小白问道：“据你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胡亮说道：“正人君子，鑫海钢铁是个大企业，就连供销科的一个科员就已经赚了不少，何况科长？可陈南平不是贪婪之人，据我说知，他没有利用这个职位赚过一分黑心钱。” 张小白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管管那些科员？” 胡亮想了想，说道：“别看他是科长，只是挂了一个职而已，对工作并不上心，就喜欢钓钓鱼什么的。” “再者说，供销科的那些人底子都很厚，里边吃回扣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行业的潜规则，一个公开的秘密，他管谁啊？怎么管？” 张小白说道：“我猜他只是心灰意冷了，倒不是不敢管！” 胡亮说道：“说不好，不过他倒是像一个不问世事的散淡人。” 张小白吸了口烟，说道：“这样的话，我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本来让胡亮调查陈南平，就是想牵上这条线，却没想到是这个情况，他没有任何需求，怎样才能跟搭上他？ 总不能坐同一辆火车，然后恰巧有骗子，俩人同时出手最后成为忘年交吧？ 这是张小白跟姚远的故事，更是张小白的运气，只是一个偶然而已。 而这个世界上哪有更多的偶然和好运气？ 胡亮说道：“白哥，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 张小白问道：“什么办法？” 胡亮说道：“鑫海钢铁的人力科科长是杨北斗的小舅子，为人相当贪婪，如果敢砸钱的话，不如跟他联络上，他说话还是很好使的。” 张小白摇头苦笑，“这种认钱的人很好对付，不过有一点，咱没那么多钱伺候他啊，身处那个位置，他的嘴一点很大，一般的东西是满足不了他的。” 重点又落在一个钱字上，现在张小白全部家当都没有十万块，想办这种事还是太难了。 有的时候，处关系还真需要钱。 张小白突然问道：“王端最近有没有找你？” 胡亮笑道：“有啊，我俩一个小区，没事的时候就找我喝酒，其实是让我请客，最近他比较郁闷，越来越不喜欢岗位工了。” 张小白郑重说道：“胡子，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也比较赞成你这种处世智慧，可我总觉得你太心软了，那样的人何必搭理他？” 胡子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人都要经过一些事情才能形成自己的处世一道，一旦形成了便很难改掉。 胡亮的想法是尽量满足所有人的要求，万一哪天用着了就好说话。 例如调查陈南平，两顿酒就解决了。 俩人在屋子里聊天，外边忽然一阵骚乱。 张小白扫了一眼窗外，笑道：“走，看看热闹去。” 院子里，七八个人将牛二围在中间，赵天豪和程建辉端着胳膊看戏。 牛二没好气的说道：“就这一次啊，以后别烦我了！” 其中一个人抱拳笑道：“二哥，还望手下留情啊！” 牛二撇撇嘴，说道：“留情？你们可是自找的。” 有几个人脸当场就绿了。 程建辉大笑道：“二哥，不用客气，使劲教训教训这帮小兔崽子。” 胡亮低声说道：“什么情况？一个打八个？这不是你司机吗？” 张小白笑道：“我们是兄弟，他是我二哥！”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便交起手里。 只听到一阵哎哎呀呀之声。 胡亮早已长大了嘴巴，一个打八个，只是一会儿，那八个都趴下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肝疼 清风徐来，哥俩还在院子里畅聊。手机端 牛二给张小白讲了一个故事。 酒吧里，一个壮汉要去卫生间，怕别人喝他的酒就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用酒杯压住，然后才放心去了卫生间。 纸上写着“我是一名拳击手，谁喝我的酒我打死谁。” 回来后，酒杯还在酒却没了，而纸上添了一行字。 “我是一名短跑健将，有本事你追我啊！” 这个故事便印证了能打的不如能跑的。 笑过之后，张小白也讲了一个小笑话。 还是酒吧里，那是那个拳击手，经过上次的教训他学聪明了，去卫生间的时候又写了一行字。 “我是一名拳击手，我在酒了吐了口痰。” 这谁还敢喝？ 回来后，拳击手笑了，酒杯在酒也在，于是他一口喝干。 然后忽然看到纸条上也多了一行字。 “我不是一名拳击手，我也在酒里吐了口痰。” 牛二听后笑的快要岔气了！ 笑过之后，张小白给俩人点上烟。 “二哥，明天约刘宝！” 牛二皱了皱眉头，不解的说道：“约哪个孙子干嘛？” 张小白转过头，冲牛二神秘一笑。 牛二想了想，笑道：“你是不是忒坏了？” 一个眼神他就懂了，张小白挑起大拇指，笑道：“二哥，明明可以靠脑子吃饭，干嘛靠身手啊？” 相处这么久，经过那么多的事，张小白对牛二很了解了，他可真是见多识广阅历丰富看人看事都很准，有时候还要询问他的意见。 牛二说道：“累，动脑子多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你这样的生活。” 看了他太多，牛二对张小白只有一个字——服，他每天似乎只做着同样一件事。 不停的向前奔跑。 能不累吗？ 张小白缓缓细支烟，说道：“我是阿甘！” 牛二皱了皱眉头，骂道：“滚！光说我不懂的，就你有文化啊？” …… …… 第二天下午，按照平日的习惯，李宝应该在网吧。 张小白来到莱县，拨通了李宝的号码。 “谁啊？”李宝很不客气的说道。 “您好您好，我是张小白！”张小白很客气的说道。 “打错了！”李宝直接挂了电话。 张小白心想没错啊，确实是那孙子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再次拨通电话，响了好一阵子才接通。 “跟你说打错了呢，我不认识你！”李宝吼道。 “咱们一起吃过饭的，跟张然和王端。”张小白说道。 李宝沉默了片刻，立马换了语气，笑道：“是你啊，我还真忘了，怎么这么久打给我啊？” 张小白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出了趟门，您晚上有时间吗？请您吃个饭！” “有时间，晚上六点醉仙楼见！” 不等张小白回话，李宝再次挂掉电话，然后盯着屏幕，一手按键盘一手按鼠标，一枪爆了对方的头。 …… …… 醉仙楼是莱县最好的酒店，李宝也不客气，直接点名去那里。 六点钟，醉仙楼包间内，俩人再次坐到一起。 酒是茅台，烟是软中，规格很高。 李宝扫了一眼，露出满意的神情。 还是跟上次的样子，坐没有坐像，李宝翘着二郎腿歪叼着烟，一副社会人儿的做派。 “那事张然给你办了吗？” 从见面，张小白就表现出很恭敬的样子，摇摇头苦笑道：“没办！” 李宝斜眼看向张小白，冷哼道：“就知道没给你办，这才找到我了！” 张小白说道：“让您费心了！” 李宝弹了下烟灰，说道：“给我招待好了，这事就有门！” 张小白赶忙倒酒，俩人开喝。 别看李宝岁数小，酒量可是不小，那一杯一杯喝的甚是豪爽。 两瓶酒，俩人竟然喝完了。 张小白试探性问道：“要不要再来一瓶？” 李宝打了个饱嗝，抹抹嘴说道：“不用了，去ktv耍耍去。” 张小白笑道：“早就安排好了！” 李宝拍了拍张小白肩膀，笑道：“不错，够上道的啊！” 这次出来，张小白借了矿上的霸道，有些人还真是势利眼，看车说话。 本想让李宝上自己的车，没成想这个小光头竟然直接将张小白拉到车里，狠踩油门就走了。 牛二在后边紧追不舍，嘴里直骂娘，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还好，一路没什么事。 张小白在豪门夜总会做过服务生，这种场合相当了解，进包间以后就跟服务生要陪唱的。 不一会儿，一排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站到眼前。 李宝翘着二郎腿，挠了挠小光头，点了三个妞。 张小白很无奈，硬着头皮点了一个。 果盘小吃啤酒洋酒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开喝，开吃，开唱。 那边四个人玩的很嗨，张小白却跟那个姑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再怎么主动张小白都没反应，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那里，甚至酒都不喝。 李宝也不管他，光顾自己玩，摇色子喝啤，鬼哭狼叫的嚎着歌还迎来一片喝彩叫好声。 张小白心里给他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李宝忽然端着酒杯走过来，笑道：“那个谁，我敬你一个！” 张小白赶忙倒酒，双手举杯道：“客气了客气了，我敬您！” 干了一杯酒，李宝拍着胸脯说道：“那事你就放肚子里吧，我李宝不会白吃白喝白玩，肯定给你办了！” 张小白又倒上酒，“谢谢您了！” 李宝笑着冲那个安静的姑娘努努嘴，然后又回到原来的座位，跟三个姑娘肆意玩耍。 张小白拿出烟，正想点燃，身边那个姑娘忽然伸过打火机。 张小白没有拒绝，点上烟后说了声谢谢。 姑娘很是意外，在这个场合，说谢谢的人真的很少。 弹了一下烟灰，张小白问道：“怎么干了这一行？” 姑娘愣了下，说道：“穷呗！” 张小白哦了声，然后从烟盒掏出一支烟，姑娘却摆摆手，“谢谢，我不会吸烟。” 张小白笑了笑，在这个场合，她们能说谢谢的真不多，而且不抽烟的也很少。 “那你喝酒吧，我这不用你陪！” 姑娘也没有喝酒，身体又撤了回去，就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玩了两个小时，给了四个姑娘一人两百小费，又付了酒钱包间钱，这一次就花了两千多块，张小白气得肝疼。 走出ktv，李宝说道：“走吧，下一个节目！” 从商二十年 第四百九十五章 解气 下一个节目，张小白当然知道是什么，等得就是这个。手机端 主动上了李宝的车，张小白笑问道：“有熟悉的地方吗？” 李宝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都玩腻了，今天去洗头房耍耍！” 不一会儿，俩人来到一条街道上，有几个小屋上写着洗头房几个字，里边闪烁着粉色的灯光，似乎充满了神秘的诱惑。 俩人下车，李宝小眼睛盯着里边，忽然间舔了舔嘴唇，笑道：“我就在这了，两个小时之后来找我。” 来找他干嘛？当然是结账了。 张小白点头说道：“好的！” 夜色里，一辆霸道车缓缓驶过来，张小白钻进车里，眯着眼盯着那间屋子，直到那粉色的灯光熄灭才收回视线。 张小白嘴角勾勒出一种神秘的笑意，“孙子，让你知道知道啥叫恶有恶报！” 牛二不忿的说道：“必须得给这孙子点教训，丫花咱们多少钱了？” 张小白捂着胸口，痛苦的说道：“二哥，千万别提钱，我肝疼！” 牛二大笑，“还不是你自找的？” 张小白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二十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呼啸而来，下来几位民警冲进小屋，里边乱成一团。 然后，衣衫不整的李宝以及一个女的被拖了出来拽进警车。 看那意思，小光头吓个不轻，腿软得都走不了道了，倒是那个女的，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应该是经过不少这种场合。 角落里，霸道车里的俩人哈哈大笑。 真叫痛快啊！ 回卧龙村的路上，张小白说道：“明天进行下一步计划。” 花了这么多钱，当然不是为了整小光头，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牛二说道：“希望能成吧！” 谋划有了，能不能成还得看天。 回到家，石磊和秀秀早已休息，张小白悄悄上楼。 第二天早上，仨人坐在餐桌前吃饭。 石磊打着哈欠问道：“小白，你昨晚干嘛去了？几点回来的？” 张小白说道：“去莱县办点事，十二点多回来的。” 石磊笑道：“你不会花天酒地去了吧？” 秀秀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谁都是你？” 石磊举起一只手，郑重说道：“媳妇儿，天地良心，我可从来不干那事的！”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石头，先借我十万块钱，三个月之内应该能还你！” 石磊放下筷子，气愤的说道：“跟我这么客气干嘛？不就是十万块钱吗？” 张小白苦笑道：“你就不能改改你这个臭脾气？我哪客气了？” 石磊冷哼一声，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卡，说道：“这里有五十万，密码是123456，你拿去用吧。” 张小白接过卡，没敢道谢，怕挨骂。 下午，张小白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胡亮神秘兮兮的找上门，笑道：“张总？” 张小白挑眉道：“胡子，你吃错药了吧？” 胡亮笑道：“没有，脑子可是清醒的很啊，远大集团的张总，我叫的没错吧？” 张小白苦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怎么知道的？” 胡亮没有瞒着，怎么调查的都告诉了张小白。 张小白也没有保留，大致说了在远大的经过，甚至连结果都告诉了他。 胡亮义愤填膺道：“哪有他们这么办事的？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张小白说道：“其实远大的态度是一方面，我也确实不想在那里干了，早晚都得离开，早一点也不错。” 胡亮不解的问道：“远大集团的副总啊，那么好的工作，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张小白沉默了一阵，说道：“胡子，其实我回来是复仇的！” 随后，张小白说出了跟李平原的那些过往。 胡亮攥紧拳头，咬牙说道：“没想到，李平原竟然拆了你家房子！他么的，真不是个东西！白哥，用着兄弟的地方你说话。”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胡子，我确实得用你，而且以后很多事都得用你去做，咱哥俩我就直说了，以后跟着我干怎么样？” 张小白曾经提过一次，不过那次的说辞是让胡亮带带自己，而这次的说法是让他跟着自己干。 那次胡亮都拒绝了，可这次，他在犹豫。 从上学那时候，胡亮对张小白就很佩服，知道了赵天豪跟他的关系，又了解了远大的那些事情，更加服气张小白。 胡亮隐隐有种感觉，这是一次机会。 吸完一支烟，胡亮说道：“白哥，以后我跟你干！” 张小白说道：“胡子，你那摊子事还是你的，我不参与，不过我这边的事你得帮我！” 胡亮本以为跟了他干，那就得将自己那条线交出去，没想到人家竟然不要。 胡亮露出愧疚神情，“白哥，这样不合适吧？” 张小白笑道：“那条线是你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便宜我可不占。” 胡亮皱眉问道：“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张小白说道：“做我的代言人！” 一句话给胡亮说懵了，代言人是什么？ 张小白解释道：“胡子，在一个阶段内，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得需要你去办。” 胡亮点点头，说道：“明白了，那现在咱们该做什么？” 张小白说道：“晚上你约王端吃饭，我找他有事。” 胡亮立即打电话。 …… …… 看守所里，小光头李宝像个姑娘似的，哭得梨花带雨。 “妈，你让我爸救救我！我实在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昨晚一夜没睡觉，你看看我的眼睛肿的？” 确实，本来就小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周围肿了一圈。 对面是一位朴实无华的妇人，也是抹着眼泪，“儿子，你爸这回都快气疯了啊，他说让你长点教训！” 李宝哀求道：“妈，你去找找别人，我那些亲戚们也有能力救我！” 妇人叹了口气，说道：“你爸这个态度，谁还敢参和这事？儿子，就十五天，熬熬就过去了！” 李宝哭道：“妈，十五天啊，我可咋熬啊？” 妇人说道：“谁让你这么不争气的？你爸也知道我给你钱的事了，都把我的钱断了，以后你自力更生去吧！” 说完话，妇人站起身就走。 李宝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去，哭都哭不出来了。 从商二十年 第四百九十六章 真傻 鑫海钢铁分三个厂区，烧结厂，炼铁厂和炼钢厂。 烧结厂就是将以铁粉为主的原材料炼成烧结块，然后送到炼铁厂炼铁。 在烧结厂里最重要的岗位是主控室，负责整个烧结过程，是一个技术工种。 而作为大学生的王端就在主控室工作，其实这个岗位还有一个称呼，俗称看火工。 虽然是技术工种，也有不少体力活，烧结机上滚动的烧结块有时候会黏在机器上，这时候需要人工用撬棍撬下去。 再有就是换班的时候需要打扫卫生，一个班下来在烧结机附近往往浮上五六厘米的尘土，先用扫帚清扫而又用水冲刷。 对于普通工人来说，能在这个岗位上班已是万幸，首先能学到技术，另外这个岗位工资高。 可对于王端来讲，在这个地方上班不服气。 经常放在他嘴上的话是“我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跟这帮粗人一起工作？还他么得讲他们师傅！” 心里不服气，对这份工作又不上心，所以工作两年来，竟然还没有娴熟掌握这门技术。 上班期间，对王端就是一种折磨，只要到了班上便想着下班。 下班的时候倒是很自在，跟老同学胡亮一个小区，时不时就跟他下馆子喝点小酒。 当然每次都是胡亮付钱，王端吃的也是心安理得，心想谁让你有钱呢？谁让你想巴结我呢？就吃你这个冤大头了。 这一天，胡亮下了四点半，洗完澡之后便接到了胡亮电话，约他晚上吃饭。 这种好事当然不会拒绝，王端答应的很痛快。 回家换了身便装，王端便匆匆赶往饭店，一进包间脸就耷拉了下来，除了胡亮以外张小白也在。 因为之前那事，张然现在都不好好搭理王端，他就将这口气转移到了张小白身上。 欺负不了硬得，那就只能只能欺负软的了，总之不能心里憋屈。 这就是王端的性子。 没坐下，王端皱眉道：“怎么还有他？” 胡亮站起身将王端摁在椅子上，笑道：“白哥找你有点事。” 王端本身就没想走，免费的晚餐怎能错过，坐下后点上一支烟，不悦的说道：“什么事？” 张小白不动声色，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说道：“这里有十万块钱！” 王端露出茫然之色，给钱都不敢接。 胡亮紧紧皱起眉头，心想白哥这是要干嘛？ 张小白将银行卡轻轻放在桌上，笑道：“李宝被拘留了，以他爸的性格不可能再让他上班，所以供销科现在缺一个人，你用这十万块钱给人力科科长送礼，进入供销科！” 此刻的王端脑子乱成一锅粥，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知道李宝被拘留了？又凭什么相信人力科科长会收礼？ 倒是胡亮，眉头渐渐舒展，心中暗挑大拇指，白哥这一招玩的漂亮啊。 不用问，那个小光头肯定着了白哥的道，如果他不会上班，这件事的成功率有八成。 胡亮曾经跟人力科科长打过交道，那个人心太黑人太狠，只要有钱拿什么事都好办。 而且这种很符合情理的事情，他办起来更容易。 供销科缺人，王端又是大学生，一拍即合的事。 不过胡亮倒是有一点疑问，白哥凭什么断定李雄飞不会让李宝在鑫海干了呢？ 王端的手抬到桌面，伸向那张银行卡，只是摸到后并没有拿起。 “如果他不收呢？” 胡亮挑眉看向王端，就感觉看着一个大傻子，不收就拿回来呗？难道你还想私吞不成？这也是给你办事呢！ 张小白笑了笑，说道：“老同学，他不收的话就把卡还给我！” 犹豫了一阵，王端将那张卡拿起揣在兜里，心里都惴惴不安了。 “吃饭！”王端拿起筷子便夹菜。 胡亮心中长叹一口气，心想你是傻逼不成？ 清了清嗓子，胡亮说道：“王哥，白哥的意思是，如果你进入供销科，他的货你得负责。” 这天下哪有什么免费的晚餐？ 王端哦了声，说道：“那是肯定的！” 这次喝的没那么激烈，一人喝两杯，饭局早早结束。 先将王端送回去，胡亮没有下车，看着那个快速移动的兴奋背影，说道：“白哥，我怎么感觉咱们这是肉包子打狗呢！” 张小白笑道：“没事，谅他也不敢将这笔钱吞掉。” 胡亮叹口气，“白哥，即便这事成了，我还是觉得王端靠不住，这人就太不地道！” 张小白说道：“没有办法，只认识他这么一个人，他是大学生又有些资历，运作起来比较容易。” 胡亮问道：“白哥，你为什么断定李宝不会在鑫海干了？” 张小白说道：“我去过雄飞铁矿，见过李家村，听闻过李雄飞的一些事迹，那么一个要脸的大人物，不会让儿子在外边丢人现眼的。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能不能成也只能试试才知道。” 胡亮点点头，说道：“照你这么说，确实有希望。” 胡亮突然笑道：“白哥，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张小白撇撇嘴，“呦呵？拍马屁的功底有我几分风采嘛？” 俩人大笑。 …… …… 千化县，李家村。 别看李雄飞家有钱，可住的跟普通人家一样，只不过打扫的干干净净。 李雄飞坐在炕沿上泡脚，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很是不悦的样子。 妻子跪在炕上铺床，嘟着嘴似乎赌着气。 将烟蒂掐掉，李雄飞说道：“明天我就跟鑫海打电话，不让那个混球上班了！” 妻子说道：“不上班你让他干嘛？啥本事都没有，就整天在家待着？” 李雄飞怒道：“让他去鑫海，就是想用这个班捆住他，不让他乱来，你看看结果怎么样？” “我想好了，出来后让他来矿上，就从一个最底层的工人干起。” 妻子说道：“可他受得了这个苦吗？” 李雄飞说道：“受不了也得受，我儿子不能成人才，也不能是废材！” 妻子叹了口气，心想咋就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 送礼 为了打进鑫海钢厂，张小白煞费苦心。 首先想通过王端认识供销科的人，宁可多让出一些利润，也要打通渠道。 王端本身就不靠谱，那个张然又牛气哄哄，根本就没有谈的意思。 第一个计划只能告破。 随后张小白想通过供销科长来达到目的，可听胡亮这么一介绍，陈南平是个心灰意冷无欲无求的人，搭上他的难度实在太大，索性先放弃。 当时胡亮提起过人力科科长，是个很贪心的家伙，不怕他贪就怕他贪了不办事。 所以张小白就想办法为这个科长扫除路上的阻力，让这件事变的理所当然合情合理。 还好，认识一个李宝，又无意间听说了他爹李雄飞，张小白便心生一计，决定利用小光头。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李宝被拘留，他爹还真给他辞了工作。 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王端去办了。 其实张小白对王端很反感，但确实没有办法，现在这个阶段只能利用他打进鑫海。 说的简单点，张小白只是利用王端而已。 还有最后一步，只要那个科长收下那钱，这事肯定成了。 可就是不知道十万块钱他能不能看在眼里？ …… …… 王端好歹上过大学又在社会上混了两年，倒是懂些人情世故，他知道这事如果办成了，那等于平步青云，终于脱离看护工那个苦海了。 一分钱没花就捞个好差事，这种好事哪找去？ 鑫海钢铁人力科科长叫谭新，人如其名，鑫海钢铁有名的大贪子，谁要想变动工作必须过他这一关，而且还得用钱说话。 王端跟谭新压根就不熟，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跟人打听终于知道他家的住址。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王端揣着那张十万块钱的银行卡走进一家高档小区，由于太过紧张，保安险些将他当成小偷。 他是真没有干过送礼这种事，总觉得在干什么坏事，蹲在科长家楼下抽了好几根烟，这才敢按门铃。 走进科长家，王端就像个被审问的犯人，低着头捏着衣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谭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打量王端，笑道：“王端，这么紧张干嘛？我有这么可怕吗？” 王端震惊的抬起头，说道：“科长，您认识我？” 按门铃的时候，他只说找谭科长，还没介绍自己门就开了。 鑫海钢厂那么大，王端自认为是最平凡的一个，却没有想到科长竟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谭新笑道：“怎么就不认识了？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谭新的眼神确实好使，这也是职业习惯，不认识职工是谁，怎么管好人力？又怎么收人家的礼？ 而且鑫海钢厂就那么多大学生，他心里早就有数。 王端顿时露出崇敬之色。 谭新问道：“小王，找我什么事啊？” 王端咽了几口喉咙，说道：“科长，我来鑫海两年了一直在烧结厂工作，那个活确实不喜欢，我是想……想换一换工作环境。” 尽管之前背诵过这段话，可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结巴。 谭新沉默了片刻，说道：“烧结厂不挺好的吗？只要你技术学到手，以后有吃饭的饭碗了。” 王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头再次低下，无言应对。 谭新笑了笑，说道：“你先说说，你想去哪？” 王端说道：“我听说供销科现在缺人，所以想去那里！” 谭新嘲讽的眼神看着低着头的王端，心想那个肥缺谁不想去？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李宝不干了，对于他来讲是个捞钱的好机会，一直在考虑几个人选。 首先得有些资历，还得是个大学生，这样就让别人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干这件事，将钱装进自己口袋的同时，那得堵住别人的嘴，这才是最佳方式。 谭新说道：“你想去供销科啊……” 最后一个啊字，谭新拉的很长，似有深意的意思。 倒不是王端听懂了，而是除了拿出卡就不知道该干嘛了，将银行卡放在沙发上，王端说道：“科长，这里有十万块钱，不成敬意！” 跟科长不熟悉，王端竟然直接把卡放在人家家里，还说出了卡里的金额。 有这么送礼的吗？傻不傻？ 还好，对面的是贪心的谭新。 虽然脸色未变，可心里很震惊，他对这件事在心里做了个预期，能拿到五万就成了，可没想到王端出手这么大方。 如果换做另一个不熟悉的人，谭新不会收这个钱，万一这是个套怎么办？装着窃听器该如何是好？ 可看着王端这一副二百五的样子，他哪有这个计谋？ 谭新问道：“你是大学生吧？” 王端重重点点头，激动的说道：“是，我是大学生！” 既然问这话了，那说明这事有门。 谭新哦了声，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考虑考虑！” 王端赶忙走出去，下了楼才长出一口气，后背早已湿透。 尽管他收下钱，王端还是不放心，掏出手机给胡亮打电话，这种事他在行。 胡亮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很有希望，挂掉电话便给张小白打了过去。 “白哥，好消息，人力科科长收下王端的钱了！”胡亮激动的说道。 钱都收下了，这事肯定成了，只是他没有跟王端这么说。 张小白笑道：“希望不会出意外，对这里的行情我不太了解，十万块钱能卖得了一个供销科科员吗？” 胡亮说道：“白哥啊，你在远大当张总当习惯了吧？十万块钱真是不少了，据我所知，鑫海的一个科员一年能捞十万就不错了！” 张小白皱眉道：“那我才赚多少？岂不是亏了？” 胡亮说道：“明天我过去，好好给你讲讲这行的门道！” 挂掉张小白，张小白松了一口气，还真怕王端那个钱送不出去，那就前功尽弃了。 做这么多，加上给李宝下套，共计花了十多万，还真不知道这个钱什么时候能回来。 可都是借的啊！ 不过第一步应该是成了，只要王端进了供销科，就算打通了跟鑫海的关系。 再过一段时间，那可就是名副其实的贩子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翻脸不认人 第二天，胡亮如约来到天昱矿业，给张小白说起这个行业里的道道。 别的钢厂不好说，至少在唐城这几个私人钢厂里边，最肥的差事除了供销科，还有一个计量科。 贩子首先跟供销科搭上关系，将那些小选厂的铁粉送进去，吃的是价格差。 这个利润里，有一部分给了供销科员，再有一部分送给了供销科长。 除了鑫海，其他几个钢厂都是这个情况。 因为鑫海的陈南平不吃这一套。 另外贩子还有一个利润，就是跟计量科搞好关系。 铁粉送到钢厂，按道理应该原封不动的送进去称重，可现在大多数的情况是，先在外边往铁粉里灌上水再送进去称重。 那差别可就太大了。 只要计量科的不追求，那就万事大吉。 贩子赚的也是这个钱，当然必须把计量科的人伺候好了。 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张小白震惊不已，“这不就是吃里扒外吗？” 胡亮认真说道：“白哥，这是潜规则！做咱们这一行，要按照规矩办事，计量科和供销科的人，大鬼小鬼都得伺候好了，咱们也就有活路。” “之所以有贩子这一行，正是那些人贪心所致，在某些方面讲，咱们就是他们的利益代言人。” 张小白问道：“这种事情大领导就不知道？损失的是公司的钱就不管管？” 胡亮笑道：“最大的领导肯定不知道，知道的领导都是获利者，这个社会，靠工资能赚几个钱？” 张小白叹了口气，感慨道：“看上去那些钢厂风风火火，原来有这么多蛀虫，也就是现在形势好，不然他们早就关门了，看来没有一个正规的管理，发展不大！” 胡亮说道：“就别操那份心了，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王端的事情基本上成了，咱们该想办法搭上计量科的关系了。” 张小白想了想，缓缓摇头，“不必，不管他们，咱们送的货绝不会掺水！” 胡亮不解的说道：“白哥，这可都是钱啊，而且别人都是这么干的！” 张小白说道：“别人怎么干我不管，我得凭良心赚钱！” 胡亮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张小白递上一支烟，说道：“胡子，能不能跟我透个底，你这一年从振达钢厂赚多少？” 胡亮点着烟，说道：“四十来个吧，我的关系是振达钢厂供销科科长，首先得用我的货而且量也大！白哥，如果你这么干的话，那利润可是少很多！” 张小白神秘一笑，说道：“没准，我要的是量！” 胡亮皱了皱眉头，并不太明白他说的话。 如今最重要的是等王端那边的消息，即便礼送出去了，只要没正式宣布，仍然可能有变化。 接下来的几天，胡亮张小白继续在各地转，跑那些小选厂。 第七天的时候，好消息传来，王端主动给张小白打电话，他已经正式成为了供销科的一员。 晚上，三个老同学再次相聚，吃了个庆功宴。 这次王端表现的很敞亮，刚一进饭店就说这顿他请。 只不过酒菜寒酸了些，张小白倒是没说什么，胡亮也只是微皱了下眉头。 他是什么货色，这哥俩门清。 倒上酒，王端先敬了一口，“感谢小白，感谢胡子！” 喝过之后，立马进入正题，“小白，我现在已经是供销科的人了，你什么时候送货？” 张小白说道：“别急，你先了解一下里边的情况，最好跟上边打通关系，以后先用咱们的货！” 一个看火工突然进了供销科，他还什么都不懂就想一口吃个胖子，张小白极其反感，又没办法发作，现在确实是用他的时候。 王端说道：“我都问过了，这事很简单，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一定量，你只要有货就能送进来！” 张小白说道：“成，我尽快！” 说这话的时候，他表现的有些不耐烦。 王端倒是没在意，犹豫了一下，说道：“小白，我知道说这话有点不讲究了，不过既然咱们哥俩合作了，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你往钢厂送货给我提多少啊？” 张小白转过头，口中默念了一句国骂。 胡亮说道：“王哥，你看啊，给你运作这个事白哥就花了十多万了，这个提成的事是不是以后再谈？” 听到这句话王端不高兴了，梗着脖子说道：“胡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啊，我承认找了份好差事，可小白也是为了往钢厂送货啊！总之你们得尽快，不然我可得找其他人了！” 得，这么快就来个翻脸不认人。 张小白顿时说道：“王端，你说的对，这个钱是我心甘情愿出的，以后我每送一车铁粉都少不了你的好处！而且我会尽快送货！” 王端这才放心下来，其实他这次请客的目的就是谈好这件事，生怕张小白以为花了十万，以后送货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来供销科为了什么？还不是赚钱？ 这次又没喝多少酒，本来好好的庆功宴都让王端搅了，胡亮本来很擅长调节气氛，到后来话都没怎么说，他是真的极其气愤。 吃过饭，王端竟然旁敲侧击让张小白请客去唱歌。 这个冤大头可不当，张小白说还有事情变直接上车走了。 王端和胡亮结伴回小区。 胡亮沉默了许久，说道：“王哥，是不是过了啊？” 王端搂住胡亮的肩膀，笑道：“胡子，咱俩一个小区，又相处了这么多年，咋感觉你跟他比我还近呢？” 胡亮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王端继续说道：“其实吧，我跟张小白本来就不熟，都是他上赶子的，但你放心，我对他肯定够意思，只要他的货我都要。不过呢……” 王端突然挤挤眼，说道：“胡子，我知道你手里有货，以咱们的交情，我肯定紧着你，而且提成上不会跟张小白一样的！” 胡亮立即说道：“这个还真不行，我的货都送到振达了！” 胡亮的手垂在身下，不知不觉竟然握紧了拳头，他是真想一拳头砸过去。 最后还是忍住了，回到家，胡亮接到了张小白的电话。 “胡子，明天跟我进货去！”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两个妖孽 牛二开车，张小白坐在副驾驶，胡亮坐在后座上。 一行三人出去谈生意。 胡亮对莱县的小选厂很熟悉，赚的是他们的钱，即便没有什么利益往来，也混了个脸熟。 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与人为善，说不定什么事就用得着。” 开进一家小选厂，里边的铁粉堆成小山，三人下车。 屋里出来一位小老板，笑道：“什么风把胡总吹来了啊？” 一身西装的胡亮走在前，身后跟着两个衣着朴素的张小白和牛二。 看上去，这俩人像胡亮的保镖。 胡亮说道：“陈哥，给你道喜来了！” 小老板苦笑道：“胡总啊，我这有能有什么喜？你看看铁粉都快堆满了，蒋总还没过来拉货，资金回不来我都没法生产了！” 胡亮低声说道：“陈哥，以后你的货我包了！” 小老板震惊道：“胡总，你没说笑吧？那我怎么跟蒋总交代？那个人我可惹不起！” 胡亮笑了笑，说道：“不用交代，你就把所有事推到我身上就成！而且我还告诉你，我给你的价格绝对比蒋英全的高！” 小老板从兜里摸出一根皱巴的香烟，点燃吸了几口，说道：“胡总，咱哥俩也认识几年了，我知道你可从来不惹那样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是个粗人有啥说啥啊，如果哪天你不要我的货了，我不还得求蒋英全去？” 贩子这一行形成了某种默契，每个人负责一个地区，很少有人去外边挖墙脚。 这一行里，大多数都是痞子出身，蒋英全算个厉害的角色，把铁粉送到瑞华钢铁。 在以前，胡亮根本就不惹这号人，即便手中没货也等着厂子生产。 所以这个小老板不敢轻易答应。 胡亮指了指身后，低声说道：“陈哥，看见了没？” 小老板看了眼张小白和牛二，皱眉道：“他们是什么人？” 胡亮笑道：“这俩人是我保镖，实不相瞒，我现在上头有人，我们大老板的势力可是相当大，什么蒋英全？就算唐城的大痞子都不放在眼里！” 小老板震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胡亮说道：“陈哥，这种事情我能瞎说？你看以前我敢惹蒋英全吗？明摆着赚钱的机会，你就说干不干吧？” 小老板猛嘬几口烟，随后狠狠扔在地上碾碎，“中，胡总，我这个小厂子的货以后就是你的了！” 商量好价格，俩人草签了一份协议，仨人上车继续下一个地点。 胡亮皱眉道：“白哥，你真不怕他们？” 张小白眯眼道：“怕什么？不从他们嘴里抢肉吃，哪有咱们吃的？” 牛二晃了晃脖子，笑道：“我有一种预感，终于轮到我上场了！” 三人走完一家又一家，大概都是一致的说辞，胡亮现在榜上了大老板，这才敢明目张胆的挖墙脚。 回来的路上，胡亮说道：“白哥，我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了，到时候你可得替我挡箭啊！” 张小白沉声说道：“胡子，就算天塌下来，我都替你顶着！” …… …… 一连五天，哥仨都在转选厂，并没有事情发生。 胡亮一度以为真的给那些人吓唬住了。 第六天傍晚，意外发生。 千化县境内，回去的路上，几辆没有牌子的桑塔纳截住了仨人。 很显然，没有牌子的车子，是出场子的打手。 二十来号人人手一根棍子冲了出来。 为首正是那个蒋英全。 牛二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眯成一条缝。 张小白捏了捏拳头，斗志昂扬。 坐在后座的胡亮双腿直打颤，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挪了挪屁股就想出去。 张小白问道：“你干嘛？” 胡亮说道：“先谈谈啊！” 在他的概念里双方交锋不都是先谈判嘛，谈不成再动手啊！ 张小白笑道：“有什么好谈的？坐着别动，战斗结束后你再出来！” 牛二说道：“小白，今天让你真正见识下二哥的身手！” 话音刚落，牛二已经冲了出去，张小白紧随其后。 蒋英全站在最前方，身后是二十来个打手，他的想法跟胡亮一样，怎么也得先谈谈吧。 然而他看见车内突然冲出两个人，而且没拿任何武器。 蒋英全皱眉道：“难道这是要跑？” 紧接着露出骇然之色，他俩哪里是跑？分明朝自己冲过来了。 牛二直接冲向身后那些人，顿时战到一处。 擒贼先擒王，张小白冲到蒋英全身前，高高跃起一拳就砸了下来。 这哥俩配合相当默契。 撂倒蒋英全，张小白以躲为主，只是顺势干倒几个，别看那些大汉凶神恶煞的样子，这几年吃喝玩乐身体遭的够呛，还真应付不了张小白。 牛二始终在进攻，冲过去之后就夺过一根棍子，棍子耍的风生水起，一抡就是一片。 …… …… 二十分钟之后，那帮人能站着的还不到一半，见到躺在地上哀嚎的同伴，心生怯意。 此时似乎都需要喘口气，极有默契的停止了战斗。 张小白脸上挂了彩，牛二一点事都没有。 蒋英全趴在地上，惊恐的眼神看着两个妖孽。 张小白给牛二上了一支烟，“二哥，累不累？” 牛二看了一眼张小白的脸，叹息道：“看来是得教你几招了，你这不行啊！” 张小白舔了舔嘴角的血渍，“还不行？我这是野路子出身，哪像你正儿八经的学过？” 牛二笑道：“还算不错，勉强能当我徒弟！” 张小白没好气的呸了一下。 打到现在，这哥俩还有心情开玩笑。 蒋英全就趴在不远处，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俩人，就仿佛看见两个大妖孽。 在社会上也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两人打二十人，不但没输，还有时间说风凉话。 就在此时，远处十来辆霸道车狂按着喇叭呼啸而来，带起一片烟尘。 蒋英全精神振奋，心想这是帮手来了，他们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车内，见到这种阵势的胡亮都快吓傻了，本想冲出去跟那哥俩并肩作战，可实在卖不动步。 他是真没见过这种阵势。 第五百章 记住了 胡亮做出一个可爱的姿势，捂住脸不敢看，可又控制不住，从手指缝里看过去。 再然后，他就将两只手放下了，油然升起一种自豪感。 后来的这几辆车里下来五十来号人，清一色的西装革履戴着墨镜，下车后却将蒋英全这帮人围了起来。 本来这帮人就不想再打了，见到这种阵势，一个个都扔掉手中棍子直接跪下。 到了这个时候，哪有什么骨气？ 蒋英全的脸都吓绿了，趴在地上捧了把土抹在自己脸上，他真想从地缝里钻进去。 胡亮突然想到张小白下车时候的一句话，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下车，而且走的很缓很有派头。 “胡总好！”那帮黑衣人齐声喊道。 突然听到这声叫喊，胡亮一个趔趄差点惊倒。 张小白一拍额头，心想这兄弟连演戏都不会。 不过还好，那帮人都是低着头，哪敢看胡亮？ 胡亮走到蒋英全身前，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咋就不信我上边有人呢？还敢跟我来这套？不是自找苦吃吗？” 蒋英全抬起头，哀求道：“胡总，我以后再也不敢找您的麻烦了！” 胡亮眼神询问下张小白，随后说道：“我们大老板不跟你计较，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胡亮重新坐回车上。 十辆霸道车给这辆车开道。 蒋英全都看待了，喃喃说道：“他大老板到底是谁啊？” 车上，胡亮兴奋异常，“白哥，到底怎么回事？” 张小白点燃一支烟，说道：“那些是豪哥给我找的打手！” 张小白早就猜测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些贩子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已经伤害了他们的利益，必然会不择手段。 杀鸡给猴看，要打就得彻底打服他们。 张小白让赵天豪找来一帮人，始终跟随他们不远，就是来应对这种状况。 开始的时候不用他们出手，俩人对付这么多人已经足够震撼，到最后来这么一出，那些痞子们得吓成什么样？ 料想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了。 胡亮说道：“白哥，你真是算无遗策啊！” 张小白笑道：“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情！” 胡亮忽然露出黯然之色，歉意说道：“白哥，其实我真想下去的，可就是脚不听使唤了！” 张小白说道：“这是人的本能反应，上学那会你就没打过架，这场合能不怕？” 张小白突然笑道：“没事，以后跟我时间长了，就能练出胆来！” 胡亮张大了嘴巴，心想还会出现这种事吗？那是真怕啊！ 进入莱县地界，那帮人便离开了，三人来到天昱矿业。 把情况跟赵天豪一说，豪哥不悦道：“小白，你太冒险了，万一那帮人不能及时赶到呢？” 张小白说道：“赶不到，我跟二哥也能应付得来！” 看着张小白脸上的伤痕，赵天豪心疼不已，“以后小心点吧，在这种地方没有什么规矩，只是钱说话，这次只是几个打手，下次就可能是亡命徒！” 张小白点点头，认真说道：“知道了豪哥！” 对于江湖上这点事，赵天豪了解得最多，有些人为了利益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 …… 为了保护张小白，赵天豪还是雇了那帮人跟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再没有事情发生。 这种消息流传的很快，没用几天，胡亮傍上大人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贩子这个行业。 以至于有些蠢蠢欲动想动手的人们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钱虽然重要，可命更重要。 现在讨论最多的是，胡亮身后的大老板到底是谁？什么背景身份？ 经过这些日子的辛苦奔波，张小白手中的户越来越多，虽然都是小选矿，但是加在一起量也不小。 当然他只是走了其中一部分，还是得留给那些贩子一些的，狗急了跳墙，把他们惹急了也不合适。 再者说，量太大的话王端那里也收不起。 王端最乐呵了，从第一车开始便有了提成钱。 就如同开始说的那样，只要是张小白的货，从来没有掺过水。 这些日子，胡亮始终跟着张小白混。 这一天，三人开车往回走，忽然被一辆车劫住了道。 牛二皱眉道：“还真有不怕死的？” 张小白摇摇头，“不是，不然不可能只有一辆车！” 胡亮都快睡着了，听到俩人说话睁开眼，说道：“白哥，你们别下车！” 随后胡亮走下车，脸色有些苍白。 对面车上下来一个胖子，正是振达钢厂的供销科长周大海，他突然看见了胡亮的车，这才劫了道。 很明显，周胖子又喝大了，晃晃悠悠走到胡亮身前，伸手掐住他的脸蛋。 “这些日子你他么干啥去了？” 前几天，周大海给胡亮打电话，让他半个小时到酒店，然后胡亮第一次没有答应。 倒不是有心拒绝，而是确实离的很远赶不回去。 胡亮低着头说道：“周哥，最近我有点事，不好意思啊，改天我再跟你赔罪！” 周大海冷笑道：“有事？我可听说了，你最近傍上一个大老板，正替他买铁粉呢！” 胡亮说道：“也就是给他办点事！” 周大海松开手，点上一支烟，盯着胡亮说道：“那以后你还听不听我话了？” 胡亮抬头说道：“周哥，看您说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周哥！” 周大海嘴角微微翘起，然后迅速收敛笑意，喝道：“跪下！” 胡亮咬了咬牙，只是坚持了一会儿，双腿下跪。 周大海哈哈大笑，揉了揉胡亮的脑袋，“乖啊！记住了，你永远是我的一条狗！” 说完话，周大海上车离去。 跪在地上的胡亮闭着眼深呼吸。 每当被周大海欺辱，胡亮都会用这样的方式调整心态，不然心里会有阴影，以后的路很难走下去。 张小白走来，将他拉起来。 “他是谁？” 胡亮苦笑道：“振达钢厂的供销科长周大海。” 张小白问道：“他经常这么对你？” 胡亮点点头。 张小白沉声问道：“为什么不反抗？” 胡亮说道：“白哥，从进入这行起，我就是跪着赚钱，如果反抗钱就没了！” 张小白说道：“以后我带着你站着赚钱！” 胡亮笑道：“谢谢大老板！” 张小白看着那辆车离去的方向，又问道：“他叫什么来着？” 胡亮答道：“周大海！” 张小白冷哼道：“记住了！” 第五百零一章 卑微 车上，一阵沉默，似乎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后，开车的牛二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 “胡子，二哥问你一句话！” 胡亮坐在后座上，麻木的眼神扫着路边疾驰而过的风景，光秃秃的树枝与枯黄的野草，一点生机都没有，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听见牛二问话，胡亮收回视线，端正坐姿，“二哥请问！” 到现在，胡亮知道这位其貌不扬的司机不是普通人，而是那种传说中的江湖高手。 不敢怠慢。 牛二问道：“你知道男人下跪意味着什么吗？” 有些话牛二本不想说，原本跟胡亮就不熟，管他怎么个活法？不过既然他现在跟了小白，这话就必须得说。 胡亮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张小白点燃一支烟，说道：“上大学的第一天，我因为没有钱缴学费，直接找到校长办公室，给他跪下求他借钱！后来证明，我没有跪错，他老人家值得我跪。胡子，我知道这是你的人生态度，可再卑微也得有个度吧？” 胡亮沉默一阵，说道：“二哥，白哥，我也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人指着你的鼻子说，你给我跪下，我给你一万块钱，你们会不会跪？” 坐在前边的两个人都摇摇头。 胡亮仿佛猜到答案，又继续说道：“如果十万呢？一百万呢？一千万呢？” 牛二笑了笑，说道：“胡子，二哥跟你掏心窝子说，如果真有人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直接灭了？当然钱我得拿着。你有你的人生态度，我也有我的做人原则，可以被人打死，没有人打服我！”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胡子，我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个人用一百万一千万甚至一个亿买你这条命，你卖不卖？我相信你不会卖？” “钱是好东西，但命更重要！拿了那个钱，对我来讲那是弯了脊梁骨，没了尊严，我他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就等于命没了！所以我真不会跪！” 在胡亮的意识里，谁都别吹牛逼说自己有多高傲多忠贞，不是不愿意弯腰下跪，只是筹码不够而已。 不过听完牛二和张小白的回答，胡亮陷入了沉默，他忽然觉得自己一向认为的道理，只是自己认为的而已，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 良久后，胡亮深吸一口气，说道：“白哥，你还记得初二我就不念了吗？” 张小白笑道：“记得，你说要去南方闯荡，不混牛逼了不回来！” 胡亮视线再次落在窗外，嘴角勾勒出一种自嘲的笑意，喃喃的说道：“我确实去了南方，混了三年，然后……” 胡亮的笑意渐渐收敛，露出一种痛苦的神情，“我是一路要饭回来的！” 再次陷入沉默。 张小白至今还记得那时候的事，突然有一天，胡亮将他叫了出去上了一根红塔山，牛逼哄哄的说，“白哥，这种日子忒没劲一点奔头都没有，哥们儿要去南方闯荡了，回来后请你吃大鱼大肉，咱们天天抽他么红塔山。”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胡亮，直到这次重逢。 胡亮一辈子都不忘不了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走出校门的时候，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以为整个世界都是他的，直到去了南方。 做过苦力，当过销售，做过小买卖，然后被骗的身无分人，最后连身份证都让人偷走了，连打工都不可能。 不知道怎么走，他就知道一直往北，一路要饭回来。 那一天夜里回到家，突然不敢进家门了，足足在门口哭了一夜！ 收回思绪，胡亮说道：“白哥，二哥，我相信你们的回答，可是你们相信吗？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跪着要钱！” “二哥，我没有你的好身手，白哥，我也没有你的头脑你的本事。我就是一个小山村里的穷孩子，一没学历二没背景家里还他么没矿，所以我向这个社会求饶。不止我，很多人都在这样做。” “不是我们没有尊严，不是我们脊梁骨软，而是我们被这个狗日的生活折磨的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有多少人都在像我一样，卑微的懦弱的苟且的活着，我们低着头弯着腰卖着笑，向别人跪地磕头伸手要饭，只求来养活我们的一家老小！” 说完话，胡亮长出一口气，眼神再次坚定。 他始终觉得这样做没错。 牛二没有反驳，轻叹一口气。 张小白说道：“生活所迫，我能理解。胡子，跟着我吧，我让你站着赚钱！” 胡亮笑了笑，这次的笑意发自肺腑，“白哥，我当然得跟着你了，现在你是我的大老板啊！” 回到天昱矿业，胡亮开车回莱县。 到了家，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烫了一壶酒，老婆围着围裙还在厨房忙乎，一对双胞胎闺女在沙发上看电视。 “爸爸，爸爸！” 俩闺女见到爸爸回来，跳下沙发跑过去。 胡亮蹲下张开双臂，一边一个抱起，轮流亲着。 “好大的烟味！”老大一脸嫌弃的说道。 “我觉得还好啊！”老二很狗腿似的说道。 胡亮放下闺女，赶忙去卫生间洗手刷牙。 最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回到家里，跟俩闺女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完全忘记现实中的烦恼。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不是这个社会的孙子，他只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一个女人的男人。 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们，为了这个家！ 吃过饭，胡亮陪着俩闺女看电视，老婆端来洗脚盆给他洗脚。 “今天累不累？”女人说道。 胡亮笑道：“不累！” 女人说道：“你就没有说累的时候。” 其实她最清楚，自家男人天天都那么累。 胡亮咧嘴嘿嘿一笑。 哄完两个孩子睡觉，夫妻俩躺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胡亮说道：“媳妇儿，我可能要发达了！” 女人正在犯困，迷糊着说道：“你说梦话呢吗？” 胡亮很得意的笑着。 第五百零二章 愤怒的小光头 张小白终于体验到什么叫躺着赚钱了。 只是接打电话，报个大车车号，钱就赚到手了。 不过张小白连电话都不必打，胡亮是代言人，都是他出面。 由于胡亮很忙，张小白和牛二在外边转选矿，那些小老板们自然知道他俩是谁。 春天越来越近，小草生出了嫩芽，天地一片盎然的生机。 张小白有感而发，“野火烧不尽，吹风吹又生。” 牛二终于不再讽刺他卖弄了，大笑道：“这个我听过啊！” 张小白白了他一眼，“废话，小学生都知道！” 牛二郑重说道：“我可警告你，别惹司机，我可攥着你小命呢！” 张小白双手合十，“二哥，我错了，以后我肯定端正态度！” 牛二哼了一声。 手机忽然响起，张小白看了一眼号码，嘴巴便合不住了。 “小妹啊！” “哥，我想你了！”电话那头的鲍小妹说道。 “别瞎说话，王成功那个醋精听见了肯定受不了！” 电话里忽然传来王成功的声音，“受得了受得了，你可是我老大！”，然后鲍小妹让他滚。 张小白哈哈大笑，“你俩干嘛呢？” “没事，哥，你过得怎么样？还好吗？”鲍小妹关切的说道。 “挺好，你不用挂念我，倒是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结完婚胖点了没啊？” 这一晃可是几个月没见了，张小白还真有些想念，过去两年过时间，俩人总是形影不离。 回到卧龙村，闲来无事的时候，张小白总会回味着过去那段日子，在学校在畅饮在远大，还有那些可爱的朋友们。、 “再胖我还能看呀？”鲍小妹没好气的说道。 张小白笑道：“怎么就没法看了？在我心里小妹是最美滴人！” 鲍小妹只说了两个字，“骗……人！” 张小白叹了口气，说道：“还真挺想你们的！” 鲍小妹说道：“哥，过段时间我去看你哈？” 张小白笑道：“好啊好啊，赶紧过来吧，让你见见你哥生长的地方！” …… …… 又聊了一阵，张小白恋恋不舍的挂掉电话。 总想给那些朋友们打电话，也不是没有时间，可就是事情突然来了就忘掉了。 这一通话，便不舍得挂掉。 牛二问道：“小妹要过来？” 张小白说道：“这么远，她又那么多事，哪有空过来啊？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俩人正说着话，有一辆车突然从后边超了过来，然后转到车前停住。 牛二来个急刹车，怒骂道：“他么的会不会开车？” 张小白则是皱起了眉头，“那孙子咋来了？” 认识这个车，车主正是小光头刘宝。 这时候，刘宝跳下车便冲了过来，手中提着一把刀，站在车前一手叉腰，用刀指向车内，“张小白，你他么给我下车。” 牛二笑道：“这孙子疯了吧？” 牛二先下车，走到刘宝面前，刘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手中的刀子就被人夺走了，然后就倒在地上。 这时候，张小白已经走到他面前，笑道：“刘兄，怎么个意思？” 刘宝开始破口大骂，就跟农村妇女骂街一样。 稀里糊涂的进去了，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以为这是民警例行检查而已。 出来之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后来托人一问，才知道有人举报，那肯定是张小白啊，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事。 这才偷跑出来，势必要找张小白报仇。 刘宝骂个不停，张小白和牛二没有搭理他，转身上车。 见此情景，刘宝也不骂了，赶忙上车一路跟随。 前后两辆霸道车，路线一致。 张小白和牛二去选矿，刘宝也跟去，他俩跟小老板聊天，他就在一旁听着一句话都没有，别人还以为他是跟班的。 从上午到下午，就连吃饭的时候刘宝也跟着进了一家小饭馆，他们点啥他就点啥。 回去的路上，张小白实在忍受不住了，让牛二停车。 果然，刘宝也停下车。 俩人对峙。 张小白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刘宝说道：“张小白，是不是你报的警？” 张小白说道：“是我！怎么样？” 刘宝愤怒的说道：“怎么样？我他么当你是朋友，你敢竟然这么整我？” 张小白笑道：“把我当朋友？当我是冤大头吧？” 刘宝喝道：“张小白，废话不说了，我要跟你打！”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打完你就不纠缠我了？” 刘宝说道：“对，打完咱们就两清了！不过，你可不能让他上手！” 张小白说道：“成，咱们就在这打！” 刘宝有自己的小算盘，怎么也是在少林寺学过武的人，虽然没学出什么来，对于一般的小混混足矣，打不过那人还打不过张小白？ 俩人来到一处野地，保持了五米距离，拉开了架势。 只见刘宝上来就是一个骑马蹲当式，两只手臂展开，一手作抓一手勾起。 刘宝自豪的说道：“看见没，这叫虎鹤双形！” 张小白点上一支烟，斜眼看着他，一副不屑的神情。 刘宝就在张小白面前表演起“虎鹤双形”，就好像小孩子的把戏，一点样子都没有，感觉闹着玩似的。 张小白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个傻子。 刘宝神情不变，却不知不觉的向前移动了几步，直到距离张小白两米处，突然收起所有招数，双手握拳急速冲了过去。 前边都是虚招，想让张小白放松警惕，打架哪用什么虎鹤双形？再说他也不会啊！ 就是一拳一拳砸。 正当他刚有动作，一个烟蒂从空中甩了过来，刘宝本能一闭眼，再睁开时就见到了一个拳头。 再躲已经来不及！ 张小白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刘宝的脸上。 这点招数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张小白七岁的时候都玩过，还能着了他的道？ 刘宝直接栽倒在地。 张小白拍了拍手，“记住了，以后别纠缠我了！” 那一拳还是留力了，刘宝只是躺下，神志还很清醒，只是他依然觉得很迷茫。 怎么稀里糊涂的又倒下了呢？ 听见张小白说话，刘宝本能的点点头。 随后他听到了脚步声，又听到汽车声，这才敢站起身。 看着那辆远去的车，刘宝露出愤怒之色。 第五百零三章 还要比 只是消停了几天，小光头再次出现在张小白面前。 不过这一次他没提刀，也没有开那辆霸道车，而是一辆很破的夏利。 刘宝指着张小白说道：“我还要跟比！” 张小白冷笑道：“还打？你不怕死？” 刘宝摸了摸自己脸颊，尽管好了依然觉得有些疼，脑袋跟个拨浪鼓似的摇着，“不打不打，咱们比别的！” 张小白问道：“比什么？” 刘宝忽然提起胸膛，下巴磕对着张小白，“敢不敢跟我比cs？” 张小白骂了一句滚，转身上车。 真没空跟他墨迹！ 又重复了一次那天情景，小光头始终跟随，甚至连张小白去厕所都不放过。 直到张小白回到卧龙村，刘宝才开车离开，然后第二天早早到来。 张小白瞥了一眼在靠着破夏利抽烟的小光头，说道：“你他么起的这么早啊？” 刘宝说道：“不跟我比，我就一直跟着你，你能把我怎样？” 张小白握拳欲打，小光头逃的好远。 上车后，后边的夏利还是跟着。 又是大半天，张小白实在不耐烦了，将小光头叫过来，“走，我跟你比！” 寻了一个网吧，开了两台机子，俩人对战。 张小白很是震惊，不得不说，这个小光头技术真不错！他技术已经很好了，可根本不是对手。 打了五局，张小白全败。 小光头叼根烟，心满意足的说道：“还要不要来？” 张小白沉声说道：“等我两个小时！” 小光头笑道：“我等你两年，你也不是我对手！” 有些日子没玩了，确实手生，张小白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狂练。 时间到，比赛重新开始。 小光头这次彻底傻眼了，开了五局输了三局，然后又喊七局四胜制，还是输，最后都喊道二十一局十一胜制了，只是越输越惨。 小光头气愤的直率鼠标，“他么的，怎么回事？” 张小白站起身，笑道：“服了吧？” 小光头怒道：“不服，有本事比红警？” 张小白神秘一笑，重新坐下。 红警他可是更拿手。 果不其然，开了五局刘宝一局没赢。 刘宝的打法是先发制人，想靠速度取胜，只要造出坦克就强攻，这也是他惯用的招数，跟别人百战百胜。 跟张小白打确实有些效果，每次都快要打死他了，可就是死不了，最后张小白发展起来，刘宝再无招架之力。 小光头就像个落霜的茄子，耷拉着脑袋迷茫的看着电脑屏幕，根本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的水平，说不上顶级也是高手，很少遇见对手，可没成想竟然输给对方。 还输得这么彻底。 不服气，可是不服气也没有办法。 小光头没好气的说道：“张小白，cs我为什么输给你？” 这一点他是真不明白，要说红警输得心服口服，毕竟一局没赢。 可cs明明已经赢了，甚至都快打死对方了，他总能赢到最后。 张小白得意的说道：“不告诉你！” 其实很简单，张小白本来玩的就不错，玩了几局之后了解了刘宝的风格，他就是猛冲猛打只是枪法准点。 稍微一练习，手感就找了回来，然后再用点策略，打败他完全没有问题。 小光头余光瞥向张小白，只见他正在聊qq，不经意间，小光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天不早了，反正又干不了正事，张小白索性登录qq跟朋友们聊聊天。 傍晚时分，张小白走出网吧，小光头却没有出来。 张小白心想终于甩掉他了。 …… …… 事实上张小白还是想多了。 第二天，那辆破捷达车又出现在面前。 张小白阴冷说道：“你还想干嘛？” 刘宝说道：“我还要跟你比？” 张小白问道：“打架？cs？还是红警？” 刘宝说道：“这次我要跟你比喝酒！” 昨晚回去后想了很久，最拿手的打架玩游戏都输了，还能比什么？ 当时正喝着闷酒，灵机一动，喝酒也算啊！ 这才来了。 张小白都被气笑了，“你他么无聊不无聊？喝酒也算本事？” 刘宝说道：“不比也成，你承认输给我就好！” 张小白骂了声“滚蛋”，转身就走。 刘宝在身后说道：“不比啊，那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然后刘宝双手放在嘴边当作大喇叭，喊道：“张小白才是幕后大老板，胡亮只是他的小弟！” 张小白顿时转身回来，皱眉道：“比完喝酒你就不缠着我了？” 刘宝使劲点点头，那眼神很真诚。 张小白哪能再信他，“你发誓！” 刘宝举起单手，“我发誓，这次比完，再也不缠着你了！” 张小白说道：“发毒誓！” 刘宝挠了挠腮帮子，然后郑重说道：“我发誓，这次比完再也不缠着你了，如果再纠缠你，我……我这辈子都碰不到妞！” 张小白点点头，说道：“成，那比吧！” 刘宝说的比法是俩人去饭店k，看谁喝得多，然后直接被张小白否了。 张小白说道：“别那么墨迹了，一人一瓶酒，啥都不能就，看谁先喝完！” 听到这个，刘宝的五官都快挤在一起了，想了好一阵子，狠狠心说道：“来吧！” 牛二从屋里取出两瓶酒递给二人。 俩人对视一眼，比赛开始。 在比赛的过程中，他们都在互相看着对方。 刘宝也是真拼了，平时没菜哪喝得下酒，为了赢得这场比试，咚咚咚往嘴里灌。 只是喝到三分之一便不行了，这样喝法真适应不了。 然后他就傻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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