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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当皇帝》


第一章 穿越皇帝 内忧外患

秦遨努力睁开眼,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映入眼帘的是金黄一片,淡黄色帐幔上是金色丝线绣作的螭龙腾飞。侧目看去,床边的红色圆木柱上红木同样雕刻这蟠龙。

再往远处看,古风古韵的建筑风格,金碧辉煌,古香古色诗书画卷,尽显奢华。

这是哪?

脑中似乎有一万个人在争吵,让秦遨心绪难宁,闭目皱眉片刻,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死了。

对,死了!

从五十多层的高楼上跌落,哪里还会有活命的希望。

最要好的兄弟,深爱着的女友,双双背叛自己,甚至将自己置于死地,原因仅仅是公司的股权。

秦遨面露凄苦之色,努力创业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只怪自己轻信小人。

再次睁开眼的秦遨眼中遍布迷茫,自己现在这是在哪里?

突然,脑中仿佛钻入无数的小虫,让秦遨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痛呼了起来。

此时的脑海中,无数的画面闪过,画面的主人公也叫秦遨,随着画面的不断被接受,那个叫秦遨的婴孩也开始逐渐成长。

但此时的剧痛只有自己来承受,钻心的痛,脑袋感觉就像一个到达了极限的气球,下一刻便会bào zhà。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中带着慌张,伴随着匆匆的小碎步,在耳边响起。

秦遨勉强睁开眼,看到一个身着怪异服饰的少年,模样十分俊俏,搭眼看去就像是电视剧中那些女扮男装的女主角。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少年转头尖着嗓子大叫,声音十分刺耳。

而后这少年扑倒在床前,泪流满面的哭道:“陛下您终于醒了,可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小金子啊!”

秦遨虽然能听到他说话,但意识却有些模糊,疼痛让他的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恍恍惚惚便要晕死过去。

此时,脑海中的那记忆画面如同电影一般,讲述着另一个叫做秦遨的人的一生,并深深刻入记忆之中。

这是,穿越了吧?

脑海中的婴孩逐渐成长,秦遨对这个世界也逐渐了解。

这是个类似于古代的时空,国家名为秦国,却不是秦遨记忆中横扫六国的那个秦国,而是另一个与所学华夏历史不相干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秦遨是秦国的太子,但似乎智商不是太高。

皇帝与皇后乃是近亲,诞有三子,秦遨还有两个弟弟,不过相比来说秦遨算是最出众的一个。

皇帝拥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但子嗣却只有与皇后所生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8岁那年,皇帝驾崩,秦遨迷迷糊糊登基当了皇帝,自己的母亲荣升太后,垂帘听政。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经过一些忠臣的旁敲侧击,小皇帝明白了自身可行使的权力,便想从母后那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终于在八年后,16岁的秦遨决定发动政变,夺回权力。

但小皇帝太过天真,那些所谓忠臣也不过是些无根浮萍,连太后都未惊动,仅靠两个太监就把他们摆平了。

小皇帝怒急攻心,一病不起。

两年来,小皇帝的身子越发虚弱,文武百官看在眼中却无动于衷。

今日早朝,虚弱的小皇帝像是濒死的骆驼,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

四王打着勤王的旗号,起兵作乱,势如破竹,仅仅十余天便打到了京城脚下。

前些日子,边关告急,北狄、西戎塞外扣关,东倭隔海虎视眈眈,南蛮骚动频频,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太尉亲自督战前线。

此时的京城仅有数千军士守卫。

早朝时,朝堂乱成了一锅粥,小皇帝心中恐惧,眼看自己便要成亡国之君了,自觉愧对列祖列祖的小皇帝心间憋了一口气,直接晕倒在了龙椅上。

终于整理完脑中的记忆,再次醒过来的秦遨一个头两个大,感觉满脑子都是浆糊。

“陛下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惊喜的声音带着担忧,在耳边响起。

侧头看去,是先前那个俊美的少年,看到他秦遨心中不由一暖。

这是伺候秦遨的小太监,名字没记住,只是经常喊他“小金子”。

暗自对前身报以嗤笑与不屑,整个皇宫之中,也就这个小金子对他忠心耿耿,打心底承认他这个皇帝,这怂包却记不住人家的名字,死的不冤。

“朕无碍。”下意识回应了一句,却是让秦遨有些懵,这个“朕”字可谓是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皱眉深思,秦遨却发现自己前世的记忆,很多都淡忘了,只有那些留有深刻印象的事件才会有些许的记忆。

果然,脑容量是有限的,新的记忆刻入脑海,旧的记忆就大多被选择性遗忘了。

“陛下晕了一整天,肯定饿了吧,小金子这就去吩咐御厨备膳。”

秦遨还未反应过来,小金子便急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过了不一会儿,小金子又踩着小碎步匆匆返了回来,跪在床前道:“已经吩咐下去了,还请陛下稍待片刻。”

秦遨摆了摆手,道:“久饿不可大鱼大肉,煮碗米粥即可。”

“是。”小金子应了句,又匆匆起身小碎步跑了出去。

秦遨有些哭笑不得,有些不太适应这种使唤人的行为。

想要起身,却深深感到了身体的虚弱,勉强撑起身子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陛下!”返回的小金子看到秦遨想要起身,也顾不得小碎步,急匆匆跑来搀扶,“陛下您想要起身,吩咐小金子就好,哎,您慢点。”

坐起身来的秦遨倚靠在床上,在心里计较自己该如何在这异世保全自身。

穿越一趟,就相当于捡回了一条命,死过一回的秦遨十分珍惜现在能够呼吸的美好。

秦遨没想过继续当着这个皇帝,因为他明白此时的朝堂已然腐朽。经营过公司的他,结合前世的历史,深知这秦国早已走上了灭亡之路。

后宫掌权,前世五千年只出过一个武则天,从重用宦官来看,秦太后似乎没那么英明。

权臣当道,这更是自取灭亡之路,人的野心可是无穷大的,现在宦官和权臣维持着一个平衡,一旦爆发,那就是灭国之始。

当下首要,便是另谋出路。

“叮,大皇帝系统成功开启!”

正为未来做好打算的秦遨,被脑海中突然响起的电子音惊得迷茫了。

第二章 召唤名臣,千古罪臣

这难道是,穿越必带金手指的设定?

“大皇帝系统,是什么?系统你能说话吗?”

……

无人回应。

秦遨摸索好了好一会儿,终于弄懂了这个大皇帝系统。

默念“系统”,脑海中就会浮现一个极其简单的界面。

有点像二十世纪学习机小游戏的界面,粗糙而简陋。

界面顶端正中间,是一个画风简约的龙,首尾相连组成一个圆环,圆环中间则是秦遨的头像。

头像下面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皇帝系统”,水墨的书法字体倒是很有意境。

其下,则是两个方框,第一个方框中有个蓝色的蛋,和鸡蛋的形状有点类似,第二个方框中是个红色的蛋。

第一个方框下,是一行小字:为皇者,治国安民岂能无臣?

第二个方框下同样有一行小字:为帝者,开疆拓土岂能无将?

这是扭蛋?召唤文臣武将的?

秦遨心动了,若是有文臣武将相佐,这个皇帝还是可以当一当的。

只是,这个系统界面简陋的让秦遨心生怀疑,而且名为系统却没有什么智能语音,也没有助手解说,说实话有够low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蛋,该怎么用?

正想着,界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鼠标箭头”,一个粗糙画风的“龙形”鼠标箭头。

秦遨心念一动,鼠标箭头便跟着动,这才恍然。

集中注意力,将鼠标箭头移到第一个方框的蓝色蛋上,界面上瞬间出现一个提示弹窗:“召唤名臣,是否开启?”

召唤名臣,果真是这样!

秦遨心跳瞬间加速,那龙形鼠标箭头有些抖动,足见此刻他心中的不平静。

意识操控着鼠标箭头,秦遨点击了“开启”的按钮。

下一刹那,只见金光布满整个界面,照耀了秦遨的整个“视线”。

金光散去,一张金黄色的书页浮现眼前,其上画着一个白衣秀士,左手持书,右手负背,看上去倒是书卷气十足。

图画的下方,是一篇简介,而开头的名称则是七个加黑的粗体小字:“千古罪臣·刘穆之”。

秦遨有些迷茫,刘穆之是谁?

这召唤的是哪个时空的名臣?

扫了眼简介最前面的字:“刘穆之,何许人也?东晋末年大臣,刘邦后代。”

东晋末年……

秦遨沉吟了片刻,这是前世历史上的人物?对于历史仅限于朝代歌的秦遨来说,东晋有些陌生。

秦遨的认知中的历史名人,大多是三国、隋唐演义中的故事人物。

不过对于刘邦,秦遨还是十分清楚的,刘邦的后代,自然应该是前世的历史人物。

“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两晋前后延……”

默背着朝代歌,秦遨算了算,从西汉初到东晋末,应该有很多很多年吧?

这个刘邦的后代水分有些大了……

虽然脑中各种碎碎念,但秦遨还是耐心往后看,毕竟那一篇介绍字数不少。

“刘穆之为何称之“千古罪臣”?本系统认为:若非刘穆之对晋愚忠,未始忠刘裕,亡之又早,怕是宋武定能横扫**,一统几百年乱世,功成之名未必不及唐宗宋祖。

遂,刘穆之对刘裕的不忠,便是罪,刘穆之的死,更是大罪!

虽有罪,但不可否认刘穆之的能力。

后世诗人陆游有诗,惋曰:萧相守关成汉业,穆之一死宋班师。赫连拓跋非难取,天意从来未易知。

此诗虽在惋惜,但将其放在了与萧何相当的地位,这一点有失偏驳。实际上刘穆之的定位虽然和萧何类似,但更像是张良和萧何的结合体,十分善谋。

若无刘穆之,刘裕难称“宋武”之名!”

简介至此方止,看完之后的秦遨倒吸一口凉气。

刘裕这个人,他知道,南朝刘宋的开国皇帝。

气吞万里如虎,这个词便于形容的这个伟人。

关于这个人,是秦遨读三国的时候,上网搜索意外得知的,北伐的不仅仅有诸葛亮,还有刘裕。

据说是杀了六个皇帝,统一了华夏的南方,在网上被人吹得天花乱坠。

虽然说是被吹,但不可否认他的功绩,秦遨一直都在为他未成功北伐而惋惜。

直至今日,才知道原来刘裕终止北伐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刘穆之。

是个大牛人!

秦遨激动到不能自已,起初那找地方偷生的心思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有这么牛的人来辅佐自己,还愁当不了这个皇帝?

秦遨激动到心颤手也抖,不小心使那个龙形鼠标箭头点击了刘穆之的画像,弹出了提示框:“是否立即召唤?”

秦遨想到小金子还在身边,便点击了“否”,然后弹窗消失,再次回归金黄色书页的界面。

“小金子,朕有些饿了,米粥为何还未送来,你去催一催。”

跪立一旁的小金子立刻起身,躬身应道:“是。”

然后转身小碎步离去。

秦遨立刻将心思沉入脑海,然后点击了召唤。

金光闪烁,秦遨眼前一花,意识瞬间回归现实。

只见床榻前不远处正站着一名男子,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面白无须,目若朗星。

男子微有愣神,而后恢复淡定的神情,看向秦遨面露微笑,躬身道:“微臣刘穆之拜见吾皇。”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秦遨不方便下床,遥遥伸手虚扶。

看样子系统将记忆也植入了,这样更好,省了自己多费口舌。

想起古人好像都有表字,君主表示亲近的话,也会称呼表字,秦遨想到此处,不由问道:“穆之可有字?”

“微臣字道和,然时代不同,陛下唤穆之即可。”刘穆之微微躬身应道,随后便不再言语。

秦遨想了想,也对,如果召唤出一些起于微末的英豪,又该如何称呼?

刘穆之这个一视同仁的建议,很不错。

秦遨又问了几个问题,刘穆之虽是知无不言,但却是有问方答,似乎不是太善言辞。

自身羸弱,连床都下不去,秦遨也放弃了继续深谈的心思,令刘穆之随意自处后,意识便沉入了脑海。

秦遨没忘记,自己还有一个武将蛋可以开启。

相比文臣,秦遨对武将更为上心,毕竟守国门社稷只能称皇,开疆拓土方为帝王。

“召唤名将,是否开启?”

会开出什么样的武将,希望是个三国名将,或者是隋唐好汉?

毕竟秦遨对这两个时间段的人物比较熟知,如果能抽中的话,也会更加有成就感。

这就是扭蛋的魅力,未知与运气相缠,欧皇与非酋之争。

挪动龙形鼠标箭头点击“开启”,秦遨心脏再次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第三章 猛将归位,飞虎将军

同样的金光闪烁,同样的金黄书页。

画上是个身披铠甲十分健壮的青年,面容刚毅霸气逼人,一双浓眉如火燎原,看上去似有三分异族混血的气息。

手中拿着一柄怪异武器,类似长qiāng,不过刃处造型特殊,是一只手成握握着一支铁笔,握笔的手食指和中指呈剑指并拢伸直。

“飞虎将军·李存孝。”

秦遨眸中绽放光彩,激动之情溢满胸腔,居然是个知名大人物!

虽然不是三国、隋唐的英豪,但李存孝之大名,秦遨如雷贯耳。

“李存孝,何许人也?唐末第一猛将,飞虎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横扫千军,绝无对手!

同期有猛将王彦章,武力排名第二,李存孝几个回合便可轻松将其战胜,即便是死后之威名仍可将其吓退。

野史曾载,李存孝十八岁时便徒手打死猛虎,后更是有仅凭十八骑攻取长安城的传说。

至于后人评说“唐初李元霸,唐末李存孝”,将两人相提并论,那纯粹无稽之谈。

李元霸纯粹是个演义中的虚拟人物,原型只是个活了十六岁的病秧子,李存孝却是凭实力在史书上留下了赫赫威名。

将不过李、王不过项!李,说的便是李存孝,乃是与霸王项羽齐名的人物!”

黄金书页上的简介,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李存孝是个绝世猛将。

以前上网的时候,秦遨曾浏览过这些,历史上的绝世猛将排名,李存孝位列第二或许有争议,但前三之列绝对实至名归。

虽说猛将只是冲锋陷阵,但若是结合秦遨现今的状态,若果真是抽出韩信、诸葛之流,还真没兵给他们来实现能力。

现在抽出李存孝这种绝世猛将来保护羸弱的自己,真的是绝佳选择。

而原来放有扭蛋的两个方框之中,此时已经开始了倒计时,而倒计的时长则是30天,也就是一个月。

每个月都可以召唤一次文臣武将?

秦遨仰天长啸,何愁大业不成?拥有千古名臣名将辅佐,朕定要成就千古帝王!

直接选择召唤,金光闪烁中,身高八尺英武不凡的李存孝现身,随身还拿着那杆怪异的武器。

经过短暂的愣神后,李存孝面向秦遨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李存孝叩见吾皇!”

声音粗犷洪亮,有些震耳。

与先前刘穆之的行礼方式不同,标准的武将礼,并且自称末将,似乎是武将与文臣的区分。

秦遨在想,如果召唤出韩信,他是会以文臣自居,还是武将自称?

“存孝免礼,快快起身。”

相互认识熟识之后,秦遨知晓了李存孝的怪异武器为挝,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号,李存孝称之为“铁挝”。

看上去像个轻盈兵器,实际上却有三百斤重,乃是天外陨铁所铸,也得亏是李存孝这种绝世猛将才玩得转。

秦遨看着面前二人,心有疑惑道:“你二人对前世可有印象?”

两人皆是二十七八年岁的年纪,李存孝还好说,武将武力值的巅峰年纪,但身为文臣谋士可都是越老越精明的……

刘穆之向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二人应算转世而来,生前画面犹如昨日。”

看刘穆之面露伤感,秦遨点头,他应该是还处于临死前的伤感之中。

“生前李存孝尽忠尽义,他人负我,我未负人,再无遗憾。此生,李存孝愿以残躯余生为陛下尽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存孝抱拳,清澈双眸中犹有烈火,赤子之心灼灼可见。

“好!”秦遨大笑。

虽然李存孝长得有些威猛骇人,但这有话直说的爽利劲,让秦遨十分喜爱。

怪不得各种演义中的领导者都喜欢冲锋陷阵的猛将,这种人心有赤子,认准目标便一往无前,心思中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容易掌控。

“你二人对朕的现状,有何建议?”秦遨问出了横亘心头的郁结。

外有蛮夷作乱,内有四王作乱,家中还有太后垂帘亲政,宦官宫中专权,权臣纵横朝堂。

傀儡帝王,皇权旁落,举目四望,无一忠臣。

这个皇帝不好当……

刘穆之撩了撩衣袖正欲开口,李存孝却抢先一步上前,郑重道:“若能允我五百骑,李存孝敢立下军令,十日之内必取四王项上首级献予陛下!”

李存孝最为有名的便是五百飞虎军,秦遨当然知晓,但当下只能无奈苦笑,除了小金子这个小太监外,他这个皇帝可是一个兵都没有。

“微臣认为,无论是攘内还是安外,这些都是太后和大臣们需要操心的事,四王打着‘勤王’的名号,这使得他们会比陛下更加忧虑和担心。陛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取得皇宫内的话语权,其次则是暗中获得朝中大臣的支持。”刘穆之老神在在道。

“听卿一席话,朕茅塞顿开!”秦遨抚掌大笑。

不愧是名臣谋士,一番话让秦遨豁然开朗,正待再仔细请教一下,碎步声声从外传来。

“陛下,小金子罪该万死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带着哭腔的尖细之声传来,是小金子的声音。

开门的一瞬间,小金子直接跪在地上,向前秦遨爬来,边爬边哭道:“小金子罪该万死,求陛下降罪,求陛下降罪。”

一跪一个磕头,额间瞬间淤青。

秦遨看到,小金子的俊俏嫩白的脸此时却是高高肿起,两个大手印明晃晃挂在脸上。

见到这一幕,秦遨眼角跳动,脸色微沉,冷声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记忆中,小金子是唯一对自己尽忠的小太监,脑海中的记忆完美复刻,彼秦遨便是此秦遨。

堂堂皇帝的近侍竟然被人打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当皇帝被欺负到这份上,秦遨忍不了。

以前那个窝囊废怎么做他管不着,现在皇帝是他,这口气咽不下。

小金子看到了刘穆之与李存孝,有些愣神,听到秦遨的询问,回过神来继续不停磕头:“是小金子该死,求陛下降罪!”

“朕恕你无罪,说,你这脸上的伤是何人所为?”

“是我。”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径直走入房中,面带高傲,看向秦遨的眼神中带着轻视与些许怜悯。

“大胆!”李存孝向前一步,对着那人厉声喝道。

声如洪钟,震耳欲聋,那太监吓得身子一哆嗦,两只腿不自主的打着摆子。

虽然畏惧,虽然骇人,但那太监还是强撑着,色厉内荏道:“你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夫?我乃弘尹候义子,一句话便叫你身首异处!”

说完,那太监整了整身上衣物,冷哼一声又看向秦遨,笑道:“陛下,四王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了,您就别摆皇帝的架子了,米粥是没有了,清汤一碗,还请慢用。”

“端上来!”对这碗面喊了一嗓子,另有一位年轻小太监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进来,将托盘上的玉碗轻轻放在桌上,转身退去。

秦遨遥遥看去,碗里似乎就是清水浮着几粒米。

“陛下,慢用。”那太监轻笑,然后踢了踢脚边的小金子,冷哼道:“还不快服侍陛下享用?”

“你这阉狗安敢如此辱吾皇上?”李存孝横眉竖目一脸狰狞,抄来背后的铁挝向那太监胸前扫去。

第四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重达三百斤的铁挝,加之李存孝的奋力一击,那太监尚未反应便被击飞。

飞在半空时便鲜血淋漓,呈折叠的姿势落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血流一地。

小金子也忘了哭,刘穆之站在了秦遨身前,尽力遮挡,不想皇帝看到这肮脏的污秽。

“李存孝你这浑人,杀货,是否吃了熊心豹子胆?安敢在陛下寝宫行这杀伐之事!”刘穆之脸色涨红,对着李存孝破口大骂。

刘穆之这等文人,连骂人都这么文雅,秦遨笑着开口:“穆之不必如此,存孝杀得好,大快人心!”

李存孝本想与刘穆之辩驳一番,听到秦遨说的这番话,笑了笑不再说话。

“陛下,这…这都是何人呀?”小金子磕磕巴巴,被这一幕吓得心颤,甚至不敢再看李存孝一眼。

“朕的心腹。”秦遨随口回了一句,然后盯着小金子,严声道:“将事情的原本始末说一遍。”

小金子只得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

死掉的太监叫韩折,是中常侍韩腾的义子,主管御厨,为难小金子,随便盛了碗清汤来奚落皇帝,也不知是不是搭错了哪根筋。

哪怕秦遨只是个傀儡皇帝,杀个太监好像也不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中常侍韩腾是宫中的大太监,被太后封了弘尹候。

给太监封了中常侍的官职,还封了侯,这个太后……

秦遨嘬着牙花子,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是太后这个自己的便宜娘。

韩腾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中常侍,中常侍共有五人,全部是太监担任,而且这五人,皆被封侯!

除此之外,太后身边侍奉的两个太监也被封了候,并称“七候”。

自古以来宦官专权便是灭国之路,后宫干政更是取死之途,现在的秦国,两样都占了。

蛮夷扣关,四王作乱,权臣强横,宦官专权,正是亡国之兆。

现在还只是王族作乱,等到战乱纷争过后,民不聊生之时,底层起义,群雄并起,那才是真正的开启乱世。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秦遨努力起身下床,小金子赶忙搀扶,劝阻未过,只得眼睁睁看着皇帝陛下将桌上那碗清水似的米汤喝下。

放下玉碗,秦遨眼神坚定,重症需下猛药。

秦王血溅玄武门,方有贞观之治;燕王靖难之役,方有永乐盛世。

这些皆是皇室武力篡权的代表,秦遨决定学习借鉴,在这皇宫禁地,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

秦遨看向李存孝,他,便是自己的依仗。

“执掌宫中守卫的光禄勋,林霄凤,乃当朝太尉得意虎将门生,被誉为‘大秦第一猛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名,麾下虎贲军此时皇宫轮值的守卫约有四千之数。”秦遨开口说道。

小金子不明所以,暗自纳闷陛下为何会说这些。

刘穆之却是脸色大变,急道:“陛下,不可!”

秦遨置之不理,对李存孝喝道:“李存孝,那林霄凤你可敢敌?”

李存孝面色不变,淡淡应道:“有何不敢。”

“李存孝,你可听到陛下说的精兵四千了?四千人,只你一人孤身前往,怎敢如此自负!”刘穆之大声训斥,随后转身躬身,言辞恳切道:“陛下,此事且徐徐图之,断然不可冒进,还请三思啊!”

“末将听闻过一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没经历战乱的精兵在末将看来不过蝼蚁,请陛下稍待片刻,末将这便去取那林霄凤头来!”李存孝声音不大,但言语间霸气十足,那是视天下群雄为无物的豪情。

不理会刘穆之的话语,对秦遨抱拳后,李存孝反持铁挝大步离去。

秦遨心中感慨:有此猛将,何危之有!

看着唉声叹气的刘穆之,秦遨当下宽慰道:“穆之,存孝之勇不下冉闵,敢与霸王齐名,你不可小看他。”

刘穆之听后,面带狐疑,不过想到陛下召唤自己的神奇手段,还有那回荡脑海中的神奇记忆,只得作罢。不由宽慰自己,自言自语嘀咕道:“若他真有武悼天王之威,那陛下此举断然无错,不过那林霄凤号称第一猛将,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小金子一脸茫然,陛下和这位大人的谈话,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刚才持着凶器离去的那恶将似乎很厉害?看上去也没有三头六臂,如何敢言能敌四千精兵,还扬言取林大人的首级?

陛下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

三人各怀心思,隐约听到喊杀与惨叫之声传来。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整齐有致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三人皆听得出,这是军队才能发出的脚步声。

小金子当下面色惨白,事情败露了,林大人率军前来逼宫了吗?

刘穆之则是面色阴晴不定,一语不发地站在了秦遨的身前,但凡有人胆敢对陛下不利,定要踩着他的尸体过去。

秦遨面色云淡风轻,对李存孝的信心让他淡然,不过手心的汗还是出卖了他。

这可算得上政变了,但凡一个不顺,便是死途!

秦遨相信,但有失败,自己绝对会突然驾崩,然后换一个听话的皇帝继位。

门被轻轻打开,浑身浴血的李存孝稳健走来,刘穆之悄然松了口气。

望着那满身是血,一路走来滴滴答答一路血迹的李存孝,小金子感觉已经喘不过气来了,那仿佛是个不断逼近的魔鬼,洪荒巨兽。

“末将无能,让那林霄凤逃了,还请陛下降罪!”李存孝单膝跪地,抱拳歪头一脸羞愧之色。

秦遨赶紧上前搀扶,“存孝可曾受伤?”

李存孝未等秦遨搀扶,赶忙起身后退一步,生怕身上血污粘上秦遨的手,“宫中这些士兵皆是些样子货,怎能伤得了末将,只杀了百余人便将这些所谓精兵吓破了胆。末将碰见那林霄凤,仅交手一合,那厮竟直接骑马逃了,末将无马难追,还请陛下降罪。”

秦遨听后,心中大定:“存孝何罪之有?当赏!”

“末将擅自做主代陛下允下待遇选取了五百人,还请陛下恩准末将许下的待遇。”李存孝再次抱拳。

秦遨缓步走向门口,小金子慌忙起身搀扶。

在门口,秦遨看到了整整齐齐的队列,想到史书记载中李存孝的五百飞虎军,当下便道:“待朕肃清宫内霄小,存孝许下的待遇,朕再翻一倍!”

“谢陛下!”整整齐齐的跪地,看得出军纪颇为严明,身为禁军,样子上自然说得过去,那林霄凤倒也不是无能草包。

“李将军之勇,冠绝天下。”一旁的刘穆之,心情大好,也不介意拍一拍李存孝的马屁,然后笑道:“也幸好将军未取那林霄凤首级,不然便是祸事了。”

“哦?”秦遨诧异看向刘穆之。“此话怎讲?”

第五章 形势局势,困龙探爪

“林霄凤是太尉寇仁棠的得意门生,视如己出,若是杀了他,便是得罪了太尉。太尉掌握天下兵马大权,是朝堂上唯一可以与外戚凌氏一族抗衡的人。”

“太后的凌氏一族掌握着朝堂上绝对的权势,天下百官皆以凌氏马首是瞻,陛下若想稳攥皇帝quán bing,必须与寇仁棠交好,才能制衡两大文武集团。”

“如今寇太尉亲征前线,京师仅有的两支军队,其一便是光禄勋林霄凤所掌的虎贲军,另外则是卫尉寇卧虎所掌羽林军,寇卧虎乃寇太尉幼子,在寇太尉班师前陛下定要交好此人!”

刘穆之在桌上沾着水,划分出三方势力,以便秦遨可以直观理解。

秦遨不禁感慨,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玩意,可以让刘穆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了解到秦国的官僚体系。

最为惊叹的还是刘穆之本人,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清思绪并作出长远计划与打算。

看着刘穆之划出的三方势力,秦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凌氏,是太后的娘家人,当朝丞相凌承乾,乃是太后的大哥,也就是秦遨的大舅。

当朝司空凌承坤,太后的二哥,秦遨的二舅。

廷尉、太仆、大司农,是秦遨的表兄弟,大鸿胪、少府,皆为凌氏兄弟的得意门生。

三公之二,九卿之五,皆出自凌氏**。

太尉寇仁棠,其弟子林霄凤任职光禄勋,麾下虎贲军,掌宫中警卫。

寇太尉膝下三子,幼子寇卧虎任职卫尉,麾下羽林军,掌京师警卫。

镇南将军栾玉庭、镇东将军栾玉烽,此兄弟二人为名将之后,皆迎娶寇太尉之女,为其婿。

加之长子为镇北将军,二子为镇西将军,寇氏一门可谓是振臂一呼便可改朝换代。

之所以未反,一则是寇仁棠乃三朝老臣,蛮夷扣关,寇太尉当即亲征,可见其忠义双全。

二则是凌氏**的掣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无天下百官督运粮草,寇氏也不过是徒有兵马。

朝堂之上,凌氏**与寇氏**并无直接纠葛,只有在战事上,双方才会产生分歧。

与凌氏在朝堂之上打得鸡飞狗跳的势力,乃是“七候”,也就是宦官势力,变相的可以理解为太后的势力。

寇氏**扮演的角色往往是和事佬,或者是搅屎棍。

无论凌氏还是宦官,随他们打到头破血流,寇仁棠仍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把寇仁棠拖下水!”

秦遨只是看着三方势力便已是头大,而刘穆之轻松分析,一个建议便直至要害。

“寇仁棠有一女,嫁给了晋王秦峦,秦峦乃是秦遨的叔叔,亦是起兵‘勤王’的四王之一。前脚寇仁棠带兵亲征,后脚四王便起兵,这里面要是说没有什么猫腻,微臣绝不会信。”

秦遨不明所以,皱着眉头努力想要想清楚之间的猫腻。

李存孝瞪着眼,在一旁插嘴道:“这寇老头是想当皇亲国戚吧!”

秦遨恍然大悟,而后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刘穆之。

刘穆之笑道:“李将军所言不错,有时候不作为便是最大的放纵,寇仁棠世代忠义,绝不会起兵反陛下。但若是陛下不再是皇帝,或者是殡天,那么身为执掌天下兵马的太尉,扶一个当朝王爷上位,也不再大逆不道。”

李存孝咬牙切齿:“寇老儿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

“穆之,为今之计该当如何?”秦遨满怀希冀看向刘穆之,他既然将形势讲明,也定会有应对之策。

“陛下先前的计划继续实施即可,只要肃清宫内霄小,以雷霆之势扫清阉党,然后便可与凌氏摊牌。”刘穆之一脸淡然,如胜券在握。“此次,凌氏必须依附陛下,如果四王攻占了京城,那么凌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遨豁然开朗,击掌道:“对于凌氏**来说,无论是太后执政还是朕执政,他们仍是皇亲国戚,唯一的不同,就是朕会慢慢将他们手中的权利收回。他们知道这一点,但此时乱军兵临城下,他们却不得不从!”

“陛下英明。”刘穆之拱手称赞。

秦遨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太年轻,这局势连李存孝都比自己看的清,不过二人皆有前世一生的记忆和阅历,比常人看得长远倒也无可厚非。

“李存孝,让你的兵将太后寝宫团团围住,此刻兵临城下,必须要保护好太后安危,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秦遨意气风发,对李存孝下达先前心中所想。“给朕留下十人,另外,你亲自去将那五位中常侍侯爷押来,但有反抗就地处决!”

“末将领命!”李存孝抱拳领命,却发现身上血迹已然晾干,战甲有些发硬,遂一把扯下身上战袍,只留贴身血衣,大步而去。

小金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皇帝陛下的变化有些大,似乎自从这两个陛下所谓的“心腹”出现后,陛下就彻底变了。虽然对三人的对话听了个一知半解,不过小金子知道,陛下终于要成为真正的皇帝了。

他打心底里高兴。

“小金子,带路去御厨,朕要用膳。”秦遨身体发虚,已经是饿的有些两眼冒金星了。

小金子正想得入神,听到秦遨的唤声吓得浑身一抖,随之恢复常态赶忙上前搀扶。

十名精兵前后护卫,秦遨与小金子、刘穆之三人前往御厨所在。

远处隐约传来嘈杂的叫喊声与惨叫声,此时的皇宫禁城之中,已然是血雨腥风。

秦遨任由小金子搀着,闭目前行。

电视上、古书上,皇帝永远是权力的巅峰,无数人为了这个位置前赴后继,头破血流,以致掘坟无数,白骨累累。

既然命运让自己穿越成了皇帝,那就不能放手这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此时的秦遨,心情波荡起伏,将要收回属于皇帝的权力,这种即将到来的掌控感,让他难以平静

拥有大皇帝系统,未来将会有无数名臣名将辅佐,现在只是即将得到区区一个皇宫的话语权,不该如此。

平静,平静,平静一下。

御厨前,几个小太监拦路,小金子上前交涉,似乎是负责人韩折未归,御厨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内。

不仅仅是韩折,连几个小太监都将自己这皇帝不在眼中,可见皇权旁落的前身,在这所谓皇宫之中,是多么的可笑。

秦遨眼眉低垂,暗下决心:从今开始,前身窝囊的一生由我终结,皇权由我开始执掌。

前面有绊脚石,那就踢开,碾碎!前面有拦路虎,那就赶杀,屠戮!

秦遨对护卫在身边的士兵挥了挥手,淡淡道:“杀了。”

第六章 逼宫太后,初现獠牙

御厨们被几个太监身死的惨状吓得心惊胆颤,小心翼翼的开始烹制膳食。

刘穆之与秦遨对坐,喝着粘稠的米粥,嗅着飘来的饭菜香气,静等美食。

小金子立在秦遨身后,脸色惨白,方才的他,终是没忍住将腹肚中的早上的饭食吐了个精光。

“于血腥场中静坐,面不改色喝米粥,陛下实乃盖世豪雄。”刘穆之端着粥碗,不着痕迹地拍着马屁。

秦遨哑然失笑,刘穆之这番话倒像是夸他自己,毕竟他喝粥喝得比自己还自然。

刘穆之前世经历乱世,历经生死,这血腥自然是小儿科。

秦遨则是在强撑,同样经历过生死的他,勉强比小金子强一点。但心中的野望迫使他强迫自己,要忍,要撑住,要摆出一代枭雄该有的做派。

错落有致而整齐的脚步由远及近,一个兵士跪在门前禀报,“李将军来了。”

李存孝龙行虎步而来,身上血衣又添几分殷红。

“叮咙咕噜!”

李存孝将手中的物什扔于地上,四散滚开,单膝跪地道:“陛下,五个阉狗拒不受缚,头颅再此。”

“呕!”

秦遨没再忍住,大吐特吐,将先前的清汤和刚刚喝下的米粥全都吐了出来。

甚至腹黑的认为,李存孝这杀货根本就是抱着杀心去的,根本就没有想抓这几个太监的意思。

“李存孝,你放肆!”刘穆之大声呵斥,“陛下正在用膳,你拿这污秽来玷了圣目,该当何罪!”

“末将知罪。”李存孝知道秦遨不会计较这些,大大咧咧道:“来人把这里清扫一下,这五个阉狗的头颅拿去喂狗!”

“慢,慢着。”秦遨身子骨本就虚弱,此时吐完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将,将这五个给,给太后送去。”

此刻的秦遨在心底下定决心,只要能动起来,自己必须要开始锻炼,否则日后怎么照拂后宫,雨露均沾?

李存孝与刘穆之皆是为之一愣,不过还是刘穆之反应的快,赶紧呼唤还在愣神的李存孝:“李将军,等什么呢,还不快按陛下的旨意照办!”

“末将领命!”李存孝拱手,随后差了几个士兵吩咐他们定要送到太后的寝宫。

一文一武,相识一眼,皆看出彼此之间眼中的震惊之意。

陛下,乃枭雄也。

秦遨若是知道这俩人的心思,肯定会哑然失笑,这个太后才不是自己的娘,那亲情与孝义早随着前身的身死而消散。

此次duo quán,如果太后舍不得放权,秦遨不介意让其与先皇和前身一家团聚。

招呼李存孝落座,君臣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秦遨本想让小金子也坐下,对方却拒绝的坚决,秦遨也没强求。

小金子和刘、李二人的身份并不一样,注定了做一辈子的近侍奴才,不过仅凭他的那份忠心,秦遨也绝对会许他一世荣华富贵。

“走,去给太后请安。”

吃饱喝足,秦遨率先起身,兵士前面开路,刘穆之、李存孝随在左右,小金子缀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奔赴太后寝宫。

一路上,秦遨在心中不断感慨,这就是皇帝的家,世上最大的家族式宫殿。

寿安阁,太后的寝宫。

远远便听到了哭声,进了寝宫的秦遨看到了不少太监和宫女的尸体,还有些哭哭啼啼的宫女见秦遨一行人来后,强忍住哭声,跪趴在地。

进了楼阁,太后正端坐在正厅的藤椅上,正襟危坐,雍容华贵是给秦遨的第一印象。

太后,凌映绫,不到四十的年纪,看上去十分貌美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不过应该是因为常年掌权的缘故,倒是养出一副上位者的气势,和那美貌有些冲突。

“儿臣给母后请安,乱军兵临城下,事急从权,还望母后莫要怪罪儿臣。”秦遨拱了拱手,凭借记忆中母子相处的方式,徐徐道。

“皇儿长大了。”太后垂目轻叹道:“哀家可以放心将皇权交给皇儿了,不过,皇儿还要答应母后一件事。”

秦遨嘴角轻轻翘起,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识时务,看来那五个太监的头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母后但说无妨。”

“哀家想让皇儿在凌家选后。”

太后话音方落,刘穆之急忙打断:“万万不可!”

“你是何人?哀家与皇儿论事,妄言妄语,可有上下尊卑!”太后瞬间变色,脸挂铁青,凌厉气势瞬间拔高。

秦遨挡在刘穆之身前,笑容满面道:“母后不必动怒,此人为儿臣心腹,他之所言亦我所想。”

“母后,儿臣敢问,你是什么身份?皇家太后还是凌家之女?”秦遨目光灼灼盯着凌映绫,“凌家在朝堂上的势力还不够大吗?难道母后是想要这未来的江山姓凌吗?”

“母后,您执政这些年,国可强盛,民可富足,天下是否太平?”

“滋养权臣,放任宦官,此时蛮夷塞外叩关,四王犯上作乱,你可知皆因你而陷我大秦于末路?!”

太后凌映绫目瞪口呆,自己的皇儿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字字诛心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母后,凌家已经太大了,儿臣必须削弱,不然君将不君,臣将不臣,阴奉阳违,朝令夕改,大秦迟早陷入泥沼而无法自拔。”

“今日,儿臣并非是来请求母后,而是来通知母后,这皇权,儿臣收回了。此后,将不再有垂帘听政的太后,也不再有监国辅政的大臣!”

“母后拟旨放权,儿臣所做之事将能轻松些,即便母后不愿拟旨,儿臣还是会做,只不过可能会多些血腥,多些麻烦而已。”

秦遨话毕,负手而立,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太后的抽泣之声,但秦遨仍无动于衷。

许久,只听太后一声叹息:“皇儿真的长大了。”

随后,太后吩咐掌印太监将太后印玺拿来,交给了秦遨。

“穆之,以皇太后诏令的名义拟旨,宣告天下,朕将亲政。”秦遨将太后印玺转交给刘穆之。

“臣晓得。”刘穆之接过印玺,直接走向阁楼中的书房,抽出一张宣纸,快速执笔书写,随之盖印。

“臣拟了一道旨书,宣司隶校尉进宫!此时寇卧虎不可敌我,只有取得司隶校尉的兵权,如此方能保得陛下安危。”刘穆之转身而出,对秦遨解释一番,待其点头后,便将盖有太后印玺的宣纸递予李存孝,郑重道:“李将军,司隶校尉此人并非凌党和寇党,切记不可伤其性命,若此人不尊太后旨意,那便强行掳来。”

“好!”李存孝收起旨书,转身离去。

太后凌映绫盯着刘穆之,眼中满是忌惮,偶然间看到自信的秦遨,心头随之释然。

皇儿长大了……

第七章 绝世忠臣,代天巡狩

“大胆狂徒,我乃司隶校尉,袭击朝廷命官乃是重罪!速速放开本官饶你不死!”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秦遨不由得抿嘴一笑,果不其然这司隶校尉不愿来听太后旨意前来进宫,被李存孝强掳而来。

“陛下,司隶校尉带到。”

李存孝手里提着一人,走进阁楼将那人丢在地上,随即站立在秦遨一侧。

秦遨走上前,搀扶起李仲襄,“存孝鲁莽,让李爱卿受惊了。”

在原来的记忆里,李仲襄是唯一一个不与其他几个势力同流合污,在这个混乱的世代,出淤泥而不染,光凭这一点秦遨也该给他尊敬。

虽不知在刘穆之的记忆里李仲襄是怎么样的人,不过从他要李存孝对李仲襄客气点也可以看出来,是可以拉拢的人。

不过李存孝毕竟是武将,对于这些权术之事不甚了解,竟真的直接将李仲襄强掳过来,也不能怪罪于他。

“陛……陛下!微臣司隶校尉李仲襄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仲襄被以为是太后宣他,心中自然颇不愿意,没想到竟然被强掳而来。

他好歹也是朝廷重臣,被人提着一路到太后的寿安阁,真的是颜面尽失,斯文扫地!

士可杀不可辱,本想对太后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过抬头见到的竟然是圣上秦遨,之前听到传闻皇上命不久矣,他本心意已死。

若陛下驾崩这天下必然大乱,他早已想好到时就辞官回乡,不参与这乱世之争。

但是此时见到的秦遨,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气度颇为不凡,跟以前看到的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心中不禁生出天下安定,大秦强盛有望。

“李爱卿请起,今日朕召爱卿前来,是有要事与尔想商。”

秦遨点了点头,示意李仲襄平身。

“陛下吩咐,微臣必当万死不辞!”

“有你这句话,朕深感欣慰,李爱卿,朕经受天命,决日后亲政,需能用之士,能用之兵。”

秦遨意味深长的看着李仲襄,虽然在前身的记忆,李仲襄是一个可信之人。

但现在自己需要的是百分百分忠于自己的人,所以这番话也是试探!

“陛下……”

李仲襄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看一旁的太后,太后并没有任何表态。

顺着宫女们的眼神,看到了地上的五个头颅,竟是乱政太监五常侍。

“陛下所想,便是微臣所及,臣愿即刻交出交出手中兵符,京都卫队听从陛下差遣!”

虽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软弱的幼帝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强势,但是这都不重要。

现在这样不也一直是他所想的么?当即跪下,从怀里拿出兵符,双手递给秦遨。

李仲襄的反应让秦遨几人都是一阵意外,李仲襄手握兵权已久,自成一方不与其他势力相来往,其它势力轻易也不敢招惹他。

没想到秦遨只是随意试探,李仲襄竟愿意交出兵权,没有丝毫犹豫,这已经不是一边的可信之臣,这是完全的忠臣行为,可以完全信任的忠臣!

“有此忠臣,何愁大秦不兴?”

李仲襄如此直接的表态,秦遨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看了一眼一旁的刘穆之。

“李大人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鉴,不过陛下并不是要你的兵权,而是为李大人明日维持好京都的秩序,明日上朝陛下将大告天下,陛下亲政!”

刘穆之会意,走上前扶起李仲襄,指了指一旁的五常侍头颅,意味深长的说道。

之前一直传言秦遨命不久矣,所以各方势力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结果秦遨不仅仅没事,还要亲政了。

这些势力本来就不把秦遨这个皇帝放在心上,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故,肯定会在京城闹事。

“愿为陛下分忧。”

李仲襄看着秦遨,突然感觉陛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杀伐果断,英明睿智根本不像是一个少年。

还有陛下旁边的这两位,给人的感觉就是非一般的文臣武将,将他强掳来的人浑身散发着凌厉的煞气,

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猛将,气吞猛虎人谁拟,勇盖天下世莫论,简直就是在描写这个人,甚至都有不足以表明这人的气势。

而眼前这人,给他笑看天下变,独坐不惊,尽在帷幄中之感,连他都看不穿,不知陛下从何收得如此能臣猛将。

“好,大秦有李爱卿这样的忠臣,实乃大秦江山社稷之福。”

秦遨满意的点了点头,四周看了看,李仲襄与李存孝和刘穆之不同,是本土官员。

这光说空话也不大好,但是自己现在拿不出来拿的出手的东西作为赏赐。

秦遨的言行一旁的太后自然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丝欣慰,再怎么说秦遨也是她的儿子。

看到自己儿子有如此大帝风范,心中自然不免高兴,唤来一旁的太监,小声吩咐了几句。

“陛下。”

秦遨正思考着该用什么作为奖励,一旁传来声音,是太后身边的太监,双手托着这一把精致的长剑,剑鞘上写着尚方二字。

“李仲襄听命。”

秦遨看了一眼仍旧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太后,神色一肃。

“微臣在!”

李仲襄连忙跪下。

“今日朕赐你尚方宝剑,替朕巡狩天下,监察百官,所有有损国威法制者,可先斩后奏!”

秦遨拿过太监递过来的尚方宝剑,递给李仲襄,沉声说道。

“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仲襄连忙叩首,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尚方宝剑,恭敬地托在手中,生怕有丝毫损坏。

作为臣子自然深知尚方宝剑所意味者什么,不仅仅是特权而已,还有无上的荣誉和皇上的信任,这才是作为臣子所应该追求的。

有此剑在手,有陛下的信任,虽前方艰难万千,吾辈亦愿往之!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秦遨微微的摆了摆手,对着三人说道。

“微臣告退……”

“末将告退……”

“陛下……”

李存孝两人直接退出了阁门,刚刚太后得举动刘穆之也是有注意到,似乎有话想说,秦遨微微的摆了摆手,也只好退了出去。

“儿臣多谢母后解围。”

三人走了之后,秦遨按照记忆对着太后行了一礼。

“本就是你的,今后都交给你了,哀家在这后宫当个老太婆就行了。”

太后微微的摆了摆手,看着秦遨淡淡一笑。

秦遨做事果断,她在秦遨身上看到了先帝征战天下时的气魄,既如此自己也该安心放权出去了。

“儿臣不会辜负母后的期望,明日亲政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儿臣去安排,母后若无他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秦遨没想到太后这么快就看开了,语气中增加了一丝尊敬,说道。

“去吧,遨儿,你终究是哀家的儿子。”

秦遨走到门口,太后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心中不觉得一暖。

第八章 京都暗流涌动,四王齐上早朝

深宫的夜晚冷清而寂静,寝宫之中秦遨躺在自己的龙床之上,闭目养神,在这皇宫之中又不存在休闲娱乐活动,深夜连陪伴左右的都没有。

白天有李存孝等人在,并未感觉到,现在一个人躺在这龙床之上,方有所知觉,心中懂得皇帝自称寡人的有缘。

多少人羡慕的王权富贵,多少人仰望帝王一言一语定天下,又有多少知道此时君王独坐龙床谈悲话。

为帝者,乃天下之主,以理天下事,顾天下人为己任,这是于明,暗地里盘算这位置的人也不在少数。

就像四王,昔日的皇叔,此时尽是想要自己的命的人。

秦遨这边虽然安宁,但是整个京都之中却是暗流涌动,毕竟皇宫之中一直都是受人关注的地方。

秦遨白天的行为自然早都已经传了出去,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自然京城的各方势力对比都有自己的想法。

四王肯定会安排自己的人,准备让秦遨明日下不来台,他们本就是来逼宫,要秦遨退位。

没想到秦遨不再是之前那个软弱的皇帝,竟然从太后手里夺回权利意图亲政,这可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秦遨亲政掌权之后他们的想法也就落空了。

与此同时,李仲襄也是迅速的安排着自己的人,为明日之事做准备,陛下亲政一直是他想要帮助秦遨做到的,所以一定要维护好这个果实。

黑夜下的京都,一场围绕着皇帝的斗争即将拉开序幕,各方势力都在做着自己得打算,一场好戏正在筹备之中。

而秦遨本人却是已经入睡,毕竟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原本身体就比较虚弱,但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翌日,秦遨清早就起身,不知是这身体的习惯还是自己昨夜在这龙床之上,未能安稳入睡。

“陛下,您起来了?奴才来伺候您更衣。”

小金子赶忙走了进来,从一旁双手捧过秦遨的龙袍,轻手放在床上,替秦遨更衣起来。

若是没有小金子,还真的有点麻烦,自己对于古装了解不多,还真不一定穿的来。

“小金子,你怎么知道朕起来了?”

秦遨一边整理仪容,随口问道。

“奴才听到陛下房内有动静传出,估摸着陛下差不多该起床了,早朝的时间将近了。”

“你昨晚一晚上都守在外面?”

秦遨微微点了点头,也多亏了这幅身体的生物钟,不然自己这个时间真的起不来,现在估摸着也才凌晨两三点。

“奴才在门外随时听陛下吩咐,伺候陛下。”

自从经历昨天的事情之后,他对秦遨就不仅仅是以前那种主仆的尊敬,还有他对秦遨滔滔不绝的崇拜,所以比以往更加积极的伺候秦遨。。

“以后你到屋内侯着吧,外面晚上也挺冷的。”

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让他不守着肯定是不会同意,所以也就换了当时命令。

“参见陛下。”

秦遨刚出寝宫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刘穆之三人,见秦遨走来,立马叩礼。

“三位爱卿不必多礼,既然来了就随朕一起去上早朝吧。”

“谢陛下。”

三人连忙站起身,跟在秦遨身后,今天将要迈出第一步,他们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些许期待。

“陛下,臣连夜召集了一些近的地方卫队,连同京都卫队共有将近两万余人。”

李仲襄走到秦遨身旁,小声说道,他昨晚连夜把能够召集来的卫队都召集到京都来了。

四王那边的动静他也有所耳闻,今日说不定有一场硬战!

秦遨点了点头,这事暂时不能急,要先看那些人是个什么态度,才能决定该怎么应对,这些人最好是全部除掉?

“皇上驾到!”

刚走到乾清宫门口,小金子就先小跑到龙椅一侧,对着下面的文武大臣大声道。

刘穆之和李存孝走到大殿门口,就自觉停下,站在门外,等候秦遨的宣召。

他俩虽然是秦遨信任的人,却不是本土官员,所以早朝需要秦遨授予官职之后他们才能参与。

而李仲襄作为司隶校尉,地位还是比较高,一路配着秦遨走到百官最前方才停下,秦遨坐上龙椅,淡淡的扫视着下面的文武百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遨刚坐下,下面的百官洪亮的声音传入耳,秦遨的心里都是不由得一颤,这种感觉的确是很舒服。

真正的站立在权利地位的巅峰位置,百官跪拜的场面给人一种内心膨胀的感觉。

看样子今天来的人挺多的,估计是很多人都听说了自己要亲政了,来凑热闹,来看笑话,不过前面仍有几人坐在前面!

对,竟然是坐在前面,其他群臣跪拜的时候,这人竟然在那窃窃私语,丝毫没有将秦遨放在眼里的样子。

“众爱卿平身。”

秦遨眼神一沉,这就是他的那几个叔叔,想搞事的四王,虽是四王,若是这下有存孝在着百官之内,我正好直接那他们众的一人开到开刀。

百官齐声应道:“谢皇上。”

对于朝廷的形式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实力学寇家和四王,他们只打算利用特权捞钱,谁是皇帝与他们何干?

“诸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秦遨话音落下之后,不过并没有出现想象中那种群臣热闹的方面,反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落针可闻。

“既然诸位爱卿都无事要议,那就由朕来说吧,吏部尚书何在?!”

秦遨也暂时先忽略四王,先处理好其他的事务,等下在跟他们四个算账!

百官走出一人,微微欠身问道:“臣在,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朝廷现在可有空缺?”

“禀陛下,百官暂无空缺。”

“一个都没有?”

秦遨剑眉微竖,盯着吏部尚书,正不知该怎么说时,李仲襄上前,大声说道:“陛下,于此事臣有本奏。”

“准。”

“启禀陛下,臣参吏部尚书收受贿赂,买卖官爵,败坏朝廷风气,行径极其恶劣。”

秦遨眉目凝结,厉声问道:“吏部尚书,李爱卿所说可属实?!”

根据前世的记忆,历史上黄泉衰落时期,卖官卖爵之事尤为正常,百官部分在谋划duo quán,部分也使劲敛财,只有少数忠臣才忧国忧民。

“绝无此事,陛下,臣为官清廉,李大人这纯属污蔑,望陛下做主。”

第九章 仲襄奏章显罪证,楚王门生满门斩

“准。”

“启禀陛下,臣参吏部尚书收受贿赂,买卖官爵,败坏朝廷风气,行径极其恶劣。”

秦遨眉目凝结,厉声问道:“吏部尚书,李爱卿所说可属实?!”

根据前世的记忆,历史上黄泉衰落时期,卖官卖爵之事尤为正常,百官部分在谋划duo quán,部分也使劲敛财,只有少数忠臣才忧国忧民。

“绝无此事,陛下,臣为官清廉,李大人这纯属污蔑,望陛下做主。”

李仲襄嘴角上扬,将一份奏折递给殿下太监,“证据自然是有的,不然我也不敢在这朝堂之上说出来。”

他原本也只是猜测秦遨会先拿其他官员开刀,并不会直接对四王出手,而是等他们自己跳出来。

所以他就立马派人收集了一些重要职位官员的罪证,早以备好了不时之需。

毕竟正处皇权衰落时期,很多官员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愈发张狂,更有甚者对着自己所辖范围横征暴敛,而且丝毫不避讳,罪证随便一收集就是一大把。

诸如吏部尚书这些人,虽然没有加入几大势力,但是所作所为并不比几大势力的人恶劣,所以这些人是最好拿来开刀的。

秦遨看着奏折,神色愈发凝重。

“啪”

奏折直接摔到了高安脸上,打出一片红印。

“你这逆臣,可还有话说?!”

“臣,臣知罪……”

高安顿时脸色一变,连忙认罪,不过虽然嘴上说着认罪,眼神却是看向四王,向他们求助。

“好,知罪就好,来人啊,摘取吏部尚书顶戴花翎,打入大牢!”

秦遨冷哼一声,直接大手一挥,光凭李仲襄提供的罪证都足够要这吏部尚书死上好几次,但是他既然向四王求助,正合心意,所以也就先不急杀他。

“是!”

门外走进来几人,将吏部尚书架着就往殿外走。

“王爷,救我,王爷……”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没想到皇上竟然来真的,原来也还仗着军队都被寇氏掌控,皇帝下命令也不会有人执行。

四王也是也是打着这主意,等着看秦遨下不来台,没想到竟然把李仲襄这个点给忽略了。

他们并未收到手下禀告李仲襄的人有什么举动,这些人应该是最近才从其他地方征调过来的,看来此事早有预谋啊。

有预谋又如何?他们根本不怕,区区一个没有根基的小皇帝,看着一个有点实力的忠臣也是翻不了身的。

不过要是救下高安,对于以后逼宫继承大统,有他们这样的大臣支持自然名正言顺许多。

“慢着,陛下你尚且年幼,政事最好还是请示太后,你所言怕是做不到数。”

坐在最中间的楚王秦图阻止了卫兵的行为,看着秦遨沉声说道。

“朕乃是一国之君,家国大事我所说的做不到数,谁说了算?你么?”

秦遨微微眯着眼,看着秦图,冷声说道。

秦遨直接反将一军,他这番话秦图若是回答不当就可以说时意图谋反,虽然他们的确是这样想到的。

但是在这朝堂之上公然承认,被秦遨扣上谋反的帽子,被李仲襄的人关进大牢怕是半路上就被灭了。

“先帝遗旨,由太后垂帘听政,监督国事。”

秦图毕竟是过了好几十年的人,俗话说生姜老辣,自然不会在这种小问题上被秦遨抓到把柄,直接将先帝和太后搬出来。

“皇叔所言有理,不过母后已经将一切交于我一人决断,既然皇叔不信,李爱卿,将太后旨意念给诸位听听。”

秦遨不怒反笑,嘴角微微上扬,盯着秦图示意李仲襄。

李仲襄随即会意,将一个锦盒递给小金子,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

“先帝临去之时,交由哀家听政,今少帝已至弱冠,日后家国大事均有皇上一人决断,后宫将不再干政。”

念完之后李仲襄并没有停,而且从小金子手里拿回锦盒,看着四王和百官,继续道:

“刚仅仅是一面之词,在座各位可能有些人不会相信,所以我带来了能够令四位王爷和各位大人信服东西,此物相信楚王应该认得。”

李仲襄故意加重四位王爷的话音,临末看着秦图。

秦图紧紧的盯着李仲襄,冷声说道:“太后印信,自然认得。”

他原本也只是打算确认一下昨天的传闻,毕竟这件事太出乎预料了,太后怎么会突然放权,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没想到上来就被秦遨这小崽子摆了一道!还有李仲襄的故意针对,但是此时他却不好多说!

“好,李爱卿归位吧。”

秦遨赞许的看了李仲襄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遵旨。”

李仲襄躬身退回原位,能得到秦遨的赞许他自然很开心,为臣者,当为君鞠躬尽瘁。

“皇叔,对于我的决议可还有什么疑问?”

秦图脸庞肌肉微微抽搐,与秦遨对视冷声说道:“高安乃是孤的门生,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虽然有太后旨意,让秦遨亲政,但是他根本不虚,秦遨手里能用之人也就李仲襄和他手下那些人,他们四王任何一人兵力都在李仲襄之上。

“吏部尚书贪污受贿,卖官卖爵,还选官唯亲,将高安打入大牢,查抄高府,若高家涉案超过十人……”

秦遨冷冷的看着被侍卫架着的高安,随即缓缓的扫视了一眼百官,最后看向四王,沉声道:

“给朕诛其三族!带下去!”

“是!”

“饶命啊!陛下,饶命啊!王爷,救我啊!王爷……”

“皇叔,你刚刚说高安是你门生,你的门下真是出了能人啊,皇叔都教给他一些什么?!”

秦遨轻蔑的看着秦图,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神色,他,才是真正的皇帝!九五至尊!任何挡在前进路上的绊脚石,都应该铲平!

“陛下真是英明神武啊,这文治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就是不知道陛下的武略如何?”

秦图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秦遨竟然将其门生直接打入大牢,还要诛三族,明摆着是在针对他。

一旁的燕王看了看秦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认真的看着秦遨,淡淡的说道

第十章 秦唤心不服,存孝戏秦

秦遨看着秦唤,不露声色的说道:“这就不劳皇叔操心了,身在此位自尽其职。”

李仲襄上前,“陛下,高安案牵扯众多,空余职位较多,需安排人接任,但如今吏部尚书一职也空缺出来了。”

吏部掌管官员的审查任免和人才的推举,官位空缺的事室友吏部负责,但现在吏部尚书涉案,因此需要尽快安排人接任。

再者,他也还是有一些站在秦遨角度的考虑。

秦遨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小金子说道:“宣刘穆之和李存孝。”

“宣刘穆之,李存孝觐见。”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听到宣召,立马进来,跪下行礼。

“平身吧。”

“刘穆之听命,朕命你接任吏部尚书,处理好高安案带来的后续影响,能做到吗?”

这只是他的第一部计划,暂时不宜跟四王直接起太大的冲突,需要先掌控好朝廷内部,这也是他上来就先吏部尚书麻烦的原因。

吏部掌管官员升调和选拔,可以更快的培养聚集忠于他的官员,扩大他的实力。

“臣谢主隆恩,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刘穆之连忙叩恩,他自然知道秦遨的用意,对于这些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李存孝,朕封你为御林军大将军,组建御林军,维护皇宫和京都安宁,能否做到?!”

“谢主隆恩,存孝定当不负陛下所望!”

“好,都起来吧。”秦遨点了点头,他们两个这个职位安排好就算是迈出去第一步了,接下来按部就班的进行就行了。

秦唤看了一眼刘穆之和李存孝,这么重要职位怎么能让秦遨来安排,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微微的皱了皱眉对秦遨说道:“陛下,吏部尚书和京统御林军两个职位事关重大,你就这么认名两个来历不明之人怕是不好吧?”

秦遨冷哼一声,“他们乃是我发现的有能力的人,燕王可有意见?”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自然一言九鼎,不过刚刚高安就是因为任人唯亲被处决,陛下转手就安排自己人上任,怕是不好吧?”

燕王摇了摇头,他不是秦图那样的莽夫,在这朝堂之上自然不会公开挑衅秦遨的位置,毕竟他还坐在那他就是皇帝。

“那是自然,朕亲自选拔的人,自然是才能过人之辈,燕王可是有所不服?”秦遨看着燕王,脑海中灵光一闪,嘴角微微勾起。

“不是我不服,怕是文武百官都不服,这两人世间毫无名气,并不像是能力不凡之人,怕难以堪此重任。”

燕王看着刘穆之两人,虽然气势不凡,但是根本没听说过这两人,昨天宫里传来的消息就说到了这两个人。

秦遨看向下面的文武才华,大声问道:“各位大臣,你们怎么看?”

“臣等不服,我们都是千辛万苦走上仕途,这两人闻所未闻,都不知何许人也,贸然接任尚书,怕是不好。”

燕王背后的一个大臣起声说道,走了一个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就跟着喊了起来。

“都不服啊,不过这才能智谋又不是能直接考验的,这样吧,存孝是武将,你们可以跟他比画比画,打过他我就收回他俩的职位。”

秦遨看着大臣,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突然要两个他们听都没听说过的人,接任如此高的职位,自然心里不满。

“好!既然陛下这么说了,这挑战我接下了,你们谁来?不行的话一起上也行。”存孝应了一声,大声说道。

“我来……”

“……”

“我来吧。”秦图站起身,看着李存孝扭了扭脖子,冷声说道。

之前被秦遨打脸了正愁没地方发泄呢,既然秦遨把他自己的手下派出来耍威风,那自己就好好的搓一搓他的威风。

“好,皇叔亲自出手,最后的结果相信大家都会信服的。”

楚王秦图当年跟着先帝南征北战,也是武将出身,个人武力过人,据说反面征战蛮族,楚王以一敌百,势不可挡。

对于一般人是很强了,但对于李存孝来说也不过就是渣滓,想当年存孝率十八铁骑攻取长安,万人之中,直取敌将首级,他那一生,未逢敌手!

“对付你不需要大动手脚,就此动手吧。”

李存孝撇了撇嘴,看着秦图道,要不是这是在朝堂,在外面他就直接弄死这家伙了。

“狂妄!”

秦图冷哼一声,陡然出拳带着一阵劲风直取李存孝面门,这么多年还有没有人敢这么看不起他的实力的。

李存孝身体都没动一下,直接锁死秦图的拳头,不屑的说道:“楚王之名,不过尔尔。”

“咔嚓”

秦图的手腕以一个夸张的角度直接变形。

碎了!

“跪下!”

李存孝面无表情,捏住秦图的拳头往前一拉,用脚腕打在秦图腿弯之处。

秦图本来就疼痛难忍,现在更直接呈跪着的姿势趴在了地上!角度正好是对着秦遨,疼痛的嘶吼之声不断回趟,群臣的额头上冒起一层层冷汗,以前的那个废物皇帝,如何一夜之间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皇叔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秦遨赞许的对着李存孝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戏谑的对着秦图。

“你”

这人的实力如此之强,力大无穷,秦图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就这么倒下了。

“楚王殿下还想要比试么?”

李存孝见秦图想站起来,刚撑起手李存孝却蹲下身子,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之上,本来刚要起来的秦图又被摁倒在地上,问道。

“李存孝?我记住你了!”

秦图咬了咬牙,双手撑着地,一脸凶狠的盯着李存孝,尽量不让自己姿势太难看,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跪着。

李存孝微微一笑,毫不在乎的说道:“劳烦王爷记住,真是荣幸。”

“皇叔平身吧,可还有异议?需不需要重新比试一番?”

“李将军武功盖世,神勇无敌,想必刘尚书也绝非等闲之辈,陛下如此英明的决定,我们为臣子的怎么能有异议。”

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两道身影缓缓的走进大殿。

众人都不由得往后看去,其中一人李存孝认得,便是昨天从他手下跑走的林霄风,而另一人才是众臣议论的中心。

“这家伙怎么来了?”

“不知道,看样子还在帮皇上说话,真是稀奇,今天太阳大打西边出来了吧?”

“这家伙会来上朝,这个点他不应该在哪个女人怀里么?”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还少么……”

下面一阵阵的议论声,秦遨仔细的想了想才从记忆中搜索出这人是谁,不由得微微的眯着眼,看着他。

第十一章 君臣相视而不语,丞相欲意坐欢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进来两人,其中一少年模样的男子,走到殿前,直接对着秦遨行礼,一旁的青年男子见状,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跟着少年一起行礼。

“平身吧,卧虎,许久不见。”

秦遨微微的点了点头,看向殿下的两人,寇卧虎也抬起头与秦遨对视。

一旁的众臣对此都是面面相觑,摸不准寇卧虎此行的目的,若是寇家支持秦遨,那么他们也得考虑重新站位了。

特别是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发言过的凌丞相及其派系的人,此时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寇卧虎。

然而秦遨与寇卧虎都是面带笑意的对视,一旁的群臣都不知秦遨和寇卧虎两人这是在做什么,四周气氛逐渐凝重,众臣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两人不说话,就是四王也不敢轻举妄动,得罪了寇卧虎就相当于得罪了太尉寇仁宗。

他们虽有自己的势力,但毕竟是自己培养的私兵,而寇仁宗可是太尉,手里可是隶属于国家的精兵强将,四大将军都是寇家之人。

朝中之人没人敢得罪寇家的人,虽然在朝廷熊凌家和寇家一直是对头,凌家还是皇亲国戚。

不过凌家毕竟是文臣集团,掌握全国兵马的寇仁宗根本不把凌家人放在眼里。

“陛下,微臣先行告退,林将军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寇卧虎对着秦遨微微欠身,见林霄风也准备和他一同离开,摆了摆手对着林霄风说道。

“是,公子。”

林霄风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过也不敢违背寇卧虎的话,点了点头道。

“林将军,可有事情上奏?今日皇宫可有什么大的动静?”

秦遨和寇卧虎对视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对视了些啥,微微的摇了摇头,嘴角浮现一丝丝笑意,看着林霄风问道。

林霄风负责掌管宫廷卫队,巡查皇宫内外,一般是不用来上朝的,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上报朝廷。

“微臣……”

林霄风微微的皱了皱眉,要是放之前他根本不把秦遨放在眼里,但是秦遨突然亲政结合寇卧虎的态度,他现在也不敢轻视秦遨。

但是他本就是跟着寇卧虎而来,也是寇卧虎让他留下的,能有什么事上奏?

实话实话,秦遨抓把柄给他安一个藐视朝廷的罪名,虽以他的身份不怕,但是也挺麻烦。

“陛下,臣有话说。”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丞相凌承乾走上前,开口道。

“丞相请讲。”

秦遨微微眯眼,这凌承乾一直都没说话,现在突然跳出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陛下,臣对刚刚楚王和李将军的比试有异议。”凌承乾微微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哦?”

秦遨看着凌承乾,这家伙之前不说话,现在林霄风来了跳出来对这件事做文章,看来是……

“臣不是质疑陛下的判断,虽说楚王也是大将出身,当年跟随陛下南征北战,

但是毕竟现在已经在家颐养天年多年,实力不如以往,光是赢了楚王,并不能让年轻将领信服。”

凌承乾看着李存孝和楚王,缓缓说道。

“那依丞相之见,改如何才能让众将信服呢?”

秦遨虽心中对于凌承乾的想法估摸着几分,不过表面上还是配合着凌承乾演戏。

“既然陛下对李将军如此推崇,不妨让他与林将军比试一番,林将军乃是京都第一猛将,李将军若是能与他较量一二,相信文武百官都会毫无异议。”

凌承乾恭敬地对着秦遨道,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精光。

虽然一直在和寇家争权夺利,但是他也清楚比不过寇家,毕竟实力才是根本,寇家掌握着大秦兵马。

现在寇家幼子寇卧虎跟这皇帝关系不明,不过他也知道寇仁宗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如挑起这小皇帝跟寇家的矛盾,自己来坐收渔翁之利。

“丞相所言有理,林将军以为如何?”

秦遨虽然知道凌承乾心里在盘算什么,但是这对他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威胁。

“这……”

林霄风愣了愣,明显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不过还是知道要他和李存孝比武,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存孝,脸色微变,正声道:

“末将自愧不如李将军,自愿认输!”

昨天的事可是令他印象深刻,虽然昨天李存孝浑身是血,但是李存孝的模样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脑海。

他虽然号称京都第一猛将,但是也做不到李存孝那样以一敌数千人而不受伤,所以看到对方是李存孝,直接就认输,没有一战的信心。

林霄风话音一落,满朝文武顿时一片哗然,悉悉碎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但是林霄风罔若未闻。

“林将军,你乃是京都第一猛将,竟然不战而败,你对得起陛下吗?”

凌承乾眉头微皱,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林霄风竟然认输的这么干脆。

虽说他与寇家不和,林霄风作为寇仁宗的弟子,不会听他的,但是这当众认输,也会颜面尽失。

所以他故意说出李存孝战胜了楚王的事,就是为了刺激林霄风与李存孝比试。

没想到……

林霄风摇了摇头,恭敬地对着秦遨说道:“李将军乃绝世猛将,乃是我被为将者追随的楷模,末将自愧不如。”

没想到李存孝竟然是秦遨的人,这小皇帝不知道从哪里寻来如此猛将,光凭这一点也值得他给予一定尊敬。

“林霄风,你这是违抗陛下的意思么?陛下要你与李存孝李将军比试,你都敢拒绝,违抗圣旨乃是重罪,你可要想清楚!”

凌承乾冷哼一声,盯着林霄风,加重语气对着林霄风说道。

“凌丞相,不知我罪在何处,违抗圣旨?陛下并没有要我们比试吧?再说我已经认输了,丞相如此执着于此事是何意?”

林霄风对于秦遨和李存孝没有脾气,但是凌承乾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语气一转,沉声说道。

“你……”

凌承乾脸色一变,没想到反被林霄风倒打一耙,正想再说什么,秦遨直接打断了凌承乾的话。

“凌丞相,朕何时要求他们比试,真刚刚只是问林将军的意见,你如此执着于此事可是对朕的决议有意见?”

第十二章 满朝文武不敢语,寇言帝君非陛

秦遨脸色一沉,微眯双眼,冷冷的看着凌承乾。

凌承乾之前一直不说话,自己正愁找不到针他的把柄,没想到他自己跳出来了,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秦遨要重掌朝政要走的路还很远,第二步亲政已经完成,现在就是第二步对付这些外戚!

凌承乾冷冷的看了一眼林霄风,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臣不敢,臣乃是替陛下考虑,以免众将心中有所不服!”

虽然不知道林霄风为何不愿意和李存孝比试,在他看来就是故意让他下不来台,让小皇帝针对他!

“哦?”

秦遨冷冷的扫视可以玩满朝文武,原本悉悉碎碎打声音顿时安静下来,秦遨站起身,双手背负在身后,沉声道:

“朕现封李存孝为镇都大将军,组建御林军,统管皇宫京都军防事务,封刘穆之为吏部尚书,兼任京都知府,

在场各位文武大臣,可有人跟丞相大人一样,对此还有异议的?”

众臣都是面面相觑,被秦遨这突然的强大气势给震慑到了,没人敢说一句话,就是凌承乾同一派系的人,都只能低着头,不敢冒头。

“陛下乃是帝君,天子,陛下之言乃是金口玉言,出口便是圣旨,为臣为将者理当听从,末将无异议。”

林霄风偷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存孝,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他现在的行为不代表寇家,仅仅是代表他自己,处于一个武将对于李存孝强大实力的信服,给秦遨一个面子。

“臣等无异议。”

有人带了头,众臣也就跟着附和起来,事已至此都知道小皇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弄,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傀儡了!

秦遨看着凌承乾,“凌丞相呢?”

“臣,无异议!”

凌承乾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低头同意。

“既然都无异议,那就退朝吧,李存孝和刘穆之到南书房。”

“臣遵旨。”

“末将遵旨!”

刘穆之和李存孝连忙应道。

“林霄风你也随他俩一起吧。”秦遨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末将遵旨!”

林霄风愣了一下,连忙应道,那两人应该是秦遨的心腹,叫自己不知所为何事。

“退朝。”

秦遨走出金銮殿后,小金子大声喊道。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亲政,奖励……”

秦遨刚出了金銮殿到南书房门口,脑海中传来一阵声音,还为来得及查看。

“恭迎陛下,臣不宣而入南书房,望陛下恕罪。”

南书房内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正是之前两人在朝堂之上对视了许久寇卧虎。

“卧虎何罪之有,你我相识于幼小时,私下不必如此多礼。”

秦遨摆了摆手,坐上主位对寇卧虎道。

在这幅身体以前的记忆里,和寇卧虎乃是从小一起长大,就是之前的秦遨当了皇帝以后,寇卧虎仍旧时常开皇宫找他。

包括之前的秦遨想要duo quán亲政都是他帮忙出的主意,只是两人对朝廷这摊浑水都不了解,所以不出意外的以失败告终。

“世事无常,因当时之事无颜面见陛下,转眼近一年未见,可悲可喜。”

寇卧虎微微的摇了摇头,收起之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感叹道。

“卧虎何出此言?何喜何悲可便诉与真听?”秦遨看着寇卧虎,不由问道。

“时过境迁,世事无常,今日一见,陛下非陛下,陛下为陛下。”

寇卧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秦遨,缓缓说道。

“何出此言?”

秦遨皱了皱眉,对于寇卧虎的话竟没有听出他的意思。

寇卧虎看着秦遨,转动着手上的一串檀香珠连,“臣替陛下高兴,陛下真正的成为陛下了,成为了一国帝君,臣悲伤的是陛下不是原来的陛下了。”

“朕一直是自己,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我都是我自己。”

秦遨皱了皱眉,随即微微一笑。

心中不由得对寇卧虎高看了几分,竟然看出来自己不是以前的秦遨了,不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不过自己继承了这幅身体和记忆,现在我就秦遨,是这大秦帝国的皇帝!

“也对,待陛下真正君临天下之时,臣愿告诉陛下一个秘密。”

寇卧虎点了点头,现在秦遨的样子也是他希望看到的,心中自然更愿意承认现在的秦遨。

“陛下,刘大人和李将军,林将军到了,在门外候旨。”

小金子小跑进来,小声对着秦遨。

他现在都不敢直视秦遨,感觉秦遨就像是一颗太阳,极度耀眼,特别是晚上质问丞相和百官的那段话,听的他当时都想跪下大呼万岁圣明!

秦遨点了点头:“宣他们进来吧。”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三人听到秦遨的宣召后,连忙走了进来。

“平身吧。”秦遨点了点头。

“公子,你也在。”

林霄风起身后,见寇卧虎坐在一旁,拱了拱手道。

“风哥,刚刚听说你在朝堂之上竟然不战而败,直接认输,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寇卧虎刚刚并没有直接来南书房,而是在朝堂之外停了一会,因为他也很好奇,秦遨现在的变化。

“公子莫笑我,我在朝堂之上说的都是实话。”

林霄风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李存孝的实力真的是吓到他了,真的没有胆量跟他交手,直接认输更加保全面子。

“哦?陛下竟手下有如此能人?”

寇卧虎看着秦遨,不由得一脸震惊,前段时间才传出秦遨病危的消息,这才过去多久变化这么大。

不仅仅有了帝王气质和做事手段,还有如此能臣悍将,这段时间的变化令人匪夷所思!

“卧虎,这天下纷乱,以至于民不聊生,朕不是一个好皇帝啊!”

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叹道。

“陛下真正意义上当皇帝才今天一天,这天下纷乱,百姓困苦非陛下所为,是明是昏非一日能定的。”

寇卧虎摇了摇头,认真道。

“也对,卧虎可便代问太尉,如何看待这天下形势?”秦遨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看向寇卧虎问道。

“既然陛下问了,此事臣正好知晓……”

第十三章 书房提妙计,系统现惊喜

“穆之,你怎么看?”

南书房是历代皇帝处理政事的地方,这里摆放着全国各地上奏的奏章。

秦遨随意的翻阅着桌上的奏章,基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真正重要的奏章大多都在凌承乾哪里。

寇卧虎说了一些关于他父亲的态度以及对秦遨的建议后,便带着林霄风离开了。

他现在都有着琢磨不定寇卧虎的立场,不过起码的来说,就寇卧虎个人而言对他还是友好的。

刘穆之沉吟了片刻,一脸凝重的看着秦遨。

“陛下,臣认为寇卧虎所说应该属实,就寇仁宗来说他掌握全国兵马大权,并不在乎谁来当皇帝,不过避免麻烦,当初若是陛下驾崩的消息成真,他扶持齐王也在情理之中。”

齐王并非作乱的四王之一,乃是与秦遨同辈的秦阳,所以他他并没有四王那么强大的实力,扶持起来作为傀儡也方便。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齐王是凌承乾的侄子,齐王当了皇帝,寇仁宗还可以得一个皇亲国戚的名号。

“如此看来,太尉虽然实权甚大,但是却是目前对朕威胁最小的,暂时就不要得罪他。”

秦遨微微点头,寇仁宗手握兵权,在王权时代,兵权乃是最强的实力象征,所以暂时他暂时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位置。

“陛下,臣认为不仅不可以得罪寇太尉,甚至可以拉拢。”

一旁的李仲襄微微上前,突然开口。

“哦?仲襄有个提议?”

目前威胁最大的就是作乱的四王,而他手里目前能用的兵力并不多。

李仲襄虽然可以调遣卫队,但是卫队毕竟只是城镇巡守人员,比不得四王亲兵,都是正规军。

“陛下,拒臣所知镇西将军寇流麟有一独女,年芳十六,已经到了及之年,城中皆传乃是绝世美人。”

李仲襄面露笑意,看着秦遨说道,不过秦遨怎么突然觉得这家伙笑的有点猥琐。

“你的意思是?”

秦遨看着李仲襄,微微一愣,这意思是联姻?

不过也不失为一种好的计策,能够拉拢寇仁宗这位掌握天下兵马的太尉,很多事情都会好做很多。

“陛下,臣也觉得此时可行。陛下也已经到了弱冠之龄,尚未立后,太尉孙女也算是门当户对。”

刘穆之也是点了点头,对于李仲襄的这个建议表示赞成,毕竟这事怎么说秦遨都不会吃亏。

“这……”

“话虽如此,你我都明白的事,寇仁宗怎会不明白,这事他不一定会答应。”

秦遨沉吟了片刻,现在自己面临的形式寇仁宗自然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自己此时找他联姻,目的不言而喻。

“既然是臣提出来的,臣愿前往边关向太尉提亲,望陛下恩准。”李仲襄直接跪拜在地上,正声道。

“陛下,让末将前去吧,保险一些。”

李存孝单膝扣地,道。

“存孝,不了鲁莽,你走了谁保护陛下,再说此去是去提亲又不是打架,你去干嘛,

太尉不答应你还想强迫人家不成,就算你神勇,边关可是有数十万精兵。”

李仲襄脸色一沉,看着李存孝道。

“我……”

李存孝顿时一脸尴尬,不是因为忽略了他需要就在秦遨身边保护他,而是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万一寇仁宗不答应就像之前把李仲襄强掳过来一样把太尉也强掳回来。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仲襄了,成与不成朕待你音信。”

秦遨点了点头,此事能成对他现在现在所面临的形式会有很大的缓解。

“遵旨,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李仲襄一脸严肃的正声说道,他知道此事的对秦遨的重要性,不过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另外应对凌承乾的是就交给穆之了,你刚上任手里无人可用,这事你先想想应对之策,过几日早朝可以提出来。”

秦遨点了点头,看着刘穆之说道。

除了四王之外,需要处理的就是这群把持朝政的外戚,凌家将朝政控制在手里,使自己这皇帝对天下民生之事一无所有。

“臣遵旨。”刘穆之正声道。

“好,除了存孝,你们都先去忙吧。”秦遨点了点头,看了眼李存孝说道。

“臣等告退。”两人行了礼就转身退出了南书房,他俩手里的事都事关重大,需要下去安排。

“小金子给朕准备一套便服,存孝稍等片刻,朕换套衣服就出来。”

“是。”李存孝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系统。”秦遨回到寝宫,趁小金子去准备衣服的空隙,闭目默念道。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亲政,奖励皇帝心经。”

系统界面出现一个类似于游戏里的任务界面,第一条亲临朝政,后面显示已完成,在后面显示的是奖品,一本古朴的书,封面写着皇帝心经四个繁体字。

“心经?难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传说中的内功修行?”

秦遨微微一愣,默念领取,书本散为一团金光没入秦遨体内,秦遨感觉到身上犹如无数的蚂蚁在他的体内爬行。

秦遨紧咬着牙,系统应该不会害自己,这应该就是前世小说中看到的所谓的伐骨洗髓。

许久之后,那种难受的感觉消失,取代的是犹如浸泡在温泉中的舒适感,浑身暖洋洋的。

更重要的是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这幅身体比以前结实不少,以前的身体孱弱不堪,现在起码恢复到正常人水平了。

秦遨长舒一口气,有了这皇帝心经以后自己也也有了自保手段,而且一股暖流自己在体内流转,最后没入丹田。

自己似乎不需要修炼,心经自己在运转,这应该是系统的功劳,这样也好剩下自己许多的时间。

随即再次看向系统界面,系统上出现了第二阶段的任务,招贤纳才重整朝风,这事就是交给刘穆之正在做的。

不过令他意外的竟然还有支线任务,不过一看这支线任务,顿时感觉脸庞一阵抽搐,怀疑是不是系统故意整他啊,过分了啊!

第十四章 限时任务立皇后,出宫游玩听说书

支线任务:迎娶寇蓝韵为妻,并立之位皇后,期限一个月!

这才李仲襄刚刚提出来的提议,系统竟然就出了支线任务,难道系统是实时更新的?

不过秦遨在乎的不是这个,令他头疼的是这个一个月期限,先不说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肯定能办成,就算寇仁宗同意。

李仲襄前往边关这一来一回,以现在的交通速度,起码也要半月左右!一个月之内就要完成这任务,这不是故意为难他么!

“陛下?”

小金子双手托着一套衣服,见秦遨在闭目养神,轻声喊道。

“嗯?拿来了,帮朕更衣吧。”

秦遨听见小金子的声音,随即就睁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希望李仲襄能够说服寇仁宗了,这事现在也只能放着。

“陛下越来越神武霸气了。”

小金子替秦遨换好衣服,秦遨就直接前往南书房,一副迷弟的模样,一脸崇拜的看着秦遨。

“随朕一起吧,存孝。”

“陛下,我们这是去哪?”

李存孝看着秦遨,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问道。

怎么感觉一会不见陛下走了很大的变化,给人给人一种更加震慑的气质,或者说真正有了一种帝皇气质。

“出宫!”

秦遨神秘一笑,对李存孝说道。

“是!”

李存孝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秦国帝都原名为金陵城,秦朝建国以后,定都金陵改名为帝都。

帝都曾经是多个朝代的首都,因为帝都有着极为安全的地利:北靠燕山,东临东海,西有汉江,南面为平原,易守难攻。

也因为如此,帝都经济也是极其发达,除背面以外,其他三面都是航运发达,沟通全国,每日来往运货络绎不绝。

出到皇宫之外,四周的景象顿时一变,若是说皇宫之中,四处给人一种庄严高贵气势磅礴的感觉,这皇宫之外的景象更加的令人亲近。

古朴的建筑,来往的行人,叫喊的商贩,看到这些令秦遨有一种舒适感,可能是最近在皇宫里太压抑的缘故。

“陛下,我们往哪走?”

李存孝站在秦遨一旁,时刻警惕着四周,对秦遨问道。

“随便四处走走吧,不用如此紧张。”

秦遨四周看了看,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于帝都具体情况他也不了解,在他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在皇宫中长大。

“末将必须保证陛下的安危!”李存孝直接摇了摇头,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说道。

“跟往常一样就好,你这样反而引人怀疑,还有在外面就不要叫我陛下,就叫公子吧。”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对着李存孝说道。

“是!陛……公子!”李存孝点了点头,比刚刚稍微收敛些,不过仍旧在警惕着。

秦遨也不想再多说,便任由李存孝了,随便选了一个看着人多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一走,看了看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下一个表演胸口碎大石!”

秦遨走的方向传来一阵叫喊声,伴随着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听这声音应该是表演杂耍的。

“走,过去看看稀奇。”

秦遨顿时走了兴趣,前世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一幕,现在终于有机会现场观看。

秦遨两人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此时一人躺在地上,在他的胸口之上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旁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大铁锤。

“真正的胸口碎大石啊,倒是第一次见。”秦遨看着巨大的石块和被压在下面的那人,感叹道。

原来的虽然年烬几岁就当上了皇帝,但是却是度过了可悲的一声,不过现在秦遨复活在他的身上,那就替他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一些小伎俩,骗外人而已。”李存孝看了一眼那块石头,不屑的说道。

“哦?此话怎讲?”秦遨饶有趣味的看着李存孝,李存孝毕竟也是生活在古代的人,对于这些人应该也是有所了解。

“他们表演的那块石头是一种机关道具,不信工资等下看着,那石头碎开的面,就懂了。”

李存孝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对于这种江湖骗术并不怎么感冒。

不过看的人也只是图个乐趣,这些人也只是为了谋生,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就没有必要去拆穿。

“哦?”

秦遨看向场中,拿铁锤的那人在观众的催促下,挥手一锤打在了石头之上,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巨大的石头整个四分五裂成了好几块。

秦遨按照李存孝所说的看了一眼那块碎开的石头,碎开的面比较平滑,一点都像是被打碎的石头。

而且更加明显的是躺在石头下的那人,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若是正常的石头,那块起码得有数百斤。

就算身体锻炼得再好,有可能能搬得起那块石头,但是被它压在下面,怕是不死也得重伤,古人不懂这些常识也是正常。

“好,谢谢大家,接下来是我们戏团压轴人物,周大带来一段说书。”

杂耍班的伙计将裂开的石头抬了下去,主事的人一边敲着铜锅,一边大声喊道。

“各位看官,好久不见,本来这两天是我们杂技班休息的日子,不过昨夜我夜观天象,看到这紫气东来,明天必有贵人。

我看在座各位各个都气色不凡,皆为贵人,真是周某之幸。”

主事的人退到一边,一个书生模样中年男子,手拿一把折扇,一件笑容的对着众人说道。

“哈哈哈,你个说书的懂什么天象……”

虽然知道说书的是胡扯,不过听的人还是开心,谁不愿意听到别人夸自己呢。

“诶,周某虽然是个说书的,但是周某精通各种奇门八卦,这样是诸位肯定不信,

这样吧,今天提前忘了准备,今天诸位想听什么,由各位看官点。”

说书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

“我想听法海降妖……”

“你怕是嫉妒别人有媳妇儿吧,我要听三国……”

顿时围观的人纷纷各抒己见,甚至出现了争吵。

“我要听当朝小皇帝的故事……”

一人语落,四周顿时安静下来,片刻后也有人响应起来。

第十五章 微服得良才,孤身敌秦牧

说书的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说话那人,见只是个衣着破烂的书生,暗暗叹了一口气。

当今小皇帝形若傀儡,大秦国内人尽皆知,现在又有四王逼宫,已经沦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好,既然大家都想听,周某就给大家讲一讲这小皇帝的故事。”

说书的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安静,道。

“公子!”

李存孝脸色一沉,看了一眼秦遨,欲上去打断说书的。

“无妨,听听朕在世人眼中是怎么样的人,又有何不可。”

秦遨摆了摆手,阻止了李存孝,微微一笑道。

“可是……”

李存孝皱了皱眉,他们被秦遨召唤而来的时候,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有了关于秦朝的记忆,对于秦遨以前的状况自然也是了解,这说书的说出来怕是不是什么好事。

“开始了,听听。”秦遨摇了摇头道。

“话说啊,当今皇帝天时地利人和只占到了天时,先帝就三位皇子一位公主,作为嫡长子自然毫无疑问的当上了太子,

不过先帝驾崩过早,小皇帝尚未成年,未有羽翼,只能在朝廷中人人摆弄,现如今四王逼宫,更有传言小皇帝不久于人世,可悲可叹啊……”

说书的一脸同情的说着,秦遨不用与兄弟争抢,便可以一路顺风的坐上皇位,只可惜……

“陛下何不召集天下书生,并非所有人都回去攀附权贵,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无数书生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之前说话的那个书生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

说书的重新的看了一眼书生,并未因为书生的话而嘲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文臣以凌家为首的外戚所掌控,武将皆听从太尉寇仁宗,满朝文武何来小皇帝可用之人?”

“陛下不幸,百姓不幸,天下不幸啊!”

书生听了说书的话,气势顿时就低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转身踱步离开。

“走,我们跟着他。”

秦遨退出人群,看了一眼那个说书的,不由得高看了几分,虽是个说书的,但是他对这天下形势倒是看得通彻。

“是。陛下,末将以为这书生刚刚所说,值得考虑。”李存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这事我回头跟穆之谈谈,你去请那位书生过来,朕想跟他谈谈。”

秦遨点了点头,他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四周看了看,指了指一旁的茶摊道。

这人的想法让他想起了前世古代的科举制,这里并没有,这人可以说是第一个有了科举制思想的萌芽。

“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有请,劳烦公子移步。”

李存孝点了点头,就追上去,上前对着之前说话的那个书生说道。

“你家公子?请带路。”书生愣了愣,随即点头道。

“公子,人请来了。”李存孝将书生带来,随即站在秦遨身后。

“公子请坐,我对刚刚公子所言颇有好感,想与公子聊聊。”秦遨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空位道。

书生看着秦遨愣了愣,微微的皱了皱眉,露出沉思的面孔,随即连忙跪下叩首。

“公子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秦遨也是被这书生的反应吓到了,这一见面就下跪是干什么?虽然在宫里习惯了,自己这是微服私巡应该不可能啊。

“面圣不跪乃是大不敬!草民赵良,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良看着秦遨的装扮随即反应过来,微微叩首便站了起来,小声说道。

“坐吧。”秦遨一脸郁闷,自己第一次出宫就被人认出来了,自己这微服私巡太失败了吧。

“谢陛……公子!”赵良欠了欠身,小心翼翼做到秦遨对面。

“公子从何而来,为何如此落魄?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秦遨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赵良问道。

原本来只是对这人说的话感兴趣,想在对这个更感兴趣,自己微服私访被他一眼看出,看他这衣着应该不是官宦出身,应该没见过我。

“禀陛……回公子,我从江东而来,自从四王逼京以来,像我这样的书生来京城望能为陛下贡献一己之力着多不胜数,

少数家境优越,身体健硕着都去了李仲襄大人的卫队,像我等贫苦书生只能待陛下号召。张良神色严肃的对着秦遨道。

“至于如何认出公子,是草民福分,草民有幸见过陛下画像表牢记在心。”张良微微一笑,轻声道。

“不错,你让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存孝帮我准备笔墨,等下你帮我送到尚书大人的府邸。”

秦遨点了点头,赵良除了开始有点拘谨,这么快就适应过来,说话条理清楚,是个可用之才。

“公子,尚书乃是文臣,应该……”赵良微微皱眉,沉声说道。

“今非昔比,把这交给他就懂了,劳烦你了。”

李存孝很快就把笔墨准备妥当,刘穆之虽然不是开了科举之后的人,这事应该对他有帮助。

科举,以试取天下贤才,此人,留之。

但是相信以刘穆之的聪明,也不需要自己多说,这样一句话足够了。

“草民之幸!”张良小心翼翼结果信封,沉声说道。

“陛下英明!”

赵良走后,李存孝说道,科举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才制度,他一时都没有想起,陛下竟然都知道,看来陛下也非常人。

“让开,所有人滚出去……”

两人说话间,一队官兵直冲他们而来,驱散了四周的行人,将秦遨包围在中间。

“皇兄,劳烦跟我们走一趟,以免伤着你!”

为首一个身穿将袍的青年男子,跳下马,对着秦遨道。

“朕才出来多一会,皇叔就知道了,皇叔消息真灵通啊,小侯爷。”

来人秦遨的记忆力有些印象,乃是楚王之子秦牧,秦遨看着他淡淡说道。

看来宫里面还没有清干净,不过宫里人多眼杂,知道朕出来了除了小金子也就几个守门太监,小金子不会背叛自己……

“陛下,你站在我身后,这些人交给我!”

李存孝直接挡在秦遨面前,冷眼看着秦牧等人,这些人他还是不放在眼里,但是现在首要保护秦遨的安全。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不用担心我。”

秦遨摆了摆手,要是以前肯定只能依靠李存孝保护,但是现在有了内功,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是!”

李存孝微微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

“是!”

直接一个闪身出现在众兵面前,出手之间解决了近十来人。

“皇兄,你忘了我呢!”

秦牧眼神一冷,陡然朝秦遨出手,他从小就在他父亲的严格要求下习武练功,对于一个皇宫长大的弱皇帝自然轻而易举。

“陛下!”

李存孝直接就像抽身过来帮秦遨,不过秦牧带来的都是精兵,虽然打不过李存孝,但是还是知道如何缠住他。

“存孝,莫分神,我自己能解决!”

第十六章 单手降秦牧,将相需和睦

李存孝微微的皱了皱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竹节,从中间扳开,扔上天空,空中出现一团浓烟。

“哦?就凭你这小身板?能接下我一拳就不错了!”秦牧微微眯眼。冷声道。

“试试才知道!”

说实话秦遨也不知道内劲有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撑到李存孝摆平那些人问题还是不大的。

秦遨运起内劲直接一把抓住秦牧的拳头,手上传来一股冲击力,但是并没有后续,感觉也不过尔尔。

“你!”

秦牧脸色一变,这小皇帝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自己的拳头就像是被锁住了一般。

这小皇帝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不过如此!”

“吼!”

秦遨冷哼一声,直接将秦牧往前一拉抬腿一脚踢飞出去。

看来这内功的效果很符合自己的期望值,现在才刚开始修炼,假以时日,

自己不仅仅坐高堂的皇帝,甚至可以御驾亲征,亲战沙场,威慑四方。

“你?!不可能!”

秦牧一脸难以置信,慢慢的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秦遨,紧握拳头再次朝着秦遨冲了过来。

现在秦牧的爆发在秦遨眼里就如同小孩,身形微微一闪,躲过秦牧的拳头,一掌打在秦牧后背,

秦牧身形不稳整个再次摔在地上,秦遨直接一脚踩在秦牧身上,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沉声喝道:

“都住手!现在放下手中兵器者,饶死罪!”

也来就被李存孝打得站着的不多的官兵见秦牧被秦遨踩在脚下,而且他们都是知道秦遨的身份,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

“陛下,你没事吧?”

李存孝连忙走了过来,对秦遨问道。

“无碍。”

秦遨摆了摆手,道。

“末将来迟,请陛下降罪!”

说话间,一只卫队朝着秦遨这边跑了过来,见到秦遨连忙跪下,道。

“起来吧。”

秦遨摆了摆手,这是李存孝的飞虎军,说话的是他的副将周驰,从宫里出来也要时间,这会过来算快得了。

“谢陛下。”周驰叩礼之后才起身站在一旁。

“陛下?”李存孝看着秦遨道。

“走吧,回宫,也没兴致继续玩了,把这些人带回去。”秦遨摆了摆手说道。

与此同时,各方势力也是第一时间受到了消息,楚王派人想劫持小皇帝,反被抓走其子。

“什么!赵良你随我进宫!”

尚书府刘穆之听到手下的汇报,顿时脸色一变,本来正跟赵良商量着科举的事,听到消息顿时坐不住。

“行!”赵良也不多言,点了点头道。

听到这个消息最坐不住的就是楚王秦图,自己给了秦牧一百精兵,自身也是习武之人。竟然反被秦遨抓走。

“王爷息怒。”

王府大厅,秦图一脸气氛,本打算直接去皇宫要人,但是被谋士拦住了。

“秦牧被抓,我总不能不管吧。”秦图脸色极为难看,冷声说道。

“王爷你现在去,以什么名义要人?现在看来这小皇帝不同以往了。”一旁的谋士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说话这人是他的亲信谋士,不然以秦图的莽撞性格不可能混到如今这种程度。

“小皇帝现在肯定不敢对小侯爷做什么,待过几日上朝的时候看他如何说。”谋士沉吟了片刻,说道。

“那现在?”秦图看着一旁的谋士。

“只能等!”谋士点了点头,沉声道。

皇宫中,庞大的建筑群气势恢宏,广阔的皇宫中显得极为安静,但是刺客南书房却是相反。

“李存孝,你怎么可以带陛下出宫,万一陛下受伤你担得起这罪过么?”

刘穆之一脸气氛的看着李存孝,大声说道。

“这,我的实力保护陛下还是没问题的……”李存孝略显尴尬,底气不足的说道。

“穆之,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与存孝无关。”秦遨摆了摆手,和声说道。

“但是……”刘穆之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

“将相和,国家兴,你们俩一定要齐心协力,不能有矛盾。”秦遨微微一笑。看着两人说道。

“是,陛下关于科举……”

刘穆之点了点头,也不好在说什么,换了个话题道。

“这事等下,存孝。”

“末将在!”

秦遨站起身,背对着几人,看着椅子后的字画,淡淡道:

“朕出去的事,除了你我和小金子,也就守门太监和巡逻太监了,朕不希望下次有这种事。”

“末将明白!”李存孝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沉声道。

“小金子,这些位置重新安排人。”秦遨回过神看着一旁的小金子道。

“奴才明白。”小金子点了点头,应道

“你俩去吧。”秦遨神色平淡,轻声说道。

“遵旨。”两人应声退了出去。

帝都北侧,太尉府。

“小叔叔,听说皇帝哥哥差点被楚王挟持了。”

一个俏丽的少女抱着青年的手臂,一脸担忧的说道。

“怎么?你担心啊?担心就去皇宫看他啊。”

这少年正是寇卧虎,这少女便是他哥的女儿寇蓝韵,实际上他们年龄差不多。

“我……我,我不去,母亲不让我出去……”寇蓝韵微微的嘟了嘟嘴,揉着衣角小声说道。

“放心吧,没事,不过我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

寇卧虎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丫头从小就这样,若是不出四王乱这事,兴许此事好说,现在要看他父亲的态度了。

“什么事?”寇蓝韵眨了眨眼睛,问道。

“皇上想要立皇后了。”寇卧虎看着寇蓝韵,一脸认真的说道。

“啊……谁啊?凌家那个?”寇蓝韵微微嘟了嘟嘴,小声嘟囔道。

“不知道,我只晓得皇上派李仲襄去边关找你爷爷了。”寇卧虎微微的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

“你是说……”寇蓝韵眼睛一亮,看着寇卧虎说道。

“我什么都没说,反正你爷爷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寇卧虎摇了摇头道。

“他不答应,回来我拔光他的胡子!哼!”寇蓝韵小嘴一撅,娇哼一声道。

“你啊,我最近打算去边关一趟,你可有什么想要我带的?最好是实物。”

寇卧虎看着一脸遐想着的寇蓝韵,喃喃道:

“皇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第十七章 功开科举,罪责秦牧

转眼便是三日过去,又是一日不得不早起的日子,毕竟今日的早朝也是他算计已久,今天有一处好戏要上演。

好在这幅身体习惯了这样的作息时间,再加上秦遨现在修炼了内功,对于休息的要求就没有那么高了。

而且毕竟古代早朝并不是每日都需要,一般一周两次,除非是有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再有额外的早朝。

原来的秦遨在位的时候,一个月都没几次早朝,朝政都被太后和凌承乾把持,并没有他什么事。

“皇上驾到!”小金子现在殿前,大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声叩礼。

“众爱卿平身。”秦遨坐上龙椅,看了一眼跪拜着的文武百官,心中不禁一阵豪气油然而生。

现在起码比之前人人都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最明显的是四王这次没让人给他们准备椅子,而是站在一旁。

特别是楚王一脸阴沉,冷冷的看着秦遨。

“诸位爱卿,可有事上奏?”秦遨微微颔首道。

众臣一片安静,虽然都知道秦遨有一定能力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根基,对于他们来说什么事都是报给凌承乾更好。

楚王盯着秦遨,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秦遨给打断。

“穆之,你先说吧。”秦遨看了一眼秦图,随即侧过头对刘穆之说道。

“陛下,臣有一提议,利于大秦,利于天下有志之士,望陛下恩准!”

刘穆之躬了躬身,恭敬地对着秦遨说道。

“爱卿请讲。”秦遨点了点头道。

“臣建议开创科目考试选举贤能,使天下贤才为陛下所用。”站起身,刘穆之一脸认真说道。

“哦?言之有理,丞相以为如何?”

秦遨点了点头,他现在朝廷内部首要需要解决的就是凌氏这帮外戚。

“陛下……”

凌承乾微微的皱了皱眉,这事明显是有利于秦遨,但是秦遨却来问他,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秦遨的话。

“陛下,臣认为此事不可。”凌承乾身后一人,走了上来,微微拱手道。

这人乃是大鸿胪范裴,是凌承乾的徒弟,这时候站出来自然是帮凌承乾解围。

“哦?范爱卿有何想法?”秦遨看向范裴,微微的眯着眼道。

这凌承乾这次学聪明了,自己问他不说话,但是这事涉及到他们文臣集团的的利益,不可能不出来表态,所以这时候只能其他人站出来。

“陛下,满朝文武皆是出身不凡,方有一身才学,若是按照刘尚书所说,不问出身,有违礼制!”

范裴看向秦遨,一脸肃穆的说道。

现在大秦的选举出士的条件,就跟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九品中正制类似,都是按照出身条件决定当官品级。

所以现如今的当官的都是看不起贫苦读书的,贫苦书生想要入士只有两条路,一是贤能之名远传,就如同举孝廉,二就是才能之名远传得到皇帝征辟。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制度可以变,如此之多的天下贤才留于外乃是朝廷损失。”秦遨摆了摆手,直接说道。

“陛下,这……”范裴皱了皱眉,正欲再说什么,被凌承乾给打断了。

“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臣等执行便是。”凌承乾看了范裴一眼,对秦遨说道。

这个制度虽然有利于秦遨,但是毕竟是考试,一次不可能选取多少人,而且他们的子女也可以参加抢占名额。

就算选的都是不愿跟着他们的,朝廷官位只有那么多,大多都是他的人,这些人受到他们的排挤,也中不了大用。

“好,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给穆之负责,礼部协助吧。”

秦遨看着凌承乾,自然知道这老家伙心里在盘算什么,不过对于这是他心中早有想法。

可以采取前世宋朝的方式,一官多人,然后后面把凌承乾的人都清理之后,自然也就成了他的朝廷。

“陛下!”

一旁的楚王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李将军,你又有何事?”秦遨似乎是忽略了秦图,直接对李存孝说道。

现在秦牧在他手里,他根本不慌,急的是秦图,秦遨也是故意吊着他。

“禀告陛下,御林军初步建成,已接手皇宫护卫以及巡逻工作。”李存孝正声说道。

“好,这事你做好就行,还有其他事么?”秦遨点了点头,手指缓缓的点着桌面,问道。

“另外,昨日陛下微巡,遭遇刺客一事,所有刺客全部抓住,现已关进天牢审问。”李存孝接着说道。

“可有审出受何人指使?”秦遨顿时脸色一冷,沉声问道。

一旁的秦图顿时脸色微变,昨天的事整个京都人尽皆知,现在秦遨给秦牧安上刺客的罪名,怕是不能简单解决了。

“禀告陛下,为首的乃是楚王之子秦牧,其他刺客也都是楚王的私兵,不过是否与楚王有关,尚未查明。”

李存孝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脸色阴沉的秦图,沉声说道。

“哦?皇叔,此事你可知晓?”秦遨阴沉的面孔,看着秦图,冷声道。

“臣不知,犬子从小娇惯,乃是臣管教不严望陛下恕罪。”

秦图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不由得微微抽动,咬了咬牙道。

“既然如此,就与皇叔无关,不过此事可不是儿戏,司空何在!”秦遨微微的眯着眼,点了点头,看向凌承乾一干文臣所在的方向问道。

“臣在!”凌承坤皱了皱眉,对凌承乾对视一眼,还是站了出来,道。

当朝司空凌承坤乃是丞相凌承乾的亲弟弟,乃是太后的亲弟弟,掌管秦国刑法罪狱。

和凌承坤一起把持朝政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人老成精之辈,秦遨在这种情况之下叫他,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看样子是想把他们也牵扯进四王的针对对象,但是如此情景他又不可能不站出来,不然他会秦遨自然会像上次怼凌承乾一样,抓住把柄。

“按照大秦律法,行刺皇上,意图不轨,该当何罪?!”

第十八章 南书房下棋,棋动天下

秦遨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脸色一变,看来这小皇帝这是真的要拿楚王开刀,但是若是四王因此而反,太尉驻守边关,何人能抵挡?

原本脸色就比较难看的楚王顿时脸色愈发难看,一脸阴沉的看着秦遨,又看向凌承坤。

“依据大秦律法,行刺当今圣上,意图谋反,乃是死罪,罪及三族!”

凌承坤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自己不说,秦遨就有把柄对自己。

秦图手有私兵,兴许不怕秦遨,但是他们在这个方面可没有四王那么强势,所以这事他只能别秦遨牵着鼻子走。

“罪及三族就免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是朕的皇叔,你说呢?皇叔。”

秦遨看向秦图,微微的眯着眼,嘴角轻轻上扬。

秦图咬了咬牙,沉声说道:“这,望陛下开恩!”

“算了,家丑不可外扬,退朝吧,皇叔我们到南书房一谈。”秦遨一脸痛惜,叹了一口气,看着秦图。

“退朝……”小金子见秦遨起身,大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遨走后,文武百官缓缓离开,彼此之间相互议论,如今的皇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弄的傀儡,这朝廷局势一日一变,百官都是人心惶惶!

朝中百官zou guāng之后,四王才在后面慢慢走,另外三王都是看着秦图。

“老三啊,你怎么不听劝告擅自动手,你忘了我们的约定,这种事你怎么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自己动手!”

燕王秦唤一脸怒容的看着秦图,冷声说道。

他们当初为了避免争夺谁先抢到帝位,而出现分歧,彼此不和睦,没有实力对峙寇家,约定了什么事都要此次通报,一起行动。

虽然暗地里都会有自己的安排,但是秦图这次做的太明目张胆了,而且对他们来说万幸的是秦图失败了。

“这次是我冲动了,现在小牧在皇帝手里,如有需要希望你们能帮我一把!”秦图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秦唤等人道。

“哼!你自己惹出的事,你自己摆平吧。”秦阳冷哼一声,直接说道。

“如果你们这次愿意帮我,我愿意无偿帮你们,而我不参与皇位争夺。”秦图咬了咬牙,说道。

他就只有秦牧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没有了秦牧,他争夺这皇位还有什么意思?

他要胁迫秦遨放了秦牧,必须要其他三人联合,不然单凭他一人,对于现在已经初步站稳脚跟的秦遨难以形成威胁。

“他能违背一次诺言,就能违背两次,走吧两位。”魏王秦沧微微的摇了摇头,对秦唤和秦峦说道。

“你们……”秦图看着离开的三人,也只能咬了咬牙,独自往南书房去。

无论如何他自己都是要去的,大不了用自己手头的兵权换回秦牧,自己以后告老还乡不参与这些事了。

“陛下,楚王到了。”小金子走到秦遨身旁小声说道。

“参加陛下!”秦图深吸一口气,走进南书房,直接叩礼,并没之前倨傲的神色。

“皇叔不必多礼,请坐。”秦遨微微一笑,指着对面的椅子道。

“谢陛下,陛下臣这次来……”秦图点了点头,做到一边,刚坐下就欲开口说道。

“皇叔别急,此事待会再谈,稍安勿躁。”秦遨摆了摆手,对着秦图说道。

说完秦遨就直接看起桌上的奏章,完全没有要和秦图说什么的意思。

秦图虽然已经有了最后手段的想法,但是秦遨不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

“参见陛下,臣等来迟,望陛下恕罪。”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刘穆之和李存孝两人才急急忙忙的的赶了过来,对着秦遨行礼道。

“无妨,起来吧,小金子,去将门关上,你到门外侯着,别让他人打扰朕和几位议事。”

秦遨示意两人起身,然后对一旁的小金子说道。

“奴才遵命!”小金子点了点头,就退出门外。

“陛下,关于犬子鲁莽行事,惊扰圣驾,臣愿带其受罚,望陛下开恩。”秦图见小金子出去以后,直接对着秦遨道。

“诶,皇叔,你我乃是一家人,我依然不会怪罪,今日召皇叔前来就是想一起谈谈心下下棋,无论结果如何,秦牧你都可以带走。”

秦遨摆了摆手,打断秦图的话,从一旁的书架之上拿出一个围棋,放在桌上道。

“这……”秦图微微的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秦遨打得什么主意。

“皇叔放心,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而且我保证秦牧完好无损的交到你手里,穆之,我这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你先陪皇叔下。”

秦遨摆了摆手,对一旁的刘穆之说道。

“是!”刘穆之点了点头,应道。

“存孝,你去把小王爷请过来。”秦遨点了点头,对李存孝吩咐道。

“遵命!”李存孝点了点头,便按照秦遨吩咐将秦牧带了过来。

南书房中气氛安静,秦遨独自在一旁批阅奏章,时不时翻阅着书架上的书籍,而李存孝和秦牧责在一旁看着秦图和刘穆之下棋。

临近天黑,秦遨才让几人各自回府,期间并没有说任何事,不过一切皆在秦遨和刘穆之几人心中。

秦图带着秦牧毫发无损的回到了楚王府,消息就不胫而走,京都上下皆在议论此事,各方势力对此看法不一。

丞相府,凌家众人齐坐一堂,凌承乾看着来回报的手下,沉声问道:“消息可是准确?!”

“是从楚王府的人嘴里传出来的,楚王说和刘穆之在南书房下了一下午围棋,皇帝并没有对他说任何事。”

手下拱了拱手,将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哦?希望如此,这真假难辨,就看三王如何看待了。”凌承乾微微的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道。

前后一想他也大概能猜到秦遨的用意,这件事说不定影响甚远啊!

与此同时,燕王府上,除秦图以外的三王齐聚一堂,彼此对视,他们手下也都是汇报了同样的消息到他们的耳朵里。

第十九章 三王疑秦图,帝都现纨绔

“两位,此事你们怎么看?”秦唤看了一眼在座的两人,长舒一口气开口说道。

秦图在南书房呆了一下午,而且一同的还有秦遨的亲信大臣,刘穆之和李存孝,按照秦图所说只是单纯的下棋,这怕是有点难以说过去。

皇帝把秦图叫到南书房就是为了让他和自己的亲信下棋?这说出去都谁人能信?

“此事可大可小,可真可假。”晋王秦峦微微皱眉,沉声说道。

除了这种事,秦图肯定会想尽办法保住他的宝贝儿子,而且据说皇帝的侍奉太监小金子都被打发到门外看门。

若是只是下棋,何须如此?

“既然说不准,就不说了吧,看他自己怎么做,不过我们三个一定要团结好。”

一直未说话的魏王秦沧看了秦唤和秦峦一眼,对着两人说道。

“行。”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

夜幕逐渐笼罩整个京都,白天繁华的街道也渐渐冷清,兴许还有人在议论着今天的事情,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只是笑谈,与他无关。

秦遨静静的躺在龙床之上,虽然现在一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局势变化,但是一切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进行,剩下的就是静候时机。

不过一夜过去昨晚的事虽未被世人忘记,但是却有了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天下,这与一般人息息相关。

吏部和礼部着圣上谕旨,开恩科举考试,不论出身门第,以学识选举才能。

而且不仅仅是有为读书人而设计的科举,还有适合选将的武举,以后想为帅成将不必从小兵做起,若是武举状元,起步高上许多。

除此之外同样设有艺科,其优秀者可为官过入宫伺候皇上。

其实最后一个艺科是刘穆之自己想出来的,秦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雄韬武略大帝雏形,所以要召集的不仅仅是天下贤才,

所谓美人配英雄,天下的美女也该归入秦遨后宫,毕竟陛下也已经到了有需求的年纪了。

因此刘穆之忙于此事,朝中大小事大多还是被凌承乾掌控,不过秦遨也乐得清闲,以后这些事了了就没有这么清闲了。

所以近一旬之日,秦遨早朝之外的时间基本无事,时不时便带着李存孝去帝都四处转转。

“哟,小娘子长得挺俊俏的,给本公子笑一个。”

蓝杭正带着自己的狗腿子在街上闲逛,突然看到一旁的胭脂摊旁站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顿时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伸出手抬起女子的下巴,调笑道。

“什么人?你干什么?”

寇蓝韵直接一巴掌打开蓝杭的手,绣眉微皱,脸色一沉。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调戏,平时小叔都会让家里的护卫跟着,这几天小叔不在,去了边关,她偷跑出来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

“什么人?小娘子,你看我这身穿着像是什么人啊?”

蓝杭一脸轻浮的笑容,看着寇蓝韵。

以他的身份只要亮出身份许多女子自然倒贴而来,就算不同意,被他看上他也会不择手段,寻常人家敢怒不敢言。

“我们家公子的父亲乃是掌管皇上钱财的人,司空大人乃是公子师公,跟了我们公子,包你们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旁的狗腿子顿时会意,一脸得意的挺了挺胸膛,指着蓝杭,似乎是在说他自己一样的自豪。

“哦?关我什么事?”寇蓝韵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有些嫌恶的看了蓝杭一眼。

“臭娘们,怎么跟蓝公子说话的,告诉你不听公子的,小心你们家全家人跟着倒霉!”

一旁的狗腿子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盯着寇蓝韵。

“闭嘴,怎么可以这么对这位姑娘说话,姑娘不要介意,下人不动事,乱说话,不过在下觉得我与姑娘才子佳人,正好相配。”

蓝杭连忙呵斥一旁的狗腿子,不过心里倒是对这个狗腿子极为满意,替他唱黑脸,回头好好赏赐。

“就你?才子?你配么?不就是一个纨绔二世祖么。就你还威胁我家人?”寇蓝韵一脸不屑的看着蓝杭。

“姑娘不要误会,下人不懂事,我回头好生教训他,还不快给姑娘道歉。”蓝杭凑到寇蓝韵身边,不过被寇蓝韵给躲开了,蓝杭一脸笑意道。

“误会?没事,你尽管去,我爹叫寇流麟,你随便去找他麻烦,你找我爷爷的也行,别在这烦我,没事就让开。”寇蓝韵眨了眨眼睛,看着蓝杭,一脸嫌恶。

“臭biǎo zi,给脸不要脸,就你这样还装寇家大小姐?寇家大小姐出门会不带护卫?你们几个给我把人弄到我的宅子去。”

蓝杭见寇蓝韵这个态度,还说自己是寇家大小姐,顿时一阵冷笑。

本来看她有点姿色,配合她装一下,给她个台阶下,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给他蓝杭面子,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你……你们想干嘛!警告你们,最好别碰我,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寇蓝韵顿时脸色微变,没想到蓝杭在这大白天还是集市之上,竟然敢用强!

“后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后悔也等我舒服完了再后悔,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刚刚说你是寇家大小姐?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就是小公主我也不会被怎么样,哈哈哈……”

蓝杭冷哼一声,微微眯着眼在寇蓝韵身上打量着,一脸坏笑道。

“你……你敢,你敢这样做,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的!劝你最好不要碰我,今天的事就算了?”寇蓝韵一边后退,银牙咬着嘴唇道。

看了看四周,原本四周来往的行人商贩都躲在了一侧,彼此之间窃窃私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想上来制止蓝杭打想法的样子。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蓝杭一向天不怕地不怕!”

蓝杭一脸得意看着寇蓝韵,眼神不停的在寇蓝韵身上游走,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他在这帝都纨绔之名早就传开了,很多人都是认识他,看到他基本上都是绕道走,根本没有人敢上来招惹他,毕竟蓝家在帝都也是不小的家族。

“那你怕不怕死啊?”一道冰冷的声音陡然传入蓝杭的耳朵,蓝杭整个人都不由得一颤。

第二十章 财帛驱鬼动,供奉出手助

秦遨出现在寇蓝韵身前,目光冰冷的盯着蓝杭,没想到自己这次出来会遇到这种事!

虽然说他是后世过来的人,自然知道在这个时代,富家子弟欺压良善,调戏良家妇女这种事情很为常见。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帝都之中,天子脚下竟然也有人敢在这里公然强抢民女,而且围观者竟然都没有人敢去阻止。

“你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打扰本公子的好事,我看你是活腻了!给我打,往死里打!”

蓝杭一脸阴冷的盯着秦遨,眼看着马上就有可能到嘴里的肥肉被人给抢了,以他蓝杭飞扬跋扈的性格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对着一旁的手下们挥了挥手,冷声说道,不好好收拾这小子他就不是蓝杭。

“哼,谁敢动我俩公子试试?”

李存孝直接出现在秦遨身前,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照骗一般,给秦遨一种安稳的感觉,同时也是给蓝杭的手下一股巨大的压力。

蓝杭的手下顿时脸色一变,微微的后退,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小混混或者下人,巴结蓝杭所以给他当狗腿子。

让他们来对付李存孝这种看起来就很威猛的人,自然是不敢上,直接就被李存孝的气势吓得往后退。

“怕什么,你们这那多人还打不过他一个人?给我上,这两个家伙谁给我废他们一肢,我赏他十两白银,弄死一个一百两!”

蓝杭看着自己的手下不断的后退,不由得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指着李存孝道。

蓝杭这么一说,一旁的手下顿时来劲了,各个揉拳擦掌,看着李存孝和秦遨就像是看着一对白花花的银子。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莽夫,十两银子在秦遨等人看来的确是不多,但是对于这些做下人的来说,十两银子差不多是他们一年的工钱。

“跳梁小丑,尽管来,你们这样的来多少我打多少。”

李存孝不屑的瞥了一眼蓝杭的一群小弟,看起来是有十来人,但是他们可能不知道不久之前,李存孝一个人对战数千卫兵,更是吓得京都第一猛将林霄风直接骑马而逃。

“上,兄弟,我们人多怕什么,弄死他们我们平分一人都还能分上二十几两白银,有了这二十几两大家就可以回去取个漂亮媳妇儿了。”

其中一人大喊一声,带头朝着李存孝那边冲了过去,其他人也连忙跟上,生怕被别人抢了功劳。

“哼,蚍蜉撼树,自找死路!”

李存孝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踹在了冲在最前面那人胸口,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倒飞出数米之远,昏死了过去。

不过其他人似乎并没有被冲在最前面那人的惨状给吓到,仍旧朝着李存孝冲过来,在他们看来只是少了一个分奖励的人。

只有站在后面的蓝杭看着秦遨和李存孝微微的皱了皱眉,这两人似乎不是一般人,不过他在京城混迹这么多年,并没有听说过这两人。

以李存孝的实力,对付这种小喽啰,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全部的人都给放到了,而且就在一瞬间。

“还有么?这些人还不够我过过手瘾的呢。”

李存孝一脸戏谑的看着蓝杭,林霄风的人虽然只是普通宫廷卫队,但是好歹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他都可以轻松解决掉几千人。

更不用说蓝杭这些犹如市井混混的手下,这样的来再多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你……两位是什么人?我父亲乃是丞相之徒,官居少府,既然两位要保这女子,那我便给两位一个面子。”

蓝杭脸色微变,随即深吸一口气,盯着秦遨,他虽是纨绔子弟,但是并不是蠢货,这两人明显那个少年为主,所以应该与他类似是个世家少爷。

现在的情况,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有果断认输,打听到对方名号,后面再找机会报仇。

“公子,这人怎么处置?”

李存孝并没有理会蓝杭,而是直接看向身后的秦遨问道。

“先带回去,凌家真是出了些人才啊。”秦遨冷哼一声,看着蓝杭,微微道。

帝都之中,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纨绔的子弟,而且还是凌氏的人,秦遨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是!”李存孝点了点头。

“你要干嘛!你放我走这是就算了,你要是敢动我可要想清楚,当朝丞相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蓝杭脸色微变,暗暗后退几步,看着秦遨厉声道。

“哦?当朝丞相?就怕他不来救你呢?”

李存孝轻蔑一笑,凌承乾敢来找陛下要人,怕是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来陛下也会主动找他的。

“你!吴老,还不出来,你再看着我就要被人抓走了?”蓝杭脸色愈发难看,咬了咬牙,大声喊道。

“少爷,老夫一直在你附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蓝杭身旁,淡淡的说道。

“有劳吴老了。”蓝杭看到吴老出现在他身旁,顿时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吴老是家族安排给他的护卫,但是与之前那些手下可不一样,吴老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就连大将军林霄风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吴老自然不会像一般手下那样跟在身后,一般都是在附近看着,非必要情况不会出手。

“年轻人,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吧,人老了其实不怎么爱动。”吴老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看向李存孝,缓声说道。

“吴老……”

蓝杭顿时微微皱眉,既然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把吴老请出来,眼前这人又不是他能对付的,还指望着吴老给他找回场子呢!

吴老瞥了蓝杭一眼,冷声说道:“闭嘴!”

他在凌家的地位并不是下人护卫,而是供奉,他的职责只是保护蓝杭不出现大的危险事故,这人要带他走他自然要管,但是他可不想做为纨绔子弟找面子这种事。

“阁下的职责是保护这个纨绔,而我家公子的命令是让我带走他,彼此矛盾,所以只能请先生赐教了!”

第二十一章 吴老独逃丢恶语,秦遨自夸被

李存孝看着吴老,感觉就像是一头在沉睡的老虎,散发着强劲的武者气息,对此李存孝反而更加跃跃欲试,自从被秦遨召唤到这边,还从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

“年轻人,不要过于气盛,魔以为你能孑孓一些小喽啰就能算个人物了。”吴老皱了皱眉,脸色一沉,看着李存孝重重道。

“老先生还是先想想等会怎么跟凌家的人说吧?”

李存孝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yu wàng率先一拳打向吴老,不过毕竟是自己先出招,不清楚吴老的实力,所以故意避开了要害部位。

“你太慢了!”

瞬息之间吴老便不在原地,李存孝正皱眉,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李存孝连忙反身,伸出左臂挡住吴老这一击,反手又是一拳直接轰向吴老,不过吴老在打完一圈之后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主修轻功的!这种事最烦了!”

李存孝皱了皱眉道,他是大将出身,修炼的自然都是具有强悍武力的功夫,而且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自己的内力增加了不少,看来这边世界也是存在内力的,这个吴老应该就是修炼轻功类的内功,这种人刚好与他相反。

他修炼的阳刚内功,走的是正面硬刚,不服就干,而吴老就死属于那种灵活偷袭类,所以对于他来说比较头疼的就是这种人。

吴老不停的变换方位攻击他,所以他也只能被动防守,尽管他的实力绝对在吴老之上,但是灵活性没有吴老好。

“没想到存孝也会有落入下风的时候啊,系统你对功夫这些有了解嘛?”

秦遨看着李存孝和吴老的对战微微的皱了皱眉,脑海里对系统问道。

前段时间自从上次发布临时任务之后,系统似乎会对他的提问做一些回答,但是不一定,有时候也不会理他。

“轻功类克制阳刚类,以不变应万变,轻功也不是能一直不停的,会有间隙。”

系统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响起,直接把他想问的问题直接给回答了,秦遨都不禁咋舌,系统这么直接的

“存孝,以不变应万变,找机会。”

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回到吴老和李存孝身上,此时李存孝已经眉头紧皱,他现在是对这个吴老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不变应万变……”

李存孝默默念了一遍,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精光:“多谢公子提醒?”

随即李存孝也不在做防御姿势,而是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闭上眼,武者的感知力往往比视力更加敏锐。

“闭上眼等死了?”

吴老冷哼一声,并没有贸然出手,仍旧是想找李存孝打弱点攻击,但是李存孝现在不做防御,也就不存在防御漏洞,或者说满身都是防御漏洞。

吴老皱了皱眉,试探性的朝着李存孝背后一拳轰去,既然李存孝这么自大,不做任何防御,那就直接要了他的命。

“等你很久了!”

吴老的拳头快要靠近到李存孝身上的时候,李存孝陡然睁开眼,瞬间转身,直接捏住吴老的拳头,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吴老顿时脸色一变,想要收回拳头已经来不及了,感觉自己的拳头就像是被锁住了一般,根本挣扎不开。

“刚刚您老耍我耍的很开心吗嘛,现在轮到我了?”

李存孝盯着吴老,刚刚被吴老各种绕后耍的一肚子火,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发泄出来,不然憋着多难受!

李存孝捏着吴老的拳头,直接往前一拉,然后直接一脚踹飞,直接飞过去将蓝杭砸倒。

李存孝正打算过去吧吴老提起来在收拾一顿,发泄自己心里刚刚积累的怒火,一道青烟散开,传来吴老阴冷的声音:

“小子算你狠,别让我知道你是谁?这仇我记着了”

“快看看蓝杭还在不在!”秦遨皱了皱眉,连忙对李存孝道。

“还在这,他现在已经受了重伤,自然不可能带一个人走。”李存孝连忙走了过去,见蓝杭被砸晕到在地上,显然吴老并没有带他一起跑。

“行,带上他我们回去吧。”秦遨点了点头。

“多谢公子搭救。”

寇蓝韵看着秦遨眼睛一亮,不知为何小脸上泛起阵阵红晕,看起来犹如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盈盈道。

“不必多礼,见义勇为乃是我辈所追求的,更不用说是为了保护姑娘了。”

秦遨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道。

这是他到这边来第一次跟漂亮女孩说话,似乎都有点不喜欢了,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以来控制心境的能力越来越强,才没有尴尬。

“敢问公子贵姓?”

寇蓝韵小眼睛眨了眨,小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不过略有紧张的秦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在下嬴政,南方人士,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秦遨顿了顿道,现在自然不适合说真名,但是又不能不说,提前也没有想过别人问名字身份,该怎么说这个问题。

所以秦遨就临时编了一个,反正自己现在就是秦皇,借用一下前世秦皇的名字,应该影响不大。

“哦,我啊?不告诉你!你南方人跑到京城来干嘛?”

寇蓝韵撇了撇嘴,竟然说假名,以为我没认出来你啊,不过他似乎没有认出来我,到时候在给他惊喜。

“是我唐突了,那个,我听说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开了科举,让寻常人家的读书人走了入仕的途径,所以我也来试试。”

秦遨想了想,毫不犹豫的道,而且说的一脸认真。

一旁的李存孝都有点想笑出来,寇蓝韵更是一脸无语,他怎么这么脸皮厚了,竟然自卖自夸起来了!

“切,不要脸!不给你说了,我先走了!”寇蓝韵嗔了秦遨一眼,没好气道,随即直接转身就走了。

“不要脸?什么意思?”秦遨微微一楞,看着李存孝。

李存孝干咳两声,“可能是字面上的意思,咳咳……”。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认出我了?”秦遨一脸懵逼道,对此李存孝也只能微微摇摇头,他也不认识这女孩是谁。

秦遨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收起刚刚面孔,“算了,传令下去。让文武百官,即刻觐见,不来者以违抗圣旨论!”

“遵旨。”

第二十二章 罪可及三族,卧虎至边关

“皇上驾到。”

金銮殿,秦遨神色阴沉的走上龙椅,小金子随即大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随即礼。

秦遨微微眯眼,看向凌承乾道。

“都起来吧,朕这么急着叫你们来,是有事想要和你们商量,丞相大人觉得此事过于唐突?”

“能为陛下分担,乃是臣子的荣幸!”

凌承乾微微皱眉,这秦遨今天一上来就找自己麻烦,看来今天这朝会怕是有些麻烦。

“不亏是丞相大人,为我大秦着想,既然如此,小金子把东西给丞相大人看看。”秦遨点了点头,微微的看了凌承乾一眼,对李存孝道。

这是他让李存孝带人审问蓝杭做过的事,加上今天的事,全部做成卷宗,让蓝杭签字画押了的!

“陛下,这是……”

凌承乾看了几眼,顿时脸色一变,这上面的罪证,放在世家子弟身上全部的什么,但是真要拿出来说也不是小事!

“你们凌家,蓝家人才辈出啊,帝都之中,天子脚下,大白天都敢强抢民女了啊!”秦遨一巴掌排在桌子上,冷声说道。

“臣该死,是微臣管教不严?”凌承乾连忙道。

“哼!带蓝杭过来,存孝跟我去门口。”秦遨冷哼一声,接着道。

“宣蓝杭觐见!”一旁的小金子随即会意,大声喊道。

殿内瞬间议论纷纷,毕竟都知道秦遨现在有一定威势和权力,不再是以前那么傀儡,所以这么紧急召开朝会肯定是有事!

“蓝杭是谁?你们有谁听说过吗?”

“蓝杭不知道,但是这朝廷姓蓝的就一个人,就是丞相的徒弟,少府蓝烁!”

“蓝烁?皇上抓人家的家人干嘛?当众威胁?不可能吧?”

“先看看吧,等下就知道了……”

殿内一阵阵议论声此起彼伏,凌承乾一脸疑问的看向蓝烁,蓝烁也是不知所以,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几人压着蓝杭到殿门口,便退了出来,蓝杭看到秦遨顿时脸色一变,随即似乎放下心来微微眯眼。

他没想到秦遨竟然是当今皇帝,不过当今皇帝也如何?还不是傀儡一个有什么用?

“我当你是谁呢,敢抓我,小皇帝,还不快给我松绑,不然我告诉我父亲,扣你零花钱,表现好,让我父亲赏你几两银子。”

此时秦遨和李存孝站在门口,所以蓝杭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而且他从不关心家族的事,所以也不情况现在的秦遨不是以前的秦遨了。

蓝烁的职位是少府,专职管理皇帝的财务和生活。

“哦?你父亲权力挺大的嘛?”秦遨微微眯眼,看着蓝杭,冷声道。

“我父亲乃是丞相之徒,所以你最好别惹我,小心你这皇位那天都没了!”蓝杭丝毫不怯的与秦遨对视,一脸不屑的说道。

“放肆,逆子,给我闭嘴!成天胡言乱语?”凌氏众人顿时脸色一变,蓝烁直接走了过来大声喝道。

“蓝少府,我允许你讲话了么?”秦遨看向蓝烁,冷声道。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和李存孝站在门口来的原因,站在门口,蓝杭看到他是皇帝,并且在不受他父亲等人的影响下说出来的话,就有意思了。

“臣知罪!”蓝烁咬了咬牙连忙跪下,到。

“爹,你给他跪下干嘛,不就是一个废物皇帝嘛!”

蓝杭看到蓝烁跪下,顿时连忙道,听到这话蓝烁心里真的是有苦说不出,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既然如此,就都进来吧!”

秦遨看了一眼凌承乾站在殿内上,居高临下看着文武百官,李存孝将蓝杭带进殿内。

“陛下,刚刚此人所言句句都是大不敬之罪,甚至有一定谋反的意图!”秦遨刚坐上龙椅,刘穆之就立马上前大声喝到。

“陛下,光凭一个小孩的胡话不能为证!”凌承乾深吸一口气,几天的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穆之,你说过了,丞相说得有理,既然如此,请问丞相,依据大秦律法,大不敬之罪该做何处置?”

“这,依据大秦律法……”凌承乾脸色极度难看,怎么说蓝杭也是他徒弟的儿子,但是此情此景该怎么说他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秦遨将双手背负身后,微微眯眼扫视了一眼文武大臣,冷冷说道:“既然丞相都不记得,那就算了,直接拖出去斩了!”

“斩……斩首!”蓝杭现在才明白,似乎情况跟他想的不一样,这小皇帝似乎是有实权了,而且他刚刚说了什么?

要把自己斩首示众?斩首示众!

蓝杭脸色瞬间一片苍白,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望陛下开恩!陛下……”

虽然他不只有蓝杭一个儿子,但是毕竟是他的亲儿子,还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不然也不会放任他如此纨绔了。

“以他的罪名,只是斩首示众已经很轻了,本该诛连三族,朕已经开恩了!”秦遨看着蓝烁,淡淡的说道。

“陛下……”蓝烁抬起头,还欲再说什么不过却被凌承乾打断:“多谢陛下隆恩!”

“此事就由丞相和司空,穆之负责监斩。”

“臣遵旨。”两人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秦遨明显在针对他们,所以要尽量不露出把柄。

此时,大秦帝国边境,无数的帐篷此起彼伏,犹如一座座山脉,毕竟双方都在这囤积大量的兵力,随时都可以爆发大型战争。

“父亲!”边境主帅营中,一位前面走了进去,喊道。

“卧虎,你怎么来了?”寇仁宗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问道。

寇卧虎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寇仁宗道。

“那边小皇帝忙着呢,呆那不好玩,我替你孙女给你送东西来了,对了听说李仲襄来了,你见过他没?”

“还没见,怎么?”寇仁宗看着信封道。

“您最好先看您孙女的信在见李仲襄,好一点。”

“哦?”

寇仁宗微微摇了摇头,拆开信封仔细阅读起来。

第二十三章:卧虎抵边关,太尉见仲襄

寇仁宗微微摇了摇头,拆开信封仔细阅读起来。

寇家虽然这一辈人丁兴旺,但是孙女就只有寇蓝韵这么一个,所以他从小就比较疼爱寇蓝韵。

“这丫头……”寇仁宗看完信,脸上浮现出一丝慈祥的笑容,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递给寇卧虎,道:“这事你怎么看?”

“父亲知道我这人一向不擅长争权夺利,过于念情,我与圣上乃是儿时玩伴,所以此事你让我说自然是有所偏向。”

寇卧虎接过信,大致的看了一眼,随即放回信封,对寇仁宗说道。

这信就是他暗示寇蓝韵写的,所以不用说他大概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内容,大致看一眼就知道跟他想的差不了多少。

“那你以为我现在该怎么做?”

寇卧虎点了点头,自己儿子他当然了解,这也是他出征不带着寇卧虎的原因,虽然他们家是将门世家,但是寇卧虎从小的表现反而偏向于文人。

“父亲不妨先听听李仲襄会怎么说,既然圣上派他前来,肯定是有事要与父亲商量。而且怎么说也是奉旨钦差,父亲置之不理略有不妥。”

寇卧虎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想了想,对寇仁宗道。

“也有理,来人,请李大人过来,说我有事与他想商。”寇仁宗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副将说道。

“是。”一旁的副将恭敬的应道。

实际上李仲襄到达这里已经三天了,他心里自然知道此事对秦遨的重要性,所以日夜兼程,每日休息三个时辰便接着赶路。

原本从帝都到达边关需要近半月的路程,他只花费了十日便到达了边关,只是一直见不到寇仁宗,心中也是颇为无奈。

“下官拜见太尉大人。”

李仲襄在副将的带领下,进入寇仁宗办公的营地,拱了拱手道。

“李大人不必多礼,你我同朝为官多年,算是老相识了,今日边关事务繁忙,未能第一时间相见,还望见谅。”寇仁宗摆了摆手,淡淡一笑道。

“寇太尉为国家安危尽心尽力,令人自愧不如啊,我怎会怪太尉。”李仲襄起身,看着寇仁宗摇了摇头,道。

先不论陛下此次派他来的目的需要好好与人想商,仅仅是因为寇仁宗的太尉官位高于他,这番行礼也是应该的。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寇卧虎,出发前几日才在皇宫之中见到过他,没想到他也过来了,看来这次寇仁宗会见他与寇卧虎有些关系。

“李大人能够理解就好,不知道李大人突然来往边关是为何事?陛下对边关战事有何示下?”寇仁宗点了点头,看着李仲襄问道。

“陛下对寇太尉的领兵能力深信不疑,此番派下官前来,是有事来与太尉大人想商。”

李仲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对寇仁宗道,同时对寇仁宗称赞一番。

“李大人请讲。”寇仁宗点了点头,直接道。

“既然如此,那下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陛下此番托臣前来,是让臣来向太尉提亲。”李仲襄暗自吸了一口气,认真道。

“哦?提亲?”

寇仁宗一副很意外的样子,虽然刚刚寇蓝韵的信里有提到,但是李仲襄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自然要适当的装一下。

“正是,毕竟陛下也已经到了弱冠的年纪,是时候该立后了。”李仲襄点了点头,看着寇仁宗道。

虽然在与寇仁宗对视,但是李仲襄心里还是很慌的,心里正在盘算着各种情况,以及自己该怎么应对。

“也对,不过京都最近情况似乎不太妙啊,据我所知……”寇仁宗陡然话锋一转,缓缓说道。

“陛下现已亲政,清理掉乱政太监,正着手应对应对不轨的四王!”李仲襄自然知道寇仁宗话里有话,直接接话,沉声说道。

“亲政?”寇仁宗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见寇卧虎点了点头,瞬间就恢复正常。

秦遨亲政这一点他倒是挺意外的,当年寇卧虎帮助秦遨想亲政失败的事他是默许了的,虽然他并没有直接参与。

当时寇卧虎也是找过他,他告诉寇卧虎的事,若是秦遨能够处理好后宫乱政者,他便参与这件事,辅佐秦遨对付凌承乾这群文官以及作乱的四王。

然而秦遨当时一事无成,还没动手就失败了,所以他对秦遨也就比较失望,就算让他亲政也不可能做出什么。

“太尉远在边关,对于这些事不太清楚也是自然,陛下现在已经取得皇宫之内绝对打掌控权自己朝廷之上话语权!”

既然寇仁宗说到了这事,也免得他不知如何说起,此事正好证明了陛下今非昔比,也算是拉拢寇仁宗的一个条件。

“这倒是的确不清楚,我那侄儿秦逸前段写信过来,也未曾提过这事,唉……”寇仁宗微微摇头,叹息道。

“太尉大人,下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李仲襄微微的皱了皱眉,沉吟道。

齐王是秦遨亲兄弟,不过乃是嫔妃所生,并非嫡子,但是寇仁宗这里提到他,其中用意李仲襄也是清楚几分。

或者说寇仁宗不管四王乱的原因也是这个,他有兵权,根本不怕四王出什么幺蛾子,只需要等到时机。

立齐王为帝,他作为齐王叔亲,自然也就成了朝廷重臣!

“李大人有话直说,现在此处也无外人。”寇仁宗看了李仲襄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副将退下去,待副将出去以后道。

“寇太尉,您认为做国丈好呢还是做表亲皇叔好?”李仲襄看了看四周,此事营帐之内除了他就只有寇仁宗和寇卧虎,点了点头直接道。

“李大人什么意思?”寇仁宗微微的眯着眼,淡淡道。

没想到李仲襄比他还直接,不亏是深受先帝信任的托孤大臣之一,自己的一切怕是都是在他的预想之中,这种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太尉不要误会,下官并没有别的意思,陛下现在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拒臣所知寇太尉孙女似乎与陛下年龄相仿,这天底下能配为后的,怕是也只有令她了。”李仲襄连忙摇了摇头,连忙道。

“哈哈哈,李大人不亏是曾经任职大学士的人,所说之话令人信服,不过……”

寇仁宗大笑一声,李仲襄刚刚的话随时有可以迎合的意味,但是的确是说的他很舒服,不过这事牵扯的事情可不是一星半点!

第二十四章:纨绔邢台上,权臣门外候

“不知道太尉大人有何顾虑?下官愿洗耳恭听。”李仲襄微微皱了皱眉,自己都这样说了,寇仁宗还不答应,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哈哈哈,李大人多虑了,不过这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为长亲,但此事还轮不到我做主,卧虎,去让流麟过来。”

寇仁宗在朝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是人老成精之辈,自然注意到了李仲襄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慌的神色。

“也对,是下官唐突了。”

李仲襄暗暗的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当然不信寇仁宗做不了主,但是也猜不出来寇仁宗为何要多此一举。

不过寇仁宗并没有明显拒绝,就还有再商议的机会。

“父亲!”

寇流麟穿着一身铠甲,直接就走了进来,脸上还有一丝丝汗水,看样子应该是刚从训练场上过来。

“流麟,陛下派李大人前来提亲,欲立蓝韵为后,你这当父亲的怎么看?”寇仁宗点了点头,也不避讳,直接对着寇流麟道。

“此事全凭父亲做主!”

寇流麟微微一愣,一时也不知道寇仁宗的用意,只好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寇仁宗微微摇了摇头,看向李仲襄顿了顿道:“李大人,我们一同回去面圣,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圣上了。”

“太尉这是答应了?”李仲襄微微一愣,小声问道。

饶是稳重如他,也是被寇仁宗刚刚的语气给吓到了,毕竟心里正想着该怎么继续说辞,寇仁宗能答应也就不需要了。

“哈哈哈,蓝韵能为后,乃是寇家的福气,为臣的怎么会拒绝呢?”寇仁宗点了点头,笑道。

虽然他现在掌握兵权,有实力干涉皇位,但是到了他这位置,也不怎么看重了,不过表面话还是要说的。

“父亲你要回京?那这里?”寇流麟看着寇仁宗,问道。

“此事我等会会安排,李大人也别急,我带安排好事务,明日我们一同回京!”寇仁宗点了点头,同时对一旁的李仲襄道。

“行!”李仲襄重重的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自己总算没有辜负陛下重付。

与此同时,京都之中也是热闹非凡,京都南城中边缘,一个宽阔的之上,原本此处人迹罕至,此时却是人山人海。

因为这里乃是行刑的场所,阴气怨念极深,平时一般人自然不愿意来这里,但是此时非寻常。无数的寻常民众站满了整个法场!

法场中央一个身穿囚服的青年被捆着,在他的一旁站着两个身形剽悍的大汉,各自肩上扛着一把大刀。

而在法场内侧,就是监斩席,刘穆之与凌承乾两人坐在监斩席,凌承乾的脸色极度阴沉,秦遨不仅仅真的要斩蓝杭,

而且还要他监斩,这已经不知是打他的脸,蓝烁是他徒弟,让他监斩自己徒弟的儿子,这事故意看他的难堪!

法场之外,络绎不绝的人群一阵阵的议论声,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蓝杭怎么会被斩首,但是他们的心里自然是支持的!

蓝杭以往在京都,为非作歹,欺压良善,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无数人都是受到过他的欺凌,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蓝杭会有如此下场,他们自然是喜闻乐见。

“丞相大人,将近行刑到了!可以命令行刑了。”刘穆之看了看天空,对着一旁的凌承乾道。

“时间未到,还有一刻钟刘大人急什么?”凌承乾冷冷的看了刘穆之一眼,沉声说道。

他自然知道行刑时间快到了,但是自己现在尽量能拖就拖,有刘穆之一同在这里监斩他自然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而且没想到秦遨竟然还安排了卫兵把守,这些人全都不是他的人,无奈之下只有让凌承坤和蓝烁去找秦遨谈判!

这边焦急万分,但是秦遨仍旧淡定自若的在南书房练习书法,李存孝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房门之外小金子站在门前,拦着凌承坤和蓝烁两人。

“陛下还没写完?”凌承坤深吸一口气,稍微平息一点点心头的怒火,看着小金子沉声问道。

他们从早上就来到这里,秦遨就在练书法站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都临近中午了,还在练习!

虽然知道秦遨是故意把他们晾在外面,但是现在有求于人也只能忍!

“凌大人,奴才刚刚才进去看过,陛下还在练习。”小金子微微的摇了摇头道。

“还在练?这都几个时辰了?你该去提醒陛下该休息了吧?”蓝烁神色阴冷的盯着小金子道。

“这……陛下正写的入神。奴才不敢打扰,望大人见谅。”小金子连忙躬了躬身,低声说道。

秦遨之前就是跟他说的,任何人来找他,都不让进,一切等他练字练完了出来再说,所以他也只能在这里侯着。

虽然凌承坤和蓝烁的官职都不低,但是他毕竟是贴身服侍皇上的太监,是皇帝的身边人,现在秦遨并不是像以前一样受人摆弄。

作为有实权地位的皇帝的贴身太监自然没必要对对皇帝有异心的大臣恭恭敬敬的。

“师叔,这小皇帝就是故意的,在等下去也没用!”蓝烁盯着紧闭着的房门,恶狠狠的说道。

“不等你儿子的命不要了?”凌承坤也是一肚子火气,不过毕竟是生姜老辣,虽然也很生气,但是还是冷静道。

“但是这样等也没用啊!”蓝烁咬了咬牙道。

“刑场那边有你师父拖着,应该问题不是很大,他能放过秦牧,说明还是可以商量的。”凌承坤看着蓝烁道。

“这……”

蓝烁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秦遨的这是搞得这么沸沸扬扬,现在皇宫内已经被秦遨完全掌控,所以昨晚他们根本没法下手,现在更不可能了。

“他不愿意发话算了,既然这样我们自己想办法吧!”蓝烁皱了皱眉道。

“你想怎么做?”凌承坤看着蓝烁问道。

“既然他不愿意发话,那我就自己发话!我们自己可以做到的事,何必来求他?一个废物小皇帝而已!”蓝烁阴着脸,沉声道。

“嗯?”

“师叔忘了我是职位是什么了?”蓝烁嘴角眯眼,缓缓说道

第二十五章:少府假传旨,精兵抄蓝府

“这小皇帝竟然如此落我们面子,那我们有何必继续给他面子,我负责掌管皇帝的财物,自然也是包括了玉玺,他不下旨,我们自己写就是……”蓝烁微微的眯着眼,冷声道。

“事已至此,照着你说的做吧,走吧。”凌承坤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南书房,道。

蓝烁不说他们也还真没想起这茬,这段时间秦遨突然强势起来,也是令他们一阵慌乱,蓝烁掌管皇帝财物,其中自然包括传国玉玺。

没有传国玉玺的皇帝算什么?他们这边掌管朝政,又有传国玉玺,何必如此在这受秦遨的羞辱!

“陛下,出事了!”

凌承坤两人刚走,小金子就急急忙忙的跑进南书房,对秦遨道。

“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秦遨手中仍旧不停,一笔一划的写着书法,缓缓道。

“陛下,凌大人和蓝大人来过了,刚才才有。”小金子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说话的语气,接着说道。

“我知道,我听到了的。”秦遨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们走的时候说他们要假传圣旨!”小金子咽了一口口水接着道。

“假传圣旨?”秦遨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皱了皱眉道。

“蓝大人为少府,专职管理皇帝财务,自从陛下继位以后,玉玺也是归入他的管理范围。”小金子连忙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

“传国玉玺?”

秦遨放下手中的笔,他也算是当了大半个月的皇帝,此时才想起来,皇帝最重要的就是传国玉玺,然而这么久自己一直想起过这个问题。

毕竟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也没有真正处理过政务,交到自己这里的写着奏章都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事还是都在凌承乾的掌控中。

所以一直也没有需要用到玉玺,除了duo quán亲政那一次以外,不过那次用的是母后的印玺,现在看来自己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存孝,召集御林军。”秦遨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末将领命!”李存孝正声应道。

“陛下……”李存孝刚出去不久,刘穆之就紧接着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见到秦遨直接说道:“陛下,刚刚蓝烁带着圣旨,救走了蓝烁。”

“这么快!不错嘛!”秦遨脸色一沉,冷冷道。

“那圣旨?”刘穆之小声问道。

“不是我写的……”秦遨微微摇头,把之前的事情对刘穆之说了一下。

“假传圣旨,乃是重罪!陛下,此事正是突破口!”刘穆之先是一阵皱眉,陡然眼睛一亮,对秦遨道。

“陛下,一千御林军集结完毕,请陛下吩咐!”说话间,李存孝跑了过来,对秦遨道。

“陛下英明!”刘穆之听到李存孝的话,自然知道了秦遨的安排,不由得一阵感叹,道。

“随朕捉拿叛贼!”秦遨直接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李存孝已经安排好,秦遨坐车,李存孝和刘穆之上马,便直奔蓝府。

此时蓝府之中,蓝杭已经换回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坐在一边的椅子之上。

“父亲,这个仇我必须报,一个废物皇帝,竟然敢如此羞辱我们蓝家,孩儿我什么时候收到过这种待遇?”

蓝杭苍白的脸色上满是狰狞,咬着牙恶狠狠的道。

“这是自然,这次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为父会给你报仇的,放心吧。”蓝烁微微眯眼,冷声道。

“到时候请父亲把他交给我处置,我要把他剥光拉到大街上,在大街上折磨他至死!不然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蓝杭想到自己在刑场被捆着跪在那,被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嘲笑,拳头就不由自主的捏紧。

“当时候他就不是皇帝了,任由你处置。”蓝杭看向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微微眯眼:“帮你报仇的人来了!”

“父亲?这是?”

蓝杭微微一愣道,不论是蓝家还是凌家似乎没有能够召集大批军队的人吧?外面这是?

“燕王,四王开到京城可不是来玩耍的,都是冲着他的位置来的,我掌管传国玉玺,有了这个,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那小皇帝拉下皇位!”

蓝烁站起身,一边往门外走,一遍说道。

“不亏是父亲!”蓝杭眼睛一亮,连忙跟上去道。

“恭迎燕王殿下!”蓝烁刚到门口,就大声喊道,不过回应他的并不是燕王秦唤,而是李存孝。

“来人,把蓝府围起来,把蓝所有的人,都给我抓起来!”李存孝见蓝烁竟然自己出来,手中的武器指着蓝烁,大声喝道。

“怎么回事你们,你们想干嘛?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蓝烁脸色微变,没想到竟然不是燕王,而是秦遨竟然带着人包围了他的府邸,来抓他了!

“朝廷命官?蓝少府,你现在涉嫌假传圣旨,盗窃玉玺并私用,有谋反之嫌,我奉陛下之命,查抄蓝府!”李存孝盯着蓝烁,冷哼一声,厉声喝道。

“你,你敢!我乃朝廷重臣,我的府邸你说搜就搜?光凭你一面之词!”

蓝烁微微后退,没想到秦遨竟然这么直接,而且秦遨手下竟然有这么多人卫兵!不过没有看到秦遨在这,倒是可以想办法拖一拖,燕王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

“他说的没用,我说的有没有用?”秦遨走了出来,站在那车之上,双手背负在身后,沉声道。

“你……”蓝烁脸色一阵难看,盯着秦遨。

“搜!”

“是!”

一队御林军直接涌入蓝府,挨着挨着将蓝府搜索,将财物以及蓝府大人全部堆积在庭院之中。

“将军!”一个手下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李存孝。

“陛下,是玉玺。”李存孝打开看了一眼,转身递给秦遨。

秦遨取出其中的玉玺,拿在手里把玩着,脑海里似乎响起一阵声音,不过现在可没有空去看。

“哈哈哈,燕王带人来了,告诉你,这玉玺我准备献给燕王的,燕王现在带着人来了你以为你这点人能抵挡住么?”

蓝烁听到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马蹄声,远远的看到了为首的华服男子,大笑道。

第二十六章:虎军摄王兵,仲羽献奇谋

“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陛下。”秦唤带着一队兵马直接走了过来,与秦遨相对而立,眼神却是盯着秦遨手中的传国玉玺。

“恭迎燕王殿下!”蓝烁见秦唤来了,顿时长舒一口气大声喊道。

既然秦唤来了,蓝烁就放心多了,秦唤拿了传国玉玺,自然肯定是要把他救出去的,相信不久之后这小皇帝就要从他的位置上下来了。

“蓝少府。”燕王微微的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蓝烁。

之前说好的可是让他直接过来拿,他带人过来自然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现在可跟说的不一样,玉玺可是在秦遨手里。

“皇叔,你如此兴师动众到京城之内来,所为何事?”秦遨微微眯眼,手里把玩着玉玺,看着秦唤道。

秦遨话音刚落,李存孝直接站在他一旁,四周的御林军瞬间成防御阵势与秦唤相对。

现在的御林军,个个都是在李存孝的手把手训练出来的,虽然现在训练的时日还不是很久,但是已经初具飞虎军的气势。

区区数百人,但是气势犹如千军万马,秦唤的亲兵面对李存孝的御林军,仅仅在气势上就已经相差甚远。

“闲来无事,四处游走而已,惊扰到陛下,那臣就先告退了。”秦唤深吸一口气道,随即直接就挥了挥手带着手下直接离开。

“燕王殿下,玉玺就在他手里,他就这么点人直接抢就是,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走了我……”蓝烁顿时脸色一变,看着秦唤,大声喊道。

他没想到秦唤就这么直接走了,他们四王带兵逼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么,他就这么走了?要是拿到了玉玺,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兵进宫逼秦遨退位!

秦唤回过头微微眯着眼,看了蓝烁一眼,冷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蓝烁所说的他自然也是想的,但是他之前并没有说秦遨会带兵过来,自己带的这点人根本不是秦遨的对手。

既然不能够拿到玉玺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耗费时间,毕竟这次自己也是自己前往,稍有不慎,怕是会落得和秦图一样被排除在他们四王联盟的边缘。

“燕王……”

蓝烁顿时脸色一阵难看,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之外,没想到秦唤竟然直接就这么走了!贪图皇位的人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可以拿到玉玺的机会?

“存孝,去凌承坤那里。”

秦遨见秦唤离开,嘴角微微勾起,现在李存孝的御林军还只是初具模型,假以时日,便可以正面对抗四王,到时候可不是这么三言两语可以打的了!

“末将领!”李存孝沉声应道,就准备召集部分手下,前去捉拿凌承坤。

“陛下,存孝你先别急。”刘穆之连忙走了过来,阻止了李存孝,对秦遨道。

“你们这些文官就是墨迹,你有话对陛下说,你说就是,陛下命我前去捉拿凌承坤,你拦住干嘛?”李存孝一脸无语,但是还是停了下来,看向秦遨。

“你急什么?凌承坤他堂堂司空,就算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穆之也不让着,瞪了李存孝一眼,道。

“无妨,穆之你先说。”秦遨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自己这两位大臣看起来都是稳重之人,没想到私底下也有这种如同小孩一样的时候。

“陛下,今日清晨臣出门的时候,赵良交给臣一个锦囊,说是遇到需要对凌氏兄弟两人出手的时候看,本臣以为用不到,没想到啊……”

刘穆之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纸信封双手递给秦遨,一脸惭愧道。

秦遨是如何认识的赵良,刘穆之自然也是了解的,本以为秦遨只是赏识赵良,所以让赵良暂时居住在他的府邸,打算找个机会给赵良安排一个位置。

毕竟秦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人在忠心当年经过他的观察,还是毫无疑问的,现在看来,远见智谋还在他之上啊!

“哦?”秦遨微微一愣,他也没想到赵良竟然有如此远见,的确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接过刘穆之手里的信封,拆开仔细的看了起来,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丝满意之色。

“陛下?”刘穆之试探性小声问道。

“穆之,仲羽乃是朕之子房啊!”秦遨将锦囊递给刘穆之,认真道。

仲羽乃是赵良的字,跟别人说子房兴许不知道,但是刘穆之和李存孝都是被他从他那个时间召唤过来的。

他们自然是知道子房所指何人,西汉开国皇帝刘邦的首席谋士,开国大功臣,也是最后唯一能够得以善终的开国功臣。

“兴刘灭项犹馀事,岂是萧韩行辈人。”说的就是张良,他一直都是后世文臣谋士追捧的榜样,秦遨这么说可见他对赵良的重视。

“陛下,是臣愚昧,差点使明珠蒙尘,请陛下降罪!”刘穆之看了锦囊里的内容,更是自愧不如。

刘穆之和李存孝对秦遨是绝对的忠诚,所以事事为秦遨着想,刘穆之知道自己一时的想法差点使赵良没能受到重用,使秦遨失去一个人才,立马就主动请罪。

“穆之何罪之有?朕也不知仲羽竟有如此才能,正好明日乃是上朝之日,你且带他前来。”秦遨摆了摆手,示意刘穆之平身。

“那陛下凌承坤还抓不抓?”李存孝并没有去看锦囊,对秦遨问道。

“自然是不去了,让穆之路上与你讲,现在摆驾回宫。”秦遨摇了摇头道。

秦遨等人刚刚离开蓝府,蓝家满门被抓的消息瞬间就传满了整个京城,一时间无数官员人人自危,连凌家的人都落得如此下场,那他们岂不是……

丞相府中,凌承乾和凌承坤两人听到此事也是脸色一变,不过秦遨竟然没有趁机来找他们的麻烦,倒是令他们意外,无法琢磨秦遨打着什么算盘。

不过既然秦遨现在不来,今晚一过,蓝烁一事无论如何演变,他们只要矢口否认,秦遨也无可奈何,毕竟蓝烁并非真正凌家之人。

只是明日便要早朝,朝堂之上怕是秦遨少不了对他们的一番针对。

第二十七章:系统赠宝剑,仲羽语惊人

回到皇宫,秦遨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查看系统,之前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声音,难道是出现了新的临时任务?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初显帝威,奖励尚方宝剑!”

成就?还有这样的奖励,看来这系统就跟游戏系统差不多,出了没有等级经验之类,其他都很游戏差不多了。

他人为了当皇帝辛辛苦苦操劳,自己却是在打游戏?倒也不能这么说,不过这奖励……

尚方宝剑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之前也曾赏赐给李仲襄一把,不过那把乃是先帝遗留,这才是代表他的权威的尚方宝剑。

把玩了一会的尚方宝剑,秦遨便缓缓睡去,来了也有不少时日,也已经逐渐习惯了这边的作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如往常的早朝,不过今日早朝却与以往似乎有那么一丝丝不同满朝文武行礼的声音似乎比以前更洪亮一些了。

“都起来吧。”秦遨坐在龙椅之上,扫视了下面的百官一眼,沉声说道。

“谢陛下隆恩!”百官齐声道。

“隆恩?怕是没有隆恩吧!”秦遨冷哼一声,盯着文武百官道。

“陛下乃是天下之主,我等食陛下俸禄,替陛下理天下之事,处处皆是陛下隆恩!”刘穆之微微上前,恭声道。

“你们还知道是吃的朝廷的俸禄?蓝烁贵为少府,掌管朕的私財,乃是朕信任之人,昨日竟盗取玉玺假传圣旨不说,还欲以不轨!”秦遨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秦唤,冷声道。

“这……”

文武百官顿时面面相觑,虽然这事他们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所以秦遨在这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自然不会有人出来触霉头。

“臣乃吏部尚书,官员选拔乃是臣的职责,出现此事,乃是臣的失误,请陛下降罪!”刘穆之直接跪下叩礼,正声道。

“你是有罪……”秦遨看了一眼凌承乾,对刘穆之道。

“臣也有罪,臣乃百官之首,负责监察百官,出了此等事情,请陛下降罪!”

凌承乾也不是傻子,刘穆之是亲爱的亲信,他们这明显是一唱一和的表演给他们看的。

“臣等有罪!”走了丞相带头,其他人自然也就跟着跪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跟着跪下就是了。

“好啊,合着你们都是一群有罪之臣!”秦遨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不过好在诺大的朝廷也不是没有能替朕分忧之人。”

“凌司空,你举报蓝烁意图谋反有功,朕加封你为太傅,赏封地一顷。”秦遨看向凌承坤,正声但。

凌承坤皱了皱眉,没想到秦遨竟然还要赏他?举报蓝烁有功?这是什么理由?不过现在蓝烁已经落在了秦遨手里,怎么说就只能任由秦遨说了。

“凌大人?”刘穆之小声喊了一声一时不知所措的凌承坤。

“哦,臣谢陛下隆恩!”凌承坤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道。

“这是你所应得的,另外蓝烁谋反一案……”秦遨看向百官,陡然顿了顿,接着道:

“吏部尚书,朕欲成立顺天府,专职负责查办天下重大案件,并建宁古塔,关押重犯,你可有人选推荐?”

“臣有一学生,是不世之材,名为赵良,正欲推荐给陛下。”刘穆之想了想,接着道。

今天早上这一切都是他们君臣商量好的一出戏,演给凌氏众人和文武百官看的,至于不惩反赏凌承坤打就是赵良的锦囊。

凌氏一直是文官集团的中心,所以导致很多奏章都不会递交反秦遨手里,赵良这一计就可以让文官集团内部出现裂痕。

蓝烁乃是丞相凌承乾的弟子,这突然出了事凌家没有保他不说,没想到竟然还是凌家的人揭发的,跟着凌家的人说不定那一天就被卖了!

“又是弟子?”秦遨皱了皱眉,脸上略有不满。

“这,此人虽是臣的弟子,但是却是犹如臣的家亲,若是其有不法,臣愿受连坐。”刘穆之连忙叩首道。

一旁的凌承乾脸庞不由得微微抽动,这一唱一和明显又是在针对他,他徒弟蓝烁以意图谋反的罪名被捕,而他毫无关联。

“既然如此,那边宣他进来吧。”秦遨秦遨点了点头道。

“宣赵良觐见。”小金子大声道。

“草民赵仲羽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良早就在外面侯着,听到秦遨宣他,立马就走了进来,叩礼道。

“平身吧,赵良,刘尚书说你有不世之材,你可能展示些许,令诸位大人信服。”秦遨点了点头,问道。

昨天的锦囊以及赵良对事情的远见,的确是称得上不世之材,没想到自己去听个说书竟然捡到宝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陛下,才能非能言语所能表现,不过草民对于当今世风,有一言想诉与陛下。”赵良自信的笑了笑,恭敬的对秦遨道。

“讲。”

“陛下应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四者陛下须一一而来。”

赵良抬起身,此时的他与之前秦遨所见到的落魄沮丧的模样完全不同,整个人就如同是重新焕发生机一般。

“你说什么!”秦遨微微一愣,一件难以置信的问道。

赵良一旁的刘穆之和李存孝也是一同抬起头。一件难以置信的看着赵良,这句话他们都太耳熟了,前世从小到大听了无数次,但是在这异界之人口中听到,自然是异常震惊。

“陛下,草民若有言辞不当,还望恕罪!”赵良见秦遨不说话,刘穆之也是一直看着他,连忙道。

“不不不,何罪之有?仲羽你这番话是你自己所想?”秦遨看着赵良,认真道。

“回陛下,此乃草民昨夜一夜深思,陡然想到。”赵良点了点头,不知道秦遨和刘穆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昨晚刘穆之跟他说的陛下要召见他,并且授予官职,予以重用,应该不是骗自己,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好,太好了,丞相,你认为仲羽所言如何?”

秦遨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凌承乾问道。

第二十八章:仲羽惊语出,百官奏折上

“才学深厚,刘大人能为朝廷寻来如此人才,实乃大秦之福!”凌承乾虽然秦遨和刘穆之那么夸张,但是也对赵良的这番话相当震惊。

区区一句话,四词而已,将秦遨的处境和所需要面对的状况完全说清楚了,而且还只是一个普通书生,对于很多事情不是很了解了的情况下。

“既然丞相都这么说了……”秦遨点了点头,赵良这番表现的确是无可挑剔,展现出了他自己的才能,顿了顿接着道:

“赵良听命,朕封你为顺天府伊,官居三品,负责处理重大案件,建宁古塔以流放关押重犯。”

“臣遵旨,谢主隆恩!”赵良连忙叩礼,原以为能够就在秦遨身边为官就行没想到秦遨直接给了他这么高的官职,予以重用。

虽然是三品,但是在官职之中,二品算是比较高的官职了,各部尚书都是二品,一品职位大多都是虚职,如同秦遨等凌承坤的太傅,只有丞相等几个只有是实权职位。

“你先别急着谢朕,你上任就有事情等着你,蓝烁谋反案就交给你处理,此事处理不好,你就跟替你担保的吏部尚书一同回去种田吧。”

秦遨摆了摆手,直接对赵良道。虽然

虽然这几人都是自己的亲信大臣,但是自己也是天下的皇帝,以赵良的计策。现实让百官对凌家的人心生芥蒂,然后树立自己明君形象。

“臣自当万死不辞!”赵良正声应道。

秦遨点了点头,看着殿内的文武百官:“诸位爱卿可还有事上奏?”

朝堂顿时一阵安静,文武百官都是面面相觑,不过不少官员脸上露出了思考之色。

“启禀陛下,南方连绵阴雨近一个月,导致汉江水位上涨,下游地区受灾严重。”凌承乾后面一位官员微微上前,恭声道。

“韩御史,受灾范围多大?”秦遨微微皱眉,问道。

虽然事情比较严峻,不过秦遨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有官员已经动摇了对凌家的信任,开始把事情上奏到他这里来。

说话这人乃是江南道御史韩堂,是江南地区的最高行政官员,如此严重之事,自己之前竟然一无所知。

“下游沿江地区都在范围之内,受灾者高达近十万余人!”韩堂顿了顿,直接道。

“十万余人……”秦遨深吸一口气,不过好在前世对于政治历史学的还不错,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户部立马拨放救济款,救济灾民。”

“臣遵旨。”韩堂一旁的一人正声应道。

“工部组织人手,疏通汉江,上中下游同时开凿支流,引水灌溉农田,并尝试引入缺水地区。”

“臣遵旨。”

“赈灾银两数目非同小可,御林军和京卫队和出一半人,有林霄风带领护送。”

“末将领命。”

“小金子,把东西拿来。”秦遨站起身,对一旁的小金子吩咐道。

“是,陛下。”小金子连忙将一旁的尚方宝剑双手递给秦遨。

秦遨接过尚方宝剑,走到林霄风面前,看着他道:“林将军,朕命你为钦差大臣,持朕的佩剑,护送赈灾银两,并监督使用,若是有一两为花在灾民身上,朕准你先斩后奏的权力。”

“谢陛下!”林霄风微微一愣,没想到秦遨竟然会委托自己如此重任,皇帝佩剑先斩后奏打权力,可非一般,竟然如此信任他。

“可还有事情上奏?”秦遨坐会龙椅,看着百官接着道。

既然有人开了头,自然会有其他人跟着。就跟多米诺效应一样,接二连三的就有人上奏,以至于最后交到秦遨手里的奏章就对满了桌子。

退朝之后,秦遨看着南书房原来空的桌子赏,满满的都是堆得奏章,对视觉得一阵头大。

秦遨本以为当皇帝很清闲,不理解前世古代的皇帝为什么都那么操劳命短,现在是理解过来。

毕竟是中央集权制,整个国土范围内的事情都要他来拿决策,这么多的奏章,而且里面不乏有很多重要事件。

所以他也必须在三日以内全部解决,毕竟三日后就又要早朝,那时候需要把这些奏章一一批阅之后,让大臣下去处理。

“大哥,那些大臣……”回到凌府之后,凌承坤才皱着眉向凌承乾道。

“这小皇帝身边聚集了一些人才啊,这一首攻心术玩的太好了,以至于我们根本毫无察觉的跟着配合他。”凌承乾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原本听从他们的那些官员大多都开始有了倒向秦遨的苗头,而且根据现在这个情况,这个念头只会越来越大。

“那我们该怎么办?”

凌承坤点了点头,他们毕竟也是在欢唱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这些计谋自然也是熟知,闹事没想到他们这些老姜被年纪轻轻秦遨给摆了一道。

“事已至此,小皇帝是肯定想要把我们从朝廷排除,想要保住我们再朝廷的位置,只有找四王了……”凌承乾沉吟了片刻,道。

“四王之间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和睦,我们还支持谁?”凌承坤也清楚这是他们想要保住位置唯一的一条路了。

“我早有准备,把这封信派人送到晋王府。”凌承乾点了点头,聪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凌承坤道。

“还是大哥英明!”凌承坤顿时眼睛一亮,接过凌承乾手中的信封道。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一道身形穿梭在黑夜,最终在进入到太后的万寿阁。

“太后,奴才收到消息,凌承乾已经在派人和晋王接触。”传消息的奴才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哦?看来皇儿的确是非同一般了,都可以把凌承乾逼到这个份上了。”太后轻轻的应了一声,道。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秦遨不仅仅夺会了zhèng quán亲政,还在朝堂之上有了稳定的话语权。

“另外四王似乎有一些什么动静……”传呢消息的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太后点了点头,沉声道。与此同时,秦遨并没有关心这些,桌上的满满的有些似乎并没有在乎这些,应该是根本没有时间。

“陛下,太后来了……”小金子突然走到秦遨身旁,小声道。

第二十九章:太后事相求,仙子雪玉留

“太后?”秦遨看向小金子,小金子微微的点了点头。

自从夺回亲zhèng quán以后,秦遨一直忙于朝廷的各种事务,从来没有去过后宫,毕竟对于他来说,太后并不是他的母后。

但是没想到太后会亲自来找他,这倒是令他意外,不过意外之中也能猜到,太后此番前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跟他说。

“儿臣见过母后。”见太后走进来,秦遨还是起身微微行礼道。

“你我母子讲这些繁文礼节干嘛,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这段时日看你如此操劳。”

太后微微摇头,拉着秦遨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道。

“民生国事重于泰山,儿臣作为天下之主,些许劳累是应该的。”秦遨微微摇头,轻声道。

虽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但是秦遨心里还是很感动,前世的他很少能够在父母身边,有人如此关心心中还是不由得一阵温暖。

“这话虽然没错,但是你也还是我的儿子,如此劳累累坏了,更是天下的损失,再说你现在尚未成婚,更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秦遨认真道。

“母后放心,儿臣还是有分寸的。”

秦遨点了点头,要是之前的这幅身体自然经受不住像他这样日夜操劳,但是现在修炼了内功,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超常人。

这点劳累对他来说还真的只是毛毛雨,就算是让他日夜不休他也能坚持好几日。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这次过来,其实还是有事想与你商量。”太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

“母后有话不妨直说。”秦遨点了点头,这事在他预料之中,来看他肯定也是原因但是肯定不是唯一原因。

“母后希望若有那样一日,能免凌家的人死罪。”太后犹豫片刻,接着道:“当然皇儿这些事你说的才算,母后只是……”

“母后,后宫不得干涉朝政,这一点乃是先祖定下的规矩。”秦遨眉头微皱,看着太后一脸无奈的表情,不由得心头微微一软:“若真有哪天,朕自然是对违背律法之人,加以处置。”

虽然心里清楚不是自己真正的血亲,但是对于这幅身体来说却是真的,所以自己也不免要考虑一些,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如此就好……”太后微微一笑道,秦遨这样说,说明不至于过重惩罚,不至于旁凌家香火断绝,不过这样也并不足以保险。

“皇儿,你也到了弱冠的年纪,即使你对于立后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先选妃嫔吧,现在人老了,就想抱孙子了。”

解决了自己心头担忧的事情,太后自然轻松许多,看着秦遨继续道。

“这个,皇后都没有立,就选妃嫔怕是不妥……”秦遨轻咳两声道。

“你上次所说,母后这段时日也是想了许多,我现在首先是作为大秦太后,再才是凌家人,两者能联系在一起自然是母后想看到的。”

太后不由微微一笑,本来这段时间觉得自己儿子突然性格大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人,这段时间都在传着秦遨雷厉风行的事。

但是此事看到秦遨略显尴尬的样子,倒是不由得想到了秦遨小的时候。

“那个,母后,你也知道,最近朝廷事务繁多,这些事待儿臣忙完以后再来考虑。”

秦遨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压制了心中的尴尬,才接着道。

“母后虽然远在后宫,但是也是知道你现在朝政繁忙,所以母后都替你安排好了。”太后看着秦遨,微微一笑道。

“安排好了?”秦遨愣了愣,缓缓的将茶杯放回桌上。

“雪玉,进来吧。”太后一脸不可否置的笑了笑,对门外喊了一声。

秦遨一脸茫然的不知所以,只见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少女,身着一身丝绸纱衣,犹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杏眼琼鼻,一双透露着灵气的双眼,惹人疼爱,雪白的俏脸之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别样惹人。

“太后,皇帝哥哥。”少女走到秦遨和太后面前,微微行礼道。

“这是?”

秦遨缓缓吸了一口气,前世也算是见过不少的美女,但是美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见,而且现在这时候也没有前世那么多的化妆品。

都只是淡妆,就能有如此容颜,这得令自己那个世界多少女星自行惭愧。

“她是……”太后点了点头,介绍道,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给打断了。

“太后,别给他说。小时候天天在一起的人,竟然都忘记了,果然如同姐姐说的男人都是大坏蛋,皇帝哥哥也不例外。”

少女清秀脸庞微微撅着小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丫头,来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谁哭着闹着要来看你的皇帝哥哥啊?”太后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少女轻笑道。

“才没有,谁要来啊……”少女俏脸微微一红,小声嘟囔道。

“你是……”秦遨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既然她说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记忆力肯定有这人,所以秦遨想了片刻才看向少女道:“雪玉?”

“就是她,说起来你们也是有几年没有见到了,这丫头去天山呆了几年。”太后轻笑着点了点头道。

“这女大十八变,一时没有人出来也是可以原谅的……”秦遨清咳两声,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对凌雪玉道。

“也是,先这样,雪玉你在这陪皇上聊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人老了也容易困,先回去了。”太后满意点了点头,起身道。

“我送送母后……”秦遨连忙起身,想暂时先躲一下这尴尬的场景。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太后看了两人一眼,微微一笑道。

“玉格格,请用茶。”太后走了以后,凌雪玉就一直盯着秦遨看,秦遨反而被她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金子见气氛安静的诡异,连忙沏了一杯茶,端了过来放在凌雪玉一旁桌上道。

“你是小金子?”凌雪玉看着小金子秀眉皱了皱,看着他问道。

“正是奴才。”

小金子是从小就进宫了,作为秦遨的近侍太监伺候秦遨,所以对于以前和秦遨一起长在一起的世家公子小姐也是有印象的。

“真的是你啊,那就好办了,我想起一件事,需要好好跟你算账!哼?”凌雪玉娇哼一声,盯着小金子道。

第三十章:圣心情难述,成败皆卧虎

“这……格格是不是记错了,奴才应该没有做什么错事吧?”小金子微微一愣,连忙道。

“哼,八岁的时候,有人偷看我和姐姐洗澡,是你背的黑锅,让我们错过了向当事人报仇的机会,想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你说你该当何罪!”

凌雪玉娇哼一声,嘟着嘴道,眼神时不时的看向一旁喝茶的秦遨,见秦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这……奴才冤枉……”小金子一脸无语,这玉格格怎么还有这种陈年老账记在心里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冤枉?皇帝哥哥,你觉得呢?”凌雪玉陡然话锋一转,看着秦遨道。

“我?我这还有一大堆奏章要看呢……”

秦遨琢磨了半天的记忆把凌雪玉相关的事情相了个通透,见凌雪玉问他,牛头不对马嘴打道。

“好吧……”凌雪玉意外的没有说什么,坐到一旁小声道。

这倒是令秦遨有点意外,凌雪玉看起来就是属于那种单纯可爱但是调皮机灵的小女孩类型的,但是没想到也会有这么听话的一面。

既然凌雪玉不继续调皮了,他也就继续处理奏章,时不时的看一眼一旁的凌雪玉,见她静静地在一看看书,心中不由得感叹。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用来形容凌雪玉在合适不过了。

“陛下,今天是上元节。”小金子见秦遨时不时的看向凌雪玉,走到秦遨一旁。小声道。

“上元节?”秦遨微微一愣,看着小金子。

“南城街区会有灯会什么的,陛下可以带玉格格去看看。”小金子点了点头,解释道。

“灯会……”秦遨微微的点了点头,喃喃道。

这个词语前世之外电视剧里看到过,既然现在是在古代,倒也是可以去看看。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这种ji hui一般都是在晚上,可以天黑以后再出去。

“陛下,李将军来了。”小金子刚退到一旁又走了过来道。

“让他进来吧。”秦遨点了点头道。

“末将参见陛下。”李存孝走了进来叩礼道。

“起来吧,存孝,出了什么事情吗?”秦遨合上手中的奏章,放置在一旁问道。

“但也不算是处事……”看了一眼一旁的凌雪玉,皱了皱眉,看向秦遨道。

“无妨,你尽管直说。”秦遨自然知道李存孝是在询问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

“末将今天随林霄风将军去了一趟寇府……”李存孝微微犹豫了片刻,道。

“这种事没必要跟我汇报。”秦遨摇了摇头,别人不相信,李存孝和刘穆之他是绝对相信的,毕竟是他用系统召唤过来的。

“陛下可还记得您前几天从考纲手中救下得那个女子?”李存孝见秦遨表态,才接着说道。

“记得,怎么了?”秦遨看向李存孝,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这件事算是对付凌家的一个突破点,秦遨当然记得。

“那位就是寇家大小姐,寇蓝韵,也就是您要娶的那位皇后……”李存孝看了一眼一旁的凌雪玉,走到秦遨一旁,小声道。

“嗯?就是她啊!”

秦遨点了点头,看来自己那天出去还出去对了啊,不然自己的未来皇后都要被人给欺负了,只是寇家怎么没有给她安排护卫,那蓝杭身边都有如此厉害的护卫。

“那今天是上元节陛下知道么?”李存孝突然换了个话题道。

“刚刚小金子告诉我了,怎么又说到这个?”秦遨越来越搞不清楚李存孝到底想说什么了,这两个话题一点关联都没有。

“那个,蓝韵小姐想和陛下一起去上元节灯会……”李存孝看了看秦遨,小声道。

“和我?她认出朕了?”秦遨愣了愣,这丫头也来要和自己去上元节灯会,这里还有一个。

“一方面认出了我,另外蓝韵小姐说她当时就认出来了……”李存孝无奈道,他也没想到去一趟寇家暴露这么多。

“又被认出来了?那她现在在哪?”

秦遨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怎么每次都有人能够认出自己,自己这出去微服私访一大堆任认得到。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也是正常,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算是能够看到他的人比较多的,所以被人给认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她让我先进宫告诉您一声,她随后就来……”李存孝咽了一口口水道,不过话还没说完,一旁就传来了小金子的声音。

“陛下,蓝韵郡主来了……”小金子尽然不知晓李存孝和秦遨再说什么,但是知道凌雪玉在一旁,所以还是走到秦遨一旁小声道。

寇蓝韵毕竟是太尉寇仁宗的孙女,小时候也是经常到宫里来玩,深得先帝和太后喜爱,所以也是有封号郡主爵位。

“蓝韵参见皇帝哥哥。”小金子话刚说完,寇蓝韵就从门外直接走了进来,到秦遨面前欠身行礼道。

“那个,不用多礼。”秦遨摆了摆手示意李存孝和小金子退到一边,对寇蓝韵道。

“没想到真的是皇帝哥哥,当时我就感觉是,为了感谢皇帝哥哥的救命之恩,蓝韵想请你一起去看上元节灯会。”

寇蓝韵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凌雪玉,直接走到秦遨面前道,眨了眨眼睛道。

“救命之恩不应该是以身相许么?”秦遨微微一笑,随口一说。

“皇帝哥哥不是让人去向爷爷提亲了么?我也写信给爷爷了……”

本来犹如小精灵的寇蓝韵顿时小脸一红,小手揉搓着衣角,小声道。

淡淡的红晕为俏脸增加了几分色彩,秦遨才注意到寇蓝韵也是一个丝毫不逊色于凌雪玉的佳人。

“咳咳,你怎么知道的?”秦遨没想到寇蓝韵竟然知道这件事,还为此事专门给寇仁宗写信,看着表现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此事希望很大了,系统的临时任务也可以完成,不知道到时候会有什么奖励。

不过被寇蓝韵当面说破,秦遨还是不由得一阵脸红,不过还是问道。

“卧虎叔叔告诉我的,也是他帮我把信送去的……”寇蓝韵抿了抿嘴唇,小声道。

秦遨不由得一阵无语,真是成也卧虎败也卧虎啊!

“呀,这不是蓝韵姐姐么?”

第三十一章:四王密谋乱,系统任务新

一旁你只没有说话的凌雪玉,突然走了过来道。

“你是雪玉?”寇蓝韵微微皱了皱眉,想了想看向一旁的凌雪玉道。

“对啊,好久没有看到你啦,蓝韵姐姐越来越漂亮了。”凌雪玉点了点头道,走到寇蓝韵一旁,笑嘻嘻道。

“雪玉你还不是一样,几年不见完全成了大美人了。”寇蓝韵和凌雪玉牵着手道。

“你俩先聊,我先处理奏章。”秦遨微微摇了摇头,果然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一点都一样,女人到了一堆就是话题多。

帝都,燕王府,四王齐聚一堂。

“那小皇帝现在已经在逐渐成长了,不能放任他继续这样发展壮大了。”秦图看了其他三人一眼,缓缓道。

这才短短不足一个月的时间,秦遨就从一个无用的傀儡变成了亲政,并且有着一些实权的皇帝,再这样下去,等秦遨羽翼丰满,肯定就没他们的机会了。

甚至到时候要动手的就不是他们对秦遨了,而是秦遨要消除掉他们这些人了。

“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但是如何解决是个问题。”晋王秦沧点了点头,缓缓道。

“现在皇宫内基本上已经是被皇帝给掌控住了,而且不知从哪找来李存孝如此猛将,训练出的御林军也是非同寻常。”

秦唤微微摇头道,秦图的实力他们都是知道的,被李存孝一招落败,再者秦遨的御林军前几日在蓝府他也是亲眼所见。

“我既然说了,自然是有应对之策,只是看各位敢不敢做了。”秦图眯着眼,嘴角浮现一丝阴冷的的笑容。

他自然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情,其他三王对他已经心有芥蒂,但是又如何?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利用关系,到了最后也是敌人,争夺皇位的敌人!

“我们几人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楚王不妨先说出来,我们参考参考。”秦峦看向秦图,道。

秦图刚刚所说他们自然是清楚,但是现在的状况并不比之前。

原本他们所想,小皇帝病危,等他死的时候,他们就打着勤王的口号,带兵入京,争夺皇位,太尉寇仁宗要去应对边关危机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但是谁知秦遨不仅仅没死,而且还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强势夺回zhèng quán,手下出现一个个能才,短短大半月就已经初具势力。

“自然是让一切回归到我们的原计划之中。”秦图看了几人一眼,伸手摸了摸脖子,冷声道。

“你是说?”三人都是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他们本就是做着类似的事情,也没必要太过于大惊小怪。

“说是简单,现在今非昔比,小皇帝身边有李存孝的保护,如何动手?”秦唤深吸一口气,微微摇头,道。

秦图所说虽然风险大,但是对于现在的状况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执行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今天乃是上元节,李存孝的御林军负责的乃是京都安危,我们只要让人去南城做点小动作,就能分散部分兵力到南城去。”秦图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道。

“御林军兵力分散,尽然我们有了可趁之机但是若是李存孝还在,怕是也难以对秦遨下手。”秦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叹息道。

“那就把南城的事情搞大点,让秦遨不得不牌李存孝前去处理。”秦图冷哼一声,接着道:

“再说我不信诸位背后没有能与李存孝较量一二的,我们一人派两位,只要牵制住李存孝,处理那个小皇帝还不容易?”

“燕王,你怎么看?”秦峦并没有直接回答秦图,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秦唤道。

“我觉得可行,事到如今只能一搏。”秦唤深吸口气,顿了顿道。

“既然如此,我们都回去安排一下吧。”秦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三王道。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秦图摆了摆手,打断了燕王的话,直接道。

“楚王还有什么提议?”正起身的秦沧微微的皱了皱眉,坐会原位,问道。

“南城闹事不要派我们自己的人。”秦图的看了一眼其他三王,沉声道。

“依你之见?”三王对视一眼,皆是不解,秦沧看向秦图问道。

“诸位可还记得典狱司?”秦图看着三王,神秘一笑,道。

“你是说把那些人放出来?太冒险了吧?”三王都是一脸震惊,秦峦皱了皱眉道。

典狱司乃是大秦的一个特殊关押机构,里面关押的可不是一般的犯人,那里面都是一些身怀特殊才能的人,虽然只有几人,但是他们的恐怖程度堪比一只虎军。

“那李存孝的实力你们也是心知肚明,派我们自己的人去,到时候难免损失,我们的一兵一卒都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这样损失有些舍不得。”秦图手指缓缓的点着桌面,道。

“有道理……”燕王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另外两王也是点了点头,谁都想能避免损失。

这一切都是四王之间的密谋,秦遨对此一无所知。

“皇帝哥哥,你要去哪?”秦遨伸了懒腰,刚走到南书房门口,便被叫住了。

“晚上去看灯会,我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去吧?”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无奈道。

他要是这样出去,那还得了,谁都一眼能看出来他就是当今皇帝,到时候怕是回不回得来还是问题。

“陛下,末将要去安排南城巡逻,需要先行告退。”李存孝恭声道。

“去吧。”秦遨点了点头,让李存孝先行离开,然后就与小金子直接回了寝宫。

“叮,触发临时任务!”

秦遨正在更衣,脑海中突然想起一道声音,愣了愣便闭上眼,查看起来:怎么还有临时任务?

至少要立寇蓝韵为皇后的只能说是支线任务,只是突然出现,而且有时间限制,现在看来完成的概率还是比较保险了。

现在这次竟然真的是临时任务!而且奖励也还很不错,起码对秦遨来说之前的尚方宝剑都好!

第三十二章:佳人齐出行,典狱出人命

临时任务:平南城之乱,限时一日,奖励特殊召唤权一次。

虽然这只是系统的一个任务,不仅仅有奖励,从中还可以看出来很多事情。

起码的表明了今晚的南城上元节灯会会出事,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更应该去去一趟了。

“特殊召唤,召唤文臣武将以外的奇人异士,有点意思。”秦遨看了一眼奖介绍,不由得有些期待。

前世历史文化传承几千年,这几千年来被后人所盛赞的不仅仅是能臣猛将,更有一些身怀才能得能人。

毕竟诸子百家传世,并不是百家中人全都愿意入朝为官,也有一些主张避世的主张,他们也有着自己一些特殊的能力,诸如道家阴阳家。

“小金子。”秦遨穿好衣物,走到门口,突然停下。

“奴才在。”小金子连忙走了过来。

“今天朕也给你放一天假,也好好的去玩玩吧。”秦遨微微一笑,直接朝着南书房走了过去。

“多谢陛下。”小金子微微一愣,看着秦遨的背影不禁心头一暖,跪叩谢恩。

能跟着秦遨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有这样开明还为奴才考虑的皇上,是每个当奴才的都想遇到的主子,但是真的能够遇到的却没有几个,他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两位,让你们久等了,走吧。”秦遨到南书房,直接道。

本来他在路上也有所犹豫要不要带这两个丫头,毕竟今晚可能不会风平浪静,不过想想也无甚大事。

自己现在并不是没有保护人的实力,另外存孝也调遣李仲襄的卫队加强队南城的巡逻,更有不少御林军随时待命,也不至于出什么大的事情。

“皇帝哥哥穿便装也好帅啊,一看就能看出气度不凡,现在人群之中不用说别人都会以为你是王公大臣的子弟。”寇蓝韵看着秦遨,小脸微微泛红,说道。

秦遨身穿一身红色锦装,不禁让她想到了不久之后就会和秦遨结婚的场面,然后就是入……

哎呀!羞死人了……

“那是当然啦,皇帝哥哥当然穿什么都帅,久居高位天然形成的气势是掩盖不了的,诶蓝韵姐姐,你怎么脸这么红啊?”

凌雪玉也是眼睛一亮,不过倒是没有寇蓝韵那么夸张,看到寇蓝韵小脸红扑扑的不禁问道。

“没事,没事……”寇蓝韵揉搓着衣角,小声道。

“咳咳,好啦,我们走吧。”秦遨干咳两声,前世今生第一次这样被漂亮女生当着面这般夸赞,说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吧,走咯。”凌雪玉和寇蓝韵彼此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的抱着秦遨的手臂。

“对了,能下到了宫外,就不要叫朕皇上,陛下之类的了。”

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饶是前世经验丰富的秦遨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一边走一边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为什么?”凌雪玉单纯的双眼眨了眨,看着秦遨。

“皇帝哥哥这是微服私访,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啊。”寇蓝韵抿嘴一笑,轻声道。

之前一直在看奏章,也没有太过于注意,看到寇蓝韵这一笑,秦遨不由得一怔,不让的想起了前世唐皇为博杨玉环一笑,让人千里之外运送荔枝过来?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兴许那位也是跟自己一样,看到了如此的令人动心的一笑。

“那叫什么?皇帝哥哥……皇帝哥哥!”

凌雪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向秦遨,见秦遨正盯着寇蓝韵,寇蓝韵则小脸绯红的低着头,不由得小嘴一撅,喊道。

“哦哦,那个,我在外面的化名叫做嬴政,这样吧你们俩叫我赢公子就可以了。”被凌雪玉这么一喊,顿时回过神,不由得尴尬一笑,连忙道。

直接把说法规定不好,不然这两丫头叫他嬴政哥哥一路上还真受不了,特别是凌雪玉酥软的声音,听久了感觉人都快被融化了。

秦遨这边一阵欢声笑语,此时身处南城的李存孝却是小心翼翼,把李仲襄的卫兵基本上都调遣过来了,巡逻和维护治安。

御林军也在南城在随时代明,毕竟秦遨今晚要和凌雪玉前来,这三位有一人受到丝毫损伤都会影响巨大。

毕竟是当朝圣上和当朝太尉的孙女和丞相的孙女,都是地位尊贵之人。

但是在李存孝为维持治安而忙碌的时候,也有人正在部署这破坏今晚上元节灯会。

南城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边缘地带,但是这里却有不少的官兵来回巡逻,虽然里面也有喝酒的吵闹声,但是依旧是有人警着。

“唉,天天这么巡逻,又在这偏僻地方,又不会有上面的人看到,再怎么认真我们都只能在这当狱卒。”

一个古朴的石门建筑,顶端写着典狱司三个字,此时门口有四个狱卒在门口巡逻,说是巡逻,也就是走走转转。

“虽然这样说,不过我们这待遇比其他地方狱卒好的多,而且还没人管,轮流巡巡逻,日子也清闲。”另一人听了刚刚说话的抱怨之后,耸了耸肩,道。

“也对,诶,你们谁知道里面关的那几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朝廷为了他们几个人竟然专门设监狱,专人看守。”

开头说话的那人突然停下,向一旁的其他人问道。

“这你们不知道吧?跟你们讲里面那几位可不是一般人,当年可是跟着先帝征战有功之人。”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狱卒一脸得意道。

“跟着先帝立了功的人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吹牛也要有人信啊。”一旁的狱卒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

“你们还别不信,我跟你们说,这几年有很多的事……”虽然被人反驳了,但是似乎并没有生气,继续道,不过话只说了一半,整个人突然就不动了。

“你倒是继续说啊,卖什么关子?”

站在他一旁的一人正打算坐下来听好戏,这人却突然不说了,伸手推了他一把道。

“喂,你怎么了!别吓人啊!”年轻狱卒没想到自己推了他一下,他就直接倒在了地上,顿时脸色一变连忙道。

另外一名狱卒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伸手触了触倒下的人的鼻息,然后摸了摸脖子上的脉搏,咽了一口口水,道:

“死了!”

第三十三章:典狱狱卒死,七才皆尽出

“死了!不可能,我就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了,你们都看到了的啊!你们要替我作证啊!”年轻狱卒顿时脸色一百,看着另外两位道。

“放心,他们会为你作证,他自己也会,到了阴曹地府,你们一起到阎王哪里说。”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三人只觉得后背一凉,还未来得及回身看,一道冷光闪过,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点挑战都没有,竟然要我来做这种小事。”三具狱卒尸体一旁,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但是他们现在也不会知道了。

“好啦,黑羽,先把王爷吩咐的事情给办好,有什么意见,你回去对王爷说吧。”另一个黑衣人皱了皱眉,淡淡道。

“黑墨,少拿王爷来压我,开口闭口王爷的吩咐,那你刚刚干嘛不对这几个杂鱼出手,要我来?”黑羽看了一眼旁边的黑羽,虽然是在晚上,而且都蒙着面,但是黑墨的不满之情洋溢于表。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小狱卒就跟杂鱼没什么两样,去不是来执行他们主子的安排,平时才不屑于对这种渣渣出手。

“行啦行啦,多大点事,里面不是还有几个么?我去处理,行了吧?”黑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懒得跟他继续争,直接率先进去典狱司之中。

“老大,外面刚刚好像传来了什么声音。”一人打了个酒嗝,说话舌头都在打颤。

典狱司内,仍有六七个狱卒,不过他们此时正在里面喝酒聊天,毕竟他们这里并不会有人来看他们的工作态度。

“应该是他们几个在外面偷懒聊天,不用管,来来来,下注了,今天过节,我亲自坐庄一晚上,能赢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被叫做老大的那个狱卒一脸醉醺醺的模样,手里拿着一副色子,随手仍旧一个空的茶杯之中,含糊不清道。

“老大平时最抠门了,难得主动要求坐庄,这次一定要让老大的衣服裤子都输给我们,看他回去嫂子让他跪多久搓衣板。”

刚开始说话的说话的那个狱卒也不管之前听到的动静,立马坐了过来,大笑道。

六七个狱卒全都围坐在一张桌上,盯着牢头手里的色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只有牢房之中犹如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这个方向。

微弱的烛光下闪过一道蛋黄,带有淡淡的猩红色,正盯着色子的几人瞬间就不动了,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

黑墨不屑的看了一眼一桌子的人,直接一脚将桌子提到一旁,几人的尸体顿时四向倒下,黑墨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只是踩死了几只蚂蚁一般,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们啊!”

微弱的烛光下,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嘴里含着一根稻草,看着黑墨淡淡道。

“几位都是惊世奇人,被关在这种地方这么多年实属不该,属于你们的都还你们自己去找那个昏君要回来。”

黑羽缓缓的走了过来,随意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从牢头腰上取下一串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铁锁,道。

“你们是什么人?”青年似乎并没有要出来的样子,反而看着黑墨两人问道。

顺着烛光可以看到牢房里仍有几人,似乎都在熟睡,仿佛并不在乎这一切,实际上以他们的实力要出去真的很简单。

过于当年先帝给他们单独设立这个典狱司也是因为这个,名义上是牢房,但是若是他们不想待,随时可以离开,杀了这里的狱卒,就算他们离开了也无人知晓。

但是这并不是他们所想,他们进这牢房是有很深的渊源的。

“我们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来当你们出去的,而且来救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黑羽皱了皱眉,蒙面让青年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语气中的不耐烦已经很明显了。

“哦?说来听听?”青年仍旧躺在那里,看着牢房房顶,都没有看黑羽两人一眼。

“大闹南城,闹得事情越大越好,这件事一结束,从此以后你们想去哪去哪。”

黑羽深吸一口气,尽然对这年轻人的态度有所不满,但是还还是忍着没说,将王爷给他们的任务说了一遍。

“你们的主子是谁?”青年并没有直接回答给我所说的他们答不答应,反而问道。

“这些事不是你可以打听的,警告你们最好按照我们说的做,不然的话……”黑羽语气一沉,指着地上的尸体,冷声道:“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

“有趣,你们主子没告诉你们不要把我们当做和这些人一样么?”青年微微侧过头,将嘴里的稻草吐了出来,看着黑羽两人道。

“你……”

黑羽盯着青年,正欲发火,陡然感觉脖子一凉,微微偏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人出现在他们身后,一手一把长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看向牢房,原本里面算上青年一共五人的,现在只剩三人,这人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他们竟然一点都没发觉,而且还是从他们的眼前出现在背后。

而且还有一人正那些一壶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他们。

“龙才师兄,你这样子神出鬼没的把人家吓到了怎么得了,我们现在是坐牢的犯人,可没有钱赔偿啊。”

青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脸无语的对黑羽两人身后的男子说道。

“踩死蚂蚁了还需要赔钱?”龙我毫无表情的面孔上,露出一丝不解道。

“这个,我没法说,龙天师兄,你来解答吧。”

青年愣了愣,无奈的耸了耸肩,看了一眼一旁喝酒的男子,随即直接朝着对面的牢房走了过去。

“龙用,你小子不要啥事都推给我,关我啥事,这是我不管。”龙天一边抱着酒壶喝酒,不满的说了一句。

“两位姐姐,你们也出来吧,既然天意如此,我们也该出去看看了。”被叫做龙用的青年走到对线牢房门口,抓住门口的锁链看了看,随手一扯,铁链就直接断开。

黑墨两人看到此番场景,顿时脸色一变,对视一眼,难以置信道:“内……内家高手!如此年轻的内家高手!这么说这几人……”

第三十四章:典狱七才出,皇帝亦论价

修炼武功分为内功和外功,外功也就是常见的拳脚功夫,也算是比较常见,外功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内劲,之后就算是踏入内家高手。

当然如果能得到厉害的内功传承,就可以直接修炼内功,成为内家高手,实力远超一般武者,不论这几个人是这两种哪一种都令人震惊。

一般一个内家高手可以作为一方势力的坐镇之人,就算是王爷之辈对内家高手也得恭恭敬敬,这里一下子出现了七个!

“二师兄,你又杀无辜的普通人了?”两道身影缓缓从牢房中走出来,虽然是牢房之中,但是却没有丝毫不洁的感觉。

犹如两个仙子一般,在这昏暗的牢房之中出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而让周围看起来平添了几分舒适感。

“不是我,他们杀的。”龙我惜字如金,摇了摇头指着自己面前这两个人,直接道。

“他们是什么人?”先出来的少女般的女子眨了眨眼睛,看着龙用,道。

“等一下,龙笙,踩死蚂蚁要不要赔钱?”龙我直接打断了少女,仍旧不停的问道。

“三师兄,你别问了,不用赔钱,这两个人你想杀就杀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龙用揉了揉额头,一脸无语道。

“先别急,兴许留着有用,小用,你先说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龙笙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青年,微微道。

“是这样的……”龙用点了点头,把事情大致的讲了一下,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事情,这不过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些意义非常。

“既然如此,杀了吧。”龙笙点了点头。脸上仍旧带着单纯的微笑,但是却是决定了两人的生死。

“别,别杀我们……”黑羽两人顿时脸色一变,本以为这次任务只是一个小任务,本来还心有不满,但是没想到却是同样地狱的深渊。

不过两人的反抗并没有什么用,龙我的长剑微微一动,剑光上闪过一抹嫣红,两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主子为什么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个任务如此危险!

“天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做?”龙笙向龙笙走了过去,其他五人也跟着坐了过来。

“师傅老人家神算天机,我们前面的基本上都被算中了,龙才你是继承师傅的阴阳学最好的,这事你怎么说?”

龙笙话音一落,龙天将酒壶放在桌上,收起刚刚吊儿郎当的模样,长舒一口气,看了一眼围坐在几人,盯着对面的青年道。

“这事就按照师傅说的来吧……”青年深吸一口气,道。

七人对视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们在这牢房里也是呆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出去放松一些了,按照师傅当年所说,出去以后他们还放飞自我!

此时晋王府中,秦峦坐在正厅之中,一旁坐着一位老者,现在要做的基本上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消息了。

“黑老,黑墨黑羽两人到现在没有回来,怕是……”秦峦微微的皱了皱眉,对一旁的老者问道。

“意料之中,那几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角色!”黑老微微眯眼,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黑老为何不让我提醒他们?”秦峦微微一愣,看着黑老问道。

他跟里面那几个人当年跟着先帝的时候,也是跟这几个家伙接触过的,对于这几个家伙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原来这两人去的时候,他是有意提醒的,毕竟是两个高手,他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不过被黑老阻止了,其中缘由他也不甚清楚。

“王爷放心,身边有什么不对的人,老夫都会替你解决,老夫等着王爷君临天下的一天。”黑老看着秦峦,认真道。

虽然黑老意指这两人有问题,但是没有细说,他也不好过问,无黑老合作这么多年了,忠心方面他还是放心的。

“公子,你看那个好漂亮!”

一到了街上,秦遨就只能跟着两女后面走了,这女人逛起街来,前世就是体验过的,不过好在还是存孝好。

秦遨默默地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穿着便装,手里提着一大堆的东西的几人,这几个都是李存孝派来的御林军,说是来保护他们,实际上都是来替他下苦力的。

“这个也好看……”两女现在一个首饰摊前,看着摆放着的闪闪发光的收拾,都是眼睛发光,拿起一个又一个的看着。

“喜欢就全……”秦遨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打算开口说话,却被摊主打断了。

“两位小姐真的是好眼力,我这摊子上的东西都是采取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每一个都是经过老手艺人一点一点的制作出来的,基本上算是独一无二了。”0

摊主是一个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精瘦男子,小眼睛里是不是得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显示出他这老范的从商经验。

秦遨三人都是衣着不凡,一看就是达官贵人家里的子女,而且后面这锦服男子一看就和这两位女子关系非凡。

这两位女子如此喜欢他摊位上的收拾,就算贵一些,那锦服男子肯定也会为了面子买的。

“哇!真的吗?”凌雪玉一听,就更加对摊位上的首饰爱不释手,一个接一个的换着试。

“那是自然,我们家在这京都卖首饰好几代了,算得上老字号了,自然是童叟无欺。”摊位一脸得意的点了点头,认真道。

“蓝韵姐姐,既然这样,那我们全……”

凌雪玉这小公主一般长大的,对于这些人情世故自然一无所知,听摊主这么说顿时就相信了,直接就打算全买,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遨打断了。

“老板,你这首饰都多少银子一样?”秦遨随手拿起一件收拾看了起来,淡淡问道。

不得不说这收拾做工的确很精致,这摊主口才也不错,放在自己那个世界定然是一个营销人才,不过遇到了自己。

“五两到十五量不等,若是公子买的多用来送人之类的,我可以给公子少个一两成。”摊主有意无意的示意秦遨一旁的凌雪玉和寇蓝韵,对秦遨道。

“哦,这么好啊,那我不买!”

秦遨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道。

第三十五章:真假心自明,灯会佳人行

“好说,好说。”摊主一脸笑容的对着秦遨道,话说出去才反应过来,愣了愣,眉头一皱,看着秦遨,道:“你刚刚说……”

“我说我不买,怎么不行么?”秦遨淡淡的看了一眼摊主,微微道。

一般人自然会被这摊主这种方式给刺激到,但是对他来说可没有什么影响,他前世可是也是做营销出身的,对于这些手法也是了如指掌。

“行,怎么会不行,毕竟本店的东西可都是上等货色,可不是谁都买得起的。”摊主回过神,看了一眼一旁的凌雪玉和寇蓝韵两人,淡淡的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秦遨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也没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对付这种小公子哥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你说谁买不起呢?就你这点东西,赢公子看不上而已。”听到摊主这么说秦遨,顿时不满,直接把手里的首饰扔回桌上,不满道。

“没事,不是买不买得起的问题,而是你的东西不值你叫的价格,有钱也不是来花冤枉钱的。”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凌雪玉冷静,看着摊主道。

“哦?那你说说,若是说不出什么,我们就去衙门去说说理,你这是污蔑我!”摊主冷哼一声,看着秦遨道。

“噗,哈哈,蓝韵姐姐,这人要带嬴政哥哥去衙门见官,不行我忍不住想笑了……”凌雪玉小手轻捂着嘴,笑道。

秦遨是谁?当今圣上,把他带到衙门,怕是整个衙门都不敢审查这件事,到时候判谁不对还不一定呢!

“行,那我要是说出来了呢?”秦遨微微摇头,这摊主太自信了,真以为他是一无所知的普通公子哥。

“你要是说出来什么问题,这摊位上的东西都送给你!”摊主脸色一沉,看着秦遨冷声道:“就算你是世家公子,我也不是没有人的!”

“大胆,敢这么说话,你……”寇蓝韵皱了皱眉,看着摊主,秀眉一皱,冷声道。

“可以。”秦遨对于这摊主的无礼并没有放在心上,示意寇蓝韵不要在意,看着摊位上的收拾道。

“首先,你这些首饰并不是翡翠,只是普通的玉,加上加工,让人忽视它的材质而已。”秦遨随意道。

这摊主的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就是一般的东西,也就几两银子最多了,唯一的优点就是做工精细。

“胡说!我这都是上乘的翡翠精制而成的。”摊主顿时脸色一变,看着秦遨冷声道。

他没想到秦遨竟然直接就说出了最大的问题,他的收拾都是下等玉石制作而成的,只是用后期的加工掩盖了玉石不足。

“你若不服,前方不远就有一家当铺,我们可以找人鉴定一下。”秦遨双手背负在身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当铺道。

“你!”摊主顿时脸色阴沉,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秦遨所说都是事实。

“行啦,我也不要你这全部的东西,你们俩一人挑几个就是,就当是给你一点小教训,以后好好经商。”秦遨摆了摆手,说实话他对于这些收拾还不怎么看得上,不过寇蓝韵和凌雪玉喜欢,让他们挑几个就是。

“这些公子,嘻嘻,就这几个吧。”寇蓝韵将拿起之前看上的两样,微微一笑道,凌雪玉也是一样对于她们来说这种东西她们不怎么看得上,但是做工的确是挺不错。

“走吧,嬴政哥哥,那边灯会开始了。”凌雪玉拿起两样之后,直接抱着秦遨的手臂,往不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道。

“走吧。”秦遨点了点头,任由两女抱着手臂,拉着走了过去。

灯会是上元节的特色节目,其实也就是一起放花灯,然后会有猜灯谜之类的活动,主要就是年轻人的活动。

“好,这位公子已经答对了六题,还有没有人要来挑战他的,照这样下去这位公子就要夺得头筹了哦?”人中之中,四处都是满满的花灯,中间有一人大声吆喝道。

基本上这些猜灯谜活动都是一些摆摊之人添加的余兴节目,同时卖一些东西,在秦遨看来就是利用节日效应做推广。

“我来!”来参加灯会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轻男女,自然就有相互比较之意,特别是在众多佳人面前,都找表现一下,得到佳人青睐。

“好,请两位做好准备,我要出题了。”擂台之上一个伙计模样的青年向两位比试者问道。

“出题吧。”后上来这人摆了摆手,直接道。

“好,字谜,一口咬掉牛尾巴。”伙计点了点头,拿出一个小本本打开看了一眼道。

两位青年都是微微皱眉,擂台下的男男女女也是议论纷纷,片刻之后,后上台的那人合上手中的扇子,道:“告知的告。”

“猜对了,下一题,圆寂猜一成语。”伙计点了点头,继续道。

另一人微微的看了后上来这人一眼,露出慎重的样子,这个对手很强,需要谨慎。

“坐以待毙!”之前台上这人还在思考,后上来这人就已经猜了出来,另一人脸色已经出现了紧张的神色。

猜灯谜擂台都是五局三胜,对手已经连赢两题,再赢一题自己就直接输了。

“正确,这位公子真是反应机敏啊,好,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下一题,三水压倒山。”伙计点了点头,赞赏了先答出来这人一句,继续道。

“当然的当,这个更简单了”那人直接开口回答道,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显然没有丝毫压力。

“好,这位公子三连胜直接胜利,成为新的擂主,下面那位上来挑战?”伙计直接看向赢得年轻人,大声的对下面围观的男男女女道。

“嬴政哥哥,你去把。”凌雪玉逛了逛秦遨的手臂,吐了吐舌头道。

“算了,我不想去凑热闹。”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道。

刚刚听了一下这些对他来说太容易了,好多都是前世听到过得,简直就是作弊,所以上去跟这些人争似乎不大好。

“去嘛去嘛,我们都想看看赢公子的风采呢。”寇蓝韵也是抿嘴一笑,道。

第三十六章:微服南城夜,七才算计心

“这位公子不妨上来一战。”

凌雪玉和寇蓝韵都是万里挑一的绝色佳人,现在人群之中自然是显眼至极,一到这里自然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都看到两位佳人都对秦遨如此亲昵,自然心生嫉妒,擂台上那人也是注意到这一幕,直接朝着秦遨挑衅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上去玩玩吧。”秦遨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红颜祸水真的是没说错,不论是在哪个时候,都是一样,都是容易带来麻烦的啊。

自古以来因为红颜而招至的祸灾不在少数,名流千古的祸水红颜也不在少数,最有名的就是四大狐狸精,个个都是传言祸害一朝君王之人。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说的真是杨贵妃,后世对杨贵妃一直是褒贬不一,但是这句诗却是很形象生动的表现出了杨贵妃对他唐朝的影响。

不过此时此刻的秦遨倒是对于这句诗有所怀疑,扪心自问寇蓝韵和凌雪玉哪个都绝对不比杨贵妃差,但是他并没有那种想要沉迷的想法。

作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人,不说个个都是惊世绝色,但是能成为皇帝妃嫔的自然也不会太差。

“在下韩烨,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秦遨走上台之后,那人对他微微的拱了拱手,道。

虽然嫉妒秦遨,嫉妒自然也就伴随着羡慕,所以对于令自己羡慕嫉妒的对手,自然也要给予一定的尊重。

“在下嬴政。”秦遨点了点头,直接道。

“好,既然两位公子都上来了,我们开始下一轮比赛!”伙计看了两人一眼,也是不由看向得擂台下的凌雪玉和寇蓝韵,对秦遨两人道。

“第一题。久雨初晴,打一字!”伙计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本,看向两人道,他对于秦遨也是有些嫉妒的,知道韩烨实力不错,所以上来就直接上高难度的问题。

“昨日的昨。”这道题比之前的题相比有难度不少,真让秦遨想的话,还真不一定想的出来,不过秦遨可是自带作弊的。

对于秦遨来说他只需要跟自己想一下,系统会告诉他是什么结果,这人脑的反应速度怎么可能快过机器?其实他还故意等了一会才开口,不然瞬间答上来,韩烨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有。

“正确,看来这位公子也是实力不凡啊,刚刚表现了实力强大的韩烨公子竟然都没有猜出来,这位嬴政公子率先拔了头筹。”伙计也是面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秦遨竟然也是非同一般。

韩烨也是微微的皱了皱眉,本来就是他出风头,主动挑战秦遨,这要是输了,那就比较丢面子了。

“好下一题,九十九,猜一字。”伙计点了点头,接着道。

南城之中四处灯火通明,街上来来往往着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毕竟上元节本来就是年轻男女约会的。

“龙笙姐姐,我们要怎么玩呢?”南城之中,两女五男的组合不知从哪里出现在街上,一个少女抱着一旁的女子的手臂,笑嘻嘻道。

龙笙并未开口而是看向一旁的龙天,龙天仍旧提着一个酒葫芦,一边走路,时不时的饮上一口,不知道的以为是从哪里跑来的酒鬼呢。

“看我干嘛,赌博害人毁家庭,我要去保护这一个个家庭,让他们相亲相爱!”龙天喝了一口酒,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这里年轻男女罕至,基本上都是一些中年男子。

这边就是老一辈玩的地方,自然跟年轻人的不一样,这里乃是京城的赌场青楼聚集地,也算是最大的消遣娱乐区域。

“大哥,你等等我,我觉得这世界上有很多失足少女等着我去解救,天哥等我一起啊?”龙才手中折扇一手,也朝着龙天走的方向走了过去。

所谓的“玩”其实就是去弄出点事情,当然并不是因为那两人的主子王爷的吩咐,而是因为这是他们师傅的指引,所以这次的事情自然是闹得越大越好。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大坏蛋?”龙幽看着龙天几人方向,骄横一声,撅了噘嘴嘟囔道。

五个男的就有三个是去了那边,也难免龙幽会这么说,也就为人比较沉闷的龙我选择了去衙门牢房里搞事情,然后就剩下她们三人了。

“哪个,两位姐姐,我先四处转转先。”龙用看了看四周,清咳两声,小心翼翼道。

“你想去哪?想都别想,你一个小屁孩还想到处跑?你就跟着我们吧?”龙幽娇哼一声,把龙用一把拉了回来,噘着嘴道。

“这个,那个,我毕竟是个男孩子,跟着两位姐姐一起不好吧,要是打扰了两位姐姐的雅兴多不好。”龙用要注意飞速的转了转,龙笙和龙幽道。

这年纪小没地位啊,不能想龙天他们那样想走就走,只能好好的跟两位姐姐说了,自从师傅去世以后,基本上就是龙笙和龙天像父母一般招呼着他们。

“小小年纪不学好!”龙幽鼓了鼓嘴,嗔道。

“不是,我真的只是想饭四处走走,我绝对不去大哥他们那边,我保证!”

龙用一脸无语,这都被龙天他们连累的先入为主的想法了,这里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模样,哪里需要去那边,走在路上大把多漂亮小姐搭讪。

“好啦,小用,你就跟着我们吧,相信过不了多一会就要和大哥他们汇合了,你跟着我们一起走走吧。”龙笙微微抿嘴一笑,摇了摇头,伸手轻轻的弹了一下龙幽的额头,道。

“好吧,听二姐的。”

龙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龙笙发话了,那他也就只能遵守了,不过龙笙说的也没错,反正现在已经出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玩。

而且跟着姐姐们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玩嘛,说不定去人多的地方还更有意思呢,兴许能回自己这边还能先把事情闹大,让大哥他们赶过来。

想到这里龙用也是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从怀里拿出几个小锦袋,从里面拿出去几样小东西递给一旁的龙幽。

龙幽顿时眼睛一亮,直接整个口袋抢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假名引人意,山寨四才子!

“诶,幽幽姐,你不能全给我拿走了啊!”龙用一脸无语,这可是他准备的好玩意儿,这刚拿出来就被龙幽全部抢走了。

“指导你肯定私藏的还有,这个就给我啦,哼!”龙幽娇哼一声,撅了噘嘴,嗔了龙用一眼道。

“好啦,你们玩归玩,不要伤及到无辜的老百姓。”龙笙看着这两个小调皮鬼,微微的摇了摇头,轻声道。

“二姐,你看那里在猜灯谜,走我们过看看吧。”龙幽拉着龙笙的手臂直接就朝着人堆之中走过去,龙用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此时擂台上秦遨已经在上面站了半天了,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打败多少挑战者了一旁的伙计看秦遨已经惊为天人了,擂台下原本嫉妒秦遨的青年们也是心服口服。

现在反倒是周围的少女对凌雪玉和寇蓝韵两人嫉妒得很,秦遨才学如此之好,看穿着也不是寻常人家,看样貌也是更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这样的青年才俊简直就是相伴终生的最佳伴侣。

“好,还有没有人要来挑战赢公子的?没有的在下认为可以直接宣布赢公子夺得了今晚的魁首。”伙计大声吆喝道。

擂台之下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不过大多都是对秦遨的才学的肯定,凌雪玉看着秦遨,小眼睛中闪烁着,寇蓝韵也是微微含笑的看着秦遨。

“二姐,擂台上那位好帅啊,听到没有,都在说他已经连胜几十个人了!”龙幽两眼放光的看着擂台上的秦遨,抱着龙笙的手臂摇晃道。

“二姐,我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应该不是一般人!”龙用看着秦遨微微的皱了皱眉道。

秦遨也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他,虽然他现在在擂台上引人注目,但是这道目光似乎给他的豪爵不一样,不由得看向龙笙几人所在的方向。

自从修炼内功帝皇心经以后,秦遨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己不仅仅身体更加壮硕,各方面反应也是灵敏很多。

“你不是说废话嘛?能够一个人打败几十个挑战者,虽然说灯谜不用费力,但是也需要动脑,一般人哪里可以做到,肯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龙幽就差两眼闪出小星星了,横了一眼龙用,道。

“不是,我不是说……”龙用一脸无语,自己这六姐啥时候变得这么花痴了,瞬间就转变态度,真是猝不及防,真是行了那句老话:女人心,海底针。

“的确不是一般人,此人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上位者的气息,而且如此年轻,不论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实力,绝对都非同一般。”龙笙平淡的面孔上浮现出忧虑,对龙幽两人道。

“没想到在这南城竟然会遇到如此人物,不知道会不会等会对我们的事有影响?”

龙用皱了皱眉,虽然他们并不是干什么大事,只是想制造混乱而已,但是万一遇到高手管闲事,对他们来说也会很麻烦。

“到时候再说。”龙笙微微点头道。

“我来!”消耗议论声持续了好一阵,正当伙计打算宣布秦遨是胜利者的时候,几个年轻人走上台来,对秦遨道。

“好,又有挑战者了,希望这次的挑战者能给嬴公子一些压力!”伙计点了点头,大声道。

“嬴政公子,在下唐寅,想跟嬴公子换一种比试方式切磋,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又在正前方的一名青年对秦遨拱了拱手道。

“哦?”秦遨微微一愣,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要来挑战。

“幽幽,刚刚那人称呼那位什么?”龙笙眉头愣了愣道。

“好像是嬴政公子,嬴政诶,该不会是……”龙幽点了点头,轻声道,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龙笙。

“应该不可能,不过有可能和我们一样!”龙笙平淡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波动,随即就恢复正常,看着场上的秦遨道。

“嬴公子放心,我不争这个擂主,不论输赢这最后擂主都是嬴公子的,而且你若是赢了我,我相信无人敢上来挑战了!”唐寅收起手里的折扇,微微一笑,对秦遨道。

“怎么说?”秦遨看向唐寅道,可以看出来这唐寅有在激他的意思,不过倒也直接,或者说很有自信!

“这人谁啊,这么张狂!”擂台下的众人顿时就有人对他有意见了,其中不少都是刚刚败给秦遨的,他们对秦遨的实力心服口服,而且这人这么挑衅秦遨,也是看不起他们。

“心高气傲,等会哭着爬下来!”另一个败给秦遨的人也是冷哼一声,不满道。

“那可不一定。”旁边一人看着唐寅皱了皱眉,道。

“哦?你是没上去领教过赢公子的实力吧?”支持秦遨的人顿时就不满了,秦遨的实力都是在场之人有目共睹的。

“是没有,不过你们可知道唐寅是何人?”那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都是一件不满的看着他,直接道。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说出点什么,今天怕是有点危险!

“谁啊?没听说过!”他旁边那人假装想了想,一脸不屑道。

“他没听说过,都是读书人,可听说过科举?”那人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缓声道。

“科举?跟这唐寅什么关系?”秦遨的支持者皱了皱眉,作为读书人这种跟他们利益息息相关的重大事件自然是了解的很清楚。

“他就是这次科举的第一名,进士及第状元郎!”那人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什么!状元郎?”周围的众人顿时就陷入了沉默,对于他们来说自然知道状元郎在读书人之间意味着什么。

状元郎作为进士及第第一名,自然而然的是同辈读书人之间,才学最为厚实之人,不过谁会想到状元郎会突然来参加这种活动。

“唐寅?状元郎?”秦遨微微一楞,打量着眼前的这人,这就是自己的科举第一次考试选拔出来的第一名?

这会不会太巧合了?唐寅?而且旁边还有三个人,该不会也是刚刚好吧?异界版江南四大才子?

第三十八章:南城乱事始,帝威初显扬

秦遨打量着唐寅,不得不说唐寅也算是一表人才,颇有才子风范,不过现在可是皇帝打量自己的储备干部,他的风流才学与他可没有关系,正好趁机考一考他。

“你们三不会分别叫祝枝山,文征明和徐桢卿吧?”秦遨看了一眼唐寅身后的三人,不由得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三个的名字?”唐寅看着秦遨微微一愣,虽然他们都是这次科举前十,但是他这第一名貌似都没被认出来,怎么会有人认出他们了?

“伯虎,你不行啊,还没我们名气大,哈哈哈……”

后面三人也是一脸惊奇的看着秦遨,他们在后面没怎么说话的反而被认出来了,唐寅这个状元都没被认出来,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祝枝山大笑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唐寅一脸无语回头瞪了一眼祝枝山没好气的说道。

“还真是啊!”秦遨不由得一阵咂舌,没想到秦遨在这异世界还能够遇到这么巧合的事情,前世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四大才子现在就在我面前。

“二姐,这四个人的名字竟然?”龙用皱了皱眉,小声道。

“他们应该不是,只是巧合,他们对嬴政嬴政的名字没有丝毫反应,反而那个嬴政对他们四个很感兴趣打样子,这秦遨的可能很大!”龙笙微微的摇了摇头,她一直都在注意擂台上的事情。

“这么说,师傅的预言就是……”龙用看向擂台之上,嘀咕道。

“听说过,自然也是知道你的,金榜题名的状元谁人不知嘛。”秦遨笑了笑,看着唐寅道。

秦遨的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这异界版的四大才子不由得微微的摇了摇头,前世四大才子最后只是名声作品传世并没有什么作为,现在遇到了我就不一样了。

“不好啦,快跑,出事啦……”秦遨正想着怎么考一考这四大才子,看有没有前世中的那些传说那么厉害,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阵大叫声由远而近。

“瞎吼什么?这京都之内能出什么事?大惊小怪的!”立马就有人拦住了那人,皱了皱眉不满的说道。

“是真的出大事了,那边那片区域的青楼赌场的打手不知道为什么都冲到街上找人,然后彼此之间打起来了,现在那边整个一片乱成一团!”

那人一脸焦急,气喘吁吁的把自己刚刚看到的说了出来,喘了口气后接着道:“而且我出来的时候看到那边到处冒出五颜六色的烟雾,我估计那些人都是被妖魔控制了!”

“怎么可能,这世界上哪来的妖魔鬼怪……”一旁的一人不屑看了那人一眼道。

这个世界跟前世的古代不一样的事就在这里,这里并不是所有人都信妖魔鬼怪这些事物,只有部分相信。

“你确定?”那人一遍喘着气,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丝的惊恐,看着说话那人道。

“公子,出事了!”秦遨正打算走到那人哪里去询问情况,李存孝突然走了过来道。

“怎么了?”秦遨微微的皱了皱眉,问道。

虽然从系统的任务就可以看出来今晚南城还还有事情,但是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他自己知道要处理好,才会有奖励。

“南城监狱那边,所有的监狱有人段时间没打晕了所有的狱卒,所有的犯人全部越狱了!”李存孝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

“什么人干的?”秦遨微微一愣,什么人会做这种事?有什么好处?而且看来今晚的事情不止一件啊!

就算要是劫狱劫关押他要救得人不就行了,竟然把整个南城的监狱全部打开了!

要知道南城才是京都一般人聚集的地方,所以南城的监狱关的人是最多的,这一下子才放出来,还真的是啊不小的麻烦。

“不知道,有几个手下碰到过,不过两下子就被人打晕了,毫无反手之力,不过那人似乎也没有伤人的意思,狱卒和我的人都只是打晕。”李存孝微微的摇了摇头,道。

御林军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里面的人各个都相当于一般的练武高手,这样好几个在一起的情况下竟然被人轻松打败,其实力可想而知。

“不过末将已经让李大人的卫队吧整个南城围了起来,那些逃犯是跑不了的,至于放出来他们的人,还没有线索。”李存孝见秦遨没有说话,顿了顿继续道。

“赌场区域有人在那边挑起了所有的赌场和青楼之间的矛盾这会也成了一团糟。”秦遨皱了皱眉,沉声道。

“什么!什么人这么无聊?做这种事,看得出来都是高手,现在的高手都这么闲得慌?”李存孝微微一愣,脸色一沉,对着秦遨道。

“看,快看!”两人的两人对话之间,四周的观众陡然议论纷纷起来,秦遨两人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不断的有五颜六色的烟雾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一时间整个南城瞬间变成了一个雾都,好多地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整个南城的人都不由得恐慌了起来。

“存孝,你注意到没有?”秦遨微微的皱了皱眉,看向四周的房顶之上,微微对一旁的李存孝道。

“注意到了,好像不止一个人,而且速度很快,加上接住夜色掩盖,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李存孝点了点头,道。

按照这边世界的算法他也是内家高手,而且他依靠的是自己练武一步步积累出来的,所以同等实力他更强的原因就在这,他也能捕捉到在房顶跑来跑去扔烟雾的人。

不过反而他很好奇秦遨竟然也能看出来,没想到秦遨也是一个内家高手,刚开始过来的的时候看到秦遨文文弱弱,真怕那天……

“走,我们上去会会他们!”秦遨微微眯着眼,扭了扭脖子,运起内功,整个腾地而起,飞到房顶之上飞来飞去的人道。

“末将遵命,御林军听令,保护圣驾!”李存孝点了点头,跟了上去运起内功大声喝道。

四面八方巡逻的御林军顿时朝着这边聚拢过来,瞬间聚集成一直军队,等待着命令。

第三十九章:文武四才子,圣驾亲对敌

秦遨看着在南城房顶之上闪动着的身影,不由得眉头微皱,虽然这个世界是存在内家高手这种超级武力,但是内家高手并不是大白菜。

正常人想要从一个武者修炼成没加高手起码也得几十年,虽然有内功这种捷径,但是这种传承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缘可以得到。

“二姐,我们现在怎么做?这人可能就是……”龙用看着站在房梁之上的秦遨,深吸一口气,小声对着一旁的龙笙道。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秦遨就是他们的师傅给他们最后的预言里面要找的人,同时也是他们师傅要他们无条件誓死追随的人!

“先静观其变,先让天哥他们跟他接触,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光凭猜测就决定了。”龙笙看着秦遨,然后看了一眼四周的御林军,缓缓道。

别的不说,光凭这架势和李存孝刚刚说的话,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当朝皇帝,但是其他的事情也还在猜测之中。

“大哥,好像有人要找我们麻烦了!”龙才飞到龙天一旁,皱了皱眉,对龙天道,另外两人也跟着汇合了过来。

“二妹还有幽幽和小用呢?”龙天皱了皱眉,把看了一眼四周,问道。

“不知道,不慌她们三个应该在一堆。不至于会出什么事情,可能还在玩。”龙毕环顾了四周一眼,耸了耸肩,毫不在乎的说道。

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是内家高手,三个人在一起,不至于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所以也没必要太过于担心,只可能是因为其他可能。

“天哥,那边是有些麻烦……”龙我冷淡的面孔,皱了皱眉道。

四人一脸凝重的看向秦遨,他们都是曾经跟随过先帝的人,自然知道皇室有些什么底蕴,不可能会有内家高手,但是对面那两人都非一般内家高手,地下那些士兵也是气势逼人。

“诸位皆非常人,为何在京都四处扰乱安宁?”秦遨见四人站在了一起,朝着四人问道。

若无必要他也不想太过于得罪这些人,毕竟内家高手都是非常战略性的存在,而且这些人实际上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

虽然到处看起来浓烟四起,但是秦遨也还是注意到了,这些烟雾实际上都是一个物品染发出来的,只是普通人不知道引起了恐慌。

所以有可能的话秦遨还想招纳这批人。

“闲来无聊找点事干而已,怎么滴有意见啊?”龙才撇了撇嘴看着秦遨道。

虽然他们看得出来秦遨和李存孝的实力很强,但是他们人多,也不怎么怕秦遨,下面那些士兵虽然气势强,毕竟没有进入内家,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威胁。

“大胆,面见圣驾,竟敢如此无礼!”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对龙天等人大喝道。

秦遨微微一愣,说话的人竟然不是李存孝,而是之前想跟他此时四大才子唐伯虎四人,没想到他们几人不仅仅文采过人,还是内家高手!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唐伯虎四人飞到秦遨面前,恭敬道:“之前多有无礼,还望陛恕罪。”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所以在秦遨面前自然是称臣。

没想到他们之前所挑衅的人竟然就是当今皇帝,不是之前一直传说当今皇帝只是文弱幼帝么,现在看来传言不是一般的有问题啊。

“朕只是微服私巡,无妨,起来吧。”秦遨看着四人,不由得愈发满意,本来就出于他们四人的名字有好感,现在这几人简直就是文武全才,是不错的料。

“谢陛下!”四人起身,站到李存孝一旁,唐寅看向龙天几人,大声道:“几位既然无聊,在下可以陪各位玩玩,挑逗寻常百姓有何意义?”

“诸位爱卿可不要跟朕抢,他们所说也有道理,无聊的自然是要找点事干打发时间,朕现在也有点闲得无聊,先跟诸位切磋一下,练练手。”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透露出来,他也没必要在藏着掖着,直接对龙天几人道。

龙天几人微微的皱了皱眉,虽然他们自信不弱于秦遨,但是秦遨是谁?当今皇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无论是胜败对他们来说都绝非好事,若是失手打伤了,后果可能不加设想。

“陛下圣体,不可轻易出手!”祝枝山连忙道。

他们自然也能看得出来秦遨也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对面是些什么人,在这南城闹事有什么目的现在都不清楚,要是把出了点什么事……

就算是受了点小伤,他们这些在场之人被同僚抓住这个把柄,怕是日后也难以说清楚了

“陛下自有决断。”李存孝朝着唐寅几人摇了摇头道,他对于秦遨的实力还是有一些自信的,自从跟着秦遨以来,从来没见过秦遨做以身涉险的事情。

“臣愿掠阵!”唐寅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打断了祝枝山,道。

“天哥,怎么做?”龙毕皱了皱眉,看着秦遨对龙天道。

秦遨主动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他们现在不可能不应战,但是……

“龙我,你去把,你做事我放心。”龙天喝了一口酒,看着秦遨缓缓道。

“好。”龙我点了点头,朝着秦遨走了过去,并没有多说。

“小心。”

龙我仍旧是一副冷淡的面孔,朝着秦遨主动出手,攻向秦遨,不过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功力,需要先试试秦遨的实力,这样后面才有分寸。

“多谢提醒,不过你似乎有点小看我了。”秦遨身形微微一偏,躲过龙我这一掌,瞬间出现在龙我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厉害!”龙我眉头一阵,连忙往前方拉开距离,才回过身,谨慎的盯着秦遨

刚刚秦遨一瞬间的动作他竟然都有些反应不急,若是秦遨想要对他不利,他怕是已经是一具尸体,纵使他也有轻敌的成分在其中。

“二姐,那位实力非同一般啊,三哥都吃亏了!”龙用一脸惊愕,不由得砸了咂舌,道。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彼此的实力自然都是有所了解,刚刚明显是龙我在劣势

“刚刚并没有用全力,三弟要认真了。”龙笙看着缓缓闭上眼的龙我,淡淡道。

第四十章:首战告捷果意外,八卦印记同乡人

龙我微微的闭上眼,虽然在切磋的时候分神是特别忌讳的事情,但是对于龙我来说却不是这样,因为这样才可以让他进入更好地状态。

秦遨看着龙我,并没有急着出手,他对于龙天这群人还是很感兴趣的,而且龙我每次出手都还提醒他说明他并无恶意。

黑夜下,南城四处都飘散着一阵阵烟雾,近乎遮挡了天空上的月亮,龙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阵烟雾闪过,整个人消失了踪影……

“哦?秘法还是?”秦遨微微一愣,不由得咋舌道,说起来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很内家高手之间切磋,所以对于一些内功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位于劣势,毕竟他相信系统给的内功肯定是非同一般,他有自信对付龙我。

“找到你了。”秦遨微微眯着眼,站在原地自信的感知着周围,到了内家的境界视力并不再是唯一的感知能力,其他能力反而能更加强大。

秦遨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身后的房顶智商,两手伸进浓雾之中,拍了拍,微微一笑道。

“我认输。”龙我挥了挥手,驱散四周的烟雾,直接道。说完不多说,直接就飞到龙天等人一旁。

“诶,几位,你们哪位是修炼正面刚的内功的,这样捉迷藏多没意思,来个能正面打得,切磋一番。”秦遨看向龙天几人,顿了顿接着道:

“添个彩头,你们要是输了,以后跟着我吧。”

“我……”龙毕走了出来,正欲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我来。”一道清脆打声音传来,烟雾之下,犹如仙子下凡一般,一个少女缓缓落在了秦遨对面。

龙笙微微的摇了摇头,和龙用也走到龙天几人一起,龙幽一直都比较调皮,而且这丫头之前都对着那位犯花痴,管都管不住。

“这,刚刚那位你说了你来,来来来,我们切磋一下……”秦遨愣了一下,这几人似乎有点眼熟之前在擂台上似乎看到过,随即摇了摇头,对着刚刚说话的龙毕道。

“喂,我跟你说话呢!”龙幽小嘴一撅,看着秦遨不满的说道。

“这个,我不打女人。”秦遨看着龙幽,微微的耸了耸肩,微微道。

“哇,真好,那我们不打了。”龙幽直接跑了过来,抱着秦遨的手臂,突然在秦遨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

“哇,蓝韵姐姐,那女人好不要脸,你放开嬴政哥哥!”下面的凌雪玉看到这一幕,原本花痴打模样顿时撅了噘嘴,对着龙幽喊道。

“略略略。”龙幽对着凌雪玉吐了吐舌头,仍旧抱着秦遨的手臂,不会功夫的凌雪玉也只能在下面干看着。

“咳咳,那个,刚刚说了彩头的,你就这样认输,怕是不行吧?”秦遨清咳两声,一脸无语道,他看中的是这些人的实力,想要收服这些人。

他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如果能够收服这几个人,那对于他来说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七个内家高手实力肯定是超过李存孝的五百御林军。

“我说认输就认输了,嗯哼!”龙幽小嘴一撅,娇哼一声道。

“别闹了,幽幽。”龙天几人走了过来,龙笙无奈的看了一眼龙幽,小声道。

“臣等叩见陛下。”龙天几人对着秦遨恭声道。

“无需多礼,平身,不过你们的称呼。”秦遨示意平身后,道。

这几人自称为臣?难道他们还是大秦的官员?大秦还有这种内家高手官员?他怎么不知道!

“此处不方便,请陛下移驾,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龙天站起身,看着秦遨道。

“那有一家茶楼,过去坐坐吧。”秦遨点了点头,四周看了看,指着一旁的一家店道。

几人点了点头,便跟着秦遨走了过去,其中自然也包括唐伯虎几人和凌雪玉寇蓝韵。

“陛下,臣有一物,想给陛下一看。”几人坐在茶楼吩咐小二上茶之后,龙天看着秦遨,顿了顿道。

“哦?何物?”秦遨微微一愣,问道。

龙天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秦遨,秦遨接过信封,龙笙几人也是一件紧张的看着秦遨,此事事关重大。

秦遨接过信封看了龙天几人一眼,拆开里面有一张纸上面有几个图案,秦遨缓缓抽出信封,看到第二个图案时,眉头一皱,将它放回信封之中。

“伯虎,朕有一件事想拜托你。”秦遨陡然转过身,对唐寅道。

“陛下尽管吩咐,臣自当进全力。”唐寅连忙应道。

“麻烦你们四人将两位格格送回去寇府,今日太晚,雪玉你也先到蓝韵哪里去休息吧。”秦遨点了点头道。

“哦,好吧。”凌雪玉撅了噘嘴,小声道。

“陛下,我等先行告退,两位格格请。”唐寅对秦遨微微行李,便凌雪玉两人道。

凌雪玉和寇蓝韵看了一眼秦遨,见秦遨点了点头,只好跟着唐寅等人先回去。

“陛下,认识里面的图案?”龙天咽了一口口水,看着秦遨神情略显激动,缓缓的道。

“道家八卦阴阳鱼。”秦遨看着龙天几人,深吸一口气道。

“陛下!”话音刚落,一旁的李存孝顿时脸色微变,看着秦遨。

这个世界是没有道家的,所以更不会存在道家八卦阴阳鱼这种标志,在这里看到这种复杂的标志,那就有点太过于巧合了。

“冷静,存孝。几位是?”秦遨深吸一口气,对着李存孝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龙天道。

“我们兄妹七人都姓龙,华夏之人乃是龙之传人,名为单字,天生我材必有用!各取其一谐音。”龙天深吸一口气,轻浮了一下心情,看着秦遨道。

“华夏……龙的传人!”李存孝看向秦遨,这信息量有点大,这说明他们七人,跟他们一样!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家长之人,师傅的预言准了,只是师傅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天啊!”龙幽抿了抿嘴唇,眼角闪过一丝泪花,略带哭腔道。

其他六人也是神情激动,不过却没有哭出来,也看得出来是在强撑。

“小姐姐,别哭,把装哭化了怎么办?”

第四十一章:系统首页图,皇宫刺客现

秦遨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替龙幽擦拭眼角的泪水,轻声道。

“小哥哥……”龙幽破涕为笑,抱着秦遨的手臂,这种熟悉的称呼好久没有听到过了,以前经常听到的,此时竟然觉得特别温暖。

“听了陛下的这个称呼,那第二个也就不用看了,相信陛下肯定也是认识的。”龙天原本沧桑打脸上露出一丝丝青涩的笑容,看着秦遨道。

“我是看到了第二个才确定,既然是同乡人,私底下就不要叫我陛下了,直接叫我名字吧。”秦遨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有些难以压抑的激动,对龙天道。

信封里面的纸上第二个图案是一个企鹅,动画模样的企鹅,这个标记秦遨前世看了十几年自然是印象深刻,也是看到了它才让秦遨对龙天几人的来历有了肯定。

“不可,在这里,礼不能废,私底下我们叫你公子吧,合适一些。”龙天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秦遨,想了想道。

“不过小哥哥私底下竟然用的始皇的名字呢,好霸气啊。”龙幽抱着秦遨的手臂,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轻声道。

这已经不知是一见钟情的喜欢那么简单了,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共同的羁绊,而且是很深的羁绊,所以龙幽亲不自禁的就想依靠着秦遨。

“咳咳,我现在是秦皇嘛,第一反应自然就是始皇的名字。”秦遨干咳两声道。

“公子,你在看一下第三个图案。”龙笙打断了几人的闲聊,对秦遨道。

前面两个只是确定了来自同乡的羁绊,而最后一样才是最重要的,那才是关顾最重大的。

“好。”秦遨点了点头,这次是直接整张吧那张纸抽了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这张图似乎不是前世的东西,但是这个看起来还是很眼熟的样子!

这是系统的主页面!

秦遨微微闭上眼,跟脑海里的桌面主页面对比了一下,才更加确定,他们怎么会知道系统的主页面?难道他们也有类似的系统?

“公子是不是认识?”龙笙见秦遨一件慎重的模样,小声问道。

“认,但是这个图案是?”秦遨点了点头,看着龙笙几人。

“不知道,师傅老人家临死之前告诉我们找到认识这三个图案的人,就有希望回去,而且说让我们在这里闹事有可能会遇到。”龙天微微的摇了摇头道。

他们一切都是按照师傅所说的来,毕竟他们师傅所说的预言从来没有出错过,再说就算是可能很小,他们也会来试试,有希望总比没有好。

相比在这里当一个令人羡慕的高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他们更愿意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因为哪里才是家!

“你们的师傅是?”秦遨不由得微微一愣,他们这师傅似乎非同一般啊,简直就是大预言家!

“鬼谷子。”龙天看着秦遨,顿了顿道。

“难怪……”秦遨点了点头道。

今夜的京都注定不平静,光是南城的事已经让各方势力好奇不已,不过并没有人参与进来,毕竟里面的消息也还没有传出去,没有人知道秦遨在里面。

对于他们来说,里面就只是一群普通人,他们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而且这些人自会有人处理。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也与平时不同,今天的皇宫相对往常安宁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多巡逻人员,广阔的皇宫显得格外诡异。

“虽然知道皇宫的护卫都被调走了,但是还是觉得皇宫的气氛很诡异。”皇宫的台阶梯角落,几道声音躲在角落,环顾着四周,小声道。

“怕什么,不过已经搜了好多地方都没有看到小皇帝,还不抓紧找,等会皇宫护卫回来了可就不好出去了。”一旁的那人一边顺着黑夜往前走,一边小声道。

“什么人!”两人正小心翼翼的窥视者南书房内,一道声音陡然传来,两人连忙转过去。

“自己人?”说话那人旁边那人看了一眼,淡淡道

“吓死了,你们那边有什么结果没。”两人顿时长舒一口气,对后来的两人问道

“没有,整个皇宫已经搜遍了,都没有找到,”后来的黑衣人摇了摇头,淡淡道。

他们这么多人基本上都已经吧观众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皇帝,看来这次他们的计划要失败了!

“只能先回去看各自主子怎么说了。”一旁一人沉声道,他们收到的命令都是来刺杀秦遨但是找遍了皇宫,都没有找到他,那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黑夜中,彼此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人说的有道理,给一种一道道黑影缓缓隐匿在黑夜之中,缓缓消散。

燕王府。

“王爷,皇帝不在皇宫之中?”两道黑影出现在玩玩喝酒庭院之中,秦唤见他们回来,连忙走了过去,两位黑衣人拱了拱手道。

“怎么会!”秦唤皱了皱眉,沉声道。

“搜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人,而且整个皇宫并没有多少护卫,似乎全被调出去了。”黑衣人低着头,继续道。

“全部调出去了?这么说来,这小皇帝不在皇宫?”秦唤微微道。

“也不是没可能。”一旁的一位老者,微微的闭着眼坐在椅子上,淡淡道:“这小皇帝不是喜欢去宫外玩,今天上元佳节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就算南城出再大的事,要是小皇帝在宫里,不可能不留护卫。”

自从上次蓝杭一案以后,谁都知道现在的皇帝喜欢微服私访出宫游玩,所以很多大家族都告诫自家后人在外要注意,千万不要惹到了这尊大神。

“那这次亏大了,把那几个人放出来了……”秦遨叹了口气道。

“那几个人?”看着微微一愣,看向秦唤,什么人能够令秦唤如此忌讳?就算是当今皇帝和他那个大将李存孝也没见他这么严肃。

“鬼谷七子。”秦唤微微抬头,看着天空,缓缓道。

“什么!他们还活着!”一脸淡然的老者顿时脸色一变,猛然睁开眼看向秦唤道。

“一直都活着,只是不为世人所知……”

“那四王的计划……”

“这件事不可阻挡?”秦唤猛的看向看着,冷声道。

第四十二章:晨起理奏章,仲襄带信归

夜晚,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之上,与其相伴的还有无数的微弱的星光,正如人一般,明亮却不耀眼的人身旁拥有许多的人愿意跟随在他的一旁。

一晚上的忙碌,秦遨便率先回宫,毕竟他还有许多的奏章需要处理,算算日子,无论结果如何,李仲襄也该回来了吧。

龙天七人结已经让李存孝安排好住宿,后天一同进宫,他们都是有官职在身,当年是他们自己要求被关起来,所以官职都在。

至于南城的混乱在李存孝的一夜忙碌之下,也已经平息,逃跑的囚犯都已经抓回。

一夜歇息,如同往常一样,秦遨清早便起身,现在早起已经成了习惯。

“陛下,御膳房准备了莲子羹,陛下先用膳吧,不然累坏了可不好。”小金子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羹,放在秦遨书桌一旁,轻声道。

“好,小金子,你通知存孝让他等会带着鬼谷七子过来。”秦遨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奏章,端起一旁的莲子羹。

“是,陛下。”小金子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秦遨吃了几口,就把莲子羹放到一边,继续看起奏章来,不得不说,穿越以后,有了前世的历史知识,和现代化的经验,处理这些奏章轻松许多。

一上午的时间,原本满桌子的奏章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微臣叩见陛下。”秦遨正处理剩下的奏章,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微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仲襄,你终于回来了。”秦遨抬起头见竟然是李仲襄,长舒一口气,微微道。

看向一旁,除了李仲襄还有一人,略微思索,这人应该就是太尉寇仁宗。

“陛下,臣幸不辱命。”李仲襄对秦遨恭敬了叩礼,见秦遨示意他起身之后,站起身看着秦遨道。

“臣参见陛下。”寇仁宗看向秦遨,不由得微微的点了点头,秦遨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现在的秦遨跟以前气势上就已经判若两人。

“太尉无需多礼,赐座。”秦遨摆了摆手,指着一旁的座椅道。

“陛下,今非昔比,勤务政务乃是天下百姓之幸啊。”寇仁宗微微谢礼,便坐到一旁,对秦遨道。

“这乃是朕应尽之责,就像太尉大人镇守边关,护卫国家安定一般。”秦遨淡淡摇了摇头道。

虽然听李仲襄的意思,寇仁宗似乎对于结姻并不反对,但是来了之后却是没有提起,而是说着别的话题,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陛下谦虚了。”寇仁宗微微一笑道。

“这次请太尉回来的意图,李大人应该也与你讲了,不知太尉一下如何?”秦遨看向寇仁宗,既然他说那就由我来说,毕竟现在四王那边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了。

昨晚龙天几人也很他们说了事有人有意当他们出来,似乎就是四王的人,想要存孝在南城脱不开身,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要尊重蓝韵自己的意见。”寇仁宗看着秦遨,并没有直接做出回答,顿了顿继续道:“陛下,老臣听说京都不大安宁啊?”

“太尉既然已经亲眼所见,何必出此一问?”秦遨自然知道寇仁宗所指,他们从京城之外进来自然可以看见四王驻扎的兵马。

虽然不是四王全部的实力,但是四个都是派了一部分镇守在此,实际意图早也犹如司马昭之心,所以也没必要多说。

“不知羞耻的女人,你以后你皇帝哥哥远点,哼!”两人正说话,房外传来一道声音,小金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陛下,两位格格和您要请的那几位都来了。”小金子走到秦遨一旁,小声道:“奴才被几位格格拦住,此时才让一同进宫。”

“无妨,让他们进来吧。”秦遨看向寇仁宗道,既然寇蓝韵来了,自己的把握就更大了。

不是说自信有能够令人瞬间倾慕的能力,但是看寇蓝韵之前的意思,应该把握还是不晓得。

“臣等参见陛下!”

“蓝韵(雪玉)见过陛下。”

几道身影走了进来,对秦遨行礼道。

“都起来吧。”秦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龙天几人道。

“爷爷,你怎么在这?”寇蓝韵看到一旁的寇仁宗,连忙走了过去,现在寇仁宗一旁,抱着寇仁宗的手臂问道。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跑到皇宫来了?”寇仁宗也没想到寇蓝韵竟然会来,微微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拼秦遨,对寇蓝韵道:“还不是为了你。”

“爷爷是为了那件事?”寇蓝韵小脸微红,轻声问道。

之前寇卧虎替她去给寇仁宗送信,这么久还没有音信,以为寇仁宗不同意,寻思着要不要自己找机会跟爷爷说说。

她从来就对秦遨有着好感,加上这几天的接触,比以前更加喜欢了。

“丫头,你知不知道,他娶你并不只是因为喜欢你,还有其他目的。”寇仁宗看了一眼秦遨,见他正在与龙天等人说话,顿了顿小声对寇蓝韵道。

“不知道,不过能够帮到皇帝哥哥,蓝韵也会很开心的。”寇蓝韵抿了抿嘴唇,偷偷的看了一眼秦遨,小声道。

她虽然不懂这些争权斗利的阴谋诡计,但是在京城呆了那么久,也是知道秦遨现在有一些麻烦,但是塔毕竟只是一介女子,无能为力,但是现在能够帮秦遨自然乐意。

“那小子给你喝了什么**汤了?他的位置现在可不是很稳定,你知道吗?”寇仁宗叹了一口气,宠溺的看着自己这个宝贝孙女,无奈道。

“爷爷,我不管……”寇蓝韵微微嘟了嘟嘴,晃着寇仁宗的手臂。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寇仁宗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小就把这丫头惯坏了,拿她没办法。

“寇太尉,许久不见。”寇仁宗正一脸无奈,不过这事他在李仲襄的劝说下也是有了这些想法,所以也算是早有准备。

“你是?”寇仁宗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面前这个背着酒壶的年轻人。

“太尉大人这么快就把以前的同征沙场的友情忘了?贵人多忘事啊!在下龙天!”龙天微微摇了摇头,笑道。

“你们是鬼谷七子!”寇仁宗微微一愣,看着龙天,又看了看另外几人,末尾1还看了一眼秦遨。

第四十三章:太尉应婚事,边关战事急

别人不大清楚这七个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正如龙天所说,当年可是一同征战沙场,这些人的实力,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没想到秦遨能够收服这些人,他对秦遨的看法看来真的需要完全改变一番了。

“你们都……”寇仁宗看着龙天,见龙天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看向秦遨,顿了顿道:“陛下立后此等大事,需要好生安排一下。”

“爷爷……”寇蓝韵小脸微红,偷偷的看了一眼秦遨,便低下头。

“立后?”凌雪玉和龙幽都是微微一愣,想到寇蓝韵打身份,也不由得只能微微的撅了噘嘴,不过秦遨毕竟是皇上,除了皇后她们还可以当嫔妃,这样想也就心里舒服些。

“此事明日早朝着宗人府准备即可。”秦遨点了点头,既然寇仁宗答应了婚事,也就是相当于现在了他这边,对付四王就更容易。

此时皇宫其乐融融,但是边关却是另一番场景。

“报,突厥大军已经兵临南关,南关濒临失守!”军营之中,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跑进主帅营帐大声道。

“什么!突厥人好大的胆子,立马点兵,准备迎战!”寇流麟脸色微变,立马下令道。

边关之门事关重大,若是失守,突厥人就可以直接进去内陆,到时候作战就困难许多。

“报,吐蕃人集结大量兵力,已经到了西门以外!”寇流麟的军令还没有穿出营帐,另一个传信兵跑了进来大声道。

“报,勾越人正在攻打北门!”

“报……”

一时间,四方的传信兵接二连三的聚集在营帐之中,不必多说,他们的前来就意味着有大战即将开启,四人同时前来,更加非同寻常!

“伏龙,玉延,玉峰,你们怎么看?”寇流麟深吸一口气,看着一旁的三人,沉声道。

四方门关同时被大军攻打,而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这件事那就不只是那么边关战争那么简单了,这群蛮夷如同约定好的一般。

“大哥,这群蛮夷在这个时间内一起攻打边关,肯定有问题,父亲刚刚走没多久,难道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寇伏龙皱了皱眉,看向寇流麟,道。

这一切太巧合了,而且蛮夷之间也是有矛盾,要是会联合早都联合和,偏偏在寇仁宗离开以后,一群人分开攻打四大关门。

虽然他们在边关的驻军也不在少数,但是同时被攻打四大关门,此时有些麻烦,而且这件事太巧合了!

“应该不至于,知道父亲离开军中的人并不多,都是信得过的人,另外算算日子父亲应该刚到京都,就算是那边泄露的,传递消息也需要时间。”栾玉延微微摇了摇头,直接道。

寇仁宗不在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可能不大,再者寇仁宗不在,还有他们,他们都是跟着寇仁宗征战多年,坐镇边关的实力还是有的。

“大哥,这件事回来再讨论吧,现在那群蛮夷已经兵临城下了。”栾玉峰看向寇流麟,直接道。

虽然这件事也值得好好研究一下,但是现在燃眉之急的事情,是需要先把这群蛮夷打退,然后他们才能安心的议论这些事情。

“行,你们三人各自点兵十万,伏龙你去北门,玉峰你去西门,玉延你去南门,东门就交给我,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决断。”寇流麟点了点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这群攻城的蛮夷。

“末将听令!”

三人对着寇流麟微微行礼道,虽然都是一家人,但是打仗的时候,制度不能废,寇流麟是暂代主帅,他们自然是要听从安排。

军令一下无需多言,各自手执军令,清点兵马,直奔边关门,片刻之后,四支兵马集结完毕,朝着四个方向飞奔而去。

东门以外,数以万计的蛮族骑兵对立在城门对面,门内守军苦苦支撑,若不是依靠着城门据守,怕是早已败退了。

“将军。”守军看到寇流麟带着大队兵马前来,顿时长舒一口气。

虽然是被突然袭击,他们关门守军不足,但是他们作为守军,这种情况能够多守一分是一分,因为关门一破,后面就是他们的国家亲人。

“你们先去歇息,这里交给我。”寇流麟点了点头,站在城门之上,对一脸疲惫的守卫道。

军旗一挥,城门直接打开,不过这次不再是蛮夷要往里面冲,而是大队铁骑直奔城外,与蛮夷骑兵对峙。

“完颜虎,你胆子不小啊,竟敢直接来挑衅!就不怕我把你们全部留在这。”寇流麟看向城外,对面的守军阵前,主将站在战车之上,寇流麟盯着那人大声喝道。

“哈哈哈,寇流麟,你们汉人军队人多势众,平时自然不跟你们正面交锋,但是这时候,怕是你们也忙不过来吧?”完颜虎并不为寇流麟的挑衅生气,大声道。

“难以置信蛮夷之人竟然也会联合,真是稀奇啊。”寇流麟微微眯眼盯着完颜虎道。

大秦国土以外还有一些其他国家,国家与国家之间基本很少开战,但是除了邻国,北方地区基本上都是一些蛮夷种族。

蛮夷种族之间并没有国家存在,都是一个个部落,不同部落之间也是战争频繁,大部落吞并小部落发展,同等部落之间也会时常发动战争抢战领地。

所以蛮夷部落之间部落联合的概率还是比较低的,特别是像这样几个打部落之间联合起来攻打他们大秦。

毕竟这样攻打也不会得到太大的胜果,那么他们这次的联合大目的就值得怀疑了。

“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完颜虎微微眯眼淡淡道。

“那你为何只是派出小队人马在这佯攻。”这些小把戏寇流麟一眼就看穿了,完颜虎带这么多人要是想要攻打关门,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攻破城门还是可以的。

说白了他这是在减少自己的损耗,说是联合实际上却是各自心怀鬼胎,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有本事下来一战,我倒是想看看你这秦国大将军有几分实力!”

第四十四章:流麟亲战蛮,卧虎强鸣金

完颜虎手中大刀一立,指着寇流麟直接挑衅道,两军交战,自然是先比大将,若是胜利自然是士气的提升。

“来就来,看我今日斩你于马下!”寇流麟轻蔑一笑,直接纵身跳下城楼,骑上自己的坐骑,手中提着一杆长qiāng,直接朝着完颜虎直冲而去。

“谁死还不一定呢!”完颜虎冷哼一声,骑上马直接朝着寇流麟冲了过去,挥动大刀就是朝着寇流麟砍去。

“哼!”寇流麟将长qiāng抵挡在面前,闷哼一声,挥手将完颜虎大刀震开,长qiāng一动直取咽喉。

“驾!”完颜虎身子一偏,躲过这一qiāng,加快速度速度绕道寇流麟身后。

寇流麟自然不会让他抓住空隙,直接拉开距离,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他的兵器比完颜虎的长,只要保持距离,完全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寇流麟挥动着手中的长qiāng不断攻击完颜虎的要害,完颜虎此时只能处于被动防守无法靠近寇流麟,他的大刀自然没法构成威胁。

“将军威武?”

关门前的将士们看到寇流麟处于上风自然是士气高涨,齐声大喝道。

相反完颜虎的人在气势上就已经弱了很多,完颜虎自然也是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不急,但是没法靠近寇流麟也没法扳回劣势。

“该死!”完颜虎盯着寇流麟,一边防着寇流麟的招式,咬了咬牙,另一只手缓缓伸到背后。

寇流麟西三旗注意到了完颜虎的小动作,微微的皱了皱眉,长qiāng一动,直接攻向完颜虎的另一只手。

完颜虎冷笑一声,手中出现一个竹节,朝着寇流麟方向扔了过去,寇流麟连忙后退,没想到这完颜虎竟然还刷这种诡计。

“嗯?”竹节打在了寇流麟的坐骑之上,坐骑长嘶一声,寇流麟连忙抓紧缰绳,直接回首一qiāng插在完颜虎左肩。

随即直接强行牵住缰绳,驱赶坐骑回到城门之下,冷眼看着完颜虎。

“给我冲,攻破这城门,里面的好东西谁抢到就是谁的!”完颜虎咬了咬牙,折回军队之前,大声喝道。

“冲啊……”完颜虎身后的将士听到完颜虎的话,气势顿时就提升起来,朝着城门这边冲了过来。

“上,灭了这群蛮夷!”寇流麟冷哼一声,大声道。

“冲啊,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为首的冲锋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在最前面大声喊道。

顷刻之间,整个战场战作一团,战场之上已经难以分清那边是是那边的人,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和看见一具具倒下的尸体,整个地面都已经被侵染的血红。

此时另外三个关门之外也是一样的情景,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但是蛮族人大多都是骑兵,而他们虽然骑兵也不少,但是分散在四支队伍,相对少了许多。

步兵在骑兵面前显得脆弱不堪,只有在与骑兵的配合之下有一定的作战能力。

“轰轰轰……”

前线战事极度惨烈,在打得难分难舍的时刻,后方却是突然想起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四人微微的皱了皱眉,但是还是立马下令鸣金收兵。

但是他们四人都在前线,后方是谁下令鸣金收兵的?才会让里面的将士听从?

“卧虎?是你让鸣金收兵的?”寇流麟四人回到军营,便看到寇卧虎正坐在营帐之中,寇流麟皱了皱眉道。

“对。”寇卧虎点了点头道,他并没有跟着寇仁宗一同回去,而是留了下来。

“胡闹,战事岂能儿戏,前线正激战,你突然让人鸣金收兵,你可知道对战局影响,你这是违反了军法?”寇流麟脸色一沉,看着寇卧虎沉声道。

虽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在军队之中,军法为上,就算是自己亲兄弟,违反了军法也该要处置,何况是如此影响严重的事情。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要是不让你们鸣金收兵,你们这次的损失就不止这么点了。”寇卧虎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认错的样子,反而看着寇流麟认真的说道。

“大哥先别生气,卧虎这么做应该也有他的道理。”栾玉峰对着寇流麟微微摇了摇头,看向寇卧虎道。

寇卧虎一直都是他们这一代最聪明的人,从来没有毫无道理的做什么事,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寇卧虎做的事肯定是有很重要的理由。

“你怎么说?”寇流麟深吸一口气,看着寇卧虎,沉声问道。

栾玉峰所说的他心里也有数,但是今天事情太多,本来就比较急躁,寇卧虎突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气过头了。

“你桌上的东西,你看一下吧。”寇卧虎指了指寇流麟桌上的信封,缓缓道。

“嗯?”寇流麟看了一眼寇卧虎,拆开桌上的信封,看了起来,寇流麟看了一遍信封的内容,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看完之后,递给一旁的寇伏龙。

“这……”寇伏龙看着信封的内容,脸色一变,栾玉延和栾玉峰也走了过去看了看,都是脸色一变,如果这是真的,寇卧虎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听到你们都出去出战以后,就派斥候打算出去看看,看能不能查点什么出来,就看到了这些。”寇卧虎点了点头,指着信封沉声道。

他派出的人想找的线索没有找到倒是有了意外的发展,真的是栽树树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就是几里之外,藏着很多的蛮族军队,也就是说你他们现在这里这些只是前锋部队,后面还有大批部队。

无论是这里的胜败,很快就会再走一批部队前来,到时候他们的人都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要继续上战场,这样根本不是对手。

“这件事比我们之前想的更加复杂啊!”栾玉延皱了皱眉,沉声道。

现在看起来蛮夷这次真的是要大举进攻边关,而且这些绝对数量怕是不止几个大族群联合那么简单了。

“卧虎,知道他们的大概分布位置么?”寇流麟深吸一口气,看向寇卧虎问道。

第四十五章:边关战事急,京都齐王退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等其他斥候回来才知道。”寇卧虎微微摇头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太严峻了,稍有不慎将会给边关战事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次这群蛮夷的行动太出乎预料了,现在就算从其他地方征调兵力,怕也是来不及。”栾玉延微微皱眉,沉声道。

“报,关门以外,蛮族兵力正在集结……”

说话间传信斥候再次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正在商议对策的几人大声道。

“事已至此,誓死一战!”寇流麟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栾玉峰几人,沉声道。

“大哥,实在不行就退守长城吧。”寇卧虎看了一眼寇流麟,顿了顿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寇流麟看着寇卧虎,缓缓道。

大秦帝国边缘有一条长发数千公里的防守长城,不过那里是秦国原本的疆域边界,先帝在世的时常年年征战,为大秦开阔了广大的疆域,才有了现在的关门。

如果关门受不住那就只能退守长城,但是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战败,长城道关门之间的广大领土全部被蛮夷侵占,损失这么大片的疆土,他们为将的自然要承担责任。

“大哥,你在军中带的比我久,而且现在你是主帅,自然是你说了算,但是小弟还是有一句话要说。”寇卧虎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寇流麟的意思,边关战败,损失大量国土,他们将会成为大秦的罪人。

“你说。”寇流麟起身走到营帐门口,停下脚步,道。

“将士们也还有家人等着他们,而且京都现在局势不定,若是你这大量损兵折将,整个大秦将会岌岌可危,损失的就不只是边关领土了。”

寇卧虎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和姐夫,严肃道。他是从京都过来的,而且他有意站在秦遨这边,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帮秦遨促成联姻。

四王的势力加起来也是有好几十万兵力,虽然不及这些边关精兵,但是几十万的数目也不是小数,父亲以前没有明确帮哪一边,所以四王并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若是边关战败,损兵折将的消息传回京城,四王肯定会心有不轨,没有了寇仁宗的威慑,四王的兵马足够在大秦帝国内为所欲为了。

“我会考虑。”寇流麟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随即与栾玉峰一起出了营帐,不论如何他们必须出去露面,方能稳定军心。

寇卧虎微微摇了摇头,既然兄长们上了前线,那么后勤的事情就由他来负责吧,这件事必须要尽快穿消息回京城。

此时京城之中并不知晓边关已经战事紧急,反而是一片祥和的,毕竟今天当今陛下宣布三十后娶太尉孙女为皇后,这种大事肯定是普天同庆的。

“诸位,你们怎么看?”燕王府中,四王齐聚一堂,一如往常的聚,不过这次可不是一样的同意看法,而是需要他们做出抉择了。

“皇帝娶了寇仁宗的孙女,这说明寇仁宗也算是表态支持着小皇帝了。”秦图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另外的三人,沉声说道。

寇仁宗作为太尉掌管天下兵马,手里掌握着兵权,如果太过于明目张胆强行逼宫,寇仁宗带兵镇压,他们绝不是对手。

“现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小皇帝已经今非昔比,以前的计划自然是行不通了,再这样下去是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

秦峦点了点头,秦遨的实力越来越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弄的傀儡,不仅如此,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才能过人的手下。

现在又有了寇仁宗的支持,基本上已经是无法撼动的地位了,凌家那群人已经翻不起浪花,再这样拖下去他们也完了。

“事到如今只有一博了!”秦沧看了微微眯眼,冷声道:“而且眼下真是最好的时机,我们现在出手,就算有寇仁宗也是没法。”

“怎么说?”另外三人同时看向秦沧,一脸不解,并不知道秦沧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日前我让黑老联系那些蛮夷,近期大举进攻边关,我们事成之前,抢到多少都是他们的,估摸着时间现在应该差不多开始了。”秦沧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道。

“你是说?”三人顿时眼睛一亮这样一来有蛮夷牵制寇仁宗的军队,那么不管他们做什么的寇仁宗也只能干看着。

“好!那我们也没必要在京城待着了,各自回到封地,从自己的封地开始,到时候谁先入京,谁得天下,如何?”秦峦点了点头,大笑道。

“那就这么定了。”其他几人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最近他们待在京城也是一直受到秦遨的人的监视,所以呆在这里这么难受,还不如回去正式开始做大事。

夜晚,微弱的月光笼罩着静谧的京都,宁静却又不失庄严,不过此时京都城外,却是不那么安静。

一眼望去犹如星星一般的火把晃动着,四王的驻军在黑夜之中撤走,毕竟夜晚不会引起他人注意,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黑夜中有一双眼睛正目睹这一切。

待四王的军队全部撤走以后,城门墙角之下,一道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背后背着长剑,面无表情的看着四王驻军撤走的方向。

“陛下,四王的驻军全部撤走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知道消息的李存孝直接就急急忙忙的赶到皇宫之中,对正在批阅奏章的秦遨道。

“哦?”秦遨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奏章,看向李存孝道:“四王府呢?”

“都已经人去楼空,四王应该各自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李存孝顿了顿,继续道:“陛下,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陛下大婚的消息刚传出去,他们就全部撤走,疑点重重。”

“这是自然,怕是后面有些麻烦事了。”秦遨皱了皱眉,长舒一口气接着道:“去把龙天几个和寇太尉都请过来。”

秦遨站起身,走到南书房门口,双手背负在身后,继续道:“看来需要做准备了。”

第四十六章:月满二唤臣,新将析天下

“遵命。”李存孝点了点头,便直接退了出去。

“叮,恭喜宿主度过一个月时间,来自进行第二次抽将。”

李存孝刚刚走,坐回椅子之上,正准备继续处理奏章,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秦遨顿时眼睛一亮,饶是现在已经是经历过许多的场面的秦遨,也是不由得一阵激动。

秦遨闭上眼将意识沉入脑海之中,看着熟悉的界面不由得一阵激动,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打开抽将页面。

一如往常,秦遨还是选择先抽文臣,上次系统给了我很大的惊喜,希望这次也不会差。

“开启抽将!”

秦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看着系统犹如古书一般的页面,心中默念道。

系统界面闪过一道金黄,一道身影出现在系统主页,一旁附带的关于召唤的文臣的相信信息介绍。

文臣:于谦

说反于谦可能很多人都不是很清楚,或者说很多人第一反应会是一个相声演员,这当然不是了,毕竟系统不可能开这种玩笑,召唤出来的定然是历史上有名的文臣。

不过换一个说法相信人多人就会知道了,也就是一首诗,一首于谦的诗,相信很多人小学就已经学过了。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首诗正是出自于谦之手,前世小学就对这首诗烂熟于心,而且于谦爱你不仅仅是一个诗人,而是一个民族英雄。

他的伟大不需要任何人去肯定,也不需要任何证明,因为他光明磊落的一生就如同他的那首诗一样,坦坦荡荡,堪与日月同辉。于谦不但才能过人,品德上也几乎无可挑剔,所谓德才兼备者,千古又有几人!

这是对他品格的肯定,同时于谦与岳飞,张煌言并成为西湖三杰,其他人不了解,对于岳飞自然是从小就熟知的人物,能够跟他齐名的人,自然也不会不是寻常人。

“是否召唤?”秦遨正激动的看着于谦的生平介绍,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秦遨想了想,直接拒绝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谁了,就不需要太急,接下来还有武将,等武将一起抽取了再召唤。

“不,先抽取武将。”秦遨深吸一口气,稍微平静一下激动了内心,文臣都能抽到于谦这种极品文臣,相信武将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武将抽取中……

系统页面瞬间闪动起来,一道道人影一闪而过,而且似乎看到了很多眼熟的名将,看的秦遨都心动不已,但是系统页面并没有停止,数秒之后,系统页面才停了下来。

武将,李光弼!

“知我者,系统也!”看到抽到的武将,秦遨顿时眼睛一亮,叹息道。

李光弼是何许人也?中唐出色统帅军事家,史称其“与郭子仪齐名,世称‘李郭’,而战功推为中兴第一。”虽名气不如郭子仪大,但其军事才能不在郭子仪之下。

李光弼足智多谋,在其戎马生涯中,善于出奇制胜,以少胜多,治军威严而有方。

更重要的是他是平定安史之乱的统帅,也是在他的带领下平定了安禄山史思明这次的作乱,给唐朝保住了延误的气息。

正好他现在也是一样的有这个需要,四王作乱跟安史之乱也没有多大的差别,都是军阀势力作乱,而且四王的势力并不在安史之乱之下。

有了李光弼的辅佐,四王这次退兵无论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图,都不需要过于担心。

“召唤于谦,李光弼。”秦遨深吸一口气,意识中对着系统默念道。

一道金光闪过,亲测睁开眼便看到两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之前在系统界面看到的于谦和李光弼,不过两人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

于谦和李光弼彼此对视一眼,消化了脑海里新增的的记忆,看向面前的秦遨

“参见陛下。”

两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应该是他们的一次重生而眼前这人就是给予他们重生的人,同时这里的皇帝。

“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起身。”秦遨满意的看着两人点了点头,道。

“谢陛下,陛下臣臣有一言当讲不当讲。”秦遨顾说完之后两人才起身,李光弼看向秦遨恭声道。

“哦?李爱卿有话直说。”秦遨看向李光弼,点了点头直接道,没想到李光弼以来就有事情要上奏给他。

不过想想也是有可能,根据第一次召唤的时候来看,系统是给予了他们新的记忆和关于大秦现在的局势,而召唤来的都是一得一的才能兼备之人,对于当下形势有所看法也是正常。

“陛下,四王突然带兵撤离京都,而且是在您和寇家联姻的消息之后,恐怕是另有所图。”李光弼皱了皱眉,认真分析道。

“继续说。”秦遨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四王在京城跟他对峙了这么久,突然的带着他们的人全部撤退,肯定是走了其他的打算。

不过现在他的势力仅仅局限于京都范围内,甚至是京都内都不能完全掌控,所以现在四王离开京都之后,关于他们的动向就没法掌握了。

“四王意图颠覆朝政,而且有着割据一方的实力,所以他们肯定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所以这次各自带兵回去,可能是打算……”李光弼一边整理着脑海里关于现在的局势,一边分析,不过说到着不由得顿了顿。

“不妨直说。”秦遨摆了摆手,现在也没必要有什么忌讳,一方面现在他的局势本来也没什么优势,也不差一个麻烦,另外来说四王对他来说并不是叔伯,毕竟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秦遨了。

再者四王的意图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前世的历史知识足够让他知道皇家之间并不存在多么浓厚的血缘关系。

历代皇帝自称寡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并没有能够跟皇帝交心的人,而且盯着皇帝位置的人也不在少数,叔伯只是其一。

更甚的兄弟子女都是盯着这个位置,绝大多数皇帝坐上皇位都是踩着自己兄弟手足尸骨走上去的。

第四十七章:光弼析四王,凌府现异客

“臣以为四王这一部分行动的系统,怕是打算回到自己的封地之后,要打算起兵zào fǎn!毕竟现在边关有蛮夷入侵,太尉就算是调兵回来也需要时间。”

李光弼毕竟是起身于乱世的统帅,所以对于天下局势有些独特的见解,而且李光弼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统帅和军事家,对于分析地方的举动还是很有把握的。

“起兵zào fǎn?如此倒是有些麻烦……”秦遨皱了皱眉,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现在朝廷内部的凌家还没有解决好,再来一个四王zào fǎn的话,本来就是内忧外患的局势,会更加雪上加霜,他现在并没有足够的兵力能够去平叛。

不过好在现在有了李光弼这样的统帅,加上有李存孝这样的猛将,只要能集结一批士兵也不是不可以有所作为,但是……

“陛下,臣有法可以暂时应对现在的局势。”一直站在一旁的于谦微微上前,对秦遨道。

“爱卿不妨直说。”秦遨看向于谦点了点头,道。

看来召唤这两位真的是来的很及时,有了他们对于现在的局势倒也是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一个能够分析当下局势,一个给他提供了应对之策。

“陛下,有了太尉协助,可以以边关战事紧急征调全国各地的部分卫兵,集结到京都也是不少的兵力,另外同时可以始征兵。”

于谦略微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目前形势下,首要的就是要有一批能够运用的军队,才能有一定的自主权。

“有理,”秦遨微微皱眉,点了点头道征调卫兵暂时组建一支军队,稍加训练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反手能力,不至于完全处于被动。

“陛下臣以为不可,四王现在有起兵的意图,将地方的卫兵调走后,地方大防守能力将会削弱,这样会导致大量地方失守。”李光弼皱了皱眉,直接摇头道。

这样虽然能够组建军队没错,但是地方的实力被削弱了,一但四王起兵zào fǎn,可能导致四王的军队长驱直入。

“但是就算不征调地方卫兵,也不可能阻挡得住四王,而且此番只是征调部分而已。”于谦摇了摇头,虽然李光弼说的有道理,但是地方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四王的军队。

而且现在这种天下形势之下,怕是有些地方会直接不战而降,倒不如直接征调一批军队过来,增强中央的实力,这样中央才有一定的反击能力。

李光弼微微的皱了皱眉,于谦所说的确有道理的确是在他所想忽略的地方,现在首要的是得有能够保住帝都的实力。

“既然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给你们一道密旨,你们去告诉尚书李仲襄,另外他也会给你们安排衣食住行。”秦遨点了点头,动笔写了一道旨,卷起递给于谦道。

“臣等遵旨。”于谦和李光弼点了点头,便直接退出了南书房,他们新的记忆里信息还是很全面的,所以自然也是知道尚书府所在。

“如果不是系统,自己就算是有着前世丰富的历史知识,怕是对待现在这个局面也只能毫无对策。”秦遨看着两人退下的背影,不由得小声喃喃道。

前世做一个好人,最后却被自己亲近之人背叛,上天给了自己这样一次重新活一次的机会,这一世一定要走到世界巅峰。

不过此时才想起,系统给的临时任务奖励了你比特殊任务召唤权,不知道能够召唤出来什么样的人物。

秦遨微微闭上眼,再次将意识沉入脑海之中,看向系统的任务界面,目前的主线任务是清理权臣凌家,对付四王的任务还没有出来,所以说这事现在应该不急。

下面就是两个的支线任务,第一个正是之前的迎娶皇后的支线任务,第二个就是解决南城**。

第一个任务要过几日才能完成,不过南城任务应该是已经完成了,为啥没有听到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呢?

“我去,还有限制条件,之前怎么忽略了。”秦遨仔细的看了一遍南城任务,才发现末尾还有一行小字。

完成立皇后任务之后才会发放南城的奖励!

怎么会还有这种限制条件?这两个任务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系统,你故意的吧?”秦遨睁开眼,长舒一口气,一脸无奈的道,自己现在明明是用人之际,这样的召唤机会竟然还有其他限制。

“不是。”脑海中陡然响起一道声音,秦遨顿时一愣,左右看了看才发现竟然是系统的声音,系统竟然会主动跟他沟通了,微微道:“系统,你会说话?”

不过这次系统并没有回他,不过刚刚已经正面了系统具有沟通能力,只是似乎不怎么搭理他。

“系统,你到底是什么来历?”秦遨皱着眉喃喃道。

不过系统并没有回复他,这不由得让他联想到前世看的那么多穿越带系统的小说,系统最后都是人为制造的,有着很深的阴谋。

自己前世的世界根本不存在这么高的科技,光凭召唤历史人物这一点,已经涉及到穿越时空了,在这内功修炼这种超武术的出现。

“不说也罢。”秦遨摇了摇头,无奈道。

系统现在不愿意告诉他,他也没办法,而且他现在的状况,根本离不开系统的帮助,而且系统能够召唤前世的历史人物。

这种超科技技术,说不定完成所有任务之后,有机会可以回去,龙天他们的师傅鬼谷子的预言也是找到系统拥有者就可以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与此同时,京都丞相府。

“阁下是何人?为何闯入我的居所?”凌承乾坐在椅子之上,微微眯眼盯着突然出现在大堂之中的黑衣人,沉声问道。

门外一大片的护卫倒在地上shēn yin,凌承乾一侧也是站着几个蒙面之人,与大堂之中的黑衣人对峙,看样子并不是一方的人马。

“丞相府的待客之道真是隆重啊,这么多人来迎接老朽,老朽真是受之有愧啊。”黑衣人拍了拍手,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之上,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看着凌承乾,继续道:

“丞相可认得此物?”

第四十八章:皇帝大婚日,四王起兵时

“这是……”凌承坤看着黑衣人手中的玉佩,微微的皱了皱眉,片刻之后,才想了起来,一脸凝重的看着黑衣人,皱了皱眉,沉声道:“阁下是那里的人?此次前来不知是替谁而来?”

凌承乾一脸慎重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他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如此慎重的对待一个人,可见眼前这人身份的不一般。

“凌丞相能够认得这个东西就好说了,我这次代表王爷来的其他的事情应该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黑衣人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凌承乾的态度还比较满意,收起手中玉佩,缓缓道。

“阁下有话直说,能力范围之内,自然尽力相助。”凌承乾深吸一口气,看着黑衣人,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几个黑衣人,道。

买块玉佩代表的东西是他也招惹不起,所以既然对面找上门找他,肯定是有事,而且代表王爷,这个王爷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几位之一。

所以找他帮忙是为了什么事,心里大概也是有数的,四王打驻军撤离京都的事情,京都很多势力都是知道的,对于四王的下一步动作也是有所猜测。

“既然凌丞相都这么干脆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老朽奉王爷所托,来与王爷想商量,希望能够取得与丞相的合作。”黑衣人脸上能写布并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但是语气上却是不像是在跟凌承乾商量。

“合作?”凌承乾微微一愣,这么一说对于四王的动作心里已经走了想法,但是此时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一脸不解的看着黑衣人。

“王爷自然不会让丞相为难,所以也不需要丞相做太多的事情,只需要丞相大人盯着那个小皇帝就是了,有什么一举一动让我等知晓一下。”

黑衣人知道凌承乾是装的不知道,但是并没有戳破,而是直接把王爷让他转告的话说了出来,这也才是他这次过来的目的。

而且他知道只需要自己把东西亮出来,相信凌承乾不会拒绝的,毕竟拒绝了他的后果,可不是凌承乾能够承受的起的,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凌承乾会拒绝。

“此事可以,王爷这是打算要?”凌承乾皱了皱眉,看着黑衣人凝声道。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丞相大人,知道太多了可不好,放心王爷以后也不会亏待你们的。”黑衣人见凌承乾答应下来,便直接起身,走到门口,微微停下冷声道,随即整个人消失在视线之中。

“大哥,你就这么答应了?”凌承坤见人走了以后,才上前,对凌承坤问道。

他们现在这里虽然是权势极大,但是这也有当今皇帝秦遨年幼无知,之前是太后听政,他们占着是外戚的便利才能够逐渐垄断朝政。

这要是四王其中一人成了皇帝,那他们肯定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为所欲为了,毕竟四王都是有着自己的势力,并不是这个小皇帝能比的。

“不答应又能如何?玄机令一出,谁敢不听?”凌承乾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

别人可能不清楚,甚至是有些人见都没有见过那块令牌,但是他却是很清楚它意味着什么,当面他可是亲眼见过那块令牌的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他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那么震惊的原因,同时也是那个黑衣人直接就把玉佩亮出来给他看的原因,正是因为知道他知晓此物打作用。

“但是要是四王之中不论是谁坐上皇位,这天下怕是又要乱很长一段时间了。”凌承坤微微的摇了摇头道。

“迟早的事,而且这四王说不定最后说不定也只能沦为傀儡,到时候我们跟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凌承乾看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这些都是他培养出来的,但是跟那位老者比还是差了很多,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四王跟那些人合作最后怕是竹篮打水……

“大哥,你说的这玄机令到底是”凌承坤皱了皱眉,小声问道。

很久都没有看到凌承乾露出这么严肃的模样,能够让凌承乾都如此忌讳的东西他,也引起了他的兴趣。

“你不知道更好。”凌承乾摇了摇头,踱步走到门口,看着刚刚被黑衣人打伤的那些下人,微微道:“你们每人去账房领取五十两银子,先回家去修养两天吧。”

“多谢老爷。”原本一脸痛苦的一干下人顿时脸上露出一丝丝笑意,对着凌承乾道。

“去吧。”凌承乾点了点头,微微道。

这只是凌府的一个小插曲,不被他人所知,整个京都的气氛还是非常喜气洋洋的,毕竟皇帝大婚在即,正是普天同庆的时候。

秦遨这几天仍旧跟往常一样,每日处理奏章,不过跟往常不同的事,这几天鬼谷七子时不时的也会来,还有凌雪玉,不过寇蓝韵这几天倒是没有再来了,估计是在做婚前准备吧。

不过说到结婚,秦遨自己也是第一次结婚,这几天想到这个方面还是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好在这些事都有宗人府负责着手办理,并没有他什么事。

而且他每天还有不少的琐碎奏章需要处理,经过这些天他才意识到,这些交过来打奏章都是一些幌子,都是一些琐碎事宜,看到很多事情还是掌握在凌承乾手里。

眼下可能四王有可能会在短期起兵zào fǎn,所以必须要尽快把这个内部因素给处理掉。

四王已经撤回自己封地几日仍旧没有动静,不过四王最近征兵买粮的举动频道增加,四王得军队都有近五万人以上了。

与此同时,一封加急文书从边关火速往京都传递,如此看来边关的形势已经十分严峻,然而京都对此丝毫不知。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准备之中,都在等着皇帝大婚的日子。

一周的时间说慢不慢,转眼间就过去了,秦遨大婚的日子就在今天,秦遨清早就起来,穿上了皇帝专属的婚袍,本来距离时间还早,但是秦遨也是激动的睡不着。

与此同时,四王封地之中,四王身穿铠甲,站在战车之上,看着自己的兵将,沉声道:“出发!”

第四十九章:吉时喜迎亲,县令慌入宫

“咳咳,那个,龙天,现在几点了?”秦遨清咳两声,对一旁的龙天问道。

清早过后,龙天等人以及他的亲信大臣李仲襄李光弼等人都被他召到南书房,毕竟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难免有些激动。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日后是要后宫佳丽三千人的,这种事情以后就是常事,稍微放松些许就好。”

龙天微微一笑,看着秦遨道,虽然虽然他也没有经历过,但是总觉得秦遨是不是有点太激动了。

虽然他们和秦遨来自同一个地方,但是他们毕竟已经来这里很多年了,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边的思维方式,所以对于秦遨作为皇帝的角度自然也是看的看的更清楚。

“说得简单。”秦遨一脸无语,看了一眼龙天,道。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太和殿迎婚了。”一旁的刘穆之走了上来,恭声道。

太和殿是皇帝举行重大事件的地方,这里跟前世古代一样,很是注重吉时这种说法,秦遨自然身为皇帝。这些礼仪更加需要注重。

“对啊对啊,别让蓝韵姐姐等太久了。”凌雪玉微微一笑,吐了吐香舌,对秦遨道。

虽然她也有些嫉妒寇蓝韵嫁给秦遨成为了他的皇后,但是秦遨作为一个优秀的皇帝,除了皇后肯定是还有很多嫔妃的,自己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

“好,走吧。”秦遨并不知道一旁的凌雪玉的想法,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沉声道。

秦遨一行人直接走到太和殿,凌承乾以及一干文武大臣已经在此等候,毕竟皇帝大婚,立皇后乃是国家大事,朝廷大臣们自然都要参加。

刘穆之等人自然不能继续站在一旁,按职位各自在两排的大臣之间占位置站在一旁,凌雪玉直接就跑到了太后一旁站着。

“儿臣参见母后。”秦遨直接走向走后,行礼道。

“去吧,时间快到了。”太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对秦遨道。

她现在也不插手朝政了,秦遨现在也有能力,她自然放心,所以安安心心的在后宫当太后,等着抱孙子,虽然取得不是凌雪玉,但是只要立了皇后就好,抱孙子指日可待。

立皇后以后,过段时日,就可以着手选秀让秦遨选妃,到时候再让凌雪玉参加就是。

“是,母后。”秦遨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太后点门口。

“吉时已到,迎婚。”

太和殿前,秦遨站在大殿门口,一干文武大臣列队站在两旁,宗人府宗正秦勃看了看天空,沉声道。

大殿不远处,寇仁宗牵着身着婚袍的寇蓝韵朝着秦遨这边缓缓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干的侍女。

“恭迎皇后娘娘。”寇仁宗带着寇蓝韵走近以后,两边的文臣武将微微拱手,齐声道。

凌承乾看了一眼一脸春风得意的寇仁宗,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过动作仍旧跟着一起,这种小事被抓单把柄自然是划不来。

而且他现在已经并不怎么怕寇仁宗,以前寇仁宗有兵权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他背后有了四王的支持,寇仁宗边关抽不出人,假以时日……

“陛下,小女就交给你啦。”寇仁宗牵着寇蓝韵走到秦遨面前,将寇蓝韵的手放到秦遨手里,笑道。

对于寇仁宗来说,现在这样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就算支持其他王坐上皇位他也只能当个皇亲国戚,但是现在这样他不仅仅是国丈,说不定日后寇家血脉也有能为帝者的。

“请太尉放心。”秦遨微微一笑,看着寇蓝韵道,心里若是在不停的做着思想斗争,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以免有失礼数。

“诶,陛下,此时此刻,了不该叫我太尉啊。”生姜老辣,寇仁宗自然看出太秦遨有一些紧张,放声笑了笑,看着秦遨道。

“这个,岳父大人。”秦遨尴尬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对寇仁宗道。

“哈哈哈,秦勃,剩下的事交给你了。”寇仁宗微微颔首笑了笑,对一旁的宗正说了一句,便走到武将一列站在为首的位置。

“行礼,一拜天地!”秦勃对寇仁宗点了点头,大声道。

秦遨牵着寇蓝韵的手,微微欠身行礼,毕竟是皇帝自然不可能跟普通人一样,需要真的跪拜。

不要要是以秦遨的所知道的自然是跪拜了,不过好在早上李仲襄跟他讲了具体的礼仪,该怎么做都一一说清楚了。

也就避免了此时出现尴尬的局面,毕竟他的几个亲信大臣中,只有李仲襄是本土人,其他都是他召唤来的,而龙天几人也不是本土居民。

“二拜宗堂。”见秦遨和寇蓝韵行礼完毕以后,秦遨再次接着道。

秦遨便牵着寇蓝韵直接走近太和殿内,扶着寇蓝韵跪在软垫之上后,秦遨自己也才跪在一旁打软垫上,两人同时对供奉的牌位行礼。

太和殿内供奉的都是皇族先辈,至少都是王爷爵位才能入内,毕竟一般来说皇帝的父母不一定都还在健在,所以二拜高堂在皇宫中还为了才宗堂。

“濮阳县令方毫求见陛下!”秦遨还在太和殿之中,一道声音传来,一个身穿官服的老者急急忙忙的朝着太和殿跑了过来。

不过还没有走到殿外,就被御林军给拦住了,只好大声喊道,不过秦遨此时在太和殿内,自然是听不到的。

“慢着,让他过来。”李存孝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光弼,见其微微点了点头,便沉声对御林军道。

“是,将军。”御林军都是李存孝一手训练出来的自然是对李存孝忠心耿耿,李存孝发话了,自然也就直接放开了方毫。

“方毫,今日陛下大婚,你如此匆匆忙忙的模样,真是有失体统!”凌承坤微微皱眉,沉声道。

“下官有要事启奏,情况紧急,方才有所失礼。”方毫神情焦急的看了一眼太和殿方向,一边说道。

“方大人何事如此匆忙?”刘穆之微微皱眉,看向方毫,问道。

他现在掌管吏部,自然知道那些人是忠善奸恶,这方毫算是较为爱国之人,如此匆匆忙忙,难道是……

第五十章:立后婚礼成,地方奏战事

“此事事关重大,下官必须先告知陛下?”方毫看了一眼刘穆之,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

五品一下的官员是不需要参加早朝,更不用说一个一个九品县令,毕竟五品以下很多都是地方官员,隔三差五的早朝,以古代的交通速度,来回时间都不够。

所以方毫自然不太清楚刘穆之是何人,可以说若非有紧急情况,这些地方官员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帝都有可能。

既然方毫都这么说了,刘穆之自然也不便再过多问,但是对于事情他已经心有猜测,能让地方官员贸然进京,并且如此匆忙,绝非小事。

“东乌县令求见陛下!”

“南屿县令求见陛下!”

短短不到一刻钟,就有近十位地方县令汇聚道太和殿外,各个都是神色焦急,但是都要直接禀报陛下。

一旁的文武大臣都是一脸疑惑,少数知"qing ren"对此有所猜测的,愈发肯定心中所想,开始盘算起来。

“夫妻对拜,礼成。”对宗堂牌位行礼以后,秦勃才接着喊道。

秦遨两人转过身面对面,相对鞠躬至碰头,随即起身,小金子连忙小跑了过来,将一根刻有金龙图案的小棍递给秦遨,这是用来掀红盖头的。

“陛下,外面来了很多地方官员,都说有要事禀告。”小金子趁秦遨接过小棍的时候,小声对秦遨道。

“我知道了。”秦遨微微皱眉,点了点头道。

秦遨用手里的小棍挑开寇蓝韵的盖头,本来就是绝代佳人的寇蓝韵今日如同天仙一般,小脸微微绯红,羞涩打看着秦遨。

“陛下。”寇蓝韵抿了抿嘴唇,小声道。

“不改口么?”秦遨微微一笑,看着她,说道。

“相,相公……”寇蓝韵微微低着头,小声喊道。

“嗯,这样才对嘛,我让人先送你回寝宫,外面有事情需要处理。”秦遨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寇蓝韵娇羞的模样恨不得马上就吃掉她,但是外面还有事情等他去处理。

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为了身边人而耽搁了国家大事这也是作为皇帝的无奈,不然的话就会被灌以昏君的名义,甚至是寇蓝韵也会被传祸国殃民。

“大事为重,陛下只管去吧。”寇蓝韵点了点头,小声道,正好她也需要缓冲一下,现在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好,来人,皇后回寝宫。”秦遨点了点头,便朝着殿外走去,到门口停了停,回头对寇蓝韵道:“等我。”

寇蓝韵绯红的小脸,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和宫女另一旁往后宫走去。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遨一出太和殿,十几人便有了上来,对秦遨叩礼道。

“诸位爱卿快快起身,出了何事让你们如此焦急进京?”秦遨点了点头,直接朝着他们问道。

“陛下,燕王秦唤起兵zào fǎn,南阳郡已经沦陷近半!”其中一人站起身,直接对秦遨道,这已经是他出发前的消息的这会估计更多。

“嗯?你们呢?”秦遨脸色一沉,虽然对于这事心中早已有数,但是真听到的时候,自然还是气愤,毕竟作为皇帝,有人在自己的国土之内zào fǎn,而且还是他的皇叔!

“楚王秦图也起兵zào fǎn,濮阳郡也已经沦陷,少数官员投降,其他人都已经来到京城!”另一人连忙说道。

“魏王秦沧也起兵zào fǎn,东海郡已经沦陷过半?”

“晋王秦峦起兵zào fǎn,河源郡也已经沦陷!”

一干官员一个个的说道,现在事情已经明了,四王已经是直接起兵zào fǎn,开始攻占地方城池。

“岂有此理,四王一直仗着皇亲为非作歹,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其罪该诛!”寇仁宗顿时脸色一变,直接对秦遨道。

没想到自己站着秦遨这边的消息传出去了,四王不仅仅没有收敛,竟然还直接起兵了,这简直就是在挑衅他!

“太尉大人不要冲动,现在边关有蛮夷生事,他们估计也是冲着这一点,所以才敢趁现在zào fǎn。”李光弼走上去,微微摇了摇头,对寇仁宗道。

这些地方官员来的时候他们几人就大概猜到了,四王已经等不及了,而且现在又是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区区蛮夷,我还不放在眼里,从边关抽调部分军队回来镇压叛乱应该还是问题不大。”寇仁宗深吸口气,稍微平复一下,一脸严肃的道。

他跟蛮夷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自然对于蛮夷的习性也已经摸得差不多了,蛮夷直接不和睦,根本不可能大肆进攻。

所以边关实际上并不需要这么多的兵马,只不过之前他不想参与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才把所有的兵马直接调遣到边关坐镇。

“边关战事也不能松懈,陛下臣以为放下情况,需要征集兵力,方能应对。”于谦想了想,上前对秦遨道。

边关蛮夷自然不能松懈,所以不适宜抽调大量兵马过来,但是秦遨现在手里并没有多少兵马,所以只能通过大量征兵,来应对此时情况

“凌丞相,你认为呢?”秦遨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凌承乾,淡淡问道。

“陛下,这几年边关战事不断,加上上段时间地方发生灾患,目前国库怕是无法支持大量征兵和长期战争。”

凌承乾表面上自然不会让秦遨抓到破绽,微微躬身,分析道。

想要打仗财力自然是首当其冲的,这些年的财政大多都没有进国库,再加上边关战事打消耗,国库真笨没有多少财力支持秦遨大量征兵和跟四王作战。

“言之有理。”秦遨点了点头,打仗是最耗费钱,军粮兵器,马匹等等战略物资,人海战争对于这些的需要是非常大的。

要是时间充裕,利用前世的知识,倒也是可以开创一个强大的帝国,但是现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一步走错就可能会面临国家的灭亡。

秦遨此时的决定至关重要!

第五十一章:边关已失守,太尉交兵权

“陛下。”于谦见秦遨一脸愁容,连忙上前道。

“爱卿有何事要讲?”秦遨看向于谦,微微道,现在就看这些召唤来的能臣猛将能不能帮到他了。

“陛下,紧急大量征兵也是来不及的,不如就如同太尉所说,先从边关征调部分兵力应对四王叛乱,同时让地方卫兵编制为正规军,另外再征集新兵。”

于谦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攘外必先安内,所以边关只需要留能够防守住的兵力就足够了,现在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四王打叛乱。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想法?”秦遨并没有直接做出决定,看了一眼两侧的文武大臣,沉声问道。

一干文武大臣面面相觑,并没有人站出来,很多人知道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打算看戏,张望怎么样才可以保住他们自己的利益,自然不会站出来。

再者于谦的建议的确是当下最为合适的,刘穆之几人也是没有意见。

“若无异议,此时就这样……”秦遨点了点头,眼下这件事只能先这样安排,不平定内乱,对外自然也是更加乏力,而且直接征集新兵,也不能短期投诉战争。

不过秦遨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份文书急急忙忙的打传到了他的手里。

“边关战事告急!”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跑到太和殿,将手中的文件递给秦遨,沉声道。

“嗯?”秦遨微微皱眉,接过递过来的文件,直接拆开,顿时脸色一沉,看了一眼寇仁宗,然后看向群臣,沉声道:

“蛮夷大举进攻边关,关门已经失守,折损严重,已经被迫退守长城。”

“什么!怎么可能?那群蛮夷怎么可能会大举进攻!”寇仁宗顿时脸色一变,自己刚刚离开边关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边关都失守了!

“信里说蛮族多个部落联合,组成大军,防守不及导致被攻破,若是近三分之一兵力。”秦遨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他也不愿意这个消息是真的,但是上面盖着虎印,说明是边关统帅递回来紧急文书,自然不可能是假的,如此一来,眼下的形势就更加的紧急了。

“蛮夷联合大军?怎么可能!”寇仁宗还是有点不相信,他跟蛮夷在边关对峙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蛮夷之间联合的情况,怎么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就联合起来大举进攻。

这件事太诡异了!

“太尉大人,我之前就有疑问,你此时不是该在边关坐镇了,突然回京就出了如此大事,导致兵力折损严重,该不会是你们跟蛮夷有什么沟通吧?”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寇仁宗却是嘴角浮现一丝丝微笑,不过很快就隐藏好了,看着寇仁宗问道。

一直以来文臣武将集团之间的斗争,都是寇仁宗不把他放在眼里,寇仁宗相关天下兵马,也没有什么能抓住的把柄,所以他也只能忍着。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可以抓住寇仁宗的把柄,他自然是不会防护这个机会!

“凌承乾,你什么意思?”寇仁宗顿时脸色一沉,盯着凌承乾,冷声道。

凌承乾竟然说他和蛮夷勾结,这当然不能容忍,这个帽子被扣下来,就算他这个国丈,也是背不起的,mài guo通敌,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我可没有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太巧合了,这么久都没有出什么事情,太尉大人一离开边关,就出事了,这其中难免让人觉得有问题。”凌承乾微微眯眼,看着寇仁宗继续道。

只要把这事坐实了,寇仁宗就完了,他没了兵权,就算是国丈又如何,没有了寇仁宗的帮助,对付这小皇帝还不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把兵权弄到自己人手上,日后我就是太尉,就算是四王也可以不放在眼里,说不定我也可以坐在那位置!

凌承乾越想越觉得眼热,不由得看了一眼秦遨,咽了一口口水。

“放肆,太尉大人为国家收尾边关数十年,要是有不轨之意,何须等今日?丞相大人也不要血口喷人!”林霄风见寇仁宗被凌承乾指责,直接就站了出来,对凌承乾大声喝道。

他是寇仁宗一手养大的,虽然名义上是师徒,实际上形若父子,自然不可能忍受凌承乾如此态度。

“我放肆?我看你才放肆,没有一点尊上的意思,有违礼数,若非现在正在商议要事,该叫你拉下去杖责五十?”凌承乾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生姜老辣的道理,自然不可能被林霄风一个年轻武将群所说的哑口无言。

相反林霄风对于凌承乾这番斥责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直接一脸愤怒的盯着凌承乾。

“好了,成什么样子,这里又不是菜市场!”秦遨看了一眼几人一眼,冷声道。

虽然也是斥责了林霄风,也是帮他解了围,在这么跟凌承乾对峙,吃亏的肯定还是林霄风。

“陛下,臣以为寇大人年事已高,怕是不适合继续担任太尉一职。”凌承乾嘴角微微勾起,随即换成一脸肃穆,对秦遨道。

“嗯?”秦遨看向凌承乾,没想到凌承乾竟然会直接抓住这个把柄参寇仁宗一把,现在这情况自己还真的不怎么好说。

“你!”林霄风一脸愤懑的盯着凌承乾。

“陛下。”寇仁宗深吸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林霄风不要激动,朝着秦遨拱了拱手,沉声道:

“陛下,臣愿交出虎印,望陛下准许老臣回乡养老。”

寇仁宗微微的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这么做了,不这么做怕是下不了台面,此事必须要有个了结。

“这……”秦遨微微一愣,今天的事情出人预料的太多了,寇仁宗竟然真的就这么直接兵权虎印交出来了!

而且,凌承乾逼寇仁宗交出兵权的目的肯定也不是那么简单,肯定意有所图,不可能是帮他。

“陛下,现在国家处于危急存亡的时刻,太尉一职不宜空缺,必须马上安排人接替,调遣国内战事。”

寇仁宗话音刚落,凌承乾直接就上前,对秦遨道。

第五十二章:手中章兵权,重分化将帅

“哦?以丞相之见?”秦遨看向凌承乾,问道。

这才是这个老家的目的,这家伙肯定不可能只是为了排挤寇仁宗,肯定是眼红寇仁宗手里的兵权,不过自己怎么可能会给他?

“臣有一人,可推荐给陛下。”凌承乾顿了顿,露出思考的样子,想了想对秦遨说道。

眼下随时都可能变成乱世,乱世之下什么最保险?自然是有势力,有军队,有庞大的兵力作为支撑,自然就不怕任何事。

这才是他的目的,把寇仁宗排挤下去了安排自己的人接替,然后慢慢的吧把寇仁宗的人全部打压或者排除掉,以后自己掌握军政两方面大权。

“那就没必要了,朕的心里已经有了安排。”秦遨淡淡的看了一眼凌承乾,直接道。

秦遨刚刚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而已,真以为他会参考凌承乾的意见用他的人?怎么可能,先不说他手下现在这么多优秀的统帅猛将,就算没有自然也不可能给对自己不利的人。

“陛下,太尉一职牵扯甚大,您一人独断怕是不好吧?这种事要经过吏部等部门审核。”凌承乾脸色微变,看着秦遨沉声道:“陛下,受先帝遗托,你如此莽撞之时,我等有权驳回!”

没想到秦遨竟然要独断专行的直接决定,而且丝毫没有要跟人商量的意思,这样反而还不如兵权在寇仁宗手里,所以他自然不会让秦遨轻易拿到。

“吏部啊……”秦遨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凌承乾,这家伙怕是气傻了吧,现在吏部尚书乃是刘穆之,刘穆之是他的人,要经过吏部审核?他说的话会通不过?

“这……陛下,如此甚有不妥!”凌承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事,深吸一口气,看着秦遨沉声道。

要是让秦遨拿到兵权,那么以后想对付秦遨就更难了,四王的动作也一样,尽管现在并不能调动多少兵力来对付四王。

“有什么不妥?丞相大人似乎对于朕手握兵权有意见啊?我都还没有说立谁为新太尉呢。”秦遨微微眯眼看着凌承乾,意有所指道。

说起来现在倒是要感谢一下凌承乾虽然寇仁宗成了自己的岳父,但是这兵权这种东西,自然是握在自己手里更好,给也是给于谦李存孝他们,都是完全忠诚于我的。

“臣不敢!”凌承乾咬了咬牙,沉声道。没想到秦遨竟然突然这么强硬的抢走兵权,自己这次真的是替秦遨做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罪死了寇仁宗又没拿到兵权。

“不敢,就好。”秦遨冷冷的看了一眼凌承乾,随即看向寇仁宗,问道:“之前边关有多少驻军?”

“八十多万。”寇仁宗想都没有想,直接如实对秦遨道。

这也是寇仁宗刚开始听到边关失守的消息有一些难以置信的原因,虽然男子骑兵比汉人骑兵强,但是男子难以形成大军,而他们有八十多万的驻军驻守边关。

没想到不仅仅边关失守,还损失近半的人,难以想象蛮夷这次是汇聚了多少人马,他们是怎么联合起来的。

“除去损失还有四十几万,现在关外有三十多万男子铁骑,怕是难以正面应对蛮夷。”秦遨微微皱眉,喃喃道。

蛮夷文化等方面不去汉人,但是骑兵作战能力却是远超汉人,毕竟骑兵个个都是从现在马背上长大的。

“陛下,臣愿前往边关,抵御蛮夷。”李光弼走上前,对秦遨道。

“边关战事事关重大,而且目前段时间无法给你提供兵力支援。”秦遨微微皱眉,看着李光弼道。

不同于其他,李光弼毕竟是他召唤过来的,是完全忠诚于于他的忠臣,所以他自然不想看到万一守不住,自己需要处罚他们。

“陛下,放心,四十万守军足以,蛮夷终究只是蛮夷,臣愿立下军令状,以长城为界,末将定不让他们前进一步!”李光弼看着秦遨,正声道。

对付蛮夷,李光弼也不缺乏经验,前世国土以北也是蛮夷之族,华夏几千年也就有几个朝代让蛮夷猖獗,大多数时间都是打得服服帖帖的。

“既然如此……”秦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下方的群臣,沉声道:

“李光弼,朕命你为主帅,总掌平定蛮夷,于谦你为监军,协助李光弼平定蛮夷。”

“末将遵旨。”“臣遵旨。”

“四大将军仍旧是统管四军,寇卧虎为副帅,林霄风朕命你为先锋。”秦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寇仁宗,继续道。

“末将遵旨。”林霄风连忙谢恩道。

“好,若无他事,今日就先退朝吧,你们几个随我去南书房。”秦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亲信,然后对两侧的文武大臣道。

“恭送陛下。”百官连忙叩礼,秦遨走后也各自散去。

“大哥,怎么让那小皇帝拿到兵权啊,还不如在寇仁宗手里呢。”凌承坤走到凌承乾一旁,皱了皱眉道。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闭嘴,我们想看到你!”凌承乾瞪了一眼凌承坤,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自然让秦遨拿到兵权,但是事已至此他能如何?他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陛下,我想歇会凌承乾那个老家伙已经气疯了,陛下真的是太高明了,竟然让凌承乾无话可说。”一到南书房,一干人就忍不住拍四秦遨的马屁,不过秦遨今天这一手强势抓住兵权,的确是非常不错。

“到了朕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他?”秦遨嘴角微微一笑,淡淡道。

“陛下英明。”几人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恭敬的说道。

“好了,说正事,光弼,四十万你真的可以守住长城?”秦遨拜了拜手,看向李光弼,沉声问道。

“请陛下放心,末将既然说出来了,那就肯定做得到,说不定还可以fǎn gong。”李光弼点了点头,看着秦遨道。

“好,既然如此,你过去后轻点部队,超过四十万的人全部调回来,有多少算多少,这边用来应对四王。”秦遨点了点头,看着李光弼道。

“陛下,你还真只给我四十万啊,不过也够了。”李光弼顿时一脸无语点了点头道。

第五十三章:分将定蛮夷,意决理朝政

“既然如此,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你们几个明日就出发去边关。”秦遨点了点头,虽然四王zào fǎn在地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是首当其冲的还是需要防备好蛮夷。

“臣等遵旨。”李光弼几人连忙行礼应道,起身后对秦遨道:“陛下,那四王哪里如何应对。”

“待你调回的兵将回京,朕亲征四王!”秦遨微微眯眼,沉声说道。

“陛下,不可!”李光弼等人都是脸色微变,连忙说道。

现在朝廷将领大多数都已经调派到了边关,京城内剩下的能够上的了台面的人也就只有李存孝,其他基本上就是一些文臣,在战争中没什么大作用。

虽然他们都很信任秦遨,也认为秦遨有大帝的雄韬武略,但是秦遨毕竟还没有真正指挥过战争,如此贸然御驾亲征怕是不妥!

“这点你们放心,我心中已有定意。”秦遨微微摇头,对李光弼几人说道。

秦遨当然也知道李光弼等人是担心自己,但是他可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或者说他现在处境根本不能冲动。

“这……”李光弼几人都是微微皱眉,还想要有话要说,秦遨是他们的主心骨,也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容有丝毫的差池。

不过秦遨直接开口打断,道:“朕心意已决,若无他事,你们便回去收拾,准备明日出发吧。”

“臣等告退。”李光弼几人见秦遨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点了点头,躬身行礼之后,便朝着退出了南书房。

一时间南书房中只剩下他一人,小金子站在门口候旨,秦遨微微叹息,揉了揉太阳穴,翻阅起桌上的奏章。

李光弼等人到边关,以及调派人回来,需要一段时日,正好这段时间自己需要处理好朝廷内的事情,想要御驾亲征,首先要稳定号后方。

另外御驾亲征当然也不能是自己和李存孝两人带着军队去,自然是需要可用之人,不过这是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桌上的奏章打开一看,大多都是上奏地方灾情的,不然就是四王叛乱之事,显然都是令自己恼火的事情才会交到我手里。

“陛下,皇后娘娘吩咐御膳房给你准备了粥膳。”小金子端着一碗粥,恭恭敬敬的走到秦遨一旁,将粥放在桌上,对秦遨道。

“蓝韵?放这吧。”秦遨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道。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都差点忘记今天是自己的大婚之日了,说来也是惭愧,刚结婚第一天就把新娘子晾在那大半天,自己看都没去看一眼。

秦遨一边看着桌上奏章,一边将送来的粥膳吃完,怎么说也是蓝韵的一分心意,不论如何都要把它吃完。

“小金子,朕乏了,摆驾后宫。”吃完之后,秦遨直接把奏章放在一旁,这些奏章也没有再去看的必要,都是些烦心之事。

“陛下是回寝宫还是?”小金子替秦遨将桌上收拾一番,对秦遨道。

“嗯……先去母后那吧。”秦遨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对着小金子道。

“是。”小金子点了点头,待秦遨出门后,吹灭蜡烛,朝着秦遨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皇儿,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太后见秦遨到她这里来,还是很意外。

自从秦遨掌政以来,从来没有来过后宫,更不用说来看她,今日突然前来或许是有事,但是秦遨能后来她也就跟满意了。

“今日得空,正好过来看看母后。”秦遨坐在一旁,点了点头,对太后道。

对秦遨来说,太后并不是他的父母,所以所以在她不对自己构成影响的前提下,是可以给予一定的尊重。

也正是因为这样,今天才特意来这里一趟,现在发生了许多事情,自己现在需要对着手清理朝政,太后作为凌家之人,有些事告知她更好。

“现在天下正是纷乱,百姓受苦之际,也正是皇上该操心操力的时候。”太后微微一笑,看着秦遨道。

“这都是儿臣的分内之事,理当如此。”秦遨摇了摇头,虽然说现在事多,但是做起事来倒也是有干劲,总比无事好上许多。

秦遨微微叹了一口气,顿了顿看向太后继续道:“母后,现在天下纷乱,朕以为这朝廷需要好好的治治病了。”

“也是坏了很多年了,也该好好整治一下了,你有何打算?”太后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理朝政,但是对于很多事情还是要知晓。

她垂帘听政这些年,朝政都是凌家这些外戚掌控,实际上她并没有干涉太多的朝政,所以朝政**不想而知。

“攘外必先安内。”秦遨站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对太后微微行李:“时候不早了,儿臣也就不多留,打扰母后歇息,先行告退了。”

“去吧。”太后点了点头,看着秦遨出去的背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自然是知道秦遨专门跑这一趟,来说这番话的意思。

攘外必先安内,朝廷内,国内,处理好这些才能安安稳稳的去平定蛮夷,横扫八荒,此事自己该如何做……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玄女心法,特殊召唤权一次。”

秦遨刚刚走到寝宫外,脑海中就传来了一道声音,连忙看向系统页面,玄女心法是一门女性内功心法,而特殊召唤券就是召唤出什么不一定,有可能是能臣猛将,也有可能是普通人,也有可能是物品。

“这不就是随机宝箱嘛。”秦遨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喃喃道。

这种随即抽礼宝箱全靠运气,不过自己现在应该运气全是不错吧?每次都能抽到符合自己需要的能臣猛将。

微微摇了摇头,推门走进寝宫,此时可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陛下。”寇蓝韵见秦遨回来,小脸微微绯红,小声道。

“蓝韵让你久等了。”秦遨直接走到寇蓝韵一旁,抱起她放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睛道。

“没,没有……”寇蓝韵小手揉着衣角,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的乱跳,细弱蚊蝇般的声音。

“朕会补偿给你的……”

“陛下,请君怜惜……”

看着寇蓝韵一副任君采劼的娇羞模样,秦遨自然也就忍不住,直接就压了上去,寝宫之中以前生机怏然。

第五十四章:心法赠蓝韵,丞相阻圣意

“陛下……”

寇蓝韵缓缓睁开眼,看到秦遨已经起身,正在更换朝服,微微坐起身,轻声道。

“把我的小皇后吵醒啦?”

秦遨整理好衣服,走到床边,轻轻的在寇蓝韵额头上亲了一下,坐在一旁搂着她的肩膀道。

不过一碰到寇蓝韵柔软细嫩的皮肤,秦遨就忍不住的动起手来,在没有化妆品的世界,如此肌肤,真的是上天的恩赐。

“陛下,别使坏,你等下要去上早朝呢。”

经过昨晚,一个亭亭少女成为了女人,在秦遨面前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羞涩,把秦遨的手抓在手里,绯红的小脸嗔道。

“唉,等天下太平以后,朕要改一改这个早朝制度,这也太早了。”秦遨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道。

这并不是他想要沉迷女色什么的,按照前世的时间现在才凌晨三点左右的样子,哪有人在这个时间起床去上班的?

“不可,陛下,早朝是先辈定下的制度,定期与大臣商议朝政,不可废除。”

寇蓝韵连忙摇了摇头,看着秦遨道,秦遨如此英明神武,她课不想秦遨被后世传为昏君。

“当然,我只是延迟时间而已,并不是废除。”

秦遨心头微微一暖,轻轻的划了一下寇蓝韵的琼鼻,宠溺道。

寇蓝韵并没有因为这样可以增加多陪她的时间而盲目支持,而且马上反对这样好的皇后去哪里找。

“蓝韵,这个给你。”秦遨从怀里拿出一本古书,递给寇蓝韵道。

“这是?”寇蓝韵接过古书,一脸疑问的看着秦遨,不知道秦遨给的这本书是什么。

“玄女心经,一本内功心法。”秦遨站起身,微微一笑道。

自己身边现在亲近的女人就只有自己这位可爱的皇后寇蓝韵,这东西自然是给她毫无疑问,不然她那小身板晚上如何经得起我的折腾。

内功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超自然力量,也是分有等级的,三个大境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再往上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之境,不过到现在没有出现过那种层次的高手。

每个大境界分为九重,秦遨现在已经到了炼精化气的第四重,已经进入先天中期了,而且由于内功的不同,即使修为比李存孝他们低一些,但是李存孝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陛下,这东西太……”

寇蓝韵小嘴微微张开,一脸惊讶的看着秦遨,作为将门大家族出来的自然意味着内功意味着什么。

寇家也是有内功传承,但是毕竟是将门世家,内功都是阳刚类,不适合女性修炼,女性内功在外面也是尤为罕见。

“你是我的皇后,不给你给谁?朕要去上朝了。”秦遨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寇蓝韵的说辞,直接转身除了寝宫。

“陛下……”寇蓝韵看着秦遨离开的背影,感觉心头一阵温暖,都说一区宫门深似海,伴君如伴虎,但是感觉这只老虎有些可爱呢。

“皇上驾到!”

小金子一起往常的先一步走近金銮殿,待秦遨走进来的时候,大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连忙齐声行礼,尽管听了这么多回了,秦遨依旧感觉每次这种时候都有一种豪情壮志在心头。

“众爱卿平身吧,各位可有事情上奏?”秦遨坐到龙椅之上,看着下面的文武群臣道。

“陛下,臣以为放下天下纷乱,叛乱和边关都是战事不断,应立马大量征兵,增加赋税,充盈国库。”

李仲襄直接上前,恭声对秦遨道,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兵马,同时还要军粮等等其他物资大量,战争时代加重赋税也是说得过去的。

“李爱卿言之有理,朝廷现在……”秦遨点了点头,现在国库银两不足,军队兵力不足,天下纷乱,先国后家的道理还是懂得。

不过秦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承乾给打断了。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凌承乾直接上前,打断了秦遨的话,接着道:

“眼下正是民不聊生之际,增加赋税会让百姓苦不堪言,另外国库存银光是赈灾就需要花费大量,根本根本不足以支撑大量征兵。”

“丞相说的有理。”凌承坤也是微微上前,对秦遨道。

“忘陛下三思。”一干文臣齐声对秦遨道。

秦遨微微的眯着眼看着下面的凌家两兄弟,这明显是提前串通好的,想要故意对我,看来他们俩也是也是忍不住了啊。

“天下危机,先国后家,此事我意已决,无需多言,户部和兵部尚书即可着手去办。”秦遨脸色一沉,直接把这件事决定下来。

“陛下,户部现在一边要赈济灾民,一边还早给边关军费,实在无法抽身,忘陛下三思。”户部尚书微微上前直接对秦遨道。

秦遨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凌承乾,见他并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沉。

“陛下,兵部现在要统管边关的军粮输送,还有四王叛乱地区的攻防,实在也抽不出空,忘陛下三思!”兵部尚书也是微微上前,对秦遨道。

这都是凌承乾提前跟他们打好招呼的,让他们拒绝秦遨的安排,把他的权利架空,秦遨的亲信就那么几人没人给他执行也是白搭。

虽然之前有很多人因为蓝杭一案动摇了对凌承乾打态度,但是现在四王zào fǎn,秦遨无兵力应对,这皇位迟早坐不稳,他们自然也就更加想抱紧凌承乾这棵大树。

“好,很好!”秦遨微微眯眼,盯着凌承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前段时间一直算是太顺利了,没想到凌承乾

突然给他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让他直接没有可以动用的人,这也是他目前最大的短板。

“陛下,臣有事上奏。”正当秦遨一脸气愤的时候,刘穆之微微上前,恭声对秦遨道。

“说。”秦遨点了点头,直接对刘穆之说道。

刘穆之从怀里拿出一分奏章递给小金子之后,才继续说道:“科举取士,武举选将,前十的名单都在这里了。”

“好,即刻让他们进宫。”秦遨满意的看了一眼刘穆之,直接吩咐道,刘穆之此举帮他解决了尴尬处境。

第五十五章:文武双状元,才子皆入职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几人直接走了进来,齐身对秦遨行礼道,秦遨一眼看去就看了为首的四大才子唐寅几人,说起来上次之后都差点忘了他们了。

他们虽然都没有官职,但是科举考试考上历史以后,就可以出任官职,也就不算平民了,在皇帝面前自然自称为臣。更不用说进士及第的他们这些人了。

“诶?怎么只有十六人?文武应各有十人才对吧?”秦遨看了一眼,感觉人数有点不对劲,直接看向刘穆之问道。

科举武举都是取前十面圣授予官职,同时可成为天子门生,这对于不论是文人还是武士都是很大的吸引力。

“启禀陛下,唐寅,祝枝山,文征明,徐桢卿四人即是科举前四,同时也是武举前四。”刘穆之连忙解释道,虽然他前世也是主持过很多年的科举,但是这样的情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还只是这里的第一次科举,就出现了四人好友同时包揽文武科举前四,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

“哦?看来我大秦真的是人杰地灵啊,哈哈哈……”秦遨都是不禁的满意的笑了笑,文武双状元,这个头衔可非一般,他们四人过真没有令他失望。

“是陛下治理的好,出如此良政,我等才有展露才学的时日。”唐寅微微弓手,恭敬地对秦遨道。

“好,很好,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唐寅祝枝山听令。”秦遨满意的点了点头,刘穆之此举直接解决了自己最下最大的问题。

凌承乾不就是仗着满朝文武都是他的人,想要架空我,那我不用你的人不就行了,这里一下子就补充进来十几人,足够做很多事了。

“臣在!”唐寅和祝枝山直接跪叩在地上,等着秦遨下命令。

“你俩到户部去担任侍郎,负责钱粮赋税收运征调。”秦遨看了一眼凌承乾,随即直接对唐寅两人说道。

“臣等遵旨。”唐寅两人直接谢恩。

其实刘穆之早就把他们带过在在外面候旨,所以自然知道秦遨安排他们的意图。

“文征明,徐桢卿,你俩前往兵部担任侍郎,负责征兵运粮。”秦遨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臣等遵旨。”文征明两人同样连忙叩恩行礼。

“至于你们,就找到吏部报道登记,听候尚书的安排。”秦遨看了一眼其他的十几人,继续道。

这些人要是虽然用不到,但是这都是储备干部,以后都是有用的,等自己把凌家及其附属清理了,朝廷会有大量空缺,自然需要人填补。

“臣等遵旨。”其他人也是连忙叩礼谢恩。

不过这些人刚刚起身,凌承乾的人就再次站了出来,表达对秦遨决议的不满。

“陛下,户部官制已经满员,无法增添新人。”户部尚书不需要凌承乾示意,直接就走上去,对秦遨道。

“陛下,兵部也是一样,官制满员。”兵部尚书也是走了上来,对着秦遨说道。

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不想让秦遨插人进他们的部门,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规则,被秦遨这么强行插人进来,肯定会破坏规则。

“那朕安排点事你们都无人办理?既然人手不够就增添人手,超过官制就扩大官制,反正是朝廷给他们发俸禄,又不需要你们这些尚书来发。”秦遨看着两人,眼睛一沉,缓缓道。

“这……”两人顿时不知所措,看向一旁的凌承乾,凌承乾看着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各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上奏?若无他事便退朝吧。”秦遨摆了摆手,变直接起身出了金銮殿。

“退朝……”小金子见秦遨走了以后,才大声喊道。

帝都,丞相府。

“大哥,这小皇帝太过分了,竟然强行安插人进来想要duo quán,我们不做点什么?”凌承乾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一脸怒容的说道。

“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是也不要着急。”凌承乾缓缓的喝了一口茶,看着凌承坤道。

“那要怎么做?”凌承坤皱了皱眉,问道。

“他不是让他得人进入部门做事吗?那就让他们做不成。”凌承乾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官场的水可不是看到的这么简单,里面浑得很。

“老爷,太后来了。”两人说话间,管家急急忙忙的小跑进来,对着凌承乾道。

“哦?快快有请。”凌承乾微微皱眉,随即点了点头,直接说道。

“小妹,好久不见。”说话间太后已经走了进来,凌承乾和凌承坤连忙迎了上去,微微行礼道。

尽管是亲兄妹,但是他们俩还是需要对太后行礼的,无论如何礼制不能废,必要的礼仪还是要的。

“你们俩一个丞相,一个司空,事务繁忙,哪里有时间来看我。”太后坐到一旁。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

“这也是没法。”凌承乾笑了笑,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不知道的他为国家多么尽心尽力呢。

“妹妹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跑过来吧?所为何事?”凌承坤看着太后直接问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你们俩能够辞去官职,保全凌家。”太后看着凌承乾了凌承坤两人,顿了顿直接说道。

“怎么可能!我们现在是位高权重打大臣,在国家这种时刻怎么可能辞官!”凌承坤直接就拒绝了,对太后说道。

“太后的意思是?”凌承乾依然没有凌承坤那么冲动,而是看着太后皱了皱眉,问道。

“我只是为凌家着想,言尽于此,两位兄长好好考虑一下吧。”太后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直接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不就是区区一个废物小皇帝么,大哥你放心,我回去跟那些尚书安排一下,让小皇帝的人起不到作用。”凌承坤冷哼一声,也直接走了出去,回自己的府邸,安排刚刚所说的事情。

“为了凌家着想么?”凌承乾倒是一句话没说,眉头紧皱,半响以后才缓缓长舒一口气,道。

第五十六章:四才皆上任,抽奖出兵书

“你们俩什么人?知道这是哪么?”

第一天一早唐寅等人就直接去各自的衙门报道,昨晚刘穆之也跟他们说了他们需要做的事,自己重要性,自然也是十分上心。

不过刚刚到衙门上班就被户部的人给拦住了,两人第一次来,看门的人的不认识也是正常。

“在下唐寅,这位祝枝山,我们是新上任的户部侍郎,你要是不信叫你们尚书出来出知道了。”唐寅自然不打算跟这种小角色计较,直接对他说道。

“你们说你们是户部侍郎就是户部侍郎啊?还想见尚书大人,做梦去吧,麻溜点滚蛋,惹火了大爷我让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看门的大笑了两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脸不屑的看着唐寅两人说道。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他们好歹也是户部衙门看门的,自认为多好也是有些地位的,不是什么人都得让他们低三下四的

“当然不是口说无凭,我这里有陛下打圣旨。”唐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从怀里拿出圣旨,沉声道。

秦遨也知道他们过来做事肯定有很多难处,所以给了他们一道圣旨,虽然这些尚书不会听,但是为威慑一下一些宵小之辈还是可以的。

“圣旨?你说是圣旨就是圣旨啊,写一张纸也可以说是圣旨呢,哈哈哈……”两个看门的瞥了一眼唐寅,一脸不屑的大笑起来,丝毫没有吧唐寅放在眼里打样子。

“找死!”祝枝山直接出手,一脚踢在两人身上,两人直接飞到户部衙门院子里躺着。

刚刚只是嘲讽他们还可以稍微忍一下,不跟这种小人物计较,但是说皇上自然就不能忍了,这可是欺君犯上的罪名。

“你们俩要干嘛?来人啊,有人强闯户部衙门了!”那两个看门的没想到唐寅两人不是看起来的那样只是两个文弱书生,顿时脸色大变,大声喊道。

一瞬间大量的卫兵就围了过来,将唐寅两人围在中间,户部衙门里面也有人出来了,指着唐寅两人议论纷纷。

“怎么是你们两个?你们俩来干嘛?”户部尚书听到外面的声音,也才走了出来,看着唐寅两人道。

他刚刚收到司空大人的只是,要让这两个家伙在这里干不成事,让他们空手而归。

“奉旨上任。”既然户部尚书出来了,那也就没必要多说,昨天他是在场的,不可能说没这档子事吧?唐寅晃了晃手中的圣旨,直接道。

“你们俩上人为什么要打伤同僚,就算你们是科举前三,同辈中的佼佼者,但是如此无礼的行径,怕是不宜为官。”

户部尚书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手下,冷哼一声道,他并不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自然理解为唐寅两人这是要一上任给他来个下马威。

“真是多谢尚书大人指教了,那敢问尚书大人,污蔑圣上该当何罪呢?”唐寅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户部尚书反问道。

“欺君犯上,斩立决,堂堂科举状元见律法不记得么?”户部尚书淡淡的看着唐寅两人,一脸轻蔑的说道。

他们都是世家出身,对于秦遨的科举制度一定程度上是反对的,不过也就一定程度,反正科举也选不了多少人,另外考试也是要从他们手里过。

“既然如此,尚书的人,你这两位手下污蔑圣旨,该当何罪。”唐寅晃了晃手中圣旨,看着户部尚书,反问道。

户部尚书顿时脸色一变,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个手下,两人连忙站起来,低着头站在一旁,唐寅饶有趣味的看着户部尚书。

“那边那个房间是给你们俩的,有其他事再来找我。”户部尚书直接岔开了话题,指着一旁的一个空屋,淡淡的说道,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一干围观的的人和卫兵也只好各自散开,唐寅两人对视一眼,只好先走进屋里,说是专门准备给他们的,也的确是准备了!

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连坐的椅子都没有一把,更不用说其他东西了,说白了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估计去找他也没什么用。

“伯虎,我们现在是怎么做?”祝枝山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一脸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唐伯虎道。

“办正事,想办法弄到地方负责收税的官员,把事情通知下去,至于这个地方,不要也罢,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唐寅靠在墙上,微微皱眉沉吟了片刻,抬头对祝枝山说道。

祝枝山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与此同时,兵部衙门也是发生着类似的事情,文征明和徐桢卿也是经历着相似的事情。

皇宫,南书房。

“不亏是文臣,这本事真的是一绝啊。”秦遨随意打把手中的奏章放在一边,摇了摇头,道。

今天晚上凌承坤自己好几个尚书等大臣同时上书斥责自己,当然毕竟是文人奏章,全都是文绉绉的,差不多是不带脏字的把秦遨臭骂一顿。

扔在一边秦遨便不再去看,也没有必要去自找烦心事,闭上眼把意识沉入脑海,进入系统界面。

昨天得到一个随即抽将的抽取机会,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万一开出什么惊天泣地的东西了呢?

“是否使用随即抽奖权?”

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秦遨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了句是,随即脑海里犹如出现一面镜子,无数的东西从里面一闪而过。

武将文臣,美女佳人,兵器古书,甚至还有吃的,真的是似乎什么都有可能……

“停!”秦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喊道。

过了一会之后秦遨才缓缓的睁开眼,看向系统界面,好奇自己抽到了什么。

“嗯?我抽到的奖品呢?”秦遨看着空荡荡的界面,一脸懵逼的问道。

“哦,恭喜宿主抽到了澳大利亚空气一口,已经被你呼吸了。”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毫无感情的道。

“空气?你逗我吧?系统?”秦遨翻了个白眼,还有这种奖励,这么坑的么?

“就是逗你的啊,恭喜宿主抽到奖励,兵书十本。”系统的声音似乎出现了一丝丝变化,略微显得调皮起来,对秦遨说道。

第五十七章:奏章斥独断,国库现能源

“兵书十本?也不错。”

秦遨点了点头,现在正是战争时期,正好用这些兵书来奖励忠心的人,提高他们的能力。

“不对!系统,你刚刚……”

秦遨正想着,突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刚刚系统似乎说话带有语气了?刚刚竟然跟自己开玩笑?这么人性化?

等了好一会,系统并没有再次说话,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秦遨长舒一口气,系统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系统不理他也无从得知,如果系统有什么目的,到时候自然会显露出来的。

“陛下,李将军来了。”小金子走到秦遨一旁,小声对秦遨道。

“让他进来吧。”秦遨点了点头,直接道。

小金子连忙转身,走到门口让在门口听宣的李存孝进来。

“行了,不必多礼,直接说事吧。”秦遨摆了摆手,打断了准备行礼李存孝,对他道。

“谢陛下。”李存孝微微欠身,继续对秦遨道:“陛下,果然很你猜测的一样,刚刚收到汇报,唐寅几人的工作受到了阻拦,进展困难。”

“这是自然,自己无视他们的反对,直接让唐寅进入他们的体系之中,他们自由不会让唐寅他们在里面轻松。”秦遨点了点头,这是一步莽棋,但是如果下的好,是对凌承乾这群人的团体形成不小的冲击。

现在看来已经收到了不错的效果,不说别的就是桌上这些拐着弯骂他的奏章,是个可以好好利用的话题。

“陛下,如此一来征兵一事,怕是……”李存孝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唐寅等人不能有效的进行工作,给他们的任务怕是很难完成。

现在首先需要的就是兵,应对边关以外的蛮夷,应对起兵zào fǎn的四王,需要大量的兵力去应对,虽然秦国拥有不少的精兵。,但是现在都驻守在边关,根本无法抽调回来。

而四王总共加起来也是有好几十万的军队,没有足够的兵力,根本无法应对。

“无妨,新兵就算征集到了,段时间也无法投入战场,我已经安排李仲襄抽调地方民兵卫队组建军队。”秦遨摆了摆手,对于这事他早有打算。

地方民兵卫队虽然比不上精兵,但是好歹也是受过正轨训练,质量上肯定比刚征集的好的多,再加上李仲襄手里本来就有数万卫队,集结起来也有将近十万,稍加训练又是一支大军。

“陛下英明。”李存孝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没想到短短时间,秦遨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

“没其他事的话,你先去忙吧,继续注意那边的动静。”秦遨也不多说,现在一切基本上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进行,照这样下去,扳倒凌承乾等人的机会迟早会有的。

“末将告退。”李存孝微微行李,便退了出去。

李存孝走后,秦遨也无心在继续处理奏章,这些奏章无非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的事情,要不就是凌承坤和他的党羽斥责他独断专行的奏章。

“小金子。”秦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在一旁候命的小金子喊道。

“陛下,奴才在。”小金子连忙走了过来。

“带朕去国库看看。”秦遨缓缓朝着门外走着,想了想道。

作为一个皇帝首先得知道自己的家底有多少,原来这幅身体十几年也从来没有了解过国库的情况,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当时毫无地位可言。

“陛下为何突然想去国库?”小金子微微一愣,不由道。

“只是突然想去看看,怎么?不行?”秦遨停下脚步,看着小金子。

小金子一想只是听从命令,今天怎么突然会问他的目的,自然也就引起了他的好奇。

“不是,奴才不敢,只是……”小金子连忙跪下,奴才过问主子行踪乃是最大的忌讳。

“起来吧,朕又没怪你,把你刚刚说的话说完。”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这小金子在他身边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一直来说都是非常忠心于他的。

特别是在这幅身体临死之前的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最低潮最没地位打时间,小金子仍旧忠心耿耿的陪在他身边。

尽管他时候还不是他,但是毕竟现在是同一副身体,心中自然也是对此颇为感动,自然不会为这种无意犯下的错误责怪他。

“唉,陛下去看了就知道,陛下请。”小金子微微的摇头,在前面带头。

国库也就相当于银行,国家的征税以及其他各方面的财政收入都会统计之后列入国库。

“参见陛下。”虽然国库在皇宫之内,但是小金子也是带着秦遨走了近一刻钟才到,可见皇宫之大。

“平身吧,打开国库,我进去看看。”秦遨微微点了点头,对看守国库的御林军道。

自从秦遨从太后那里拿回亲zhèng quán以后,李存孝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御林军,加大对皇宫内部的掌控,首当其冲自然是掌控国库。

“是,陛下。”门口的御林军应声起身,打开国库的门锁。

秦遨便直接走了进去,秦国这么多年的国库,多少应该有一些东西,不至于太过于拮据。

不过进去以后所看到的跟秦遨所想却是相差甚大,国库没仅有堆积着十几个大箱子,秦遨一一打开,里面都是一些黄金白银。

虽然说十几箱看起来特别多,但是国库的金银是供全国人民开销使用的,这里是根本不够,更不用说现在还处于战争时期。

除了金银以外,还有一些名贵字画,以及翡翠玉石之类。

“叮……”

“小金子,你先出去吧。”秦遨微微皱眉,系统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声音,不过秦遨并没有直接查看,而是先把小金子支开。

“是,陛下。”小金子对于秦遨的命令一向都是无条件执行,微微欠身,便直接退了出去。

“叮系统检测到可吸收能量。”一如往常一样冷淡的机械声音在脑海响起,秦遨也懒得去追究这些细节,查看起来。

“可吸收能量?系统还需要能量维持?”秦遨皱了皱眉,这个房间里还有能作为系统这种超科技产品的能源的东西?

第五十八章:系统入维护,众将抵边关。

在秦遨还在思考的时候,摸着装有玉石箱子的手上泛起淡淡的金黄,将所有的玉石类的箱子笼罩,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入体内,随即便消失了,估摸着应该是被系统吸收了。

良久之后,金光才意犹未尽的消散,没入秦遨的体内,虽然不知道系统吸收了能量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却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体内的内功增加了。

“叮,吸收完毕,系统力量进去维护期,进行自动维护更新,为期一个月。”

“叮,奖励宿主大礼包一份,维护期间系统将仅仅颁布任务,所以奖励将在更新完成后系统发放。”

金光完全消散之后,两道声音接连在秦遨的脑海中响起,秦遨将意识沉入脑海,系统界面戏精呈现灰色。

“一个月啊,看来下一次的每月召唤要延迟了,不过有奖励也不亏,只是都要等到系统更新完毕。”秦遨微微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箱子,摇了摇头道。

一一带来箱子看了一眼,果真跟预料之中的一样,这些玉石都已经化为粉末,虽然自己算是得到了好处,但是国库的库银更少了。

“走吧,回去吧。”秦遨看了一眼国库,微微摇了摇头,便转身出了国库。

“喳。”小金子跟上秦遨,看守的护卫将国库大门再次封锁上。

后面几日秦遨也就一面处理着奏章,一边跟李仲襄等人征调兵马,然后交给李存孝训练。

这段时间秦遨也不再上早朝,不过每日的情况自然是让小金子注意了的,现在要等凌承坤等人路出马脚。

边关,长城。

经过日夜兼程的赶路,李光弼等人中午抵达了长城,与寇流麟等人的大军汇合。

“恭迎李将军。”寇流麟等人已经带人迎接,寇仁宗已经将京城之事派人告诉了他们,李光弼等人是秦遨的亲信,自然就是自己人。

“寇将军不必多礼,我们直接先说一下当下的情况。”李光弼下马,对寇流麟微微拱了拱手,直接说道,虽然自己是主帅,但是寇家的人都是声名在外的大将,值得尊重。

“请。”寇流麟也不多话,直接就在前面引路,到营帐之中,待李光弼坐在主位之后,接着道:“蛮夷现在在长城在已经驻扎了三十多万的大军,其中轻重骑兵就有近十万。”

“十万?”李光弼微微皱眉,林霄风等人听后也是脸色一变,十万骑兵太过于威慑了。

而且还是在边关这种地势开阔的地方,十万骑兵简直是势不可挡。

“平原地带很有利于骑兵的作战,正面作战我们肯定吃亏,只能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找到突破口。”李光弼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寇流麟等人继续道。

“难,现在蛮夷大军将长城包围的死死的,根本没有作战优势。”寇流麟微微摇头道。

中原人的骑兵本来就不如蛮族的,更何况蛮夷这次聚集了这么多的骑兵驻扎在长城以外。

“这是自然,正面作战我们必输,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找突破口。”李光弼点了点头,接着道:“蛮夷之间本来就不和睦,现在突然结盟,内部关系也不可能有多紧密,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个方面下手。”

“主帅的意思是?”栾玉峰看向李光弼道。

“这是还只是想法,不急,需要派人调查清楚情况才能做出决策,现在我们跟他们慢慢打消耗就是,他可能近十万骑兵,加上二十万精兵部队,每天的消耗都是十分巨大的。”李光弼笑了笑,摆了摆手,这事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但是还需要验证,所以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但是大秦现在的形势下,打长期消耗怕是我们会先一步军费不足。”寇伏龙微微摇头,沉声道。

现在大秦的情况在座各位心里面都是清楚的,战乱频繁,朝廷里还有蛀虫,国库根本难以支撑他们长期消耗。

“我既然说出来自然就有方法。”李光弼笑了笑,看着寇流麟等人,接着道:“寇将军,现在军中军费还能够支撑多久?”

“最多半年。”寇流麟沉吟片刻,凝重道。

“足够了,留下三个月的军费开支,其他全部支出来。”李光弼点了点头,前世熟读兵法可不是白读的,前人有很多的例子可以借鉴。

“三个月?李将军你这是要支出这么多军费做什么?”虽然李光弼现在是主帅,而且是秦遨的亲信,但是现在边关安危重过于山,如此大事自然需要慎重。

四十万军队数月的军费可不是小数目,虽然凌承乾把持朝政,但是一直以来从来不敢短缺他们的军费。

“用来跟他们打长期消耗做准备。”李光弼故意卖关子,不直接说明。

“请主帅明示。”寇流麟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其他几人也是看着李光弼,只有于谦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的点了点头。

“诸位将军认为这长城周围的地势如何?”李光弼并没有直接说,而是反问道。

“地势平坦,除了少许高山峻岭,大多都只是小型山脉。”寇流麟等人在边关驻守多年,自然是对于这一带大地势了若指掌。

“如此地形,所如果是在和平时代最适合做什么?”李光弼继续卖着关子,寇流麟等人对于李光弼的想法很是好奇,自然只能顺着他走。

“开荒种田。”寇流麟几人相互对视似乎没有理解李光弼的用意,寇卧虎皱了皱眉,眼睛一亮道。

“对,既然是打长期消耗,我们可以自己准备粮食,这样就降低了对军费的需求。”李光弼点了点头到了这里也就可以直接说明了。

“愿闻其详。”寇流麟等人顿时微微一愣,他们在边关跟蛮夷对峙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到这个计策。

“报,突厥族大将在关外叫阵!”

李光弼正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跟寇流麟等人讲解一番,一道报信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些蛮夷,真的是不怕死,主帅,我请命出战。”林霄风直接笑了起来,对李光弼道。

第五十九章:霄风战敌将,光弼行妙计

“先一起去看看。”李光弼摆了摆手,示意林霄风不要着急,起身朝着营帐外走去,寇流麟等人随即跟上。

“是。”营帐内的众人一同起身,跟着李光弼一起往长城走过去。

“嚯哈,嚯哈……”

刚刚走到长城上便听到蛮夷士兵的声音,一位蛮夷主将骑着马站在阵前,后面的士兵齐声叫喊着。

“秦国的怂蛋们,可有人敢下来跟本将军一战!”看到李光弼等人走上了城门上的观望台,蛮夷的主将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指着李光弼等人大声道。

“主帅,末将愿前往,取下叫嚣之徒首级,以振我大秦军威。”林霄风直接对李光弼道。

他毕竟号称第一猛将,再加上正是年轻气盛,自然不能忍敌人在自己的城门之下叫嚣。

“先别急,等下有你出战的机会。”李光弼微微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林霄风到了边关这么激进。

关于之前秦遨duo quán亲政的记忆他们脑海中一来就有的,当初李存孝去找他麻烦的时候,这家伙可是看到李存孝直接就掉头跑了。

“是。”听到李光弼这么说,林霄风也就稍微冷静下来。

好在他不知道李光弼此时心中所想,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无话可说,他虽然号称第一猛将,但是在李存孝的凶猛面前,也只能自愧不如。

“阵前那人是何人?”李光弼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寇流麟问道,毕竟寇流麟他们长年驻守这里,对蛮夷了解一些。

“这人叫完颜洪,是突厥部落的族长之子,也是一名猛将,有着突厥第一猛将的名号,极为好战,来挑战最多的就是他了。”寇流麟看了那人一眼,对李光弼道。

自从他们被迫退守这里之后,京都的安排也没有传过来,他们就只能完全防守,蛮夷将领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人来挑衅。

“大秦的缩头乌龟,你们不是从朝廷请来了救援嘛?救援来了也不敢出来应战?当年所向披靡的大秦现在就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里面出都不敢出来?”完颜洪大声的冲着李光弼大声喊道。

“缩头乌龟,缩头乌龟……”后面的士兵也是跟着叫嚣起来,城墙上的士兵都是一脸怒容,一向都是他们挑衅别人,何时如此这样被人堵在城门楼挑衅。

“霄风,你跟着李存孝将军一起练武多久了?”李光弼突然话锋一转,对林霄风问道。

“回主帅,自从遇到李将军,自愧不如,就跟着请求指点,现在已经一月有余。”林霄风微微拱手,虽然不知道李光弼为什么突然为什么问这个但是还是如实回答道。

一旁的寇流麟几人都是脸色微微动容,林霄风号称京都第一猛将自然不是吹嘘的,毕竟是在他们这个将门世家长大,虽然谋略方面可能不足,但是作为一名先锋猛将的实力毋庸置疑的。

对于这一点寇流麟几人都是非常清楚,所以对于林霄风竟然请求人指教,令他们不禁对李光弼口中的李将军一阵好奇。

“一月有余,差不多了。”李光弼点了点头,随即正色道:“林霄风听令,命你为阵前先锋,活捉完颜洪回来。”

“是!”林霄风听到让他出战了,连忙想都没有都直接应承下来,说完之后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小声道:“活捉?”

“没错,而且还不能让他受太重的伤……”李光弼直接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看着林霄风道。

“末将可以斩下他的首级……”林霄风看着李光弼道。

“要活的!林将军若是不行,我可以让其他人……”李光弼微微打摇了摇头,接着道。

“末将得令!”林霄风不等李光弼的话说完,直接就应道,随即下了城墙,清点士兵,带着他们前去应战。

“主帅,要这完颜洪?”寇流麟等人还在想李存孝的事情,听到李光弼这个命令,也是一愣,不明白李光弼的意图。

“我们要的是打持久战,跟他们拖,拖到陛下平定叛乱,所以现在既要挫他们的士气,也不能逼得太紧。”李光弼看着带着一干士兵直接就冲到阵前,与完颜洪对峙,微微道。

“这样需要拖延许久的时间!”寇流麟等人皱了皱眉道,四王叛乱,都有着一定的兵力。朝廷内部也还有奸臣作祟,怕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

“诸位忘了之前在营帐所说?”李光弼淡淡一笑,接着道:“于谦,卧虎你们去支出三分之一军费,去收购大量的蔬菜粮食种子以及过得牲口。”

“得令。”两人点了点头,直接应道,随即就直接离开了城墙之上。

“栾玉峰将军,寇伏龙将军,我也有事麻烦你们。”于谦和寇卧虎离开后,李光弼转向一旁的栾玉峰和寇伏龙道。

“请主帅吩咐。”两人虽然不知道李光弼要他们做什么的但是短短这一会,李光弼作出的这些决策超出他们所能够想到的,心中已经敬佩不已。

“你们将在休整中的士兵集结起来……”李光弼想了想,小声的对他们道。

“末将得令。”寇伏龙和栾玉峰点了点头,直接就去执行。

“主帅英明,我等心服口服。”李光弼虽然说的比较小声,但是他们站在一起的几人都还是听清楚了的,寇流麟对于李光弼的计策,钦佩万分。

按照李光弼的计策,别说一年,就是几十年都可以,而且后面可以不在需要朝廷下发大量军费,他们差不多可以自给自足了。

“两位将军见外了,看林将军上阵了。”李光弼微微的摇了摇头,指着已经抵达阵前的林霄风道。

“何方宵小,竟敢在比叫嚣!”林霄风手持长qiāng,带着一干士兵走到阵前,指着完颜洪道。

“哈哈哈,终于有人敢出来了,速速报上姓名,我完颜洪不杀无名之人!”完颜洪见到林霄风出来,大笑道。

“林霄风!”林霄风手持长qiāng,直接就朝着完颜洪冲了过去,在在京都现在有李存孝,来到了边关不好好展示一下怕是没人会记得他了。

“爽快!”完颜洪挥舞着大刀迎上,林霄风如此直接,正合他意。

第六十章:边关俘蛮将,朝中围重臣

边关之中,连绵不绝的山脉伴随着一方方平原,烈日之下,两军对峙,喧嚣的风儿卷起一阵阵黄沙,渲染着战场的气氛。

先锋交战,两方的士兵起到的就是助威气势的作用,完颜洪和林霄风骑着战马朝着对方冲刺过去,两边的士兵皆是大声呐喊助威。

“小子,你们大将军龟缩在城内都不敢出来,这派你出来时送死的,哈哈哈……”完颜洪直接一刀挥向林霄风,大笑道。

林霄风冷哼一声,直接将手中的长qiāng一横,挡住完颜洪的刀,顺势挑开,直取完颜洪咽喉,完颜洪连忙躲避。

然而林霄风qiāng法突变,从侧面攻向完颜洪。完颜洪躲闪不及,直接被林霄风挑下马。

“风大闪了舌头了。”林霄风看着地上的完颜洪淡淡的说道。

“你有这实力,待我下次再与你相战。”完颜洪站起身,认真的盯着林霄风沉声道,看来他还是小看林霄风了。

“下次?等你有下次再说吧!”林霄风看了完颜洪一眼,毫不在乎的道。

“你想干嘛?”完颜洪顿时脸色一变,微微后退两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你机会战败,更不用说战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回去告诉突厥部落的,我只要不搞事情,他们的王子不会有事。”林霄风直接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跑了几个过来,将完颜洪捆起来,林霄风对着敌军大声道。

“将军,这……”蛮夷大军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副将看了看此次出兵的主将。

“先撤退。”主将微微的皱了皱眉,沉声道。

蛮夷大军之间议论纷纷,可以明显看出来士气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原以为稳操胜券的完颜洪竟然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不过在主将的命令下还是停止了议论,撤回到蛮夷的营地。

“主帅,幸不辱命。”林霄风回到城楼之上,恭敬地对李光弼道。

“林将军辛苦了,将完颜洪关起来,但是也不能亏待可他,让他在这老实待着就行。”李光弼点了点头,对于林霄风自带的行动还是非常满意的。

林霄风点了点头,便去执行李光弼的安排,李光弼看着撤退的蛮夷大军,不知道在想什么。

“寇流麟将军,将不对清点,留下四十万,其他的全部调回京都。”李光弼转过头,对一旁的寇流麟道。

“是。”寇流麟点了点头,现在对李光弼已经是完全的信服,所以对于李光弼的命令毫无异议。

如此一来,边关就算是暂时稳定住了,一切就要看秦遨何时能够平定四王叛乱,处理好内患,随时都可以fǎn gong蛮夷。

“陛下,末将在边关侯驾。”李光弼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关外,喃喃道。

而此时,秦遨也的确是在为这事准备着,已经两次没去上早朝,今天的早朝自自然必须要去,而且他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

秦遨坐在龙椅之上,扫视了一眼满朝文武,诺大的金銮殿今日显得零零散散,似乎缺了很多人。

“有很多爱卿都不在啊,发生了何事啊?”秦遨看着殿内的文武大臣,淡淡道。

“兴许是感病未能前来。”凌承乾也给皱了皱眉,沉声道。

关于凌承坤等人为何不来,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担心的就是秦遨在这个方面做文章。

“哦?吏部尚书,这些大臣可有请假?”秦遨看了一眼凌承乾,微微眯眼,看向刘穆之问道。

凌承乾等人皆是朝廷重臣,已经连续几日未来上朝,歇过来这或许可以做做话题。

“启禀陛下,微臣没有收到任何人的告假。”刘穆之微微拱了拱手,恭敬地对秦遨道:“并且几位大人已经数日未来上早朝了。”

“哦?如此严重?”秦遨看着刘穆之,追问道。

其实秦遨早都知道这些了,但是有些事情自然不会过早的说出来,还可以用来作为把柄。

“臣不知。”刘穆之摇了摇头,连忙道。

“既然如此,存孝,去把司空和其他尚书都请到皇宫之中来。”秦遨嘴角微微上扬,对李存孝道。

“遵命。”李存孝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对巡逻的护卫进行安排。

此时司空府中一片其乐融融,凌承坤把一干文武大臣都聚集在他的宅邸。

整日无所事事。

此时司空府中凌承坤还不知道秦遨已经派人过来捉拿他。

“来来,各位,干了这杯。”凌承坤举着手中的酒杯,对着一干的大臣道。

“司空大人客气了,来来来,一起一起……”一旁的尚书连忙举起酒杯对凌承坤道。

“以后我们都要仰仗司空大人的照顾了,以后谁谁是皇帝还说不到呢。”另外一位大臣笑了笑,接话说道。

在他们看来,现在四王叛乱,虽然小皇帝不知道怎么得到了寇家的支持,但是现在蛮夷大举进攻,边关守军根本应对不及,更不用说调兵平叛了。

所以以后这天下做皇帝的人肯定是在四王之中出来,而凌承坤和凌承乾似乎跟四王有些密切的联系,所以日后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也只能依靠他人照拂。

“哈哈哈,好说,好说,这小皇帝现在最后的时光,想要duo quán,就算夺回去又如何?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凌承坤大笑两声,毫不在乎的道。

“只是丞相大人为何还要去早朝?若是丞相大人不去,怕是早朝已经是空余两三人了。”一人点了点头,对凌承坤问道。

“兄长为人谨慎,去早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反正去不去也无伤大雅,你我这么久没去,没见出什么事,对吧?”凌承坤微微的摇了摇头,他自然不可能明说是为了盯着秦遨的举动。

不过在他看来秦遨现在已经不过尔尔,案板上的鱼,已经蹦跶不了几下了。

“主子,外面突然来了很多官兵,把整个凌府包围了起来。”凌承坤话音刚说完,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附在凌承坤耳边小声道。

“什么!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凌承坤眉头一皱,冷哼一声直接道。

第六十一章:司空逆抗旨,存孝速支援

“把整个司空府给我围起来。”为首的御林军将领方林停在司空府门口,沉声对身后的御林军道。

“是!”御林军直接散开,将这个司空府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你是什么人?包围我的府邸有何意图?”

方林正准备带着剩下的人直接冲进司空府,司空府府门直接打开,凌承乾走了出来,看着方林道。

御林军都是归李存孝直接掌管,里面的人都是方林精挑细选,然后亲手培养出来的,其他人自然对他们不怎么熟悉

“宫廷御林军,奉陛下口谕,请凌司空进宫面圣。”方林居高临下的看着凌承坤,沉声道。

虽然说是请,闹事这架势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会打算只是请而已了。

“御林军?”凌承坤微微的眯着眼,看向方林,冷哼一声道:“御林军请人的方式还真的是不一般啊。”

看这架势自然就知道不是善茬,不过凌承坤也不慌,凌家把持朝政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一些家底的,不然也不可能跟寇家对峙这么6多年。

“末将只是奉命行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凌司空多多包涵。”方林毫无表情变化,仍旧是一脸冷淡的看着凌承坤。

司空府位于北城,北为尊,所以朝廷大多数的重臣都是住在北城,这也是他们早早地就聚集在凌府的原因。

“好一个奉命行事,我要是不去呢?”凌承坤冷冷的盯着方林,看来今天有必要让小皇帝了解一下凌家实力,免得他过于膨胀。

“那末将就只能得罪了。”方林看着凌承坤,面无表情道。

虽然说是奉命行事,但是他奉的可不真的是来请凌承坤的命令,最好就是凌承坤不去,态度越恶劣越好。

“这里是我的地方,你动一个试试!”凌承坤冷哼一声,许多护卫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与方林等人对峙。

“凌司空这是要抗旨不尊?”方林淡淡的看着凌承坤,对于这些护卫也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抗旨不尊?哈哈哈哈,那个小皇帝还能在位置上坐几天?回光返照之余,竟也想号令天下?哈哈哈哈……”凌承坤丝毫不把方林这些御林军放在眼里,微微眯眼,大笑道。

“放肆,污蔑圣上你是大不敬之罪,来人把他给他抓起来,听候陛下审问。”方林冷哼一声,直接大声道,没想到凌承坤竟然自己让他找到了动手的理由。

“抓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凌承坤微微挥手,大队的护卫直接冲了出来,与御林军正面对抗。

方林看着将御林军挡住的凌府护卫,不禁微微的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竟然小看了凌承坤的这些护卫。

京都护卫一个个与御林军对战丝毫不落下风,有些甚至是略微优势,看来正如凌承坤所说凌家这些年藏了些东西啊。

方林对一旁的一个士兵小声吩咐了几句话,士兵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毕竟心里的事已经有点出乎预料,他带的这点人怕是不是凌府的对手。

“想去通风报信?经过了我的允许了吗?刘老。”凌承坤自然也是将方林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微微冷哼一声,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凌承坤一旁,凌承坤指着报信的士兵道:“拦住他。”

刘老并没有多问,身形一动,直接朝着那个卫兵冲了过去,虽然骑着马,但是似乎也没有他的速度快。

“让我来领教一下阁下高招!”方林纵身一跃,放在刘老面前,沉声道。

刘老一出现他就感觉出了不一般,绝不是他可以对付的高手,所以这事更需要通报皇宫,让陛下派人来支援他们。

“不自量力。”刘老淡淡的瞥了一眼方林,毫无表情波动的说道,似乎对于他来说方林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丝毫不放在眼里。

司空凌府之中,不断有高手出现,原本就只能僵持的御林军也只好节节败退。

“报,方将军请求支援?”报信的士兵马不停蹄的直奔金銮殿,大声道。

“嗯?什么情况?仔细说来!”秦遨眉头一皱,他对于李存孝的御林军打实力还是非常有自信的,没想到去抓一个凌承坤竟然需要支援。看来这凌家有些东西啊。

“启禀陛下,凌司空抗旨不尊,欺君罔上,意图谋反,请陛下派兵情理乱臣贼子!”士兵沉声对秦遨大声道。

“放肆,污蔑朝廷重臣乃是死罪!”凌家党羽自然不会让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坐实在凌承坤头上,立马就有人站了出来大声道。

“末将愿以项上人头为担保!”士兵也不多话,直接对秦遨沉声道。

“既然如此,李存孝和龙天你们几人带人过去支援,诸位大臣随后亲自随朕一同前往看看。”秦遨点了点头,李存孝的御林军的消息应该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末将遵旨。”李存孝几人微微行礼,便转身出了大殿。

秦遨本打算带着一干大臣一同前往凌承坤的府邸,看一下凌承坤是如何伏法,也算是一种威慑,不过文武大臣中毕竟大多都是凌家党羽,都以各种借口退朝了。

李存孝和龙天离开朝堂,朝清点御林军,直接冲向凌承坤的府邸,自己训练出来的兵,实力如何他自然是清清楚楚。

凌承坤这种文臣府邸里的护卫一般都只是如同武者,根本不可能是御林军的对手,但是事实却是相反,其中缘由引人深思。

“年轻人,不是什么事你都能管的起,不想起就滚,告诉你家主子,少管闲事。”刘老静静地现在那一动不动,方林尝试攻击也被轻松化解。

瞬息之间,刘老突然就不在了原地,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冷声道。

“怎么可能!”方林脸色一变,这刘老的速度快到他竟然看到没有看到。也就感觉到背后微微一凉,才感觉到他出现在自己背后。

不过还来不及应对,一道巨力从背后冲来,方林整个人直接倒飞出数十米之远,正好落在刚刚赶到的李存孝等人面前。

第六十二章:存孝虐护卫,凌家高手现

“方林,没事吧。”李存孝皱了皱眉,叫忙把方林扶了起来,没想到凌府竟然有如此高手,方林的实力他是了解的,在外家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咳咳,还死不了,将军,对手非一般人。”方林站起身,轻咳两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李存孝说道。

“内家高手,不过初期而已。”龙天看了一眼刘老,对李存孝道。

“管他是什么,敢打我手下,老子弄死他!”李存孝冷哼一声,直接就朝着刘老冲了过去。

“李将军看来快要进去炼精化气后期了,一身精气如此饱满。”龙天看着直接就冲了上去的李存孝微微的摇了摇头,不过却丝毫不担心,他对李存孝的实力还是非常自信的。

“打伤我手下,你想怎么死!”李存孝直接落在刘老对面,盯着他大声喝道。

身为一员猛将,打仗的时候自然是冲在最前面,不论打不得得过,首先气势上不能怂,不然士兵的士气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你……”刘老感觉到李存孝身上暴虐的内力波动,脸色微微一变,身形极速后退。

“跑?你往哪跑?”李存孝直接追了上去,尽然李存孝不擅长轻功,但是修为高自然轻而易举的就追上了刘老,直接就是一拳轰了过去。

“啊……”

刘老见躲闪不开,只好连忙运功抵挡,不过对于李存孝来说,刘老的抵挡就如同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暴虐的气息直接冲散了刘老的防御,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砸在凌承坤府门上,晕死了过去。

“刘老?”凌承坤脸色微变,伸手试探了一下鼻息,还好还活着,随即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抬下去,让郎中看看伤势。”

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一干来凌承坤这里巴结的大臣也一个个走了出来,不过刚好就看到刘老被打飞过来,险些砸到他们。

“凌司空好大的排场,我派人来请你去上朝都不去,还有我亲自来?”李存孝直接落在凌承坤对面,看了看凌承坤身后的一干大臣,直接道。

“你让我去我就去?那本官岂不是很没面子!”凌承坤冷哼一声,原本帮着护卫对付御林军的近十位高手围了过来。

“都是内家高手,虽然是初期,但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怕是有问题。”龙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李存孝一旁,手里抱着自己的酒葫芦看了一眼,围过来的十来人,淡淡道。

“有问题,那就解决问题,你先让开,我一人足矣。”李存孝瞥了一眼围过来的十来个内家高手,虽然不知道凌承坤从哪里找来如此之多的高手,但是这种杂鱼来多少他都不放在眼里。

“行。”龙天微微点了点了,喝了一口酒,整个人瞬间消失,出现在一旁的房顶之上。

“狂妄!”包围李存孝的十来人顿时脸色一沉,没想到李存孝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冷哼一声,直接就一起冲了上来。

“一起上正好,免得我麻烦。”李存孝嘴角微微上扬,直接正面朝着他们冲了过去,两人躲闪不及直接被一拳打飞。

其他人见有机可趁,直接轰向李存孝的后背,李存孝瞬移转身,一脚踢飞一人,伸手抓住两人的手直接朝着凌承坤扔了过去。

瞬息之间将近一半的人都被李存孝给摆平了,其他几人都是一脸难堪,微微后退,不敢再上,凌承坤看着李存孝也是一脸震惊。

没想到李存孝如此厉害,不知秦遨从哪里找来起来厉害的内家高手!

“来啊,习武之人要有一颗无畏的心,来来来……”李存孝对着剩下的几个内家高手招了招手,挑衅道。

不过他们可不是白痴,李存孝的实力并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了,再上去无外乎于去送死,正因为他们比常人更厉害,所以他们更怕死!

“年轻人,不要太张狂。”李存孝话音刚落,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响起,让人感觉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

龙天微微皱眉,连忙站起身,出现在李存孝一旁,沉声道:“真正的高手现身了。”

“那正好,可以打个痛快!”李存孝咧嘴一笑,毫不在乎,尽然知道对方实力比自己强,但是这样打起来才有意思,像刚刚那样的,一拳一个多没意思。

“他们死定,唐老出手了。”凌承坤原本难堪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眼睛重闪烁着一丝丝光彩。

一道身影飘飘然出现在李存孝面前,李存孝直接就是一拳轰了过去,但是却没有打中的感觉。

“虚影!这人至少是炼精化气巅峰高手!”龙天顿时脸色一变,他们兄妹几个修炼数年也才中期。

李存孝虽然修炼的阳刚之法,战斗力极强,但是只有中期的他,顶多能对付刚进入后期的第七重,这种巅峰高手,怕是……

“有意思!”李存孝舔了舔嘴唇,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说道。

“年轻人,我看你很有潜力,做我徒弟,本尊带你一探长生路。”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李存孝耳边响起,可见他看上了李存孝的潜力。

“做你徒弟?长生路?哈哈哈,我只喜百年好乐,不愿枯骨久存。”李存孝大笑两声,直接转身,一拳打向身后。

“既然如此,不能为我所用,那便一绝后患。”飘忽的声音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话音刚落,李存孝便感觉一阵劲风袭来,连忙运功抵挡,不过仍旧感觉响起非巨石冲击了一般,整个人后退近十步。

“哈哈哈,想要我的命,有本来就来取!”李存孝大笑两声,直接朝着老者冲了过去。

“存孝,左边。”龙天微微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盯着唐老的虚影,大声对李存孝喊道。

李存孝也不多问,直接就是一拳轰向左边,这一次再龙天的帮助下终于打中了,不过这一拳下去,老者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微微后退一步。

“有点意思……”实力只差可见明显,老者微微眯眼,冷声道。

第六十三章:圣驾压逆臣,罪臣皆入牢

“还有更有意思的呢!”李存孝咧嘴一笑,只要能知道对方的位置,就好说很多。

“后面!”龙天看着四周,突然开口道。

李存孝闻声而动,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就是转身就是一拳,唐老并没有躲闪,直接伸手抓住李存孝的拳头,一脚踢在李存孝腹部,李存孝直接倒飞出去。

“你没事吧?”龙天连忙出现在李存孝身边,查看着李存孝的伤势。

“存孝。”秦遨也赶了过来,刚好看到李存孝被打飞的那一瞬间,微微的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咳咳,陛下,你怎么来了?”李存孝问声缓缓站起身,看向秦遨道。

“我不来怕是你们解决不了这事。”秦遨看向一脸淡然的站在对面的唐老,皱了皱眉道。

“末将无能,请陛下责罚。”李存孝连忙道,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都没能解决不了,还要秦遨亲自手。

“也不怪你。”秦遨站起身,走到前方,看着老者,光凭气势就可以感觉到这人实力很强,但是也只是对于存孝他们而言。

凌承坤看到秦遨,眼神一冷,直接走到唐老身旁小声的说了几句,唐老淡淡的看向秦遨,似乎是稍微注意到秦遨,但是仍旧是不放在眼里。

“凌家也算是皇亲,竟然意图不轨,企图zào fǎn,朕真是痛心疾首。”秦遨看向凌承坤,一副失望的样子,道。

“哼,你的亲叔伯都已经起兵zào fǎn,你这空头皇帝也当不了多久了。”凌承坤冷哼一声,盯着秦遨道。

“你就是现在的皇帝?”唐老看着秦遨,淡淡道。

“大胆,冒犯龙颜,该处死罪!”龙天看着唐老,沉声道。

“有你插嘴的份?”唐老脸色一沉,瞬移之间出现在龙天一旁,直接就是一掌打向龙天胸口,龙天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一掌要是被打中了,龙天至少重伤。

“当着我的面想打我的人,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吧?”秦遨瞬间出现在龙天一旁,接下唐老一掌,淡淡道。

“有意思……”唐老直接闪身到一边,没想到秦遨竟然可以接下他这一掌,他们不是一直说小皇帝是个病秧子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浑厚的内力。

一旁的凌承坤等人却是脸色大变,秦遨是个什么样他们一直最清楚的,皇室有些什么他们也是很清楚的,秦遨小时候根本没有修炼内功!但是此时……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插手我朝廷执法?”秦遨微微眯眼,看着唐老,最近京都出现的内家高手不少,这也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是什么人?你没必要知道了,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唐老身形一动,朝着秦遨冲了过来道。

“那就要看阁下有没有这个实力了!”秦遨冷哼一声,直接接住唐老这一掌,抬腿直接就是一脚踢在唐老腹部。

虽然秦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感觉对付这人,还是没任何压力的,一直以来内功都是系统帮他自行修炼。

“你!”唐老感觉被秦遨抓住就像是被锁住一般,根本挣扎不开,只能硬接秦遨这一脚,感觉就像是被巨石砸中一般。

“我?又如何?”秦遨直接一脚踢在唐老腿上,唐老直接跪倒在地上,秦遨直接踩在他身上,沉声道:“现在可以说你是什么人了吧?”

“你!算你放了我,你敢动我,你们整个秦国随时都会被灭国!”唐老冷冷的盯着秦遨,咬牙道。

秦遨看着老者微微的皱了皱眉,都这样了都不肯说,看来这些人的背后势力非同一般,之前放龙天他们出去的也是有一批人。

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的势力,竟然有实力操纵一个国家的事情,在前世根本没有这种超级势力,竟然有这么多的内家高手!

在他来以前,秦国都没有几个内家高手,而这个势力可以培养这么多的内家高手。

“陛下,交给我吧。”龙我出现在秦遨一旁,咧嘴一笑,盯着唐老。

“这么老的你也要?”秦遨侧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龙我道。

“臣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说出来陛下想要知道的事情。”一向面无表情的龙我嘴角微微抽搐,连忙解释道。

“行,交给你了。”秦遨点了点头,直接封住了唐老的穴道,一脚踢向龙我,随即站起身,看向凌承坤等人。

凌承坤等人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怎么也想不到秦遨竟然也是个内家高手,还是如此厉害的高手,几个月前还是奄奄一息的病秧子。

“陛下,臣……”凌承坤微微上前,开口想说什么。

“司空凌承坤等人意图谋反,其罪可诛,打入天牢,择日问斩!”秦遨直接忽视了凌承坤,冷哼一声道。

“遵旨!”李存孝连忙应道,带着御林军将凌府的人都抓了起来,压回天牢。

全程凌承乾似乎都没有过来,秦遨也懒得过问,凌家把持朝政的两大祸害,解决掉一个是一个,这一批人解决了,凌承乾就好解决了。

处理好这里,秦遨便直接回到皇宫之中,在南书房等待李存孝等人汇报了查抄凌承坤府邸的情况之后,便继续处理奏章。

“陛下……”秦遨正处理奏章,一道身影缓缓从门外走来。

“蓝韵,你怎么来了?”秦遨微微侧头,见寇蓝韵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不走闻道。

之前秦遨也曾让寇蓝韵闲暇之余可以来南书房找他,不过寇蓝韵以后宫不插手朝政,所以不来。

“我给陛下熬了粥,给陛下端过来。”寇蓝韵将手中的粥膳放在秦遨桌上,盈盈道。

“这些事让奴才干就行了。”秦遨拉着寇蓝韵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搂入怀中,轻声道:“你一向不来南书房,说吧为了什么事来的?”

“什么都瞒不过陛下……”寇蓝韵微微撅了噘嘴,靠在秦遨怀里小声道。

“我的傻皇后都写在脸上啦。”秦遨看着一脸绯红打寇蓝韵,轻声道,两人毕竟新婚不久,寇蓝韵现在还会脸红。

“那我说了,陛下不许生气。”寇蓝韵点了点头,看向秦遨,继续道:“我来是为了凌家的事……”

第六十四章:蓝韵劝圣意,天牢换狸猫

“凌家?凌承坤?”秦遨微微的皱了皱眉,从来不过问朝政的寇蓝韵突然会过问这事,还是自己比较在意的事。

当然对寇蓝韵跟对待太后不一样,太后虽然是他母后,但是他并不是原来的秦遨,所以对于这层血缘并不在意。

但是寇蓝韵不一样,寇蓝韵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皇后,而且寇家也一直帮了自己不少,所以对于寇蓝韵的想法他还是想听一下的。

“嗯嗯,说是为了凌家,倒不如说我是为了陛下着想。”寇蓝韵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秦遨道。

“怎么说?”寇蓝韵微微一笑,看着怀里的寇蓝韵问道。

“陛下,臣妾想说的是雪玉……”寇蓝韵点了点头,接着道:“雪玉毕竟也是凌家之人,若是陛下处罚过重,可能会牵连到她……”

“雪玉,那依皇后之见……”秦遨微微皱眉,点了点头,这么一说他也才是想起,凌承坤等人的罪证起码也是诛连三族,这样一来凌雪玉也在其中了。

凌雪玉这丫头自己对她也是有一些好感的,要是因为此事牵连,自己怕是也会自责。

“不,我只是说说其他的就看陛下自己怎么安排了,后宫不干涉朝政,礼不能废。”寇蓝韵伸出手指,放在秦遨嘴上,眨了眨眼睛道。

“那你这是诚心来给朕找烦心事的咯?”秦遨抱着寇蓝韵,轻轻的划了一下她的鼻梁,佯怒道。

“臣妾不敢……”寇蓝韵小脸微微一鼓,嘟囔道。

“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秦遨凑到寇蓝韵脸庞,亲了一口,坏笑道。

“别,陛下,回寝宫……”寇蓝韵绯红的小脸埋在秦遨怀里,小声道。

“哈哈哈,好……”秦遨笑了笑,抱着寇蓝韵直接往寝宫走过去。

夜晚的京都显得安静了不少,街上也空荡了许多,也就南城有部分某些特殊场所夜间营业,闪烁着些许灯光。

皇宫之中相比而言,就更加的宁静,除了一队队巡逻的御林军,基本上无其他人在皇宫内走动,但是今天似乎是个意外。

“金公公,陛下呢?我等有要是上奏。”秦遨离开南书房不久,李存孝和龙天等人就急急忙忙的来到南书房,见只有小金子在这,连忙问道。

“陛下刚刚抱着皇后娘娘回寝宫了……”小金子微微一愣,随即清咳两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

“这……”李存孝微微一愣,他们自然知道小金子话里的意思,现在肯定是不能去打扰秦遨的,叹了口气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嬴政哥哥大坏蛋……”龙幽撅了噘嘴,嘟囔道。

“小幽,不得无礼!”龙笙嗔了龙幽一眼,道。

“几位要是不介意,洒家倒是有个建议。”小金子微微一笑,也没有将龙幽的话放在心上,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陛下的亲信,并且龙幽也并无恶意。

“金公公请讲。”龙天看向小金子,连忙道,他们现在需要汇报的事情,事关重大,必须要尽快有应对之策。

“几位都是陛下亲信之臣,若真是要紧之事,不妨叫刘大人和李大人一同,你们几人商量着做的事。相信陛下也不会责怪。”小金子看了几人一眼,直接道。

“你们认为呢?”李存孝倒是没那么多想法,直接看向龙天几人。

“当下也只能如此办了,龙用你去请李大人,我们到刘大人府邸汇合。”龙天想了想,微微点头,对身后的龙用道。

“是。”龙用点了点头,虽然他平时比较吊儿郎当,但是对待正经事还是比较严肃的。

既然走了决定,几人就直接对小金子说了一声,便各自行动。

另一头,凌府之中,凌承乾坐在大堂之中,脸色阴沉,看着前面的几人。

“你们几人去把事情办好,你俩的家人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凌承乾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随即看着一旁的两人道。

这两人中一人跟凌承坤长得一模一样,而另一人竟然跟说话的凌承乾一模一样,凌承乾找这样两人的目的……

“谢丞相。”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好,一个时辰后出发,你们坐下准备吧。”凌承乾点了点头,对两人说了一句便直接离开了大堂。

与此同时,李存孝等人也聚集到刘穆之的府邸之中,现在秦遨没空,也就只能他们这些人自己商议这事了。

“这消息可能保证真假?”李仲襄皱了皱眉,看向龙天问道?

“查抄凌承坤打府邸之后,陛下就拍我监视凌承乾,我亲耳所听到的。”龙我直接开口道,这事是他发现的,所以他来说更好。

“凌承乾竟然想玩一手狸猫换太子,凌承坤是陛下对付凌家的关键点,不能让他就这么救走,而且这事要是弄得好说不定就是由这事可以扳倒凌承乾。”刘穆之点了点头,在坐的都是对秦遨非常忠心的人,所以不可能传假消息。

“我们不妨将计就计……”龙笙眼睛一亮,看着几人陡然说道。

刘穆之几人眼睛一亮,微微的点了点头,不久之后,众人各自散去,按照他们所商量的各自去安排。

夜渐渐深,帝都也越来越宁静,在大多数人已经陷入睡眠之后,帝都却是有两股暗流在涌动着,一明一暗,都是心有算计。

“什么人?”天牢在,门口嗯守卫见有人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伸出手中的长qiāng,指着来人道。

“放肆,连本相都认不到了吗?”走近之后,凌承乾冷哼一声,瞪着门口的护卫道。

“凌丞相,不好意思,您怎么来这了?”门卫看到了凌承乾,连忙收起手中的长qiāng,恭敬道。

他们只是寻常的卫兵,自然对于朝廷形势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丞相凌承乾权势很大,皇帝式微,所以看到时凌承乾,自然得恭恭敬敬。

“开门,我要进去看个人。”凌承乾冷哼一声,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太多,直接说道。

“是是是,您请。”卫兵连忙打开大门,在前面引路,凌承乾几人直接跟着走了进去。

连凌承乾几人进入天牢之后,门口的另外一个卫兵从怀里拿出一个竹节,用门口的火把点燃,扔向天空。

第六十五章:真假凌承坤,存孝围相府

天牢不远处,龙天等人一直在这里等候,看到天空中的信号,直接朝着天牢这边聚拢过来,看到信号,说明凌承乾等人已经进入天牢之中了。

“好戏开场了,走,一起去看戏去。”斜靠在树下的龙天收起自己的酒葫芦,嘴角微微上扬道。

潮湿阴暗的天牢之中,平时人迹罕至,今天竟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连丞相大人都亲自来了。

“大哥?”来到关押凌承坤的牢房,凌承坤微微一愣,看着凌承乾。

他知道凌承乾肯定会想办法救他出去,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等他出去,以后跟小皇帝没完!

“把牢房打开,然后你们下去吧,我两人叙叙旧。”凌承乾并没有与凌承坤说话。直接对一旁的狱卒道。

“是。”狱卒连忙点了点头,拿出钥匙打开牢门之后,便直接退了下去。

凌承乾与另一人进了牢房之中,随行的护卫把守在四周,不给其他人靠近的机会,严密的监视着四周,这行为不禁让人起疑心。

“大哥,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哈哈哈……”凌承坤大笑两声,对凌承乾道。

“好了,别说太多你跟他把衣服换了,赶紧跟我走。”凌承乾指着一旁披着斗篷的人,对凌承坤道。

凌承坤一脸疑惑的看向凌承乾,那人取下斗篷,凌承坤顿时眼睛一亮,明悟了凌承乾的计划,大哥不亏是大哥这一手太绝了!

那个小皇帝肯定想在自己身上做文章,但是今晚一过,在牢里的就不再是真正的我了,要是后面那小皇帝知道,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大哥,你这……”一边换衣服,凌承坤也打算向凌承乾打听一下秦遨后面的举动,不过却是被直接给打断了。

“穿好了就走吧,时间紧急。”凌承乾直接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大牢外,沉声道。

凌承坤挺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凌承乾,脸色一沉道:“你不是本人,你是假的!”

“我就是我,你不需要管那么多,你只需要我们是来救你的就行了。”凌承乾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凌承坤看出来了,虽然他们真的是为了来救凌承坤,要是这家伙一激动就麻烦了。

“救我,想骗取我的信任,从我嘴里套话?”凌承坤微微的眯着眼,看着凌承乾道。

“我们对你没有任何企图,你现在跟我们出去,还有离开的机会。”凌承乾眉头一皱,这次的计划唯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是凌承坤还是必须要救。

凌承乾深吸一口气,对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随即会意,直接出现在凌承坤身后,一掌打在凌承坤脖子上,凌承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救晕了过去。

“丞相大人,这是?”几个护卫架着凌承坤往天牢外走去,不过是换了衣服的,狱卒所看到的只是几个人架着一人,一同朝着天牢外走去。

“一同进来的,在里面小饮了几杯,不胜酒力而已!”凌承乾一脸淡然的道,似乎是理所当然一般,一旁的凌承坤此时一无所知。

“哦哦,丞相大人慢走。”狱卒连忙说了句,退推到了一遍,在天牢做狱卒这么多年,一些小把戏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对方是凌承乾他们也就不敢说罢了。

“凌丞相,大晚上来探监,真是爱护弟弟啊。”凌承乾等人刚刚走到门口,一道声音便传了过来。

天牢门口,大队御林军集结在天牢门口,为首的正是李存孝几人,自从凌承乾他等人进入天牢,他们就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等凌承乾出来。

“你们……”凌承乾脸色微微一变,盯着李存孝等人,没想到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泄露出去了,竟然有人早早就在这里等他们送上门。

“怎么从大牢里走出来,还有人走睡着了?”龙天对着一旁的御林军微微示意,几人朝着被几人架着的凌承坤走了过去。

“你们想干嘛?”凌承乾带着手下微微后退,脸色一沉盯着龙天,冷声道。

“干嘛?”龙天嘴角微微上扬,几个御林军已经走到凌承乾一旁,把凌承坤身上的斗篷扯开,龙天看着凌承乾,笑道:“丞相大人可否解释一下这是为何?堂堂丞相大人竟然来劫狱?”

“你们虽然是小皇帝打亲信,但是也不能血口喷人,家弟此时正在牢里呢!”凌承乾冷哼一声,直接说道。

凌承乾话音刚落,天牢里几人就压着另一个凌承坤走了出来,凌承乾顿时脸色一变,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早都暴露了,天牢都被对方给布置了!

“当然不血口喷人,当然也不能放走任何一个坏人,现在两位一模一样,暂时也无法区分,所以两位都先关起来吧,”龙天看着凌承乾,随即看了一眼两个人凌承坤,被救出来的的凌承坤也醒了过来,似乎不大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哼,好,很好,这事跟你没完!”凌承乾冷哼一声,事已至此自然也就是没有希望了,直接就转身打算离开,不过却被御林军拦住,凌承乾看向龙天,沉声道:“这是何意?”

“在没有区分出来两位哪位是真假凌司空之前,丞相大人有劫狱的嫌疑,所以暂时就先一同在这里等着调查结果吧。”龙天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身后的御林军随即会意,直接把凌承乾动人包围了起来,凌承乾仅仅看了一眼龙天,并没有反抗,龙天直接将这些人关押在天牢,并且派兵驻守。

毕竟龙天乃是内家高手,他们这些人相对来说也就是一些普通人,反抗也不会有人何用,没必要做无畏的反抗。

与此同时,李存孝与刘穆之等人带着大队御林军,直冲丞相府,直接将整个丞相府包围了起来。

“丞相,外面被御林军包围了。”管家急急忙忙的跑到大堂,对凌承乾说道,这个才是真正的凌承乾,之前那个凌承乾也是假的。

“天意如此啊……”凌承乾缓缓的抿了一口茶,看着门外,长叹一口气。

第六十六章:内患将清平,情法以相忧

“丞相大人。”刘穆之看着凌承乾,没想到凌承乾竟然自己出来了,这倒是令他们感到意外。

之前在凌承坤府邸都有那么厉害的高手,所以以防万一,只让龙天一人去负责在天牢等着抓假的凌承乾兄弟,其他人全部在这里来了。

“我跟你们走。”凌承乾微微闭上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不过这话传刘穆之等人耳里却是一脸震惊,没想到凌承乾竟然会自己出来被他们抓,原以为会有一场死战。

凌承乾并没有多说,但是心里自然是知道的,李存孝等人过来,说明救凌承坤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他们兄弟俩一同把持朝政这么多年,一人落在对方手里,距离凌家翻台也就不远了。

“存孝把人带走,与龙天汇合剩下的人负责查抄相府。”刘穆之看了一眼凌承乾,既然凌承乾不抵抗,那也就少了许多的麻烦。

黑夜下的帝都,暗流涌动,但是却都不知道今夜京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动,但是身为皇帝的秦遨却是一无所知,毕竟秦遨今晚,咳咳……

一夜过后,天渐渐明亮,一切一如往常,昨晚的事似乎在帝都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包括很多的朝廷官员都不太清楚。

“陛下,李将军,刘大人等人已经在南书房候旨。”秦遨刚刚起床,小金子连忙上前,对秦遨道。

“行,过去吧。”秦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碰就在熟睡的寇蓝韵,带上门对小金子道。

“陛下,奴才请陛下降罪!”路上,小金子突然对秦遨道。

“为何?”秦遨微微一愣的看向小金子,这家伙这是突然请罪干嘛?难道昨晚听自己的墙角了?

“昨晚我……”小金子想了想,对秦遨道,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秦遨打断了。

“算了,直接去南书房,此事以后再说。”秦遨微微摇头,他相信小金子还是不会背叛自己,做事有分寸,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是。”既然秦遨都这么说了小金子自然也就不多说了,默默地跟在身后。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遨径直开到南书房,李存孝等人连忙上前行礼道。

“众爱卿平身。”秦遨做到位置上,摆了摆手,接着道:“今天怎么突然都大清早跑过来了?”

“陛下,您还不知道?”龙天微微一愣,看向小金子,见小金子微微摇头,才接着道:“是这样的昨晚凌承乾试图救走凌承坤,被我们阻止,并且凌承乾兄弟都被缉拿,查抄相府。”

“怎么没告诉我?”秦遨微微一愣,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几位大臣一晚上帮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事。

“陛下,金公公说你当时就寝了,所以我们就自己几人商量着应对方案……”龙天清咳两声,小声道。

“哦哦,那个,这个,咳咳,这些是什么?”秦遨自然知道龙天说的是什么,清咳两声,转移话题道。

“这些都是从凌府搜查出来的朝廷官员的一些贪污受贿的罪证!”刘穆之微微上前沉声道。

凌承乾作为丞相,把持朝政这么多年,这些官员这些年都是在凌承乾的掌握之中,所以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凌承乾是最了解的。

“这么多?”秦遨微微皱眉,这里怕是至少有近一半的朝廷官员涉案其中,这要是一一追查起来怕是朝廷内大半官员都要被清楚。

虽然这样一来对于秦遨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科举制度刚刚开始,并没有这么多的备用官员顶替。而且大量任用新任官员,会对朝政造成很大的影响。

“陛下,不妨由上而下,层层递进。”刘穆之作为一个两世为官的朝廷重臣,自然大概就猜到了秦遨心中所想。

“嗯。”秦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刘穆之道:“那好,你是吏部尚书,这事就交给你了,这些东西也交给你了,明天告诉我该拿那些人开刀就是。”

“这……微臣遵旨。”刘穆之愣了一下,随即一脸苦笑,陛下这推锅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不过陛下如此信任他倒也是让他感到一丝丝暖意。

“陛下,凌承乾兄弟二人该如何处置?”李仲襄微微上前,恭声问道。

“查抄凌家的结果如何?”秦遨并没有直接回答李仲襄,而是反而问道。

“请陛下过目,查抄之后全是缓解了国库紧缺的状况。”刘穆之将一本目录递给秦遨道,这些年的国库收入都是被凌家兄弟二人占据。

原本国库的存银基本上也是被凌家侵吞了,凌承乾到也不至于过于苛刻,赈灾边关军饷一直都不曾少过一分。

但是总的来说凌家每年收入的银两也是不在少数的,几年下来足够应对秦遨现在的情况了。

“依罪当以死罪论,及涉案重臣,一同斩首!”秦遨微微闭上眼,淡淡道。

人终归是有感情的,在这个人权可以超过法律的时代,执行的时候难免要顾虑很多。

“陛下,望三思!”刘穆之几人微微皱眉,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虽然这样说,说明了秦遨是一个明君,不徇私舞弊,但是这样过于铁血也不一定有利于国家的治理。

“罢了,先如此,你们都先回去吧,龙天你留下。”秦遨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道。

“臣等告退。”刘穆之几人对视一眼,便退了出去,虽然也想劝说秦遨但是凌家一事事关重大,也不知该如何说。

“陛下,有一计可助陛下解忧。”众人走后,龙天不待秦遨开口,直接对秦遨道。

“哦?说来听听?”秦遨看向龙天问道。

“陛下,知道狸猫换太子这件事的就只有我们这些人,现在二者都在我们手里,将狸猫于法处理,既能解陛下之忧,又能给百官威慑。”龙天看着秦遨,微微一笑认真道。

“你是说?”秦遨看着龙天,明白了龙天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龙天并未继续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秦遨看向门口陷入沉思,许久之后道:“交由你去办吧。”

“遵旨!”

第六十七章:天牢易生机,罪责及百官

夜晚的帝都,虽然这里并没有夜禁,但是街上也并没有什么行人,毕竟这里的夜生活也就仅仅存在于南城,其他地方的基本上都是天黑之后便待在家中。

黑夜中一人朝着天牢走了过去,不过这次并没有守卫上来过问,这人直接就进了天牢。

天牢是朝廷关押重犯的地方,由外而内,层层递进,这人径直的走到了天牢的最深处,可见这人要找的并非常人。

“丞相大人,司空大人,在这里可还舒适?”到了最深处,微微挥了挥手,让附近看守的狱卒退下后对被关在牢里的两人道。

牢门内,凌承乾和凌承坤相对而坐,之间摆着一张旧桌子,上面还摆着些许酒菜,看起来还算是丰盛。

“龙天?你到这来是为了?”两人应声看向来人,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凌承乾一边吃着桌上的酒菜一边淡淡道。

“奉命前来看望二位大人。”龙天也不避讳,直接走进牢房,坐在一旁,对两人道。

“大哥我没说错吧,这一桌怕是送行饭了,哈哈……”凌承坤看向凌承乾,笑了笑道。

“几十年也算是活够了,龙天,我只想请你替我们传一句话,望莫牵连凌家晚辈。”凌承乾微微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的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两位多虑了,我来并不是为了此事,或许我给两位带来了好消息。”龙天拿过一个空碗,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之后道。

天牢之中都是重罪之人,给予他们这么好的饭菜招待,他俩以为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顿饭也不为过。

“对于将死之人来说还能有什么好消息?不过听听也无妨。”龙天放下手中的碗,看着凌承乾两人微微一笑道。

“如果是可以活下来的消息呢?”龙天看向两人,意味深长的表情不言而喻,对于将死之人来说的确是没有什么事能够对他们产生影响。

人若一死,死后之事如何,也是与他们毫无关联,但是要是可以活下来呢?这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若能生谁愿死?

“愿闻其详。”凌承乾两人微微一愣,在他们看来秦遨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毕竟他们跟秦遨作对这么久时间。

“前提把你们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作为交换你们的命的筹码,筹码够重自然就可以交换。”龙天取下腰间的葫芦,给凌承乾两人倒了一杯后,自己喝了起来

“说是简单。”凌承坤微微皱眉,虽然龙天所说的确是令他们很心动,但是也不保证真假,或许只是想再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呢

“当然不是说说而已,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两位若是配合,嘛二位就已经畏罪自杀了,他人也无话可说。”龙天看了一眼关押在不远处的与二人相似的那两人道。

两人牢房里也是上了一大桌子的酒菜,跟他们时间差不多,路过此时那两人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桌上也就小小两壶酒,自然不可能是喝醉了。

不是喝醉了的话,接上龙天刚刚所说,凌承乾两人对视一眼,自己那两个替身怕是已经被……

“好!”凌承乾点了点头,直接应承下来,有了这个作为筹码,他们也就可以相信了。

龙天让狱卒准备笔墨纸砚,亲自记录起来,毕竟凌承乾两人此时所说都是小事,所以尽量少让人知道为好。

此时,后宫之中,寿安阁太后寝宫。

“太后,凌府都被抄家了,父亲和大伯都不知道去哪了……”凌雪玉眼睛一片红肿,趴在太后腿上,哭道。

“到底还是到了这一天啊,只是,唉……”太后微微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她早都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自从秦遨带人杀了五常侍,从自己手里拿回亲zhèng quán以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么胆小懦弱的小皇帝了。

所以迟早会拿回属于他的一切,要亲政,要掌权,要一统天下,帝皇威下,顺者昌逆者亡。

“太后,父亲和大伯他们去哪了?”凌雪玉眨了眨眼睛,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着令人惋惜。

单纯的凌雪玉并不懂这些,而且从小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所以对于凌承乾和凌承坤所做之事也不怎么了解,只是回家的时候发现整个凌府空荡荡的。

“别怕,有我在呢,等几日再看吧,实在不行去问你皇帝哥哥吧。”太后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丫头不懂这些,她也不便多说,只好安慰一下她激动的情绪。

“嗯嗯。”凌雪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微点了点头。

夜幕下平静的皇宫中,无数的人也是心中怀事,都在黑夜中静静地等待。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秦遨在寇蓝韵的伺候下换上朝服,便带着小金子往金銮殿走了过去。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遨刚刚走到殿口,殿内的大臣们便齐声大喊道。

这些都是朝廷大臣,自然不像凌雪玉那种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丞相府和司空府都人去楼空,他们都是为官多年,心里面对于这事自然是有所猜测。

“众爱卿平身。”秦遨坐上龙椅,看着下面文武百官,淡淡道。

“谢陛下。”

“陛下,臣有事上奏。”刚刚起身,刘穆之直接上前,从怀里拿出一份奏章,递给小金子,对秦遨道。

“内容属实?”秦遨微微眯眼,考上刘穆之,淡淡道。

“句句属实!”刘穆之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其他的文武百官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在干什么。

“好!很好,那你念给他们听听吧。”秦遨脸色一沉,直接将奏章扔了下去,冷声道。

“臣遵旨。”刘穆之连忙把奏章捡了起来,翻开奏章,看向文武百官。

“丞相凌承乾,司空凌承坤贪污受贿金银共计五亿两,其他受贿财务不计其数,并涉嫌买卖官爵。”

“礼户工刑兵五部尚书,贪污受贿银两共计一亿两,利用职务之便,贪去国库存银。”

“还有江南道御史……”

第六十八章:百官惶自危,街边遇算命

“河南镇御史贪污……”刘穆之整整念了半个时辰,才讲奏章中的涉案官员及其所犯律法念完,淡然为了避免这些大臣喊冤,刘穆之连同从丞相府搜集到的罪证一同念了出来。

“陛下,臣目前所整理出来的就只有这些了。”刘穆之顿了顿,看了一眼面前神色不一的文武百官,转身对秦遨道。

仅仅是简单整理,就查出了三十余人,涉及朝中三分之一的大臣,这还只是刘穆之仅仅整理了关于五品以上的重臣,以下者不知凡几,可谓是皇权衰弱,百官谋私。

“尔等可还有话说?”秦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三十余人大臣,沉声道。

虽然之前朝政一直是太后和凌家兄弟把持,说起来与他无关,但是毕竟是他秦遨的天下,他的臣子,随便一查百官之中竟然有三分之一涉案。

“臣等无话可说。”最前方几人自觉摘下乌纱帽,跪叩在地上,其他人自然也就与他们一样。

现在的皇帝已经今非昔比了,连凌承乾兄弟俩如此手握大权之人都已经扳倒,不知所踪,凌府被抄了个空,他们也没必要做无畏的反抗。

“好!很好!这就是朕的朝廷重臣!通通给我带下去,打入天牢,依**处!”秦遨看着这些大臣,脸色阴沉,大声道。

御林军早已经在外面等候秦遨的命令,虽说是刘穆之刚刚上奏,此事毕竟秦遨早已知晓,自然也有所安排。

“满朝文武,竟有如此之多的人不能恪守本分,朕甚是失望啊。”秦遨深吸一口气,看着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的朝廷,沉声道。

“臣等该死!”李仲襄等人连忙带头跪叩,齐声道。

“都起来吧,真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有过当罚有功自然该赏。”秦遨微微摇了摇头,揉了揉太阳穴,若不是自己已经是提前知道这事真的是够他头疼的了。

“即日起,刘穆之接任丞相一职,李仲襄为司空,李存孝为帝都统军,掌管御林军和帝都发现军队。”秦遨看向下面的百官,接着道。

这三个都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虽然不仅仅是他们三个,但是龙天等人身份特殊,并不在朝廷内担任直接职务,于谦等人并不在帝都,所以暂时就只能用先把重任交到他们身上。

“臣等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穆之三人连忙跪叩,齐声对秦遨道。

“好了,都起来吧,朕对今日之事颇为心烦,对于官职抄东西之事便交给你们三人了。”秦遨摆了摆手,直接道,虽说有甩手掌柜之嫌,但是今日之事的确是非同小可。

“陛下,段时间出现如此之多的空缺,怕是……”刘穆之微微上前对秦遨道,虽然秦遨之前有对他提到过如何处理,但是这里并没有这个制度,所以需要秦遨发话。

“科举乃是选拔人才的关键,所以有功名在身之人皆可入仕为官,进士及及第者可直接入朝为官,其余者可往地方。”秦遨点了点头,直接对刘穆之道,实际上也是告知了文武百官,备选官员多着呢,你们小心点。

“陛下英明!”李仲襄直接道,刘穆之等人了解科举的制度,所以对此倒还好,但是对于第一次接触到的李仲襄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相当好的选官制度。

“若无他事就退朝吧。”秦遨微微摇头,李仲襄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刘穆之他们这样了然于胸的样子反而更令人怀疑。

“恭送陛下。”秦遨见刘穆之等人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其他人自然也就更加不可能了,秦遨直接就出了金銮殿。

虽说是中央集权制度,但是秦遨还是比较开明的,毕竟是经过了现代文化熏陶,所以对于权利也没有太过于强烈的掌控欲。

再者秦遨将权利分散下去,这样自己也能少许多事,何必像历史上那些皇帝,事事亲力亲为日夜操劳,最好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小金子,替朕准备便服,朕要出去走走。”秦遨回到南书房,看了一眼桌上三三两两的奏章,对身后的小金子道。

“是,陛下。”小金子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不久以后便捧着一套衣服过来,伺候秦遨换上衣服。

秦遨这次出去并没有带其他人,甚至也就小金子知道,现在李存孝等人都有要事在身,自己现在也有了自保能力,所以也就没必要兴师动众。

说来距离上一次出来微服私访也是有一段时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说到这里秦遨看了一下系统界面,还有十天系统更新才会完成,不过算算时日,如果不出意外,李光弼该给他调派一些精兵回来。

近几日李存孝的御林军也有五千之众,虽然是五千,但是却是抵挡得上数万大军,再者李仲襄从地方征集得到的卫队也有数万之中,一并归入李存孝手下训练。

“大人,行行好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刚走到街上,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拿着一个破碗,对秦遨道。

秦遨微微的皱了皱眉,帝都之中怎么会出现乞丐,看样子不像是装的,秦遨也就从兜里拿出几个碎银,扔进乞丐的碗里。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乞丐连忙会在地上,一磕头,一边对秦遨道。

秦遨微微皱了皱眉,便直接走开,无论是什么时代,总是有一些乞讨之人,有真有假,身为天下之主,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不免感慨。

南城相对来说的确是热闹许多,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街上商贩摊位各式各样,尽显帝都繁华。

“这位公子,劳烦止步!”秦遨正随意的四处闲逛,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叫住了他。

秦遨回过神,见是一个手拿鹅毛扇的年轻人,看着他喊道,身后是一个摊位,摆着一条横幅,写有“神机妙算”四个字。

“算命先生?”秦遨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算命先生,虽然说古人的玄学有些东西,但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算命先生叫住。

第六十九章:一字算天机,街边尽难民

“没错,阁下不妨过来一坐。”那人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微微一笑对秦遨道。

说是算命先生,但是也只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过一身衣着看起来倒也像是一个神棍,颇有难以言喻的意味。

“先生有何指教?”秦遨还是走了过去,反正此时出来也是为了闲逛,过去看看稀奇也无甚影响。

“我观阁下仪容威严,气质非凡,定然并非寻常人,即使不算命,我混个脸熟也是没有坏处的,哈哈哈……”算命先生看着秦遨,大笑道。

这些对于路边算命先生来说只是必修技能,所以他说的这些话真真假假也就没必要放在心上,这些神棍最擅长玩的就是这一套了。

“这行走在帝都之人,怕是大多都符合先生这句话吧。”秦遨微微摇头,丝毫不以为意道。

帝都皇城,天子脚下,达官贵人聚集,随便一个人用这番话来说都是没问题的,虽说帝都也有少数普通人,但是像他这样神色淡然的走在街上的人,不用想也能知道了。

“阁下所说也是在理,这样吧,我替阁下算一卦,若是觉得我算得不对就不要钱,若是对了,看着给钱就行,如何?”算命先生点了点头,秦遨所说的确是一般的神棍算命先生常用的套路。

“也好,反正我现在无事。”秦遨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反正反正自己这一趟是出来玩的,就算是体验一下算命。

“这样吧,阁下在这上面写一个字。”算命先生从一旁拿过笔墨纸砚,放在秦遨面前道。

秦遨接过笔,想了想动笔在上面写下一个民字,递给算命先生,也就是临时想到,所以看看他能够说出一些什么。

“民,乃众生百姓,在这个世道能够如此关心民生者,必然是位高权重之人。”算命先生看了一眼秦遨写的民字,皱了皱眉,看着秦遨,直接道。

秦遨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这一点全是他说对了,但是也没必要说出来,看他接下来怎么说。

“这个字写于中央,说明关于民的是在阁下心里占据了很大的地位,是阁下现在心中所忧虑的事情。”算命先生见秦遨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桌上的纸,接着道。

算命先生看秦遨的眼神愈发凝重,从这个字上面可以看出自己这次招揽的客人,貌似非同一般,不是寻常之辈啊。

“接着说。”秦遨微微点头,看着算命先生道。这家伙全是有点东西,看来不完全是神棍。

毕竟这里存在内功这种超武术,所以也不排除有其他的超常事的能力,毕竟算命是出自阴阳学。

“不说了,不说了,阁下说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会有所发现的。”算命先生摇了摇头,将秦遨写有民字的纸翻过来,指着街道一方道。

秦遨看了一眼算命先生指的方向,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直接起身离开,这算命先生也算是说出了一些东西。

虽说南城也算是秦遨常来的地方,但是算命先生指的方向他倒是没有去过,去看看也无妨。

径直过去这边,路边的乞丐似乎越来越多,这边似乎也没有之前所见那样繁华,反而看起来极度衰败破旧。

“这位公子,喝点什么?”秦遨并没有直接走过去,直接在一旁的茶摊坐下,小二连忙过来问道。

“随便来一壶茶吧。”秦遨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该点什么,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点,便直接道。

“好嘞。”小二吆喝一声,直接转身去沏茶,很快就再次返回,端着一壶茶,放在秦遨桌上道:“公子,您的茶。”

“放这吧,你过来,我问点事。”秦遨点了点头,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对小二道。

“公子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二看着桌上的银子,顿时眼睛一亮,咽了一口口水道。

“那边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么多乞丐?”秦遨指着街道尽头的一端,问道。

“这事啊,公子全是问对人了,我们家在这开小店,所以对着附近打事情比较了解,那边是贫民窑,最近来了很多灾民都是汇聚在那里,这也是最近帝都乞丐多的原因。”

小二直接把银两拿在手里,一家笑意的看着秦遨道,这种业务对于做小二的来说算是额外收入,一般的这种情况出手也不小,所以他自然乐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难民?”秦遨微微的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街边的乞丐。

“公子可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地方逃过来的,现在地方四王起兵,战事频道,许多人只能往帝都方向逃跑。”小二微微一笑。接着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啊。”秦遨点了点头,近几日以来,不少地方已经被四王攻占了,现在自己这边已经腾出手,是时候去对付他们了。

秦遨喝了一杯茶,便直接起身,朝着街道一端走过去,一路上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乞丐,这些人算是与他有关,战争吃苦的总是百姓。

到了贫民窑,到处都是难民乞丐混合在一起,四周散发着浓烈的刺鼻气息,秦遨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不免皱了皱眉。

接下来解决了朝廷内患,接下来就是不断的战争了,平定四王叛乱,应对边疆蛮夷,都是需要以武力解决的事情。

“开战前得想办法安置这些灾民,不然的话回血越来越民不聊生,就算平定了叛乱,人民的生活还是苦不堪言。”秦遨看着四周的景象,皱了皱眉道。

微微摇头,秦遨便转身离开,这一幕幕看着太自责。回去让人先安排救济,然后再想办法安置。

“大哥哥,可不可以赏我几文钱,我想买几个包子……”秦遨回到刚刚茶摊得位置,突然被人拉住,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秦遨转过头,见一个清秀的好女孩拉着他的手臂,肮脏的衣服与纯洁的双眼形成着鲜明对比,看着不禁令人心疼。

第七十章:善心有所报,微巡得养女

“小二,上一笼包子。”秦遨在一旁的茶摊找了个位置,喊道。

“好嘞,稍等。”小二应了一声,便进去准备,很快就端着一笼热腾腾的包子,放在秦遨的桌上。

秦遨没有开口,小女孩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秦遨桌上饿了包子,不过小嘴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过来坐吧。”秦遨微微摇头,笑了笑道。这丫头礼仪倒是不错,看来应该还不是一般人家家里的孩子,不知怎么会沦落成这样。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连忙就走了过来,坐在秦遨对面的位置,仍旧只是看着桌上的包子,并没用直接动手拿。

“吃吧。”秦遨将包子推到她面前道。

不过毕竟是个小孩。秦遨话音刚落,立马就大口吃了起来,看样子的确是挨饿了。

“慢点,别噎到,没人跟你抢。”秦遨连忙给她倒了一碗水,看着她狼吞虎咽的,不由道。

“嗯嗯。”小女孩喝一口水,接着抱着包子吃了起来。

“你的父母呢?”秦遨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

虽然猜测可能也是难民,但是观她的言行不像是一般人家家里的孩子,若是出身富贵人家,理应不会沦落至此啊。

“不知道,父亲母亲把我扔在街边,让我遇到好人就跟着她,然后他们就不见了。”小女孩微微嘟了嘟嘴,小声道。

“这样啊……”秦遨皱了皱眉,像是被遗弃又不像,其实貌似有许多隐情,不过自己不了解也不好妄加猜测。

“大哥哥,我吃饱了,接下来去哪里?”小女孩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甜甜一笑看着秦遨道。

“去哪里?你问我?”秦遨微微一愣,看着小女孩道。

“不是啊,是我们。”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秦遨道。

“我们?”秦遨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我刚刚说啦,父母让我遇到好人就跟着他,我觉得大哥哥就是好人。”小女孩一脸无邪的笑容,看着秦遨。

“我是好人?”秦遨由摇了摇头,这一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他现在的身份难言好坏。

“对思雨好的人,就是好人。”小女孩一件毋庸置疑的表情,认真道。

“好吧,你就先先跟着我吧,你刚刚说你叫思雨?姓什么?”秦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道。

他毕竟是皇帝,管不了那么多的普通百姓的具体生活,但是像这样自己遇到的,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特别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

“思雨没有姓,大哥哥姓什么我就姓什么?”小女孩想了想,吐了吐舌头道。

“好吧,你以后就叫秦思雨了,走吧,我带你去换身衣服。”秦遨皱了皱眉,觉得这丫头父母似乎愈发不简单,不过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只有这丫头以后自己去找了。

“秦思雨,大哥哥这是答应收养我啦?那我不能叫哥哥了。”秦思雨纯洁的眼神看着秦遨,眨了眨眼睛,顿了一下对秦遨道:“爹地?”

“咳咳,不用改也成,就像之前那样叫也是可以的。”秦遨差点平地摔一跟头,一脸无语打道。

“不行,礼不能废。”秦思雨抓着秦遨的大手,撅了噘嘴,小声道:“这样爹地就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的。”秦遨微微一愣,握紧秦思雨的小手,轻声道。

这么小的一个小丫头,她自然不会像自己这样猜测她父母所作所为,可能只会以为是被父母抛弃了,对于她来说也是不小的阴影。

“两位可观,需要点什么?”秦遨带着秦思雨直接走到街边的一家裁缝店,老板连忙迎了上来,问道。

虽然说秦思雨看起来穿着较为普通,毕竟有一些脏,但是秦遨衣着气势一眼就能看出并非常人,这些在帝都做生意的,自然各个都是眼尖的货色。

“给我丫头准备一套衣服,最好是有现成的,我懒得等。”秦遨指了指秦思雨,对裁缝老板道。

既然说了收养自然要带回皇宫了,也就买一套现在换一下,到了皇宫让人给她量身定做就是。

“这样啊,我看令爱与小女年纪体态相仿,我这正好为小女新做了一套衣服,还未给小女穿,阁下不放让令爱试试。”老板打量了一下秦思雨,对秦遨道。

秦遨微微的点了点头,让秦思雨跟着老板去试衣服,毕竟小女孩一般来说体型都不会相差太大。

“爹地,好看吗?”没过多久秦思雨就出来了,跑到秦遨面前,笑盈盈道。

“挺不错的。”秦遨点了点头,之前那一身衣服都能感觉到这丫头气质不凡,这换了一身好的之后就更加明显了。

“爹地,我有娘亲吗?”秦遨付了钱就带着秦思雨朝着皇宫方向走,毕竟也出来半天了,也该回去了,半路上秦思雨突然问道。

“娘亲?有啊……”秦遨微微一愣,点了点头道。

不过经秦思雨这么一说,他才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很寇蓝韵新婚未满一个月,自己这突然带个小孩回去,怎么说……

“爹地,走错啦,这里是皇宫。”秦思雨秦遨,以为秦遨在出神,提醒道。

“没走错,进去就回家了。”秦遨看着秦思雨可爱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道。

“家?爹地你该不会是?”秦思雨眨了眨眼睛,看着秦遨道,不过脸上没有什么惊讶,反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秦遨。

“进去了就知道了。”秦遨笑了笑道。

“让李存孝将军到南书房候旨。”秦遨进门的时候顺便对门口的御林军守卫说了一句。

“是!”御林军想说什么,看到了秦遨腰间的玉佩,便直接应道。

“陛下,您回来啦。”秦遨刚回南书房,小金子便迎了上来,秦遨出去后他一直在这等着。

“嗯。”秦遨微微点了点头,带着秦思雨直接进了南书房。

“这位是?”小金子跟了上去,一脸疑惑,小心翼翼向秦遨问道。

陛下今天出去怎么带了个小孩回来?难道是……

“那我又要改称呼啊,我得叫父皇。”秦思雨脸上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反而似乎是习以为常的感觉,微微撅了噘嘴,对秦遨道。

第七十一章:思雨现功夫,乾坤传信鸽

“父皇?”小金子微微一愣,看着秦思雨。

陛下也没出几次宫啊,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女儿?就算是私生,陛下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偶尔出宫游玩,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吧!

“你啊,懂得真多。”秦遨揉了揉的摸了摸秦思雨的脑袋,无奈道,这丫头似乎对这些礼仪很熟悉啊。

“嘻嘻……”秦思雨甜甜一笑,静静地站在秦遨一旁。

“小金子,你去请皇后过来吧。”秦遨摇了摇头,才想起还有小金子在一旁,看着小金子一脸的惊讶,也懒得解释,等下自然就明白了。

“奴才遵旨。”小金子微微行礼,随即就退了出去。

“末将参见陛下。”小金子前脚刚走,李存孝就跟着进来,对秦遨道。

“免礼,存孝,这立公主需要怎么做?”秦遨摆了摆手,对李存孝问道。

虽然秦遨是皇帝,还有这幅身体之前的记忆,但是结婚都是头一遭,更不用说关系皇子公主之类的事情了。

而且秦遨毕竟对于这些不甚了解,所以找李存孝先问清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立公主?”李存孝也是微微一愣,看向秦遨,正好看到一旁的秦思雨,随即明悟,直接道:“陛下想立就立呗,公主又不像太子之位,需要慎重,就算是太子之位,陛下觉得那个皇子可以就立那个呗。”

“也对哦,我主要是担心皇后哪里……”秦遨点了点头,李存孝没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小算盘,自然就是有啥说啥,不过也是跟了给了秦遨参考。

“陛下担心什么?”秦遨话音刚落,寇蓝韵的身影就出现在南书房在,盈盈走到秦遨一旁,看着秦思雨道:“她是?”

“参见母后。”秦思雨微微欠身,对寇蓝韵道。

“她是我今天出去的时候,在外面收养的……”秦遨看着寇蓝韵,如实说道,说笑不能被误会成私生女,要是公然把私生女带回来,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这样啊,多好,这么小就如此懂礼仪,陛下陛下既然已经收养了,也要给人家名分啊。”寇蓝韵点了点头,走到秦思雨身边,对秦遨道。

听秦遨这么一说倒也是挺同情秦思雨的,而且秦思雨本就可爱,还如此懂礼仪,一句母后激发了她的母爱,对秦遨道。

“皇后的意思是?”秦遨微微一愣,又不是娶媳妇儿,还要给名分?

“没事的,思雨只要陪在父皇母后身边就好了。”秦思雨对着秦遨微微摇了摇头道。

“这父皇母后可不能白叫,才这么小就如此知书达理,陛下说不定是捡到宝了。”寇蓝韵抱起秦思雨,坐在一旁,宠溺的对秦思雨说道。

“那是自然,哈哈……”秦遨笑了笑,看到寇蓝韵如此喜欢秦思雨,自然也就没有了顾虑,直接道。

“陛下,思雨虽然是养女,但毕竟是陛下的长女,让宗人府登记以后,要当有封号。”寇蓝韵看向秦遨,认真道。

“理应如此,小金子你去让让宗人府着手此事。”秦遨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小金子吩咐道。

小金子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李存孝也就顺势告辞,南书房也就仅仅剩下他们三人。

“走吧,给思雨安排住处,正好带她在皇宫转转。”秦遨看着一脸宠溺的抱着秦思雨的寇蓝韵,微微一笑道。

“思雨要父皇抱。”秦思雨对着秦遨张开手道。

“多大啦,自己走。”秦遨直接拒绝,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要人抱。

“没事,来母后抱。”寇蓝韵伸手把秦思雨抱了起来,轻声道。

秦遨值日微微摇了摇头,这寇蓝韵也太宠秦思雨了,看来是母爱涌出了,自己该努力了啊。

皇宫之中,虽然是冬季,但是也是有很多的花草树木,毕竟皇宫之中汇聚在天下各种奇花异草,种类齐全,一年四季都有花红草绿。

“父皇,天上有一只信鸽呢。”秦思雨突然指着天空道,随即挣来寇蓝韵的怀抱,纵身一跃,将信鸽抓在手中。

落在地上后,将手中信鸽递给秦遨,秦遨接过信鸽,不过他更好奇的是秦思雨,竟然会功夫,而且还是内功。

“思雨,你会轻功啊?”寇蓝韵也是在修炼秦遨之前的轻功,不过她才修炼没多久,不像秦遨有系统帮忙自然慢的很。

“对啊,嘻嘻……”秦思雨天真一笑,点了点头。

秦遨皱了皱眉,看来思雨不仅仅是出身不错那么简单了,那么小就有了不错的内功功底,应该是从小就开始修炼。

不过此事也只有以后再说了,秦遨取出信鸽脚上的纸条,放走信鸽,打开纸条,微微皱眉。

“四王已经稳固地方,近期打算大举进攻,乾坤。”

四王攻陷了自己封地附近的几座城池之后,便没有继续扩张,而是稳固地方,增军储粮,养精蓄锐,有了稳定的后方。

看见落名,是凌承乾兄弟两人,看来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但也没做错,不过没必要慌,估摸着李光弼也会给他派的部队该到了。

再者李存孝训练的也有近十万兵力,再加上边关调派回来的有几万精兵,加起来也是有一支大军,应该也是足以应对四王叛军了。

“什么人?”正在思考如何应对四王叛军,陡然感觉到后背一冷,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一般,秦遨猛然转过身看向房顶。

“陛下,怎么了?”寇蓝韵连忙上前,对秦遨问道。

“刚刚有人在附近偷看我们。”秦思雨也是微微的眨了眨眼睛,替秦遨解释道。

“不会吧,皇宫之中,又御林军的巡逻守卫,应该没有人能进来吧。”寇蓝韵皱了皱眉,不过有了秦遨教她的内功,所以也不是很确定。

“没事,回去吧。”秦遨看了一眼思雨,皱了皱眉,道。

皇宫之外的一个墙角,一男一女靠着城墙。相视而笑,男的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没想到这秦国皇帝竟然是个内家高手,差点就被发现了。”

“这样不是更好么?女儿可以过上好日子,也有有能力保护她的人,我们也可以放心去做那件事了……”女的淡淡一笑,接着道。

第七十二章:四才自请命,圣驾决亲征

“皇上驾到……”转眼又是几日过去,边关调派回来的五万精兵也已经到了京都,刘穆之等人重整朝廷也是完成得差不多了。

“众爱卿平身。”秦遨看着殿内的文武百官,多了不少的新面孔,都还看着挺年轻的,也有一些年纪稍大的。

毕竟光是科举人才也是不够了,按照刘穆之的提议,还征辟了一些有名的名仕入朝为官。

“谢陛下。”百官齐声道,现在的朝廷才是秦遨的朝廷,至少朝廷内没有敢明着与他有二心的人了。

“如今四王作乱,百姓受难,不过现在边境蛮夷作乱,朝廷兵力不足,诸位爱卿觉得此事该如何应对?”秦遨看着一眼殿下的众人,沉声道。

现在朝廷内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乐意着手应对四王作乱,但是四王现在个个都是有近二十万兵力,朝廷可以动用的,加上刚刚调派回来的几万,也才十五万左右。

“陛下,臣以为以如此形式,只有逐一击破,虽兵力少,但若是之应对一王的势力问题,动用策略,也还是有胜机的。”刘穆之微微上前,认真对秦遨道。

以他们现在这里可以动用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同时对付的四王,毕竟四王蓄意谋反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也是有一些实力打。

“有理。”刘穆之所说秦遨自然也是知道的,毕竟现在能动用的兵力就只有那么多,四王要开始大举进攻,已经来不及等征兵了。

但是仅仅是对付其中一个,另外三个就会趁机大肆攻城掠地,如此一来也是得不偿失,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跟大臣们讨论了,就是直接出兵去打他们了。

“爱卿所说,的确是可行之计,不过另外三王还如何应对?”秦遨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陛下,若给臣等五万兵力,臣等能拒守西北二王。”唐寅四人直接上前,正声对秦遨道。

这段时间以来,特别是在凌承乾翻台以后,唐寅四人会跑成为了尚书,但是仍旧是日夜不卷的阅读着秦遨所赏赐的兵书。

毕竟他们也清楚,现在秦遨需要的不是能够治世的能臣,而是能平世的猛将,秦遨所给的兵书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与他们以前学习的兵法相比,以前的简直就是儿戏。

所以他们四人在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相互讨论学习,对于十本兵法已经贯通一半,虽然只有将近对方十分之一兵力,但是阻挡对方大肆进攻还是不难的。

再加上地方还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兵力,一路上整编,到时候也可以重新组成大军,说不定还有机会与之正面一战。

“尔等可要想好,事关天下。”秦遨齐也是有些意外,虽然出于好感,秦遨对四大才子印象不错,不过这等大事,也不能一言二定。

“臣等日夜研读了陛下赏赐的兵书,虽不能说胜敌,但阻拦敌军大举进攻,形成骚扰还是可以的。”唐寅一向是作为四人的领头,所以一般都是唐寅出面说话。

“如此,足以。”秦遨点了点头,唐寅几人可以抵挡住两王已经足够了,看向唐寅道:“你们兵分两路,我给你们每路两万五兵力,外加五千精兵。”

“谢陛下。”唐寅四人连忙应道,秦遨多给了他们五千精兵,他们自然对此更有信心,暗下决心,定不能负陛下期望。

“如此就简单许多,存孝,两万五兵力外加五千精兵,相信你可以抵挡住一王。”秦遨看向李存孝直接道,这点事不用质疑的。

唐寅等人研读的兵法是前世的,也就是李存孝从小研读的,早已烂熟于心,而且李存孝可是以几千兵力正面打败数万敌军的人,拖延就更不是问题了。

“末将遵旨,敢问陛下由谁正面作战。”李存孝直接应道,不过顿了顿接着问了句,毕竟目前朝中他是最强的猛将了。

“朕亲自去。”秦遨看了一眼满朝文武,直接道。

“陛下,不可!”刘穆之动人立马就站了出来,直接道。

皇帝御驾亲征虽然是振奋士气的好事,但是一般都是有大将跟随,皇帝只负责发号施令,而这次不一样。

大秦的一流大将都在边关,朝中能够算是一方大将的也就李存孝一人,但是都被单独派出去了,也就是秦遨这次御驾亲征,没有独当一面的大将跟随。

也就一些武举新晋武将为将,若是出现了尸骨,怕是无法保卫秦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秦遨出了什么事那就是大事了。

“陛下,你乃是一国之君,当稳坐后方,以震慑天下。”李仲襄也是连忙上前说道。

现在秦遨是唯一的主心骨,新组建的朝廷刚刚成型,若是没有秦遨随时就可以树倒猢狲散。

“陛下,末将愿随陛下为将!”李存孝连忙上前,对秦遨道。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秦遨摆了摆手,心中依然是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不过自己对于那些兵书也是了如指掌,再者自己找也有实力自保,根本不用担心。

“陛下……”刘穆之等人还想再说什么,秦遨直接就摆了摆手,刘穆之等人也就不好再说。

“儿臣愿随父皇亲征!”朝堂之上正安静,一道悦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朝中大臣连忙就往后看,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看这里,我在这里!”秦思雨嘟了嘟嘴,娇哼道。

听到声音大臣们才反应过来,朝着前面看去,只见一个只有成年人一半高的小女孩插着腰站在前面,嘟着嘴看着她。

朝中大臣面面相觑虽然宗人府已经登记,但是加封称号的仪式还没举办,所以很多人还是不知道秦思雨的存在,对于这声父皇更加感到惊奇。

“思雨,不得胡闹,快下去。”秦遨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秦思雨那纯真的面孔,叹了一口气,说道。

“父皇,思雨没有胡闹,必须不比他弱,可以保护父皇!”秦思雨撅了噘嘴,指着李存孝道,

“这丫头……”秦遨揉了揉额头,秦思雨这么说秦遨倒也无话可说,虽然年轻,体内的内力确实很庞大。

“长公主,你这也太小看末将了吧!”

第七十三章:思雨欲与征,随手虐存孝

李存孝昨天也只是看到了秦思雨,知道她的存在,并不知道她的实力,身为一个大将被背一个小丫头小看自然是觉得过不去。

再这他也注意到秦遨的脸色觉得无奈,打算想办法先把这位小公主给请出去。看着昨天皇后那么宠溺这位,怕是陛下也是不敢好说。

“怎么滴?哼,你想试试嘛?”秦思雨看了一眼李存孝,娇哼一声,撅了噘嘴道。

她是刚刚好从这里路过,虽然寇蓝韵让她不要乱跑,但是以她的武功,寇蓝韵一不留神就不见了,后宫基本都知道她长公主身份,也不会有人说她。

一路到处乱跑就跑到了金銮殿这边,正好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自然就跑进来凑热闹。

“可以啊,我们去外面比试一下。”李存孝笑了笑,对秦思雨道,本就是本着把秦思雨哄出去,毕竟在朝堂之上闹着玩不大好。

“不需要,就在这里,解决你不需要太大的功夫。”秦思雨直接摆了摆手,毫不在乎的的道,好像是她才是大人,李存孝只是个小孩一般。

“在这里?也行。”李存孝微微一愣。没想到亲戚做这么直接,不过自己也就配合一下,然后让她输了她也就无话可说,只能乖乖出去了。

“这样吧,你现在那别动,接我一拳就可以了。”秦思雨看了一眼李存孝,想了想对他说道。

这话一出周围的大臣都是一脸愕然,都不知道李存孝口中的长公主什么来历,在他们记忆里陛下还没有子嗣,跟皇后结婚也才个多月,就算有了也没这么大吧!

别人不说,李存孝的势力他们是知道的,之前可是轻而易举的把楚王打败的人,号称帝都第一猛将的林霄风也只能自愧不如。

不过他们也都是明白,李存孝为了帮秦遨下台,让长公主输了,就会乖乖离开,李存孝既然知道她是长公主,自然有分寸不会伤到她。

“行。”李存孝点了点头,怎么比都可以,他不想自己会不如一个小女孩。

“做好准备哦!”秦思雨挥了挥拳头,对李存孝说道。

李存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就当是配合秦思雨玩玩,龙椅上的秦遨看着李存孝这个态度,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说别的,这丫头好歹也是个内家高手,李存孝这么轻视,肯定会吃亏的。

秦思雨直接就是一拳打在李存孝掌心,原本满不在意的李存孝陡然脸色一变,运起内功抵挡,不过根本来不及,一股冲击力顺着手臂传过来,李存孝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

“咳咳,这个……”李存孝直接被打飞到大殿门口,清咳两声有些尴尬的走了进来,不知道该说啥。

周围的人更加吃惊了,竟然一拳把李存孝打飞了?就算是李存孝刚刚大意没放在心上,光说体重李存孝就是这丫头的好几倍,竟然被一拳打飞,可见她非同一般。

“竟然内力都不用,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会我也要认真了?”反而是秦思雨撇了撇嘴,对李存孝道。

看样子是知道李存孝刚刚小看她了,为此她还有些不满意,所以直接再给李存孝一次机会,让他做好准备再接自己一拳。

“好!”李存孝点了点头,这次自然不敢轻视秦思雨,虽然不知道陛下在哪里捡到的这种小怪物,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是个内家高手!

李存孝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功,游走在自己手臂之上,以自己全力来接秦思雨这一拳,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所以有了第一次经历,所以第二次自然也就尽全力了。

“我出手了哦。”秦思雨挥了挥手中的拳头,对李存孝提醒道。

李存孝微微的点了点头,秦思雨笑了笑,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直接一拳打在全力防御的李存孝手掌心上,小小的拳头打在手上软绵绵的感觉……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气爆发出来,李存孝感觉就像是被洪水冲击了一般,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

“咳咳,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李存孝站起身,走回道殿前,直接说道,今天真的是丢死人了,被一个小丫头给打飞几次。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就算不是正面比试,仅仅是这样也足以证明秦思雨的实力非同寻常,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嘻嘻,父皇,我可以跟你去打仗吧?”秦思雨甜甜一笑,看向秦遨道。

“你个小丫头去战场干嘛,给我待在家里!”秦遨揉了揉太阳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这小丫头怎么在这个跑过来了,还非得跟他去打仗,虽然说实力非凡,他也不想带个小孩去打仗,指不定对面怎么嘲讽呢。

“我去保护你嘛,父皇。”秦思雨嘟了嘟嘴对着秦遨撒娇道。

“我不需要你保护……”秦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父皇……”秦思雨一副你答应我哭给你看的表情看着秦遨。

“停,这样吧,你从你那用轻功飞到我这里来我就带你去,飞不上来就给我在皇宫老老实实待着。”秦遨揉了揉太阳穴,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代铁血皇帝,看着这个表情心里自然软了,叹了口气道。

“真的?”秦思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秦遨道。

“真的,试试吧。”秦遨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秦思雨直接就运起轻功朝着秦遨一旁飞过去,半空中秦遨直接放出自己的内力气势波动,秦思雨直接被震飞。

李存孝连忙接住落下来的秦思雨,秦遨自己也是微微一愣,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力到底有多强,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力度。

“呜呜呜,父皇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母后……”秦思雨落到地上小嘴一嘟,对秦遨道。

“陛下,长公主既然有如此实力,带她一同也无妨,两觉对决时,让长公主出手击败敌军,将会对我军士气有极大的提升。”李存孝走上前,对秦遨道。

想象一下,自家大将被敌军的一个小孩打败了,士兵心理就会动摇,敌军士气必定下降。

第七十四章:安宁长公主,随父亲出征

“既然诸位爱卿都替她说话了,那朕就破例允许你跟着,但是去了不许捣乱。”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无奈道。

之前虽然知道秦思雨有修有内功,但是并不知道她的具体实力,带上怕是兴许麻烦,但是现在知道了她有不弱于李存孝的实力,自然也就放心了。

自己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思雨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实力不凡,战场上也能发挥作用,如同李存孝所说,出其不意,夺取敌机。

“谢父皇恩准,嘻嘻。”秦思雨吐了吐舌头,笑盈盈的对秦遨道,能够和秦遨一起去打仗,她当然很开心。

虽然她实力非凡,但是心智上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秦遨在她为无助的时候,收养了她,对于这颗小小的心灵来说自然有着无比的亲密感

“既然你来了,那就连你的事一道跟诸位说一声吧。”秦遨宠溺的看了一眼秦思雨,无奈道。

虽然只是收养的,但是还是挡住亲生的一般宠爱,或许是为人两世,初为人父的感觉吧。

“诸位爱卿,思雨虽然是我收养,但是已登记宗人府,朕尚无子嗣,思雨便是长公主,赐封号安宁。”秦遨顿了顿,接着对殿下的大臣们道。

这事迟早的事情,既然已经收养了,自己作为皇帝,就该给自己的子女应该有的东西。

“臣等叩见安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满朝文武听到秦遨的话以后,连忙对秦思雨行礼,记住秦思雨的样貌,以后可不能得罪了。

秦遨对秦思雨的宠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虽然并非亲生,但是秦遨膝下目前就这一个女儿,封号安宁长公主。

而且这长公主虽是收养,但是宫廷礼仪丝毫不差,怕是出身不凡,再加上刚刚展示出来的实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

“都起来吧,安宁谢过父皇,嘻嘻。”秦思雨甜甜一笑,小孩子的心理,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可,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好啦,你先下去陪陪你母后,到处跑她又该担心了。”秦遨点了点头,对秦思雨道。

“儿臣告退。”秦思雨吐了吐小舌头,转身朝着李存孝做了个鬼脸,就直接跑出去了。

“我们继续吧,既然人员已经安排好,就商议一下具体的作战安排吧。”秦遨见秦思雨走后,接着对大臣们道:

“这样吧,东海郡和河源郡邻近,我就负责去对付秦沧和秦峦,另外两个两位自己选吧。”秦遨想了想,自己既然决定要应对两王,自然就的选两个邻近的,不然应对不及,就会出现问题。

再着秦沧和秦峦两人是绑在一起,两人攻占的地方已经开始接壤,所以自己去应对这两人是最方便的,他们两人也会相互牵制对方,毕竟我出来后,帝都空虚谁先去谁就能坐皇位。

“陛下,臣等自请前往濮阳郡,应对楚王秦图。”唐寅直接走了上来,代表身后三人对秦遨道。

“伯虎,你要想好啊。”秦遨看着唐寅,凝重道。

“陛下,要不还是我去濮阳对付秦图吧,秦图乃是武将出身,手下兵马皆是骁勇善战。”李存孝直接上前,对秦遨道。

唐寅等人毕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带兵打仗,让他们去对付秦图,怕是会出现意外,毕竟现在兵分三路应对四王,所以那一边都不能出现问题。

“李将军放心,我等虽然只是初次带兵打仗,所以才选了最远的的濮阳,一路上还可以征兵,扩充我军,相对来说秦图是最合适我们去对付的。”唐寅微微的摇了摇头,对李存孝道。

唐寅几人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其他三王领地相对比较靠近,若是有意外可以寻找李存孝或者秦遨支援,但是他们看中的就是濮阳距离京都远。

不仅仅一路上可以扩充兵马,增加自己应对打胜算,就算是不敌,濮阳距离帝都最远,也有后退的空间。

“可是……”李存孝微微的皱了皱眉,他并不是不相信唐寅几人,他和秦遨是一同认识唐寅等人的,对于他们的能力也是了解。

“李将军,你去南阳更适合,距离东海郡和河源郡比较靠近,也好支援陛下。”唐寅摇了摇头,看着李存孝,认真道。

李存孝微微的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对秦遨道:“陛下,臣请去南阳郡。”

“二位都决定好了?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不能守好,怕是会天下大乱啊。”秦遨自然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虽然秦遨有自信不需要支援,但是他对李存孝和唐寅也是一样的信任,两人自己做出的选择他还是会给予尊重的。

“臣等决定好了。”祝枝山三人也走到唐寅一旁,齐声对秦遨道。

“既然如此,那边决定了,三日后出兵,诸位爱卿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吧,退朝。”秦遨点了点头,对殿下的文武百官道。

“退朝……”小金子应声大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身叩礼,道。

秦遨走了以后,殿下的百官才站起身,各自散去,唐寅站起身,对李存孝道:“李兄,我濮阳离帝都远,即使打不过我也可以撤退,但是陛下同时应对秦沧秦峦,二人所占领的地方已经接壤,所以需要李兄的多费心,随时注意支援陛下。”

“多亏伯虎提醒,我李存孝未能注意到这一点,真是惭愧惭愧啊。”李存孝点了点头,认真对唐寅道。

“李兄说笑了,我本是文官,自然和李兄考虑的问题不一样,自然想法不同。”唐寅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

“也对,不过伯虎你们毕竟是状元出身,可否需要能冲锋的将领,虽然不能给你兵力支援,但是御林军之中还是有几个好手,可以冲锋陷阵。”李存孝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对唐寅道。

“不需要,李兄若是认识人手足够,多往陛下的部队里分一些,至于冲锋陷阵,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李兄忘了我们四人是的功名了吗?”唐寅微微的摇了摇头,对李存孝道。

第七十五章:君臣臣相和,战事前风平

“是我疏忽了,文武双榜前四名被你们霸占完了,几位真是文武双全的能才啊,大秦的国之栋梁啊。”李存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笑道。

当初秦遨在殿内宣布文武状元的的时候,满朝文武都是吓了一跳,没相当文武前四都是同样的四个人,而且这四个人还是相互熟识的至交好友。

“哈哈哈,李兄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唐寅笑了笑,直接道,彼此都是秦遨所信任的人,而且又不是凌承乾之辈好争权夺利,自然容易亲近。

“边走边说吧,四位这是打算自己又当帅又为将啊?”李存孝见殿内的人已经走完了,指了指外面,示意道。

“难道李兄不是?”唐寅几人跟上,并没有直接回答,看着李存孝笑着反问道。

“哈哈哈,走,一同去小酌几杯,正好讨论一下战术。”李存孝笑了笑,直接道,彼此心里都清楚也就没有必要多说了。

“好,走。”唐寅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朕有愧于天下啊,如此动荡皆是由朕而起。”秦遨长叹一口气,声音中觉带着一丝悲叹。

殿外一侧,秦遨正站在那,秦思雨坐在一旁的护栏之上,另一侧寇蓝韵也在旁边,淡淡一笑,对秦遨道:“君臣和睦,臣下之间和睦,说明陛下已经做的很好了,陛下实际执政也不过数月而已。”

“皇后别总是安慰朕,要让朕认清楚现实,才能意识到自己过错。”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牵着寇蓝韵的手,轻声道。

虽然寇蓝韵所说没错,再着在那之前根本不就是他的所作所为,但是这并不是逃避现实问题的理由,现在他就是秦遨,过去现在未来都是与他相关的了。

“臣妾说的都是实话,陛下乃是一国之君,难免有时会有所失误也是可以忽略的。”寇蓝韵含情脉脉的看着秦遨,轻声道。

“对啊,对啊,父皇做的都是对的,谁都不许质疑父皇,不然我打他,哼!”一旁的秦思雨嘟了嘟嘴,娇哼道。

“你这丫头,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以后不许这么说了。”秦遨摇了摇头,轻轻的弹了一下秦思雨的额头道。

按照这丫头这么说自己就要成为一个du cái**的皇帝了,虽然说皇帝的全力的确是如此,但是一人决断必然会决策失误。

“我才不管呢!”秦思雨撇了撇嘴,嘟囔道。

“你啊,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这么任性。”秦遨摇了摇头,宠溺道。

虽然自己跟秦思雨认识也不久,收养也不过几日而已,不过自己忍不住的想要宠着她,看来真的是初为人父,父爱爆发了。

“嫁不出去我就一辈子在宫里伺候父皇,给父皇端茶递水。”秦思雨吐了吐舌头,毫不在乎的道。

“你啊……”秦遨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真拿这丫头没有办法,只好换个话题,看向一旁的寇蓝韵。

“怎么啦,陛下?”寇蓝韵见秦遨盯着自己看,虽然两人已经有夫妻之实,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微微脸红,小声问道。

“没事,朕就想看看你,朕这一趟出去怕是要去一段时日。”秦遨看着寇蓝韵,轻声道。

“臣妾其实也想去,但是臣妾不想给陛下找麻烦。”寇蓝韵抿了抿嘴唇,淡淡一笑,对秦遨道。

寇蓝韵虽然是出自将门世家,她毕竟是女孩子,虽然也是从小读书识字,但是却没有去研读过兵法之类的,寇仁宗等人也没有教她的意思,毕竟女孩子上战场还是比较少见的。

“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秦遨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对寇蓝韵道。

“臣妾等着陛下凯旋。”寇蓝韵点了点头,对秦遨道,虽然不舍,但是身为皇后,要顾全大局,要替秦遨打理好后方,让秦遨没有后顾之忧。

另一边,濮阳郡王府中,秦图端坐在大堂之中,悠然的喝着茶。

“父亲,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快占领速度,毕竟濮阳距离京都是四王中最远的,怕是很容易被其他人抢先了。”秦牧站在一旁,皱着眉,恭敬地对着秦图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直不着急,四王领土,楚王封地是距离帝都最遥远的,若是不加紧速度,很容易就被其他封王给抢先了。

“着什么急,你要知道跑在前面的不一定是是好事。”秦图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一笑道。

被抢先?不不不,他根本不着急,一县一捆的慢慢来,慢慢消化所得,壮大实力,其他人要是能先到帝都就让他们先到吧。

“孩儿愚钝,请父亲明示。”秦牧皱了皱眉,一脸疑惑的看着秦图,问道。

“你的确是愚钝,看看秦遨,你俩年龄相仿,人家的智谋手段,远超你。”秦图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秦牧,直接说道。

“马上就要成为亡国之君的人,有什么好比较的。”秦牧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的道。

秦遨虽然是皇帝,前面一直是傀儡,而现在所谓的亲政才多久,很快就要成为亡国之君了,跟秦遨比有什么用,有可能他秦牧要当皇帝的。

“现在的秦遨已经不是以前的秦遨了,所以冲在前面的不一定能够先拿到好处。这几天好比盗墓一样,冲在最前面不一定能够拿到好东西,有可能连命都栽进去。”

秦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也算是雄韬武略一生,自己这个儿子真的是差的太多,就算自己笑到了最后,怕是他也不能守住皇位,最后或许跟秦遨一样的下场。

“您的意思是秦遨还有反抗之力?怎么可能,他哪来的兵马?”秦牧微微一楞,对于秦图所说抱有质疑。

“以前没有现在可不一样了,别说是兵马,能臣猛将都有不少,他现在起码有正面对抗我们四人中一人的实力。”秦图顿了顿接着说道。

“怎么可能,这么多时间,他去哪里筹集的兵马?之前一直还在跟凌家的人争duo quán利,根本无人可用!”秦牧接着问道。

第七十六章:三军帝都出,沿途皆灾民

“这也就是我说你不如他的原因,在如此境地之下还能寻找到能力非凡的能臣猛将,还有筹集出一批兵马,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不凡。”秦图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秦牧,有些无奈的说道。

虽然说他也不清楚这些人是秦遨从哪里找来的,但是这些人的实力才干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能够有如此能臣猛将,也是为帝者的福气。

“父亲打意思是秦遨手里有一定的兵马,所以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让其他几位先去试试水?消耗他的实力,我们之后去直接捡便宜。”秦牧眼睛一亮,对秦图道。

在他的认知里并不认为秦遨会有多么强大的实力,父亲也就是为了减少自家兵力的入眠,让其他几个封王先去跟他打消耗,自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捡便宜?小牧啊,你还是太小看秦遨了,日后你就知道了,他不只是有抵抗能力,室友让一位封王兵败的实力。”秦图微微的摇了摇头,转身出了大堂,最近要开始备战了,需要去兵营看看,监督训练。

与此同时。其他几位封王也是一样,临近秋季,他们都是蠢蠢欲动,准备随时继续起兵攻打附近的城池,继续扩大自己的实力,并且朝着京都逼近。

都想坐上帝位的是自己,没有人愿意让给别人,皇帝乃是天下共主,九五之尊,谁都想坐这个位置。

几位封王积极备战的时候,这几天秦遨却在陪寇蓝韵,毕竟这一趟出去平定四王叛乱,怕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返回的,所以走之前要好好陪陪她。

三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秦遨现在手里总共也是有十几万的兵力,秦遨想了一下还是给李存孝和唐寅两人各一万精兵,三万卫兵,毕竟四王都是实力非凡,需要小心应对。

清晨的太阳缓缓升起,秦遨现在殿外,唐寅等人也是严肃的站在秦遨对面,转眼就到了发兵的时间,必去必成,若是败了,那便无颜回来了。

“诸位将军,可准备妥当。”秦遨看了一眼面前的唐寅李存孝等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末将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唐寅李存孝几人正声道。

他们这些人都是对秦遨百分百忠诚的人,一心为国,秦遨对他们自然也是放心无比,对于他们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

“穆之,朝政大事就交给你负责了。”秦遨深吸一口气,接着对刘穆之道。

虽然说现在是战争时期,地方并没有多少事情上奏,但是帝都以及周围几个郡县还是相对安定的,所以还是需要有人处理朝政。

“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刘穆之连忙叩礼,正声道。秦遨将朝政大事全权托付于他,即使预料之中,也是出乎预料之外,但是总得来说,这说明了秦遨对他的信任和肯定。

“既然如此,众将听令,出发!”秦遨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看了一眼李存孝等人,沉声道。

“遵命!”李存孝等人齐声应道,一同上马,等秦遨开口。

“陛下,一切小心。”寇蓝韵抱着秦思雨走了过来,看着秦遨,轻声说道。

“放心吧,朕会毫发无损的回来的。”秦遨笑了笑,对寇蓝韵道。

“父皇都不叫我起床。想把我扔下!”秦思雨直接飞到秦遨马上,抱着秦遨,撅了噘嘴,不满的道。

“诸位,出发吧!”秦遨摇了摇头,这家伙还是跟了上来,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深吸口气,沉声道。

随即秦遨等人骑着马,朝着皇宫之外奔驰而去,此时秦遨的兵马都已经在城外等候只需要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出发。

“郭胜,整备军队,随时准备出发,”秦遨带着随行将领,到达了自己这次去要带的兵力驻扎的方向,对其中一人道。

秦遨这次所带的除了武举后六人以外。就是一些普通将领,毕竟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都已经派出去了,不过自己这里也不怎么需要,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亲自出手。

“末将遵旨。”郭胜点了点头,便走进军队之中,安排起来,准备出发。

“思雨,你先随我到营帐休息,等会一同出发。”秦遨点了点头,便带着秦思雨往营帐里去,虽然这丫头实力非凡,但是毕竟是个小孩子,需要随时盯着。

一个时辰以后,一切准备妥当,帝都四周。三只军队朝着三个方向同时出发,都有着各自的目的,必去必须达成,若不成功便就成仁。

“军爷,行行好吧……”

“郭胜,外面是什么声音?”秦遨正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秦思雨靠在他腿上睡着了,外面变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秦遨不禁微微皱眉,掀起窗帘,喊道。

“启禀陛下,是从全国各地来的灾民,不过我们此时在行军路上,所带都是军粮,没有多余打可用来赈灾的粮食。”郭胜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虽说他们是在平乱的路上,但是现在才刚刚出发,谁知道后面还会有多少的灾民,归根到底,战争最难受的还是普通百姓。

“这样么……”秦遨微微的皱了皱眉,自己作为皇帝,看到自己的子民如此景象,心中自然难免不好过。

“陛下,这也是无奈,战争时期,只能如此,待我们平定叛乱,还天下之大安定,就可以让他们过上舒服日子了。”郭胜也是注意到了秦遨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

“我们现在距离帝都多远了?”秦遨皱了皱眉,突然问道。

“还不远,未到百里路程。”郭胜想了想,对秦遨道。

“既然如此,将我们的粮食拿出一小部分给灾民,让他们去帝都避难。”秦遨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郭胜道。

“陛下,目前国库粮食也不是很充盈……”郭胜面露难色,小声道。

“朕自由妙计,笔墨伺候,朕要给穆之写信,你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去。”秦遨微微一笑,接过纸笔,直接就当场写了起来,也没有避讳,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

第七十七章:一信定灾民,半月抵江州

“陛下,此事怕是不可,刘大人就算收到陛下亲信也不一定会执行!现在本就国家威力时期,怎么可以动龙脉呢!”一旁的郭胜微微的皱了皱眉,对秦遨道。

秦遨馨中所写,让刘穆之用灾民去大量开垦荒地,加大种植,这样既能解决灾民问题,也能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军粮。

但是问题在于帝都周边并没有太多的荒地。所以秦遨让刘穆之派这些灾民去开垦东北方向的那片土地,虽说那里的确是开阔肥沃,而且地域广阔。

但是那里可是龙脉,让刘穆之去开垦龙脉所在。他自然不会答应,毕竟龙脉乃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根本,伤了龙脉一个国家的消亡也就不久了。

当然这是在郭胜等人看来,毕竟他们并没有如此秦遨一般的思想,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比较看重的。

“言之有理,既然如此……”秦遨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上,刘穆之也不一定会照做,毕竟刘穆之也是古人,对于龙脉一说也是看重的,所以信末尾加上变通二字,递给郭胜。

“让人抓紧送回去,此事安排好,好处多多。”秦遨点了点头,认真对郭胜说道。

“这……末将遵旨!”郭胜看着手里的信封,面露难色,不过看到秦遨认真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随即转身下去安排,让人加紧把写封信送到京都,事关重大,他也不敢有丝毫耽搁,所以马上就下去安排。

接下来便是一段时间打日夜兼程,虽说秦遨现在修炼内功,并且是坐在车内,但是毕竟是第一次长途跋涉,也是忍不住的感觉到劳累。

秦思雨这小丫头倒是好,成天都是靠在他身上睡觉,睡醒了就吃,吃了又睡。

转眼之间,几天的时间就过去了,眼看着就到达了此次的目的地江州郡。

东海郡河源郡两个地方相隔不远,有小部分领土接壤,而秦遨的目的地就是江州郡,正好是与东海郡和河源郡都靠近的城池。

从帝都出去,行军将近半个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秦遨下马车的那一刻,感觉到走路真好,这坐车也有坐的难受的时候。

“臣等恭迎陛下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遨一下马车,江州郡的大小官员早已在城门之外等候,齐声对秦遨道。

“都起来吧,江州郡守是谁?”秦遨伸了个懒腰,摆了摆手,对这群官员问道。

这里跟前世一样,一般的地方官不用去上早朝,所以秦遨自然对于有些人也是不认识。

“微臣赵云芳参见陛下。”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对秦遨道。

“嗯。你就是江州郡郡守?”秦遨看了一眼,看着此人身上的官服,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不过还是对这人问道。

“正是微臣,陛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微臣令人给陛下准备了临时行宫,请陛下移驾。”赵元芳点了点头对秦遨道。

“嗯,走吧,前面带路。”秦遨点了点头,对赵元芳说道。

“陛下请……”赵元芳微微欠身,亲自在前面带路,朝着给秦遨准备的临时行宫过去

说是行宫,其实也就是临时住所,加上与群臣议事的地方,不得不说这赵元芳准备的还不错,环境装饰都是非同一般,与皇宫风格相近。

“赵元芳,你现在先把目前的情况说一下,让我们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秦遨坐上主位,对面站在前面的随行将领以及江州官员,朝下赵元芳问道。

“启禀陛下,秦峦秦沧起兵zào fǎn,直接就占领了封地所在郡县,然后占领了相近的郡县,此后便没有了大动作,最后才开始走蠢蠢欲动的趋势。”赵元芳上前,把目前所有的情况详细的对秦遨讲了一道,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每个人拥有两个郡的地盘么,倒也是不小,不过他们这突然停止扩张怕就是为了消化实力,倒也是好心计。”秦遨点了点头,皱眉道。

“陛下,据臣所知,秦峦秦唤都有二十万以上的兵力了,而且还在增加,大量征兵扩充实力,无论是难民还是灾民,只要去他那参军都要,而且管吃饱。”赵元芳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接着道。

“哦?倒是有趣,”秦遨嘴角一笑,道。

他原以为这死样本就有数十万的兵力,没想到仅仅十几万而已,还有一些竟然是临时征收的,而且都是灾民难民,不经手训练,怕是到了战场就是一团散兵。

“还有么?”秦遨微微一笑,看着赵元芳,接着问道。没想到这次一来就有不小的收货,这四王的实力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嘛,妈耶对付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还有他们允许农民大量开垦荒地种田,同时增驾赋税,囤积军粮。”赵元芳想了想,接着道

“开垦荒地?”郭胜微微一愣,看向秦遨,这不是跟秦遨一样的秘诀么?但是秦遨的密旨并没有说加重赋税,但是产量高了,自然也就意味着赋税提高了。

“郭胜你怎么看?”秦遨微微一笑,故意看向一旁的郭胜,对他问道。

“陛下大才,臣等不及,自愧不如。”郭胜微微的摇了摇头,只好如实道。秦遨的这个计策太完美了,既解决了大量的灾民安置问题,以防他们作乱,另一方面增加税收。

“好了,还有其他事情要上奏么?”秦遨看着赵元芳,接着问道

“暂时没有了,”赵元芳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他能够知道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些可。他虽然也是一方郡守,但是郡兄实力不强,只能据守。

“那好吧,你们先退下,朕先歇息了,这么多天的车马,都快要散架了。”秦遨伸了个懒腰,对一干将领和地方官员说道。

“臣等告退。”既然秦遨发话了,自然也就各自回去。

与此同时,秦唤和秦峦的府邸之中,都同时有人急急忙忙的的跑了进去,向两人嘀咕了两句,两

第七十八章:二王知帝征,半月无声响

第七十八章:二王知帝征,半月无声响

“诸位,那小皇帝带兵出征,想要平叛,你们怎么看?”秦峦坐在主位看着两旁的手下,沉吟道。

这事的确是挺出乎意料的,这小皇帝不仅仅解决了凌家,独掌朝政,还御驾亲征,虽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兵马,但是这一系列做法不得不重视。

“魏王,现在边关战事紧急,所以不可能抽调兵马回来,帝都之内并无多少兵马,御驾亲征怕是只是名头。”坐在秦峦左侧首位的人,想了想对秦峦道。

这人是秦峦的首席谋士王宇,秦峦各种事情的决策都有他的建议成分所在,是秦峦比较信任的人,所以往往这些事都是他先给出意见。

“陛下,末将以为此事不能轻视。”另一侧所坐的都是秦峦手下的大将,如同常理,文臣武将不和,所以在各方面往往有不同的看法。

说话这人乃是秦峦手下头号大将颜丑,也曾经是名镇一方大将,后来居功甚傲,差点获罪被诛,杯秦峦出面保下后,归于秦峦麾下。

“颜丑,此话怎讲?”秦峦微微皱了皱眉,文臣武将之间天生不和,这是常事,但是寻常颜丑对事情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对意见,所以他自然也是要重视。

毕竟现在现在涉及到要打仗,王宇等人虽是谋士,但是毕竟只是文人,说起打仗还是颜丑在行一些。

“陛下,凌家兄弟二人我等也是熟知,两人在朝廷中根深蒂固,而且都是老狐狸,这小皇帝能够解决掉他们,肯定也不是寻常之辈,不可能作出如此冒失之事。”颜丑看了一眼对面的王宇,接着道。

他原本也是在朝廷之中为官,认识凌承乾兄弟二人也是许多年,对于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没想到这两个老狐狸这么居然就被小皇帝解决了,足以说明秦遨不凡。

“颜丑将军,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个才真正执掌朝政不足以免的小皇帝,能有多大的本事?”王宇被颜丑挑衅,自然是心中有所不满,直接开口道。

毕竟先在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所以王宇所说也不无道理,并无定论,也就是看秦峦的想法了。

“以你们之见,现在还放如何?”秦峦皱了皱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秦遨这一趟御驾亲征他们所知道的消息太少了,所以也不敢贸然决断。

毕竟他现在做的可是要打算成天下的大事,容不得有失误影响到他的计划。

“末将以为,先静观其变,看这小皇帝先一步如何做,我们现在在各方面都是优势没必要贸然出手,毕竟除了您和燕王,另外两位可是在其他方位,如果我们与秦遨交战消耗了实力,他们趁机去帝都就划不来了。”颜丑考虑了一下,对秦峦分析现状,认真道。

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应对这种自己并不了解情况事情,是最好的手段,颜丑虽然是武将,也是明白这个理,现在可不是莽撞的时候。

“我们现在可以先派人混进江州郡,去打探一下小皇帝此行的目的,自己他的兵力。”王宇看了颜丑一眼,深吸口气道,虽然不和。但毕竟是为一主谋事,在大事方面,谁说的有理自然也不会过于反驳。

“难得两位意见统一,既然如此就按照两位所说的办,颜丑你去安排一下吧。”秦峦点了点头,大笑道。

实际上他也并不怎么在意,正如王宇所说,即使秦遨手里有兵马,在边关无法支援的情况下,也不会有太多,而他手里现在有几十万,根本不怕秦遨泛起浪花。

不仅仅是秦峦,秦唤也是如此,并不打算贸然对秦遨出手,毕竟四王之间虽说是联盟关系,但是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抢夺那个第一无二的位置。

最后肯定是要在他们之间决斗,所以没必要在事情上面造成不必要损失,秦峦秦唤不主动过来找事,秦遨也乐得清闲,刚到江州,许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好,贸然应战怕是有不小的麻烦。

秦峦两人都一致的不打算直接对秦遨出手,虽然秦遨不知道,即使知道了反而会更加开心,这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秦遨刚刚来到江州郡,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安排,暂时自然不可能贸然出战,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他对于四王的实力一无所知,另外也需要时间整理当地兵马。

虽然秦遨带来将近十万兵力,但是四王每个人手下可都不止这点人,因此秦遨更不能与他们直接作战,他更加受不起损失。

因此抵达江州郡以后,秦遨便久违的忙碌起来,不同于初级朝政,现在他是一军之帅,处理的是军政要事,很多事情都是亲自参与。

秦唤秦峦也是在派人想办法渗入江州郡,虽然江州郡这么大一个郡县,人口来往大,混进去容易,但是想要知道关于秦遨的还是比较难的。

时间转瞬即逝,秦遨来到江州郡已经半月有余,但是临近的东海郡和河源郡,现在都是分别被秦唤和秦峦分别占领,不过这么久没有丝毫动静,秦遨都不禁有些好奇。

“陛下,末将来迟,望陛下赎罪……”郭胜急急忙忙的走到秦遨的书房,直接走了进去,半跪在地上,对秦遨道。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淡淡的熏香飘荡着,两排书架整整齐齐打摆放着各类书籍,秦遨的书桌在靠墙的一边,在南书房已经习惯了这个位置。

“无妨,只是朕有点好奇,是什么事能让郭将军耽搁了这么久时间才过来。”秦遨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的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想郭胜问道。

“这,这个……”郭胜顿时一脸尴尬,似乎不知该怎么说。

“若是方便,但说无妨。”秦遨笑了笑,直接道。

“那个,长公主又出去玩了……”郭胜顿了顿欲言又止。

“这丫头,随她吧,你们也拦不住她,一般也没有人能够伤的了她。”秦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秦思雨的实力李存孝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郭胜等人了,虽然自己让她不要乱跑,但是她想出去玩,除了自己也没人拦得住。

第七十九章:思雨闹西街,秦遨想妙计。

第七十九章:思雨闹西街,秦遨想妙计。

“不是,陛下不是让赵元芳安排长公主跟着去私塾上课嘛。”郭胜微微的摇了摇头,一脸苦笑道。

“是我安排的,怎么了?”秦遨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临时起意的。

虽然是他身为一国之君,秦思雨作为长公主,想要找老师大把多人挣着当,但是秦遨毕竟在某些方面跟这里的人想法不一样。

秦思雨毕竟只是小孩子,一个人读书难免无趣,去私塾也可以和其他小孩作伴,毕竟自己现在了没有时间陪她玩,也算是帮他找点事情做,免得成天到处调皮。

“那个,陛下派人叫我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街上处理事情,关于长公主的……”郭胜点了点头,接着道。

“嗯?那丫头又去闯祸了?”秦遨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无奈的说道。

秦思雨现在也就只听他和皇后的,皇后不在,自己又忙,先不说身份,就是实力上,其他人也没有本事管得了她,所以秦遨对此也是只能无奈。

“闯祸算不上,长公主带着私塾的全部学生,在西街玩,把西街卖零食的吃了个遍,末将收到手下汇报,过去替长公主结账了,不然那群小贩都要闹到府衙去了。。”郭胜也是一脸无奈,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是挺无奈的。

“罢了罢了,这丫头我回头好好说说她。”秦遨摇了摇头,无奈道。

“不知陛下叫末将过来所为何事?”郭胜自然知道秦遨疼爱秦思雨所以也就不接这话,转言对秦遨道。

“说正事吧,秦唤和秦峦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秦遨点了点头,也不在纠结这件事,说起正事。

“说来蹊跷,据赵元芳所说,我们来之前燕王魏王都对江州郡蠢蠢欲动,自从我们来了以后反而本分不少。”郭胜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意对秦遨汇报这件事,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合常理。

以秦唤秦峦现在的实力,不应该惧怕他们,但是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据内线汇报,两人都没有备军作战的意思,反而异常的宁静。

“哦?有意思,其他方面可有异常?”秦遨微微眯眼,这件事的确是反常,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打得什么算盘,不过他们既然不打算主动出手,自己也不用急。

“异常?”郭胜微微的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接着道:“据手下汇报,最近进出江州郡的面孔有些多,以末将之见,其中可能有不少那两位反王的探子。”

“不是可能,既然他们按兵不动,那就肯定是在打探我的消息了。”秦遨微微点了点头,直接道,前世看了那么多历史剧和历史书,三十六计可不是白看的,这点这点小事自然一猜就中。

“那要不要控制一下这些人?”郭胜脸色一沉,沉声对秦遨道,虽然说奸细探子之类的对于诺大的城池来说不好排除,但是解决一些还是没问题的。

“不用……”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现在的防卫机制根本不可能杜绝探子,除非关闭城门不许进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算那样也会有其他方法。

秦遨微微眯眼,没有说话,郭胜自然也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片刻之后,秦遨脑海中灵光一现,道:“郭胜,附耳过来,朕有一事交由你办。”

“是。”郭胜凑了过去,秦遨小声的在郭胜耳边说了几句。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您不可以身犯险啊!”郭胜脸色微变,连忙对秦遨道。

虽然秦遨所说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计策,可以麻痹两位反王,但是秦遨后面的计划就太过于冒险了。

“你尽管放心,思雨的实力你们是知道的,我还在她至上,我和她两人前往,就算被发现脱身也是很简单。”秦遨笑了笑直接道。

“陛下,此事……”郭胜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这事让赵元芳也知道一下,不过你们两人知道就行了。”秦遨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郭胜,对他说道。

“是,末将先下去安排。”郭胜点了点头,既然秦遨已经决定了,他再多说也是无用,下去先安排秦遨所说才是要紧。

“顺便让思雨回来见我。”秦遨点了点头,对郭胜道。

“遵命。”郭胜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吧。”郭胜走后,秦遨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喃喃道。

“叮,系统维护完成,一月时间已到,可再次抽将,发放任务奖励特殊抽将券一次,发放更新奖励,墨巨。”

秦遨话音刚落,脑海里就想起了系统的声音,秦遨顿时脸上的浮现了浓厚笑意,这时间太巧了,有了系统这次的奖励,也就更加保险了。

文臣负责坐镇江州郡,武将护卫自己,特殊抽将不知道能够抽到什么东西。

不过未知的还是未知,这墨巨可是个好东西,前世诸子百家,墨家也算是大家,代表平民,墨家向来以机关术闻名,这墨巨就是其中最强的代表,而且是墨家历代巨子的信物。

“这么一块东西竟然有一百零八种变化!真可谓是鬼斧神工啊!”秦遨看完系统给的简介,也是不由得一阵咂舌,五尺长两指厚的犹如一块木板的东西。

有一百多重变化,兵器日常一些用品都在内,而且系统标注经过了系统改造,成了全自动。只需要对系统说变什么就能变什么!

这不是高逼格的神器么!秦遨突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那些一块木板(墨巨)夸张的站在门口,还好四周无人,不然尴尬死了!

领取了墨巨,接下来自然是最令人动心的事情了,抽将,而且这次是上个月的,下一个月的过个半个月就又可以,想想上个月更新忍一时,这个月可以更舒服了。

一如往常,秦遨闭上眼看着系统打界面,还是老规矩,秦遨先看着文臣抽取位。

“是否确定抽取?”系统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传来,秦遨直接点头答应。

文臣页面疯狂闪烁着一个个人物,好多秦遨都不认识但是也看到好多恨不得系统马上停下来的文臣。

第八十章:千古文臣荀文若,一代武将霍去病

第八十章:千古文臣荀文若,一代武将霍去病

虽然不是第一次抽将,但是秦遨仍旧是十分激动,因为每次一次抽将,系统都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收获,而现在自己正是用人之际,急需人才。

十几秒的时间对秦遨来说就像是复活了大半天一样,系统抽将页面闪动了十几秒之后,中午停了下来,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出现在抽将页面。

“恭喜宿主抽到荀彧。”

“什么!”秦遨微微一愣,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咽了一口口水,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心情,重新看向系统的抽将页面。

“竟然是荀彧!系统太棒了,我太爱你了!”当皇帝这么久了,秦遨也算是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此时却是完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荀彧是什么人?虽然说不一定很多人都熟悉他,但是相信很多人还是听说过这个人的,荀彧乃是三国曹操手下的著名谋士!

直接说可以不够清楚,但是有一句话一说相信很多人就清楚了。

“戏志才不死,郭嘉不出;郭嘉不死,卧龙不出。”

很多人都是清楚诸葛孔明的厉害,这两人比他更厉害,而且这两人都是曹操十分喜爱信任的谋士,这两人都是由荀彧替曹操寻来的。

不仅仅是人才,荀彧自己也是从小被称为王佐之才,年轻时便闻名天下,著名的以少胜多的官渡之战就是荀彧的计谋。

只可惜晚年曹操已经不只是想要当个权倾朝野的丞相了,而荀彧心中仍旧坚持自己是汉臣,两人由此而生出间隙。

“哈哈哈,天助我也!”秦遨忍不住的放生大笑起来,秦遨之前和郭胜说的计谋,正好需要人帮他打理后方,而荀彧的到来刚好合适。

“是否召唤荀彧?”虽然秦遨这么开心,但是系统人就是机械一般的冷漠声音,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先不忙,我要抽武将!”秦遨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否决系统的问题,接着道。

秦遨话音刚落,系统的武将抽将页面亮了起来,一个个的人影在上面闪过,虽然秦遨都不认识,但是一旁附带的有名字。

有了刚刚的经历,秦遨对武将就更加期待了,文臣直接就来了荀彧这种大才之人,那么武将肯定也不会差!

“恭喜宿主抽到武将霍去病。”

“啥?系统你确定?”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秦遨还是被系统这一声音给吓到了,自己都难以置信,不禁再次像系统确认。

“抽将是完全随即效果,不在系统控制范围内。”系统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解答了秦遨的问题。

“那这是说明我的运气太好了?”秦遨捏着下巴,一件认真的道,不过也只是自言自语,系统并不会跟秦遨聊天。

所以秦遨随即便沉入对这次抽将的喜悦之中,霍去病是何许人也,卫青侄子,西汉著名大将,勇冠三军,受封冠军侯。

当年霍去病可是十七岁带着几百人的先锋队深入敌军,在匈奴的地盘上去转了一圈,然后不仅仅是安全归来,还击败俘虏了大将的匈奴,其勇谋可想而知!

只可惜霍去病天妒英才,所以过于英年早逝,但是系统既然能够把他召唤过来,肯定是脱离了前世的命运,这一世让他的威名穿遍天下!

“召唤荀彧和霍去病。”秦遨深吸一口气,放松自己的心境,毕竟今天的惊喜太大了,所以需要放松一下。

缓冲好了心境,秦遨便直接将两人召唤出来,虽然来了就有系统赋予他们关于自己现在的形势的信息,但是现在自己也是有事情需要安排给他们。

两人瞬间出现在秦遨面前,跟李存孝等人刚来的时候一样,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同时眉头紧皱,秦遨也不说话,让他们两人先消化一下信息。

一刻钟之后,两人脸上的茫然神色才缓缓消散,重新打量着四周,看到了坐在对面的秦遨,顿了顿,随即对秦遨行礼。

“微臣荀彧,叩见陛下。”

“末将霍去病,参见陛下!”

经过一炷香时间的整理,两人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情况,已经系统赋予他们的新的记忆,自然知道秦遨是他们的皇帝了。

“两位快快请起,看到两位比爱卿,朕心里十分愉悦,哈哈哈……”秦遨摆了摆手,直接道,现在虽然也形势严峻但是也没必要像李存孝等人刚来的时候那么严肃,毕竟相对自己的形势好多了。

“谢陛下。”两人站起身,齐声对秦遨道。

“两位不必如此拘泥,我等都是同乡人。”秦遨见两人似乎有些拘谨,毕竟他们也只是受到了记忆,跟秦遨只是第一次见面,生疏自然是难免的。

对此秦遨也是有方法的,一句同乡人便可,三个字代表千言万语,一切皆在不言中,特别是对于荀彧和霍去病来说,刚刚来到陌生的地方一句同乡人,其中包含内容。

“谢陛下。”两人看向秦遨,见秦遨微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心中瞬间就放松不少,并且生出一种熟悉感,来自同乡的亲近。

“也罢,日后慢慢熟络之后,两位也就不会拘谨了。”秦遨摇了摇头,现在也就只能稍微缓解一下,实际上还需要长期接触,现在也没有回去的方式,待在这边的时日还多着呢。

“两位对于现在的情况,可已经了解?”秦遨看向两人,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回陛下,已经了然于胸。”荀彧微微点了点头,对秦遨道。

“陛下,给我五千铁骑,末将选誓死为陛下分忧解难!”霍去病直接上前,沉声对秦遨道,看他前世就知道,霍去病可是个勇猛之将,实力智谋都是超群之辈,自然对于战场之事,有些自己的了解。

“不不不,这事先不急,霍将军若是想征战沙场,后面有的是机会,现在朕有事情安排给你们去做。”秦遨连忙摇了摇头,这霍去病不亏是十七岁就带着几百人深入敌军腹地,消灭大量敌军的人,这一言不合就是干!

第八十一章:江州交二臣。系统抽奇人

第八十一章:江州交二臣。系统抽奇人

“请陛下吩咐,末将必当万死不辞!”霍去病听秦遨如此说,直接上前道。

毕竟是军中男儿而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这一点其实秦遨还是很喜欢的。

“文若,朕要出去一段期间,这段时间这里的大小事务交由你负责。”秦遨点了点头,看向荀彧,对他道。

郭胜虽然是忠诚之人,但是毕竟只是武将,处理大小事务不一定能够处理妥当,而那江州郡郡守,毕竟不是不去荀彧等人,荀彧等人可是百分百忠诚于他的。

“臣遵旨,不过陛下,您这是要去哪?”荀彧直接应下,自己刚刚才来,秦遨就委以重任,心里自然是感激,心里对于秦遨嗯好感自然是上升了不少。

“这事啊,真打算……”秦遨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四周,小声的把自己之前与所说的计谋告诉了他们,毕竟这两位都是亲臣,有必要让他们知道。

“陛下,此事不会有点冒险吧?”荀彧微微的皱了皱眉,作为臣子,自然是担心秦遨的安慰,毕竟秦遨可是一国之君,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比较严重了。

“陛下,末将随你一同前往吧!”霍去病也是微微皱了皱眉,这种事情他是做过的,自然也就了解其中危险,虽然没有阻拦,但是肯定也会在乎秦遨的安危,而他自己陪同去就是最好的保障。

“不用,朕有其他事情安排给你。”秦遨摆了摆手,对霍去病道:“去病,朕封你为大将军,朕离开这段时间,三军交给你统管训练。”

“陛下,这……”荀彧还是想说什么,虽说看得出来秦遨已经决定了,多说无益,但是对于霍去病的建议他还是打算支持一下。

“好了,不用说了,你俩拿着这个去找郭胜和赵云芳接手相关事宜。”秦遨直接打断了荀彧的话,取下自己眼角的玉佩,递给两人道。

虽然自己没有去,也没有口谕旨意,但是有自己的随身之物作为证明也就够了,剩下的事情也就交给他们两人了,自己也就更加放心了。

“遵旨。”荀彧两人见秦遨如此说了,也就只好应答下来,按照秦遨所说的去做,他们只是担心万一,毕竟他们对秦遨实力也还是十分自信的。

“你们下去吧。”秦遨点了点头,对两人道。

“臣等告退。”荀彧两人对着秦遨行了行礼,便直接退了下去,既然秦遨如此信任他们,他们也不能辜负了秦遨,也要好好去将秦遨安排的事情处理好。

“舒服,这次自己的运起真的太好了,有了荀彧和霍去病,自己可以省事不少。”两人走后,秦遨伸了个懒腰,喃喃道。

这段时间以来,好多事情都是他自己亲手处理,整日基本上没什么休息的时间,现在有了荀彧和霍去病,军政要事,他们俩都可以分别处理好。

“叮,提醒宿主,还有一次特殊召唤权,是否使用?”秦遨正沉迷自己这次好运的感叹之中,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了系统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沉浸在快乐之中的秦遨。

“嗯?又送了一次这玩意儿啊?当然使用啊,为啥不用,就这有没啥用。”秦遨愣了愣,随即就想了起来,刚刚抽取文臣武将,太过去兴奋了。

所以也就长安吧这一次特殊召唤权给忘记了,好在又系统的提醒,秦遨自然是直接就答应,又抽奖的机会为啥不用?上次抽到十本兵书,也算是起到了大作用。

“叮,系统随即类型随即跳转中……”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经过这一个月的维护更新后,秦遨系统倒也是发生了一一些变化。

“嗯?现在这么精确了么?”

秦遨不走一阵咂舌,上一次的特殊奖励是直接跳转然后就出面了结果,现在还能提前知道类型了,只是花费的时间多了。

不过抽奖这种事可是比较有趣的事情,就算等一会也是可以的,这样才更加有趣。

“确定,人物,特殊才能。”经过一段时间的跳转以后,系统机械化的冰冷声音响了起来,对于抽将的秦遨来说,也算是悦耳可。

“特殊才能?是什么东西?算了,是个人类的,也算是不错。”秦遨微微一愣,还有这种类型的召唤?特殊才能?戏剧?变脸?

系统界面,文臣武将页面之间,出现了一个小分类,奇人异士,虽然秦遨也不太清楚这个分类可以已召唤出什么样的人,但是此时这个界面在疯狂闪烁。

一个个的人影闪过,秦遨下意识的看向一侧人物介绍,不过并没有看清,只看到一个个的人影闪动着。

“恭喜宿主,获得左慈。”界面的闪烁缓缓的停了下来,秦遨连忙看过去,系统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秦遨都愣了一下。

“等等,系统你说什么?”秦遨一脸难以置信,禁咽了一口口水,接着道。

虽然是问,秦遨还是再次看向了系统的界面,整个人都是一阵热血沸腾,看着系统界面出现的人物,以及一旁的介绍。

“真的是左慈!系统你太厉害了吧!”秦遨顿时大笑起来,看着系统界面,道。

左慈是何许人?传说是三国时期真正修炼得道的人,最后成仙的人,以一手炼丹术闻名天下,皆传一炉皆仙丹。

虽然说是奇人异士,没想到系统连左慈这种人物都能召唤,按照这个世界设定,左慈怕是相当于炼神反虚巅峰的高手吧?!甚至更好!

所以抽到左慈,秦遨才如此激动,有了左慈这种超级战斗力,一个人怕是就能当一个军队,哪里还需要他再做什么。

“是否召唤左慈?”系统机械化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打断了秦遨的感叹,让秦遨的思维回到现实之中。

“召唤!”秦遨直接点了点头,答应道。既然抽到了,自然是要召唤,特别还是左慈这种传说级别的人物。

第八十二章:飘渺一仙人,左慈欲收徒

金光闪过,一道人影出现在秦遨面前,与秦遨所想不同的是,并不是一个看起来年纪特别大打老者,而是一个年轻人!

“左慈参见陛下。”左慈很快也就适应了自己现在的状况,看向秦遨,微微一笑,道。

“无需多礼,没想到左慈如此年轻,出乎预料啊。”秦遨摆了摆手,看着左慈,略有惊奇的道。

“哈哈哈,我修炼的乃是众生之道,我即是众生,可化万千模样。”左慈笑了笑,袖袍一挥,秦遨再次看向左慈的时候,他的面孔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本来的模样。

“真是神奇,阁下不亏是被称为仙人,不过敢问哪一个才是阁下的真正面孔?”秦遨砸了咂舌,看向左慈问道。

左慈在历史上基本上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很少有人了解他,只是他行走世间,用的同一个名字,做了许多事情,所以还是有不少人将他的名号传了出去。

“陛下,人在世间不都是以各种不同的面孔对待他人,何来真假一说?陛下信则各个都是我。”左慈微微一笑看着秦遨认真道。

“有理,人生在世,本就是以各种真面孔做着各种假事情,而你却是以假面孔做着各种良善之事,相比之下,卿之良矣。”秦遨点了点头,左慈所说的确是事实,人在这世间,需以各种不同的面孔去应对各种事情。

虽然模样未曾变化,但是内心却是有所不同,如此一般,还不如左慈只是模样的变化,在处事上更加的真诚,更令人舒服。

“父皇,你找我啊?”两人谈话间,秦思雨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这丫头成天在外面调皮惹事的,自己前段时间也忙,正好这次带在身边,好好管管。

“你是谁?”秦思雨走近书房,就看到了秦遨对面的左慈,感觉到左慈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连忙跑到秦遨身旁,盯着左慈道。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长公主你知道么?”左慈仍旧变成之前那副年轻人的模样,一脸疑惑的看着秦思雨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你自己都不知道!”秦思雨见这人没有敌意,也就放心下来,撅了噘嘴,小声道。

“哈哈哈,长公主真的机灵聪慧,我这正好有有一东西可以送给长公主。”左慈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檀木盒,递给秦思雨道。

“我才不要呢,父皇说过,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哼!”秦思雨撅了噘嘴,毫不在乎的道,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她的了,,除非是为了好玩。

“长公主,我这可是一枚仙丹,可以让你的修为更上一层楼哦。”左慈打开檀木盒,一颗hun yuán的丹药放在中央,淡淡的药香飘散开来,令人迷醉。

一旁的秦遨却是眼睛一亮,传说中左慈是封神以后,唯一一个擅长炼丹术,而且能够炼出仙丹的人,手中有一仙器药王鼎,据说是当年神农尝百草时用来炼药的药鼎。

“我才不要呢,药都不是好东西,难吃死了。”秦思雨虽然问到了香味,但是仍旧没有改变想法,站在秦遨一旁,抱着他的手臂,撅了噘嘴,毫不在乎的道。

听的一旁的秦遨心头滴血啊,左慈在这里没必要骗人,即使不是仙丹,也是一枚不错的丹药,可以用来提升修为,这丫头竟然就这么一口回绝了。

“真不要?”左慈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不要他的东西,要知道世间皆称他为仙人,难寻踪影,他拿出来的东西会差?

“不要,你要是喜欢你自己吃吧,父皇也不会要的,对吧,父皇?”秦思雨撇了撇嘴,看着一旁的秦遨,娇哼道。

“这……”秦遨一脸无语,这丫头怎么突然把他也给扯进来了啊,这左慈拿出来的东西能差么?虽然自己有系统辅助修炼,但是系统也需要能源,丹药能够加快自己修炼,为啥不要!

“哈哈哈,既然如此也就作罢,不过拿出来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此物就赠送给陛下,陛下带回去给皇后服用,有利于修炼。”左慈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头一回,但是也无可奈何,秦思雨就是不要他的丹药,也只能如此了。

“那朕就替皇后这些爱卿了。”秦遨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是开心,这东西不论是给谁服用,总得都是好东西,再者也说明了左慈真的会炼丹,有他在身边,日后会缺少丹药吃?

“陛下太客气了,不过臣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恩准。”左慈摆了摆手,看向一旁的秦思雨,深吸口气,对秦遨道。

“左慈,虽身份有差,但是我们本是同乡人,所以有时不需如此拘谨,直言无妨。”秦遨微微一笑,看着左慈,点了点头道。

“同乡人!”左慈脸色微变,看向秦遨咽了一口口水,随即恢复正常,点了点头,继续道:“陛下,臣想收长公主为徒。”

“收徒?”秦遨看了看一旁的秦思雨,然后看着左慈道,随即反应过来,看向秦思雨,道:“思雨,你认为呢?左慈先生在各方面都是很厉害的人物。”

“他啊?思雨想陪在父皇身边。”秦思雨撅了噘嘴,看了一眼左慈。她可以感觉到左慈很强,而且是那种超出一般的强。

“这好办,先生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可以让他也住在行宫,日后住在皇宫之中,也无甚影响。”秦遨看着秦思雨,对她说道。

“那,思雨听父皇的……”秦思雨看了一眼左慈,小声道,她当然想变强,这样才能保护秦遨,才能随时都跟在父皇身边。

“思雨,此事必须你自己选择。”秦遨摇了摇头,看着秦思雨认真的说道,虽然他自然希望秦思雨拜师左慈,毕竟左慈可非一般人,拜师于他日后学到的肯定不在少数。

一旁的左慈听到秦遨这句话,也是露出一丝丝满意的神色,他看中的就是秦思雨的这个性格,虽说秦思雨的资质也是非比寻常,但是对于他来说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改变人的资质。

第八十三章:思雨拜师左慈,系统新出任务

左慈也只是看着秦思雨,并没有说什么,他左慈行走世间,收到无数人追捧,但是从没有收过弟子,不是找不到,而是没有遇到他的看得上的。

寻常人皆是冲着他是的名气与能力来的,这样来的徒弟,就不符合他的修炼方式,他看中的是一切自然,不存在刻意。

而秦思雨不同,压根不认识自己,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能够抵制自己给的丹药的诱惑,这样年纪的小孩能够如此心思已经十分难得。

“当你的徒弟有什么好处嘛?”秦思雨看着左慈眨了眨眼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对左慈问道。

“好处啊?”左慈看着秦思雨,难得的露出了深思得模样,而且是在回答一个小孩的问题,若是呗前世知道他的人知道了,怕是会惊掉下巴。

“让你拥有永远跟在你陛下身边的实力,不论各种情况下,这个好处怎么样?”左慈想了想,看着秦思雨认真道。

秦思雨还没有回答,秦遨却是微微一愣,秦思雨可能不清楚,但是秦遨自然是知道左慈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无论任何情况,也就是自己回到原来的时候,秦思雨也可以自己过去,这可是真正的传说中破碎虚空人仙的实力!

难道左慈真的是仙人级别的实力?那他怎么会被系统召唤到这里来?那他是不是有方法直接破开虚空直接回去?

“徒儿秦思雨拜见师傅!”秦思雨单纯的小眼睛眨了眨,在左慈和秦遨之间来回看了一眼,特别是左慈这句话之后,直接毫不犹豫的对左慈行礼。

“哈哈哈,快快请起,过来,乖徒儿。”左慈大声笑了笑,容颜也跟随着变化,化作一个白发苍苍的看着,这也就是传说级别的实力,可以随着心态变化而变化。

“不行,礼不能废,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三拜。”秦思雨直接摇了摇头,对左慈行礼道。

左慈也是微微一愣,看向秦遨,秦遨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自己所教,左慈认真的看向秦思雨,身上泛起淡淡的光芒,随即光芒猛然一闪烁,随即收回体内。

随即左慈脸上闪过一丝丝诧异,看着秦思雨微微的点了点头,看来秦思雨的天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过正好有方法教她。

“好,起来吧,来,为师此物给你,当做为师给你的见面礼。”左慈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秦思雨,接着道:“你日后照着这里面的内容修炼,以前的修炼的东西都可以不修炼了。”

“是,师傅。”秦思雨看了看手里的这本书,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看向秦遨,见他没有说话,便答应下来。

“思雨,你先去看看师傅给你的东西,我和你师傅有事情要说。”秦遨见两人说话完毕,点了点头对秦思雨道。

“是,父皇,我先出去啦。”秦思雨点了点头,恢复之前调皮的模样,的或者秦遨吐了吐舌头,便小跑出去了。

“陛下,有个好女儿啊。”见秦思雨出去之后,左慈也就变回了年轻模样,看着秦遨,道。

“哦?此话怎讲?”秦遨看着问道,之前左慈身上闪过的光芒他是注意到了的,只是不知道左慈当时发生了什么。

“思雨代表的这个世界的规则,日后不可限量。”左慈看着秦遨,微微一笑道。

“不懂,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先生的实力。”秦遨看着左慈,耸了耸肩,随即反而笑了笑看着左慈道。

“哈哈哈,如同陛下所想,只是在这里收到限制。”左慈大声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接着说:“陛下,你有没有方法把儒学和道学的名著弄一些来?”

“要这些干嘛?你不该全部都记得到么?”秦遨看着左慈,反问道。

左慈作为一个人仙,不应该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么?那个世代有没有其他娱乐方式,应该也就看书,他应该是看过的吧?

“咳咳,这个,我那时候都在修炼,没有去记过。”左慈干咳两声略显尴尬的,随即接着道:“思雨不需要修炼,让她去背这些书就行了。

“为何?”秦遨不解道,说起来也的确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思雨修炼,但是这丫头的实力总是在增强,就想跟自己一样自动在修炼。

“儒家经典代表的是伦理道德规则,道学代表的是天地轮回规则,让她把这些书都熟知之后,实力自然强于我。”左慈略微感慨道。

“说白了就是要让她背书嘛,朕只负责找书,你是她师傅,让她背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秦遨揉了揉太阳穴,这丫头成天这么调皮,要让她背书,怕是有些困难。

“应该的,应该的。”左慈也有着哭笑不得,秦思雨之前的模样他也是推测出来一些,所以也是有些无奈,不固定弟子调皮一些才有乐趣,他也不是那种死板的人。

“行,你下去准备一道,带上思雨,随朕出去。”秦遨点了点头,该抽将的都抽完了,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该去执行自己之前想的计划。

“是,”左慈也不多问,直接就转身退了出去。

秦遨也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总不能一身黄袍出去,自然语言换一下衣服,才能低调出行。

“叮,任务系统激活,清空之前任务记录,新的任务,收服边关,平定四王。”

刚换好衣服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秦遨看向系统,见任务页面比之前更为完善,出现了两大主线任务,收服边关平定四王。

这些都是他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当然这两件事也急不得,都是慢慢来。

“叮,支线任务触发,进入魏王府,奖励《诗经》《道德经》。”

“嗯。还有这样的奖励,看来桌面也会考虑到自己的需要。”虽然说这奖励不算丰盛,但是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叮,激发系列支线任务微服反王势力范围,奖励儒学道学经典书籍。”

紧接着系统再次响起了声音,前面只是开胃菜,这开始正事。

第八十四章:微服出东海,进门遇地痞

第八十四章:微服出东海,进门遇地痞

“爹地,我们这是去哪里玩啊?”秦思雨抱着秦遨的手臂,眨了眨眼睛,看着秦遨问道。

之前秦遨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就带着左慈和秦思雨出门了,此行也没必要带太多的人,不然目标过去显眼,反而适得其反,像他们这样三人,而且都有自保的实力,刚刚好。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反正哪里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秦遨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告诉秦思雨,反正这小丫头也只是跟着去玩。

“公子?”秦遨等人刚刚走到城门楼,郭胜看到秦遨连忙就走了过来,不过看了一下四周,注意到秦遨的打扮,顿了顿换了个称呼。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有荀彧霍去病在,我也完全放心,有事与他们商量。”秦遨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如此多礼,直接对郭胜道。

“是。”郭胜直接应道,虽然他不知道那两位是从何而来,但是手持陛下令谕,接管军政事务,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这两人一来就颁布了一系列的措施,令他们望尘莫及,心服口服。

“我们就先走了,回头告诉荀彧一声,如果我们回来前反王出兵的话,就听荀彧和霍去病安排。”秦遨点了点头,迈开脚步,突然停下,对郭胜说了句,才转身出了城门。

“是。”郭胜对着秦遨微微行礼,应道,既然是秦遨安排的,那他听从就可以了,陛下如此信任的人定然不会是寻常之人,肯定也是有一些能力的,就比方李存孝将军刘穆之尚书等人。

离开了江州郡,秦遨等人直接就坐着郭胜提前安排好的马车,朝着此行的方向过去,虽然他们都不是寻常人,可以有更快的方法过去,但是此行需要低调,自然不能过于显眼。

秦遨此行的目的地的第一站就是东海郡,东海郡是被魏王秦峦所占据得地方,整个东海郡临近东海,物产丰饶,并且海陆交通便利,是大秦范围内海产品最为丰盛的产地。

不得不说这魏王秦峦和燕王秦唤还是有点东西的,知道先占领河源郡和东海郡,这两个郡都是沿海地带最为富饶的地方,rén liu量大,境界发展好。

所以占领这两个郡,不论是军队的物资,还是军费都是可以得到很大的补充,不至于让他们的大军出现军费不支的情况,这也是他们并不急于扩张的原因。

“停下,下来接受检查。”走了许久,秦遨几人在马车里聊得正欢,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

“军爷,里面是两位公子,一位小姐,不是货物运输。”车夫连忙下车,对城门楼的守卫解释道,虽然知道进城都需要检查,但是里面的哪位公子出手大方,所以自己尽量还是想替他少一些麻烦事。

车夫从怀里拿出几个碎银,塞到守卫的手里,守卫也没有拒绝,直接就手下,放入怀中,对车夫道:“这是规矩,让你家公子下来,我们只需要稍微检查一下就行。”

“行。”车夫点了点头,走了回来,正打算聊秦遨等人,三人已经直接就从马车里出来了。

虽然说三人在里面聊天,但是对于外面的事情还是听到了的,毕竟不是寻常人,听力非同一般,对于车夫和守卫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见秦遨等人下来,守卫对着一旁的人挥了挥手,几人随即会意,象征性的在马车上检查了一番,这也是所有城池的规矩,虽然有些人可以不用检查,但是秦遨现在肯定不能摆出身份。

不然怕是不仅仅不需要检查,秦峦怕是会亲自来请他去他的府邸坐一坐,这一坐就不知道要坐多久了,谁知道会坐出什么事情出来。

“放行,规矩所定,打扰了三位,请。”守卫为首的的人,见秦遨几人都是气势不凡,而且小小的车夫都出手大方,自然也就不敢小看秦遨等人,检查之后,直接对秦遨道。

“多谢。”秦遨也是微微拱了拱手,随即对一旁的车夫道:“送我们到这里就行了,接下来您要去哪里自己前去就好,剩下的路我们自己来走过去就好。”

“这,要不我把公子送到目的地再走?”车夫看向秦遨,小声问道,他虽然不知道秦遨是什么身份,但是江州郡的守城将军可是给了他一大锭银子,让他驱车送这几位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不用了,我等是来游玩的,并没有目的地,到了里面先四处逛逛,再说,一路上有劳阁下了。”秦遨摆了摆手,便直接朝着城门内走了进去。

“哇,爹地,这里就是东海郡么?”走进城门之后,秦思雨看了看四周,眨了眨眼睛,对着秦遨问道。

“这城内没有一点点战争的氛围,仍旧是人民安居乐业,这魏王也是有些本事啊。”左慈看了看四周,微微点头,道。

虽然是敌人,但是也不至于完全的去贬低对方,看得到对方的强处,才能找到更好的应对他的方法,虽然秦遨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一直也是执行的这种政策,但是实际上比东海郡还是有所不及。

毕竟富饶的城池大多都被四王占据,现在秦遨所能掌握的城池都只是一些一般的郡县,所以征兵征粮难免会对里面的居民生活产生一些影响。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站在这干嘛?”三人正在感叹东海郡的富饶,以及魏王的治理能力,一道轻蔑的声音陡然从传染,对三人喝道。

“刚进城门,前来旅游的人,你们是?”秦思雨撅了噘嘴,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制止了他,转过身,见几个衣着粗麻,一脸猥琐相,一看就是一些狗腿子或者地痞流氓。

“哦?刚进城门的?来旅游的?”为首的那人听到秦遨的话以后,顿时眼睛一亮。看向秦遨问道。

“不错,怎么了?”秦遨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怎么了?嘿嘿,不怎么,既然是新来的,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为首的那人笑了笑,盯着秦遨几人道。

第八十五章:入城遇地痞,左慈戏耍之

第八十五章:入城遇地痞,左慈戏耍之

“哦?不清楚,你们是什么人?”秦遨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几人刚刚称赞完了秦峦治理东海郡治理得好,结果就有地痞流氓上来找麻烦,这真是分分钟打脸不犹豫啊。

“我们?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本大爷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们乃是东海郡鼎鼎有名的黑道一霸。”为首那人挺了挺胸膛,得意洋洋的对秦遨等人说道。

同时他也在打量着秦遨几人,秦遨几人看起来衣着华丽,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人,但是要是当地人,自然不好惹,外地自然也就不怕了,特别是现在东海郡隶属于魏王,魏王现在积极备战,外地世家在这里根本没用。

“哦哦,那找我们干嘛?算我们什么事?”秦遨嘴角微微抽搐,这句话貌似有点耳熟,貌似是出自前世某部动画片!不过也不排除只是巧合,毕竟巧合的事也挺多的,比如说唐寅几人。

“找你们干什么?哈哈哈,告诉你在这东海郡这一带,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得罪了我们可以让你们在这里混不下去,但是要是跟我们打好关系,有我们罩着你,保你横着走。”地痞头头打量着秦遨几人,一脸得意的对秦遨说道,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气势但是装的蛮不错。

“哦?”秦遨微微一笑,在这个世界一来,就是作为皇帝,从来还没有说遇到有人这么跟他说话,而且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世界的地痞流氓,而且还敲诈勒索到他头上来了。

嗯……怎么说了,换一个概念,换成前世的概念就是,某个国家的领导人出去地方巡查,而且很低调,结果遇到了当地地痞对他敲诈勒索!

“赢兄,交给我。”左慈微微一笑,对秦遨摆了摆手,走了过去道。

这也是走之前对左慈交代好的,秦遨仍旧是用化名嬴政,让左慈以兄弟相称就好,毕竟是微服私访,而且还是到反王的地盘,自然是万事都要低调。

“行,交给你了。”秦遨点了点头,这点小事自然放心交给左慈,左慈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怕是想整起人来,不得了。

“几位大佬,我们初到此地,希望几位能够好好照顾一下,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请几位收下。”左慈走了过去,一脸笑意的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刚刚说话的那个混混头子。

“好说,好说……”混混头子瞬间眼睛都直了,后面的几个小弟也是看着左慈手上的银子咽口水,虽然说他们经常在这一带行骗,但是因此臭名昭著,一般人都是对他们有防备,所以他们才来城门这里碰碰运气。

看看能不能遇到新来的,没想到不仅仅遇到了新来的人,而且还是几个有钱人家的傻子,一出手就是这么大一锭银子,够他们几个挥霍好久的了。

“爹爹,师傅干嘛呢?为什么要给他们银子?”秦思雨一脸不解的看着秦遨问道,他们几人都是身怀武功,对付这些小混混自然是打到他们服服帖帖,为啥要给钱?

“你师父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要知道你师父才是我们中的最强者,他不动手肯定是有其他的打算,有时候解决事情也没必要用拳脚,其他方式整治一下就行。”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左慈打算做什么,但是左慈肯定不是真的要给银子给他们来讨好他们。

他们这里整整三个内家高手,对付这种如同小混混,一只手就可以解决全部人。

“咳咳既然你这么诚恳,那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以后有事报我的名字……”混混头子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伸出手去拿左慈手里的银子,不过刚刚拿到手里,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刚刚一只手抓住得银子,现在连忙伸出了两只手抬住,但是仍旧是在往下沉,似乎那一锭银子似乎有千万斤。

“看什么看给我来帮忙!”混混头子咬着牙对身后的狗腿子小弟喊道,他没想到虽然这一锭银子不小,但是也就拳头大,怎么那么重!

“大哥,我们来了!”身后的小弟都怀疑混混头子是不是肾虚了,一锭银子都拿不起,但是有拿钱的机会,自然马上就过来了,到时候钱在谁手里,分的时候自然是多分。

“我去!怎么这么重?”最先赶过来的小弟打算直接从混混头子手里接过银子,但是根本拿不动,不由得脸色一变,道。

后面的小弟都赶了过来,都伸出手去搭了一把手,但是仍旧是感觉很沉,几个人一起抬着都似乎抬不动,仍旧是在往地上落。

“老大,要不我们先松开手,放在地上,然后去找个车来运送。”一个小弟朝着旁边的混混头子道。

“行,我数一二三,一起放手!一,二,三!放!”混混头子点了点头,大声道,声音刚落,几人就同时松开手,朝着四周散开。

那一锭银子落在地上,朝着左慈这边滚了过来,并没有发生混混所想的那样砸在地上,而是轻飘飘得落下,还滚动起来。

“既然几位不要这银子,那我自己就勉为其难的捡回来吧,扔掉还是挺可惜的,虽然不多也是钱啊。”左慈吹了吹手里的银子,一脸惋惜的对着那几个混混道。

“不可能!刚刚明明那么重,怎么你拿在手里那么轻!”混混头子皱了皱眉,盯着左慈,沉声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咯。”左慈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淡淡说道。

“大哥,这人耍我们呢!那东西肯定不是银子,肯定是一种特殊机关,有东西可以控制它变重变轻!”旁边得一个小地藏走到混混头子旁边,小声对他说道。

“臭小子,你敢耍我?不收拾你我张三以后怎么混!”混混头子冷哼一声,撸起袖子,朝着袖子,指着左慈冷声道。

“耍你没有啊?这真的是一锭银子啊。”左慈仍旧是眨了眨眼睛,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旁边买东西买给你看。”

第八十六章:千两银票戏,如家客栈休

第八十六章:千两银票戏,如家客栈休

“哼,少跟我耍花招,你当本大爷是那么好耍的?你那一锭银子虽然不少,但是顶多也就二十两,怎么可能我们几个人还拿不起?”混混头子冷哼一声,盯着左慈冷声道。

刚刚的经历,就算是傻子都能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更不用说这些地痞流氓,本就是靠着偷奸耍滑,赚取不义之财过日子打人。

“诶,此言差矣,我说了给你们银子自然是给你们银子,你们若是不信我们可以随便找一个商家买些东西,看他收不收这银子。”左慈摆了摆手,把玩着手里的银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对面前的几个地痞道。

左慈前世可是以常人面孔,游历于世间,所以对于世俗之事也算是了如指掌,更不用说区区几个地痞流氓,将他们玩的团团转自然是轻而易举。

“大哥,这几个一看就是有钱的主,身上肯定是有银票的,银票区区一张薄纸,他们肯定耍不了诡计。”一旁的小弟凑到混混头子身旁,附在耳边,小声道。

“也对。”混混头子点了点头,十分赞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弟,随即继续看向一旁的左慈,接着道:“本大爷懒得跟你说那么多,今天你们几个要想安然无事得从这里离开,必须拿出一百两,不对五百两银票,这是就算了,不然的话……”

混混头子冷哼一声捏了捏拳头,一旁的小弟也随即会意,几人都是装模作样的把左慈围了起来,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要银票啊?也不是不可以……”左慈看了几人一眼,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随即便恢复一副和善的面孔,接着道:“几位早点说嘛,不就是银票嘛,不过这五百两的银票我身上还真没有……”

左慈在怀里摸了摸,一副思考的样子,秦遨和秦思雨虽然不知道左慈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没有?你骗谁呢?就你们这身穿着,会像是拿不出五百两的人?要是拿不出来的话,哥几个拳头可不长眼,你看着办!”混混头子听到左慈前面一句话的时候,本来眼睛一亮,心想着要赚大钱了,结果后面一句话泼了冷水。

所以自然也就心里更加不爽,不过现在还是把左慈几个当做肥羊,自然不会现在就对他们出手,至少先把钱拿到手再说,人生在世,怎么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嘛。

“你别着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左慈摆了摆手,打断了一脸不满的混混头子,接着对他道:“虽然五百两没有,但是我身上刚好有一张一千两,不知道阁下要不要?”

“要!为什么不要?拿出来,这是就算了,以后在这东海郡有事只管找我们!”混混头子眼睛一亮,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眼睛似乎都在闪闪发光。

废话,五百两都不是小数目了,更不用说一千两,既然这头肥羊冤大头当的这么好,那么等下拿到钱,至少被耍的是也可以算了,以后也可以当有钱人了。

混混头子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有了这笔钱该怎么花了,旁边的小弟已经他给忽视了,到时候随便给点打发了就是了,重要的是以后自己也可以回去买一片地当地主了。

“行吧,那你收好咯。”左慈点了点头,一副不舍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将一张银票递给张三,道。

“行了,拿来,之前的事就算了,以后有事只管报我名字!”张三看到左慈手里的银票,直接就抢了过来,根本也没有注意左慈脸上的表情。

钱到手直接就揣进衣服里,直接就转身走了,一旁的小弟连忙就跟了上去,老大赚大钱了,他们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师傅,你真把一千两银票给他们了?为什么呀?”张三等人走了以后,左慈便走回秦遨两人一旁,秦思雨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左慈问道。

“先生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估计那张银票有问题。”秦遨微微一笑,看着左慈道。

张三等人没注意,秦遨可是注意到了,张三等人拿着银票有的时候,左慈脸上露出的可不是舍不得的表情,而是一脸戏谑。

“哈哈哈知我者,公子也,不过天机不可泄露,明天你们应该也就知道了,我们不妨先在这附近找个住的地方。”左慈看着秦遨,微微的点了点头,大笑道。

“不说算了,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秦思雨撅了噘嘴,不满的嘟囔道。

“前面就有一家客栈,我们先就在这里暂且住下吧。”秦遨看着秦思雨的模样,也是不忍的微微一笑,指着前方道。

对此自然是听从秦遨的,直接就朝着那家客栈走了过去。

“几位里面请,请问几位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刚到门口,就有店小二迎了上来,一脸笑意的对着秦遨几人道。

“即打尖也住店。”秦遨在客栈里四周看了看,去好说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虽然跟前世古代相似,但是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来客栈。

从外面看的确是古朴的阁楼建筑,门口挂着一块牌匾,写有如家客栈四个字,观店内布置以及摆设,这家店应该不一般,似乎还是个不错的。

“好嘞,几位要几间房?”小二点了点头,接着对秦遨问道,手里一边翻开账簿,准备登记。

“三间房吧,一人一间。”秦遨想了想,道。

“不要,我要和爹地一起睡……”秦思雨撅了噘嘴,小声道。

“你这丫头……”秦遨宠溺看着秦思雨,略微有些无奈,自己一直也算是个雷厉风行的君王,但是对于这丫头,却是严厉不下来。

“小二,有没有上好的套房?”左慈微微一笑,对此并没有说什么,他当初收秦思雨为徒就有这么一个原因在里面,看中秦思雨对秦遨的依恋。

“有是有,现在仅剩一间天字号套房,不过这个有些不好的传言,若是几位不介意的话……”小二看着秦遨几人,苦涩一笑,道。

第八十七章:天字号包间,房内鬼传言

第八十七章:天字号包间,房内鬼传言

“哦?什么传言?”秦遨对此倒是有一些好奇,这天字号套房既然有问题,价格还是那么高,但是有些引人深思了。

“怎么说呢,您肯定也好奇为什么这天字号包间有问题还能房费如此高昂……”店小二看了先四周,小声对秦遨道:“说出来您可能不信,都说天字号套房夜间会出现女鬼艳魂,所以想要住的人到底特别多……”

“还有这等事?”秦遨微微一笑,对店小二道。

这样的事情要是真的的话,那也不算是不好的传闻了,反而是好事,谁不愿意来一场艳遇?而且还是女鬼,但是别走意味的。

不过虽然这个世界存在内力这种超武力,但是会存在鬼魂之类的超生物么?要是这样那这里就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世界,而是一个超世界了?!

“有可能,这客栈顶层阴气十分浓郁。”一旁的左慈却是附在秦遨耳边,小声对秦遨道。

秦遨看向左慈,左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反而更加引起了秦遨的好奇心,前世人尽皆知超生物都是不存在的,要是真有,还真的想看了一看。

“有意思,那就这间天字号套房了,我还没有简单过会鬼魂呢,也想看看稀奇。”秦遨笑了笑,微微的点了点头,对小二道。

自从自己穿越到这里来以后,秦遨已经见识过不少的超现象,首先就是召唤李存孝这些人,这可是跨越时间空间,可谓是超科技。

再就是修炼内力这种超武力,甚至在召唤出了左慈以后,秦遨认为这个世界甚至是真的存在可以让人超出常理生死之外。

现在有冒出鬼魂这种超生物体,自然也想见识一下,毕竟前世虽然都说着不信,但是还是有很多的关于鬼怪的传言。

“既然如此,几位请跟我来。”店小二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对秦遨几人道。

其实这事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反而对于男性客人来说是好事,不过鉴于秦遨带的有小孩,所以还是提醒一番较好,以免小孩收到惊吓,到时候扯不清的麻烦。

“左慈,世界上是真的存在那玩意儿?”秦遨牵着秦思雨,跟在店小二身后,往客栈顶层走去,偏过头对一旁的左慈问道。

“真的存在,但是一般人很难留下魂魄,就算留下也会段时间就消散,能够留下魂魄的都是一些高深的修炼者。”左慈微微点了点头,认真的对秦遨解释道。

“哦?这么说这里可能是真的有女鬼咯?我倒是想见一见。”秦遨点了点头,现在的他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所以对于左慈所说也就没有那么惊讶,很快也就理解消化。

“若是真的的话,别人可能倒是见得到,赢兄去了怕是见不到。”左慈摆了摆手,无奈的耸了耸肩,看着秦遨,接着道:“所以,怕是赢兄没有那个艳福。”

“为啥?我堂堂一,一个九尺男儿,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别人可以我为啥不行。”秦遨干咳两声,刚刚差点说漏嘴,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不过好在瞬间就反应过来改口说道。

“就是因为您刚刚想说的。”左慈却是直接点了点头,凑到秦遨一旁,小声道:“鬼物最怕正气,您乃是天子,是天下气运汇聚所在,专克鬼魅阴祟之物。”

“这么说我想见鬼都不行咯?”秦遨一脸无语,还有这种说法的?难得自己想见鬼,竟然自己改见不到!还有这种事?

“咳咳,可以这么说。”左慈对于秦遨这句话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清咳两声,道。

一旁的秦思雨也是不忍的微微抿嘴一笑,平时严肃的父皇私底下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啊。

“几位,就是这里了,先请里面坐,我去给给为准备茶水。”很快也就到了顶楼,店小二打开房门,用随身的抹布擦了擦桌椅,让秦遨几人坐下,然后接着道。

“去吧,顺便上几个菜上来,就你们店里拿手的菜上个**样,荤素都要有,这个是给你的。”秦遨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店小二,对他吩咐道。

他们也是赶了半天的路程,然后跟几个地痞戏耍了一番,此时外面的天已经蒙蒙黑,也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秦遨几人都是修炼者,自然饭量远超常人。

“是,几位稍等,马上就来。”店小二接住银子顿时就满脸笑容对着秦遨等人行了个礼,将银子塞进衣服里,说完马上就转身下去。

“左慈,这房间里真的有问题?存在存在鬼魂?”店小二走了以后,说话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委婉,直接就对着左慈问道。

左慈站起身,四周看了看,微微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缓缓的走了回来坐在秦遨对面。

“的确是可能有,但是似乎并非寻常的鬼魂,说不定您也有机会见得到。”左慈捏着下巴,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笑容,对秦遨道。

“怎么说?”秦遨看向左慈,也很好奇。

“天机不可泄露,晚上您就知道了。”左慈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并没有直接说,而是卖了个关子。

“我怎么感觉你像个神棍一样……”秦遨一脸无语,啥事都喜欢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吊人家胃口,跟前世那些算命的神棍有一拼了。

“嗯?神棍是什么?”左慈看向秦遨,一件不解道。

“就是街边那些算命的……”秦遨想了想一时忘记了他们不知道这个概念,所以用都能懂的方式解释出来。

“他们哪能跟我比,好歹我说的也是真的,要是我去算命,绝对给人算的准!”左慈挺了挺胸脯,得意的说道。

“然后把人忽悠的团团转。”秦遨直接接了一句话,一旁的秦思雨已经笑的停不下来。

“你们不能进去,天字号套房已经有人入住了。”秦遨等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门外传来了店小二的的声音。

“给老子让开,什么东西,也敢挡我的路,不想活了?”随即响起一道沉闷的大喝声,语气中满满的不满。

第八十八章:夜有不速客,左慈亲出手,

第八十八章:夜有不速客,左慈亲出手

门外的声音秦遨等人自然也是听到了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秦遨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左慈开门。

不过左慈正起身,门外响起一阵声音,套房打门直接被人给一脚踢开,三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径直走了进来。

“浓郁的阴气却没有引起丝毫的不舒服,,反而伴随着淡淡的馨香,令人着迷,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没错的。”为首的那人走了进来,深吸一口气,对一旁的人道,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并没有丝毫将秦遨几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的确是,老大,这玩意儿弄到之后我们是自己享用还是拿去交易啊?”一旁的另一人一脸猥琐的笑容,对为首的那人道。

“这是抓到了在商量,要是抓不到,现在说了也是白说。”为首的那人凝神打量着四周,沉声道。

“几位到我房内,所为何事?”秦遨几人也并没有直接动手,看着这几人,微微道。

秦遨三人自然可以看出这三个大汉的不凡之处,这三人并不是寻常人,都是身怀修为的内功高手,所以秦遨才出口问道。

“你的房间?这里是五百两银票,是你房费的数倍之多,现在这房间是我们的了吧?”为首那人微微的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秦遨几人,见只是普通人,随手拿出一张银票,扔给秦遨。

“阁下出手还真是大方,不过我不缺钱,你这五百两恕难收纳。”秦遨看着那人扔在桌上的银票,不由得砸了咂舌,不亏是修行者,不在乎钱多钱少,随便一出手就是五百两。

“嫌少?”那人微微的皱了皱眉,看向秦遨,他们对这事做了很多的准备,对这里所谓的艳鬼也是调查了很多,所以这事必须要成,不容差错,自然也就尽量避免事端。

所以才这么好的一出手就是给五百两给秦遨几人,要知道天字号套房虽然价格上比普通的套房贵得多,但是这也不过一天几两而已。

“不是嫌少,我也不缺这点钱,这房间是我租下来居住的,所以不能让给你。”秦遨为微微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银票,直接随手扔给了那人,道。

秦遨现在是什么身份,好歹也是个一国之君,虽然现在内外小战争频繁,国家内部动荡,但是他的身份仍旧没变。

“你们几个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老大亲自跟你说话,还给你钱让你租你的房子,是看得起你,给你面子,不然的话,等下我们哥俩来跟你们谈,你们会后悔的。”另一个大汉冷哼一声,看向秦遨几人,冷哼说道。

在他看来秦遨等人就是在跟他们装样子,这几个人看起来也就是普通人,只是普通人,就算是家境优越,也不可能这么不在乎五百两。

“不让就是不让,此事没有商量,还倒是希望几位赶快离开,我也就不追究你们惊扰我休息时间。”秦遨摆了摆手,看了一眼为首的那人,沉声道

“老大,这家伙是得寸进尺啊,没必跟跟他们好好说,直接把他们撵出去不就是了。”一旁另一人直接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秦遨几人道。

虽然在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的修炼者,但是一般不为寻常人所知晓,但是这些人对于普通人还是不屑一顾的,不论你是什么身份。

“交给你去弄吧,也不要下重手。”为首的大汉微微的点了点头,既然秦遨几人说不通,也就不想再继续说,也就只能动用其他手段了。

“大哥放心,几个麻瓜而已,看我轻松解决,嘿嘿嘿……”一旁的大汉一脸冷笑,捏着拳头朝着秦遨几人走了过来。

左慈看向秦遨,秦遨并没有说什么,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这些人不一般,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们放肆,被如此忽视,秦遨的面子往哪里放。

“你们几个是乖乖离开呢,还是要本大爷亲自动手请你们出去?”大汉捏着拳头,朝着秦遨几人走了过来,一脸戏谑道。

“这句话应该是对你们说吧,这可是我们的地方。”左慈看着大汉,淡淡道。

“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没必要跟你们客气了!”大汉冷哼一声,直接走到桌旁,想要伸手去抓左慈,在他眼里秦遨几人都只是普通人,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左慈微微上扬的嘴角划过一丝丝戏谑,随意的接住大汉的拳头,大汉感觉自己的拳头就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根本收不回来,顿时脸色微变。

“你给我放开!”大汉盯着左慈,咬牙道,没想到这几人并不是普通人,能够随意的接住他一拳,反而让他收不回拳头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放开?好啊。”左慈微微一笑,直接抬腿就是一脚揣在大号身上,大汉直接倒飞了出去,阳台都没有挡住,直接飞到了外面去。

这些人都是内家高手,所以就算是下手重一些,也不用担心会出人命,毕竟内家高手不仅仅是实力强大,人的生命力也是顽强很多。

“老三!几位是何人?”为首的大汉见自己兄弟被人直接一脚踹飞了出去,顿时脸色一边,看向左慈,沉声问道。

原以为秦遨几人只是普通人,没想到竟然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所以也就不得不慎重了,毕竟说不定人也是冲着这里的东西来的,自然不可能让给他们,他们刚刚的行为已经跟人起了冲突。

“几位贸然进入别人的房间里,还问别人是什么人,真的有趣。”左慈微微一笑,看着正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们几人的大汉,淡淡道。

“但是几位打伤了我兄弟,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大汉微微眯眼盯着左慈,沉声道,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放弃那东西,但是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打伤了又如何?你们贸然冲进别人房间,就算是杀了,你们又有何话可说?”左慈一脸不屑,这几人的实力在他面前也就算是小鱼小虾根本不放在眼里,不是他们此行不方便过于引人注目,他早就一巴掌把这人打飞几百米了。

第八十九章:单人相比试,三次衅左慈

“妈的,臭小子,你竟然敢偷袭我!”之前被左慈打飞的那人也重新走了回来,指着左慈,大声道,在他看来秦遨几人并没有多么强的气势的感觉,自然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之所以可以把他给打飞了,完全是自己刚刚毫无防备之下被他给偷袭了,所以才会那么狼狈的被他打飞出去,真实颜面扫地!

“偷袭?不服你可以再来就是。”左慈微微一愣,他从来不需要对任何人偷袭,总有完全的实力碾压,还需要理由偷袭?不可能的事。

就算这几个人一起上,左慈都根本不会放眼里,尽管在这方世界他的实力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是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用你说,小小年纪如此轻狂,要让你知晓一下什么叫做实力碾压!”大汉冷哼一声,直接运足内力,一拳朝着左慈轰了了过来,携带者强烈的气流冲向左慈的脸上。

不过在眼看就要打在左慈的脸上的时候,大汉的脸上也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不过却是瞬间消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气撞击在自己的小腹,整个人再次距离左慈越来越远。

“怎么可能!”那人一脸难以置信,他根本不相信秦遨几人会有这么强的实力,或者说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噗,师傅欺负人呢!”一旁的秦思雨看着这一幕,都是不禁的笑了起来,笑盈盈的说道,她也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实力很强,但是跟师傅和爹地比起来,也就差很多了。

“有吗?我这只是正当防卫吧?明明是他要攻击我,我肯定不可能站着不动让他打吧。”左慈耸了耸肩,一脸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模样道。

“山不转水转,各位一定要如此?”碰就在房间里的为首的那个大汉盯着左慈几人,沉声道。

这三人应该也就出手的这人实力高一些,另外一个小孩自然是不用放在心上,而旁边那人身上只有淡淡的气息,应该实力也不高。

所以说他们要解决的也就只有出手之人,就算这人实力强,他们也有整整三个人,单挑打不过,大不了以多打少,他们又不是什么江湖义士,自然不在乎那么多。

“等一下,首先你们要搞清楚,是你们闯入了我们的房间,怎么你们这样的,搞得像是我们不对一样?”为首的大汉话还没有说完,左慈直接就打断了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都是道上的人,也就没必要如此拐弯抹角了,你们肯定也是冲着那东西来的,既然如此那就比试一番,赢得留下输得走。”为首的大汉看着左慈,深吸一口气,直接道。

这东西的价值非同一般,不论是用来修炼,还是拿去买卖换取资源都是价值不菲他们自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了,能抢肯定要抢到手。

“我怎么感觉怎么你们都不亏啊?赢了赚了这房子,输了就走也没有任何损失。”左慈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前世今生加起来,他好歹也是过了几百年的人物了,自然不可能被这些人的小把戏给忽悠了,只可能会亏,没有赚的生意,谁做?

“那你们想要怎么样?”为首的那人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左慈,沉声问道。

左慈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秦遨,秦遨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半响后才开口道:“要是你们输了,就留下来给我做事吧。”

“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好,就这样就想赚三个内家高手以后给你当打手?想得到美!”被打飞的那人再次走了回来,听到里面的谈话,直接就一阵不满的大声道。

“这是你们提出来,若是不愿意我们自然不强求。”秦遨微微的耸了耸肩,毫不在乎的道,他也是临时起意,有了这个想法,不过这事自然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就算了。

在这个世界内家高手算是高端战力,要是能够有一批内家高手,特别是在这种出于战争的时代,说不定能够起到意想不到作用。

“好,就按照你们所说的办,既然我们这里刚好都是三个人,那就一对一,三局两胜如何?”为首的大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左慈道。

“你们真会选择比试的方法,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要挑战谁你们自己选吧。”左慈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要跟他们三人一对一,不由得微微抿嘴一笑,道。

“我先来,我就要跟你挑战!”被左慈两次的那人,直接就走了上来,指着左慈道

他出入江湖这么多年,何时受到过如此侮辱,不找回场子心里面自然是过不去,所以自然要好好跟这人打一场,不然心里极度不舒服。

“可以,我很欣赏你这种冲劲,很不错,”左慈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人反而是个越战越勇,勇往直前的人,都被自己给轻易打败给好几次了,仍旧不断的挑战,可敬可畏啊。

“大哥,三弟此番会不会有些冲动,要不要阻止一番,这人的实力远超于他。”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另一个人微微的皱了皱眉,小声对一旁为首打那人道。

“无妨,这人应该就是这些人中实力最强的,正好让三弟跟他比试,即使输了也无所谓,我俩对付另外两人胜算更大。”为首的那人看了一眼秦遨和秦思雨,淡淡道。

秦思雨只是一个小女孩,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的秦遨虽然看不出他的实力,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并不是多么强烈,所以自然也就不怎么在乎。

“刚刚都是没注意,现在我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了!”被左慈打飞了好几次的那人深吸口气,开始调息运转内功,随后才朝着左慈一拳轰了过去。

不过左慈仍旧是衣服好不捉急的模样,而且这次都没有抓住那人的拳头,那人刚以为有机会,结果一道巨大的几日撞击在小腹。

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感觉,这人也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脸色微微抽搐,整个人再次倒飞出去。

第九十章:思雨显实力,红绫灵如蛇

第九十章:思雨显实力,红绫灵如蛇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很快就听到那人那还跑回来的声音,见左慈微微的甩了甩手,看来左慈这次是用了些力气,估计那家伙要些时间才能回来了。

不过对于那两人来说是更加的震撼,尽管心里早就知道实力差,但是没想到实际差距这么大,不过倒也是庆幸,好在有是让他们之间实力最差的去对付这人,也算是计划的聪明之处。

当然这也只是他们两人的想法而已,在左慈看来这两人反而更加麻烦大了,他也就是随意的出出手,教训一下那人,而秦遨先和秦思雨就不一定了。

虽然不知道秦遨的实力到底是在什么水平,也就不好妄加定论,但是秦思雨的实力自然是被他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秦思雨平时最爱整人,这种切磋正好正好是她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打时候。

“大哥,现在怎么办?”一旁的大汉深吸一口气,对为首的那人道,现在对面还剩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个小丫头而已,他们自然也就不必放在心上。

“你去对付那个小丫头,先赢下一局再说,那边那人就交给我了。”为首的大汉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仍旧一脸淡然的喝着茶的秦遨和一副在看戏的样子的秦思雨,深吸一口气。

虽然在他们看来左慈是这几人中最厉害的,其他两人也就实力一般,不足为虑,不过心里总有一丝丝觉得不妥的地方。

“好。”老二点了点头,他们之间老大的实力最强毋庸置疑,所以另一人交给老大也是最为保险的,微微走上前。

“比试之中,拳脚无眼,难免会受伤,我也不想落个欺负幼小的名头,所以你就自行认输吧,小丫头。”老二看向秦思雨,微微道。

虽然说他们的兄弟老三被左慈收拾得很惨,但是找场子也不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找,毕竟是江湖中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的。

不过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秦思雨盯着他已经两眼发光,以往在皇宫和军队中的时候,秦思雨也是经常找军队里的人挑战。

最开始虽然很多人虽然听说了秦思雨打败了大将军李存孝,但是都以为李存孝故意让着秦思雨,毕竟秦思雨是长公主,明眼都看得出来秦遨十分疼爱秦思雨的。

所以很多开始都只是随便应付,都被秦思雨给收拾得很惨,后来很多人开始用真才实学,也还是打不过秦思雨,包括很多将领将军。

所以很少有人能够与她比试,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跟她比试了,皇宫里唯一能够比他厉害的也就只有秦遨和鬼谷七子,这些都是比她厉害太多,根本打不过。

所以他没事也就只能找李存孝和唐寅几人,与她实力相差不大的人,久而久之,也是索然无味,现在有实力不错之人,要跟她比试,自然是摩拳擦掌。

“不需要,说好的比试就是比试,爹地告诉过我,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秦思雨撅了噘嘴,娇哼一声,不满的对面前那人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比试一番也行。”老二点了点头,小孩子有争强好斗的心里自然也是正常,只要自己稍微控制些也无大碍。

“走吧,去外面。”那人话音刚落,秦思雨反而坐不住了,直接纵身一跃,飞到对面的楼顶,等着老二过来应战。

“你先出手吧。”老二见秦思雨一个小丫头都这么积极了,自己再拖拖拉拉也就显得娘们,直接也纵身飞到对面楼顶,微微伸手,道。

秦遨和左慈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思雨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当年太不像一个女孩子了,不过毕竟是修行中人,如此也算是正常。

倒是一旁的老大露出了些许慎重之色,这小丫头看起来似乎也是有点东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竟然敢小看我,哼!”秦思雨撅了噘嘴,取下缠绕在衣袖上的一条红绫,握在手中。

这条红绫也算是秦思雨的成名武器,是秦遨偶然看到国库存单上面有这么一条东西,就送给她了,据说是当年先帝征战西南蛮族的时候,蛮族俯首称臣后上供的宝物。

“尽管出手就是。”老二似乎话并不多,直接怼秦思雨道。

秦思雨运起内力,手上的红绫瞬间犹如腾蛇一般,飘动起来,犹如活物,径直朝着老二飞速飞了过去。

老二并没有急着躲避,待红绫眼看就要打到他身上,才身形微微往一旁移动,多来径直飞过来的红绫。

不过令他意外的的是,这红绫一击落空并没有收回去的,而是竟然直接一转头,再次朝着老二的方向飞了过去。

“还会转弯?”老二微微的皱了皱眉,显然对此感到意外,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能够灵活的控制一条红绫,能够当做武器用已经都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还能够灵活使用,这已经算是非同一般了。

老二突然觉得这一行人似乎不是那么一般,不知道这次他们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

虽然对于秦思雨能够如此灵活使用这一天红绫感到意外,但是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应对,径直朝着红绫抓去,赞赏秦思雨的天赋是赞赏,但是他并不打算跟一个小丫头拖太久的时间。

毕竟现在是在外面出手,街上有大量的来来往往的行人,拖久了围观者太多,无论胜败他都脸上无光,早点结束比较好。

“嘿嘿嘿……”秦思雨见老二竟然直接去抓她的红绫,范围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狡黠的笑容,被老二抓在手中的红绫犹如有蛇一般,瞬间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老二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想伸出另一只手扯掉红绫,但是很快就收了回来,看向秦思雨,只见秦思雨见他没有将另一只手伸过去,微微的撇了撇嘴。

瞬间就明白了秦思雨的打算,不由得暗道还好自己反应快,自己另一只手伸过去,怕是现在自己两只手都被绑住了怕是就只能够认输了。

老二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认真的面孔,之前对于秦思雨的轻视完全收了起来。

第九十一章:思雨力压敌,秦遨难控力

老二运起内力想要将缠绕在手上的红绫镇开,然而却没有丝毫反应深吸一口气看向秦思雨,心里颇为警惕。

他的内力震不开手臂上的红绫,说明了秦思雨的内功不在他之下,实力不在他之下的人多了去了,诺大的江湖之中,修行之人不计其数。

但是秦思雨这么大一个小丫头内力竟然不在他之下,而且还能够如此灵活的一条红绫作为兵器,这几人怕是不是一般人。

虽然心里在思考,但是老二同时也是在盘算着该怎么应对,随即就直接朝着秦思雨一拳轰去,红绫虽然烦人,但是毕竟只是普通物品,只需要打断使用者对红绫利用内力控制。

“嗯哼!”秦思雨娇哼一声,看着老二的拳头朝着她打了过来,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反而直接运起内功朝着迎了上去。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老二见秦思雨竟然要直接跟他硬碰硬,冷哼一声,沉声道。

“试试就知道了,嘻嘻。”秦思雨反而微微一笑,直接跟老二的拳头撞在一起,这一大一小的两个拳头对碰,并没有出现理应的碾压,反而相互僵持。

对此秦思雨微微的撇了撇嘴,竟然没有直接把这人给打败,而老二却是一脸的震惊,这小丫头竟然跟他正面硬碰硬而不落下风!这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看来你们给我爹地当手下当定了,嘻嘻……”秦思雨看着盈盈一笑,一边跟老二对着拳头,逛了逛手中的红绫道。

老二瞬间回过神,想要拉开身真秦思雨保持距离但是已经为时已晚,秦思雨手中的红绫顺着老二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我认输……”老二收回自己的拳头,看向左慈和秦遨,直接道,事已至此,自然没有什么好仔比试下去的必要,红绫缠住他的全身,仅有一只手臂可动,自然不可能是秦思雨的对手。

原本神色凝重的老大脸色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直认为对方实力最弱的竟然如此之强,三局对方已经赢了两局了,理论上也没有再比试下去的必要了。

“大哥,我……”老二回到大汉身旁,打算说什么却被大汉给直接打断了老二的话,刚刚的一切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也就没有多说的必要

“爹地,师傅,我赢了,嘻嘻……”秦思雨直接飞了回来,如今秦遨的怀里,笑盈盈道。

虽然她年纪还小,但是不同的经历与身份让她还是知道,这次比试赢下来之后会对秦遨有好处,所以她自然很开心。

“表现很不错,很厉害。”秦遨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称赞道,这么小就这么懂事,知道帮他争取好处,这么好的女儿去哪找。

“一般般,浪费了太多时间。”左慈却是唱起了黑脸,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道,毕竟他与秦遨的出发点不一样,做师傅的肯定更加注意徒弟的实力水平。

在他看来秦思雨刚刚根本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可以更短时间的解决掉老二,从而节省大量没必要的时间。

“阁下怎么说?还要再比么?”秦遨看向这三人的老大,微微道。

现在自己已经赢了,根本没有比试的必要,但是现在是另一个问题了,自己要收服他们三个人给自己做事,当然要他们心服口服,才能为他所用。

“比,当然还是要比试的,但是这次不是为了之前的比试了,而是另一件事,按照赌约,我们输了为了做事,但是要看你有没有让我们为你做事的资格。”那人深吸一口气看向秦遨,沉声道。

“如此甚好!”秦遨点了点头,正好自己刚刚也有这个想法,他也提出来,也就凑合到一起,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阁下请。”大汉点了点头,微微欠身,对秦遨道。

“请。”秦遨毫不犹豫,直接出出了客栈,虽然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在乎破坏了赔偿客栈,他们根本不缺钱,但是房间内太过于狭小,施展不开。

“散修,张天!”还是很秦思雨他们一样,就在房顶之上比试,比试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围观百姓,大多都只是普通人。

“嬴政。”秦遨也是微微的拱了拱手,报出自己的化名,好在这次出来之前让左慈给他们都稍微的易容了一下,居然弄如此之大的动静,太容易暴露他们的身份。

“阁下可曾用兵器?”张天对秦遨道,同时取下背后的一把大刀握在手中。

“可用可不用,你随意。”秦遨摆了摆手,直接道,他在这个世界来了这么久,虽然说修炼内功也是许久,也有不少人知道,但是出手机会寥寥可数,更不用说动用兵器了。

“好!老二,接着。”张天直接将手中的大刀扔给在底下观看的老二,随即就直接朝着秦遨冲了过去,而且是直取面门。

经过了左慈和秦思雨,张天自然知道这三人非同一般,而且另外两人隐隐约约以秦遨为主,所以更加显得秦遨的不一般,实际上他也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了。

看着张天挥动着拳头冲了过来,秦遨直接微微一动,想要躲闪开,不过张天的反应也是十分机敏,直接拳锋一偏,再次轰向秦遨。

秦遨运起内功,直接迎向张天的拳头,两拳相碰,秦遨微微的后退了几步,张天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是不是自己太高估这人了!

秦遨并没有说什么,脸上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随即主动朝着张天一拳轰了过去,张天直接运功抵挡,相比之下却是放松了不少。

“这……”不过这次两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秦遨纹丝不动,不过这次张天却是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

“貌似这下力气又用大了,刚刚又小了,真麻烦,唉……”秦遨甩了甩拳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大哥,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是来接我的么?”张天刚落地,一道熟悉声音响起,正是之前被左慈打飞的老三。

第九十二章:一拳上百米,一雷半尺远

“这里是哪里?”张天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刚刚认为自己高估了秦遨打实力,下一圈拳直接就把自己给打飞了,这实力是不是有点太过头了。

“这里啊,江州郡的城门附近。”老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直烤鸡,扯下鸡腿,一边啃一边对张天道。

“不远啊,那你怎么怎么就还没回去又跑到骗吃骗喝了?”张天点了点头,虽然心里震惊,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里虽然距离客栈不是很远,也有上百米,那人竟然一拳把自己飞了上百米之远!这得是什么样的实力?虽然他们几个不是专门修炼实战的,但是好歹也是炼精化气的巅峰练气高手。

修炼一途氛围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这只是比较笼统的概念,具体一点,就是寻常连续的为外家,修炼出内力为先天,先天之后为练气,然后是反虚,化神,合体,大乘,在网上就是合道也就相当于渡劫期高手,再往上就是人仙了。

能够如此轻易的碾压他,秦遨应该是练气巅峰高手,秦遨不知张天所想,不然要说,不好意思,在系统的辅助下,我一开始就是从练气开始修炼,半年左右才反虚中期,是不是有点慢?

“这里当然不远,问题是我可是从旁边东海郡过来的……”老三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腿,看着张天,一脸无奈的道。

之前几次都是被左慈直接给打飞到楼下所以也以为左慈只比他厉害一些而已,想要趁机切磋一番,没想到最后这次直接给打飞了几公里远,落到东海郡的一个大湖里。

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可以看出对方实力的惊人,这已经不是超过他们一星半点了,原本也想着回来告诉自家老大。

但是想想跟着这厉害的人混也不错,所以也就没急着回来,人家把他打飞进湖里,也算是饶他一命,要是落在石头上或者悬崖边,就算他这诸位,这么远的距离,落地也是死。

“东海郡?”张天嘴角微微抽搐,要是之前老三说这话他肯定不会相信,但是现在也由不得不信了。

“对啊,还好是落在了湖里,不然你就见不到你可爱的三弟了!”老三点了点头,一边大楼啃着烤鸡,一边道。

“愿赌服输,走吧。”张天翻了个白眼,直接朝着客栈再次走了过去。

“公子修为又有精进了。”落回客栈,看到一个人站在那的老二有些尴尬,三兄弟两个都被他们给打飞了,就他一个人站在这里。

左慈自然是看出了这一点,看着秦遨,他总觉得秦遨的实力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增长,但是也没有简单秦遨怎么修炼。

“还行吧,比你还差远了。”秦遨笑了笑,对左慈道,这夸他的修为他还真没话说,说实话这事还真跟他没啥关系,基本上都是系统再运转。

“照公子这速度,也要不了多久。”左慈看着秦遨,想了想,一脸认真道。

“哦?这你也能算出来?大概要多久?”秦遨顿时也来了兴趣,左慈可是人仙水平,所谓的修炼一途,为的不就是成仙成神嘛,所以自然是好奇。

“嗯,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也就两三年左右吧。”左慈一脸认真的想了想,看着秦遨道。

自从到了这里,从秦遨身边看到了太多的令他意外的东西,世界之子成了人类子女,而秦遨有些连他也看不穿的过去未来。

一切的一切似乎是那么巧合,又是必定,仿佛是人为安排,又像是自然发展,这其中似乎有什么……

“噗……”左慈看着秦遨和秦思雨,半响没有说话,陡然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丝丝鲜血。

“左慈你怎么了?”秦遨连忙起身,握住左慈的手腕,感受了一下他的脉象,皱了皱眉问道。

“师傅,你没事吧?”秦思雨也是马上凑了过来,一脸关切的问道。

“公子放心,没什么大碍。”左慈擦了擦嘴角的的血迹,微微摇了摇头道。

“真的没事?不可能!”秦遨是知道左慈的实力,能够让他受伤,自然是非同一般,所以他自然要问清楚。

“放心,真没事,只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跟它发生了一些矛盾。”左慈摇了摇头,手指竖了起来,看着秦遨道。

“真存在那种东西?”秦遨脸色微变,左慈的手势只有他和秦思雨看到,但是思雨自然还不懂,但是秦遨两世为人,接触过很多关于这些的东西。

前世大多都不认为那东西的存在,没想到这里真有,天地之意志——天道!

“已经不用证明了。”左慈一脸苦笑的看着秦遨道,他刚刚就是最好的证明,触碰了产出的,受到了那东西的惩罚。

“真的存在!”秦遨坐会自己的位置,喃喃道。

如此一来也就是这世界上存在着超级武力,传说中的神仙妖魔之类的?那自己穿越过来难不成跟前世看的小说一样,是什么阴谋?

“公子,你不必多虑,它也管不到你。”左慈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一起淡淡的笑容,对秦遨道。

“但愿吧,算了,管他的,怕他作甚,惹火了连它一起弄!”秦遨深吸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踱步道门口,直接道。

“公子!”

“轰隆隆……”

“卧槽!吓我啊!”秦遨话音刚落,晴天突然响起一声霹雳,一道闪电劈在秦遨面前,仅仅相隔一指之远。

“我正想说,刚刚跟他打了交道,正注意这里呢!”左慈一脸苦笑,对秦遨道。

不过好在秦遨特殊,那东西也锁定不了他的存在,所以倒也是有惊无险而已。

“我去,大佬,你是要渡劫了啊!”张天正好带着老三回来,看到了这一幕,一脸惊讶的说道。

“你见过雷劫会劈歪么?”秦遨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语。

“我没见过雷劫,可能是大佬你的气势太强了!”老三一副认真的模样对秦遨道。

“秦公子,我等我等愿赌服输,日后愿为公子鞍前马后,下犬马之劳!”张天直接走到秦遨面前,半跪地上道。

第九十三章:客栈收三人,思雨收灵宝

张天话音一坤,另外两人也跟着半跪下来,对着秦遨说道,秦遨几人展现出来的实力令他们心服口服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反悔之前所说的。

“哈哈哈,都起来吧,以后都是自己人了。”秦遨点了点头,对此自然也是相当满意,毕竟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来了这么久,第一次亲自收服的本土高手。

“谢公子,敢问公子贵姓?我等也好称呼。”张天等人起身,对秦遨道。

“在下嬴政,你们称呼我赢公子就可以了,这个我女儿思雨,哪位是小女的师傅左慈先生。”秦遨点了点头,既然收了他们当小弟,自然是要告诉他们一些东西的。

不过毕竟现在才刚刚认识,虽然说成了自己的手下,但是毕竟不是系统召唤的,不可能百分百靠谱,所以万事小心为上。

“公子,小姐,先生。”张天依次对三人行礼,另外两人也是跟着张天一一行礼,随后张天才接着道:“我们三兄弟都姓想,单名天地人,方便好记。”

“好记的确是,你们三个是亲兄弟?”秦遨听到他们的名字也是微微一笑,这给他们取名的人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不过也就联想到了龙天几人,似乎也是这样,虽然说他们的名字是有特殊意义,但是都是同姓,天生我材必有用各取一个字,他们师傅也是有偷懒的嫌疑。

“这倒不是,不过我们三人是同门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与亲兄弟也想差不多。”张天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们都是孤儿,被他们的师傅所收养,并且给了他们名字。

“原来如此,你们到客栈来是为了什么事?”秦遨点了点头,对于张天三人也算是初步了解,不过对于他们散人来这里的原因虽然有所猜测,但是还是好奇。

“公子入住这间房不也是为了那个?”老三张人一脸猥琐的笑容,看着秦遨,搓了搓手,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那个是?我第一次来着江州郡,小二说这间房有问题,我一好奇就来了。”秦遨微微耸了耸肩,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道。

“这样啊,那这样说吧,这间房里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就是……”张人笑了笑,凑到秦遨一旁,把他们所知道的告诉了秦遨。

秦遨点了点头,跟他从小弟哪里听到的想差不多,只是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修真中人看出了其中的缘由。

实际上并不是有女鬼,而且幻阵,这里有一件阴属性的宝物,能够将人牵引进幻阵,所以才让人以为这里面有女鬼。

而他们就是学的符阵一类的修行,所以看出了其中缘由,像趁还没有被其他厉害的人物知道,把它取走,却没想到遇到了刚好来此的秦遨几人。

“原来如此,阴属性啊,思雨你站到哪个位置去看看。”左慈微微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东西不一般啊,连他都差点被蒙骗,以为是真的有鬼魂一类在作祟。

“是,师傅。”思雨看着左慈,眨了眨眼睛,直接就走了过去,站在这,然后回过身看向左慈。

“别看我,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想吧,怎么让那法宝出来。”左慈微微的耸了耸肩,虽然秦思雨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但是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阴属性法宝,这房间里就她一个女孩子,而且秦思雨的体质身份非同小可,所以应该能够拿到法宝,但是怎么样拿到他也就不知道了,

“噗,先生,你这……”一旁的三兄弟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张人一脸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取宝的啊。

特别是这种天生灵物,与生俱来是排斥跟人接触的,毕竟灵物嘛,有了灵性,就跟从机器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一样,不愿意给人当工具用了。

“先生,要不还是我们来吧,我们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该怎么收服这东西。”看起来沉稳的张地也是微微上前,对左慈道。

虽然他们的实力上不去秦遨几个人,但是他们毕竟是专门修行符阵一类的,所以对于这个算是专业,总觉得比左慈这个方法还是好很多。

“师傅?爹地?”秦思雨一脸茫然的看向左慈,左慈耸了耸肩,仍旧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秦遨更加不懂了,只能微微摇了摇头。

秦思雨不满的撇了撇嘴,这是什么师傅嘛!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情让徒弟来做,真坑!

“你要是实在没办法,就让张天他们来吧。”秦遨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小丫头一脸无奈的样子,撅着小嘴,不由笑了笑道。

“我……”秦思雨撅了噘嘴,本来她也是跃跃欲试,但是谁知道左慈竟然一点方法都没有,让他自己想,本来还想在爹地面前表现一番的。

“小姐,要不还是……”张天也发现秦思雨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微微上前,对秦思雨道。

“不用,我来!给我出来?”秦思雨撇了撇嘴,娇哼一声,直接大声道。

“这……”张天三兄弟都是一脸懵逼,当然也是看出来是秦思雨小女孩脾气发作了,能感受到法宝还在房间里,现在有左慈三人在,也不怕别人来抢,先让她玩一会吧。

“对,就是这样。”左慈看向秦思雨,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虽然不知道左慈故意这么说但是秦遨却是嘴角微微抽搐。

怎么感觉有点喜感,不过隐隐约约记得左慈说过思雨的的不一般,或许这也就是她不一样的地方体现出来的机会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氛围逐渐凝重,似乎周围的温度都在降低,虽然都是修行者不怕冷,但是对于周围的变化还是有感觉的。

左慈看向秦思雨所在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的笑容,张天几人却是一脸凝重,都猜到是那个法宝的影响,只是不知道它想做什么。

秦思雨前方一方紫色的光芒微微闪动,随即落在地上,化作一只紫色的兔子,小小的眼珠警惕的看着左慈等人,然后看向秦思雨,微微的偏了偏头。

第九十四章:极阴幻灵珠,王府议事处

极其灵动的眼珠转悠着,蕴含着浓郁的灵动之意,对秦遨等人保持着警惕,但是对思雨似乎就不一样,仿佛早就熟悉一般。

秦遨看向左慈,只见左慈微微的点了点头,秦遨自然也是明了,这东西自然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灵物,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的确是令人惊讶。

相对于秦遨的惊讶,张天几人已经对此觉得惊为天人了,他们对这些自然是比秦遨等人了解得多,为此也做了不少的准备,没想到真的被秦思雨一句话就把灵宝给叫出来了!

什么时候收服灵宝变得这么简单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吧?

“过来。”秦思雨看着地上的紫色小兔子,也是感到十分好奇,眨了眨眼睛,蹲下身对它伸出手道。

紫色小兔子四周看了看,慢慢的跳到了秦思雨的手上,歪着头看着秦思雨,秦思雨好奇的打量着小兔子,对着它浑身一阵揉捏。

“这不就成了,哪有那么麻烦。”左慈微微一笑,对一旁的张天几人道。

张天几人自然知道左慈只是在调侃他们,也是不过对此还真的是无话可说,没想到还真的被秦思雨一句话就叫出来了,而且还乖乖的听她的话。

“先生大智,我等不及。”张天微微的摇了摇头,现实摆在眼前,他们也只能这么说了。

“吖,你要我干嘛!”几人说话之间,听到秦思雨的声音,一同的看向秦思雨。

“这就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秦遨不由得笑了笑,看着秦思雨,笑道。

“公子,大小姐的真的非同一般,竟然能让灵宝主动认主,也是空前绝后的景象了。”张人咽了一口口水,嘴角微微抽搐,看着眼前的的场景,苦笑道。

他人想要获得一个法宝,首先想要收取就需要历经很多麻烦,做很多的准备还不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以后,炼化灵宝或者让它认真也需要花费一番功夫和时间。

而秦思雨这,一句话就让灵宝自己主动出现在她的手上,而且还是灵宝主动认主,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但是却又真实的发生在他们的眼前。

兔子舔舐了伤口的血迹以后,浑身闪动着微微的光芒,变回一颗圆珠,没入她的手心,瞬间消失,如同不存在了一般,仅仅是秦思雨的手背之上多了一只兔子形状的印记,如同刺身一般。

“思雨,感觉如何?”左慈看向秦思雨,问道。

“嗯,没啥感觉。”秦思雨眨了眨眼睛,认真的想了想对左慈道。

“这丫头,我是问对那东西感觉如何?”左慈一脸无语,这丫头这性格也是绝了,有时候机灵的很,有时候却又蠢萌蠢萌的。

“它说它叫极阴幻灵珠,可以只要大范围幻阵,其他的,嗯……我也忘了。”秦思雨想了想,也只想出来这么多,刚刚也没有在意这个,也只好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大范围?能有多大?”左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对此但也还是满意,但是秦遨却是眼睛一亮,问道。

“嗯,这个受实力影响,爹地需要的话可以让师傅出手啊,应该可以布置很大很大的范围,不过能够影响的人实力越低越好。”秦思雨跑到秦遨身边,抱着秦遨的手臂道。

“哦?那倒是不错。”秦遨微微眯眼,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笑容,既然可以大范围,那要是在战场之上,来个攻其不备,岂不是能有相当大的意外收获。

“公子,你们的酒菜。”门外传来声音,正是之前的小二,进到客栈不知不觉已经忙了这么久,张人倒是机灵,下去点了饭菜。

“放桌上吧。”秦遨点了点头,他们不来都快忘记吃饭这茬了,虽然说修炼中人,可以很久不吃饭,但是毕竟习惯了,不吃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都坐下来吃吧。”带小二摆好酒菜以后,秦遨坐上主位对一旁的几人道。

夜晚一如既往的寂静,但是黑夜中却暗流涌动,一道人影在黑夜中闪动,出现在魏王府中。

“哦?内家高手比试?倒是有趣,少见内家修士再常人面前出手。”秦峦坐在客厅主位,两旁列坐着一干谋士武将,一身黑衣的手下半跪在中间。

魏王秦峦全是四反王中年纪最小的,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不过毕竟是沙场武将出身,七尺之高配上略显富态微胖的身体,但也显得霸气。

“启禀王爷,双方似乎是发生了矛盾,导致相互出手,不过据说一方实力碾压另一方,另一方似乎甘拜下风,拜入门下了。”中央的手下见秦峦说完,才接着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

内家高手这种超武力,在哪里自然都会引起重视,对于各方势力来说最好就是收为己用,若是不能,也不能得罪,毕竟这种人,一个人就能够在一方城池搞得天翻地覆,得罪的后果不堪设想。

“诸位,你们怎么看?”秦峦微微点头,并没用直接做出决断,轻抿一口茶,对两侧的谋臣武将问道。

“王爷,我认为不妨先去试探一下对方的意思,能为王爷所用自然更好,若是不能也不可得罪。”一旁的谋臣立马就有人站起来了,应声对秦峦道。

不过秦峦并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人。

“王爷,我与刘意先生有不同意见,我认为两方内家修士在一家客栈相遇,还发生矛盾,这其中似乎是有点太巧合了。”另一人站起身,接着前面一人的话,道。

“钱杭先生的意思是?”刘意微微的皱了皱眉,看向一旁刚刚说话之人。

“自然只是猜测,不过就算不是巧合,应该也与王府无关,毕竟内家高手太过于显眼,若是有不轨之意,很容易被看出来。”钱杭微微摇了摇头,看向坐在主位没有说话的秦峦,还是要他下最后决定。

“两位所说都有道理,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内家高手也不是什么惹不起的存在,要是敢在我江州郡闹事,杀无赦!”秦峦将茶杯放在桌上,冷声道。

第九十五章:魏王意已决,大将亲前行

“就是,区区几个武夫而已,何必在意,王爷,末将愿意前往去找这几个人,愿意为王爷做事也就罢了,若是不愿意,定叫他们没法安生离开。”另一侧的一个武将直接站起身,对秦峦道。

能够成为武将的,自身就有着不同凡响的实力,再加上带兵作战,军威加身,因此武将比同辈习武之人实力更强,更具有威慑力。

“王爷,这样有点过激了,是不是不太好。”刘意微微的皱了皱眉身为谋士,自然是考虑到更多的方面,万事以保险起见,但是这是太过于激进,若是秦峦同意,他也无话可说了。

“无妨,小事而已,就按照齐远说的去做吧。”秦峦摆了摆手,并没有两此事过于放在心上,他们这些反王背后自然也是有人支持,不然光凭普通的军队要想争夺皇位自然困难。

不过有了宗门家族的介入,他们需要做的就没有那么多了,普通的打仗胜败,其他超出常规的事情,自然会有人会帮他们解决。

“这……”刘意微微的皱了皱眉,他总觉得秦峦今天的决定似乎是有些莽撞了,可能会对以后产生特别重大的影响。

“好了,无需多言,我也乏了,各自回去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说。”秦峦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桌上,摇了摇头,微微道。

“臣等告退。”既然秦峦都已经这样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躬身行礼便退了出去。

“齐远将军,明日去找那几位不要过于为难,修行者,若是得罪,麻烦众多。”出了王府大门,齐远连忙追上前面的齐远,认真道。

“刘先生过滤了,以王爷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怕区区修士,若是听话也就罢了,若是不听,自然也会有人处理。”齐远笑了笑,看着刘意,说了句,便直接离开。

“希望如此。”刘意叹了一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虽然这些他也是知道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妥,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吧。

翌日,一对军队直奔客栈而去,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所以很多人也跟着过来,想要看看戏,毕竟王府军队出动,应该不是小事。

“军爷,不知来到小店所为何事?”店小二看到王府军队出现在店门口,马上迎了上去,满脸笑意的问道。

毕竟秦峦乃是地方封王,现在又是反王,这江州郡都是他的地盘,说他是土皇帝也是不假的,所以他们这些在江州郡没混生计的人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人。

“我问你,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习武之人在这里打斗?”齐远看了一眼小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淡淡道。

“是本客栈的客人。”店小二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

“他们现在可还住在这?”齐远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既然是这里那就没找错地方,应该也就是那几个人了。

“还在,前不久才点了早饭上去,不知道这会出去没有。”店小二想了想,点了点头回答道。

“带我们上去看看。”齐远点了点头,既然是他们就没错了,只要把这几个人带回去,说不定能够引起王爷的开心,博得王爷重视。

毕竟王爷将来可是要称帝的人,到时候自己就是开国功臣,也是得到不少的赏赐,权利地位荣誉应有尽有。

“是,这边请。”小二连忙点了点头,伸手一引,在前面带路,一边是客人,一边是这地方老大,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只希望不要再自己的店里发生什么太大的矛盾。

齐远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若不是公务需要,他才懒得跟这些小人物废话,带着自己的人跟着店小二往楼顶包间走。

“军爷,请问你们这是所为何事?”店小二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对齐远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开门做生意,和字生财。

“带你的路,少说废话,不然小心你的脑袋。”齐远眼神一冷,盯着店小二沉声道。

“是是是。”店小二感觉脖子一凉,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连忙对齐远道。

被齐远这么一威胁,店小二顿时就老实了,不敢多说话了,毕竟在齐远这些人眼里,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命算不得什么,杀了也不会有人给他们做主。

“吃饱了就准备出门去逛逛吧,我对着江州郡也挺好奇的,四处去看看吧。”秦遨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对桌上的几人道。

相比来说,多了张天三兄弟比以前也是热闹许多,习惯了人多宫廷生活,贸然吃饭只有三两人,还有些不习惯。

特别是饭桌上有张人跟思雨抢吃的,这番场景也是许久没看到了,最开始也就自己一个人,后来有了寇蓝韵和秦思雨。

不过这番热闹的吃饭场面倒也是少见,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和蓝韵多生几个皇子了,也好热闹一些,不过眼下并不是时候啊。

“公子莫急,有人上门了。”左慈轻轻的摇晃着碗里剩下的半碗豆浆,微微一笑对秦遨道。

“有人?”秦遨微微皱了皱眉,左慈这么说那么来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难道又是什么麻烦事?

“诶!你这丫头,为师的半碗你也抢,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左慈说话间,秦思雨直接把脑袋凑了过去,一口把碗里的豆浆一饮而尽,左慈反应过来,一脸无语。

“嘻嘻,爹地,我吃饱了。”秦思雨对着左慈吐了吐舌头,跑到秦遨身旁,抱着秦遨的手臂,盈盈一笑道。

“坐一会吧,等会再出去。”秦遨对此也只是微微一笑,宠溺的摸了摸秦思雨的脑袋,坐会桌前,对她说道。

“嗯呐。”秦遨说的话,秦思雨当然乖乖听话,直接坐在秦遨一旁,抱着秦遨的手臂。

“公子,方便进来嘛?”门外小二的声音响起,应该就是左慈说的人来了。

“进来吧。”秦遨直接应道。

一身穿将服的中年男子直接走了进来,打量着秦遨几人,小二也连忙跟着走了进来,其他士兵倒只是把守在外面

第九十六章:王府人相至,受邀入王府

第九十六章:王府人相至,受邀入王府

“公子,魏王府的人。”张天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一旁的齐远,打量了一番,对秦遨道。

他们兄弟三人一直是活跃于沿海一代,所以对于这里的很多人还是有所了解,甚至是熟人也不在少数,比如眼下。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遇到你们三兄弟,许久不见啊。”齐远看了一要张天三兄弟一眼,微微一笑,道。

张天三兄弟在江州郡一带也算是有名气了,不少同道之人都是知道他们。虽然他们的实力只能算上中等,但是精通符阵之术,所以也是许多人结交的对象。

符阵之术大到天地布局,小至生活细节,张天三兄弟虽然达不到大的层面,但是中等还是算得上的。

修行中人对于这些还是比较讲究,比如说自己的居住之地的布局之类的,能够比较顺应天时地利,自然是有利于自身。

“齐将军能够记得我们三兄弟,真是我们三兄弟的荣幸啊,不过齐将军带这么多人这是?”张天微微拱了拱手,看着门外把守的士兵,皱了皱眉对齐远道。

齐远也算是江州郡一带有名的高手,特别是投奔魏王以后,更是声名大振,虽然说修行之人不怎么重视官爵之位,但是自然也是不能忽视。

“哈哈,不知道是三位兄台,收到手下汇报有高手在此比试,带人过来看看,若是知道是你们三人也就不会如此了。”齐远笑了笑,看了一眼一旁的秦遨三人,微微的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直接开口。

“偶遇三位友人,一时兴起,惊扰到了王爷,惭愧惭愧。”张天自然是知道齐远话中所知,微微一笑,直接道。

“哦?不知这三位是何许人也?看着有些面生啊。”齐远微微眯眼,看着秦遨几人,问道。

能够在魏王手下混的风生水起,说明这齐远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虽然没有明说,也是注意到了张天三兄弟隐隐约约以秦遨几人为主。

一直没有听说张天三兄弟有为谁效力的消息,看到他们本来还想替王爷手下,不过眼下似乎有人捷足先登了。

“这乃是我家公子,平时云游四方,昨日缘分所致,被其折服。”张天也毫不避讳,直接挑明了说自己已经有主子了,也就想断了齐远的念想。

“哦?不知这位公子尊姓?能够令张天三兄弟折服,想必不是一般人。”齐远微微眯眼,看着秦遨三人,皱了皱眉。

这三人看起来都是非常年轻,两位男子也就二十左右,另一个只是一个小女孩,他们三人有能力收服张天三兄弟?看来并非常人啊。

“哈哈,阁下谬赞了,只是在实力上略微胜上三位一点,三位不计较,愿意日后一同云游,算不得什么。”秦遨看向秦图,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道。

没想到魏王府的人主动找到他这里来了,这倒是有趣的很,看样子他们是冲着张天三兄弟,或者说是想要收到消息有内家高手,想收入魏王麾下。

说不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自己还想怎么去魏王府转一转呢,这不是机会送上门了么?

“哈哈哈,这位兄台谦虚了,不过现在天下大乱,这云游天下可不安生啊。”齐远笑了笑,看着秦遨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自然是能够听出秦遨只是托词,能够收服张天三人,自然是并非一般,若是能够替王爷把这几个人都带回去,王爷定会欢喜。

“唉,这倒也是,天下大乱,苍生受苦,可惜我等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秦遨长叹一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对他说到。

“哦?既然阁下有如此胸怀,可有意愿来王爷麾下,为天下苍生谋一份福泽,王爷身怀大德,心有救治天下的理想。”齐远见秦遨话里也有意思,顿时眼睛一亮,看着秦遨道。

“哦?王爷真是为天下忧虑啊。”秦遨笑了笑,道。心里却是已经忍不住的想笑,这秦峦从哪里找来的这人,当一个武将太可惜了,这家伙堪比苏秦张武啊,具有纵横家之才。

这话里把秦峦都快给吹飞起来了,让人不信他的都难,这简直是比一般的文臣谋士都能说,却又偏偏是个武将。

“阁下意下如何?王爷礼贤下士的名声一直都是远传于外,王爷我是求贤若渴。几位若是前往定能得到王爷赏识。”齐远眼睛一亮,连忙趁热打铁,想把秦遨几人说服。

“如此,也好,劳烦将军先带我们见见王爷。”秦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左慈和张天三兄弟,他们自然是都没有意见,听从秦遨的安排,虽然不知道秦遨的意思。

“几位请?”齐远双手一引,在前方带路,门外的士兵也收队在楼下汇合。

一旁的店小二长舒一口气,还好两边并没有发生什么矛盾,不然把这小店给打没了,掌柜的怕是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自己的饭碗也没了。

不过哪位公子以昨天来看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今日但是温和得很,可能是魏王府的将军亲自来的缘故吧,毕竟魏王府将军怎么也得给面子的。

秦遨几人直接就跟着齐远,朝着魏王府过去,一路上看到民众见到魏王府打军队,纷纷远退,微微的皱了皱眉。

看来魏王并不是齐远所说的那么好啊,这民众对军队的反应,说明这军队里打人平时没干什么好事,秦峦管理手下不严格的缘由。

“几位里面请吧,我已经派人通知了王爷,王爷就在大厅等着几位。”到了魏王府门口,齐远下马,微微一笑,对秦遨几人道。

“齐兄请。”秦遨等人野跟着下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

齐远点了点头,就在前面带路,朝着王府正厅的方向走了过去,秦遨跟在后面,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这王府里有几道很强的气息。

“似乎有些问题。”左慈自然也是注、

第九十七章:坐次出争执,思雨战张挺

“嗯,后面再说。”秦遨点了点头,但是现在首要是混进王府,后面自然是有的是机会,看看这魏王府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什么给予的他信心zào fǎn。

左慈的易容术乃是仙术,寻常之人根本看不穿,所以他们根本也不需要担心,再者以他们这些人的实力,就算是要走,魏王也拦不住。

“王爷,末将前来复命。”到了王府大厅,魏王正坐在主位,两侧列坐着谋臣武将,齐远走上前对秦峦道。

“齐将军辛苦了,听说你带人回来了,还不快介绍一下。”秦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对齐远道。

“见过王爷。”秦遨等人微微行礼,道。

“几位免礼,既然是齐将军推荐的人,自然是非同一般之辈,就直接入座吧。”秦峦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对秦遨几人。

秦遨微微的皱了皱眉,这秦峦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嘴上说的那么好,让他们直接坐在齐远一旁,齐远乃是亲信大将,自然坐在前面。

这坐次自然也是有讲究的,他们刚刚才来,就直接坐到前面,其他人肯定是有意见,有意见肯定会要跟他们比划比划,这测试秦遨几人的实力的事情,也就不需要他自己开口了。

“谢王爷……”秦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现在明知是个坑,还是得往里面跳,再者这些人他们还是不放在眼里,要比试轻而易举。

“且慢,王爷我不服,这几个人凭什么坐在前面?”秦遨话音刚落,就有人直接笑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个武将,脾气大也没有那么大的弯弯道道,直接就站起来,看着秦遨几人对秦峦道。

“张挺将军,他们乃是齐远将军推荐的人,自然不会差,理应与齐将军同坐。”秦峦自然是不会得罪哪一方,随便的打着圆场,不轻不重的解释。

“王爷,这议事坐次又不是闲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坐在前面去,齐将军的实力是经过大家认可的。这几个家伙直接就坐到前面去怕是不好吧?”张挺皱了皱眉,继续道。

“那以张将军之见呢?”秦峦看着张挺问道。

“我张挺是个粗人,很简单,打得过我,我就服。”张挺摆了摆手,看着秦遨几人直接道。

“对对,这就这么让他们坐到前面我等不服,怎么也得展现出令人折服的实力。”其他人也是跟着说了起来,他们都是在王爷过了这么久才有了现在的位置,有人一来就在前面自然不服。

“这……几位意下如何?”秦峦一副为难的样子,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秦遨几人问道。

不得不说这秦峦这一首权术人心玩转的非常不错,但是对于秦遨来说也就一般般了,早就已经看的通透,不说前世看的那么多电视剧,这一世好歹也是皇帝,对着权术自然是了如指掌?

“王爷不必为难,既然张将军想要跟我们比试一番,依然没有推辞打理由。”秦遨微微一笑直接应道,想要早点在王府站稳脚跟,自然要展现出一定的实力,能够掌握好消息。

万一这段时间秦峦要对自己的驻扎地出兵,自己也能想我情报,到时候来个出其不意。

“既然如此,那这样吧,几位选出一人与张将军比试即可,一场定胜负,诸位意下如何?”秦峦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由得高看了秦遨几眼,对两侧的谋臣武将道。

“听从王爷安排。”既然秦峦发话了,他们自然是没意见,再者比一场胜算更大,多了就是车轮战,张挺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坚持的住。

“行,你们谁来?”张挺点了点头,直接纵身一跃,落在庭院中心,对秦遨几人道。

“思雨,你去吧。”秦遨捏着下巴想了想,这也不能太欺负人,而且后面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搞事情,,所以他和左慈先不能动,张天三兄弟实际上不擅长打斗,所以思雨是最佳选择。

“是,爹地。”秦思雨笑了笑,直接就飞到张挺对面,秦遨让她来它反而很开心,毕竟有有人欺负了。,落地后,看着张挺:“来吧,让你先出手。”

“嗯?小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张挺看着秦思雨,皱了皱眉,脸色一沉,看向秦遨道:“几位是在羞辱张某?让一个小女孩跟我比试!”

“张将军息怒,我等并无此意,小女天性好动,拗不过她,不过将军放心,小女的实力不会让你失望的。”秦遨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解释道。

“张挺,莫小看他人。”秦峦也是眼睛一亮,看着秦思雨,刚刚秦思雨用的轻功飘逸灵动,可见其不凡,不由得对秦遨几人重视起来。

“这……好!不过先说好,比试之中,拳脚无眼,阁下想清楚了让这小孩跟我比?”张挺深吸一口气,既然王爷都开口了,他自然也就不好多好,深吸一口气对秦遨道。

“唉,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啊,打就打,不打就认输吧,一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娘们起的扭扭捏捏的。”秦思雨撇了撇嘴,不满的的道。

“哈哈哈……”一旁围观的谋臣武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丫头真是不凡,如此场景还是说出这番话,张挺被一个小孩说娘们也是难得一听的话。

“好,既然如此,你自己小心就是,吃不住的时候出个声。”张挺虽然是个粗人,也就也不是莽撞之辈,看到秦遨和这小丫头都是毫无紧张的样子,自然也就认真起来。

不过毕竟对手只是个小孩,所以他也没想把对方怎么样,深吸一口气,还是开口提醒了一路。

“知道啦,比我母……亲还啰嗦。”秦思雨看向秦遨,吐了吐舌头,刚刚差点说错话,要是说出母后被怀疑他们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了。

张挺点了点头,直接就朝着秦思雨一拳打了过来,不过不清楚她的实力,所以也就没有动用内力,要知道他一拳可是打断一颗碗粗的树,万一这小孩接不住下场可想而知。

第九十八章:幻术慑众人,左慈棋盘阵

第九十八章:幻术慑众人,左慈棋盘阵

思雨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笑容,看到她这个表情,秦遨就知道这丫头又要使坏了,不过现在这时候也就不管她了,正好让人知晓一下他们的厉害。

眼看着这一拳就要秦思雨身上,不过碰就没有看到她有要躲闪的意思,张挺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难道这丫头要硬结我一拳?

“一点感觉都没有,大叔,你没吃饱饭啊?”秦思雨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张挺笑嘻嘻的道。

张挺微微的皱了皱眉,虽然自己刚刚那一拳没有用内功,但是也不至于打在一个小孩身上毫无反应吧?兴许也是因为内功护体的缘故,看来自己要拿出实力了。

深吸一口气,再次挥出一拳,打向秦思雨,秦思雨碰就没有躲闪的意思,不过拳头已经挥出去,就难以收回来,仍旧是一拳被秦思雨给接下来。

“大叔,加油!”秦思雨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对张挺说道。

张挺脸色愈发阴沉,他好歹也是一员大将,征战沙场,斩敌无数,今天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轻视了,这怎么能忍?

与此同时,观看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张挺怎么每一拳都刚刚好打在那小丫头旁边的位置,而且那小丫头站在那根本都没有怎么动。

秦遨对此也是有些好奇,不过也只是猜测,看向一旁的左慈,左慈微微的点了点头,也就明悟,这丫头明想到如此聪明。

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找人对于张挺打行为感到不解,就算是留手,不想打伤小孩,这是不是有点留手的太过了。

“幻术!那小丫头动用了幻术!”秦峦一旁的一个老者脸色微变,突然道。

“什么?幻术!那小孩子会这么厉害的东西?竟然能让张挺不知不觉迷失其中!”四周的人顿时议论纷纷,消散对于老者所说感到惊讶,但是却没有怀疑。

“不过这样就说的通了,不是张挺留手,而是他看到的那丫头就站在他打的位置!”另一人深吸一口气,一脸警惕打看了一眼秦遨几人,道。

谁会想到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如此擅长幻术,能够让人不知不觉的迷失其中。

两人比试之中,幻术算是最令人忌讳的一种手段,一般都不愿意和精通幻术的人比试,就像现在的张挺一样,花费大量力气打了半天的空气都不知道。

周围的人都是不由得看向秦遨几人,眼中慢慢的忌惮之意,难怪会让一个小女孩去比试,有幻术作为保障,也就是让她去玩玩而已。

坐在中间的秦峦脸上倒是露出一丝丝笑意,微微的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秦遨一眼。

“我认输!”张挺长舒一口气,看向秦峦坐的方向,道。

打了半天秦思雨一点事没有,他反倒是累坏了,再打下去也是没有必要,而且秦思雨根本没有还手,只是防守就让他累得筋疲力尽了。

“好,不亏是齐将军推荐来的人,果真是非同凡响,张将军先休息一下吧。”秦峦点了点头,大笑道。

“是,王爷。”张挺点了点头,应道。

都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秦遨几人,张挺不由得打听了一番,知道是幻术也只好摇了摇头,自己反正都已经输了。

“几位果然非同凡响,诸位可还有人想要挑战的?”秦峦对于秦遨几人越看越满意,齐远这次是给他带了几个不错的人回来。

“依靠下三滥手段取胜算什么,有本事堂堂正正一战!”坐在张挺一旁的一人直接站了起来,大声道。

“就你?也配?哼!”秦思雨直接纵身一跃,直接一脚一脚踢了过去。

“一个小屁孩而已,不用幻术真以为你多厉害?”那人一脸不屑,没有丝毫抵挡的意思,径直站在那。

秦思雨直接一脚踢在了那人胸膛,那人正想开口嘲讽,随即脸色微变,感觉就像是一座山倒塌了,砸到了他身上,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

“思雨,不得无礼。”秦遨微微点了点头对于思雨的举动还是很满意,这种人就该直接给个下马威,不过表面上还是得装一下:“请王爷赎罪,小女调皮,管教不严。”

“哈哈哈,小孩子都不调皮了,那人活一世都战战兢兢的有什么意思,小姑娘如此性格,阁下好福气,还不知阁下贵姓。”秦峦笑了笑,微微摆了摆手,对于秦遨几人一时重视起来。

“在下嬴政,小女思雨,好友左慈,这三位张家三兄弟,想必王爷知晓,也就不用我介绍了。”秦遨微微一笑,依次介绍道。

“哦?张氏三兄弟也在,几位能够收服张氏三兄弟想必要符阵方面也有不小的造诣,在下方言,想与阁下讨教一番。”秦峦一旁的一位老者微微上前,对秦遨道。

虽然说都看出来秦峦跟赏识秦遨几人,也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他们这些老家伙出手,搓一搓秦遨几人的锐气。

“公子,方言乃是符阵宗师,在我等之上……”张天走到秦遨一旁,小声道。

“符阵宗师……”秦遨微微的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左慈,符阵这东西,除了张天三兄弟。他是不会的,思雨更不用说了,也就只能看左慈了。

“我去吧。”左慈耸了耸肩,也是知道现在情形,只能自己上场,走上前道:“在下左慈,向老先生讨教一二。”

“好,人老了,脑袋不灵光,你来定比试方式吧。”方言摆了摆手,认真的看了一眼左慈道,他可以感觉到左慈很强,具体的他也看不出来,所以不得不谨慎,让左慈先手也算是试探一下他的实力。

“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不知王爷能够让人帮忙准备一副围棋?”左慈看向一旁的秦峦,道。

秦峦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下人示意,下人连忙下去取了一副围棋递给左慈。

“先生,就以这棋盘为阵,棋子为符,一较高下,如何?”左慈随手一会,一旁的石桌石凳径直落在两人面前,左慈将棋盘放在桌上,微微一笑,看着方言道。

第九十九章:棋盘弈符阵,取信于魏王

第九十九章:棋盘弈符阵,取信于魏王

棋盘暗和天地,以棋子为符,布阵对弈,乃是符阵这一门学问之中必修的课程,入门之学,却也是最高深的学问。

棋盘上有经纬,布阵极为简单,也正是因为简单,对于都是极为擅长布阵的人来说,就可以轻而易举看出来对方所布阵法,从而中找到对应的解决方案。

“你先手吧。”方言淡淡的看了一眼棋盘,不由得高看了左慈一眼,知道他是宗师级别的人物,还敢跟他以棋盘比试,说明此人也绝非一般。

“那我就献丑了。”左慈微微点了点头,也不拒绝,对方倚老跟他托大,也没必要跟他太过于计较,毕竟先手后手都是各有优劣。

左慈随手一捻,数颗棋子直接飞出,落在棋盘之上,三四相倾,呈北斗七星之势,方言微微眯眼看着棋盘,抬头看了一眼左慈,随手一动,数颗棋子飘然落下。

左慈与方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坐相弈,其他人只感觉到两人所在的地方气场非同寻常,但是却又看不懂,在场的也就张天三人看的津津有味,不过也是时不时的一脸疑惑。

“爹地,师傅跟那个老人家是在下棋吗?怎么感觉和平时看到的不一样呀?”秦思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看着很奇怪,眨了眨眼睛,看着秦遨问道。

“也是一种下棋,只是输赢的方式不一样,你师父以后应该会教你的。”秦遨对于围棋是只懂一些秦遨,阵法也就更不用说了,但是前世还是知道不少的星座,在系统的解说下倒也是略微看懂一二。

“哇,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我想学!”左慈两人附近气势凌厉,周围的三两颗树都被他们影响到,以至于无风自摇,秦思雨眨了眨眼睛,一脸羡慕道。

秦峦微微眯着眼,盯着左慈,然后看了一眼秦遨几人,对于这几人的实力自然是非常满意,别的不说方言可是他手下的压轴人物之一。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有一些怀疑,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州郡,一样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几个人。

“齐远,关于他们你知道多少?”秦峦微微眯着眼,队友一旁的齐远沉声问道,这些人是齐远带过来的,自然问他最为明了。

虽然现在是用人之际,但是也不能贸然接受来历不明之人,特别是这种实力超群,若是心有不轨,到时候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王爷,张天三兄弟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另外三人,我也派人去调查了一番,信息不是很多。”齐远微微的皱了皱眉,沉声道。

他把秦遨等人带到王府自然不是完全不怀疑,而是这种高手带在王府来监视反而更加方便,刚到王府他就派手下出去调查关于这几人饿了信息。

而且信息不多,正好刚刚手下过来汇报了调查到的情况。

“说来听听。”秦峦点了点头,淡淡道。

“他们昨天才来进城,进城戏耍了几个打劫的小混混,然后就有直接进了客栈,住了传说中的闹鬼套房,张天三兄弟也是冲着包房去的,因此有了之前手下汇报的高手比试。”

齐远点了点头,直接就把手下汇报的信息告诉了秦峦,时间不长,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信息,而且也没有什么疑点。

那几个混混他也去调查了一番,的确只是本地的小混混,而且是真的被这几人耍了一番,收到手下汇报的时候,他都不禁想笑。

这几人竟然用手段用废纸变成银票,那几个混混去胡吃海喝,结果给钱的时候变回了废纸,现在已经被店家上告衙门抓起来了。

“哦?你怎么看?”秦峦微微一笑,继续道。

“末将以为,他们几人应该没有问题,若是不轨之人,哪会有那闲心去戏耍小混混,以他们的实力,利用幻术把人杀了,也只有天知地知。”齐远想了想,微微上前,认真道。

俗话说小事看人心,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为人,这几人如此高强的实力,对于街头混混的调戏只是以戏耍反击,并没有直接杀人,倒也是说明是良善之辈。

“有理,暂且如此吧。”秦峦点了点头,齐远说的也没有错,换做是他也会直接把人杀了,区区普通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换一个角度来说,实际上他更加看好这几个人的实力,若是运用得好,到时候争夺皇位又是一大助力。

两人说话前,左慈和方言四周气势愈发强烈,四周的树木不停的晃动,犹如狂风在吹拂,但是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风吹的感觉。

“老先生,差不多了吧!”左慈微微的皱了皱眉,一手缓缓的落下棋子,一边淡淡说道。

“棋未死,老夫就还不算输!”方言一脸慎重,脸色已经略显苍白,神色凝视着棋盘。

“您老已经输了……”左慈微微的摇了摇头,落下手中的棋子,四周的树上被吹着无数的落叶,整个棋盘的棋子犹如活了一般。

所有的黑子漂浮起来,半空中旋转两圈,将所有的白子全部震开,散落遍地。

“噗……”方言顿时脸色一白,一口血直接吐在棋盘之上,半响后才缓过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认真的盯着左慈,道:“后生可畏,我输了!”

“承让了。”左慈微微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回到秦遨一旁,这老家伙太过于顽固,他压根就没有动用太多的实力,本意就不想伤人。

“方老?”秦峦看向方言,对于方言竟然会输得这么惨,倒也是十分意外。

“无事,恢复一下就行了。”方言摆了摆手,便直接退到一旁,打坐调息。

“无事便好,几位果真是人杰啊,既然如此……”秦峦点了点头,看向秦遨几人,正欲开口,便被一阵声音打断了。

“报,沛城传来急报!”一道声音陡然从王府之外大声传来,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秦峦也是皱了皱眉,没有在说话。

第一百章:王府传急报,客栈明身份

第一百章:王府传急报,客栈明身份

“启禀王爷,沛城传来急报。”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跑进王府大厅,见到秦峦,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秦峦,正声道。

“嗯?”秦峦微微的皱了皱眉,接过信封打开,脸色微变。

“王爷?”一旁的齐远见秦峦脸色变化,小声道。

“秦唤派了大量兵马聚集在沛城之外,沛城城守怕有变故,飞信急报。”秦峦看向两侧的众人,沉声道。

“什么!他这是打算跟我们打起来?他这是打算提前破坏四王协定?”齐远皱了皱眉,显然不解。

四王之间实力相差不大,现在也还没有到彼此之间动手的时候,两人之间现在打起来,到时候收益的就是另外两王,秦唤为何会做这种事?

四王之间要有协定,先各自占据地方,到时候四分天下,空留帝都,让小皇帝在帝都自己让位的时候,他们再一较高下。

“这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并没有直接动手,怕是别有用心。”秦峦皱了皱眉,沉声道。

沛城是江州郡与东海郡交界处的一颗小城,并没有太多的驻兵,若是秦唤打算对他出手,直接拿下沛城,自己根本反应不过来。

“王爷……”秦峦一侧,一位老者缓缓走了出来,看着秦峦。

“你们先下去吧,齐远你去调兵遣将,随时随时待命。”秦峦看到出现在一旁的看着,皱了皱眉,对众人道。

“是。”众人似乎都明白秦峦的意思,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秦遨几人虽然不知道也只能先离开。

见众人离开以后,老者才走到秦峦一旁,招生打说了几句,秦峦顿时脸色一变,看向老者,老者没有多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齐将军,我等就先回客栈,若是有事随时让人通知我们。”出了王府,秦遨叫住了齐远,道。

“本来王爷会摆酒席欢迎几位,现在突然出了急事也是无奈,见谅。”齐远点了点头,对秦遨几人道。

“日后有的是时间,齐将军先去忙吧。”秦遨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

齐远点了点头,也就直接离开了,秦峦吩咐他的事情需要马上去办,秦遨几人也就直接回了客栈。

“公子,此事怕是有蹊跷。”回到客栈,左慈皱了皱眉,对秦遨道。

“当然有蹊跷,秦唤的意图怕是并不是沛城,只是虚晃一qiāng,意在江州郡。”秦遨微微眯眼,沉声道。

江州郡乃是秦遨的人驻扎所在,四王都认为秦遨并没有多少兵力,而沛城是江州郡和东海郡以及秦唤的平海郡的交界处。

“您的意思是?”左慈微微的皱了皱眉,沛城是三郡交接,属于比较重要的战略位置,是东海郡的城池。

秦唤虚晃一qiāng,吸引秦峦的注意力,想趁机攻打江州郡,拿下江州郡,东北三郡可以都属于秦唤,到时候秦峦只能往难扩展,秦唤就可以取得战略优势。

“秦唤身边看来是有不错的谋士,这一招绝妙!”秦遨嘴角微微上扬,对左慈道。

可以说秦唤这一招一成,怕是他要直接成为四王之中实力最强者,沿海郡县皆为富裕之地,到时候兵力财力都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

“公子已有应对之策,那就无需我多言了。”左慈见秦遨分析的条条是道,但是却没有丝毫担忧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道。

“哈哈哈,就是毫无对策,我信文若去病能够应对,不过可以避免的损失当然要避免,到时候坐山观虎斗即可。”秦遨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左慈,笑道。

“正好我懂一符阵传信之术,可派上用场。”左慈见秦遨看着他,想了想道。

“知我者,先生也。”秦遨反而有些意外,点了点头,道。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左慈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不亏是绝世高人,当年三国争霸。若是谁请动他,怕是前世世界的历史也会改写了吧。

“不过,公子这作何打算?”左慈看了看门外的方向,微微一笑接着道。

“顺其自然。”秦遨微微摇了摇头,随意坐在一旁,道:“三位,进来吧。”

门外张天三人微微愣了愣,脸上略显尴尬之色,他们本来是打算过来找左慈请教符阵之术,没想到刚好听到了秦遨和左慈打对话,而且还是如此非同一般的内容。

三人彼此对视,犹豫了片刻,张天深吸一口气,看着两位兄弟,点了点头,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公子赎恕罪,我等绝非有意偷听。”张天微微的摇了摇头,进了门,直接跪在地上,对秦遨道。

“一切都是天命,既然你们听到了,剩下的去留你们自己决定吧。”秦遨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几人现在还没不完全算是他的人,毕竟还不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不过现在知道了,也算是一次考验。

虽然说是去留随意,但是他们现在不可能让他们离开,现在这么好的时机可以让秦峦秦唤两虎相争的机会,自然不能让消息泄露。

“我兄弟三人本是只打算做修行中人,正如公子所说,天命如此,我等敬佩先生实力,想追随先生学习,同时为公子鞍前马后。”张天深吸一口气,看着秦遨认真道。

张天所说自然也是代表着自己两个兄弟的意思,左慈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的,符阵一门,若是没有人指导,他们三这辈子也许就这样了,遇到秦遨三人也算是他们三人的机遇。

“我只收过思雨一个徒弟。”左慈看了一眼一旁趴在桌上熟睡的思雨,淡淡道。

张天三人彼此对视一眼,自然也是知道左慈意有所指,秦思雨的天赋他们是见识过的,简直形同妖孽,绝非他们可比。

“所以我并不打算再收徒,你们断了念想吧。”左慈看了几人一眼,继续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说了追随公子,绝不反悔。”张天一脸苦笑,有些无奈打说道。

这先生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太打击人了!

“这还差不多,冲你们这态度,以后做我徒弟吧!”

第一百零一章:左慈教符阵,秦峦事相托

第一百零一章:左慈教符阵,秦峦事相托

“谢大小姐!”张天三人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道。

没想到刚刚在睡觉的秦思雨突然醒过来了,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虽然秦思雨现在还是个小孩,但是她过人的天赋,再加上左慈先生的指导,日后肯定也是一方强者。

能够拜她为师,受到她的指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想拜师左慈的确是有些困难,去他所说,他们的资质不够左慈教。

“闭嘴,你个小孩子,插什么嘴。”左慈白了秦思雨一眼,没好气的道,自己这里正说正事,这丫头突然插嘴进来。

“略略略,师傅你看不上,还不让我收几个跑腿的嘛。”秦思雨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嘟了嘟嘴,嘟囔道。

“等你出师了,爱收多少收多少。现在没你说话的份。”左慈一脸无语,叹了一口气,看向张天三人,接着道:“看在你们三人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勉强收你们为记名弟子。”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三人连忙行礼,不过还是十分感激的看了秦思雨一眼,若没有她掺和,左慈还真不打算收他们为徒,哪怕是记名弟子。

“行了,都起来吧,先说正事。”左慈摆了摆手,有些无奈道。

“既然如此,为该让你们知道我们的身份。”秦遨点了点头,既然左慈搞定了,他也就不需要再多说了什么,直接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公子应该就是当今圣上吧?”张天咽了一口口水,看着秦遨,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道。

“嗯。”秦遨点了点头,这几个家伙也还算不那么蠢,还是有点眼力劲的嘛。

“叩见……”

“行了,外面就不要搞这些,记住我现在叫嬴政。”秦遨见他们直接就打算跪下行礼,摆了摆手,直接打断,对他们三人道。

“是,公子。”三人点了点头,站起身应道。

“既然公子刚刚说到了这事,你们也看着,跟着学学,这里的事完了,回去把这个符阵之术应用到军队之中。”左慈点了点头,看着张天三人道。

有这三人也算是可以做不少事情,思雨毕竟年幼,符阵之术在军队之中还是可以发挥不少的作用,前世有很多军队所用的,这个世界并没有。

“先生说的是刚刚所说的传信符?”张地看着左慈,小声问道。

传信符的确是符阵中比较实用的一门,虽然一直有人在研究,但是从没有人成功过,现在传信大多还是依靠飞鹤之类。

“没错,看着吧,公子你动笔吧。”左慈点了点头,让秦遨一边写信,左慈拿过信封,在上面画起一道符阵。

符阵一门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将消息送回江州郡之后,左慈碰就在教两人如何制作,秦遨何秦思雨都只看了一眼便学会了,张天三人也只能羡慕嫉妒恨。

“公子,王爷府的人让我告诉您,王爷让几位到王府议事。”门外小二的声音响了起来。

“知道了。”秦遨看了一眼左慈,点了点头道。

张天三人还没有完全学会也只能回头再研究了,当下既然在这里,自然的先要执行他们的计划,收拾一番,就直接前往王府。

“匆忙请几位过来,打扰到你们休息了吧?还望见谅啊。”秦峦看着秦遨几人,微微一笑道。

“王爷客气了,不知王爷叫我等过来所为何事?”秦遨微微拱手,对秦峦道。

“嬴政兄对之前的消息如何看待?”秦峦微微摇了摇头,坐在主位,示意秦遨几人坐下。

“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不便多言。”秦遨微微摇了摇头,道。

“但说无妨。”秦峦摆了摆手,直接道。

“在下认为燕王现在开战可能不大,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秦遨想了想,直接道。

现在自然是说出真实想法,毕竟江州郡并不被他们看在眼里,不论是秦唤对江州郡出手还是想要开战,秦峦都要出手。

“这的确是最大的可能性,秦唤取得了司马家的支持,在实力上壮大了几分,所以不能让他再占据地利。”秦峦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这也是之前看着告诉他的消息,他之前也是去派人找了司马家的人,被拒绝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站在了秦唤那边,现在倒是有些麻烦了。

“司马家?”秦遨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记忆中关于司马家的信息。

“正是,所以我有一事需要几位帮忙。”秦峦点了点头,看着秦遨道。

“王爷请说。”秦遨看着秦峦道,没想到秦峦这么快就安排他做事了,倒也是方便他不少,在这城内倒也不好做什么。

“替孤镇守沛城!”秦峦看着秦遨认真道,军队过去需要时间,只能让高手先去坐镇!

与此同时平海郡,燕王府。

“先生,为何我们不趁机直接拿下沛城,攻打东海郡?区区江州郡,虽然舒服小皇帝过去了,也并没有多强大的实力,随时就可以搞定。”燕王府大厅之中,秦唤微微皱眉,恭敬的对一旁的中年男子道。

这人就是他这次行动的出谋划策之人,也是他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的助力,平海郡内闻名天下的家族司马家。

司马家历代文臣武将颇多,也就小皇帝登基以后,凌家保持朝政,司马家之人全部退隐,四王之辈长辈争夺天下之人,都想取得司马家支持。

“王爷,若是你是晋王,你会以为我们这次的行动会是有何意图?”司马遇看着秦唤,微微一笑道。

“虽然驻兵沛城,但是眼下肯定不可能是想要开战,虚晃一qiāng意图江州郡。”秦峦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对司马遇道。

现在形势之下提前开战,对谁都没有好处,这的确是常理思想,若是他出兵占领江州郡,俘虏小皇帝,于天下占据大义。

“占领江州郡固然是比较好的选择,但是其他二王现在距离较远,若是由一人一统这东南之地……”司马遇微微眯眼,看着秦唤道。

第一百零二章

“若是一统东南之地该当如何?”秦唤望着吊人胃口的司马遇急不可耐的追问。

“王爷。”司马遇敛了敛衣袖郑重其事的起身对着燕王便是拱手一拜:“若你将这东南之地一统,秦国势必会形成分割之势,东南沃野千里、人口繁兴,以此为据点建立新朝何愁来日不能荡平天下!”

燕王本就被司马遇这突如其来的行礼举动弄的错愕,此刻又闻此谋论更是心潮澎湃,直拊掌道:“好!好!有先生在,本王便可安心许多,只待来日霸业可成,与君共登九重殿上!”

司马遇微一颔首,以代回话。倘仔细瞧去,必然能看出在司马遇神色如常的脸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此刻亮的出奇,颇带着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

秦遨接下秦峦邀他镇守沛城的请求,此刻正在思索如何才能借此机会更大力度的削弱四王的实力,一个小小的沛城许就是致命的突破口!

“公子,是否连夜加急赶往沛城?”左慈不知何时出现在秦遨身边,低声询问道。

“不急,先让秦唤得意几天。”秦遨的手指在地图上漫不经心勾勒着沛城的外形,攸地勾唇笑开:“既然是想虚晃一qiāng,那我就让他的qiāng再也晃不开!”

“左慈,你去将这里的情况密报于荀彧,准备好人马掐准时机,到时我们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轻叩方桌,秦遨对左慈笑道。

“是。”左慈明了秦遨心中所想,不由打趣道:“公子真是对他人所托之事尽心尽责。”

“那是自然。”秦遨仰首,毫不客气的接下这句夸奖。

“嬴政兄,可想出什么计策?”秦峦步履匆匆,对于沛城之事他着实上心的紧:“本王适才去集结军队,粗略计算下,大军赶到沛城至少需要三日,不知嬴政兄……”

“请王爷放心,我等会与沛城共存亡!”秦遨眸闪狡黠却一本正经的开口立誓,此等天赐良机他怎能错过?

“有嬴政兄的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秦峦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对于秦唤私自围守沛城一事他是大动肝火,如今小皇帝未除,就先自己起了内讧,还能成什么大事!

“王爷,请看。”秦遨将地图扯到秦峦面前分析道:“如今燕王大军围困沛城,若要取地简直轻而易举,然其却迟迟未有动静,在下猜测四王之约对其多少还有束缚。”

“嗯。”秦峦盯着地图沉吟片刻:“有理,但这束缚怕是马上就不被放在眼里了。”

“不如先发制人。”秦遨若有所思,秦唤与秦峦二王相争,皆困于沛城,势必消耗战斗力,等到两败俱伤时荀彧的军队即可一网打尽。

“噢?不知嬴政兄有何计谋?”秦峦负手而立:“若是先发制人,那这破坏协约的责任岂不是都落在本王身上?”

看来这晋王比起那楚王秦图一介莽夫倒还有几分脑子,秦遨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王爷,燕王已然兵临城下,意图人尽皆知,况有司马扶持,您若不趁早下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战胜负怕是悬了。”

“胜者王败者寇!王爷切莫犹豫。”秦遨在一旁煽动着踌躇不前的秦峦,沛城之役必须打响,败两王守沛城是他安内的第一步!

“好。”秦峦点点头:“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凶狠在瘦长的脸上浮现。

“嬴政兄你可有十分把握?”既然意已决,那现在秦峦最关心的便是一旦开战凭借秦遨几人能否抵挡几十万大军,守城三日。

虽说这几人都是内家高手,其实力深不可测,可毕竟对方兵力雄厚,让他们支撑三天不得不说有几分强人所难。而嬴政虽立誓,但秦峦却不愿真的让这样的天降奇才这么早战死沙场,留到日后会有更大用处。

“王爷不必担忧,以少胜多向来靠智取,在下心中有数。”秦遨心中冷哼,自己惜命的紧,一个小小的沛城只会是燕、晋二王的尸骸葬处!

“好,既然嬴政兄这般胸有成竹,本王也放心,只是不知打算何时动身,好让人备好马车恭候。”秦峦挂着一副希翼的笑脸询问道。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秦遨暗中讥讽,面上却恭敬的拱手行礼:“回王爷,马车就不必了,我等若施展内力运用轻功约莫一日便可到。”

“如此甚好,那沛城之事就拜托嬴政兄了,本王在此谢过。”秦峦拱手至额前行一礼。

“万万使不得,士为知己者死,能为王爷鞍前马后乃在下之幸矣。”秦遨急忙上前虚扶一把,这些老贼净会玩虚的。

秦峦满脸欣慰的离去后,秦遨面色一冷,若他没有重生来到这个莫名的时代,按照以前病弱幼帝的性子此刻怕已然疆土四分五裂,皇位岌岌可危。

天下真落在这些人手中,恐是国将不国、家将非家,百姓水深火热、怨声载道罢。

“公子,今夜恐将难眠。”左慈摇头,沛城为三郡交界处,虽然占据极其重要的地理位置,但易攻难守,除非永绝后患方能立稳脚跟,不然就是将士身死的无底洞。

“这燕王走的一步好棋却也是险棋,掷千军一搏终是不妥。”此话另有所指,因而今秦遨的抉择与秦唤相似,皆作放手一赌。

如果秦遨没能彻底铲除东海郡、平海郡的余孽,那么即使沛城这次真的被攥在他手中,然面对二王极可能的卷土重来亦是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即会全军覆没!

“哈哈哈,左慈,你这样一洒脱仙人竟然也有难眠之时,怪哉奇哉!”秦遨何尝没听出其中意思,可他却毫不显现担忧,而是拍着左慈的肩膀爽朗笑道:“明日赶路,今夜好生休息。”

望着秦遨离去的背影,左慈不由心生一丝敬佩,这般从容气度倒是常人难及。

可惜,左慈没来的及见到秦遨转身那刻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之色,为帝者,皆为天生的赌徒!

没有那一个帝国的海清河晏不是建立在尸骸遍野、血流千里之上的。这一次,他秦遨赌贤臣名将天道所归!

第一百零三章 池下叫城门 尉迟雄亲迎

第一百零三章池下叫城门尉迟雄亲迎

因着秦遨的内功在系统的帮助下日益精进,而左慈与秦思雨以及张家三兄弟等人也皆是内家高手,其实力自不必多说,所以一行人在清晨自江州郡出发不到一日便行至沛城城门下。

沛城的守门将军为一个黝黑脸上布着络腮胡子,赤黄长眉、发如铁刷的中年将军,瞧那粗犷模样倒与李存孝有一拼。

“什么人?来沛城可有通关文书?”声如洪钟,一双铜铃大眼死盯着城下秦遨等人高声发问。

这晋王秦峦的人倒是兢兢业业勤于防范,对来往的人盘问的紧呐!秦遨摇头一笑朗声回到:“将军,吾等乃晋王派来与将军共守沛城之人,在下有晋王的亲笔书信,劳烦派个士兵来取。”

不一会儿,城门便打开一条缝,从中挤出个瘦小士兵,对着秦遨先行一礼后倒没说话便径直取走了那封盖有晋王印章的书函。

秦遨看着那士兵又费力的挤进城门缝中,不由哑然失笑:“那位长相看着大大咧咧的将军没准还真如存孝一般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物。”

左慈在一旁听着也不住摇头憋笑,一路上少了李存孝的确丢掉不少乐子,不知现如今帝京那边状况如何,是否安妥?但又一想到秦遨此人素来心思缜密,留守刘穆之、荀彧之理国能臣,派遣李存孝、霍去病之守城大将,势必不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

“爹地,大胡子怎么那么磨蹭,干脆让雨儿将那城门踹开吧。”秦思雨擦擦额角细汗,拉着秦遨的衣袖不耐烦的晃悠着。

自己这干女儿是个炼气奇才是好事,但能不能不要那么暴力?看着刚及自己腰部,粉粉嫩嫩孩童模样的秦思雨,秦遨觉得自己面部肌肉有些僵硬。

“你以为以蚬木为材,外裹浇铁铜皮,镶嵌入八八六十四颗陨石铆钉的染漆城门是那么容易被打开的吗?”左慈白衣负手而立,语气轻飘飘。对比起秦遨的紧缩眉头和秦思雨的急不可耐,他倒没辜负自己成道仙人的盛名。

“啊?”秦思雨傻傻的望向左慈:“师傅,不就是一扇门么?怎么会如此复杂……”

“城门护的是一城百姓之性命,自是不可儿戏。”秦遨拍拍秦思雨的头解释道:“四海升平之时为一国之门面,贼寇猖獗之时为止步之用,即便是内家高手一脚踹开城门也是难如登天。”

闻言,秦思雨不服气的嘟起嘴,小声嘀咕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左慈与秦遨二人看着她相视一笑,皆轻叹一声不再理会。来守城的人哪里有强行打开城门的道理?

“嬴先生,末将这就去给你开城门!”正在秦遨等人左顾右盼之际,城墙上洪亮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次语气中隐约带了欣喜,尉迟雄脸上也跟着咧开笑,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很是夺人眼球。

奶奶的,晋王总算派人来了,真是让他苦等!自从秦唤那厮毫无征兆的列兵于沛城之下,尉迟雄便日日寝食难安,不过三天都掉了二两肉。

时刻忧心着对方三十万大军会不会再毫无征兆的攻打过来,而自己这方不过两千守城士兵,还囊括老弱病残,火烧眉毛下换谁谁能吃得消?

好在晋王也明白这唇亡齿寒的道理,终于派的内家高手前来坐镇,他今夜终于可以安稳睡一觉了。

城门被缓缓打开,身材略显肥硕的尉迟雄急冲冲小跑向秦遨,身上铠甲也跟着晃动作响:“末将拜见嬴先生!”只见他刚立住脚步,便抱拳一拜。

“快免礼,不知将军该如何称呼?”秦遨看着一脸憨厚的尉迟雄,心下讶然,实在料不到四王中最为狡诈精明的晋王秦峦竟然会将沛城如此重要的城池交给眼前这个瞧起来无比质朴厚道的中年男子。

想来此人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日后还是多多留心的好。秦遨眸子不自觉的微微一眯。

“先生叫末将尉迟雄即可。”尉迟雄不自在的挠挠头,他向来战场厮杀、刀口摸血,接触的也都是武将悍夫,第一次要与秦遨这类玉冠束簪、宽衣广袖一打眼便知是斯文人的年少俊杰合作,着实有些别扭。

“好,尉迟将军,我们快快进城共议驱敌之策。”秦遨伸手向城门作出请的姿态来,从尉迟雄刚刚回话的气息中,他探的其三四分底牌,这个守城将军正如他所料,绝非常人!

“先生,您看看,这就是我们全部的兵力了。”尉迟雄迎接秦遨等人进城后便下令集结全部军士,此刻望向点兵台下稀稀疏疏的人群,语气中颇为无奈:“不知先生此番来带了什么锦囊妙计?”

秦遨闻声笑开,扫过台下士兵直对尉迟雄,眼中深不可测。

直瞧得那尉迟雄不由自主的再次挠头,心中还暗想道,难道他说错话了?就说斯文人酸腐,说个话都要七拐八绕,没承想自己这一学还真学出个笑话来。

“那个……嬴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大手一挥,尉迟雄也不再顾那些繁文缛节,声音浑厚道:“先生,末将是个粗人,你有什么指挥尽管说便是,反正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不急。”秦遨终于收回目光,略一思忖:“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这些士兵我需要重新分配,各自任务也需重新布置,望尉迟将军可助在下一臂之力。”

凭借左慈与秦思雨等人的内功实力,对战秦唤军队的出战先锋自是不成问题,放眼九州,能敌此二者的少之又少。

所谓擒贼先擒王,打败他们的将领自会大大削弱其士气,然秦遨却在登上点兵台的时候改变了主意,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秦唤军队为三十万,而秦峦三日后能调来的大军最多只有二十万,十万的悬殊如不能补平,那自己为二王准备的鱼死网破之策空难实施。

“你要用这两千人去摆平十万人?”秦遨将心中所思在军帐内讲与左慈,左慈听后向来如古井无波的脸上闪出显而易见的惊诧。

第一百零四章 叫嚣比高低 尉迟敬拜服

第一百零四章叫嚣比高低尉迟敬拜服

秦遨平静的颔首道:“是,为今之计只有如此。”

为战者,当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只有做到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大败敌方。由此,当下秦遨对主军帐中所设沛城详细地形沙盘十分上心。

孙子兵法有云,自古善战者,多巧借虚实,多布疑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可以少胜多。所以秦遨必须要赶快选择最佳埋伏的地方,以使两千守城将士的实力得到最大发挥!

“大哥,你别拦我!”一声怒吼打断正在全神贯注的秦遨,左慈也跟着回头望向军帐门口方向。

只见白色帐门被人猛然扯开,一个黝黑精瘦的男子直直闯了进来。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万不可打搅嬴先生!”尉迟雄随着大步迈入低声呵斥道:“你知道嬴先生是什么身份?岂容你放肆!”

“我知道,不就是晋王爷推荐过来的人,可在这里凭实力才能说话!”青年男子说话间并不看向尉迟雄,而是紧瞪脸上浮现玩味色彩的秦遨,毫无疑问,战书已下!

“嬴先生,末将这三弟生性鲁莽暴躁,你别在意,我这就将他拖下去照军规论罪处置!”说罢,尉迟雄一掌砸在那人肩膀上,而后用力一捏便向外拖拽。

尉迟雄的实力不容小觑,即便这掌只不过给秦遨做做样子,可也不是平常习武之人所能经受住的,但青年男子却面不改色,甚至在尉迟雄的大力拉扯下稳如泰山、寸步未移。

“且慢!”秦遨语气温和,微微一笑:“尉迟将军,令弟所言有理,何错之有?无错又何必惩治?你且先将其放开。”

“先生,这……”尉迟雄登时进退两难,一面是秦遨的命令不可违抗,一面是担忧自家三弟万一不知天高地厚的闯下大祸难以收场,教他真是犹豫不决。

“你松手!”不等尉迟雄抉择,青年男子一把便甩开压在肩膀上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到秦遨面前,语带不屑道:“你是头吧?那你就是最厉害的,敢不敢和我比试一番?”

秦遨剑眉微皱,眸色幽深,虽说他欣赏直言快语的勇夫,但眼前之人未免过于狂妄,着实该给些教训。

眼见适才还平和温润的秦遨突然变得戾气逼人,青年男子不由的在从头到脚将其扫量一遍,奇怪,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压迫感?

“像和我爹地比试,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一直坐在营帐一隅百无聊赖的秦思雨拍拍小手起身跑到正在对峙的两人中间,高扬着头说道。

“你……一个小女娃,去一边玩泥巴去!”待青年男子低头看清稚嫩声音的主人后轻嗤一声。

这晋王爷最近是脑子被门挤了吗?沛城如此险要之地,竟然只派遣六人前来,其中两人是文弱书生,另外三人还是少年模样,最最最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的便是身前这个小娃娃。

他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拖家带口的来!知道的说是献策守城,不知道的还以为逃难!关键到了之后竟然还让他们尉迟兄弟听命于那位年纪轻轻的赢先生,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思雨,你先让开。”秦遨命令道,既然对方要和他一比高下,那岂有退缩之理?刚好也可顺道测验一下这几日内功进步如何。

“是。”秦思雨听话的点头藏到左慈身后,大眼睛扑闪着,带着模糊的笑意,她对秦遨很有信心。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尉迟敬!”尉迟敬照着比武之礼抱拳自报家门后,便极有章法的向后缓退两步,而后右拳紧握,左手五指则伸开微弯。

见状,秦遨神色一凛,果真,这沛城内卧虎藏龙。

“砰!”十成十的一拳的向秦遨迎面砸来,其拳风极为凌厉。好在秦遨反应敏捷一个侧闪下生生擦拳而过,面色一沉反手扣住尉迟敬的肩膀,体内内气此刻在刺激下汹涌四散,其强悍程度竟难以控制!

“咳……咳咳!”一瞬间,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尉迟敬已然直直的躺在地上吃痛闷咳,其左手还成张开状,似是有余招还未用出。

旁边围观的尉迟雄现在彻底呆愣住,虽说知晓秦遨是内家高手,尉迟敬的败局一早便被料到。但他三弟好歹也是炼气之人且实力不低,然万万没想到在秦遨手下竟熬不过三招!

“嬴先生,在下拜服!”尉迟雄反应过来后单膝跪倒在地,语气中是毫不遮掩的钦佩。

“快请起。”秦遨敛了敛神色与周身气势上前虚扶尉迟雄一把。真没想到,这系统那么厉害,才几天时间就让自己的境界提高不少,堪称进步神速。

此时尉迟敬也从地上爬起来,不过右手仍然捂着肩膀,估计秦遨这一下够他疼一阵了。

“嬴先生,胜负已定,末将今后唯供先生驱遣!”黝黑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绯红,尉迟敬垂首拜到,与尉迟雄刚好一左一右。

大哥怎么没说清此人是如此厉害角色,害的自己狂妄叫嚣被人一掌撂倒,这下真是丢人丢大了!尉迟敬在心中悔不当初,就问尴不尴尬?

“尉迟将军都快请起,方才承让。”秦遨将二人扶起,回以抱拳之礼:“日后守卫沛城之责,还需两位将军多多相助!”

“那是自然,拼死以保沛城本就是我二人天职,能帮到先生更是我们荣幸之至!”尉迟敬爽朗回道,他对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已经是刮目相看,此人无论是气度还是实力都远高于自己,试问此般人怎会为世间一寻常人?

看着眼前这幕,左慈摩挲着下巴自顾自微笑点头,他自始自终都一派云淡风轻的观战,意料之中的秦遨没有让他失望。其内功大道进步快的惊人,也许那一天会超过自己也说不定。

“先生,布置可想妥当了?”尉迟雄扫到长桌上的沛城地形图连忙询问。

晋王在书信中和他提到先发制人,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在援军到来之前便向燕王军队宣战。

第一百零五章 三步御敌策 十面埋伏音

第一百零五章三步御敌策十面埋伏音

秦遨同样凝视着那张图纸,缓缓点头。

以两千对敌十万,最重要的当为士气。此种敌我差距明显,劣势被清楚凸显在众人眼前避无可避之时,晋王军队士气之低迷可想而知。

“那是什么法子?先生告于末将,末将即刻差人去准备!”尉迟雄携尉迟敬同问道,眼前卓然不凡的年轻男子已然向他们证明自身出众的内功功夫,又不知其谋略是否同样出彩?

“第一步,坚壁清野!”秦遨低眸,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倒有几许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

一旁不动声色的左慈闻言,眼角不经意的跳动了一下,然并未说什么,只是继续把玩手中拂尘。

“坚壁清野?”尉迟雄这下又纳闷了,整啥不好非说这文邹邹的词。

“对。”秦遨知晓其困惑,扬唇浅笑:“坚壁清野,以挫敌锐。当下敌方士气正盛,我方则大为低迷,为今之计唯有坚固壁垒、清除郊野、断绝后路以至退无可退方能拼死一搏,作破釜沉舟之意。”

“俺明白了,先生这是要化守为攻、出其不意!”尉迟敬立于一旁拍掌朗声道:“好谋略!尉迟敬心服口服!”

秦遨见状微笑颔首,心中却不由惋惜。面前这兄弟二人除去武力值不寻常,也还是直言快语的爽朗人,跟随了晋王秦峦那老贼当真让人叹息。

“这第二步,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秦遨在袖中抽出另一幅地形图,长桌之上摊开来:“你们看一下,这是我圈出的埋伏地点,届时需布置数量合适的士兵前往。”

只见那份图上布满红色标记,城墙之上、城门四遭、城池之内皆有布防。

尉迟敬与尉迟雄瞧着图纸相视点头,看来这嬴政先生确有两把刷子,是谨慎周全的下了番功夫,晋王的确识人明白。

将布防图递于尉迟雄,略一拱手道:“此番计策还需劳烦尉迟将军遣派将士了。”

“先生哪里的话,末将本分。”接过图纸,尉迟雄抱拳回礼:“先生可有第三步打算?”

没错,以上二步确为佳策,但仅凭其便想打退秦唤大军,还是万不能够的,单说燕军先锋就是个麻烦事。

“这第三步嘛……”秦遨面露狡黠,目光转向左慈:“我与左先生早有定数!”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左慈不免一愣,疑惑皱眉。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啥时候和你有过定数?

“到时将军只需准备一古琴、两羽扇、两扫帚与四个稳重的年轻士兵即可。”秦遨胸有成竹的懒懒伸个腰,终于能歇息片刻了。

自来到这里便马不停蹄的思索应敌之策,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这下当真尽全幕僚义务,着实为自己那两位好叔叔费力谋划了。

“末将领命。”尉迟雄、尉迟敬见此不再多问,轻步退出帐外吩咐人好酒好菜招待后便忙着按照秦遨的指使前去布防。

帐内又只余下默不作声的张家三兄弟、坐在桌上百无聊赖晃腿玩的秦思雨与慵懒抿茶的秦遨等人,左慈此刻一扫拂尘,假寐间开口询问:“不知公子的第三步有何高深?”

“先生可还记得草船借箭的那人?”秦遨负手而行:“此人平生运筹帷幄、算无遗策,不知先生最称赞哪一战?”

意料之中的,左慈睁开了眼,眸中染上笑意:“原是如此。”

左慈被系统派遣到此空间前,所在的世界里有一人之名丝毫不逊色于他这个得道仙人。诸葛孔明、隆中卧龙,一人即立天下分三、鼎足而立之势,这样的人万载传颂不为过。

诸葛亮一生所谋划万万千,所指挥的战役大大小也有不少,但若问最让人钦佩的,十之有**都会答一声“空城计”!

左慈为出尘仙人,但对于豪士俊杰之故事的态度也不免俗。诸葛亮与司马懿战于西城、无兵御敌,故大开城门,在硝烟四起中唱了出名垂青史的空城计。

此战以虚虚实实、兵无常势之理退敌,引得后世无数英雄拍案叫绝。

只是不知眼前秦遨是否有那诸葛孔明的魄力,左慈直视秦遨,眸色渐渐幽深,让人难以捉摸。

在场的张家三兄弟与秦思雨看到这眼神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像要被人直直看透似的,诡异极了,暗道一声这左慈果然一厉害角色。

可反观当事人之一的秦遨却十分不同,神色怡然轻松毫无不快,甚而此刻更是笑开:“左兄,莫要犹疑,你教我抚琴便可。”

秦遨知晓左慈心中所想,但自己与那诸葛孔明相较如何,要试过方能知晓。没想到千古谋臣与他这一代帝王竟这样被人摆上了天平架,摇摇头莫名觉得好笑。

“不知公子想学哪一首?”左慈敛了神色,颇有兴致的问道。

“就学《十面埋伏》!”秦遨回应。

闻言,左慈作思索考量之态,顷刻后才点头允下,他明白了秦遨的意思。

昔日,诸葛亮对战司马懿所弹之曲不明情况而谣传者皆道为《广陵散》,可《广陵散》为嵇康身死所作,对敌若弹此曲岂不等于投降?

故而诸葛亮所弹非是《广陵散》,而为以范蠡西施之事为由所作的一首古曲,此曲天下所知者甚少,但以司马懿的博闻强识却是知晓。

范蠡西施何许人?为勾践复国的功臣,然最后或隐退或消失,只因明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道理。诸葛亮以此曲告诫司马懿,若他死那下一个死的便是司马懿,所以空城计才得以唱响。

左慈曾赞叹此战也因此事,兵临城下而不畏不惧,反能冷静至极找到关键点一击必中,变被动为主动,是警告更是威胁,试问天下万万人能有几人如此?

如今要逆天改命的秦遨将在另一个时空上演这场空城计,但范蠡西施的典故在这里是没人明晓的,所以他选择了音纯声稳却饱含肃杀的《十面埋伏》!

第一百零六章 去病领命出帝京 文臣商议补

第一百零六章去病领命出帝京文臣商议补缺事

心泰则音清,心静则音纯。《十面埋伏》此曲若想独立于城墙之上在数十万大军强大的气势压迫下准确无误的弹下去,非有泰山蹦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魄不可。

如此这样,方可用以退敌!

“去病,此次前往平海郡需得小心行兵,莫让秦唤军队察觉端倪。”荀彧于大殿之上捋着胡子叮嘱。

左慈用秘术一早便将秦遨指令传于帝京,此时的荀彧、刘穆之、李存孝汇与一殿,为即将领命行军的霍去病送行。

“去病,此战胜败尽付君汝身,陛下安危也尽托于汝,来日凯旋归来,吾等为君接风洗尘。”刘穆之满含希翼的拍了拍已将铠甲穿戴整齐的霍去病,对于这个少年将军他是敢于托付重望的。

“那个……我就不说啥了,一句话,去病,咱虽只有五万人马,但皆是雄兵悍将俱当以一抵十,哥哥坐等你传来贺报。”

李存孝与霍去病熟络后私交甚好,爱以兄长自居,虽说他比霍去病晚生了几百年,但奈何霍去病英逝时也不过二十才一,现在被系统带过来更是十**的模样,硬生生比李存孝差了个六七岁,故而也无话可说。兄弟兄弟,有兄就得有弟,没办法的事情。

“荀大人,丞相,兄长,诸位请放心,去病定当不负众望,此去誓要荡清两郡奸贼、匡扶正道并保陛下以无虞!”霍去病作一军礼掷地有声。

按照秦遨命令,霍去病率领的五万人马需得在五日内由帝京赶往燕王秦唤所驻守的平海郡,早做埋伏为秦遨一举拿下平海、东海,稳定江州郡助攻。

其间大道少不得都经过四王属地,他们自然层层封锁严查,因此免不了走些人迹罕至、野兽出没的荆棘小道,霍去病这个统帅任务更重。

“那么久无仗可打,我手都痒痒,要不……”霍去病走后,李存孝在殿宇中兜兜绕绕转来转去,直教人头晕:“荀大人、丞相,你们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吧,到时我一叫阵,管让他们那群小杂碎屁滚尿流。”

“再说,去病年纪太轻,你们放心吗?”李存孝探过头去,一向憨厚的脸上带着狡猾。

自从唐寅等人镇守西北之地愈发如鱼得水,李存孝便被密掉回京城。

这一来真是憋坏了他,京城里里面整天都是一群自称学遍天下、读破万卷的老迂腐们勾心斗角、纸上谈兵,一对他们挥拳头就泪流满面的呼天抢地比泼妇还泼妇,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混在里面还不了嘴还动不成武,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还不如前去南征来的痛快!

“统军切不可。”刘穆之与李存孝相处时间最长,知他心中所打主意,斩钉截铁的回绝道:“陛下有令,京城之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必须有靠得住的武将镇守以备不时之需啊!”

“丞相说的没错,将军也不愿辜负陛下厚望吧?”一旁的荀彧与刘穆之对视间笑的狡诈,对天一拱手以示对秦遨的尊敬后继续劝说:“我与丞相为文臣,朝堂之上的百官尚可应付,一些国事也能打理,可毕竟不会武功。”

刘穆之连连应声:“现在京城里的武将只有统军和司空李仲襄李大人靠谱,可李大人独领司州事务,监察百官的同时还要管理水利乐器之事,一人怎可做三用?分身术也不带这样使的,故而我等只能劳烦将军了。”

“这,你……”闻说如此,原本一脸得意的李存孝不免无语,这两只老狐狸,喝酒的时候永远比朝堂上爽快。

“况且,霍将军虽年少,可当年浮西河、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的不世之功将匈奴震怖,我等也牢记于心,此等英杰人物率军,统军自也不必担忧。”荀彧曾读遍前朝多少史传?对霍去病很为钦佩。

“得得得,不去了,回家吃饭去。”李存孝被堵的无话可说,扬手间转身离去,心中暗想下次有好酒只叫去病,馋死这两个老家伙!

“哈哈哈……”李存孝前脚刚迈出偏殿,后脚只听一阵颇具阴谋得逞意味的笑声响彻殿宇……

“丞相,我们再来商议一下朝中官位的补缺一事吧。”两人止住笑意,荀彧从椅子上站起敬重的对刘穆之作揖。

想他荀彧一生清高正直、目无下尘,多少尘俗浊士道他恃才傲物,能入荀彧之眼的人天下难寻,能得其敬重者更是少之又少。但这些天与刘穆之的相处,使荀彧明白此人之才绝不在自己之下,此人之品德胸襟更让人钦佩。

“万勿如此,荀公何必如此礼数?”刘穆之上前虚扶一把后同样礼数回道:“陛下对你我二人寄予厚望,公之德才兼备道和甚是拜服,公而今之举倒是折煞道和罢。”刘穆之前生便知荀彧,此生一见直道果真不同凡响。

“那好,既然道和也看的起我,那从今咱俩便舍去诸多礼数。你若不嫌弃,从今叫我荀兄便妥。”荀彧直起身敛了敛衣袖很是满意道。世间最让人欣慰之事莫过于吾所谓君子者亦视吾为君子!

秦遨亲征临行前虽然下旨亲授了几名尚书侍郎之类补上空缺,但凌家为官十余载,鹰爪遍布朝野,所承官职更是占尽百官中十有七八,如今一倒台,空缺有多少,可想而知了。

除去伏诛论罪的,其他牵连较少的目前还在朝。

当时秦遨恼怒之下本要尽数赐死,哪怕有的不过只承了个师生关系,并无其实,但被压迫那么些年,他对与凌家有关系的人,就算不过一丝一毫,也是厌烦的紧!

可转念想到若顷刻间除尽,那大秦偌大的行政机关岂不瘫痪?如此一来对内忧外患的现状则为雪上加霜,故而忍下怒火,留了些罪孽较轻的凌党处理手头政务,但他们头上的乌纱帽也是朝不保夕。

当下荀彧与刘穆之最紧要的任务便是在科举中的上榜者里选拔合适的填补空缺或是代替凌党。

第一百零七章 赵良临危司廷尉 左慈明晓道

第一百零七章赵良临危司廷尉左慈明晓道所向

“这眼前九卿中廷尉一职的空缺便是棘手的大事。”刘穆之托着记满人名的花名册摇头叹息:“殿试而来的十六人已有八人各司其职,剩余八人也被旧吏带着熟悉朝中事务,然皆非廷尉一职的最佳人选。”

“榜上其他进士呢?”荀彧急急询问,朝中奸党肃清,可这迟迟没有新鲜血液充盈终究还是免不了祸患突起。

文选贤士、武取名将,昔日雁塔之上题名入前三十者皆为天下才俊,如此召来定有合适人选,何愁廷尉无处寻得?

但刘穆之此时却更为无奈的望着荀彧长叹一声,意思再明显不过。

科举所取的士子尚无为官经验,一时半会也不熟帝国zhèng quán机构,这些都需要一点点培养起来,若说中央的侍郎、给事中等,地方的县丞、县尉等倒可让他们一试,出了乱子补救容易。

但这九卿之一掌管刑狱,为主管司法最高官吏的廷尉可不是能随意托付容人儿戏的!

非得是个德才兼而有之且能掌控此局的人,但还不能是凌党余孽。

“赵良!”荀彧与刘穆之异口同声后不禁哑然失笑,这下是真真正正想到一块儿去了。

赵良被派遣审结蓝烁一案的同时负责监照宁古塔以用来关押重犯,如今若授予廷尉一职岂不是理所应当?

最为关键之处是,此人除去为不遇之奇才,其才干让刘穆之与秦遨深感惊诧之外,又是秦遨亲自交到刘穆之手上的学生,足以信任。

“来人,传令赵良!”荀彧下令后,一旁的小金子一阵窸窸窣窣快步走了出去。

自从秦遨南征后,丞相大人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荀大人便日日忙的昏天黑地,为堆成山的奏折是整夜的轮班倒,他看的都kuài gǎn动哭了。什么是贤臣?这就是贤臣!

赵良此时正在顺天府尹歇息的官邸处摆弄图纸,宁古塔的建造已经完成了最关键的部分,又听闻京城异动,故而他便遵从刘穆之所寄书信的建议赶了回来。

“宣赵良入宫!”小金子尖细的嗓音打断故纸堆中思考的赵良,只见他眼中登时神采奕奕。

“赵良,你可明白为师之意?”刘穆之望向跪拜在殿堂御窑金砖之上的学生,低声询问。

他和荀彧适才不仅向赵良道出此番召他入宫的用意,更向他讲清了在这般风云际会,苍黄突变下接任廷尉一职所要面对的考验。

凌氏刚除,牢狱之中的重犯皆是其本家或其党羽,而凌党树大根深盘桓朝野日久矣,今后审案定也会牵连到不计其数的人。廷尉掌牢狱、司刑法、申重案,正是风口浪尖处的职务,不论如何行事,仇家无数是注定了的。

荀彧与自己一生献策无数、官场混迹尚觉棘手,况且眼前的年轻人不过只是一初入仕途的羸弱书生呢?刘穆之见赵良迟迟未曾答话,也跟着心生担忧,到底是太难为他了。

“老师,学生愿即时任职!”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刘穆之与荀彧俱是一愣,伫立一侧的小金子听的也是大吃一惊。

“你当真想清楚了?无论你之后是公还是不公、是恐惧还是无畏,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也不可回头。”刘穆之凝视着低头跪伏但脊梁挺拔的赵良一字一句明了清晰。

“学生想清楚了,请老师降旨。”

“学生不会偏曲也不会畏惧!”话落间,双手举过头顶,薄唇几不可察的抿成坚毅的一条线,凌厉至极。

士为知己者死,此生也许会历经磨难,也许会众簇攒体,未来也许机阱满前,也许荆棘遍布,他都不惧怕,唯惧怕昔日知遇之恩不可报!

沛城。

尉迟雄和尉迟敬二人按照秦遨的指使,将守城两千士兵分为四十小组,强弱老少者交错,尽量使实力均匀。然每组却并不足五十人,平均下来不过四十二三人。

“嬴先生真乃仁德之人啊!”看着被挑选出来的二三百号人,尉迟雄眼眶泛红的感叹道。

原来是秦遨下令,军中但凡是父子共同参军、兄弟共同参军的,留父归子、留弟归兄,而家中独子更要遣返以保全家中血脉,权作聊慰远方妇孺殷勤盼还之泣血心意。

此令一下,军中将士莫不对嬴政感恩称赞,留下来的士兵皆发愿誓要为其赴汤蹈火,纵然断颈洒血亦是甘心。

“公子好计谋!”左慈立于点兵台上对着身边的秦遨耳语,这样一来虽然失去了二三百的战斗力,但迎来的却是义无反顾、众志成城,其影响远超其损失,实属良策。

然秦遨听到这句话,脸上却不见素日里听到称赞的喜色,反是沉声道:“先生认为我在用计?”

“难道不是吗?还是绝佳之计。”左慈敛眸浅笑,声音毫无波澜。

闻此,秦遨也笑开,缓缓摇了摇头:“若你算计人心,终究要被人心算计,得不偿失!”说罢,上前一步鼓舞士气,不再理会左慈。

天道所向之人。左慈忽视秦遨言语中的恼怒与轻视,瞧向那袭迎风而立的玄色身影,终于下定结论。

他一生看透尘世、专研道术、兼通星纬。向天问心,平生唯敬天敬道,放眼望去这环宇之内腌臜俗子蝇营狗苟,不过有些尊卑之分但最终难逃不堪定数,故而哪怕面对帝王,他依然是桀骜狂狷,能得他青眼所向的除了故去的英雄豪杰,尚存于世者真没几个。

秦思雨是个例外,因为她的天赋让他另当别论,此生研习的术法天道总要找个人继承传扬下去吧,孩子纯粹而有天资的孩子是聪明纯粹,是绝佳的选择。

但现在眼前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却更是个例外,这个对自身来历经历讳莫如深、其所思所想深于常人难以揣测的年轻人,其所坚守的原则操守也在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

也许真的是天道所选的动荡时局、沧海横流中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之人!

“公子,左慈亦是如此,刀镬不避、生死相随!”将士呼声中,白衣道人向前一步,拱手作揖。

第一百零八章 沛城布局时 三将齐挑衅

第一百零八章沛城布局时三将齐挑衅

秦遨转身扫了左慈一眼,爽朗笑道:“既然如此,还望先生多教我些内功心法保命的好,不然我死了,先生……”

左慈见他这般打趣,心中知晓其已放下方才之事,颔首轻笑一声算是应下。

“嬴先生,已经列队完毕,还请先生示下!”尉迟敬快步跑到秦遨面前等待军令,前有秦唤数十万大军虎视眈眈,他们还是马上布兵妥当的好。

秦遨踱步,面上却异常平静,只不过时而敛眸时而微皱剑眉,弄的紧随身后的尉迟敬难免心中打鼓,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发号施令?难不成还未开战便要怯退?

“尉迟将军,燕军立于城下已有几日?”部将用兵应战最讲究的便是战机,若战机未到终是犹欠东风呐。

听到询问,尉迟敬暗暗一算回道:“禀先生,已经五日,比先生早来三日有余。”

“嗯,时机已到!”秦遨一拂袖快步走到条桌处,拿出竹筒之中令牌扬声道:“尉迟雄、尉迟敬听令。”

几米开外指挥士兵搬运布袋羽箭的尉迟雄闻令速速赶来与尉迟敬共叩与地,铁甲铮铮抱拳领命:“末将在!”

秦遨早有定数,故而接下来的一番安排指挥若定、有条不紊。

先令尉迟雄携十五小组坚固壁垒修补城墙缺损裂处,又将连夜熔化残损无用兵器所产的铁水倾墙而泄,如此一来坚固数倍。

其后便是尉迟敬带人入粮库火烧粮草。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面对满库房的粮食稻米,尉迟敬身后一小将甚是鄙夷的发问:“将军,好端端的粮草就这么毁了?那位先生一看便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但我们却心疼。”

“对啊!这些粮草就这么烧了太可惜。”

“就是,当初兄弟们千山万水推过来的,如今一把火……”

“将军,不能烧!”

……一阵惋惜传来,众人纷纷抗议,在外行军打仗,粮饷和粮草就是将士的性命。

听闻此处有骚动,秦遨连忙赶来:“发生何事?”扫视众人一圈疑惑开口,然不料那些小将个个横眉竖眼只作冷嗤并不回话。

“回先生。”尉迟敬面带犹疑:“大家伙儿都觉得这么多粮草烧了的确可惜。”

说实话,他心中也有不舍,毕竟此刻前方战事吃紧,不知多少百姓士兵都盼着粮食,而他们却要烧粮,实在说不过去。

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这里的左慈满脸幸灾乐祸的瞧了秦遨一眼,拂尘一扫转身离去,秦遨啊秦遨,自己挖的坑自己来填吧。

“且听我一言。”秦遨现在也是哭笑不得,但不好好解释必然是不行的。

“先生,我们将军是听您的吩咐,可请恕我等对您今日之举甚是不解难以遵命。”尉迟敬身后的小将向前一步迈开,大庭广众下挑开来说事,倒也不遮遮掩掩含糊不清。

熟料尉迟敬见状却急了,连声吼道:“少给我惹事,你们懂得什么?嬴先生自有分寸,哪里轮到你们指指点点?”

自被从秦遨三招之内大败后,尉迟敬便对他改变看法,关于腐儒秀才的偏见有所动摇。而后又见他排兵布阵胸有成竹,对待士兵也甚为仁义周全,心中不免愈发敬重。

然,尉迟敬此人虽鲁莽暴躁,但对待手下将士那是没话说,尤其是对那几位陪自己一块儿在军中待了四五年时日的小将,论亲切,除去亲生兄长尉迟雄以外,就属他们了。

“将军,沛城军力现今是少,可沛城却仍然是要塞之地,万万马虎不得!”小将周广神情很是担忧,尉迟将军向来待他们哥几个不薄,此时不能坐观他被眼前的年轻书生给忽悠。

一停愣后矛头又直逼秦遨:“此人说是来协助守城,不过刚来竟让我们火烧粮草,这可是兄弟们续命的东西,当真不知安的何心!”

“先生,一介无名将士自是难懂先生胸中韬略,望先生万不要放在心上……”尉迟雄在一旁忍不住了,这些人真是被惯坏,凭一股脑的愚拙见地就要妄揣高人妙计,简直丢人。

秦遨却没等尉迟雄话毕便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将军不必多言,将士们有所疑问实是正常。”毕竟当下正是敏感时期,自己所采取的计策又是剑走偏锋,别人怀疑也实在不能说什么。

周广眼见秦遨态度倒像个好说话的,便一个使劲挣脱尉迟敬的阻拦,拍拍胸脯高声道:“我们尉迟麾下的将士也并非不将道理的人,如果你能给一个让我们心服口服的理由,别说烧粮草,火烧城池都行!”

那方话音刚落,秦遨处便是一阵仰天大笑:“在下要诸位火烧城池何用,真是言重。不过这心服口服的道理你们想如何取?”

话已至此,双方明白,一场交战是免不了。

周广环视一圈,几个眼色丢下去,果不其然,围观的将士中便有两人与其齐齐迈步向前。

他们三人看样子均与秦遨年纪无差,不过一身戎装更显魁梧。其中还有一人脸上有道自左脸颊横贯至右唇角的陈年旧疤,平白添了几份狠厉硬气,目光灼灼眼神犀利,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主。

不等秦遨一一详察,周广就一个手势下去,三人立刻围住秦遨。

三人为阵,步伐缓急有序很得章法,绕着秦遨摆开架势,眼神不住打量伺机而动。秦遨见状倒是不急不躁,只见他竟然缓缓阖上眼睛,在三人阵中毫无异动,不明情况的只当他在负手歇息。

周广等人见到这般,心中很是恼怒,眼前之人是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上!”周广带着怒火迎头便砸上一记十成十的拳头,另外二人紧随其后各自出拳,前后几乎没有时间差。

这场面看的尉迟雄兄弟二人暗地里皆是为不慌不忙的秦遨捏了把汗,要知道周广三人是军中除去他们兄弟二人外内功最强的存在,他们目前应是炼气中阶,实力不容小觑。

第一百零九章 强者恒强敌众将 燕军统帅

第一百零九章强者恒强敌众将燕军统帅司马青

然而秦遨接下来的回击明确告诉了他们担忧是多余的。

面对极为有力的三拳,秦遨眼睛仍未睁开,但身体反应却相当敏捷,先是瞬间微微侧身闪过周广最先一拳,紧接着在极短的间隔中一个轻快后仰,另外两拳躲闪不急直直相撞在一起。

没击中目标反而为自己人所伤,那两个小将被彼此所爆发的气流震退二三步,止住后均是面带惊诧的望向秦遨,似是万不曾料到他反应竟如此迅速。

看来眼前这个不懂声色却进退得宜的人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周广三人各颔首示意,纷纷归位合掌结印,就不信面对三个方向同时发出的中阶凝气掌秦遨还能轻易躲过。

闭上眼睛果然利于心静,此刻的秦遨心中暗道。原本见到三人围绕自己,步伐缭乱看的头都晕不如直接阖眼来的清静,不对,周围气息变得愈发灼热,终于要出大招了吗?

屏气凝神,秦遨调动全身内气集于手掌,全神贯注只等最后一刻。“嚯!”气流涌动,三股极带攻击的力量直对命门袭来,震得秦遨束簪已至腰间的长发扬起,这几掌倒真是毫不客气!

“万万不可!”尉迟雄看的心下一惊欲上前阻止,秦遨是厉害,但同时对战三人终究不敌,万一出了差池,他没法对晋王秦峦交代。

可正在酣战的四人怎会理睬他?周广等人置若罔闻,掌下凌厉之风丝毫未减直冲秦遨。

寒眸蓦然睁开,幽深难测,与此同时秦遨骤然出掌紧锁两侧之人手腕,一个腕花刹那间掠成,其力道之大让那面布疤痕的年轻将士直皱眉头。

然而其未曾停歇,乘胜追击下借助二人之力腾空一跃,又堪堪避开周广那迎面的一掌,紧接着用力后蹬下直逼周广咽喉。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在场所有人惊呼出声,周广则是忙不迭的作狼狈后退之势才勉强闪过秦遨脚尖,心中暗叹一声好险!

眼见三人之阵已破,秦遨空中旋身后从容点地,好一派的风轻云淡。

“受教了!”周广三人上前恭敬一拜,强者恒强,就算自己人数多终究还是落败!

秦遨捋了捋衣袖,微微一笑:“小将军过谦,快请起。”

前不久他便达到炼气巅峰,如今一下子对付三个炼气中阶的人也不觉得吃力,想来比起昨日与尉迟敬试炼时又有些许精进,秦遨对系统君愈发赞赏有加。

“我等鲁莽,先生见谅。”周广起身后再三表示歉意,眼前的人的确如传闻一般是个内家高手,今日一较量让自己刮目相看只差五体投地。

“先生,关于尚未开战便火烧粮草之事,请先生详解,我等洗耳恭听。”那位面带长疤的小将倒也十分恭敬,没了适才的轻视。

秦遨缓步前行,不慌不忙的开口:“我方将士两千,燕军三十万,相差极为悬殊,对否?”

“对!”周广连连点头,而一旁早就知晓坚壁清野之计内涵的尉迟敬尉迟雄兄弟二人看的是笑不拢嘴,这周广太呆了些,以后该劝劝他多读些兵法文章了。

不对,他好像还不认字……

“那我再问你,两军力量悬殊下若想一战,最重者当为何物?”秦遨停下脚步直视周广。

这一问可将周广难住了,不由得涩然作笑间抓耳挠腮:“末将愚钝,还请先生明示。”

其余两人对着个问题显然也在深思熟虑但同样的不得其解,与周广一样,都面露疑惑的盯着秦遨瞧去。

“是士气!”秦遨哑然失笑:“士气高昂,以少胜多莫不可能,士气低迷,以多败少也是常态。”

“末将明白了。”话说到这一步,周广终于恍然大悟。

可一旁的刀疤脸却依旧糊里糊涂,不禁一把扯过周广悄悄询问:“说说,你明白啥了?”

周广得意的环膊摆起谱来:“嗨!给你说了你也不一定明白。”就为了这件事自己还带头冒犯了嬴先生,现在想想都觉得难为情,着实愚钝。若不让他们两个尚未开悟的多央求一下自己挽回点面子,以后还怎么在军中混下去。

却不承想刀疤脸也是个气性大的,大手一挥语带不屑道:“切,你不说俺也不惜的问,谁知道你想的对不对,俺还是去问嬴先生。”

说话间,掉头朝秦遨走去。周广见事态如此,脸上更是挂不住,面子没挣回来还让人质疑了,这可不行,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拉住刀疤脸:“罢了,我就和你讲讲吧,免得你再去烦嬴先生。”

“这小子……”尉迟敬指着直摇头,是又无奈又想笑,旁边的尉迟雄和秦遨看他这样也纷纷发笑。

周广将秦遨火烧粮草坚壁清野的原委与士气的关联同刀疤脸好好讲解一番后,面上不无自得的问向秦遨:“嬴先生,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嬴政点头:“当下火烧粮草,正因为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的道理,若想与秦唤的大军一战并且抵挡两三日非得断绝后路不可。”

想要一支军队迸发出最大的勇气不能依靠鼓励也不能依靠奖赏,最好的诱饵只有存活。

“可是末将有一事不得解。”周广发问:“如果我们可以抵挡三日,但三日之后援军未至,我们又没有粮草了,岂不是要束手就擒?”

“对啊,是这个道理。”刀疤脸附和道。

秦遨望了望天,脸上浮现出神秘莫测的笑容:“三日后大军到了粮草便会到,三日后大军未到残兵孤军也难存活,所谓向死而生便是如此。”

燕军营帐中,司马青将司马遇加急传来的书信使劲一团扔飞老远,口中不屑的冷哼:“这晋王能有何本事?司马遇果真胆小如鼠,甚是烦人!”

立在统帅座椅两侧的随军小厮见状,急忙停下手中捶背捏肩的动作,满脸谄媚样子开口便是恭维话语:“将军您是司马家三大猛将之一,有气吞山河万夫莫当之势,弱晋军中何人能敌您呢?”

第一百一十章 求见司马青 燕军起内讧

另一位小厮也连连点头称是:“没错,司马将军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到时阵前一个报名就只管把他们吓的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了。”

“哈哈哈……”洪亮的笑声传出军帐外,司马青抛起一颗葡萄仰口接住,好不悠哉。

面对一个小小的沛城,区区两千孤旅残支,各种唠叨嘱托,简直是畏首畏尾。

真不知家主是如何想的,竟然对司马遇如此器重,这般怯懦之人在他司马青处不值一提,凭什么要听命于他?

“报,将军,众将士在外求见。”通报的士兵神色焦灼,他家这位大将军难伺候的紧,原本众位将士来已经求见过多次,但每次他都拒见,其理由花样百出让人恼怒。

现在好了,众将直逼营帐门口,可将自己难为的不轻。

“这群权当摆设的家伙怎么又来了?”司马青不屑的嘟囔一句。每天前来求见,说什么共议败敌之策,简直笑话,一个孤城还值得如此浪费时间?

“和他们说,本将军乏累,需要休息,没空!”继续躺在座椅上,司马遇懒懒的打发一句。

意料之中的结果,通报的将士暗自气馁的轻叹一声,拎起地上的长qiāng便要出去交代,反正被那群将领骂过三四次,也不差这次,习惯就好。

“哎,等等。”忽然停愣住摘葡萄的动作司马青微微起身,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叫住了通报士兵的步子。

下午便要前去叫阵,若再次之前真的对门外那群莽汉匹夫一次不见倒也说不过去,万一回去被告一状……虽说自己不怕什么降罪的后果,但自己可是怕麻烦。

“算了算了,让他们进来吧。”司马青拍拍手整整身上铠甲,很是无奈:“你们也都下去,告诉后勤多备点吃食,下午我要一举歼灭晋军大破沛城,可要费不少力气。”对着两个小厮吩咐完,神色一正,他倒要看看那群货能说道出来什么。

“将军,你终于肯见我们了。”一群人刚刚步入营帐中,为首的一人便大声喊道,真是不会说话,惹得司马青脸色一沉。

“本将军近日来专研兵法与沛城地形,故而一直没机会接见诸位将军,不知今日求见有何指教?”司马青兜了一圈又坐会椅子上,连一个正眼都没丢给那五六名将领。

瞧着司马遇如此趾高气昂,竟然连个座都不赐,为首的那个叫刘猛的不乐意了,长叹一声道:“素闻大将军勇猛非凡且熟读兵法,今日一见有些信服。”

“噢?”这话将司马青引来了兴致,自己这还没动手呢就已经被看出来本领过人了?

“这怎么说?”略一琢磨,司马青面带喜色的出口询问。

刘猛左右看了一下身边窃窃私语的诸将,冷笑一声:“哼!若不是真的勇猛过人还待我等诸人如此无礼,怕是个傻子吧?”

“你!”闻言,司马青气结,果然,自己跟这群粗鄙匹夫没什么好谈的。

“怎么?大将军觉得末将说话难听,可末将说的都是事实。”刘猛摇晃着脑袋睨了眼脸色极冷的司马青,整个人显得比泼皮无赖还泼皮无赖。

“咣!”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激之下司马青将桌子踢翻拿起身边长刀直指刘猛:“刘猛,你别太过分,辱骂上级违背军规,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军法处置!”

“大将军,万万使不得。”其他极为本在旁观的将领见事态发展的如此快又如此猛,赶忙跳出来制止。

两个劝说司马青的让他消气的,另外两个则扯住身披盔甲岿然不动的刘猛就欲向外拉去:“刘将军,您就别站在这里了,赶紧出去吧。”

“您说您何必呢?只是沛城一战而已,不过再熬个三四天,你们以后应是再也碰不着了,您何必和他结下这个梁子呢?”见刘猛一动不动更兼一言不发,拉他的将领也连忙低声陈述利害,这两尊大佛闹到一起可真是急人。

司马青是现在燕王秦唤正赏识的军师司马遇的同族本家,这个人是一代悍将没错,但却因为生于谋士遍布的司马家族多读了两本书,所以带些傲气,尤其对其他武将很是瞧不上眼,跟他合作的人没几个不被他气到。

而刘猛呢?燕王麾下的老将,战功不少自身功夫自也不必多言,脾气那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啊。对于刚入军的司马青直接被任命为统帅本就心存不满,谁知又是个这样脾气,不来火才怪。

“让开。”面黑如炭的刘猛一甩膀子推开身前劝架的将领,大步站到司马青跟前继续叫嚣:“你刘爷爷我今天就把人头给你撂在这里,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来取了。”

司马青向来是个唯我独尊的主,现在都被人欺到面前来自然也是怒气冲天,要只见他手中长刀狠握,脸红脖子粗的咬牙切齿道:“刘猛,是你自己要找死的!”

说罢,一把掠开挡道的众人便要冲上去大战一番。

“快来人!”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四位将领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帐门外值班的士兵和路过的士兵,只要是听到叫声的士兵皆闻风而来鱼贯而入。

“拦住,快点拦住,万万不可动手。”刚进来的百十号小兵们本来看到营帐中鸡飞狗跳的场面是傻眼的,但在主要将领的叫喊下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去拉司马青和刘猛二人。

抱大腿的抱大腿,拽胳膊的拽胳膊,有的轮不到接触身体的则抱起两人长刀斧钺,好一阵折腾终于把刘猛拖了出去,司马青这边也安安稳稳坐会了椅子上。

至于两人之间从始至终就未停歇的骂战就另当别论,不予细叙了。

“大将军,您不可与刘将军争执啊。”一将领留在军帐中苦口婆心的相劝:“我军下午便要叫阵晋军,此刻军中不可内讧,不然容易扰乱军心呐。”

“下午本将军亲自去迎战,尔等权且在军中坐等我凯旋的消息吧。”司马青气喘吁吁的回道:“你去告诉刘猛,待沛城之役结束,我定不饶他!”

第一百一十一章 草率定先锋 秦遨布计谋

听到司马青如此草率的抉择,那将士脸色突变急忙阻止:“大将军,还是先商议一下再决定由谁出迎首战方为妥当。”

闻言,司马青的浓眉死死的拧在一起,周身气势颇为骇人:“怎么?你和那刘莽夫一样对本将军杀敌的心存质疑吗?”

“末将不敢。”将领赶忙摆手否认。

作为司马家族三大猛将之一,司马青战功赫赫,自是能让人心悦诚服。但是沛城此战为关键战役,胜了则可吞并三郡虎视天下,败了那就是退无可退,今后再想重整旗鼓难如登天。

因此他们这些食人军饷者还是谨慎为妙。

“大将军,并非末将怀疑将军的天生勇猛,而是担心晋军用诈。”那将领瞧着司马青的脸色继续说道:“据探子来报,晋王秦峦派了几个不知在何处寻来的内家高手于昨日入驻沛城,想来有能力镇守要塞者必然不同寻常。”

自己来到此处与晋军对峙已有四五日,但却未曾留心过敌军动静,竟不知出了这等事,司马青抬眼扫了眼那将领,面露狐疑:“消息可真?”

“千真万确。”清了清嗓子,将领拍着胸脯开口:“末将放去打探的人于晋军军中亲眼所见,那内家高手一行六人,两名青年,三名少年,还有……”

那将领忽然止住,司马青似有不快的问道:“还有什么?直说。”

想到探子信上所言,将领有些迟疑,终是心一横眼一闭:“还有一个女娃娃。”

女娃娃?说句实话,他自己对晋军中探子的消息都略感怀疑,试问大秦九州一十二郡的内家高手哪个不是有些年纪,青年也罢,单是少年就让人难以信服,何况一个娃娃。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只听司马青大笑三声后面色一寒:“忒,晋军唬我,秦峦辱我!”

“大将军,不论内家高手是真还是假,末将觉得您还是召集我等众人商议一下再作决定的好,毕竟守城者为尉迟雄尉迟敬兄弟二人,此二人皆是秦峦麾下大将,需得上心应付。”

对于尉迟二人的名声在外,他与另外几名将领连夜讨论了一些计策,譬如布阵、社服,诸如此类,本想今日前来与司马青再论,谁知发生了刚才的事。

将领张张口欲将策略一一道来,谁知司马青颇为不耐:“区区尉迟,本将军不放在眼里,你先下去吧,我要出城宣战了!”说着,迈过不得反应的将领,提起长刀便向帐门外走去,

自来沛城这些时日,司马青都快被憋坏了,若不是司马遇一个劲儿的差人送信,说什么大军疲乏稍作调整歇息,他定要当天便去攻下沛城。

点兵台下,旌旗蔽日、黑云压城,三十万大军肃然列队,喊声震天,皆道势必大败晋军,司马青满意颔首,这次倾巢而出待将先锋挑下马后,只管大肆攻城,他对那沛城志在必得。

“报!将军。”哨兵神色匆匆跪倒在尉迟雄面前。

正在同士兵搬运火筒的尉迟雄一愣,心中已有定数的开口:“可是燕军有了动静?”

“正是,适才观远处尘土漫天又隐约见得旌旗鼓动,故来禀报将军。”哨兵一脸担忧,对方可真是声势浩大啊。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尉迟雄一挥手当即放下手中的活前去寻秦遨,现在是秦遨体现军师妙用的时候了。

话说秦遨这边尚在拿着布防图对尉迟敬讲解,尉迟雄急急冲进:“先生,燕军那边已有动静,约莫片刻后便有大军兵临城下。”

猜测到会是今日,没想到会如此之快秦遨听后剑眉微蹙道:“尉迟敬将军,在下刚说的几处布兵之地又如何布兵可都记住了?”

尉迟敬接过布防图:“末将记下,这就去指挥行事。”

“莫要操之过急,明日中午前布置妥当即可。”秦遨心中计划成形,故而格外的从容不迫,教在场的众人瞧在眼中仿佛也吃了颗定心丸。

“嬴先生,那末将现在准备出城迎战。”话毕,尉迟雄便不敢停歇,转身便要离去。

但只见秦遨瞬间移步至其前,对着错愕不已的尉迟雄浅笑着:“将军无需着急,此战你不用去迎。”

秦遨对于燕王秦唤此次派来对战的大将司马青也是早有耳闻,知晓其虽为猛将却急公好义,由而料想首战必定亲自前往。

司马青之武功与内功水平与尉迟雄应是差不多,若派尉迟雄迎战则胜负各半。胜呢?必然也是相当吃力,败呢?那就不必多言。

然两千守城孤军此刻需要的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对战,他们至少要较为轻松毫无悬念的取回胜利才能鼓舞士气,提高对战的实力,从而增加以两千歼敌一万的筹码。

“先生,末将不出战可不行。”尉迟雄有些上火,守了那么多日咋还不让上场了呢?莫非觉得打不赢?

心念及此,尉迟雄更是焦急的说话都语无伦次:“先生,俺、俺定当誓死杀敌,说啥也会将敌方大将搅翻下马,提头来见先生,先生您就让俺去吧。”

见尉迟雄这番模样,秦遨与左慈皆失笑,好一阵秦遨才敛了笑意轻声劝解道:“将军想要杀敌的迫切心情在下非常理解,至于将军之勇猛在下也是绝无质疑之意。只不过相比首战迎敌,在下对于将军另有重托。”

噢?另有重托?尉迟雄眼中泛起光彩连声向问:“不知先生想让末将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成。末将势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秦遨拊掌,略一沉吟后靠近尉迟雄耳语一番。只见尉迟雄赤眉铜眼的脸上先是一番惊诧模样,稍纵即逝后则是面露喜色不住的点头,让人好生奇怪。

“末将领命,马上前往!”秦遨一番计策道出,尉迟雄抱拳而拜后便离去了。如果仔细瞧他那身形姿势,会发现莫名让人看了觉得有几分飘飘然的感觉,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张天领命出沛城 首战大败

“公子,你方才对尉迟将军说了什么?”看着尉迟雄那般高兴,左慈也不禁询问。

秦遨却狡黠的一咧嘴,死活不说,只言:“时候一到,先生自然会知晓。”弄的左慈是无可奈何直摇头,暗道狡诈似狐。

一扫拂尘,恢复漫不经心对我模样紧跟秦遨其后:“那我总可以问问公子打算派谁去迎这首战吧?”

秦遨脚步顿住,这个问题也是他自从遣派走尉迟雄后一直在想的。

自己是不能去,作为镇守沛城的军师贸然出战难免引起军心不稳,到时就算胜利,其利处也不大。秦思雨呢?也不能去,毕竟是个小孩子,虽然武功不错,但万不可出战。

“公子,在下愿前往迎战。”见秦遨不语,左慈主动请战:“对付敌方司马青我还是有把握的。”

左慈为百年难得一遇的修得天道之人,其内功深不可测,连秦遨尚且摸不着边际,司马青自然不会是其对手,但秦遨却摇了摇头并未同意。

“先生出战岂不是太便宜司马青?”语气带了几份打趣,但说的话确实实打实的真心话。不过一个司马家族略有名气的悍夫,何必惊动左慈,岂不太瞧得起他了?

听了这话,左慈先是一愣最后笑开:“公子啊公子,你这话倒叫在下无话可说,看来我左慈在你这里要叹一句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诶,先生这是什么话?”秦遨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秦遨是那么不识才不惜才的人?先生大才将来自有大用,何必在此等小事上消磨。”

也罢也罢,自家这主公是越说越来劲,左慈爽朗一笑品茶去了。

“张天!”秦遨喊道,只见片刻间远处百无聊赖的张天一阵轻功便飞了过来。

“公子,有何事?”行礼拜道,语气中难掩的兴奋。自从来到这沛城他就仿若龙入浅滩,功夫在身施展不得,豪情在胸倾泻不得,当真苦闷。现在兵临城下之际,秦遨叫他定然是有任务分配与他,怎能不兴奋?

“我任命你为抗燕先锋,立即准备出城迎战燕军将领,今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且要胜的漂亮,你可能为?”秦遨拂袖间军令以下,望向身旁张天,心中韬略自不必多言。

“张天领命,定不负公子所托!”没想到还是首战先锋的重活,张天这下子更是激动不已。

盛夏将尽,这天气却愈发酷热。荒芜大地上除去马蹄声嘶喊声再无其它声息,连声蝉鸣也不可问,压抑的紧呐。

“吁。”身下马儿一身长嘶,司马青紧握缰绳驭其停于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无一人,宛如一座死城的沛城下。

身后三十万大军也是井然有序的列于其后,将与兵共望这座难免激战的城池,心中皆生出同样的疑惑,难道沛城以无人看守,其中两千士兵纷纷逃亡,他们自己要不战而胜了?

“城中之人听着,若还有会喘气的就快来迎战,若都死光了,那本将军就要率我三十万大军一举踏平东海郡,直取秦峦项上人头了。”司马青盔甲森森狂妄叫嚣,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然城内听的分明的秦遨确是知晓。

直取秦峦项上人头再夺秦遨头上冠冕,是否?秦遨冷冷勾唇,令牌丢掷一声令下:“张天,出城吧!”

司马青驾着身下骏马不耐烦之时,沛城铜门缓缓打开,众人闻声皆侧目而瞧。

却只见一青衫少年未着盔甲、单骑长qiāng独驰而来。司马青见状更是心生疑窦,大声喊道:“小子,你是来受降的不是?”

闻言,张天立住战马与司马青形对峙之势,语带轻蔑的回道:“小爷我是来大败你的!”

“哈哈哈……”此话一处,司马青及其身后数万大军皆是一阵大笑,笑够了之后司马青更是气焰嚣张的长刀一横直指张天:“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竟敢对你司马青爷爷如此口出狂言,快快下马受死!”

话音未落,只见司马青一夹马肚便冲向张天,手中长刀忽转,刃锋朝敌寒光凌冽。

张天这处见他逼来却毫无慌张之态只轻轻一扯缰绳便瞬间绕到司马青左侧,把握住时机将马一拍,舞长qiāng直攻司马青座下马匹,果然躲闪不及,马腹生生受了一qiāng,当即四肢跪屈栽倒在地。骑上司马青反应不及,也跟着受累扑与地面,好不狼狈。

不过两个会合,胜负便已然明了,看的燕军是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少年是个厉害的练家子!

“你……”司马青从地上爬起来拍打下甲上尘土,伸手指着毫发未乱的张天气结,是自己过于轻敌了,没想到黄毛小儿也有难敌之勇。

“怎么?不是让我受死吗?自己却先跪在地上了,大将军真是有趣,有趣啊!”张天一阵奚落激的司马青额头上青筋暴露,然如此还不罢休,长qiāng一横对准倒地战马便是致命一刺,扬声道:“司马青便如此马!”

说罢,举起长qiāng便欲染血,却听不远处传来喊声:“张天,权且留他一命,速速回城。”

墨发玉冠,衣袂翻飞,一人立于城墙之上其声清越,其姿卓然,回首一望,不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秦遨又是何人?

自家公子势必有其道理,冷嗤一声长qiāng一收,张天言语之中尽是威胁之意:“尔与尔等败军且洗干净脖子等着,小爷下次定将这颗项上人头斩落马下!”话落,绝尘而去。

看着躺在地上直打挺的马,又瞧了眼张天的背影,司马青羞愤的脸红脖子粗,为将杀敌十余载从未似今日这般丢脸,败的还是一个黄毛小儿,思及此不禁仰头望天,久久之后才大喝:“鸣金收兵,回城!”

“大哥干的漂亮!”张地张人迎张天下马,拍其肩膀喜形于色,这一仗利落干净,赢得着实好看。

左慈与秦遨也赶来向迎,纷纷称赞。秦遨是清楚凭借张天的实力击败司马青没问题,但也不曾料想竟是这般压倒性的胜利。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其不意者 去病夜行军

“公子,师父。”张天抱拳一拜。

秦遨颔首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让你杀了那司马青?”

张天心中所想被戳破,挠着头略显涩然的点头:“是,张天求教公子。”

“对啊,公子为什么不让大哥杀了司马青?我也纳闷。”张人在一旁也颇是奇怪。

秦遨笑笑,踱步道:“何需杀了他?杀了他不过逞一时之快,而留下他却能解心头之恨!”如果此时留心秦遨神色,定能察觉其眸中一闪而过的肃杀之气。

本应是九重高阶上的天子,如今连一个小小将领都敢辱他,此恨不泄何以称君?

左慈对此很能理解,历经尘世百年之人到底透彻,气氛冷凝,左慈上前一步转移话题道:“公子下一步作何打算,若在下没有记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对。”秦遨收了神情,远眺东方:“出其不意者此时应该到了吧。”

霍去病率五万精兵由帝京而来,走的虽是羊肠小道、荆棘路途,但却因躲过大道上四王的叛兵,又因近途剩下不少脚程,最关键的还数终究是正经的天下王师出有令,军心齐底气足,竟然比料想中的还早到一日。

到达平海郡时,燕王军队处夜晚篝火一片,然而这样热闹场面下,竟然隔着十里地都能感觉到其中真正的沮丧气氛,今日首战先锋的惨败让燕军士气低落。

霍去病派去的探子归来时将这一情报极为欣喜的如实禀告,五万将士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出半个时辰,人人尽知,无一不心中暗喜,由此士气更为大涨。

“将军,我们何时出击?将士们已然迫不及待。”领军的副将名为张凌,对比起武将常见的凶神恶煞模样,倒是个模样周正眉目精神的年轻小伙子。

此人虽是李仲襄的外甥,但却并非凭借关系一路攀爬上来,而是本着自己的真才实学,一步步升到军中副将的位置,其才能秦遨曾经大为赞赏,又如其舅父一般为忠肝义胆之贤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行军这两日来,霍去病与张凌的相处颇为愉快,同为少年俊杰,一个十**岁的模样,一个也不过二十一二,两者年纪相仿更为惺惺相惜,聊的也是投机。

此刻霍去病爽快一笑:“不急,且让他们再等一下,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者,常胜之兵也。”

说着拽下地上一根细草,停于半空中,风一吹,自西南处飘去。

此动作看的张凌有所不解:“将军,此为何意?”

“测天意。”霍去病成竹在胸:“你传令下去,半刻钟后整队!”

“是!”张凌虽是疑惑,但对霍去病的军训毫无异议,因为这两天间他充分见识到了眼前这个少年将军常人所难及的英武才识,自己自负为当世良将,可在此人面前却显得不堪一提。

可以这么说,若没有霍去病,5万大军断不可能今日即可达到平海郡,若没有霍去病,就没有眼下这具备王者之风的的帝王之师,精兵也不过一群功夫扎实的散沙。

半刻钟后,秦军暂作歇息的草地上一阵窸窸窣窣整甲理qiāng的声音,月末又过了半刻钟后,这阵声音霎时消失,夏夜的微风拂过一望无尽的细草,出去呜呜然的风声便是一片死寂。

士兵灰黑色的盔甲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定睛去瞧,定然发现不了五万精兵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穿梭而行,脚步声极小,速度却极快,庞大的军队如此井然有序令人咂舌。

行于最前的霍去病将手中碎沙随风而扬,尽归于正西方,年轻的脸上露出杀气森然的笑容。

“还以为你真他娘的是个什么厉害人物,不过两qiāng便被个小屁孩扫于马下,我刘猛今日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毫不客气的声音讲着极为鄙夷的话从燕军的主营帐中源源不断的传出。

原是刘猛得知司马青惨败的消息前来冷嘲热讽,双斧在手向搁满图纸的长桌上就是一扔,不顾前来劝架的将领士兵,更不管司马青此刻被气得差点儿七窍生烟,张口便是极尽奚落之语。

顷刻间,今日白天在燕军主帐中上演的一幕再次重演。

“姓刘的,你嚣张个什么劲儿?有本事你去迎战,别说两qiāng,我料你一qiāng也挡不住!”司马青对今日战败之事本就心中窝火,各种恼恨自己太过轻敌,现在又遇到刘猛来此大恼闹更是怒气冲天。

“我去?你倒是让老子去啊,自己没那个本事,还非要去逞那个英雄好汉,说什么做首战先锋,结果倒好,战马被人一qiāng刺死自己也狼狈回逃,你不觉得丢人,老子都替燕军臊得慌。”刘猛一介糙汉,此时抓住了司马青的把柄,不与其论一论其中道理都不像他的性格了。

“你少给我在这里事后装大爷,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重,有本事先与我比试一番。”司马青虽然战败,但面对刘猛却毫不示弱,提起长刀一把推开众人便大步向前,看这架势,今夜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司马青的举动正和刘猛心意,说句实话,刘猛在司马青被任命统帅刚入燕军的第一天,就想教训他一顿。按照他刘猛的话来讲就是,奶奶的,天天把头昂的比水里的白鹅还高,早晚得被大水淹死。

“来啊!我刘猛还怕你这个龟孙不成?”捡起桌上双斧,刘猛也冲着司马青杀去。

“报!”惊慌无比的声音传入,搅得众人俱是一愣,而两个正准备大战一番的当事人也跟着怒气一压,心中一惊,大半夜的能有何事?

“报!”军帐外的哨兵见里头没有动静,只得二次喊报,声音嘶哑。心中暗道:大事不妙之下,这群大爷还能如此清闲,燕军危矣。

“进来!”司马迁暂时停下手中动作,大喝道:“都给本将军闪路,让那哨兵进来。”

瘦小哨兵在众人极力避让下生出的一条狭小缝隙中使上吃奶的力气才挤了进来,走到司马青面前时更是一个趄趔直直跪下:“将军,我们被偷袭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烧燕军粮草营 阴兵相助

“什么?”司马青大惊,众人听闻此消息也如其一般满脸懵圈。

晋军此刻不过两千兵力,竟敢夜来偷袭,岂不是羊送虎口?又或者说晋军援军已到?但细想之下,司马青又觉得其可能性微乎其微。

虽说东海郡与平海郡接壤,想要调动军队前往不过一个上午的事情,但此次秦唤发军突然,秦峦是万万没有准备的。晋军多分布散乱,又主要应付秦遨,故而集结起来相当麻烦。

传信、发令、集结、整队、前往等等一系列事情至少费时四五日,怎会如此之快?

“大将军,适才我军后方粮草库火光大作,随即便传来厮杀之声,将士们已前去救火杀敌了。”哨兵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禀报着战况。

“偷袭者可是晋军?”司马青眼睛微眯,急急追问。

“禀大将军,浓烟太盛,看不清来者所举旗帜,但观其战甲似是晋军。”来的突然,行事作风迅猛,又是夜间,看不清真的不能怪罪于他。

“走,前去一探。”众人皆火速出帐,直奔粮草大营。

“将旗帜放下卷起。”此刻烟雾缭绕中,霍去病走到扛战旗的士兵面前小声命令道。

在荀彧的指挥下,他们来之前都是穿着晋军盔甲,现在堂而皇之地高举秦军大旗,先前的伪装岂不白费了功夫。

“将军小心。”不及反应间张凌猛然上前,刀刃一欲从背后偷袭的燕兵。

“多谢。”霍去病与张凌相击一拳,而后转身查看道:“燕军已从四面八方赶来,等到聚拢之时恐怕难以脱身。”

张凌随即查看火势,只见大火借助风力很快蔓延成一片火海,登时明了偷袭前霍去病扬草的动作,心中直赞妙哉。

“传令下去,将手中火把扔于粮草之上,速速撤退,不可恋战。”显然,霍去病也发现今日所放大火已成不可控之态势,目的已到,再不突围就怕暴露。

兵刃相接之声,血肉穿刺之声,火星迸溅之声,传令运水之声声声交错,片刻前还好端端的粮草大营,此刻是人仰马翻,杀的敌我不分。

待到司马青携众将赶来,秦军已撤去大半,仅留少数人被纠缠住厮杀到底。

最后的战果,秦军死伤三百余人,而燕军却因猝不及防、阵脚慌乱而死伤两千余人,粮草更由原先的维持月余到如今不过堪堪两三日。

“唉!”结束混战后,灰头土脸的司马青是又气又恨,但最后只是归于一声无奈的长叹,长刀一摔深立于被烧焦的土地,望着天,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该杀的秦峦,惯会使这些个肮脏手段,有本事来和爷爷真刀实qiāng的干啊。”刘猛也是满面尘土,口中叫骂声不断。

“整肃军队,半个时辰之后我有话要讲。”再也没了方才锐气,司马青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将军,今夜一战,可谓一举三得呀。”张凌看着夜色笼罩下的大军满载而归,眉开眼笑道。

“那你说说,有何三得?”霍去病对于结果也颇为欣喜,开战大捷算是没有辜负陛下与刘、荀二位大人的重托。

“将军英明,就不需要末将过多阐述了吧。”张凌挑眉,他说是在霍去病面前侃侃而谈那就真的是班门弄斧了。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好不快哉!

渐渐地,东方大白,旭日高升。然燕军寻遍方圆几十里也未曾寻得昨夜前来偷袭的那支军队,而前方查探沛城的将士也传来消息,说深夜并未见有军队入城。

真是奇也异也,神出鬼没也不过如此,故而未多时燕军内部便流出晋军有阴兵相助的传言,本就不稳的军心更是惶惶。

“嬴先生,先生。”一大清早,尉迟雄同尉迟敬兄弟二人便喜上眉梢,拿着竹筒直奔秦遨歇息的营帐。

秦遨这边刚穿好衣裳,被吓得一惊,扶额叹息道:“尉迟将军这一早所为何事?这般喜于言表莫非燕军那方出事了不成?”

“先生当真是神机妙算。”闻言,尉迟雄大为惊叹,自己这边消息刚到,嬴先生竟就早已经算到,奇人呐。

好在秦遨此时此刻背对尉迟雄,不然其抽搐的嘴角定惹来一番尴尬,什么神机妙算?想必是去病那里大事已成。

“咳,详细情况说说吧。”秦遨拿起茶具,掂了掂份量,倒是不错的云景瓷。

“是,今日一早末将就收到我军派往燕军打听消息的探子传来情报,说昨夜燕军军粮大营忽遭突袭,期内粮草被人放火烧为灰烬。”说着,尉迟雄将手里的信递于秦遨。

“这茶不错,你们尝尝。”秦遨并不急着看,反正皆在他的掌握之中,这就足矣。

眼见秦遨这般淡然,又联想到前日他刚来时,面对敌我悬殊的棘手境遇也是如此从容不迫,尉迟兄弟二人不免对秦遨更加钦佩。

内功深厚、智谋过人且兼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风度,这样的人是注定让人膜拜的,就算拿自己追随的晋王与其相比,也是差之千里啊,真不知晋王是如何将其收入麾下的。

二人接过茶杯,两三口就牛饮下肚,一擦嘴继续说:“先生,司马青的粮草被烧得差不多了,他定然会加紧攻城的速度,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传令提高警惕,加紧整军了?”

打开信报,秦遨只是粗略一看,便撂在了一边,略作思忖回应道:“所言有理,劳烦两位将军现在就去详阅布防吧,正午之前务必妥当,不能出任何岔子。”

“是,末将领命。”

“怎么?又要迎战了?”左慈也被尉迟二人报信的声音吵醒,起了个大早。

秦遨点头:“去病他们昨晚行动了,火烧燕军粮草大营后余粮只够维持两三日。按照司马青的为人,势必不会无功而返。因此这两日定会连续攻城,直至拿下沛城。”

左慈听闻此话,思索间开口:“正合你计,接下来的事情好办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举三得即正解 左慈言语

“正合我计?如何说?”秦遨笑的一脸玩味。

左慈略一沉吟道:“霍将军夜袭燕营一举多得,若在下没有猜错,他们定是穿着晋军铠甲吧?”

闻言,秦遨倒显得稍有惊讶,张口即要问何以见得。

然只见左慈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继续说道:“若是着我秦军铠甲,此刻要么帝京要么江州郡怕要告急了。”

左慈分析无误,秦遨听后只是点头,静待其将话接下去。

“至于一举多得。”左慈颇具仙风道骨的仰天一笑:“这第一得,断其粮草,军心大乱,对与不对?”

秦遨抿了口茶,温度刚刚好。

“这第二得,粮草已断,燕军必在近日内进攻。试问军心大乱何以对敌?不过落入圈套,只待束手就擒罢了,对否?”拂了一把拂尘,左慈微眯双眸:“但这最妙的还要数第三得,着晋军盔甲行事,迫使燕晋之间矛盾加深,我军反倒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斟满一杯,茶香四溢,秦遨语气毫无波澜:“先生,不愧得道之人,请用茶。”

对于眼前的年轻人,自己没有看走眼,接过茶杯的左慈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却极为深刻。

虽说偷袭之计成功,‘出其不意’已然得逞,可是接下来的‘攻其不备’却仍存在难度。计谋再好,到底军备太少,实战实难周全呐!想到这里,秦遨不仅眉头紧锁。

“公子,古今成大事者,不仅单凭实力,更在乎善断二字。”与秦遨相处日久,左慈对于其心中所想所思,也日渐了解一些。

“噢?”秦遨眉间浅川散开:“此处善断有何讲究说法?愿闻其详。”

“昔年,袁绍坐拥天下大势,而曹操不过几万军马,最后竟为其所灭,落得个病死床榻的下场,为何?”左慈举往昔争霸之事循循善诱:“正如后世所言,袁绍优柔,事情有五分希望他不敢为,有七八分他也不敢为,哪怕九分也不敢为,非得十分把握方敢一搏,这样的人怎能成就天下霸业?”

听到左慈这席话,秦遨茅塞顿开。时日一久,积攒的胜仗越多,他处事反而愈发小心谨慎以至于差点沦为怯懦守成之辈,与这天地搏一把倒显得战战兢兢了,真是成也胜利,败也胜利。

秦遨解开心结后拱手一拜:“谢先生指点,我心中已有定数。”

“如此甚好。”左慈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这偌大世间所需要的霸主必须具备的特质之一便是强大的内心,一城不应为其束缚,一国也不应为其束缚,其所念当与天同宽地同广。

“尉迟将军,准备如何?”秦遨走出营帐外,登高城楼,烈日炎炎之下,心中冒出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念头——今日不会下雨了。

“先生,您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就等那司马青前来叫阵,大挫其威风了。”尉迟雄看着有条不紊搬运石块布袋的士兵乐呵呵的作出回应。

在昨日,被列为四十小组的两千军士就已经到指定位置就位,开始熟悉计谋流程。今日尉迟雄与尉迟敬二人领命,检查与提醒更是严密,守城之战已到这一步,接下来便是燕军的大举进攻,任何一点纰漏都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晋军败北,他们自是绝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谁知听到尉迟雄的回答,秦遨却摇了摇头,这无疑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尉迟雄很为奇怪:“嬴先生,咋了?不知您还有什么不满意,末将这就责令将士们赶忙去改。”反正自己是看着挺好的,也许高人总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吧,尉迟雄不得头绪的暗自胡乱思索。

“不,迎战布置,在下很是满意,将军不愧征战沙场数载的老将,堪称无暇。”秦遨慢悠悠的说着,而后话锋一转,终于解释开:“但在下刚才是在问你,昨日叮嘱之事可已经完成?”

昨日?叮嘱?尉迟雄被提醒着记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着点头:“原来先生所指铁水之事,放心吧,末将也早就准备好了。”

“嗯,如此甚好。”秦遨放下心四处漫步闲逛,可眸底颜色幽深,约莫再有一两个时辰,司马青就应该列军城前了。

行军在外,最怕的不是严寒深冬,而是酷暑盛夏,刘猛头顶着大太阳几乎睁不开眼,啐了一口:“这司马青一败不够竟还想再败吗?”

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将领听了这句话,纷纷摇头叹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咽了回去。

刘猛直言快语继续道:“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拉着几十万大军陪葬,我这就去找他。”

说罢,拿着两个大斧步步生风直冲司马青的营帐奔去。

此时的司马青正忙得焦头烂额,司马遇的书信又到了,询问他前方战事如何,显然还不知道昨夜之事。

当然得瞒下了。司马青打定了主意,将信掷入案上油灯中,火焰一瞬间的跳跃扩大,最终归于平静。

胡乱翻着地形图布防图等等一堆图纸,不住的在沙盘之上演习谋划,一个时辰后必须进行宣战,即使用最不明智的强攻战也要将沛城打下来。

粮草所余无几,但司马青自称不败战将,绝不甘心求救,因而决心速速拼死一战。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这一仗都不能败!

“司马青,你是要置我军于死地啊!”刘猛猛然闯入,打断伏案细思的司马青。

看清来人,司马青也登时火冒三丈:“刘猛,身为副将,你竟一点规矩都没有!莫要以为自己是燕王的老部下,就能为所欲为了!”

眼瞧这两人是针尖对麦芒,紧跟而来已到帐门口处的几位将领是你看我,我看他,最后化为一声长叹。显然对于司马清与刘猛水火不容的架势,这几天的较量下来他们已经习惯。

当下他们最关心的是,这不可避免的一战当如何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损失,而司马青又作出了如何规划?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拼死强攻沛城 正中伏击圈

“大将军,末将等已经重整军队,就等您一声令下。”一个胆大的将领忽视眼下huo yào味极浓的气氛,几步上前请命:“末将愿担任先锋一职,望大将军准可。”

司马青上次惨败,所有人都看得真切,若再由他一意孤行担任先锋,想必事情会更为低落。

“好,就由你担任先锋。”这次司马青出人意料的答应的痛快,可就在所有人认为是他想通了,以大局为重,不再呈匹夫之勇时,司马迁的下一句话差点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反正这一次的先锋不过是一个叫阵的,本将军就不亲自出马了。”

什么?不过一个叫阵的?这是何意?

见到众人是满脸不解,司马青幽幽出声:“忘记提前告知你们了,兵贵神速,此次我大军将倾巢而出,举三十万之力直攻沛城,速战速决,即使是踏也要把它踏平!”

话音一落,留下难以置信到睁大双眼的众将领,司马青是扬长而去,头也不回的前往点兵台集结大军。

最后,一声冲天怒吼震醒了久久不能反应的将领们,刘猛气得那叫一个目眦欲裂:“司马小儿,辱我等太甚!”

上次出兵骄狂自大,不予商量,结果战败而归,这次依然如故,着实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然司马青毕竟是秦唤亲遣的大将军,一阵牢骚之后,除去刘猛外的众将领也不再多言,个个唉声叹气的赶往点兵台。

“准备好云梯、弓箭,gong nu手在后方掩护,听明白了吗?”司马青望向乌泱泱一望无际的大军,忽感信心倍增。秦峦,绕你有千古计,我自有百万师!

汗湿铠甲,烈ri bi人,此刻沛城之下万马齐喑。

司马青满身戾气,亦不改狂妄本性扬声下令:“喊阵!”

一个多时辰前请命的那个将领不情不愿,很是无奈的驾马向前,心中百般腹诽,早知此刻当初就不会急敢再上前露脸了,先锋是当上了,可却是个喊阵先锋,真是丢脸。

“城内众人听着,快快出来受降,不然我英军将马踏沛城剑抵东海!定让秦峦死无葬身之地!”那将领许是心中憋着一口闷气,声音格外洪亮,权当发泄。

沛城本为一片沉寂,城楼之上连半个身影都觅不得,但却在听到叫嚷声后,数百gong nu手一涌而出,遍布混合石灰砌石砖而成的城墙射孔之地,只等最不起眼之地隐藏的那抹玄色身影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直中燕军。

“换阵!”眼见晋军突然出现,司马青猝不及防。

本以为,晋军还会如上次一般做缩头乌龟,迟迟不会现身应战。故而行军之前司马青是让燕军的gong nu手留于后方,以作掩护,好节省下对战之时的调度时间,没想到如今看来却是弄巧成拙。

号令刚下,燕军便是一阵大乱,忙着换阵调度。

此时登高望远的秦遨瞧着这一幕,嘴角扬起嗜血的弧度,声音冷漠而平稳:“放箭!”

刹那间,箭如雨下,燕军防御不及,慌乱的马蹄声,被箭射中的士兵其哀嚎声,将领急切的号令声交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秦遨居高临下,嘴角噙笑眼神冷冽。莫名的,一阵微风吹来,宽大的玄色袍子衣角翻飞间染上了几丝蔓延而来的血腥之气。

当燕军在惊慌中顶着锐利羽箭的猛烈攻势终于调整好节奏,手握雕刻虎头的铁制盾牌布好阵开始进行有效防卫时,晋军的八组gong nu手已经换了两拨,箭也已经放出数千支,一鼓作气开门见红。

约莫半时辰之后,羽箭已射出两万余支。话说也不知是晋王秦峦太过于失察,还是太过于天真非常信任他那个叫秦唤的皇兄。

沛城要地,布置的士兵过少就罢了,粮草不够充足也不提了,可连武器,不过将士们贴身用的长qiāng,还有三万余支羽箭再无其它现成的东西。

由此秦遨对于自己的这个对手很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起兵zào fǎn的?并且还能一路坚持到现在存城未丢,难道仅是凭借老天偏爱?但不管是与不是,秦峦的好运气是到此为止了。

“先生,平常的羽箭已经所剩无几,是不是该改变战略了?”尉迟敬小跑而来,脸上是毫未遮掩的欣喜。

不过刚刚开战半个时辰,燕军士兵就已被射杀数千近万,而反观晋军不过伤亡几人而已,敌我力量悬殊却能取得这样的大胜,是尉迟敬以前从未想过的。

然而秦遨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因为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要对付的是十万大军,至少十万。

“传令下去,静观其变。”秦遨冷冷开口,一袭宽衣广袖转身进入黑暗之中,但也看不清楚。

面对突然的冷脸色,尉迟敬很是摸不着头脑,只轻声嘟囔了一句真真好是奇怪,便转身离开,继续指挥作战。

在尉迟敬等人的眼中,秦遨是嬴政,是晋王秦峦请来的军师,所以当下晋军大胜他自然要高兴。

但,无论是嬴政还是秦遨,他本身都是一代帝王。所以看着燕军的惨败,秦遨心中并无快意,只是感到了莫大的耻辱。

“公子,你怎么了?”左慈似笑非笑的走近秦遨。

“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士莫非王臣。”秦遨眼神愈发幽冷:“呵,在朕的土地肆无忌惮地命令大军开战,还是争夺朕的土地,天大的笑话呐!”

见秦遨神情陡厉,左慈知晓眼前的承接天命之人是真真正正的发怒了,自乔装出来这些时日,尤其在用上嬴政的身份后,秦遨从未自称为‘朕’,言语之间也尽是一派公子哥的轻快从容。

何曾如今日,帝王尊贵,上者荣光,尽是浑然天成的显露无疑。

“陛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定先授常人所不能受之辱,尽常人不能忍之难,如此,方能强其体魄、固其壮志、磨练心性、最终以成大事也!”说话间,左慈以臣下之礼恭敬伏地而拜。

第一百一十七章 羽箭燃火烧敌军 晋军踌躇

这次的这番动作倒让秦遨心下一诧,自从系统召唤出左慈来,虽说此人给过自己不少帮助,但修道者难免都有几分傲气,因而除了初次见面顾及身份礼数便再未对自己行过君臣之礼。

“左先生,这是作何?快快请起。”秦遨一边扶起左慈,一边做出猜想,难不成能凭这次沛城之战收服一位内功高手入他庙堂,为他建功立业而效力?

“陛下,相处数日,左慈深为敬佩您的鸿鹄大志与智谋胆识,若陛下不弃,左慈愿为陛下的大一统效犬马之劳,纵然肝脑涂地,亦无悔无怨!”纯白衣衫浮动,左慈虔诚叩首。

生于人世百余载,除去修道之事得他诚心,再无别事赢他立诺。没想到重生一世,竟能遇到秦遨这样的人中俊杰,幸哉幸哉!

想来为这样的人征战四方,开疆辟土也不会枉费他一生求道,术法精深。

秦遨被为突如其来的惊喜一愣,随即大喜:“先生请起,先生愿辅佐我秦遨成就帝业,是秦遨之幸大秦之幸,求之不得啊!”

有贤士在侧如龙生两翼,鱼儿得水,秦遨向来求贤若渴,这次左慈归顺,自是喜不自禁,刚才的负面情绪也跟着一扫而光。

“报,先生,司马青那边有了动静。”尉迟敬在前方遵从秦遨的指令,静观其变,不过半刻钟,便见司马青开始指挥士兵搬云梯爬城楼,因而速速来报。

这大热天的,尉迟敬又是身披盔甲,密不透风,更是满头大汗,甩了一把额头上大滴的汗珠后急急问道:“先生,趁着燕军一未靠近城墙,二未有盾牌掩护,是否用燃火的羽箭射杀?”

“尉迟将军,指挥战役你是极有经验的,既然布防已经妥当,开战也获得大胜,士气得到了极好的鼓舞。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全权交给你与尉迟雄将军决定吧。”秦遨轻摇羽扇,好不自在。

“是!末将遵命。”既然嬴先生如此信任他们兄弟二人,定当不负所托才对,尉迟敬踏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领命而去。

“快!给我加快速度!”司马迁骑在战马之上焦急的指挥着搬送云梯的士兵,战场之上战机转瞬而逝,必须快些抓住。

趁着弓箭已经用尽的晋军还没有做出下一步反应,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上城墙:“都不要慌,稳住步伐,加快速度给本将军一鼓作气攻上城墙,胜利在望!”

就在司马青喊的正起劲的时候,尉迟敬屏气凝神的看着城楼下的动作,也终于发出号令:“放箭!”

羽箭燃火如坠流星,无风的夏季更显炽热。在毫无防备之下,燕军军中炸开了锅,皮肉烧焦的声音,士兵惨呼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手举长qiāng未及落下的司马青大惊失色后,气得差点吐血,晋军不应该没有弓箭了吗?他们刚刚明明已经停止了攻击,这是怎么回事?

“快快撤退,撤退!防御!”一旁的将领反应过来后,大声叫喊着。

搬着云梯已经走在半途中的士兵纷纷落荒而逃,然为时已晚,没有几人能幸免于难,皆中箭。

“哈哈哈……司马青,我请你吃烤肉串啊!”尉迟敬仰天大笑,这仗打的真是让人舒坦。说话间使劲嗅了嗅,暗道,等这仗打完之后定要请嬴先生烤串。

眼见自己的大军被烧成一片火海,重复着,昨夜粮草大营的惨状,司马青气得双手直发抖:“狡诈!狡诈!尉迟敬,不拿下你的头颅誓不罢休!”

燃火的羽箭不过万支,但尽数放完后,却令燕军的损失比先前的两万余只还要惨重。

天干物燥,正是生火的好时机。射出的火箭遇物即燃,遇火更旺,随即蔓延开来。而燕军又无水源,想要扑灭,自然要下一番狠功夫,费时又费力,最后竟活生生折兵三四万。

“大将军,我们快些撤退吧!这晋军腹中不知藏有多少坏水,万万不能再上当了呀!”距离司马青最近的一位将领提议道,他可不想功不成名不达就被烧死在这乱箭之中。

“是啊,大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改日计划周全再来战,定能胜他。”另一位将领也附议,再这么打下去迟早惨败,实在没有办法向燕王交代。

可现在两眼冒火的司马青哪里还听的进去别人的劝告,长刀在空中一舞,杀气腾腾大吼一声:“我司马青今日若无功而返,以后还何以在军中立足?”

两眼一瞪吓的两旁将领都噤了声,司马青又冷哼一声:“你们只管听我命令去打就是,出了事还是我负责,你们怕什么?身为武将什么时候像文臣一般扭扭捏捏,胆怯如鼠!”

虽然说射火箭这活很是痛快,但毕竟数量有限,不一会儿晋军那边又停止了攻击,这下是真正的无箭可放了。

显然,司马迁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一点,其后再次果断下令:“准备云梯,二次进攻!”但随后却发现无人冲上去,所有士兵皆是踌躇不前,更显然,都被吓怕了!

“一群怂包!又怂还又傻。”司马青恨铁不成钢:“尽管前去,这次晋军是真的无箭了。”

哼,你上次就是这样说的,可后来呢?我们差点没被烧死。除司马青之外的所有将领士兵此刻皆是默默吐槽。

“凡是犹疑者,皆做军法处置。”对依旧不作回应的士兵,司马青急红了眼,长刀一横就是狠话撂下。

但是,人家别的将士也不是被吓大的,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脑子还真不是摆设。

你说处置就处置?这么多人你杀的过来吗?将士们又是一阵腹诽。

事到如今,劝说没有用,斥责没有用,就连恐吓也没有用了。司马青无语凝噎,仰望天空,自己向来以作为武将中的懂礼数文人自豪,可现在是真的想要骂娘。燕王手底下都养了一群什么东西,真搞不明白该死的司马遇为什么要辅佐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重赏之下有勇夫 尸骨堆砌

“前二十个冲上城墙者,赏黄金百两;前一百个冲上城墙者,赏黄金五十两;前两百个冲上城墙者,赏黄金二十两。”奶奶的,反正花的是燕王的钱,司马青声音不大,但所有的将士都竖起了耳朵。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古人的话是值得相信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见那些士兵听到奖赏,先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犹豫了一下,而后争先恐后的抢着向沛城城楼跑去。

最后就连将领们都蠢蠢欲动,毕竟黄金百两也不算是一笔小数目了。

不过马蹄还没踏开,就接收到了司马青传来的鄙夷眼神,众人生生止住:“咳,大将军好谋略,好谋略啊。”

只见冲出去的几千士兵跑到中途捡起云梯皆是拼了命的往前赶,一是为了黄金,二是怕前方晋军再出其不意,给自己来一下偷袭,到时候别说钱财了,小命都堪忧。

面对燕军突如其来,宛如不要命般的大肆进攻,晋军倒显得不慌不忙,并无什么要反击的意思。

这下一来,搬着云梯前仆后继的士兵们是异常欣喜,但司马青看着纳闷儿了。

难不成晋军没了弓箭就束手就擒,再无他法?司马青摸索着下巴好一阵思量。

不一会儿燕军就很顺利的将云梯靠到了城墙之上,开始爬梯前行,司马迁则继续在其后思索着。

“扔!”尉迟敬眼看燕军中计,高喝一声。

这一生让爬墙到中途的士兵很懵逼,也把尚在疑惑的司马青吓了一跳,不好!伏击!

但反应太迟,一切都来不及了。

城墙之上重石纷纷滚落,装满泥沙的布袋也被接二连三的抛下,将立在云梯上的士兵狠狠砸中,从十几米的地方摔落,死相极惨。

一时间,爬墙的燕军如折了翅的孤雁一般,几乎无一例外的跌回地面,哀嚎声、**撞击声听的人心颤。

“真是个狠人呐!”燕军将领见着自己的士兵尸体渐渐的堆成一座小山,打心眼里发出包含畏惧的感叹。

这晋军布防者不知是何人,智谋的确过人,可这手腕,更是歹毒与其为敌,真叫人生不如死,不对,与其为敌,哪里来的生?这种绝望的感觉,让人恐惧异常。

“扔!给我使劲的扔,砸死他们!”尉迟敬在城楼上看着热闹,心里甭提多爽,顺便还喊了两声阵:“司马青,我尉迟敬今天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上来擒我!”说完还拿起一把弓驽搭上箭,直直射向燕军旗帜。

“咔嚓”一声,战旗旗杆被射断,那重于生命,代表着尊严的巨大‘燕’字飘然而落。

司马青登时长啸,头上青筋暴露,扬手一挥,夺下身旁将领马上弓箭,三箭齐发,冲着尉迟敬疾驰而去:“尉迟敬,你着实该死,看我不取你性命?!”

箭风凌厉,尉迟敬战急急一个偏头才堪堪躲过,双眼微眯,心道,看来这司马青的确有两下子。

然而就很快就无所谓的咧了咧嘴,将扎在柱子上的羽箭用力一拔,转身对着司马青挥舞一番,语带挑衅:“司马小儿,你也不过如此!”接着,双手一握,三支羽箭从箭身中央齐齐断开。

司马青这方看着狂妄至极的尉迟敬,胸膛被气的起伏不止,殊不知尉迟敬如此做便是为了彻底激怒他,现在,他已落入圈套。

“大将军,我方军士已然尸骨如山,快快撤兵吧!”一位副将看着惨烈战况痛心疾首。

沛城城墙,竖立着数十架云梯,此时,每架云梯下都有一其高度其宽度如小山一般的尸首堆,身经百战的人都看得触目惊心,那些刚被招募而来的新兵如今被惊吓的只能用魂飞魄散来形容了。

“不准撤兵,你再扰乱军心,我立刻把你斩于马下,军法处置!”司马青怒火当头,只一心想取下尉迟敬的头颅当酒壶,哪还顾得上什么死伤,什么败势。

“这……”将领们皆是不服,但随后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不再说话。

“哼,尸骨如山也罢,那就踩着这如山的尸骨给我爬上去!”眼瞧着被击落下来的将士尸首越来越高,距离登顶已经不远,司马青面色冰寒的喝令道。

所以战争,本就是充斥着血腥与死亡的,既然不可避免,那就最大程度的去利用吧。

但是其他将领却不是这样想,只觉得司马青为达目的毫无人性,惨无人道,脊背发凉的他们现在对于司马青更是连正眼都不敢瞧。

期间有某些逃兵折返而来,司马青长刀一挥便是人头落地,此间血腥暴力丝毫不亚于前方攀爬城墙的任务。

“都给我听着,但凡是胆小怯懦折返回来的,本将军格杀勿论。”手提着一个士兵的人头,一挥手便扔掷到几个刚刚往返几步的逃兵面前,只见那几人被惊吓的踉跄倒地,定了定神后爬起来,赶忙返回前方阵地。

去攻城尚且还有一线生机,但做逃兵是绝无生还可能,如此掂量一下,还是不要冒死而行了。况且落一个烈士的名声,总比逃兵的名声强的多。

源源不断的士兵皆被驱赶至城墙之下,或攀登云梯,或踩着刚死去不久的战友尸骸爬行。

原本锃亮的铠甲,现在已被泥土和鲜血,染得斑驳。

“禀将军,已经有几处燕军骸骨距离城墙顶仅有几尺,倾刻之后,想要凭借尸山登顶轻而易举,我们该怎么办?”最前线一士兵匆忙走到尉迟敬身旁汇报战情。

“好啊,就等这一刻了。”尉迟敬听到战况后大步走近内侧城墙,向下俯首望去,入目尽是惨死士兵的骸骨。

“来人!将备好的油桶和火把拿来。”

数十名士兵推着满载油桶的车子快步赶来,停在尉迟敬身前,拿起车上放着的火把点燃,像早就得令般不约而同的重重点头后跑向瓮城。

揭开油桶盖子,数十桶火油倾泻而下,浇的燕军停住了步伐,不明所以的抬头向上看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烧尸骸退敌兵 拼死搏击

这一看不要紧,皆是恐惧的睁大了双眼,然而口中的惊叫还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火油覆盖了全身,紧接着无数个火把被抛了下来。

刹那间,只见尸骸队从顶层燃烧起来像一个火炬,迅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到底层,这期间伴随着士兵临死前的哀嚎与杂乱的后退声。

“司马青,我送你的这一片火山可还满意否?”尉迟敬望着震撼中夹杂着无尽恐慌的燕军将领们冷冷出声。”这场战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将军,这,这次伤亡惨重,军心也已然不稳,我们先撤退再另作图谋吧。”副将很是痛心疾首。

要知道,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们三十万大军就折了近乎八万。可反观晋军,伤亡者也不过二三百人,这差距之大当真令人触目惊心,心痛不已。

司马青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因此现在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也失去了刚才大半的嚣张气焰。

但是,真的就要这样无功而返吗?三十万大军连一个仅剩两千名士兵守城的小小沛城都无法拿下,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终于,片刻之后司马青嘶哑着嗓子,开口语气沉重却依然坚定:“不能撤退!”

此话一出,燕军上下一片哗然。

战争都打到了这个份上还不让撤军,这不是明显的让所有人都去送死吗?真不知道他们这个大将军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更不明白燕王秦唤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一个人来统领三十万大军。

“大将军,请容末将多说一句。”另一名将领也看不下去,闷声道:“带兵行军,除去一切外因,单看军队自身,若想胜利就少不得士气盛、军心稳这两点。可您请看此时此刻大家伙都是什么样子,如何能再战呐!将军!”

这话讲的情真意切,让坐在战马之上脊梁挺直的司马迁忍不住回头向燕军大队望去,触目所及是一片的愁云惨淡,唉声叹气。

既然事已如此,那就撤退?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司马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后,马上便被否定了。

因为他听到了尉迟敬的大笑声。是了,已经败给了他们一次,若这一次再如此折返,不知他们下一次又要使出什么花招,岂不损失更为惨重?

到了这种地步,拼死也要上一次!

“众将听令!”司马青忽然扬声:“无论如何,不可撤退!我军兵力数十倍乃至百倍胜于晋军,即便砌人墙也能淹没沛城。被人打到这个地步,你们甘心吗?回去之后脸上有何光彩?”

司马青不愧是在军中混迹多年的个中老手,话音一落,不少人口中风头就变了方向。将士的自尊心有时会高于性命,常言道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兄弟们,你们好好想一想。前方的兄弟为我等牺牲如此巨大,消耗如此惨烈,若我们不继续下去又怎么能对得起他们?”司马青调转战马直面大军鼓舞士气:“并且,这一次我们害怕了,我们退缩了,那下一次呢?保不准禁军还会有更为恶毒的阴谋。所以不如索性趁现在一鼓作气将他们围歼,攻下整个沛城!”

战鼓再一次被敲响,空阔而寂寥的大地上传来阵阵回音,高亢激昂。

“冲啊!”心中一声很有眼力劲儿的高呼,将低沉的氛围略有带动。数不尽的身披盔甲手持长矛的士兵,满怀不甘与屈辱的再次奔向那座火城,最后的殊死搏斗终于爆发!

“禀将军,火油已经用尽,火把也已经尽数丢下,但……”前线士兵慌里慌张的走到不知何时退到后方的尉迟敬身旁禀报战况。

秦遨的一袭玄裳很好的与暗处融为一体,手中摇晃的羽扇稍微一停顿,平静的脸上勾出耐人寻味的弧度。

“但什么?快说就是。”尉迟敬重重地拍了一下那士兵的头盔,他最讨厌打起仗来还婆妈的人。

“是,禀将军,但燕军又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我军怕是抵挡不住了。”小命真的要撂这里了,就是不知道沙场上战死士兵的抚恤费是多少,够不够养活家里的老父。

听到消息,尉迟敬面色也跟着一沉。对啊,接下来可怎么办?嬴政嬴先生在布置时,就给自己讲了这几条策略,往后就再也没有。想必也是没想到那燕军损伤惨重到此等地步竟还会往上扑。

不过,司马青倒还真算个烈性子,凭这点还没有给身上盔甲、胯下战马丢人。

“知道了,你先退下,告诉大家不要慌,等会儿我亲自过去。”瞧着秦敖这边没吱声,尉迟敬对那士兵挥了挥手。

“先生,您刚才也听到了,燕军又开始大肆进攻,我们该做何打算?”嬴政先生脑子好使,临时想办法也总会憋出那么一两条的,尉迟敬暗搓搓的期待。

顿时只见秦敖手中羽扇一收,缓步而出,怕啥?这都不是事儿:“请将军叫尉迟雄将军速速赶来。”

叫大哥过来?战况紧急,估计他这会儿也忙着领兵对付敌军,为什么要叫他,难不成真的没法子打算一块投降,尉迟敬不断的琢磨着。

“尉迟雄将军那里有退敌的法子。”看着尉迟敬神色忽明忽暗,秦遨明了,连忙回应。

“是!”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尉迟敬的郁闷一扫而光,转身就朝东侧飞奔而去。

目睹燕军大败,尉迟雄是既兴奋又难耐。嬴先生自从战役打响,就一直让自己在旁边观望着,一动也不能动。只说等他号令,可这号令迟迟未来,自己着实心急的很。

“大哥,大哥。”尉迟敬跑得满头大汗,脸上乐开了花。

“怎么了?”尉迟雄回应以冷漠脸,现在好了,大退敌军的功臣来向自己炫耀,真是脸上挂不住:“知道这一仗你杀敌多,可也不用那么高兴吧。要不是嬴先生一直光让俺在这呆着,不能打不能动,俺肯定杀的比你还多。”

第一百二十章 尉迟雄领命出击 铁水浇城擂

说完尉迟雄冷哼了一声,他自然是不服的。在战场杀敌的武将之间少不了是一番比较的,哪怕亲兄弟之间也免不了。尉迟雄比其弟尉迟敬早入伍数载,要说起这战场杀敌的谋略和功夫,还是他教的。

到了现在好了,尉迟敬大败燕军,而自己却只落得个旁观的位置,这不是坐冷板凳是干什么呢?

虽说看到自己的弟弟现在那么有出息,心里是高兴的,但联想到自己,还是有点不服气的,自己又没啥错,凭啥不让上战场?嬴先生怎么想的?

“不行,俺要去找嬴先生好好说道一番。”说这话间一拍大腿,起身便要走。

见到尉迟雄这般模样,尉迟敬是哭笑不得,敢情他这一个人称‘战痴’的哥哥果然是本性未变,一不让上战场就急眼。

“大哥,你先别急。”尉迟敬呵呵笑着,一把拉住尉迟雄:“你先听我说完再走也不迟。”

“咋?俺坐了那么久的冷板凳,还不能反对了?不管说啥,这一次俺都得让嬴先生派俺上战场杀敌!”尉迟雄止住了步子,但却还是一脸的不爽。

“大哥,你是真误会了。”尉迟敬绕到尉迟雄跟前解释道:“这次嬴先生叫我过来,就是令你带队过去,我也纳闷呢。”

带队过去?尉迟雄听这话眼珠子一转,似有所悟:“你纳闷个啥劲儿,终于有俺的用武之地了,哈哈哈……”

这说的都哪跟哪?看着尉迟雄忽然态度大转,兴高采烈的去整顿军队,尉迟敬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大哥,前方司马青又号令燕军大举进攻,我们能用的法子都用光了,嬴先生这才让我来叫你,不知你有什么计谋,快和我说说……喂,大哥你先别走,和我说说……”

“说啥?你刚刚不是说了燕军又大举进攻了,这样危难之时还废话什么?”尉迟雄领着百余名将士,从尉迟敬面前快速穿过:“你去看着不就啥都知道了,嬴先生果真是深谋远虑,让人佩服的紧呐!”

“都快点给我冲!把握住这次时机一举攻下沛城,重重有赏!”司马青和身旁的几名将领对着奋不顾身扑上前去的无数士兵大声鼓舞。

眼瞧着泼完油,放完火之后的晋军再也没有了动静,而方才熊熊燃烧的尸骸堆火势也趋减弱,自然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看来尉迟雄那边是没了办法,只能束手待毙了,如此下去何愁今日之战不能胜?想着想着几乎被打蔫儿的司马青又信心倍增。

是时候了,新账旧账我们一块算!

片刻之后,尉迟雄气喘吁吁却满面兴奋的来到嬴政面前:“嬴先生,末将来了,请先生吩咐!”

“又何须在下吩咐?我猜尉迟雄将军心中已有分寸了吧。”秦遨看着城下战火纷飞,语中沾染了几分莫名情绪,声调不由低了些许。

“是!”尉迟雄抱拳领命:“定不负赢先生所托!”

尉迟敬跟着跑过来就见到尉迟雄领着士兵浩浩荡荡走开,想张口继续追问但终究逮住机会,只得转身问嬴政:“先生,您到底和我大哥事先交代了什么?难不成您早就料到了司马青还有后招?”

“什么后招?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秦遨十分不屑:“将军且观战,便一切都可知晓。”话音落,至明灭处走出来,一身的英气勃发。

冲上前去的大批燕军又开始踩着那被烧的漆黑的云梯前仆后继,登时已有一小队的人登上城顶开始与晋军士兵搏杀,肉搏之战不分仲伯。

这让远处观战的司马青满意颔首,纵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足够了,他还有二十余万大军,踏平城中守城士兵已不足两千的沛城,不过顷刻之间的事情。

然后就在司马青志得意满时,忽见城楼之上又重新布防了一队士兵,带头的将领铜铃大眼,赤眉黑须,让人更加忽视不得的是那一来便气势汹汹的架势。

“此人是谁?”司马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长刀指向正在做指挥的尉迟雄,开口问道。

“回将军,此人就是守城将领尉迟雄,尉迟敬便是其亲弟。”

浓眉紧蹙,司马青思索点头,暗道,想必此人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不知又出了什么花招。

沛城之上,一桶桶滚烫的铁水已经被运上来,成一列摆放在士兵面前。

“动作麻利点,快点将手套戴好,然后听我号令。”尉迟雄边说边走到战鼓前,随时准备擂鼓还击。

源源不断的燕军士兵已经登上楼顶与守城的士兵厮杀搏斗,好在两千名士兵都受过长期训练,武力值不低,目前状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尉迟将军,压轴好戏就看你的了。”不远处,秦遨摇着羽扇朗声留下这句话后就又隐入在黑暗处。此战胜负已定,是时候该去好好睡一觉了。

尉迟雄对着玄裳消失的地方很是恭敬而郑重的拱手行了个文臣之间的礼仪,现在的他对秦遨已经不仅仅是钦佩的感情了,更多了一种甘愿俯首称臣的归顺之意。

如果此人可以揭竿而起,定能统领天下!

“禀将军,一百五十名士兵皆已准备妥当,请将军号令。”

“浇!”战鼓敲响,震聋发聩,击的天地失色,燕军大惊。

数十只高大的铁桶内装满了还略有在翻滚的铁水,双手包裹着厚厚手套的晋军猛然间将其抬起,对着城墙就是一顿狂浇。

眨眼间,撕心裂肺的吼声源源不断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内。

攀附在云梯或城墙上的士兵避开肉绽的跌回地面,在泥土中翻滚挣扎而后绝望的死去。离开陆战的残酷与血淋淋的现实让刚刚反应过来的印军士兵和将领们浑身颤抖,冷汗直冒。

“大、大将军,我们撤退吧。”胆色尽失的哀求此时此刻十分应景。

真的不能再战了,这一次扑上去的两万多名士兵接二连三的被浇落,轻则面目皆毁,双眼皆瞎,重则当场死亡。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巧设疑兵布后方 司马青无

这般残酷的退敌之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当真令人闻风丧胆,纵然是纵横沙场数十载的老将见了想必也再无恋战之心,只想落荒而逃罢。

司马青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对身边将领的请求置若罔闻,只是一言不发的盯向尉迟雄擂鼓的背影。主导这场战役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其谋略其狠厉手腕让他司马青也开始萌生退意。

“浇!给我可劲的浇!”擂着战鼓,尉迟雄笑的狂野,所有来犯者唯有死路一条!

就这样,燕晋两军一方或攀爬或后退,另一方锲而不舍地浇着水,约莫过了半个多钟头,这一切终于停止了。

原因无他,燕军已再无敢攀爬城墙者。

“你就是司马青吧?”尉迟雄见其胆怯大败,心满意足的收起擂鼓的家伙什,转身喊话:“素闻你能征善战,而今一见也不过如此。”

年少成名又有家族光环的司马青听到这话手中长刀握得死紧:“尉迟雄你别太得意,迟早本将军会取下你兄弟二人的人头祭天!”

面对因山穷水尽而张牙舞爪不成气候的挑衅,尉迟雄只是冷嗤一声幽幽开口:“别说取我的人头了,今日你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另说。”

“大将军,我们身后有伏兵。”一将骑着战马仓皇而来。

“什么?”司马青大惊失色。只巧他顺着那传信将领手指的方向看去,其后黄土飞扬,沙尘漫天,隆隆中似有马蹄声与号令声。

遭了,被包围了。司马青心头大悸。

显然其他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燕军随即便是一阵混乱,副将面色煞白的请命:“大将军,求您下令速速撤退。这样我们还能保存战力等他日再战,不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回首望了一眼沛城下那十余处用万人冢来形容都毫不为过的尸骸堆,又看了一眼猖狂大笑的尉迟雄,司马迁是愤恨得差点咬碎一口牙。

“大将军快点发令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你听那号角声越来越近,想必是晋军援军已到,再不撤退只能落得个被围歼的下场。”所有人是人心大乱。

“哼,那秦峦最多调过来二十万大军,我等若再与他与一战,谁胜谁负也说不定。”所谓见了棺材也不掉泪,说的就是司马青这种人了。

司马迁是呈一时之气,但手下的将领们面对生死关头脑子清晰的很,谁不想保命?

于是乱中有序的分析开来:“大将军,虽说秦峦不过二十万大军,我们经历此战后仍也有二十余万将士,单论人数,双方是可一战,鹿死谁手更是无法提前下定结论。”

此人所说正是司马青心中所想,由此司马青听后微微点头。

“不过。”一个急急的转折司马青不耐烦的皱眉:“大将军是否想过,我军现在已经军心大乱,阵脚不稳,士气低迷,如何再战?即便与其人数旗鼓相当,可的的确确已落于下风,再战唯有大败,望大将军三思!”翻身下马,众将跪拜在地。

这番话让司马青大梦初醒,明显的已再无出路。如果不趁现在赶快逃出包围,只能留下一死了。

“三军将士听令,速速撤退,来日整顿旗鼓,再战!”司马青扬眉,高声命令。即便不仔细听,也能听出这话中满含不甘与屈辱。

想他司马青自少年入伍,近十载来战功赫赫,战无不胜,一路上封官拜将平步青云,哪里经历过如此大败?何况还是两连续两次败在一个敌人手上,羞辱羞辱此生大辱!

“好个神机妙算,果然都已退兵。”不知何时,左慈出现在尉迟雄身旁。

望着仓皇而逃的燕军,尉迟雄对左慈的话连连称是:“嬴先生太神了,俺真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来,在这场大战之前,秦遨之所以让张天出战,而驳回尉迟雄愿为先锋出战的请求,是因为另有所用。

尉迟雄在沛城驻扎已久,且对手下士兵要求严格,不允许打扰百姓欺压百姓。甚至有时军中无事还会带着士兵去帮百姓干农活,因而深受沛城当地百姓爱戴。

那日秦遨得知这一点,便派遣尉迟雄赶往城中百姓聚居处收集一些铁具铜器,并让当地的铁匠融化成铁水,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看来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尉迟敬也在一旁观战已久,此时也反应过来,赞叹道:“嬴先生这是天下第一的军师。”

“等等。”尉迟敬夸着夸着又记起来一个问题:“左先生,大哥,我们的援军难道真的到了吗?为什么迟迟还不见他们的影子?”

“这个嘛……”左慈捋着拂尘狡黠笑开。

“援军当然没有到,这是嬴先生与左先生共同想出来的法子。”尉迟雄解释:“大战前,嬴先生让俺去运铁水的同时还让俺召集了一些沛城的壮劳力,让那些人里夹杂着一些精兵提前埋伏在燕军后方,等到时机成熟,俺这边战鼓一停,他们那边就会营造出伏兵的氛围用来迷惑燕军。”

前方是一片惨败,后方又似有大军伏击,本就惶惶的燕军势必不可能仔细分析,定会逃窜,而只要一逃就不会回头,自己也就胜了。

先前的一切预料,逐一演变成眼前的现实,秦遨计谋让人拜服。

“刘将军,刘将军不好了。”留守后方的晋军仅有千余人,司马青因与刘猛不对付,所以让他守营。

“什么刘将军不好了?我好着呢!”酒瓶子往地上一砸,刘猛怒火中烧。

自从来到这里,自己一场大战都没有上过,司马青那个仗势欺人的总是用各种理由,让自己留守后方,太欺负人了。

被一声大喝吓得哆哆嗦嗦的小兵跪在地上,见刘猛忽然没了声音,赶忙抓住时机开口禀报:“刘将军,小的不是说您不好了,是、是司马大将军带领的前方大军不好了。”

适才有人快马加鞭而来,询问后方大营是否还安全。

第一百二十二章 燕军战败返营 秦遨篝火庆

所问之人正是那小兵,小兵看了看四周百无聊赖的战友,迷迷瞪瞪的回道一切安全。那来传信的士兵则是长舒了一口气后继续道:“安全就好,还请速速禀报刘将军,司马大将军率大军即将回营,望刘将军做好准备。此战、此战……大败。”

当下的小兵将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猛,心中是忐忑不安。

谁人不知道这刘将军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万一拿自己撒气可怎么办?哎,真是倒霉,怎么就摊到自己,遇上那来传信的人了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起来吧。”出乎意料的,刘猛在听到战败的消息后,不仅没有怒火上涨,反而很是平静。

“是!”小兵撒丫子跑了出去,看来这场大战让刘将军都变得反常了。

空荡荡的营帐里,刘猛盯着一地的碎瓷片出神,真是不知晓与司马青交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他一败再败,奇才也!

虽说刘猛与司马青互相看不顺眼,恨不得对彼此除之而后快,但是对于对方的军事才能还有武功,他们在心底都是默默认可了的,确实是可以一战的对手。

如今听到有能耐和自己一较高下的司马青惨败而归,刘猛的怒火在警察与些许的惶恐中消失殆尽。

“吁。”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随后是嘈杂的唉声叹气与杂乱无章的马蹄声,司马青率军队回来了。

“司马青,我军将士此次损失多少?”刘猛揭开帘子大步而出。

本就十分不快的司马青在听到这句询问后额头上青筋暴涨,拿起手中长刀向地上就是一摔:“刘猛你是什么意思?看到本将军大败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吧?”

在惨败的司马青眼里,刘猛不合时宜的问话就像是嘲讽一般。

大败之后气焰竟还能如此嚣张,刘猛的爆脾气也跟着上来了:“司马青你在这和爷爷横什么?有本事去把沛城打下来,将尉迟二兄弟的人头提过来!”

一番话怼的司马青是哑口无言,只能喘着粗气横扫刘猛一眼,即便闷气憋的再厉害,毕竟是自己理亏,到底不能说什么。

“都让开!”忿忿的捡起长刀,司马青推开人群,向自己的主营帐走去:“给我送两坛烈酒来。”看来今夜只能借酒消愁了,殊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

“李副将,你过来和我讲一下这次大战的情况吧。”刘猛极为鄙视的对着司马青的背影唾了口唾沫,奶奶的,这样的人怎会是一个统帅的材料?真不知那秦唤是怎样想的。

一天的激战过后,燕晋两军呈现完全极端的两种现象,一方死气沉沉,一方欢歌不断。

夜间,在秦遨的示意下,晋军燃着篝火办起了庆功宴,沛城笼罩在一片火光璀璨与欢声笑语中。

虽说这一次大战晋军的两千士兵损失一千余人,最后所剩下的能作战者不过八百余人。导致本就不强的武力值再次被大大削弱。

可这些在晋军眼中都不是事儿,因为相对于损耗近十万人的燕军而言,自己真的是以少胜多的大胜,并且是在这般实力悬殊下的大胜,怎能不可喜可贺?

“嬴先生,俺兄弟二人敬您一杯。”尉迟雄与尉迟敬端起酒杯看着秦遨,那是满心满眼的敬佩。

嬴政放下手中羽扇,斟满翠樽:“请。”

“先生,如果不是您在,沛城,估计早就被司马青那帮龟孙子给踏平了。”尉迟敬有些微醺,说话也似其兄长一般豪放不羁起来:“不论是谋略还是功夫,您都叫我钦佩之至啊,晋王能将您招入麾下真是一大幸事,想来是费了不少心思……”

“二弟,好好吃菜喝酒,莫再多言。”尉迟雄在酒量上倒比尉迟敬强许多,听着他越说越不着调,接下来更不知会如何无言乱语,所谓祸从口出,此时又人多眼杂,不得不防。

“能遇到晋王这样的明主也是在下的幸运,吃菜吃菜。”秦遨眼中精光一闪后便打起哈哈,然心中在见到尉迟兄弟两人第一天便产生的某个念头却再也挥之不去。

三更天,晚宴已经结束,方才还嬉戏打闹的士兵大多已经入睡。秦遨与左慈一同拾阶而上,登高远眺,所见之处除了无边夜色与草木森森外,只剩下那明月高悬、繁星满天,然时不时倒有一两缕清风吹来,叫人略感心旷神怡。

“公子,接下来便是第三步了吧。”左慈轻声开口。

秦遨这边却是答非所问:“先生,你教的《十面埋伏》我已练习两日,但不知效果如何,望先生移步一听。”

左慈还没来得及应声同意,秦遨便转身向右方走了几步弯腰抱着一把琴出来,笑意盈盈:“明日能否再次破敌全系于先生一身,请先生多指教了。”

见状,左慈是直摇头:“我说公子怎么大半夜要我来这里,原来是为这事,既然公子早就准备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这不是随行的人里面只有先生懂得琴艺,所以只能冒昧占用先生休息的时间了。”秦遨炸了眨眼,奸计得逞。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那把雅致稚拙的琴,抚抹勾挑间古韵之音便传来,从容不破,节奏分明。听着琴声再看看秦遨那番举止之间自有一派风度的样子,料谁都不会想到,这只不过是一个学古琴才三日的初学者。

一曲毕,秦遨敛了敛衣袖转身看着不住颔首的左慈静待评价。

“不错,在下以前只知晓公子心中韬略天成,万没料到,公子对音律也是天赋异禀。”左慈这番实打实的评价绝无半分恭维之意,秦遨短时间内对《十面埋伏》这首极有难度的古曲掌握程度已经赶上练习数载的人,今日一闻着实让他一惊。

“那还是先生教的好。”秦遨起身拍了拍左慈的肩膀:“先生,我有事要拜托于您。”

左慈闻言一怔,对上正在挑眉淡笑的秦遨有些莫名:“公子有何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左慈夜出沛城 秦军战声四

这刚取得大胜,想好好睡一觉怎么就那么难?纵然他一个得道仙人,三天三夜的折腾也难免略感疲累。

唉!左慈为自己深表哀痛。

霍去病自从率军夜袭燕军粮草大营后,便神秘而离奇的消失不见,因此还在燕军军中最终形成了“阴兵”的惶恐传闻。

但想必谁都料不到,此时此刻的霍去病正在山上与自己率领的五万精兵吃着野味促膝而谈,真是不亦乐乎。

“将军真是好主意,耍得那燕军团团转却愣是找不着我们。”一个尚还大快朵颐的将领扬声道。

另一个约莫是同等级别的将领听到这句话,随手往火堆里扔了几块木,头点头应道:“就是,那帮逆贼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咱们就在他们大本营的后方,烤着狼肉逍遥的紧。”话落后便是其他几人的笑声响起。

位于正中位置的霍去病听着他们的话虽未言语,只不过继续细致的擦拭着那支珍贵佩剑,可嘴角却噙起笑来。

“将军,好消息,好消息。”张凌拿着一个纸条匆匆跑来,年轻隽秀的脸眉飞色舞。

霍去病抬起眼:“不必着急,既然是好消息,那慢慢说来便好了。”让他们偷袭成功后的第一战里最好的好消息能是什么?霍去病心中早有定数,故而相比起其他人望向张凌的满眼激动,他显得平静到淡漠。

“是。”张凌清了清嗓子,举起手中纸条:“陛下来信,说的是今日战役晋军大胜,歼敌近十万!”

“嗨,这是晋军胜,又不是我们胜。甭说歼敌十万,就算歼敌三十万也和我们无关。”满不在乎的语气里藏满了惋惜,这一情绪诉说了很多人的心声。

连夜加急赶路只为早些到达这里,可到了之后呢?一场偷袭完事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只窝在这里。

虽然说无风无雨也有吃有喝,但对战士,尤其是精兵来讲,无仗可打才是难以忍受的。而对于战役就发生在眼前却被迫不能参战的情况,其手痒心痒程度更是可想而知,这简直就是对他们能力的一种chi luo裸的浪费。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光明正大的斩杀逆贼?”一个体格精瘦的千户忍不住将心中憋闷已久的话直接提了出来。

“没错,将军,我们还要等多久?”

“大家伙都等不下去了,请将军号令。”

“就是,趁着燕军大败,我们出兵吧,兵贵神速啊……”

“……”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张凌看着眼前的一切撇嘴耸了耸肩,而霍去病这边也终于有了动静,名剑入鞘,少年将军不急不缓的整了整身上铠甲,嘴角挂着的那一抹浅笑仍未消失:“大家且不要着急,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虽说燕军此次大败,士气低落,军心大乱加上折兵十万都算是个好机会。”

说到这里,霍去病忽然顿住了,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因着好战之心都快要将耳朵竖起来的将士,敛了笑意,话锋一转:“可是,并非绝佳的机会。诸位请想,燕军依然有大金二十万,而晋军的二十万援军也随时可能会到若我们此刻冲出去,很有可能落得个鱼死网破的结局而后被秦峦派来的援军一举歼灭。”

一席话,如愿以偿的令众人平静下来:“将军说的在理,是我们莽撞了。”

“陛下还真是深谋远虑,今日除去十万士兵,将军力削减到二十万,等到晋王那边的援军一来,燕晋二王则是势均力敌定会战个你死我亡才罢休,到时候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真是没有将张凌看走眼,任何时候都比常人看得通透。

很快的,这点小波澜便被再度响起的热络嬉笑聊天之音给盖过。霍去病将他们隐身的地方选择在燕军后方一座海拔并不高但却少不了松柏常青之树遮掩的山上,因时闻山上常有野兽出没,故而燕军上次遣人追踪时并未敢踏入山内。

“哈哈,来,把那只狼腿递来,今也都烤着吃了吧。”

“这山上野兽的确不少,够我们吃一阵的了。”明明很是豪迈的话怎么却让人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呢?

刘猛所在的营帐中,放桌子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可围坐的将领却无一人动筷,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吃得下去。

“刘将军,你是军中副将,除了大将军外,你就是第二把交椅,现在大家伙全都等你下个主意。”自觉忘记自己也是副将的某位将领一脸诚恳。

只见刘猛将碗中的酒大口吞下,而后那瓷碗被狠狠一摔,又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大大咧咧的一抹嘴:“司马青那小儿哪里是来领兵打仗的,分明就是送人头。”

“王将军,我们的粮草还够维持几天?”刘猛打了个嗝,忽然想到这件重要事。

“勉强还够维持三日。”这句话说出来像是一声叹息,真是出师不利,前方两次败北后方粮草被烧,他们处境堪忧。

“好。”刘猛洪亮的大喊一声:“瞧瞧你们个个蔫儿巴叽的样子,既然粮草还有三天,军队还有二十万士兵,怕啥?”

“……刘将军,您不会要再次开战吧?”一将领听出几分意思来,慌忙劝说:“将军,万不可再轻易出战,保存实力静待燕王命令才是上策。”

刘猛将军什么时候变得和司马青一样急功好战了?其余五名将领是你看我,我看你,十分奇怪。

“你们甭说了,我自有主意。”拎起一壶酒,往前一送示意道:“来,干了它,不醉不归。”

“哗!”方桌子上的茶壶、地形图、笔墨等皆被扫落在地,司马青抱着头伏在桌上,时不时的用手狠捶两下脑袋,看来今日大败是真的让他大伤元气。

已近四更天,沛城城门忽然传出“吱吱呀呀”的细微动静,若是离近看,在朦胧月光下则能发现城门开了一个小缝。

一袭白衣最先出来,随后则是一队铠甲森然的士兵,他们蹑手蹑脚的出了城门,但很快便消失在无尽夜色中,再不见踪影。

第一百二十四章 援军坡田遭伏 刘猛阻挠出

“先生,先生,大事不好了。”睡梦中的秦遨再度被人摇醒,惺忪的睡眼微睁,却不料入目所及便是尉迟雄那张颇具野性的黝黑大脸,吓得秦遨登时清醒过来,妈的,刚刚梦到的明明是寇蓝韵……

军中的确事务繁忙,因而秦遨已经适应了和衣而卧,此时的他正了正头上玉冠,抖擞了两下精神便开始正题:“怎么了?”

尉迟雄声音里尽是着急:“先生,援军送来急报,说是路上遭遇到晋军埋伏,正在与之苦苦交战,恐怕前来沛城的时日……又要晚上一两日。”

“嗯。”秦遨闻声剑眉紧皱,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闪过几不可察的欣喜。

“先生,这下我们可怎么办?仅余八百名士兵,如何在于那大军一战?”这两次交战也摸清了那司马青的秉性,便是愈败愈战,即便后方粮草被烧,他们也断不会轻易退兵。

只会,只会抓住仅剩的时机越攻越勇,即便自己这边有千方百计,可人家到底还是手握二十万大军的人,耗也能将自己耗死,念到这里,尉迟雄能不着急吗?

“无碍。”所有的突变都不过是棋局中的意料之内,作为执子而下之人,秦遨早有应对之策。

“难道先生有什么主意了?”尉迟雄最喜欢新号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畏不惧,化解起来更是轻而易举,这样的统帅可安军心呐。

激动人心的,秦遨微微颔首。

尉迟雄大喜,满脸的愁雾浓云也变成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知先生所想是何计,末将立刻去办。”

“不急,早已布置妥当。”秦遨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现在将军的当务之急便是去安抚军心,让将士们好生休息,充沛精力,等待明日大战。”

“明日?”尉迟雄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是明日?燕军粮草已不够,想必会速速攻城,应在今日吧。”

秦遨缓缓摇摇头,却给人一股子胸有成竹的坚定之感:“不是今日,是明日,将军不必多问,时机一到在下自会解答。”

话已至此,尉迟雄也不再多问,嬴先生说是明天那就明天,反正他说的话从来没有出过错,比圣旨还要应诺。这般想着,尉迟雄领命后便出营帐鼓舞士气去了。

主营帐中只余下秦遨一人负手而立,刚毅英俊的脸上勾起玩味的笑,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等后日大战。

“整肃军队,今日出战。”司马青此时眼眶通红,明显的一夜未睡。

“大将军,万万不可。”王副将没出过什么谋略,劝人却是一把好手:“我军刚经历大败,还未休整过来,到处尽是怨声载道,此般情况下怎能接连作战?”

“唉!”突如其来的,司马青重重叹了口气。

这一声长叹弄得在场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怎么?他们执拗的司马大将军幡然醒悟了?然而这美好幻想立刻被司马迁接下来的话打了个粉碎。

“本将军怎会不知这点?所以今日还有一事要拜托诸位将领。”司马青少有的收起嚣张态度语重心长道:“望各位将领能够前去鼓舞一下六军士气,我毕竟是兖王临时调遣,初来乍到而已,讲话份量在二十万士兵心中没有各位重。”

“这……”司马青话音一落,众人便都傻了眼,愣神过后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虽说是软了态度,但说到底还是要一意孤行,今日大举进攻,所有人心里对此都异常清楚。

司马青冷冷扫视了一眼犹豫不决的将领们:“怎么?诸位不愿意?”语气轻轻浅浅却带着难以抵制的压迫之感。

“不不不,吾等荣幸。”要知道,这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远比显而易见的雷霆之怒可怕的多。

三言两语,众人皆被收服,全然没了刚才要抵抗到底的气势,司马青看着眼前这幕微笑点头。

他无论如何都要揪出晋军背后那个神秘而强大的操控者,因为他非常明白,仅凭借尉迟雄、尉迟敬兄弟二人是想不出那般诡谲之计的。

不管你是谁,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要揭开你的面具使你曝光在众人面前,司马青暗暗握紧了拳头。

然,就在正要一声令下时,“程咬金”又半路杀了出来,只听帐外一声高喝:“今日不可出战!”

听着浑厚的声音便知又是刘猛,司马青颇为厌恶的扶额自言自语:“他不是不来商议吗?怎么又忽然冒出来?”

低声间,刘猛已经双手持斧大步迈进了帐内:“还都没走吧?”

“刘猛,你又来阻挠,所安究竟是何心?”司马青看着刘猛目中无人的样子,一拍桌子狠声质问。

而另外几个被迫屈服的将领见到刘猛的到来却非常欢喜:“刘将军,我们为何不能出兵?你且说说。”所有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兄弟,可要挺住。

“为何?”刘猛走到司马青身边绕了一圈,满脸鄙夷:“大败之后,军懈力怠怎能出战?”

“噢,原是这点原因,那就不劳刘将军费心了。”司马青扬眉笑开:“本将军刚已与其他诸位将领商议,出战之前将战俘祭天以鼓舞士气。”

“各位将领对刚才的话还没有忘记吧?”司马青眼神狠厉。

“是是是,大将军说的话我们怎能忘?”

“没忘没忘……”

“……”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自己还是赶紧躲躲为妙,爱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几名将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搓搓的统一作想。

“哼!”刘猛见到他们唯唯诺诺的模样,不屑冷嗤,但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暴走。

“看来刘将军很不服气,那这次还有劳刘将军再次留守营地。”司马青敲了一下手中长刀,金属的声音很是悦耳。

“司马大将军向来一意孤行,导致我军一败再败,我早就习惯了。”刘猛话中尽是讥讽,然并不等司马青气急败坏的大骂继续说道:“不过这次,怕真的不能如司马大将军所愿。”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妙计谋奏奇效 猛将军智猜

最后一句话被刘猛说的洋洋得意,司马青不禁微眯起眸子:“姓刘的,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刘将军,有话还请直说。”王副将也很是纳闷,难道刘猛真有法子阻止司马青?

“你们急什么?反正是不能出战,至于原因,我喝口水慢慢说。”看着司马青跳脚的样子,刘猛端起架子好不开心。

学着那些文人雅士的样子细细抿了口茶,刘猛暗骂一声,真他妈矫情。重重放下茶杯恢复一贯粗犷的模样:“适才我率人查看配城周围,看是否有异动,结果有了重大发现。”

刘猛料到惨败之后的司马青不甘心还会再战,自己的建议他也是万万听不进去的,如此一来只能顺势而行,帮忙做些准备,减少燕军伤亡。

于是他连夜率军出城直奔沛城而去,天亮之时仔细察看四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沛城南侧有大片杂草被踏倒,虽然事后被人为掩盖,但留有的马蹄印依然分明。”刘猛因为外表被人乍一看不过一介武夫,却实实在在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司马青若有所思,态度也变得和缓:“你是说晋军援军在昨晚已悄然与沛城之内驻军会合?”

“正是。”刘猛点头:“他们之所以如此偷偷摸摸,便是想让我们仍误以为沛城守城之兵不足千,以达到使我们大意轻敌的效果。”

“刘将军说的对,末将赞成。”这是什么时候都少不了那王副将。

顿时,营帐中一片死寂。毫无例外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司马青身上,这种情况下他还要草率出兵吗?

“滴答滴答……”计时的滴漏兢兢业业的尽着自己的本职,却莫名搅得人心烦。

“也罢!”终于,司马青深吸一口气坐回椅子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先让探子去刺探军情,明日再商议是否出战。”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而后则是默契的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看向刘猛。

“你们都看我干啥?”刘猛被弄得莫名其妙,挠着脑袋一甩膀子大步走了出去。

“叮。”系统发来消息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撑手假寐的秦遨将眼睛又紧闭了几分。

“系统提示,此次任务,收复东海与平海二郡。”语调变得越来越鲜活,让人都怀疑这里面到底是电脑系统还是人。

秦遨勾唇:“收复之后有没有奖励啊?”

“当然有,本系统什么时候亏待过你?”系统开起了玩笑。

秦遨对此却是见怪不怪继续追问:“那敢问是什么奖励,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些?”

“不能,你只需要知道完不成也会有相应惩罚就足够。”冷漠的回应之后,系统便再无声息。

系统,你大爷的。秦遨睁开眼睛,宽袖一拂,心中暗骂。什么时候还特么有了惩罚这项措施?说到底就是觉得自己顺了些非要加点料。

脚步声越来越近,尉迟雄乐的满面通红:“先生!”刚走到营帐门口就大声叫着秦遨:“先生,你真是料事如神。”

“咳。”今儿看这破帐而入的尉迟雄赶忙正了正神色:“遇事不慌才是大将之风,尉迟将军先稳稳再说也不迟。”

吞了口唾沫,尉迟雄不好意思的一笑:“嬴先生说的在理。”

“可这好事,俺就是性子急等不住。”尉迟雄到底改不了急性子,三步并两步,走到秦遨面前:“如今已是下午,想必那燕军今日真的不会来攻,大家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来自己的计谋起效了,秦遨自顾自的‘呵呵’笑开:“不错不错。”在这场棋局所有棋子的行动自己都了如指掌,而今只需静待那一最后一次的交锋便可。系统,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惩罚。

“先生,那俺先下去了,您好生休息,明日大战还全指望先生。”

尉迟雄前脚刚走,白衣翩翩的左慈后脚便赶来:“怎么样?事情办得满意否?”

秦遨端起茶碗:“多谢左先生,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关于晋军援军的消息不知何时走露了风声,司马遇得知其休息驻地后便请命让燕王秦唤出兵偷袭。

而后便是两万精兵与二十万大军在东海边缘地界坡田大道上一场惨烈厮杀,虽说二十万对战两万绰绰有余,但到底是拖延了时间。

“昨夜可是霍将军那边提前传来的援军遭袭的情报?”左慈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霍去病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得到消息并且传递过来,硬生生比尉迟雄还早了三个时辰。

不料,秦遨却含笑摇头:“不是,是燕王身边的人传过来的消息。”

“噢?”左慈脸上泛起波澜。

“就允许他们在我身边安插卧底探子,还不允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秦遨说的一脸坦荡。

“若你不能称霸,那当真是老天无眼。”左慈长睫微垂,声音带了笑意。

“先生……”一室的静谧悠闲一接二连三的被那火急火燎的尉迟二兄弟打破:“先生,我知道了。”

和其兄一般素来不爱敲门只爱闯门的尉迟敬快步走到秦遨与左慈二人跟前。

“你知道什么了?”秦遨无奈的放下茶碗。

“末将知道燕军今日为何没来攻城,知道了先生的谋划。”青年兴高采烈,自己可比兄长早猜出来一步。

左慈望着尉迟敬:“你且说说,让我们听听对或不对。”

“昨晚左慈先生曾带两个小组出城,对否?”尉迟敬爽快道来:“若末将没有猜错,左先生是奉了嬴先生之令前往沛城之南了吧?”

左慈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尉迟敬见状,自信更足的继续道:“到了之后,左先生应该是让那两组士兵踏倒四周大片的荒草,并且留下马蹄印制造出援军前来会合的假象,对否?”

“哈哈哈……”秦遨拊掌。

“猛将军今日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有勇也会用智了。”左慈朝着尉迟敬竖起大拇指。

“我也是今日听士兵聊天偶尔听到的。”尉迟敬被夸的脸上出现难见的红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攻退难定引争执 军师夜传

经历一天的休战之后,晋军将士不仅得到了休整,更为重要的是成功拖延燕军进攻时间。

司马青的主营帐内,众人皆挑灯夜观布防图,一声长叹打破了寂静,王副将率先开口:“大将军,时下粮草所剩无几,晋军援军也已到,我们还是先撤退,再做长久打算为上策。”

“王爷那边押送的粮草何时能到?”司马青置若罔闻,他是万不能退兵:“沛城必须攻下!”

都开始昏昏欲睡的刘猛听到这句话拍案而起:“司马青,你向来不屑与我等为伍,说我等只不过一介匹夫莽汉。那你呢?扪心自问,为了保全面子,将弟兄们的命都豁出去,我看你也就送万人坑的这点本事!”

刘猛此人虽是莽夫形象,但有时冷不丁冒出的话却是振聋发聩,譬如以上,便是字字诛心。讲的大快人心,也搞得司马青好是难堪。

然,司马青很快平静下来,沉声回道:“你当真以为本将军只是呈一时之勇,负一时之气?”

刘猛并未作答,但那一声重重的冷哼显而易见的讥讽着司马青的明知故问。

司马青陡然站起,神色里带了极为罕见的庄重:“本将军在这里告诉你们,无论你们作何想法,这一战即使身死也不能后退!”

突如其来的迫人气势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或许这才是统帅真正的模样,今年每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熠熠荣耀下浑然天成的骇人威严。

“是,末将遵命。只准身死不准后退!”领命之声难得的统一。

就连最为不服气的刘猛也不自主的后退一步,低首称是。

拿起桌上早就拭去血污被擦得发亮的长刀,司马青拂袖而出,眉眼间尽是阴沉。

东海江州平海三郡接壤之态,毗邻东海,百姓安居,繁荣富庶。自古便是兵家争夺之要地,若能一举攻下此三郡,而后想要荡平天下则要省劲不少。

而沛城又是三郡之要塞,此战更是燕军伐晋、挥师而下的首战,重要程度可想而知。所以,不能输!不能退!司马青盘坐于荒草地上望着满天繁星,眸色忽明忽暗。

“司马大军师,晋军派去的援军已经逃出我们的埋伏,这可如何办才好?”与正在激战的将领们同样寝食难安的是燕王秦唤:“更何况,司马青大将军接连两次失利,粮草还被烧,对我们是大为不利。”

秦唤已经在司马遇的房里待了半宿,急得团团转,声音里尽是愠怒。

原本优势皆在他手,但不过短短几日时间,则是天翻地覆,怎能不急?

“王爷,不可慌乱。”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司马遇相较兜兜转转一刻未曾停歇的秦唤要沉稳许多,俨然一副运筹帷幄尽在掌控的模样,如果忽略到他端起茶杯的手,指节已然发白的话。

秦唤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四方脸上写满了不耐:“这种情况,我怎能不慌?”

“正因是慌乱之际,所以王爷更要沉住气。”临危不乱是一个帝王最基本的要素。

许也是觉得在理,秦唤稍作收敛,走到旁边的檀木古椅旁一屁股坐下:“那你说该怎么办?三十万大军派出去,又抽调两万精兵去围堵,本王现在手中可抽调之兵所剩无几!”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

“在下明白。”漫不经心的将手中雅致的青瓷茶盖扣上,司马遇垂眸思索:“还请王爷放心,粮草已经运去前线,不日便会抵达,此事无须忧虑。而司马青大将军最迟也会在明日发起第三次攻城,沛城仅余八百名士兵,再也无力抵挡。”

“若本王想的不错,这是最后一次攻城的机会了吧?”秦唤语气幽冷:“最多再过两日,他们的援军就能抵达沛城,到时候优势就不一定在谁手上了。”

司马遇不再答话,因为秦唤说的没错,今日不知为何,前线并无动静。那明日,便是最后的机会,若再次错失,那么鹿死谁手,唯有天知。

秦唤走后,司马遇当即磨墨,百里加急书信一封交于司马青,信上无他,只有八字:以多克敌,速战速决。

“唉。”空荡荡的书房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缓而长的叹息,司马遇揉着太阳穴低声自语道:“能败得如此惨重,对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司马家族人才济济,但这一辈里最为醒目的还数司马遇与司马青二人。两人一文一武,一谋一勇,在这乱世之中扛起了司马家百年的大旗,然美中不足的是虽同为出类拔萃之人,他们关系却并不亲近。

不过面对大局,司马遇向来公私分明,所以这次燕军首战晋军,司马遇推举了司马青作为统帅,因为司马青的能力是足够让人信服的。

此次能让战功赫赫的司马青一败再败,对方定是高手。

“可到底是谁呢?”司马遇想的头痛,对于晋王秦峦那边的谋士,自己是做过充分了解的,头脑能到此般地步的着实没有。

“罢了,不论如何,明日一战即能定胜负。”敛了衣袖,司马遇起身离开书房,已经两夜没有合眼,明日的决战只有养足精力才能一观。

马儿的长嘶划破死寂,不起眼的士兵翻身下马,朝着主营帐飞快跑去。

刘猛等人此刻或是酣睡或是愣神,被突然闯入者惊得一跳:“慌慌张张的,发生何事了?”

王副将看着士兵干裂的嘴唇,手舞足蹈比划的滑稽模样,哈哈大笑间递过去一碗水:“还能是天塌了不成?喝了它再说。”

泉水清冽,入喉之际,干渴疼痛的嗓子终于发出声音,沙哑急切:“诸位将军,我们上当了!”

“什么?”刘猛蓦然睁开那双铜铃大眼,揪住士兵的领子吼道:“你给爷爷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是、是。”小士兵被吓的忘了疲累,一串话不带喘气歇息的回道:“晋军援军并未到,今日大早刘将军发现的援军行兵痕迹都是制造的假象,我们上当了。”

刘猛听的心中大悸:“该死的尉迟!”手中双斧“哐啷”大响,被狠狠掷在地上。

“报!”这边一波未平,那边一波又起。

“进来。”王副将也急了眼,冲着第二个进来的报信士兵大喊大叫:“你又是什么破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要报归来迟 中计察觉晚

一群当官吃白饭的还有脸这么大火气,打了败仗谁他妈不急?丢的还是我们的命。士兵恭敬的将手中信封递上,心底却是好一番白眼腹诽。

抽过信封,王副将没好气地定睛一瞧,只见上书五个大字——大将军亲启,小篆之上是司马遇的大印。

“是军师送来的。”扫了一眼四周,王副将询问:“大将军人呢?怎么还没回来?快去寻他。”

司马青闷闷不乐的扛着长刀刚走到营帐门口,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揭帘而入:“我在这,怎么了?”

见到主将回来,两名小兵很有眼色的赶忙。按照以往经验,只要自家这一群将领聚在一块,不是吵架就是打架,还是快点闪路的好,以免伤及自己无辜的小命。

“大将军,是司马遇军师传来的信报。”王副将搓搓手,脖子伸得堪比长颈鹿。

麻利的撕开信封,看着信上内容司马青眉间“川”字越来越深。

晋军二十万途经坡田,我已命两万精兵埋伏,拖延其进程至少一日,望君莫有后顾之忧,抓住时机,一举拿下沛城。

“该死!”上好的宣纸被揉成一团,司马青双眼几乎喷火。

“大将军……”

“大将军,我们上当了。”众人看着突然发飙的主将不明所以,正欲询问信上内容,但却被刘猛打断,只听他饱含羞愧的开口:“刚才探子传来消息,今早我发现的援军痕迹是敌军故意布置的假象,末将有罪,请大将军责罚。”

毕竟理亏,刘猛难得的服软。

“我已经知道了。”司马青此刻也一改往日的咄咄逼人,出神的看着手上纸团,似是叹息:“司马遇来信便是告知我这事,可惜,迟了。”

“什么?”众人震惊。

将被握的不成样子的信塞到王副将手中:“你们自己看吧。”

将领聚拢,片刻后皆发出惋惜之音。

实在太可惜,若此信能早到几个时辰,他们也有时间今日去攻打沛城,真是白白错失了良机。

“末将罪过,请大将军责罚。”刘猛心中不是滋味,再次请罪。

司马青抬头望着帐顶,谁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气氛一度紧张,所有人都在猜他会怎么惩罚刘猛,两人本就不合,此次刘猛又犯下如此大错,想必责罚是轻不了。

“你起来吧。”出乎意料的,司马青语气淡淡:“主要过错不在于你,一切都等明日大战过后再论。”

“大将军……”刘猛闻言颇为感动,还想再说些什么。

司马迁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打断:“行了,都回去好生歇息,明日一定要攻下沛城。”

可,今夜,所有人,注定失眠。

“父皇,陪思雨玩嘛。”秦思雨摇着秦遨的手臂不停的撒娇。

秦遨近日太忙,常常没有时间搭理自己,现在逮到机会可不能放手,秦思雨嘟着小嘴:“父皇,你好久没陪雨儿玩了。”

“嘘!”秦遨哭笑不得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提醒:“忘了吗?父皇和雨儿说过,在外不许叫父皇要叫爹爹,不然被人发现可就坏事了。”

秦思雨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小手捂上嘴巴连连点头。之后,又像不放心似的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无人后才松开手:“爹爹,雨儿记住了。”

小孩子就是可爱,秦遨宠溺一笑,摸了摸秦思雨的头:“这才乖。”

莫名的有些思念寇蓝韵,不知那个温柔乖巧的小女子独身一人在皇宫,现下如何?秦遨想着想着,觉得胸口很闷。

“爹爹,你怎么了?”秦思雨在秦遨失焦的眼前摆摆手,很是疑惑:“爹爹不想和雨儿玩吗?”

“思雨,不要打搅公子。”左慈手握一布囊忽然出现,语重心长的对着秦思雨劝说:“你爹爹明日还有大事要做,让他好好休息可以吗?”

左慈对待徒弟素来严肃,故而秦思雨对他不像对秦遨那般没大没小,日子一长更要恭敬顺从些。

现在便是如此,听到左慈的话,秦思雨表情虽是不舍,但仍然乖乖的松开了紧拽秦遨衣袖的手,转身对着左慈行礼:“徒儿知道了,先行退下。”

看着秦思雨气鼓鼓的背影消失在帐门外,秦遨失笑的摇摇头:“将来,我这个女儿还要靠先生管。”

左慈面色无波,敛衣坐在秦遨身旁,将手中布囊递过:“这是安神香,你今夜点上。明日之战,须得养足精神方可。”

掂了掂那布囊,秦遨点头:“谢了。”

明日大战过后,天下大势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谁胜谁负关乎生死,的确不可轻待。

“《十面埋伏》可又得到精进?”对于秦遨在音律方面的天赋,左慈常常称赞。

可秦遨对于问话却默然不语,曲子自然熟练,弹奏也不错,所以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明日之后,按照他的计划便是燕晋两军的殊死决斗,那时候离真实身份被诏告天下便不远了,若真到那一步,尉迟雄尉迟敬兄弟二人又该如何?

“惜才也需有度,无论如何,万不能放虎归山。”左慈一语点破。

“知我者先生也。”秦遨脑中雾霾扫去:“我会有分寸的。”

不论何时,不论何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更是真理。

东海郡的苍茫大地上,这个季节难得的骤风刮过,长空之下一阵沙沙声响,像是轻笑,又像是私语,要变天了。

“张地,张人,你二人扮作小厮模样立于城门口。”一大清早,天蒙蒙亮,左慈便有条不紊的布置开来。

“思雨,等一下你拿着羽扇随你爹爹登上城楼。”秦思雨睡得迷迷糊糊的便被叫醒,此刻还揉着眼睛,左慈有些不省心的摇摇头又叮嘱一句:“到时候,执扇而立即可,万不要慌乱。”

“师父,雨儿知道了。”秦思雨调皮的咯咯作笑,看来自己装睡的功夫挺到家:“那蠢笨燕军,雨儿才不怕他们。师父训责雨儿的时候,雨儿都不慌,难道他们还能比师父厉害了不成?”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沛城空城计 东风远琴声

闻言,左慈无语,只得弹了下秦思雨的脑袋,这小丫头还真是伶牙俐齿,话里话外哪里是说自己厉害,明明是在和燕军比较谁更吓人。

一旁的秦遨和张家三兄弟自然也听出了话外之音,相视失笑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附和:“对,左先生最厉害。”

司马青与刘猛等人一夜未眠,早起却仍是精神抖擞,生死存亡的一战对于刀口舔血的人来讲,最是激动人心。

不过一日,在诸位将领的鼓舞之下,燕军二十万士兵收拾起自己战败后的满面丧气,重拾回七八分高昂士气,自司马青登上点兵台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开始振臂高呼:“出战,出战,必胜,必胜……”

声音震耳欲聋,司马青听的也是久久不能平静,长刀一扬高声下令:“出战!”

“奶奶的,终于不留我守营了。”刘猛骑着战马跟在司马迁身后,自以为小小声的自言自语。

却不知自己以为的小嗓门,在别人耳中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刘将军,这一次你可要把前两次没杀成的人头的给杀回来。”王副将打趣。

话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望着沛城方向,司马青双目微眯,无论你的幕后之人是谁,今日都是真正一较高下的时机了。

莫名的,今日东风大盛,大风猎猎中,司马青与二十万大军驾马疾驰,朝阳刚跃出地平线时,燕君已经在沛城城门口列军整队完毕。

司马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嘴角泛起笑意,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一旁的王副将看的奇怪:“大将军,我们要不要叫阵?”

“我来叫。”刘猛上前,他憋了许久,是时候宣泄一番。

张大了嘴巴,声音却没来得及出口,便听得沛城的大门缓缓打开。

司马青眉头微蹙,睁开眼睛,看到那扇一支牢不可摧的城门大敞开来,他与其他将领一般都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投降?

“哈哈,看样子尉迟雄尉迟敬那俩老小子是怕了。”刘猛仰天长笑:“算他们有眼力劲儿。”

“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副将也颇为得意,沛城,是他们的了。

另外几位将领也乐得开怀:“俊杰,胆小鬼的俊杰也是俊杰,你们说对不对?”面对不战而降者,人们往往流露出chi luo裸的鄙夷。

司马青听着这些话,看着即将收入手中的沛城,却没有一丝高兴,浓眉反而又缩紧了几分。

难道真的就这样赢了?就这样毫无意思的赢了?真是不甘心。

自己的惨败,三十万燕军的惨败,那些画面此时一帧帧的在脑海中闪现。那个能被自己看作对手的人,难道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不战而降的胆小鬼?

司马青感到了莫大的耻辱,自己竟然会连续两次败在这样一个人手中,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将领而言,这是比失败更可恨的事情。

“大将军,人家都主动给我们打开城门了,您就赶快下令。”刘猛不知道司马青在磨叽些什么,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此时不入更待何时?

司马青收起思绪,扬起手正要一声令下长驱直入时,悠扬的琴声忽然传来。

顺着东风,所有人都将那琴声听的清楚。一时间,众人皆惊诧不已。

抬首望向城之巅楼之顶,玄色绣嵌金丝繁纹的宽衣广袖翻飞鼓动,一袭清瘦却挺拔的身影端坐于一小案前,案上古琴摆放,案边香雾袅袅。

秦遨用琴声打断了正欲下令的司马青,随后面色淡漠的相城下扫视一眼,波澜不惊。

“小子,你是谁?报上姓名来。”刘猛率先发声,忽然摆了这么一道,到底是耍什么花招?

秦遨听到喊声却并不理会,只是十分从容的正了正衣襟,然后双手抚于琴上,时机已到。

“嘿。”面对忽视,刘猛十分不爽:“还挺拽,且看着爷爷怎么把你打落。”说话间,便要单骑直冲沛城。

“站住!”司马青高喝,但眼睛却没离开沛城楼顶。

从始至终,司马青一直在紧盯秦遨作着猜想,这个突如其来的玄裳男子究竟是何人?

难道他就是幕后的谋士?可这左看右看都让人难以相信,年纪轻轻、诗书公子模样,就连司马遇那个泡在书堆里的都没有他这般翩翩气度,如此的人怎么会使用那些骇人听闻的作战手腕?

可如果他真的是,那么此时此刻独自于城楼之上弹琴又是何意?

“大将军,为何停滞不前?”王副将也不知道司马迁心中在想什么,自然也是和刘猛一样的着急催促。

“大将军,沛城就在眼前,里面只有残兵八百,而今更是城门大开。只等您一声令下,让弟兄们冲进去吧。”一将领也急切请命。被人耍着花样揍了那么多次,今日终于有机会可以一雪前耻,万万不能错失。

没错,这是绝无仅有的大好时机。司马青微微颔首,管那楼上之人是或不是谋士,拿下沛城才是大事。

扬起长刀直指城门,司马青像是下定了决心。

“大将军,我已将沛城拱手相让,何不速速来取?”秦遨清越的声音传来,司马青的动作忽然顿住。

停愣之间,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一首完整的曲子。

最初,其声悠扬轻缓甚是悦耳让人不知不觉间想要沉迷其中,然这个念头不过一闪便被惊醒,只听那琴声转折的突然,一下子变化冷冽凌厉,让人心头大悸。

与其相同变化的是司马青的神色,原本和秦遨一样平静的脸上忽然变得古怪异常。

“这是……”王副将也是个家境有些底蕴的,对于这首古曲觉得似曾相识,却一时间又想不出名字来,只得喃喃间作罢。

秦思雨手中羽扇挥的不急不缓,秦遨手下琴弦也拨动的不紧不慢。

可,转眼间,节骨分明的手指挑勾抹弹间速度变的极快,琴声也随之陡转,再难觅得半分柔缓之声,也不同于那刚劲不足的冷厉。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泰音清 心纯音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之音!

“这是一首好曲子。”司马青破口而出,心下却直道不妙。

“对。”王副将在一旁连声点头,脸上十分欣喜,这样精妙的曲子可是好久没有听过了,可弹者少,可弹好者少之又少,还能弹到城楼之上这个人的地步,怕是要千里挑一。

不是打仗吗?咋还听起琴来了呢?刘猛抓耳挠腮:“大将军,你管他啥十面埋伏呢,区区八百人,一面埋伏都不成,咱赢定了,快下令吧。”

司马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对周旁人的话全然没有入耳。

似鹰一般的双眼绕开秦遨转向秦思雨身上,而后又落到城门处洒水的张人、张地与扫地的周广、赵通身上,若有所思。

就这样,城楼之上琴声不断,城楼之下雄兵伫立。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曲子也已渐渐接近尾声,秦遨未抬眼,司马青扬声下令:“撤兵!”

“什么?撤兵?你没搞错吧?”刘猛睁大了眼质问:“凭什么撤兵?人家大门都对咱敞开了。”

“是啊,大将军,我们不能撤。”

“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

“大将军三思……”

“……”大多数人的反应和刘猛一样,惊讶过后便是急声劝阻。

不过,还有少数人是支持司马青撤退的,比如王副将:“大将军,您是不是也觉得内有埋伏?”

这下子轮到司马青惊诧,没想到这个平时看来畏畏缩缩心里没有丁点主意的副将现如今竟会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来了兴致反问道:“怎么说?”

“这首曲子本就凌厉肃杀,投降之人怎会选这首曲子?”顿了顿,继续道:“并弹奏的从容不迫,要知道,投降也逃不过被杀的命运,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在如此险境下就能无半分错误,实是让人诧异。”

“不仅如此。”司马青当下十分庆幸自己出生在司马家族这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虽是武将却也受得一二分音律熏陶:“此曲虽是第一次听闻,但不难听出非常人所能奏得,其难度极高。在斧钺加身之际,不仅没有错误,反而弹得这般好……”

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司马青心中有了定数。

刘猛在旁边看着司马青和王副将你一言我一语,到了这会儿实在听不懂,故而忍不住又插嘴:“大将军,他不就是弹了下破琴吗?咱们可有二十万大军,还怕他们不成?”

王副将摇摇头:“刘将军,这城内怕是有大军埋伏。”

“啥?”所有人再度惊呆。

刘猛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不是被吓大的,更何况昨夜刚来报,说援军路上被截,会拖延一两日,今日怎么会出现在沛城?”

并未直接回答刘猛,王副将只是接着摇头叹息。

倒是司马青张口:“围截援军是前两日的事情,军师来信已晚。再者,晋军当时防守森严,故而并未有太大损失,若他们连夜加急并抄近路,今日出现在沛城中也是极有可能。”

对于司马青的解释,刘猛颇为不服气。在他眼中,不过临阵脱逃的借口罢:“大将军,你要是不敢出战,让我去,我刘猛最不怕死。”挥舞着两只大斧头,中气十足,虎虎声威。

面对显而易见的讥讽,司马青压住怒火再次分析形势:“音正心纯,音清心泰,心即纯且泰者,何人也?”

不等刘猛回答,司马青继续道:“必是成竹在胸之人。”

“言之有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其他几位将领也茅塞顿开。

“你们再看,那城楼之上的女童羽扇摇的不急不缓,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瞌睡之态,面对死亡,小小的孩子是没有这般定力的。”司马青舞着手中长刀,刀锋所指转向城门口:“接着瞧,这四个扫地小厮,都是少年模样,面对即将到来的败局,步履怎能如此轻松?”

眼前的这一切,尤其是那琴声与那抚琴之人,无疑都是在为自己下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

司马青望向秦遨,嘴角扬起轻蔑的笑,也不过如此,山穷水尽罢。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刘猛收起斧头,同时也收敛了一身怒火,但还是没有收起问题:“昨天他们还故布假象,让我们以为援军已到,今日会不会是故伎重演?”

“正因为有了昨日的故布假象,所以才更能确定今天一切正是一个圈套。”司马青斩钉截铁:“以两千胜十万的聪明人,是不会这般冒险的。”

一曲毕,秦遨抬眸,瞧着一直望向自己的司马青微笑颔首。手持茶壶稍倾斟满茶杯,自然而娴熟的举起来对着城楼下众人示意一个“请”的姿势,随后一饮而尽,旁若无人的赞叹道:“好茶,好茶,谁与我共饮此杯?”

你以为本将军会如你所愿上当受骗吗?那你真的是太小瞧我了。手中缰绳用力握住。

“大将军,既然已经识破敌军圈套,那咱们就先撤退,再做图谋。”

无法,打也打不得,只能退。司马青狠瞪秦遨一眼,而后不甘的调转战马高声下令:“大军听我号令,撤退!”

尘土飞扬,黑云散去,燕军退尽。染漆镶钉的坚固城门缓缓闭拢,“吱吱呀呀”的声音里所有人的心都安稳放下,又赢了一战。

秦遨抱起那把焦尾琴,走近城墙眺望远方,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尉迟雄兄弟二人与左慈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燕军听退兵的消息,营帐中随即传来欣喜若狂的声音:“嬴先生简直比神人还神呐!”

知道以少胜多,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不费一兵一卒,仅一首曲子便退敌二十万,这让尉迟雄尉迟敬等人着实震惊。

“低调低调,可别再夸在下了。”说曹操曹操到,秦遨抱琴而入:“接下来的事可就得劳烦后厨。”

“后厨?”尉迟雄奇怪。

“劳烦后厨备好好酒好菜,犒劳大家。”秦遨眉开眼笑,今日之后,援军也应该快到,应付起来燕军也就不必如此辛苦。

第一百三十章 秦遨冒险试探 阵法布置商谋

最为重要的是,这盘棋局的最后一子即将落下。

司马青等人偃旗息鼓的刚回到营地便碰上送信的人。

“以多克敌,速战速决。哼,这不是废话吗?”司马青不屑一顾,对于司马遇他向来是不服,将信撕了个稀碎,扬手一撒,长舒一口气,忽然觉得舒坦不少。

城楼之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看那番气度风韵绝非凡人,也许真的便是幕后谋士。司马青又忆起秦遨那张脸,托腮思索。

这秦国大地九州一十二郡四十八县,对于武将,他司马青是了解许多,但对于谋士,见过的还真没有几个。

“许是新秀。”司马青喃喃自语。

现在,沛城城中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兵民一家。

原来,城中老百姓得知晋军此次不费一兵一卒大败燕军,特意拿着自家做的饭菜与自家酿的新酒赶来军营。

按照他们自己的话来讲,便是一表祝贺,二表谢意。

实际上还有一点,自从坚壁清野之后,晋军粮食本就不多,又经过这接二连三的大战,更是所剩无几,连后厨想要做一顿庆功宴都被难为住了。

百姓们知道了这个消息是既心疼又心酸,故而来得那叫一个慌里慌张,生怕将士们没有饭吃。

“尉迟将军,在下敬佩啊。”秦遨看着眼前兵民齐乐的场景,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乱世之中,百姓的性命贱如草芥,没有几个人把他们放在眼里,行军打仗者只知道赢得胜利,夺下城池,攻下疆土便能升官发财,平步青云。百姓对这些人来讲更像是一个累赘,实在没有几人能尽心尽力的帮扶他们,所以兵民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

“先生,为何?”尉迟雄一时不明所以。

“沛城的得失并非一座城池的得失,更重要的是人心的得失,尉迟将军早就已经得到了人心,与燕军的大战,三战皆胜是情理之中。”左慈也很是感慨。

尉迟雄听到这番话终于反应过来,望着周围淳朴而熟悉的百姓,久经沙场的黑面将军脸上浮现真诚的笑容:“上位者不争气,黎民百姓便跟着受苦。这世道本就不公平,能帮就帮一把,何况我们吃的军饷多是百姓们上交的血汗钱,有时间帮他们做做农活修房顶之类的也是应该的。”

上位者不争。的确不争,秦遨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最后脸上扬起一抹苦笑。

“尉迟将军,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秦遨靠近尉迟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庄重严肃。

尉迟雄收回神,抱拳行礼:“先生,与您历经三战,俺尉迟雄早已拜服,更是视先生为生死之交。先生不必顾虑其它,有话就问,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秦遨也很是豪爽的一拍尉迟雄的肩膀,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值得冒险一试的。

“将军,你为何会跟着晋王秦峦起兵?”秦遨声音依然沉稳,但如果仔细去听便会发现略显激动:“秦峦此时也许风头正盛,但他真的会是一世明主吗?他真的堪当天下百姓之君的重任吗?这些不知将军想过没有?”

像是预料之中,不,更像是早就期待,期待着秦遨问出这番话。

尉迟雄毫无秦遨想象之中听到问题的惊诧或愤怒,他只是缓缓抬头直视秦遨,一字一句回道:“末将在等一个明主,而秦峦不是。”

明明是答非所问,三人却突然笑得无比开怀。

够了,这个答案足够了。

“先生,百里加急。”爽朗的笑声被打断了,秦遨接过信封。

最迟明日破晓时分,大军即可抵达沛城。

短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可算能和司马青痛痛快快干一仗了。”尉迟雄对司马青早有耳闻,据说司马青功夫不错,不知到时他们二人谁胜谁负。

“大哥,你找别人打去。”不知何时来到三人身后的尉迟敬忽然开口,吓的尉迟雄一哆嗦。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尉迟雄哭笑不得:“咋?你想打司马青?”

“对,其他几个将领都交给你。可这司马青上次对战还欠我两箭,我得找机会还回来,咱们尉迟家的人不能吃亏。”对于司马青三箭齐发、扫面而过的事情,尉迟敬耿耿于怀。

听到这番理由,秦遨、左慈两人都和尉迟雄一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知武将是否都那么爱较真儿。

“晋军援军已到,我们应该改变战略。”司马青轻叩桌子:“不知诸位有什么建议。”

现如今,已是五五分的局面。晋军二十万援军已到,自己这面也只剩下二十万士兵,势均力敌,不能再以多克敌,是时候体现战略的重要性。

等等,二十万,对二十万。

“怎么会那么巧?”司马青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自顾自的细语道。

“什么那么巧?”刘猛听的清楚:“不会是明天要下大雨,不能攻城?”

对于拉低智商的问题,司马迁向来坚持一个回答标准——不予回答。

“我们明日可以布阵,利用阵法破敌。”言归正传,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司马青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八门锁阵如何?”王副将记起自己在兵书上看到的一个阵法,颇为厉害。

八门锁阵为内家阵法,此阵若想布置成功,至少需要四名炼气中阶或以上与四名炼气低价或以上的内家武者,分别坐守东南西北与东北、西南、东南、西北八个方位,并各带兵五千入阵。且阵外还需有六万大军作三重环绕,呈逆流之势舞五尺之旗方可。

“此阵我也知晓。”司马青曾在族中偌大的布阵阁中见到过,至今记忆犹新:“此阵所需十万大军,声势浩大。其利与其害相当,若能胜则可将敌方入阵之人尽数困死于阵内,若败,短时间内无法调整阵型,归于整齐,则己方大军溃乱,任人宰割。”

“而且……”司马青扫视一圈:“我们军中内家武者有多少?若人数不够,此阵也难成。”

第一百三十一章 燕军商讨布阵局 左慈提醒

“回将军,你与刘将军二人皆是炼气高阶。”王副将其人对内家武功多有了解,对练习内家功夫的人也看得极准,只要他们过过招,一般都能被他瞧得**不离十。

司马青扫了刘猛一眼,眼神中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和自己是一个等级的,以前虽有过冲突,但到底没有交锋,摸不清对方实力。如今看来,是个不能小瞧的。

“你接着说。”指了一下王副将示意道。

王副将转身向其他将领望去:“大将军,末将与黄将军为练气中阶。”

黄山,一张大众脸,一个大众身材,丢到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他此刻跨步而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炼气中阶及中阶以上刚好四人,司马青满意颔首:“如此一来,只需再找四个练气低阶的足矣。”

“非也。”王副将摇头,有些苦恼:“大将军,您不能入阵。”

“是啊,大将军不能入阵。”黄山接过话茬继续道:“若您入这八门锁阵,那大军谁来指挥?更何况,万一此阵被破,大将军怕有性命之虞。”

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点头赞同。统帅一人肩担重任,万不可轻易入阵,自古以来便是规矩。

司马青衡量过后也皱起了眉头:“那你们说该如何是好?要不改换其他阵法?”

八门锁阵利弊相当,全决于胜负。虽能大规模杀敌,但若遇到能破阵者,对于燕军来说就随时可能成为一场惨剧,这无异于一场豪赌,令人心忧。

众人见司马青犹疑不决,心下也跟着彷徨不定。

“大将军,末将有个办法可保万全。”王副将脑中灵光一现:“现下,晋军援军已至,势均力敌的大战已难免。不如我们让将士们歇息几天再去叫阵,一来养精蓄锐二来周全计划。”

接二连三的战败折腾的人马疲累不说,这军心是更乱更累,的确该歇息。司马青和刘梦等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难得这些脾气火爆的主能听自己的话,是时候好好露一手了,王副将清清嗓子:“末将与其他诸位将领则在休息整顿期间分为两队,一队寻找其他适宜的作战阵型并加以训练,另一队则对军中的内家武者进行筛选考察,许有些深藏不露者也未可知。”

思来想去,八门锁阵是目前情况下最适合应敌的阵型,虽需人数众多但训练及实施相对简单,能在短时间内拥有较大杀伤力的阵法,地段阵里就此一家,故而不可轻易言弃。

“总要一试才方知可不可行。”眼见司马青迟迟不作回应,王副将猜测其心中所想。

果不其然,司马青像是下了决心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张口作问:“其他将领无甚意见吧?”

瞅瞅天,瞅瞅地,经常默不作声的几人一如既往的坚持常态——只一个劲儿的点头。毕竟自己又想不出来什么其他的好法子,那就上面怎么说自己怎么做才是上策。反正胜了有肉吃有钱花,败了呢?最重的板子也挨不到自己身上。当然,如果有幸没死的话。

“行,既然战略已定,你们都下去吧。”揉着眉心,司马青作打发。

今天一直心神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找不出个所以然。

对于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分毫不差的形成了现在局面,秦遨显得有几分欢喜。一群乱臣逆子敢欺负到他头上真是活的不耐烦,不打个落花流水,怎能解心头之气?

“先生,咱们的援军就要到了,这下定要取下司马青的头颅。”尉迟雄在一旁兴高采烈,虽说这些天听嬴政的,以智取胜也杀得痛快,但哪一个驰骋沙场的人不想尝试一下振臂一呼,万军听令?

秦遨抿唇一笑:“等我方援军已到,定能势如破竹。”

晋军与司马青的军队交战,其胜负明眼人早就能瞧得清楚。司马青接二连三的惨败,与之相反的是晋军大胜,如此一来便是乘胜追击而风头正劲之军同败军之师的较量,纵然人数相当,可在这军心士气方面,司马青可是吃了大亏。

秦遨望向窗外,天长水阔,白云悠悠,好一番可爱景象。一面心下暗自的赞叹,另一面便抱着琴要漫步而出,此情此景当有琴声来配。

“公子,请留步。”一直默不作声的左慈忽然叫住秦遨:“在下还熟知一曲,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一听?”

应是有急事,秦遨心下了然,面上依然从容:“那就请先生指教了。”

“你们这些文人雅士的风花雪月俺是听不懂,俺还是去找人喝酒来的痛快。”尉迟雄听到曲子就想打瞌睡:“左先生,嬴先生,告辞!”

听着尉迟雄的脚步声已远,秦遨放下手中古琴,神色一正:“先生,发生了何事?”

“公子认为司马青的大军何时与晋军交战才是最好?”左慈盘坐蒲团,轻捋手中拂尘,至关重要的问题询问的漫不经心。

“自然是在晋军刚落脚之时。”那个时候晋军刚加急赶来,人马疲累,虽说士气正盛,但立即作战终究力不从心,如此一来死伤便会增多。

左慈自然是知晓这一点的,所以在听到秦遨的回答后点头赞同:“公子说的正是,可,不知您是否想过,那司马青当真会如您所想在明早叫阵出战吗?”

此话一出,秦遨如醍醐灌顶。左慈问的没错,别说是一个久战沙场的将军,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在接二连三的大战之后都会选择整顿军队,养精蓄锐,根本不可能顶着大胜之师的风头在力怠之际还要出征,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明显的,司马青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

秦遨有些着急了,宽袖一甩,很是自责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我真是得意的有些忘形,竟把这事给忽略了,该死该死。”

左慈在旁看着秦遨懊恼的样子,顿觉好笑。要知道,璞玉也需要雕琢磨练一番方成大器。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屡试不爽激将法 秦唤问责

“先生,不知您有何妙计?”眼看就要天黑,距离援军到来不过几个时辰,秦遨有些郁闷:“这战场之上的战机正可谓转瞬即逝。”

左慈向来颇有谋略,此番提出疑问,想必心中也有了对策,秦遨满眼希翼。

左慈拂尘一收,挑眉道:“公子何不在试一下那激将法?既然司马青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败给我们,指不定同样能接二连三的上当。”

啧啧啧,看着笑得一满脸狡黠的左慈,秦遨觉得老话说的极其有道理,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滑。

“这事不可让尉迟雄、尉迟敬二人知晓,只得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所以……”秦遨笑的双眸弯弯,此刻的他和这次看起来非常符合一个词——狼狈为奸。

只见左慈整整衣衫,看起来略一拱手:“在下知晓,这就去。”真是自己挖的坑要自己埋。

“王爷,八百里加急。”士兵在门外急匆匆的喊道,搅扰的正在万花丛中的秦唤拍案而起,十分不快。

一群舞姬散尽,秦唤露着白花花的肥肉肚子没好气的抽过士兵手中的信报:“又发生何事了?”

士兵被吓得支支吾吾:“据说,据说是司马青大将军在前线不战而退的事情。”

“什么?”秦唤闻声,急忙撕开信封,恨不得一目十行。

片刻后,一声怒吼从房间传出,震的来往仆人皆打了个哆嗦。

此时,司马遇这边也同时传来了消息。那封信被扔掷在地上,与它在一起的还有支离破碎的青瓷碗。

司马青啊司马青,你为何就不能听我一句忠告?而今中计退败竟还不知,说成是什么逃脱圈套,真是可笑至极。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是如此吧。司马遇在读完司马青传来的信报时,便当即断定一切都是那燕军的阴谋。

“司马遇,你给我出来。”秦唤一身怒气的闯入,他素来对司马遇礼遇有加,因为觉得司马遇是个不世出之奇才,定能帮着他赢取天下。可如今司马遇推举的人接二连三的上当受骗,中计落败,让他开始间接怀疑司马遇的能力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值得尊敬。

听到秦唤的叫喊,司马遇无奈的合上眼睛:“该来的总要来,唉!”

快步而出,恭敬的行礼:“王爷,不知叫在下何事?”

“哼!”秦唤一声冷嗤:“本王叫军师何事,军师应该知晓吧。”

到了现在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想着就让人生气。

司马遇何等聪明,自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开门见山道:“想必王爷也是为了司马青前线的事情而来,正巧,在下也想为这件事去寻王爷。”

“哦?”秦唤收敛怒气:“难道是军师有了什么好法子?”

沛城一城事关三郡,本来已经势在必得,现在却被司马青搅和成这个样子,让他是又气又忧。可当下却绝不是斥责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出应对之策,扭转局势。

司马青沉吟,脑海中这些年读过的兵法权谋急速旋转,他明白此危急时刻必须快速找出应对之策方能保全燕王对自己的信任以及整个司马家族的荣耀。

“王爷,现下之际以守为攻吧。”常言道兵败如山倒,即使派遣前线的为三十万精兵,但也不能改变定理。司马青无论是攻还是退都避免不了彻底的失败,倒不如事先未雨绸缪,将损失降到最低。

“如何说?”秦唤追问。

“在下建议先退兵三十里,之后布防线休整,养精蓄锐再图战机。”事已至此,只有这个办法了。

秦唤考虑了一会儿,最后无可奈何的点头:“那就全听军师的吧。”

落日西斜,晚霞似火。燕军的主营帐内那几个平日里铠甲穿戴整齐,庄严威武的将领们现在只一袭布衣,每个都抱着一壶酒畅快痛饮,好不自在。

“多亏了大将军慧眼,我们今日才没有落入圈套。”王副将笑得满脸谄媚。

“切。”倒在一旁的刘猛对此嗤之以鼻。

司马青对此见怪不怪,只拎着酒壶大口喝着。哼,黑衣小子,本将军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受骗。

“你们有谁见过今日楼顶上弹琴的那一个黑衣青年?”对于楼顶之上弹琴从容不迫的勤劳,司马青始终耿耿于怀。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极有可能便是沛城之战的幕后操纵者,一直以来都是。

黄山喝的醉醺醺的,模糊不清的回道:“大将军,您,怎么那么快就忘了?这记性还不如我呢。”

“你是说我们早就和他见过?”司马青着实记不起来,印象中实在没有这个人。

一副醉态的黄山呵呵一笑:“大将军您真的忘了?您做先锋在沛城之下与黄毛小儿大战时,那人就出现过。还是、还是他把那个内家功夫不低的人喊走的,以至于、至于您没有输的太惨……”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呼呼睡去。

竖起耳朵的众人对于黄山的最后一句的实话捧腹大笑,果然,酒后吐真言。

司马青对被说得脸上无光,一挥手打岔:“都啥时候的事儿了?早过去了,我当时不过是轻敌,轻敌罢了。如果再让我遇到那黄毛小儿,我定杀他个屁滚尿流。”

正在从楼顶处的梁柱上睡觉的张天忽的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快到秋天了。”

“大将军,我也记得,那天那人也是一袭黑衣,只露了个面便很快不见。”王副将对秦遨印象也很是深刻,他当时就觉得此人仪表不凡、举止不俗,虽不过是打个照面,但也足够让人记住。

“是吗……”司马青回忆着,奈何那日与张天酣战激烈,对其他的人事物无所留心,到底没什么印象:“本将军记不得,除了那日,你们谁还见过他?”

叫你们你看我,我看他,最后都统一摇头:“没再见过,不过此人定然也是内家高手无疑。”

“你们之中可有会作画者?”司马青心生一计。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黄山作画寻人 告知空城计

这话问的所有人又是大眼瞪小眼,一介武夫识得字看得懂兵书就很可以了,谁还和那文人骚客或大家闺秀般学作画?

瞧着哑口无言的众人,司马青无语凝噎。这场仗打完,回家后一定要学作画。

“大将军,末将略懂一些。”如柳暗花明,更如平地惊雷,司马星等人皆满脸惊诧的望向不知何时醒来的黄山,异口同声道:“你……会?”

对于这种充满不可置信的态度,黄山认定是一种鄙夷,借着醉意一拍桌子:“咋啦?你们小瞧人,我家娘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我会一些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此处论家庭熏陶的重要性。

“这个倒是真的,嫂子是出名的才女。”刘猛与黄山相交多年,按照年龄要称黄山一声兄长。

“原来如此,那本将军姑且信你。”司马靖边说着边去扒拉笔墨纸砚,全数扔到黄山跟前:“快醒醒,把那黑衣男子与那黄小儿的画像给本将军来一幅。”

用力摇晃两下黄山,依然烂醉如泥,众人此刻奸笑着计上心头。

接下来,在门外的士兵们满脸惊异的看着他们从来威严示人的将领酒气冲天的冲上来一把夺过自己手中的水桶,又冲到小溪前抬了满满当当的两桶水拐回营帐,之后,两声惨叫传出……

被冷水激的清醒无比的黄山抖了抖湿漉漉的衣袖,一脸怨愤:“大将军,您也不管管他们。阿嚏……”

始作俑者抱拳而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酒力不胜,怪不了别人。”

将笔递给黄山:“你方才讲你会作画,快点将那楼上弹琴之人与那日与我大战的黄毛小儿一并画下来。”

黄山接过笔,正要落下却猛的抬起头:“大将军,难道您要传阅军中?”拿笔的手轻微抖动,二十万人都要看,那得画多少张?

“少废话,你只用画一张。”看透黄山心事,司马青有些无奈:“尔等与吾尚不认识,怎能指望那些参军没多久的小兔崽子认出来?”

“那您是要传给军师?”王副将对琢磨人心很有一套。

不出所料,司马青点头:“没错,军师素来对九州十二郡四十八县的能人异士接触甚广,想来为今之策只有在他那里查其来历。”

“为何非要查那城楼之上弹琴之人?照我看,大军进攻,那尉迟雄,尉迟敬二人的头颅做酒壶,何愁沛城不能成为囊中之物。”刘měng chā话。

王副将含笑摇头:“非也,刘将军有所不知,以尉迟两兄弟的智谋竟然不能将局势扭转到今日地步,而我等今日所见之人才应当是沛城之役的军师,纵观三次交战,此人手腕计谋、心中韬略可见一斑,万不可小觑。”

言谈间,黄山两幅画已经作完。倒有七八分形象,马马虎虎算是过的眼,对一个武将来讲已然不易,司马青拿着画左瞧右瞧微微颔首:“就这样吧,让人百里加急交给军师。”

“报!大将军,军师传来密报。”

“知道了。”真是想叫什么来什么,将手中画像交给传信兵:“你将这幅画和信交给平海郡那面的人,叮嘱快速回信。”

士兵走后,司马青漫不经心的打开信,司马遇那方还能有甚密报?就连瓮中捉鳖之计都被自己看穿,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自打开信的那一刻起,司马迁挂着嗤笑的脸便开始急速变化,拿信的手也渐渐握成拳头,纸张被捏个稀烂,最后抬首两眼无神的目视前方,整个人向后倒去。

“大将军,您这是怎么了?”幸好将领们眼疾手快,急急将其托住,才免其摔的四脚朝天。

喂了口水,司马青这才缓过气来,高喊一声:“辱我太甚!”

闻言,在场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原本好好的怎么读了封信就变成了这番模样?怪哉!

王副将使劲掰开司马青的手,将攥在手心中的信拿出来读道:“退军之音,空城之计,尔何以上当?危矣危矣,速速撤军三十里,以免全军倾覆之祸!”

读罢,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空城计!

“大将军,我们当下如何是好?”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追悔莫及,王副将万分悲痛,那么一个大好的破敌时机就被白白错过,惜哉痛哉。

刘猛也恼火了:“我当时就说吧,让你们大举进攻,你们非说有诈,正是因为胆小怯懦才酿成今日大祸!”

沛城援军一到,就算拿下沛城,恐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全军倾覆,近在眼前。

“姓刘的,老子告诉你,少在这里给我马后炮!”司马青腾的站起来,历经沙场多年有过失误有过落计,但还从未有人敢骂他胆小怯懦,况且反反复复还是一个人,气煞他也。

刘猛这边也不甘示弱:“咋地,自己畏畏缩缩止步不前还不能让别人说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哎呦,两位大将军啊,你们都先歇一歇。”扮演和事佬向来是王副将的拿手好戏之一:“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应该商议对策。”

然而,王福祥忘记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和事佬这种东西可以出现在争执刚爆发的初期,也可以出现在末期,但万万不可以出现在最为激烈的高谷,所以,最后的结果是——王副将被司马青和刘猛左右夹攻,你一拳我一掌打的七荤八素丢出营帐外。

“将、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方脸小眼的士兵凑到蹲坐在营帐外的王副将跟前,倍加关心的询问。

“他奶奶的,做了回吕洞宾。”王副将拍着身上的土,没好气的横了那不起眼的小兵一眼:“里面正在议事,你有何事?”

小兵清了清嗓子:“禀报将军,沛城那边传来消息,说……”

“沛城那边又咋了?说!”王副将发火。

“小的还是禀报大将军吧,兹事体大,需大将军定夺。”小兵跪伏在地,像很是害怕,下一秒王副将就会把自己踢飞。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幻化潜入传信 副将欲收心

后来的事实证明,踢飞倒没有,但一顿臭骂是没能躲过:“我说你长没长脑子?没长脑子总得长耳朵了吧?是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没听见里面两尊大佛吵得厉害?”

这还没完,顺了口气,王副将继续吼道:“本将军身为军中副将,有什么是不能定夺的?难不成非要进去找那两个脾气火爆的把你剁成肉泥丢出来才肯醒悟?”

“吵起来了?”被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之后,小士兵才略有醒悟般,呆呆傻傻的将脑袋凑近营帐门,仔细听去。果真,里面的争吵声和劝和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多谢将军提醒。”士兵讪讪笑开,那双原本就小的眼睛此刻更是成了一条缝,让人看不清其中色彩。

王副将站起来:“说吧,到底何事?磨磨蹭蹭的和个娘们似的。”

“是,那还劳烦将军过会儿将此事再禀报给大将军。”士兵靠近王副将低语一番后,退步看着其脸色。

奇怪,怎么无甚变化,像是意料之中。

“这件事情我们刚才已经知道了。”王副将紧皱眉头指了指营帐:“那两人就是因为这事吵起来的。”

“将军们果然非比常人,竟然早就看穿了燕军的计谋,小的佩服。”小士兵点头哈腰的恭维道。

王副将听了之后果然很受用,大手一扬,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诶,倒不是我们有多厉害。只不过是坐守平海的军师传来消息,印证了我们的猜想罢了。”

“军师?”士兵脸上划过一丝阴沉。

“对,咱们现在的军师司马遇,怎么?你们连这些都不知道?”王副将现在不屑的瞥了记低眉顺眼的士兵:“你是谁军中的?这消息也忒不灵通了,怎么行军打仗?”

“将军教训的是。”小士兵连连点头:“下次小的肯定多听多看多学,好好打仗,为咱大燕军洒热血、抛头颅,不在话下。”

王副将听的眉开眼笑:“不错,没看出来你小子挺上道的,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本将军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这军队之中和那朝堂之上是一个道理,少不了一番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收几个心腹没什么坏处。

“承蒙将军抬举。”这剧情怎么越发展越离谱?小士兵故作惶恐的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小的就是个传信的,不成气候,将军的抬爱实在承受不起。”

说着,抬头瞧了眼王副将,见他正在狐疑的上下打量自己,小兵又急忙说道:“小的无甚志向,如果不幸战死沙场那就当是没有愧对燕王给的饭,如果侥幸没死,那就解甲归田回老家照料老母亲去,小的不成器的。”

“大丈夫当有鸿鹄之志,你这样的,我看着也没什么用。”王副将收回眼神,叼起手里的一根杂草:“你回去吧,大战过后,如果你能活下来,来找本将军,多赏你几亩田。”

听了这话,小士兵当即感激涕零,使劲拜了三拜才转身离去。可回首的一瞬间,平平无奇的脸上立刻换了另一副表情,冷漠至极。

“两位将军,你们不能再打了。”刘猛和司马青一个拿斧、一个扛刀,将营帐中搞得天翻地覆,躲在一旁的一个将领见两人终于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连忙抓住机会开始劝阻:“当务之急,应决定是战还是退。不然,大祸临头啊。”

被丢到营帐外平静了许久的王副将此刻脸上又堆起笑容,小跑到司马青旁边:“大将军,将领们说的没错。您和刘将军先歇歇,我们商量一下该如何办。”

“刘猛,你给本将军滚出去!”司马青长刀一挥直指刘猛,眼瞧着一场大战又要爆发,剩余几人很有眼力劲的推搡着正要破口大骂的刘猛鱼贯而出。

死对头走了,司马青喝了口水终于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帅椅上开始筹谋。

“大将军,适才沛城那边也传来消息。”王副将向空茶碗里倒着水,小心提起方才自己在门外发生的事情。

司马青听后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只有听军师的命大军后退三十里,养精蓄锐,再图谋划。”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王副将也暗暗的长舒一口气,心道,这个比驴还犟,比牛还火爆的大将军终于又做了个明智的选择,不去白白送死,真是难得。

可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告诉同僚们好好庆祝一番,王副将的欣喜便已戛然而止。

“大将军,不好了。”黄山满脸迫切的冲进来,指着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将士们聚拢在点兵台下,皆在喊战。”

闻言,司马青急忙朝着门外走去:“都反了天了!”

点兵台下,战旗飘扬,二十万大军肃穆而立,人人都抬首望向那手握长刀之人。

“为何事态演变成这样?”司马青低声询问黄山。

“回大将军,不知何人在军中散布谣言,说您被晋军打怕了,要退兵。”黄山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刚才晋军一小队人马闯入我军防守范围丢下一匹白布,说是让我们降旗其用。叫什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

“岂有此理!”刀柄砸地,司马青震怒:“那前来叫嚣之人,可有剿杀?”

问到这里,黄山回话的声音更小了:“没,没有。”

“你支支吾吾的,怎么那么像个未出阁的小姐?大点声!”

“是,回将军,没有剿杀。”黄山高声回道,可一出口便立马后悔了,这么丢人的事儿,自己不是找骂吗?

“为何?”司马青气得脸红脖子粗:“难不成你们二十万人还杀不了晋军那一小队的弱兵老马?”

“回将军,不是我们杀不了,而是不能杀!”点兵台下,一个千户仰首回应。

难不成这群傻蛋还在遵守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迂腐规定?司马青一抹脑门上的汗厉声喝道:“怎么个不能杀法?你倒给本将军说来听听。”无能不足恨,可恨的是狡辩。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两兄弟掳人挑衅 司马青不

“因为来者掳走了我军两名千户。”点兵台下的千户满面愤慨:“用做人质,弟兄们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哈……”司马青怒极反笑:“好一个不敢!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我燕军将士百般羞辱,而后扬长而去?只为了两个千户的性命!”

点兵台下那位千户对司马青的责问好像很不服气,中气十足的反问道:“难道大将军认为我们可以不顾惜同甘共苦的弟兄?若真是那样,义气二字又放在何处?”

义气!真是个好词啊。司马青咬牙切齿的扬起微笑:“不然按照你的意思,若有一日他们掳走的人是我,你们是不是要丢盔弃甲不战而降?回答本将军,是或不是?”

台下哑然无声,的确,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没人会说他们重情重义,只会说他们丢人现眼!只要踏入战场,顶在头上的两字,唯有胜负再无其他。

“传令下去,如果见到那两名被掳的千户归来,格杀勿论!”撂下这句话,司马青转身便走。必须要让他们明白战场的残酷,被俘虏者只有两条路可选,自尽或是被杀。

“师父,真是好计谋。”沛城城楼上,张人与张地一脸开怀:“我们此去可是将那燕军气炸了天,师父,您是没有看到那群人怒目圆睁而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真是笑死我了。”

秦遨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瞧着微笑点头的左慈好奇道:“左先生,您这是又出了什么制胜妙计?说来也让我听听高兴一下,不知可否?”

对着张人张地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左慈拂尘一扫:“公子不是让我去行激将法吗?便是此事。”

“噢?可不是说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吗?那张人张地兄弟二人是……”秦遨剑眉几不可察的一蹙。

左慈慢悠悠的笑开:“公子莫急,且听在下道明原由。”

原是左慈幻化成燕军士兵的模样,潜入营地想将空城计一事禀报给司马青。孰料在帐门外遇到了王副将那个话多的,得知秦唤的军师已经看穿秦遨的计谋并早一步告知司马青,而王副将更是有意劝说司马青退兵,左慈便更改了方案。

“所以先生便去煽动了燕军将士,从而间接煽动司马青?”秦遨挑眉,果然,这身旁之人不愧是活了百余年的人精。

左慈微笑不语,继续道:“公子还请放心,张家三兄弟皆是可靠之人,不会将今日之事泄露给尉迟将军。”

“这个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当初想着能少去些麻烦就少一些。如今既然目的达到,那就可以了。”秦遨扇了扇风,换上一副嬉笑嘴脸靠近左慈:“左先生,你吩咐张人张地二人做了何事?既能气的燕军炸开了锅,还能让他们毫发无伤的归来。”

“这事啊……”左慈略一沉吟,接着伸起懒腰,打了个哈欠:“公子,在下先去歇息,改日再谈。”

“喂,说完再去睡觉。”秦遨紧跟着左慈下楼去,急不可耐的追问道:“就讲一下,可好奇死我了……哎,先生……”

天色已晚,日暮沉沉,惹人倦怠。此时此刻,在心理上经受了一波三折的燕军将士们却毫无困意,他们已经整装待发,在点兵台下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王副将急得团团转:“大将军,您刚才不是已经同意撤兵了吗?”

“就是,撤军才是上策,将军万不可中了燕军的激将法。”其他将领们也在王副将的眼色示意下急忙劝阻。

司马青一声不吭,只在旁一味的不停打磨自己的长刀,眼看已经磨得锃亮还仍不罢休。

“大将军,你倒是发句话,咱可不能出尔反尔。”实在是没招了,口干舌燥的王副将把这样的话都搬了出来,只希望出生在诗书礼仪之家的司马青好歹守点信用。

然,司马青打小就是个兵不厌诈的主,信用是啥?承诺是啥?能杀敌吗?能挽回面子吗?如果不能,那要它干啥?

“尔等不用再劝。”大将军终于开了金口:“我意已决。”

这倔脾气又犯了,不得不说燕军那边出这馊主意的人是个狠角色,打蛇打七寸,气人气死人。

“姓司马的,我刘猛今个儿明白告诉你,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带着弟兄们去送死,那先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刘猛挥舞着两个大铁斧,横挡在路中间,一幅今日不死不罢休的架势。

见状,司马青这边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瞬间爆发:“你们都给本将军滚开!”

“你们去看一看,站到点兵台上睁开你们的双眼认真瞧瞧。”司马青额头上青筋暴露,狠狠道:“他们其中有的头上还绑着绷带,有的则被砍断了一截臂膀,可他们仍然在喊战,为什么?你们想过没有?”

这一吼将众人震在原地,皆默不作声,就连方才气势汹汹的刘猛此刻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只瞪着大眼做着唬人假态维持面子。

“士可杀不可辱。”紧握手中长刀,司马青仿佛看到自己刚穿上铠甲的那一年,师父慈祥的予他赠言,便是这句话,这六字。

如此显而易见的激将法,作为驰骋沙场的老将,他怎会不知?但就像那位千户不能围剿前来叫嚣的晋军一般,他明知前有埋伏,却也无法退缩。

行军数载,本性使然。

沛城的那位军师倒又让他刮目相看了。

“吾等愿前往追随!”每个征战战场的人,他们的血与心都是热的,只需一个合适的引信,便可轰轰燃烧。

刘猛也收起了斧头插在背后的铠甲间隙:“话已至此,我也是燕军的一份子,怎可临阵脱逃。既然要打,那就打吧。”

司马青满意颔首,可接下来的话又让众人炸了锅:“今夜本将军和王副将率十万大军前往沛城,其余将领则另率十万大军撤退三十里。”

“什么?”此话一出,众人抗议:“大将军,这可万万使不得,晋军援军可足有二十万人,还是乘胜之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沉沉率军奔沛城 攻防计

相比风头正劲的晋军,燕王军队本就处在劣势,而今司马青还要削减兵力,若只领取十万大军该如何抗衡?

就在七嘴八舌间,司马青眉间浅“川”愈发深了些,最后像是忍无可忍的长刀立地,高声道:“肃静!”

霎时,你一言我一语的人群噤了声。

司马青环顾四周:“晋军一而再再而三得设下圈套,这背后操控之人必擅长狡诈之术,所以不得不防,不然一个不留心便会全军覆没。二十万弟兄的命,我实在背负不起!这样的错误已经犯过一次就不容许有第二次。”

那个黑衣男子究竟是何人?有何来历?无从得知。晋军援军是否已到达沛城也无从得知。而今日激将法的背后埋藏着怎样的阴谋更是查无可查,而今唯有前去一探方能知晓答案。

但若当真是举军倾巢而出实怕大军皆落的个马革裹尸,血流千里的沉重下场。况论起那司马遇信中所交待的,有理有据,倒不如信他一次,以防万一。

转身,司马青觉得自己的步子有些沉重,就连声音也莫名染上了一番悲凉腔调:“黄山,刘猛,诸位将领,剩下的十余万大军本将军就尽数托付于尔等手上。”同时,还交出了最后的希望。

不等黄山、刘猛与其他将领应声,司马青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兵符,振臂而道:“刘猛,黄山等人听令!”

见状,所有人也来不及再犹疑,跪拜在地,目光坚毅:“末将在,请大将军号令!”

司马青望了望配城的方向,随即缓缓的低下头挨个审视了手下的这些将领一遍,声音不大却足够坚定:“沛城一战,生死未卜。今日,本将军将燕王亲赠兵符交于黄山、刘猛二人,另二人率十万大军撤退里开外,布置防守线以休养生息,静待时机!”

“末将遵令!”黄山起身,眼眶有些微红,手轻抖着接过司马青递来的兵符,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将军。”反倒是素来与司马青极为不对付的刘猛开口:“你放心,这些人也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定会全力保住他们的性命。”

两眼相视间是托付与承诺,而过往的干戈早已化为玉帛。男人与男人的情谊便是这般,前一秒也许斗得水火不容,拼得你死我活,而下一秒则极有可能为了同一个信仰亲密无间、生死相托。

黄山抬首望了望天,眼中的湿意终于压抑下去,又颇为不舍的扫了一眼点兵台下的将领,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司马青身上,郑重的抱拳一拜:“大将军万要顾及好自己的安危,莫娇与其他将军在后,等着你凯旋的好消息。”

司马青抿嘴挤出一个笑,一只手重重地拍上黄山的肩膀:“会再见的!”

“大将军,天色已经不早。”王副将瞧着黑云渐渐遮过月亮,云朵交接间只露出轻微的亮光,像极了渺茫的希望,轻声提醒道。

司马青回过神来,向前走出几步,高声下令:“全军列为两队,第一队十万人马随本将军夜袭沛城杀进东海;剩余的十余万大军跟随黄山、刘猛撤退扎寨,都听明白了吗?”

“是!谨遵将军号令!”乌压压的一片身着铠甲的八尺男儿整齐地立于点兵台下,摇旗回应。

夜间,被百无聊赖的秦遨在死缠烂打下,左慈无奈的将今日自己所布的谋划重新讲述一遍,包括潜入敌营恰遇王副将的事情,听的秦遨大笑不止。

“左先生,不是我说,你当时就应该答应那王副将。”秦遨打趣道:“你想想,如果你当真成了他的心腹,那今后燕军那边的情报何愁不能准确?又何须我们费脑子去分析揣测?你啊你,真是白白错失了一个大好时机。”

对于秦遨口不对心的揶揄,左慈显得尤为淡定,慢吞吞张口:“我怕我不回来,没人给你解闷。”

这话说得倒极为在理,尉迟雄、尉迟敬兄弟二人此刻情况尚不明朗。张家三兄弟呢?三个意气少年郎,要么追着秦思雨天天琢磨着怎么修习内功,要么挂在房梁上睡觉,着实没意思的紧。最后一个,秦思雨,无论怎么聪明终归是个孩子,确也无甚话可多聊。

秦遨打起手中折扇,轻叹一声:“那你还是别去给那些人当心腹罢,不然,公子我岂不是得成个哑巴。估计也只能在发号示令商易谋划上张张嘴。”

左慈瞧秦遨说得极为认真,倒像是那情况已经发生似的,不免哑然失笑:“公子此话当真言重,你现在可是所有将士眼中的军神,听你一席话,胜读十万本书,他们个个巴不得你开金口。”

“我说,你倒反过来开起我玩笑。”秦遨摇摇头,与左慈俱是爽朗笑开。

灯火照映下,营帐的白布上反衬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敦实,一个稍显精瘦,秦遨与左慈瞄到后齐齐收敛笑声。

“嬴先生,左先生,你们都在啊。”打头的尉迟雄揭开营帐门,探进头来嘿嘿一笑:“俺们兄弟二人有点事想跟两位先生商量一下。”

援军提起,会在今晚或明早凌晨来到。可话虽如此,终究还是要多警惕,万不能松懈。战场之上,一瞬定乾坤呐。一个漏洞极有可能让即将到来的胜利随之溜走。

所以尉迟雄、尉迟敬兄弟二人商量过后,便赶来让嬴政拿主意,看一下今晚如何安排哨兵与布防最为恰当。

“尉迟将军,司马青大败,想必不会前来偷袭。依照在下看来,按以往的夜间布防即可。”左慈对尉迟雄提道。

他要张人等人前去燕军营中使出激将法的事并未让尉迟二人知晓,但没料到,眼前的将军终究是横行战场十余载的人,出众的战争嗅觉告诉他今夜非比寻常。

只见尉迟雄听到左慈的话后,立刻进行否定:“左先生,末将认为不可。眼瞧着就快要夺回战争的主动权,还应多多上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尉迟二人夜求见 秦遨二计

见他这般,左慈心中明晓自己是忽悠不成了,于是哈哈一笑:“在下队排兵布阵的战场之事知晓甚少,望先生不要见怪。”说罢,颇有歉意的拱手。

“左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原本心中稍有不满的尉迟雄此刻只暗道是自己太过小气,人家不懂军事硬被自己想成不将士兵性命放在心上,真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

气氛略有尴尬,尉迟敬上来打破:“左先生是一片好意,我大哥呢,是性子急了些,无碍无碍。”讲着,走到秦遨身旁:“我们还是来听听嬴先生的建议。”

本一言不发的嬴政兄牵出一个笑意:“依在下所见,尉迟将军所思有理。我们曾用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战术,不代表对方不会用。”

对于这番话,尉迟雄颇为赞同,连连点头。

微微停顿,打开折扇,清清嗓子继续道:“所以,正如尉迟将军所言,今夜是最后的转折点,我们的确应该仔细部署一下夜间的布防。”

左慈将一旁的地形图与布防图递过:“公子,请。”

秦敖双眉几不可察的微蹙,这尉迟二人有些时候倒颇是麻烦,尤难对付。

片刻之后,见秦遨依然不出声,尉迟敬颇有些急躁。这关键时候,怎么连嬴政先生都被难住了,可如何是好?

“先生,可想出什么法子没有?”尉迟雄也轻声催促。

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但若人已倾力而为,那剩下的只能交由天来赌一把。秦遨眉目舒展,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道:“此处杂草生长繁茂,又是燕军赶来沛城的必经之地,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先生是……”尉迟雄脑子转的飞快,瞥了眼面露狡诈的秦遨,心下已有七八分明白。

不待其他人再问,手指挪动位置:“若在下记得的不错,这两处便是沛城城楼的最高处吧?”

秦遨所指两处正是沛城两侧的瞭望塔,尉迟雄点头:“已经派人前去观探,整夜不休。”

“派去几人?”

“一人,但是轮流。”

“不够。”秦遨摸索着下巴:“至少两人。”

“而且……”略一沉吟:“其中一人还必须眼力、耳力俱佳,同时箭术不错。”

“到时还需将军传令,将两侧火把熄灭。”

“嬴先生,不知这是为何?”杵在旁边的尉迟敬听的云里雾里。每一次这先生下的命令都让人难以琢磨。

秦遨不急不缓的解释道:“熄灭两侧火把是为了给燕军制造假象。他们会认为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我军连连大胜,导致骄狂懒怠,故而夜间防守松懈。”

“那第二种呢?”尉迟敬急忙追问。

“第二种便是猜出我们故布疑阵。”把玩着手中折扇,秦遨笑得漫不经心。

此话一出,尉迟雄与尉迟敬二人都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燕军有五成可能会猜出他们布的迷幻阵,能有什么好处?

“虽然能猜出我们故布疑阵。”像是知道二人心中疑虑,秦遨继续解释:“但接下来他们势必会想,我们能如此做,那援军是不是极有可能已经来到……”

不等秦遨把话讲完,尉迟敬这边恍然大悟似的打断:“我知道了,此做法就相当于今日的空城计,高也。”

见着尉迟敬满脸钦佩,秦遨微微颔首。

“不过,不知先生是否想过,”提到空城计,尉迟雄与尉迟敬的态度截然相反,脸上显现出显而易见的忧虑:“今日刚对燕军使用过此计谋,若今晚他们夜袭我军,极大可能便是知道自己被耍,这样说来恐难第二次上当。”

秦遨抬起眼皮,悄悄打量尉迟雄一番,那眼神里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尉迟将军说的是。”

“不过,即便识破又能怎样?”秦遨的声音仍旧不慌不忙:“结果最多和第一种情况相似,他们率军攻打沛城,正是因为想到这点,所以在下才在瞭望塔上下些功夫”

众人又都露出了问号脸。

“瞭望塔上灯火熄灭,塔上两人在夜色之下很难看到。那眼力耳力俱佳之人负责观探四周,而另一人则负责向军中传达消息。”秦遨阖眼,揉揉眼睛,这灯火有点晃得人头晕。

至于为何还需精通箭术,自然另有妙用。

听到这里,尉迟二人也再无甚大疑问,面色喜悦道:“这些全听先生的。可是,除此二计之外,可还有他法?以备燕军攻城而来。”

嬴先生这两个方法是挺好,可全部都是在攻城之前才能做的。若是那燕军是抱着拼死决战的心情而来,不管不顾的只冲锋陷阵,那是抵挡不了多少时间,攻城后当该如何应付?

“两位将军不必担忧,此二计之后命令全军保持安静即可。”一句话,听起来有些荒谬。

“是束手待擒?”尉迟敬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毕竟秦遨讲的太出人意料,哪里是一般脑回路的人能够理解得通的?

有些无奈的惊叹一声:“两军交战都已经到这种份上,哪里还有束手待擒的道理?在下心中自有定数,还望两位将军相信。”

“先生自从来到沛城,我军便一路大胜。”尉迟雄开口:“原本颓败的局势活生生让先生变成了现在的每战凯旋。先生向来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一计一谋用得巧妙无比,从未落空,若我兄弟二人不信先生,那这世间便无人可信。”

眼看秦遨将话说到了那般地步,尉迟雄回想这几日的种种,不由有感而发:“先生请放心,我尉迟雄全遵先生嘱托。”

“末将也全听先生的。”大哥都已经表态,虽说自己这边还糊里糊涂的,但跟这总是没错,尉迟敬心中暗想。

没料到尉迟雄会说得如此斩钉截铁,秦遨睁开眼睛,有些欣慰:“那就有劳将军。”

商讨完毕,尉迟雄与尉迟敬便要赶忙出去部署,这时的秦遨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叫停:“且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前线布局尚考量 尉迟途中

又怎么了?全程都坐在不远处从未言语的左慈也跟着纳闷。

“将军,前些日子在下让你在燕军尸首上拔下的羽箭都安置在何处了?”守城的沛城军队不仅兵力少,武器也是少的可怜。与燕军交战时,仅有的几万羽箭便被射个差不多,还要怎么远距离攻击敌人?

还好秦峦那个有眼光的派遣到此地的是素来倡导勤俭节约、循环利用的秦遨,这不,刚打完仗他便派尉迟敬不要嫌苦、不要嫌累、不要嫌脏的去尸首堆里拔箭,然后还特意嘱托擦拭干净。瞧,现在就用到了吧。

尉迟敬忙不迭的点头:“当时拔了不少,想来够用一阵子的按照先生的吩咐,全都干干净净的,整齐摆放在后面营库里。是现在要用吗?末将立刻派人去取。”

“不必。”秦遨摆摆手:“两位将军且先去忙刚才所交代的事情,其余的,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重生过来那么久,先是在朝堂之上与凌家不眠不休的勾心斗角,保住皇位。后是赶赴战场,没日没夜的算计万千,谋守江山。如今想想,虽结局都是好的,但总觉得不够痛快。

热血男儿,活与烽火乱世、沙场点兵的时代,谁人不想一试“西北望、射天狼”的豪爽滋味?他秦遨,天之骄子,定不会辜负今夜的清风习习。

在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意味下,被黄山、刘猛等人与留守下来的十余万大军目送而去的司马青当下已经疾驰而去五、六里路。

周边的黑暗愈发浓重,夜已经渐渐的深了。司马青紧握缰绳冲在大军的最前方,布满血丝的眼睛忽明忽暗,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都已经近在咫尺。

“大将军。”王副将骑着马,气喘吁吁的追上司马青,长时间张嘴喘着气喝进去不少风,嗓子干的厉害。

转头瞧见王副将不住的按嗓子,司马青解下水袋丢去:“喝吧,喝完再慢慢说。”

哪里见过骄狂不可一世的司马大将军有过这般体贴下属的行为,王副将捧着水壶登时有些感激涕零的意思。

可并未等他好好表达心中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的谢意,司马青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他的舌灿莲花丢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脊背发凉,好似有一阵阴风吹来。

“都喝光吧。没有送行的饭,只能用水来替代。”将死之人才应该说的话,此刻在司马青嘴中云淡风轻的飘过,换谁谁都应该有些不淡定吧。

王副将很给面子的咽了口唾沫,手上拧壶盖的动作也停下来,给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将军,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不吉利,不吉利啊。”

愣了愣,才缓缓的举起水袋勉强喝下一口水,之后仍觉得不妥喋喋不休道:“大将军,我们身后可率领的是燕军十万精兵,纵然那晋军有二十万人马,纵然他们是乘胜之势,可到底是长途跋涉而来,马疲人乏、饥渴难耐在所难免。从这点来看,只要我们布局妥当,以少胜多还是极有希望的……”

“好了,我懂你的意思。”司马青颇为不耐烦地一扬手打断:“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事?说吧。”

猛然想起正事,王副将停下正要仰首继续喝水的姿势,深吸一口气:“大将军,末将刚才想和您商讨途中是否容将士们歇息一下?还有,到了沛城之后又该如何布兵进攻?”

司马青略一思索:“歇息就不必了,现在正是兵贵神速的时候,也许晚一秒那援军便会赶到。”

“好,末将随后便会传令下去。”王副将接着追问:“那,布阵呢?”

司马青默然不语。说实话,来的太匆忙,没能在营中好好计划一番,只能在途中慢慢思考,对此,司马青也觉得颇为懊恼。

偏偏一向有眼力劲的王副将在这关键时刻没了眼力劲,不停追问:“大将军,您将布局告知末将,此后才方便行事。”

“现在是在行军途中,告诉你你能立刻去吗?等到沛城也不晚。”司马青没忍住没好气的吼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说完之后,扬起鞭子狠狠抽在胯下马上,速度骤然加快,将王副将远远的落在后面。

“这算哪门子事儿?”面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上司,王副将拿着水袋一脸憋屈。

距离沛城十里之外,一行人马停下,之后便在荒草丛里弯着腰不知在做些什么。如果有寻常路人经过,见到这幕定会被吓个半死。

“动作都快点,别毛手毛脚的。”尉迟雄浑厚的嗓音在荒草丛里传开。

随即而来的,是一群人动作大幅度的增快。

“大半夜的,我眼睛都没睁开就被叫起来了,遭罪。”一个小士兵一边摆弄着手中布满尖锐铁刺的粗铁链子,一边小心翼翼的后退着,同时一心三用的小声嘟囔。

“大家都一样。”背后的一个士兵附和道:“可这累点苦点,少睡点觉,总比半夜被人攻下城来砍死强吧?那得多丢人。”

这话一落,那个抱怨的小士兵也连连点头:“说的在理,还是命要紧,赶快干吧。”

铁链的甩动声,士兵的脚步声,荒草在盔甲上摩挲发出来的声音依然持续着,而那士兵之间交谈的窃窃私语声,也时不时的继续来一两句。

尉迟雄在外忙碌,尉迟敬也在内紧张备战:“周广、赵通、刀疤、小赵你们四个瞭望塔上一边两个。”

说起这守城军中,眼力耳力俱佳,箭术还要好的,除了尉迟雄、尉迟敬兄弟二人之外,便应该是那三、四个与尉迟敬亲如手足的小伙子了。

当初周广几人还与秦遨比试过一番,实力的确不可小觑,到了现在,是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周广听着尉迟敬的催促,使劲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边爬木梯,一边问道:“将军,这能行吗?大晚上的,又没了灯火,我眼睛再亮也没法分出黑压压的一群人里面领头的那个。”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人马哀嚎遍野 晋军疾驰沛

紧随周广其后的赵通闻言也颇为苦闷:“周哥说的对,那领头的是在最前面,可和他一起在最前面的有好几个将领,这一箭射出去分不清、杀不对,那可就是摊上个麻烦。”

听着两个人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尉迟敬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一把扯下来:“行了,你们两个别掰扯,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再说,谁让你们去射人了?”

“那射啥?”赵通询问:“你这又不射人,那要箭术好的干啥?”

黑色的云彩越集越密,大片大片的厚厚堆叠在一起,彻底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天地之间唯有死寂与长夜。

赶路的燕军扛起火把,连备用的灯笼也被拿出,此刻也顾不得麻烦,只要看得见前方的路便好。

王副将举着一盏灯,向两旁望了望,急急去追司马青:“大将军,我们快到沛城了,差不多还有十里路。”

司马青微微颔首:“传令下去,加快速度,我们时间快不够了。”

不消片刻,马蹄声愈发急促。燕军大队肆无忌惮的向沛城驰骋而去。

“将军,有马蹄声。”士兵弯腰穿梭在荒草间,迅速找到了尉迟雄所在的位置,低声禀报。

伏地一听,“噔噔”声响的剧烈,想来距离是很近。尉迟雄丢掉手中铁链,直起身来稍微大声的向周围问道:“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吧?”

“回将军,已经妥当。”

“回将军,差不多了。”

“我们这边已经布置好了。”

“……”轻声回答从四面八方传来,尉迟雄满意的道了一声“好”,随即警惕的向身后看去,而后用不大不小,但完全可以让士兵们听清的音量下令:“全体按照计划有秩序撤退。切记,不可出声!”

霎那间大片的荒草丛里不断的闪过人影,但只能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与荒草擦衣的‘沙沙’声,轻的就像是一阵风吹过,过去之后一切又重归寂静,再无声响。

“啊!”急促的惨叫划过暗夜,听的人心头一惊。一时间,燕军引起范围不小的骚动。

“怎么了?”司马青回首大吼道。

可无人理会这个问题,回答他的只有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与一阵接着一阵的慌乱。直到最后,行于前方的军队东倒西歪,十个人之中便有六、七个人翻滚在地,骏马嘶鸣,溃乱的不成样子。

这直接影响到了后方大军的行兵速度,四、五万人被堵在其后停滞不前。个个都伸长了脑袋,好事的想往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将军。”未能幸免的王副将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盔甲上面的泥土朝司马青跑来。

见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司马青翻身下马,眼神中既有惊慌也有愤怒:“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此处被晋军设下了圈套。”王副将拨开身边的荒草,铁刺遍布的铁链暴露出来:“您瞧。”

司马青蹲下身,捞起铁链,脸色越来越黑。

“看来将士们的马匹蹄子都被这鬼东西给扎坏了,以至于倒地不起,弄成现在的人仰马翻的状况。”王副将也很是懊恼:“这晋军太阴险狡诈了。”

将手中铁链狠狠摔回地上,司马青胸口起伏不定,被气的不轻:“让步兵先行,骑兵随后。”

眼瞧着司马青马上就要暴走,王副将的声音不自觉的降低了几分:“大将军,天色太暗,我们手中的火把灯笼又不够,将士们看不清路。”

因为行军紧凑,排面密集,所以**个人共用一个灯笼火把还是够的,只要能看到前方的背影跟这走就行。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这些链子不知道被放了多少条,被放了多远,非得两三个人共用一个火把,才能看得清脚下的路。不然,人的脚和马的蹄子落得一个下场——被扎个血肉模糊。

司马青负气的一拳打在自己的汗血宝马上。骏马长嘶,司马青这方像是被惊醒一般,嗖的收手,一幅很是后悔的怜惜模样轻抚着马儿被打的地方:“对不住了。”

王副将在一旁看的暗自好笑:原来他们这软硬不吃的大将军,真是个爱马的,得了,往后讨好人还不如讨好马。

“传令下去。”司马青稍微收敛怒气:“凡是还能走的人还能跑的马都给本将军拉起来,跟着后面的大军一起绕道而行。至于受了伤的士兵和战马就待在这里。”

“是!”

“等一下,再留下来一队人马在此处保护伤员的安危。”司马青听着身后士兵的哀嚎与战马的长嘶交织,补充道。

“留多少?”王副将询问,望向司马青的眼睛里却多了几丝敬佩。

“留下三千人。”

不远处,悄无声息的尉迟雄目睹司马青的大军绕道而行,长舒一口气:“跟老子斗,看老子不拖死你们?”

嘴上虽然说着得意的话,但面上却显露着不甘。这司马青走就走,干嘛还留这些人把那些个伤兵残马给围起来?本想屠戮一番,可而今看看自己手上不过五百兵马怎么对三千人,况还有要务在身,只得放弃。

“传令下去,速速撤退。”尉迟雄揪了一把荒草,忿忿的一扬:“司马青那厮在这里留了不少人,我们动静一定要小,不可被他们察觉。”

土坡下,几百名士兵轻手轻脚的绕过自己所布的圈套,动作极轻的牵到自己的战马。约莫走出了二里地后,才从一条小道上翻身上马,朝着沛城方向疾驰而去。

这期间,尉迟雄老大的不爽:“这个司马晴自己费人还费俺们的事,害人害己的祸害,俺定要把你除掉……”

这话听的一旁的士兵是哭笑不得。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四更天,报更的人敲响了手中的锣,这一下子就将打瞌睡的赵通,给震醒了:“人呢?人呢?人来了!”

“你给我闭嘴。”周广非常嫌弃的对着赵通的屁股就是一脚:“别再狼嚎,到时间了,换岗!”

第一百四十章 天下生死,君主尧舜

赵通清醒来,揉着屁股扶着木栏站起:“这都什么时候了?那燕军应该不会来。”

“谁知道?”周广盘坐在地,假寐歇息:“估计我们以后都遇不到他们了。”声音里满满的嘲讽。

已经四更天,司马青还不见踪影,想必赶来沛成的只能是援军。二十万援军一到,谁还会去惧怕司马青那一群败军之师?恐怕到那时,燕军会反过来忌惮晋军,从而不敢再进攻沛城,只得撤离,再做图谋。

“你说的有道理,算了,这一夜就当白捱。”赵通使劲的甩甩头,抖擞精神:“只要没有再次开战,没死人,就是万幸。”

战争,是一部巨大的绞肉机。他绞死的,不仅仅是无数士兵年轻的生命,还有无数的寻常百姓家中未来的希翼。因而不论是胜还是负,在许许多多将士的眼中,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应当是活下去,不,最重要的应当是和平。

可奈何,历史的车轮永远在滚动,朝代便永远在更迭。在这苍黄突变中,哪里来的永久的和平?只留得血腥与暴力背后片刻的歇息。

这一次,周广没有应声。赵通往后瞧了一眼,自言自语道:“睡着了?”

然,背向周通的那双眸子异常明亮,一声轻飘飘的叹息随风而过,化入无边夜色中,又添了几分沉重的黑暗。

“公子,在下认为此举不妥。”左慈看着做拉弓射箭驾驶的秦遨,脸上有着罕见的焦急与担忧。

放下长弓,秦遨撸起袖子又去摸索羽箭:“先生,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尉迟二兄弟,一人被派去埋伏司马青,一人则去布兵观探动静。如此一来,二百gong nu手便交由秦遨来率领。

以前的秦遨担当的是军师的角色,运筹帷幄、幕后掌控。

当下秦遨竟然要亲自前线迎战,虽说按照他现在内功修习的进度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内家高手对战那些只经过寻常操练的士兵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混战之中,四面八方的攻击是防不胜防,万一出现一些始料不及的情况,可是糟糕的很。

“公子,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左慈将秦遨手中的羽箭一把抽出,颇为用力的向长桌上搁去:“寻常之人有这种豪情壮志自然是好事,公子你能有今日的举动,在下也颇感欣慰。但终究要从大局着想,不然在下该如何向这天下交代?”

是想到了左慈会阻止自己的,但没有想到是线下的庄重严肃。一时间,秦遨倒颇为感动。只有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主公,天下真正的君主,才会这般顾惜自己的性命罢。

秦遨咧嘴没心没肺的笑开,露出白晃晃的牙:“先生,你放心,就凭借燕军那两下子,是伤不到我的。”

自从来到这一个莫名其妙的时空,虽然成为皇帝,虽然练习内功也与人比试过,可终究与沙场之上的争战是不同的。

面对一个小小的沛城都没有能力拿下,那之后还如何挥剑南下、御驾亲征?

眼下的机会,无论有多少人劝阻都不可以放弃。

见左慈仍然不松口,秦遨也正了神色:“先生,实不相瞒。就算您这一次能够阻止我,但还会有下次、下下次,您是没办法阻止的。更何况我并不认为战争会将我陷入危难之境,恰恰相反,它只能让我的敌人丢掉性命!”

“你的命运中应当有更重的东西去承担。”左慈对于秦遨的话有些不解,但还是继续坚持自己:“一国之君,不应该为了征战就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你要做的应当是天下为你而活,并不是你为天下去死!”左慈坚信着,帝王应当是天底下那个最惜命的人,只有惜命才能更长久的存活。

听了左慈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后,秦遨微笑着摇摇头:“先生,我从未想过让天下为我而活,我只是想着能让天下因为我的存在,一天天往好里去。”

秦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投向了那无边无际的暗蓝色苍穹,站在他身旁的左慈清楚的看到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眼中流露出不可言说的气质。不是帝王常见的贵气,也非是那侧漏的霸气,而是一种难得的出尘。

“尧舜应当如是。”左慈拿起那只被自己狠狠撂下的羽箭,将它交还到秦遨手中便转身而去。

“尧舜吗?”秦遨低头,反复咀嚼着左慈那句话,嘴角扬起极为好看的弧度:“那的确是最为不错的君主。”

“王副将。”司马青在行军路上向来一言不发,除非有人亲自上前询问他战争事宜,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跟的是个哑巴将领。

就因为这一点,现在被叫的王副将使劲扯了扯自己的耳朵,是听错了吗?

“王副将!”司马青再次喊道,只不过这次语调中充满了不耐烦。

“在,末将在。”王府将乘马急急奔去:“不知大将军有何命令,末将定当如实照办。”

“此处离沛城应当不远了。你去清点一下人数。”

“回大将军,方才末将已经清点过,除去在途中受伤的七千余人,以及留守保护的三千人,我军还有八万九千士兵。”统帅大军是大将军的事,管理粮草是督军的事,做饭是人家炊火夫的事,他这一个副将在没有冲锋陷阵的事情发生时最是一个安着头衔的闲职,只能有事没事就点点人数点点马,好歹寻找一下人生的意义。

“很好。”司马青满意的点头,终于发现了身旁这个副将的用处,着实难得。

“大将军,接下来我们应当怎么办?”其实王副将一路上也琢磨着该用个什么阵法,但奈何看得多会用的少,一直都到人家城门口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反观,司马青是个用兵用将极为娴熟的人,路上便以结合当下形势、地形、时间等等一系列可知要素作出决定:“将大军按照gong nu手、骑兵、布兵分为三队列于沛城门下,随时做好变阵的准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夜奔城楼下 空城真假否

据司马遇所传信件可知,秦唤派遣而来的援军最迟也会在今早赶到东海,沛城作为东海的门户,则成为了此次燕晋二王争霸的第一站,也是关乎全局的要塞。晋军一来,必先安沛城,方可定东海,之后便是夺取三郡。

若想免去鱼死网破的后果,燕军只能在最后的几个时辰内速战速决,攻下沛城。

“切记,此次开战动作必须要快,万不可恋战。”司马青神色颇为认真的嘱托。

“是!”王副将领命急匆匆的下传,此次可是一场硬仗,万万马虎不得。

“周广、周广,你快醒醒。”瞭望塔上的赵通不知站了有多久,只觉得这夏季风也会吹的人冷。

半梦半醒间,极为熟悉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根据那震耳的声音去判断,绝对不是尉迟雄将军从沛城内调走的五百兵马。

周广赵通的推搡下,麻利起身:“发生何事了?”

“你自己听。”赵通一手指着远方,一手弯成弧形放在耳前:“气势雄厚,若不是咱们的援军,那定是司马青了。”

周广听着的那声音直直皱眉:“正东方传来的,想来只会是司马青的大军,我军援军绝不会自司马青大营而过。”

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gong nu,赵通用力的拉拉上面的弦,弓已备、弦已紧,就差搭箭而发了。

“赵通,你在这里按照计划行事,瞄准时机,务求一发必中。”周广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正色道:“我现在就去通禀嬴先生,此处交给你了。”

“放心吧。”赵通憨厚一笑。

急急的沿着木梯便要下去,可走到一半,周广却忽然大步返回。

“你怎么又回来了?快去禀报吧,不然我怕会迟。”瞧着返程的周广,赵通朴实的脸上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着急。

走上前去,重重地拍了一下友人的肩膀:“我这就赶去,你保重!”

偌大的沛城城楼,当下只会怕留下了二人。两侧瞭望塔的刀疤脸与周通,今夜,他们要孤身对付司马青的二十万大军,尽最大的能力去拖延他们攻城的时间。此战,危也。

赵通为人素来老实淳厚,可并不傻。看着周广依依惜别的目光,他当下也明悟了什么,但面上忧色只是霎那间便闪过,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行,我知道了,你快先去吧。”

大军的铁蹄声越来越近,渐渐地,眼力极好的赵通便看到了那乌压压的好似一群乌云一般的军队朝着沛城直直冲来,暗叹一声:“好个气吞如虎的金戈铁马!”

gong nu紧紧的握在手上,像以前数百次一般,姿势标准,面容凝重的瞄准方向。无论如何,到底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细细的口哨声传来,声音低弱,却足够连接瞭望塔两侧。是刀疤脸在提醒做好准备,莫名的,赵通脸上扬起笑容,食指与拇指之间形成一个环状放入口中,随之而来的是同样的口哨、细弱却清晰——我准备好了!

司马青的人马终于立于沛城之下,夜色朦胧中抬手去看这座千年古城,真的别有一番韵味。但凡今夜再仔细瞧过古城的人,想必一辈子都无法忘怀这一幕,足有十米高的城楼,威严沧桑却又不失时间精心雕琢出来的美感。

“大将军,末将觉得有些不对劲。”片刻钟后,王副将率先打破寂静。

“噢?”司马青慵懒开口:“倒是说说,有何处不对?”

王副将直爽道来:“您看,这沛城安静的就像是一座死城,既无火光也无人声,想必里面有诈。”

王副将所言与司马青此刻心中所想恰如一致,当下缘由便是司马青为何迟迟不肯号令大军一举进攻的缘由。

眼见不作声响,王副将也不知自己说没说到司马青心坎上,但又不好意思停下,只得继续硬着头皮侃侃而谈:“大将军,末将还以为这是城中之人故布的疑阵。”

仿佛是没有料到一直以来自己左看右看都是个老好人、草包枕头的王副将会讲出这句话来,司马青颇有些惊诧的点头:“嗯,你继续说下去。”

看来大将军还在听自己讲话,已经有些紧张的王副将暗暗松了口气:“是。他们之所以如此做,便是营造出松懈懒怠的假象,引我们入城,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那你的意思是,晋王秦峦派遣的援兵已经到了?”司马青双眸微眯,长期征战所产生的下意识与军人天生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万万没有如此简单。

王副将与司马青虽是一级之差,但这正副一级,在某些方面所隔可是云泥:“末将拙见,正是如此。”

轻轻抚摸着胯下战马,司马青幽幽的叹了口气:“还记得昨日的空城计吗?”

“当然记得!”王副将听到“空城计”三字,情绪明显激动:“就是因为那狡诈军师出了一个那么阴的法子,才让我们拖延而今,还没有攻下沛城。”

昨日之役,是他和司马青二人竭力主张撤退。若真的仔细追究起责任来,他是负有主要责任的,这样的耻辱怎么能轻易忘却?

“那就好。”司马青转首看向王副将:“既然没有忘,那你不觉得此时此刻的境地,与昨日极为相像吗?”

同样的空城,同样的寂静,同样的深不可测。唯一不同的是,在诡异的黑夜之下,城楼之上没有了杀气重重的琴声与那个神秘莫测的黑衣人。

“大将军说的有理。”经过司马青的点拨,王副将如醍醐灌顶:“已经中过一次的圈套,我们怎会在上第二次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司马青闭上眼睛,像是在努力感知着什么却又无处可寻,最后只得泄气一般的睁开,眼神飘渺:“真亦假,假亦真。是真是假,真真假假。”

“大将军,您在说什么?”王副将听着绕口令似的一长串百思不得其解。

“听我号令!”司马青双眼猛的睁大,丝毫不理会身旁的王副将:“gong nu手为第一队,步兵为第二队,骑兵殿后。攻城!”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记穿云箭 呼啸破空来

“听我号令!”司马青双眼猛的睁大,丝毫不理会身旁的王副将:“gong nu手为第一队,步兵为第二队,骑兵殿后。攻城!”

“大将军您刚不还说这是空城计吗?里面有诈万万闯不得。”王副将此刻是一脸懵逼,明知是虎口还送肉进去,这是抽什么神经?

“少给我废话,快率兵进攻!”司马青懒的解释,揪住王副将的衣领往前一扯,他身下的战马便随之跑出去。

瞧着军中副将勇往直前,身后的将士们壮着胆子呼声更高,此战势必血洗沛城,不然怎能解那三战三败的深仇大恨?

可就在士兵们冲得正起劲,距离古红色的染漆铆钉大门愈发近的时候,两支穿云箭带着凌厉逼人的气势破空而出。

不偏不倚,燕军的大旗又折了。

两声口哨声夹杂着难掩的喜悦在突然停滞的空气中传出,引得燕军纷纷抬头向城楼之上看去。

“楼上何人,报上名来!”意外横生下,王副将有点不够淡定了。这人在夜色之下尚能对着不到一个拳头粗的旗杆一发必中,瞧着自己比四个拳头还要大的头,那岂不是想怎么射就怎么射:“既是英雄,何必躲在暗处?不如明对明实对实的爽快干一番,死也能死有脸面不是?”

藏身在瞭望塔木板之后的刀疤脸与赵通,听闻此话之后皆是冷笑一声。真是可笑,二十万大军对战两人还配提什么英雄?什么爽快?这燕军真和秦唤那个厚脸皮的一样,没羞没臊。

喊也喊了,叫也叫了。愣是没有人出来,连句声音也没发出,王副将不禁有些恼火,指着天便张口要骂娘。

“全军撤退!”司马迁嘶哑的声音再次打断王副将:“全军撤退!快撤退!”

掉头间,缰绳狠狠的甩在战马身上,马儿飞快的奔跑起来,混乱的人群中,王副将不满宣泄:“你说进就进,说退就退,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这才刚跑出去几步,就急匆匆的撤回,连滚带爬的耍猴呢?”

“大将军,为何又要撤退?”看着面色阴沉至极的司马青,王副将的满腔怒火被吓退了一半。

直直的盯着配城方向的两个瞭望塔,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这一次射的是我们的旗帜,下一次射的可能就是你和我。”

“什么?”王副将听后大吃一惊,心有余悸的随着司马青向胡乱看去:“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派gong nu手立刻将其射杀。”

“他们藏于瞭望塔之后。”内功较为深厚的司马青听力也比别人更高一筹,在赵通、刀疤脸两人利箭齐发之时,司马青便敏锐的捕捉到其轨迹,从而成功的推测出两人藏身于瞭望塔。

“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快命人将其射杀。”王副将有些慌张:“gong nu手呢,把弓最好的gong nu手给我叫来!”

“没用。”内容和语调一样冰冷的话让咋咋呼呼的王副将戛然而止。

前方紧张对峙,周广和小赵在后方也跑的大汗淋漓,两人同时走到秦遨的营帐门口,在列队整齐的两百gong nu手面前,硬生生互撞了个跟头,直接撞进了帐内。

“是不是司马青已经攻过来?”见到两人慌慌张张的姿态,秦遨登时便有了判断。

“回先生,皆如先生所料。”周广心急如焚:“先生快快派兵登楼吧。”

话音还未落下,秦遨抱起头盔便直冲门外,左慈和秦思雨以及张家三兄弟也忙不迭的在身后跟随。

“所有gong nu手听令!”秦遨高举兵符:“随我速登城楼,与城下燕军决一死战,尔等可敢?”

其实兵符大可不亮,最后一句话也大可不问。因为,几天的连日迎战来,秦遨在沛城守护军的心中眼中已经是保护神一般的存在,所临之战,攻无不胜、战无不克,跟着他,就能取得胜利,就能有条活路。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即使仅剩两百人也绝不退缩。

眼瞧着司马青列兵,躲在其身后不远处的尉迟雄和率领的五百精兵是急得直跺脚:“奶奶的,什么时候才能上?”

“将军,嬴政先生怎么还没有发信号?”两旁的小兵也跟着心急:“您看,那些人都要直逼城门了,沛城危机万分。”

“对啊,沛城危急万分,将军,我们冲吧!”其他的士兵也纷纷躁动。

“再等等!”尉迟雄差点就被带偏,但好在忆起临行时秦遨的嘱托,这才硬生生按住了手中的铜锤。

“嬴先生说过时机一到便会发信号,我们耐心等着便是。”他信嬴政,不对,准确的来说是他信守城之人,也许那人是真的嬴政,又也许,不是。

“大将军,您为什么说没用?”王副将看着神色古怪的司马青追问。

“因为你无法将其射杀。”左右两处瞭望塔俱是沛城wài wéi的至高点,立于其上,整个沛城大地无所遁形,此刻**万大军的排兵布阵想必也是一清二楚,司马青很是懊恼:“你的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的眼下,你认为他们会让你得到机会吗?”

一句反问,让王副将哑口无言。

司马青伸出两根手指,接着开口:“你想要除掉他们,只有两个办法。”

“还望大将军明示。”

“要么蜂拥而上,一举攻下沛城。”稍微停顿:“要么,想办法让他们主动露头,而后一记绝杀。”

第一种办法是万万不可行的,一拥而上之后倒是可以攻破城门,可如果打开城门,迎面而来的便是早已埋伏多时的晋军援军,那该如何是好,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大将军的意思是想办法将他们引出来?”王副将细细瞧着司马青的脸色问道。

抬首望了望天,包裹月亮的云层已经越来越薄,几缕月色已经倾洒在大地上。沛城四周倒也不显得那么沉闷而压抑了。

“放出诱饵,待鱼上钩。”司马青说完这句话后,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王副将肩膀上的泥土。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副将成诱饵 勇士多悲壮

第一百四十三章副将成诱饵勇士多悲壮

顿感不妙,王副将的声音有轻微颤抖:“大将军,你不会让末将去做那个诱饵吧?”

需得知道,这么一去,可是九成的是有去无回,王副将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打转:“如果末将走了,那谁帮大将军出谋划策、统率三军呢?”

“没关系,刘猛也是副将,可以帮到我。”某人回答得一本正经,丝毫没有顾及半点旧情。

好吧,讲句实话,在司马青的眼中,还真没有几个人和他有什么情分。纵然是与其并肩作战多年的军中将领,他看不上眼的还不是照样不予理会。何况王副将这样,相处了不过几天,在他眼中又是一无是处的,提旧情?别搞笑了。

像是自己也察觉到这一点,王副将急忙改变了攻略,神色哀戚:“大将军,末将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六岁孩儿,万一、万一真有什么不测……”

“身为男子,既然投军,便要时刻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司马青毫不客气的打断苦肉计:“贪生怕死之徒,只会贻笑大方、臭名昭著,本将军想,你母亲和你的孩子也不希望你留下的是这样有辱门风的名声吧?”

句句在理,无可反驳。巧舌如簧的王副将遇到了爱较死理的司马大将军也是束手无策,只落个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要连连点头的份儿。若是这一幕被已经撤退三十里,镇守后方的同僚们看到,势必会招来一阵哄笑。

知晓王副将已经无话可说,司马青满意的乘胜追击:“你权且放心,青山白骨,马革裹尸之人都是我司马青最为钦佩之人,若当真到了此悲壮结果,你的老母我定会视为己母,而你的孩子,我定然也会视如己出,绝不亏待。”

闻言,王副将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有泪花闪烁:“大将军所言可当真?”

如今看来,自己是难免前往鬼门关走一遭了。心里最放不下的便是妻儿老母,如果自己死得其所,她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听到司马青如此信誓旦旦的承诺,王副将自然是激动之余满是感动,一把扯住司马青的衣袖,狠狠握住,不能言语。

“一言九鼎。”司马青爽朗大笑:“王副将,今日大燕军队能否攻下沛城,希望全系于你一身。”

单骑而出,东风吹动长qiāng红缨,王副将回望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军,眼神是一个战士该有的决绝,尤其是投向司马青的时候,太复杂又太纯粹,愣是让司马青不自在的别过眼去。

月色之下,世上万物都显得清晰许多。包括战士的盔甲,想来瞭望塔上二位应当看得更加清楚。

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自己的现身,一旦出现唯有死路一条。司马青对此无比了解。

在燕军军中,统率大将的盔甲与副将有**分相似,而王副将的身材恰又和自己有些相像,这应该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吧。在利箭射落旗帜的那一刻起,司马青心中便已打定主意。

“我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死。”望着王副将愈行愈远的背影,司马青喃喃道。

“gong nu手准备。”收敛情绪,司马青高声下令:“目标,两侧瞭望塔!”

王副将胯下战马极通人性,在主人行至伏击圈内后,竟然开始发狂乱窜起来。一时间,冒死一搏的刀疤脸和赵通竟不知向何处射去,手中gong nu不住的摇摆着。

“射!”极为果断的号令声,万箭齐发……

当秦遨登上箭楼的时候,看到了让他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忘怀的一幕。

赵通身中数箭,心胸处穿过致命的一箭,整个人斜斜的歪靠在木栏上,素来泛着温和神采的眼睛没了生机,只是大大睁着,当场咽气。

另一侧的刀疤脸,头上头盔被射裂,长发披散在脸上,狼狈不堪。左右两臂被射中三四箭,铁打的顶天汉子硬是死咬牙关,一声不吭的缓缓蹲坐在地上,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叫,没有难堪的痛哭,到了最后只是闭上眼睛晕死过去。

“老赵!刀疤!”秦遨身旁尉迟敬、周广等人的叫喊穿透耳膜,都说兄弟如手足,此话一点也不假。

拿起手中gong nu,毫不犹豫的搭箭上弦,瞄准,用力,松手。

一只破云箭防不胜防,偏有准头十足,竟直直射到司马星胯下的汗血宝马脖径处,一声惨痛的嘶鸣过后,战马倒地不起,而正在为计谋成功洋洋得意的司马青也滚落在地,染了一身的泥土尘埃。

“公子,你……”左慈面露惊诧。

秦遨轻轻点头,是默认了。没错,这一箭,秦遨在上面付诸内功,故而,这一下竟然比寻常羽箭多射出去百米距离。

好一个防无可防,凌厉至极。左慈心中暗赞,是这位少年君主的风格!

除了左慈外在场其他人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竟然无动于衷,置若罔闻。

要是换成以往,看到别人这般狼狈不堪,尉迟敬的人应是拊掌叫好。

然,如今,再也笑不出来了。

人人都明晓,战争便意味着流血,意味着牺牲,但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所有的人都无法泰然自若的去面对,毫无波澜的去接受,更无法掩饰身旁亲朋好友逝去之后的巨大悲伤。

“杀!”尉迟敬高喝一声,嗓子嘶哑。

顿时,两百名早就准备妥当难以按耐的gong nu手在箭楼的孔洞处迅速就位,搭箭、拉弓,真正的交锋拉开帷幕。

“进攻!防御!”司马青超过一名千户的战马跨上,顾不得身上脏兮兮的铠甲便转身号令:“盾牌防御之下前进,给我不断的前进!”

号角已经响起,只有前行再无后退的道理。

“大将军,救命啊!”不远处,因为沾着宝马的好福气而免逃一死,只被射中一条腿的王副将动作极为夸张的像司马青这方示意:“不要射这里,我还活着,救命……”

大军距离沛城大门愈发的近,被埋藏的gong nu手射中的士兵人数也愈发增多。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识破圈套,沛城告急

第一百四十四章识破圈套,沛城告急

燕军的骑兵、步兵紧随在布着铁盾的gong nu手之后,时刻做着攻城的准备。

羽箭不绝,但到底只有两百gong nu手,面对二十万大军仿若是螳臂挡车。

“先生,我们发出信号吧。”眼瞧着燕军在羽箭之下仍是一步步的逼近,尉迟敬的脸上浮现出担忧。

秦遨此刻仍是沉稳至极:“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按照计划传信与尉迟雄将军。”看了一下周围天色,有些朦朦亮,东方已有曙光若隐若现。

话音刚落,一支带着杀气的箭便破空而来,目标秦遨。

“公子小心!”左慈有些惊慌,出手便使出内功欲挡下那支箭。

然,好像预料之中似的,秦遨早一步反应,微微仰身一躲,恰巧也挡住了左慈发功的手:“箭上有毒。”

眨眼间,羽箭落在地上。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向城楼下看去,司马青仍然保持着拉弓的姿势笑的戾气骇人:“你就是他们的军师?今日你的死期便到了,本将军要拿你的头颅祭奠我大燕军死去的十万英勇!”

面对司马青的挑衅,秦遨薄唇微抿,并未言语。败军之将实在无需废话。

在旁的尉迟敬却忍不住了,高声回应:“司马青,别将话说得太满,小心被呛死。”

鼓声骤然变得急促,埋伏在燕军背后的尉迟雄与五百士兵一扫刚才的无精打采,眼神中迸发出光芒:“终于可以痛快的厮杀一番,快哉快哉!”

“冲啊!”一声大吼,直冲燕军阵地。

后方,毫无准备之下的燕军阵脚大乱,面对发狂一样的晋军慌慌张张。

“大将军,我们遇到了埋伏。”一名千户急切的指向后方,只见那处尘土满天,厮杀声不绝于耳。

司马青大惊,搭好的箭来不及射出便调马而去:“是不是晋军的援军?”难道这就是天意,连天都要亡他?

“这……”千户伸长了脖子:“看那阵阵势,约莫是,不过……”

“不过什么?”司马青仔细瞧着混乱的人群。

“大将军请看,这其后虽然尘土满天、厮杀声震天,但若当真是晋军二十万援军,攻击未免小了些,不过后方东南角一片而已。”千户有理有据的作出分析。

司马青听得连连点头:“没错!”强弩之末的雕虫小技,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嬴先生,司马青好像已经发现。”见司马青没有预料之中的撤退,更不要说想象中失措的夺路而逃,尉迟敬大失所望之余担忧愈甚。

“无妨。”秦遨完美的掩盖住心头不安,一如既往的从容。

让尉迟雄连夜带兵出城,除了在途中设置路障之外,更主要的是让其埋伏在沛城周围。这样一来,等到关键时刻才能在燕军背后发起突然攻击。

五百士兵对战二十万,即便是用兵如神也难有胜算。所以秦遨在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出现什么奇迹,只是,希望利用这五百人人营造出援军已到的假象,可以将燕军迷惑一时,尽力拖延时间。

而司马青能如此迅速的作出判断,没有丝毫的迟疑,让秦遨有些讶然。想来自己太过小瞧敌人,今日一场死战是免不了的。

敌军越逼越近,羽箭越射越少。当第一架云梯扶在沛城城墙时,秦遨戴好放置在一旁的头盔,下了最后的命令:“众人听令,坚守沛城,死战不降!”

不知援军何时才能到,也不知这仅余的七八百人还能坚持多久,但只要坚持下去总能有希望,坚持会让生的可能大一点,再大一点……

源源不断的士兵攀爬云梯,登上城楼,触目所及,身着艳军盔甲的士兵与身着将军盔甲的士兵扭打在一起。最后的结局是长矛穿过身体的声音,鲜血迸溅的声音,临死之时痛苦至极的声音。

绕是秦遨、左慈、秦思雨和张家三兄弟还有尉迟敬几个内功不错的可以以一当十,甚至以一敌百,但对于这场厮杀终究是杯水车薪。

司马青神色悠然的瞧着眼前的大好局面:“沛城之败在所难免,尔等快快放弃抵抗,本将军还能让你们死得舒服一些!”

“大将军,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传令下去。我后方大军此时已经稳住阵脚,势如破竹,那一小撮自不量力前来偷袭的晋军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杀的片甲不留了。”千户很是得意还带着一二分讨好。如果这次能在大将军面前多多露脸出彩,回去就算不能升官多少也会给些打赏,好机会可不能浪费。

“很好!”司马青微微颔首。

整个沛城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纵然你有再大的能耐,也无力改变这已定的局势。眸色幽深的瞧了眼秦遨奋战的身影,司马青仰天大笑。

“将军,我们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脸上已经挂彩的小士兵向尉迟雄禀报着战况。

冲上来围成半圈的燕军士兵被用尽全力的长剑一挥,俱是割破咽喉,纷纷倒地。尉迟雄边战边道:“少说这动摇军心的话。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给我杀下去,嬴先生那边只留了两百gong nu手,更为艰难!”

生前无力践诺,那时候称为忠义之魂也不错。

“本将军给尔等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头颅赏十两黄金,杀的多赏的多。”司马青扬声发下赏令。晋军只余下四五十人,城门即将攻破,就差最后一鼓作气。

“嬴政先生,事到如今败局已定。末将在这里撑着,你们快些走吧。”尉迟敬在混乱之中靠向秦遨:“兄长临行前曾嘱咐末将,说先生绝非池中之物,先生一命重于百万大军,无论如何都要让先生周全!”

其实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不仅仅尉迟雄,尉迟敬也对秦遨敬佩有加,智谋过人的一代英才若殒命在一个小小的沛城着实太过可惜。

“将军无需多言,既然晋王派遣在下来镇守沛城,在下就没有弃城而逃的道理。”秦遨眼神坚毅:“定与将军一同,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左慈出手遭制止,援军力挽

刀剑无眼,战场无情。半个多时辰,五百精兵便已伤亡大半,沛城城楼之上也已遍布守城晋军的尸首与攻城燕军,鲜血染红了千年古墙,犹如朝霞。

“张天、张地、张人、周广听令!”秦遨一边手持一柄短刃干净利落的划破周围试图包围他的士兵的咽喉,一边高声下命:“尔等速速堵住梯口,万不得使燕军冲出。”

声音刚落地,只见四道影子如闪电般急速掠过眼前冲到梯口处,四人皆摆出了全力迎战的架势。虽说其周广几人内功比不过秦遨、左慈等人,但这一方面修炼的也算小有所成,对付寻常士兵绰绰有余。

不过就算如此,好景也未能长久。一拳难敌四手,终究胜不过潮水般生扑的敌兵。

眼瞧着楼上仅存的几人就要支撑不住,左慈闭目凝神,催动内功,将精神气大半凝于左手掌心,一团幽兰绽放正要推掌而出。

“慢!”不知何时,秦遨已经杀到左慈身旁,用力压住正要发功的手,硬生生逼其将内力收回。

左慈满脸不解,甚至带了罕见愠怒:“到了此等地步,公子为何要阻止在下?”

虽说自己并没有正式收张家三兄弟为徒,只不过将其挂个虚名欲观察一番再做决定。然为人师者虽不尽责,为人徒者却很是尽本分,每日早晨的请安茶从未断过不说,闲暇时间里跑腿打杂更是频繁,左慈一个心如冰山似的人看在眼里倒也有几分动容。

“登城的敌军愈发增多,他们几人本就内功不高,如此长时间的消耗下去更是难以支持,眼下已危在旦夕。”未等刚刚张口的秦遨说明缘由,左慈又是好大一通不痛快。

蓦然,司马青那方的战鼓停歇,左慈淡淡的扭头瞥过,目光却直直停留下来。

秦遨长臂一挥,夹带凌厉内气,试图靠近两人的十余名士兵即刻毙命:“先生大可不必动用内功帮张天等人守关,我心中有数,他们自可撑得住片刻。”

“爹爹,来了好多人啊!”小小的秦思雨趴在最低的孔口处向楼下不远处的另一战场望去,语调中携满了惊喜:“那些人都好威风,比那个耍长刀的家伙气派多了。”

“当然。”将短刀放入衣袖中,拿出块帕子擦了擦手上血污:“他们可是爹爹费尽心思‘请’来的。”

“什么意思?”秦思雨扬起稚嫩的小脸:“是李铁挝带人来帮我们了吗?”自从与李存孝交过手后,秦思雨便给他取了个恰如其分、贴合实际的外号。

“公子,秦峦这是派遣了多少人?”左慈望着沛城东方纷至沓来的铁骑询问,他隐隐观望下人数,觉得至少两倍于司马青,秦峦何时来的如此庞大兵力?

秦遨快步走上前去,探头细细一眼后便语带懊恼道:“方才情势危急,来不及仔细查看司马青此战所带人马。”

尉迟雄正欲拼个鱼死网破之际,忽听得身后万马齐奔如雷、旌旗摇动成风,原是援军已到!

“弟兄们,援军到了。”尉迟雄愈杀愈欢:“都给我打起精神,杀光他们一群小矮子!”四王中秦唤长的最为矮小,故而瞧他不顺眼的都暗地里骂一声小矮子。

二十万大军长途而来,路途中除了遭遇过一次偷袭之外便只剩下无边无止赶路的无聊,现下刚到沛城便遇到了酣战场面,所有的死气沉沉一扫而光都变成了使不完的力气,挥舞起手中的长矛便是一场血战。

燕军原本处在优势,胜利近在眼前,可孰料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面对冷不丁出现且实力强悍的晋军大军不免有些慌神,这场战争的优劣方即在瞬间完成了颠覆。

“大将军,大事不妙……”从后方奔袭而来的一名千户满头是汗的停在司马青面前,也顾不得各种礼数只急忙禀报战况:“后方了不得,晋军援军杀来了,足有二十万之多,我们可该如何是好?”

还在笑意盈盈的司马青听到情况后是大惊失色:“方才不还是没有动静,怎会来得如此快?”边说边不可置信的打马绕行后方。

行了没几步,自马背上站起,就见到那旌旗蔽日、万马齐喑。像是绝望一般,司马青无力的跌坐回马背:“命数,都是命数!”

“你,”将千户拉到自己面前,司马青眼神呆滞:“让攻城的快快撤回,莫要再白白搭上性命。”

“可是……”千户抬眼望了一下城楼,目光所及皆是他们燕军士兵的身影:“大将军,我们明明已经攻上城楼,只需打开城门便可率军进入,而后再想应敌之策,何须非要撤退呢?”

话中满含信心,司马青听后却只是缓缓摇摇头:“若能开启城门早已经开了,何必等到现在?用你来提醒本将军。”

眸中依然黯淡无光的瞧了记千户后,手指向一抹玄色身影:“现在仅剩的几个守城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内家高手,想要将他们收拾掉空还要费些时间。但,你已经看到,我们没时间了。”

秦遨在楼上将一切看得清楚,援军以已到、败局已挽,所有正如他所料,可、又不在他所料。

左慈与秦遨并肩而立:“公子,霍将军那边我们是否还需要发去密信?”

本来打算让势均力敌的两军一番恶斗之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谁知道司马青竟在关键时刻还留下后手,这盘棋局走到此处出了变故,接下来该下哪一子,也只有弈手才能决定。

“而今的失误都由我的轻敌大意所致。”郁闷的秦遨答非所问:“司马青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恐怕公子口中不可小觑的对手另有他人。”当务之急是先解开秦遨的心结方能走出下一步:“按照司马青一贯以来为歼敌不惜任何代价的性格看来,留守十万大军布防是极为不可能的。”

“那先生的意思?”剑眉皱起,秦遨转身。

“昨天我乔装进入燕军营地时遇到了一件事。”左慈将司马青早一步收到空城计谋的消息之事一字一句道出。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统帅带兵出重围 援军沛城

第一百四十六章统帅带兵出重围援军沛城终会合

秦遨垂眸,眼中色彩不甚分明:“竟还有这等事?”那人未入战场,只在后方,单凭一封信就可判断出自己是设下空城计的圈套。想来此人定是智谋不群,不容小瞧呐。

提到昨日的事情,左慈也泛出一抹忧色:“是啊,没料到秦唤还能请到这样的军师,司马家百年来的名声在外的确情有可原。”

秦峦派遣他们远赴沛城的时候,曾多次感慨司马家族成为秦唤幕僚一事,也将这个家族的辉煌事迹提过一两件,如今一瞧真是名副其实的人才济济,也怪四王竞相殷勤。

援军正在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将司马青的军队逼得节节败退,此刻城楼之上燕军的进攻也小了许多,甚至有一些攀爬在云梯上的士兵开始逐渐撤退。

“大将军,我们快点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户在旁边语带恳求的劝说着。

司马青回望着后方颓败的局势,显得疲惫不堪:“在来之前,本将军曾在大军面前立誓,或是一举攻下沛城雪我燕军三败之耻,或是身死沛城不枉我征战一世。”抬起黯淡的眸子,顿了顿继续道:“而今功成之日已是遥遥无期,唯有以死来践诺了。”

“大将军!”钱虎听着司马青这番话暗道不妙:“无论如何,即使全军覆没,大将军您也要活着。我们身后还有十万守军等着您的指挥,您若今日战死,到时群龙无首,只怕牺牲会更大。”

“请将军顾全大局!”另一名千户翻身下马,抱拳跪倒在地。

“请将军顾全大局!”司马青身边围绕着的数名千户异口同声的请求着。

“大将军,我们在这里撑着,您快点带上些人马冲出包围。”所有人都无比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一个队伍只要它的主帅没有死,那它也永远活着,哪怕战至最后一个士兵。

晋军的铁蹄勇往直前,像是秋风卷残叶一般横扫燕军。司马青看着种种,眼眶有些泛红:“今日战败,全是我一人之责,怎可再抛却诸君逃亡而去,苟且偷生?”

就在众人静默间,王副将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走来。还好刚才在混战间有几名士兵冒着如雨利箭救下他,没至于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大将军可否听末将一言?”说话还有些打颤:“末将以为,对于晋军来讲,此时此刻您的人头是最值钱最有价值的,甚至胜于十万雄兵。”

王副将清了清嘶哑的嗓子接着道:“常言道擒贼先擒王,这是为何?只因没了主心骨,全军上下都会大乱,而一乱便有机可乘,必败无疑。故而哪怕为了身后十万守军弟兄的命,你也不可以死。他们都盼着你回去,只要你在,我们燕军就还在,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王副将所言有理。”

“说的没错,大将军万不可鲁莽。”

“是啊,请将军三思。”

“大家伙都盼着您回去……”

……众人皆附和道。

片刻后,只见沉声不语的司马青扶着那柄血迹斑斑的长刀望了望天:“从现在起,我司马迁的命就不再是我自己的,是数百数千数万的弟兄用命换回来的,若不能攻下沛城,我死不瞑目!”

“正是!”一名千户咧开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趁现在,大将军和副将快些突围吧,我们掩护。”

司马青重重地拍了一下那名千户的臂膀,抿抿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不住的点头。

最后,那两身与众不同的乌黑盔甲率着五百名将士自东北一角打马而去。

城楼上的秦遨居高临下的望着一切的发生,直到司马迁的影子消失不见的那一刻终于暗暗舒了口气。

“只要司马青还活着,公子的大计仍然有机会完成。”左慈倒越来越像秦遨肚子里的蛔虫了。

没错,只要司马静还没死,就绝对会带着燕军进行反扑,如此一来则会消耗双方战斗力,更有利于霍去病最后的收网。

秦遨抹过额头上不知何时染上的血迹,转头挑眉道:“不过才几日,都已经是四战四胜了。”虽然原本的计划到了现下有些意外状况发生,但好在大局没有变。

司马青带人冲出重围之后,数十名千户各自带领自己负责的军队与晋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虽说是乘胜之师且压着一股火气,冲锋陷阵时的确比lián zhàn连败的燕军凶猛许多。可毕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加上长途跋涉的疲惫导致的不利影响更是越往后打越暴露出来。

所以到了午时,此战结束后清点人数。燕军十万人除去路上遇袭停滞的一万余人,再加上逃走的两千多人外,全部阵亡。而晋军这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二十万大军也跟着折了七万多,这场及时雨也被火烧掉不少。

“公子,现在你该告诉在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了吧?”左慈百无聊赖的甩动着手里的拂尘,这个常常正经无比的得道仙人有时的行为让人哭笑不得。

太阳悬挂在苍穹正中散发出无尽热量,晒得人汗流浃背。

秦遨出神的瞧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喃喃道:“恐怕要让去病他们在山窝窝里多呆上些时日了。”

“嬴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可让俺好找。”熟悉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尉迟雄大步朝秦遨走去:“先生,俺把援军统帅带来了,他说有话同你讲。”

秦遨移过眼神打量起跟在尉迟雄身后的年轻人。只见那人同自己身量差不多,但年纪应比自己大。尖细下巴,细长眉眼,高高的鹰钩鼻,肤色要比整日里摸爬滚打遭受曝晒的军人要白上一些,活活像一只狐狸。

未等秦遨开口说话,那人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秦铭忠见过先生!”

“原来是秦将军。”秦遨虚扶一把,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心底里却纳闷极了。这人居然姓秦?因为秦是国姓,加上在文武百官中甚是少见,故而秦遨对姓秦的官员都有些印象,可这个人当真从未听说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斩草欲除根,谨防留后患

第一百四十七章斩草欲除根,谨防留后患

“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只是没有想到竟如此年轻。”秦铭忠寒暄道,可那张笑脸让人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秦遨谦虚着:“秦将军过奖了,鄙人不过修习的一些内功,承蒙晋王看得起,派遣到沛城守城几日。”

“我来之前,义父曾嘱咐过先生智谋过人,一切要谨遵先生吩咐。”说着,秦铭忠又是一拱手。

“义父?”秦遨语气中带着惊讶,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秦峦那老贼的干儿子,这是要鼓捣什么名堂?难道是起了疑心派来监视自己的?

“正是。”秦铭忠笑道:“也许先生从未听说过我,惊讶也是难怪。”

“都是俺光顾着高兴忘记和先生说了。”尉迟雄走上前来,将眼前的这个秦将军与晋王秦峦的关系仔仔细细说了一通:“秦将军是晋王爷的义子,常年跟随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安危,功夫才能自是不在话下。”

秦铭忠微笑:“尉迟将军过奖,来之前义父说等将军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嘉奖一番,沛城之战,将军功不可没。”

“俺的职责所在,应该的。”尉迟雄嘿嘿一笑。

秦遨收敛去脸上复杂的神色,温声打断二人之间的寒暄:“原来是晋王爷的义子,在下在王府不过待过几日,所识之人有限,还请将军见谅。”

“哪里的话。”秦铭忠那张狐狸脸上依然挂着古怪的笑容:“前段时间我被义父派去别处,无缘碰到先生,今日得以一见甚幸。”

派去别处?难道秦峦还有其他动作?

“噢,是因为一些所属郡县有难民zào fǎn,不过小风小浪,已经收拾妥当。”秦铭忠风轻云淡的说过。

可秦遨却几不可察的剑眉一蹙,看来眼前的人是个心细如尘的难对付角色,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才好。

“无碍便好。”秦遨快速恢复平静:“不知将军有何事需要转达,还请营帐一叙。”

营帐中,秦思雨以及张家三兄弟四人正在无聊的打着盹儿,这恼人的夏季又闷又燥着实催眠。

听到脚步声,四个人警醒的睁开眼睛向着门口看去。

“秦将军,请。”

秦铭忠甫一进帐,目光便落到了秦思雨的身上,打量了好几圈之后才肯罢休。

“你看我作甚?”秦思雨人小脾气可不小,察觉到秦铭忠无甚善意的眼神之后立刻跳脚质问。

“思雨,不得无礼。”秦遨装模作样的低喝一声,心里却直夸秦思雨问的好。其实他从一开始也察觉到秦铭忠眼中所带的不善,真是异常怪异,只不过他没办法问出口罢了。如今,这样的问题被一个孩子问出来倒也显得合情合理。

秦铭忠又堆起古怪的笑容:“想必你就是那个很厉害的小姑娘吧?我也听说过你。”

“是吗?所以你是想和我比划一下喽?”秦思雨不依不挠,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绝非善茬。

秦铭忠不以为意:“如果和你比试,倒显得我以大欺小了。”言外之意无非是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下可将秦思雨气的更厉害了,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吹牛皮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哼!”

“思雨,休得胡言。”秦遨厉声制止,这一次绝非刚才的装模作样。

既然秦铭忠听说过思雨的事情,却还能那么信誓旦旦。若不是狂妄之极之徒,就是有真材实料,还是小心为好。

眼瞧着秦敖是真的动怒了,秦思雨不满的耷拉着一张脸背着手转身便出了营帐,张家三兄弟在秦遨的眼神示意下紧随其后。

“将军见谅,不要放在心上。秦遨施施然一拱手。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先生言重。”

“将军您和先生也别文绉绉的了,赶快说正事吧,说完好去吃饭。”尉迟雄在一边听得抓耳挠腮,不耐烦的紧。

喝了口茶后,秦铭忠道:“我来之前,义父让我转达先生一句话——此时若不斩草除根,只怕将来后患无穷。”

话音刚落,秦遨端着古瓷碗的手便一停顿,但很快便恢复正常,慢悠悠的应道:“王爷言之有理。既然燕晋两军已经交恶,那就只剩了个你死我亡的结局。”

其实早就已经想到秦峦在取得胜利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行动如此快。

虽说此刻燕军元气大伤,晋军这边却是风头正盛,继续打下去却也不失为一个极佳的选择,可是……

“将军,配成我们是保住了,可我们的大军也只有十多万,想要踏平秦唤所占郡县,恐怕极有难度。”秦遨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

“先生无需忧虑太多,对于这一方面,义父自然是知晓的。”秦铭忠轻笑一声:“因为难,所以才要拜托先生。”

什么?这个得寸进尺的东西,请人帮个忙还请上瘾了,真当我是他的幕僚啊?秦翱听了这话之后,在心里将秦峦暗骂了好几遍。

秦铭忠见秦遨不作言语,又继续道:“既然先生能带着仅有两千守城士兵的配成四战四胜,想必带着十余万大军攻下秦唤的平海郡也是易如反掌。”

捧杀,绝对的捧杀,chi luo裸的捧杀。秦遨在心中冷嗤一声,看来这个秦铭忠不仅长得像个狐狸,心眼也多的像个狐狸。

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是应下也不成,不应更不成。这是要逼着自己在全军面前立下军令状的节奏,无赖就是无赖,活像牛皮糖,被粘上之后,想要扒下来也要撕掉自己的一层皮。

“在下前来沛城之前,记得王爷是让在下来协助尉迟将军守城,既然是守城,又怎能行统帅之责?”事到如今,只能踢皮球了。

纵然你是无赖,但别忘了我可是秦遨,一个对付无赖比无赖更无赖的主。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尉迟雄身上。

“这,我……”尉迟雄支支吾吾,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怎么扯着扯着就扯到自己身上了呢?真是躺着也中qiāng。

第一百四十八章 言谈之间如刀锋 比试高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言谈之间如刀锋比试高下成生死

就算自己是一介武夫,可多少也知道读书人口中你来我往的厉害功夫,嬴先生把皮球踢到这里来,不是明摆着拿自己当挡箭牌吗?将事情想得贼清楚的尉迟雄眼神幽幽的扫了一眼秦遨:真是不义气!

一时间,营造内是蔓延开来寂静的尴尬气氛。

站在一旁全程坐当听众的左慈终于开口:“秦将军,不知沛城的统帅是否还是尉迟雄将军?”

这个问题当真问到了点子上,非常成功的转移了话题。统帅是谁那就听谁的,合情合理,无可辩驳。

“在下到底只是一个修习内功的外行人,若说抵挡一时还说得过去,但若真要带兵打仗攻城略地,的确难堪大任。”秦遨抓住机会接着道:“想必请将军来之前,王爷也是定好了统帅的,那之后的一切事情就由统帅做主吧。”

边塞有蛮夷侵略,朝堂有奸佞余党未清,他可没有精力一直耗在二虎相斗中。

“不瞒先生,我来之前义父只说一切谨遵先生号令,而统帅之事却是只字未提。”秦铭忠敛了古怪的神色,严肃起来:“不过而今想来,既然是说全凭先生一人吩咐,那叫统帅之位自然是先生的。”

靠,怎么绕着绕着又绕到他这里来了?秦遨此刻特别想问候一下秦铭忠的家人。

嘴角微抽,秦遨干笑一声:“秦将军说笑了,这是万万使不得的。统帅一职,责任重大,系万千将士的性命安危于一身,在下是万万担待不起。”

这段时间里,虽说尉迟雄尉迟敬兄弟二人对自己尊崇有加,听从自己的任何指令,将士也任由自己调度。但毕竟是有实无名,他秦遨从始至终都是对外宣称自己是来协助守住沛城的,而并非统率沛城将领。

所以军队中任何将士的变动,都要事先知会尉迟雄一声。如此一来,主要责任还都在尉迟雄,自己何时想退身都可以。

此时此刻若真的接过统帅一职,那可就是有名有实,之后的一切行动都要上报给晋王秦峦,下面还有秦铭忠监督,更加容易惹人生疑,故而无论如何都要推脱掉。

“先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可该如何是好?”秦铭忠作出忧心不已的样子:“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在军营中也是同样道理,数万雄兵不可一日无帅呐。”

说着,扫量了周围一圈:“不然我写信给义父,询问他的意见?”略一停顿,话锋又一转,摇头道:“可是送信过去在等回信又要花费一些时日,而行军打仗又讲究一个兵贵神速,我们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万不可耽搁。”

得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傻子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以在下之才难当大任,统帅一职还是由两位将军商量着做主吧。”秦遨又抿了口茶,味道还真是不错。

看来这秦峦收养义子的眼光不错,选人选得和他一样野心勃勃、贪名图利。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尉迟将军,你怎么看?”最大的阻碍已经自己滚到了一边,就剩下眼前一颗小小石子,秦铭忠显得不屑一顾。

本来是打算同秦遨一样选择的尉迟雄此刻倔脾气却上来了:“统帅一职事关重大,既然晋王爷没有发话,那我们就各凭本事,谁强谁来当。”

沛城可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守下,秦峦的看门狗不过刚到就如此目中无人,怎能让他不气?

“好啊。”秦铭忠全然没了最开始的谦虚模样,戾气遍身:“不知尉迟将军打算如何比试?”

“想必你也是个练家子,那我们就用内功一决高低。”尉迟雄紧了紧腰带,摆出迎战的架势。

奶奶的,这个秦铭忠一直以来都是个狗仗人势、横行霸道的主,早就是恶名在,多少人都想暴揍一顿?没想到如今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不胖打你一顿,爷爷就对不起自己从军十余载的辉煌战绩。

瞧着剑拔弩张的气氛,秦遨很配合的将椅子往后搬了搬,又添了壶新茶准备着看好戏。

“既然尉迟将军都如此说了,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与将军一较内功高下。”秦铭忠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勾唇邪笑古怪至极:“不过,我下手是个没分寸的,如果不小心让将军受了伤又或者是丢了命,可不要责怪,毕竟比试是将军提出来的。”

好一个明目张胆的挑衅,秦遨在一旁听着,眼中色彩浓郁几分。

“少废话!”尉迟雄握紧了拳头:“能打的话就别磨磨蹭蹭,不能打就乖乖服输。”

秦铭忠笑着点点头,跨步而出,站在与尉迟雄相隔四米米左右的对立面,双手呈现鹰钩状,细长眼微微眯起,布满杀意:“还请尉迟将军指教。”

话音刚落,便见秦铭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冲尉迟雄而去,右手的中指与食指挖向尉迟雄的双眼。

这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招式看的秦遨心下大悸,手法着实太过狠辣。

好在尉迟雄反应迅速,急急一个闪身便躲过这一攻击,顺带着唾了口唾沫,低骂一身:“奶奶的。”

秦铭忠狞笑着转身再次攻击,左手成拳凝聚大半气力直掏尉迟雄腹部。若这一下被结结实实挨上,少说也得断三根肋骨。

应是没有料到秦铭忠连续攻击的速度会如此之快,故而这一下尉迟雄没能躲过,只得转拳为掌飞速放置在腹前,硬生生接下一拳。

“啊!”秦遨的目光还来不及从尉迟雄肚子移开,便听得一声惨叫。

尉迟雄俨然已被打倒在地,抱着头好似十分痛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急急问向身旁的左慈:“左先生,刚才我只顾得看尉迟将军接拳,怎么忽然就成了这幅状况?”

只见左慈脸色阴沉,薄唇紧抿,像一叶利刃:“他的速度很快,尉迟雄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你说清楚一些。”听着没头没脑却无比肯定的结论,秦遨急切追问。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拂尘轻扫 暴徒哀嚎

“在尉迟雄防御之际,秦铭忠以极快的速度出拳打中了他的太阳穴,力度至少有六成。”

之所以只有六成的力度,倒不是秦铭忠手下留情,而是因为另一拳损耗了他四成的力度。也就是说无论在何时,秦铭忠下手都是十足十,凶狠霸道、不留余地。和这样的人交手,要么他死,要么对方死。

“兄长,你怎么了?”听到打斗声的尉迟敬匆匆赶来,刚进入营帐就看到了尉迟雄抱头倒地的场面。

“嬴先生,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尉迟敬问向正欲将尉迟雄扶起的秦遨:“你们不是在议事吗?怎么打起来了?是谁将我兄长伤得如此重?”

“比试也是一种战争,伤亡是情理之中,在所难免。”秦铭忠毫不在意的回道:“尉迟敬,你哥哥是我打伤的,但比试是他提出来的。”

秦铭忠拍了拍手,掸了掸衣袖,脸上全然看不出歉意,相反的是轻蔑加得意。

不自量力的人往往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他秦铭忠的道理。

“不过就是比试,你何须下手如此重?”尉迟敬快步走到秦铭忠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这哪里是在比试,分明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冷哼一声,秦铭忠暗暗在手中凝成气团,眸子微眯,就要一掌打出去。既然已经打倒了一个,将脸皮撕破,那就不怕解决第二个。他要告诉所有人,在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什么东西?”忽然,秦铭忠将尉迟敬推搡开,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怒骂着:“该死,你们往我眼里扔了什么东西?”

“秦将军看错了,不过是在下的拂尘不小心扫到而已。”左慈捋着手中拂尘,语气淡淡:“拂尘太长了,望秦将军见谅。”

言语间,秦铭忠觉得自己的眼睛痛得愈发厉害,就像火烧一般的刺痛,不禁踉跄的乱撞,一个不小心便由帐门口直接滚了出去。

“活该!”尉迟敬唾了一口,却并不罢休,直直的就要朝秦铭忠走过去。

左慈见状,拂尘一横,将尉迟敬拦腰挡住。

“先生,你……”尉迟敬有些急眼,自家哥哥都被人做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作为兄弟怎么能不出手?难道要当缩头乌龟丢进尉迟家的脸?这笔账绝对要在秦铭忠身上讨回来,不然还怎么在军中立足?

“不可。”左慈看着有些羸弱,一袭白衣站在那里,就像一阵大风都能吹他倒退几步似的。故而他手中的拂尘更是被有气无力的拿着,微微的垂下,但就是这样衣服没有什么力气的姿态却挡住了尉迟敬的硬闯。

脑门上都沁出了汗,尉迟敬用手使劲推着那拂尘,可它就是不动分毫。

许也是觉得奇了怪,尉迟敬压根儿就没想着绕行,而是惊诧不已的抬头望向左慈:“先生,您……”您是神仙吗?仅凭两根手指将拂尘夹住就能这般不动如山。

“你不是他的对手,当下之急不是报仇,而是将你哥哥的伤养好。”左慈收起拂尘,走近尉迟敬低语道:“其他的我们再另做打算。”

在军中两个秦遨熟稔的将领已经有一个被打成重伤,另一个再出了事,恐怕情况会更为棘手。何况还有一个摸不清目的但却已经是敌人的人。

“先生,我知道你说的在理,可这口气我着实咽不下去。”尉迟敬死死地盯着帐外秦铭忠的身影:“打不过我也要打,对于我们武将来说活的就是一口气,如果今日不动手,以后翻身怕是难了。”

并且趁着秦铭忠眼睛被伤,他是很有把握打赢的。

“你不能去。”被秦遨灌输了内力,稍微清醒了些的尉迟雄睁开眼便听到了尉迟敬要为自己报仇的话,咬着牙连忙劝阻:“此人功夫远在我之上,且招式狠辣无比,你不是他的对手。”

“兄长!”向来争强好胜、不轻易服输的尉迟敬,见自己还没有动手便被尉迟雄轻而易举的否决了,不禁有些暴躁。

“别说了。”尉迟雄仍然双手抱头,看来秦铭忠的那一拳将他打得着实不轻:“如果你去,也只是给我们尉迟家徒增败绩,别无用处!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就快快退下。”

虽说尉迟雄也是个脾气火爆的,但对待尉迟敬这个弟弟却向来宽容有加,而今竟然能当着众人放下狠话,想必是真的上火。

尉迟敬心中也是有分寸,所以将拳头狠狠的砸向长桌,在一条桌子轰然坍塌中,尉迟敬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秦铭忠,忿忿退下。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碎尸万段,用以雪洗我家族今日遭受的耻辱。

“尉迟将军是否好些?”秦遨缓了口气继续向尉迟雄输送内力。

将手缓缓拿开,尉迟雄轻轻点头:“好多了,多谢先生相救。”他心中十分清楚,方才秦铭忠给自己来的那一下究竟有多重,如果没有秦遨给自己及时输送内力,想必是非死即残。

“没想到他的内功竟然增长的如此快。”尉迟雄看着帐外喃喃自语。

正在平息内气的秦遨在一旁却听得十分清楚,疑惑询问:“难不成你以前就和他比试过?”

尉迟雄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在一年前,尉迟雄同秦峦其手下其他的将领一样被急招回东海郡的晋王府商议增加军力部署的事情,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在王府中练武的晋王义子秦铭忠。

秦铭忠一向残暴,自尉迟雄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十分明白。

“别人练武打的是沙袋,他是将三个仆人捆在一起吊挂在竹子上当沙袋打。”回忆间,尉迟雄的眼睛里迸射出一种愤怒:“普普通通的下人哪里经得起修习内功的人连续不断的击打?不过半刻钟,三个仆人里便有两个已经殒命。”

那些人的哀嚎声、惨叫声,最后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样子,又在尉迟雄的脑海里上演了一遍,挥之不去。

第一百五十章 往日手下败将 今朝左道之徒

第一百五十章往日手下败将今朝左道之徒

尉迟雄看过之后很是不忍,于是出言阻止。让秦铭忠放过几个仆人,孰料秦铭忠对此不禁不屑一顾反而对尉迟雄叫嚣。

“虽然明知自己身在晋王府,而秦铭忠又是晋王爷的义子,但俺就是不能看着那些人在我眼前活生生的全部被打死,所以俺出手了。”尉迟雄轻叹一声,尽管事后受到秦峦的呵责,但回想起来仍不觉得后悔。如果此事再来一次,他也定会做出同当时一样的选择。

晋王府交手之时,尉迟雄已是练气中阶上品,而秦铭忠不过刚跨入炼气中阶,对于修习内功者而言,相差一个品次实力便相差极大。

故而两人的比试,毫无意外的是尉迟雄胜了。

“恐怕这位秦将军对昔日成为尉迟将军手下败将的事情耿耿于怀的紧。”听过旧事后,秦遨摇头冷笑:“不仅心狠手辣并且睚眦必报。”

“是啊。”尉迟雄扶着旁边的木椅站起身来,十分感慨:“他此番前来不仅要duo quán,应该还要夺我的命。毕竟俺当初让他在众将领里面前丢尽了颜面,哈哈哈,如今想来,实在快哉快哉!”

“大哥,我扶你回营养伤。”尉迟敬搀扶住尉迟雄,回首对秦遨颔首道谢:“多谢嬴先生今日救命之恩。”

“扶尉迟将军回去休息吧。”秦遨挥挥手:“方才在下运输内力的时候顺带检查了一下伤势,好好歇息,七日之便会痊愈,并无大碍。”

尉迟兄弟二人绕过仍然疼得在地上打滚的秦铭忠,狠骂一句看门狗之后才走开。

“先生,你方才当真只是不小心扫到了秦铭忠?还是……”秦遨面带狡黠的伸出大拇指:“干得漂亮!”

秦遨这番样子让左慈哭笑不得,这哪里是一个帝王该有的举止,分明和寻常人家的少年并无两样。

原来在秦铭忠准备偷袭尉迟敬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左思立刻发现并及时阻止,轻微催动内力通过拂尘扫向秦铭忠的眼睛,让其产生灼烧般的剧烈痛苦。

“算是罪有应得。”风轻云淡地扫过秦铭忠:“这样的人若不及时给点教训,恐怕日后更是无法无天。”

然,不待秦遨笑着附和,下一瞬,左慈目光倏然一厉,脸色比刚才秦铭忠出手重伤尉迟雄的时候还要阴冷几分:“是了。”

秦遨莫名其妙:“是什么了?”

是不是所有得道的高人说话都如此没头没尾?直叫人听得稀里糊涂。

放下手中的茶碗,左慈负手踱步,不知走了几圈,直到秦遨眼晕叫停方才止住步子。

“先生,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我也不能确定,目前只是推测。”皱着眉头一字一句道来:“我见秦铭忠招式凌厉、手法狠辣,便已经心生疑虑。适才又听尉迟雄讲道,一年之前他尚且刚入炼气中阶,可现在至少是在化神低阶低品,若非天赋异禀,绝不可能晋升如此快。”

秦遨这下明白了,原来左慈苦苦思索的是这回事。

看秦铭忠那副样子也绝对不像是个天赋异禀的,极有天赋的内家高手怎么样也要像自己一样仪表堂堂吧?

那既然不是骨骼清奇、天赋出众却又进步如此快速,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先生,你想到了什么?”既然左慈已开口,那就必然是有了一些差不多的答案。

“他练的也许是邪术。”语调寒冷,左慈这一生修道求仙、学习功法,向来对那些为求速成而产生的旁门邪道厌恶至极,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仇恨到骨子里的仇恨。

“邪术?”秦遨的内功水平已然不低,但对于其中一些门派却认知十分有限。

“对。”做事悠悠长叹一声,叙述开来:“天地有阴阳,道法有正邪,亘古未变的道理。”

修道一事本就极为艰苦,非得上下求索经历漫漫长途方能化成正果,期间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走火入魔,又或者是因为禀赋不够而不得不半途放弃,由此可见,修习内功者是需要多么大的忍耐与决心。

“正因为艰苦,所以有一些人便打起了歪主意。”

在左慈的那个时空中,修行道法的正门正派存在不少,前求仙问道的人络绎不绝,这其中有成功的自然也会有失败的。

甚至有一些是已经修行许多年的,到达一定高度后,便停滞不前、无所突破,这样的状况对于那些把修行当做毕生唯一追求的人简直是无法忍受的。

“因为不想更是不能放弃,所以他们就走了别的路?”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音调中却充满了笃定。其实秦遨非常能理解那些人,以前他创办公司碰壁受打击的时候心情是和那些人一样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那种滋味比绝望更让人痛苦。

左慈轻轻的点头:“后来便有了一些肮脏门派,他们罔顾天地自然的法则去寻求提升内功的方法。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忘记了自己修道的初心,被名利蒙住双眼,再也无法回头。”

“难道这样的门派在这个时空里也有?”想着想着,秦遨与左慈一样锁紧了眉头。

“我想是的。”在重生之后,左慈便一直跟随在秦遨身旁对付燕军、对付四王。在这个时空里,从一开始他便接触到了自己熟悉的内功,却从未碰到过自己同样熟悉的腌臜,久而久之,他便以为这一切是不存在的。

即便大多数事物都是相同的,但总有一些是不同的吧,也许那些不同正是黑暗。

现实让抱着侥幸的作词迎来迎头痛击。天下,有正必有邪!无论在任何时空,任何时间,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先生,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秦遨很清楚此事非同小可,一个不起眼的秦铭忠也许会牵连出一个神秘而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里必然少不了内家高手。

内功,是这个时空里强悍无比的存在。内家高手,一群能改变这个时空的存在。影响深远,波及甚广,不容轻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江湖庙堂,剑拔弩张

第一百五十一章江湖庙堂,剑拔弩张

有人常言,江湖有酒,庙堂有梦。一句话,八个字,便将江湖与朝堂划分开来,界限分明像是毫无关系。

可世上从未有过非黑即白的事情,江湖与朝堂说到底皆是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王土之上莫非王臣。既然是臣那就要唯君命是从,守好臣子应守的本分。

四王是乱臣贼子,将自己手中的皇权威胁的岌岌可危,头顶那份冠冕也已然摇摇欲坠,所以自己选择了征战,维护的不仅仅是帝王的尊严,更是这天下的规矩。

而现在刚刚冒头的内功旁门呢?里面尽是一些内功高强却居心叵测之人,他们同样是大秦帝国的敌人,隐藏着的巨大威胁。

“公子,你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这次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说出心中早已下定的结论,是的,身旁的这一个少年人日后定是一代明君。

“在想知道公子心中是怎样想的。”昔年,这次为何会被曹操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不仅仅是他通晓道法,擅长鬼神之术,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极会揣度人心,在他的双眼里,仿佛人世间的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让猜忌心防备心极重的曹操放心?在曹操眼中,留下他或许就是留下一个隐患吧。

秦遨心中暗自想着,最后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意:还好,我不是曹操那样的奸雄,我要做的是真正的明君。

“先生觉得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吗?”

“是正确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清除那些盘根错节的旁门左道,并不比行军打仗开拓疆土来的容易,左慈深知这一点:“公子当下还应以军务为重,这些江湖是需要顺藤摸瓜,慢慢来。”

“秦铭忠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可以抓住这次机会,对这个时空中那些潜藏的威胁摸得清楚一些。”左慈略一沉吟:“等到来日时局平稳之时,也应当会将他们的狐狸尾巴捏得紧紧的,何愁不能一举肃清?”

“我赞成先生所说的,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乌云唯有散去的结局。”眼珠一转,凑近左慈,讨好的语气显露无疑:“不过,能不能保证是个大晴天,还要全靠先生。不然就算太阳再厉害,摊上个下雨天也没用。”

若论起内功,论起江湖,摸的门儿清的除了左慈还有谁?身旁这些人左慈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将追踪、查处、肃清江湖xié dǎng的活交给左慈再合适不过了。

千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得道高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跑跑腿打打杂,岂不是太过可惜?他秦遨可不忍心看到明珠蒙尘、人才湮没。

左慈对秦遨要说的话像是意料之中,摇头淡笑:“公子可真是人尽其用,在你手下绝对不用担心怀才不遇的事情。”

“我就权当先生是在夸我。”听着左慈的打趣,秦遨知道他这是将事先应下了。

“左慈,你到底向我眼里丢了什么东西?”不知在尘埃中滚爬了多少圈的秦铭忠在自身内力的作用下,终于将眼睛的痛意压下去几分,额上冷汗肆流,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

踉跄着步子走进营帐,那张诡异的狐狸脸上尽是暴怒:“左慈,嬴政,你们二人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们,虽然义父敬重你们二人,给你们脸面,但你们也不要过于猖狂,我才是这个军队的统帅,你们的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面对威胁,甚至可以算的上恐吓,秦遨却忍不住笑出声:“原来秦将军日夜兼程、九死一生的赶来沛城,就是为了来耍官威的?”

曾经,面对权势滔天的宦官,他未曾恐惧;面对翻云覆雨的凌家,他未曾退缩;面对盛气逼人的寇氏一族,他亦未曾屈服。

现在,一个小小的秦铭忠,纵使他机诡满腹、狡诈如狐,又能如何?观其盛怒之下的几句狠话更是显得可笑。

面对秦遨的轻蔑,秦铭忠再度暴怒,身上的佩剑出鞘直指秦遨咽喉:“嬴政,你不过一介布衣野人,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秦遨垂眸看了一下那锋利的剑刃并不打算回答秦铭忠这个幼稚至极的问题,只是伸出手漫不经心的将剑刃缓缓推开。

一个轻微的举动已经代表了一切。你,能奈我何?

“秦将军,请听在下一句劝告。”左慈冷声开口:“你率军赶来沛城之前,晋王连谁做这军中统帅都没有说,却单单只讲明了要谨遵嬴先生指挥,就凭这一点,你觉得你可以毫无缘由的对嬴先生动手吗?”

不出手便罢,一出口便直中要点。左慈的一番话乍一听是劝阻,仔细咀嚼后却是力道十足的威胁。

秦铭忠是个极会权衡利害的人,一声不甘心的冷嗤后便收起佩剑。当下,他确实还没有足够的由头能斩杀嬴政。但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反正他的人头已是囊中之物。

“今日的事情我放你们一马,以后看清形势老实一些。”道貌岸然者终于将伪善的面具撕开,显得丑陋无比:“你最好祈祷,千万不要辜负我义父的期待。”

“秦将军,眼睛不疼了吗?”左慈眼中充斥着寒意,虽然做着微笑的表情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笑意。

被左慈这么冷不丁的一提,原本怒气冲天顾不得其他的秦铭忠只觉被自己耗费内力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剧烈疼痛又如烈火一般灼烧起来:“你刚才究竟丢了什么东西?”高声质问。

“在下万不敢对秦将军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将军回去打坐静休半日便会好。”面无表情沉声回应。

如此丑恶的嘴脸前一世见得太多,这一次又见到只想快点打发的远远的,同这样的人言语废话还不如回去冥想苦思。

秦铭忠大吼一声,一拳挥出,重重地打在沙砾与泥土混合的坚硬地面上,瞬间便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深约四寸的坑。

第一百五十二章 秦铭忠祸心暗生,帝王路顺

第一百五十二章秦铭忠祸心暗生,帝王路顺遂从无

双目怒睁,一脸的怨愤不甘:“嬴政、左慈,我们来日方长,走着瞧!”说罢,秦铭忠跌跌撞撞的走出营帐。

来之前本以为嬴政、左慈的人不过一些江湖术士、九流之徒,能得到秦峦的信任无非是和往日那些三教闲人般擅长嘴上功夫,舌灿莲花,故而将其骗得团团转。

秦铭忠和秦峦一样是个野心极大的,怎么会乖乖听一个少年书生的话?所以此次前来沛城,表面上和秦峦拍着胸脯保证了会听嬴政的吩咐,可私下里早就想好来一个下马威,掌握军中大权。

“将军,你的眼睛受伤了?”秦铭忠的副将刘青看秦铭忠捂着眼睛,头上豆大的汗珠,十分关切的询问。

“我去将郎中叫来。”

“不必了。”秦铭忠摆摆手:“郎中治不了,应是内力侵袭。”

今天的交手,让他明白了沛城当下的棘手状况。看来是他太低估对方,现在想来那一行人里定然个个都是内功非凡。

“刘青,你派几个人密切关注着嬴政的动静,一旦发现有任何不妥,即刻向我禀告。”眼睛像被无数个银zhēn ci穿一样,秦铭忠疼的倒吸口凉气:“那群来历不明的卑劣小人不是能够小瞧的角色,行事小心点。”“是,末将知道。”倒了盆清水,刘青将毛巾浸了水递给秦铭忠:“将军,你先敷敷眼睛。”

刘青虽然身为副将,却更像是秦铭忠的手足与随身仆从。论年纪,秦铭忠比刘青年长三岁,刘青自小便跟在秦铭忠左右。无论是幼时的识字练武,还是长大之后的参军作战,一直以来跟秦铭忠那叫一个形影不离。

秦铭忠对刘青的也是照顾有加,刘青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对秦明忠便是鞍前马后,奉若父兄。

因着这份情谊与关系,秦铭忠这次率领援军前往沛城是特意将刘青带来。一是对其磨练,心腹之人本事大点用得也顺手;二来是考虑到情况不明,带个互相照应的。

“我让你做我的副将还真做对了。”溪水的凉意将眼中的灼热暂且抑制下去,秦铭忠轻轻舒了口气:“我受伤的事情不能传出去,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是。”

刘青将另一块毛巾替换上,张了张口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想问方才发生了什么?”

刘青点点头。秦铭忠的内功水平在什么程度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尉迟雄、尉迟敬二人不是他的对手,可如今他却被伤得如此重,让人难免奇怪。

“小小的沛城现如今当真是卧虎藏龙。”眼睛虽然被毛巾遮住,但笑意中的阴冷是藏不住的。

拧毛巾的手顿了顿,刘青道:“将军是与那帮晋王爷招来的内家高手交战了?”

秦铭忠脸上笑意蓦地逝去:“尉迟雄虽然没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但却和那群老东西一样没用。真不知义父为何让他来驻守沛城,不给点教训怕要以为我晋军军饷好拿了。”

刘青笑开:“将军禀赋过人,岂是尉迟雄那种庸俗之人能够比得了的?她成为将军的手下败将也不足为奇。”一年前秦铭忠和尉迟雄交手的时候,刘青就在旁边。秦铭忠惨败之后,修炼愈发刻苦,简直到达走火入魔的地步,这般拼命不是为了一雪前耻还能是为什么?

这番话说的秦铭忠很是开怀,阴霾也扫去不少,微微点头,十分轻蔑道:“我此番前来沛城,已然志在必得,尉迟雄早该下台了。”

秦峦养大的义子同他一样野心勃勃。秦铭忠自然知晓地处三郡要塞的沛城是何等的重要,而且老冤家尉迟雄又是这里的统帅。故而在晋王因为无兵可派而急得焦头烂额之际,秦铭忠主动请缨,还立下军令状说在城破之前必会赶到支援。

所以本来应该跟在秦峦身边,保护安危的秦铭忠被派到了沛城,还担任了晋军援军的统帅。

不过,欣慰的晋王爷怎会知道在他心中一直忠心耿耿的一直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呢?

秦铭忠走后,秦遨的营帐中气氛愈发凝重。现在的情况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难怪向来乐观豁达的秦遨也变的多少有些烦恼。

“我们和秦铭忠已经撕破了脸皮,以后不仅要对付司马青,还要在内多多留心才是。”秦遨目视左慈道。

“在下记住了。一定会多多留意。”左慈脸上挂着浅笑,相比起秦遨的焦急,他是10分的云淡风轻、从容有度。

怎么什么时候都和个没事人一样?是不是得道高人都那么气人?秦遨郁闷开口:“先生,我和你讲的事情万不可儿戏,不要当成耳旁风。秦铭忠如果真的正如先生所猜测,我们以后的行动当不会再顺遂了。”

虽然认识才不过一天,秦遨还是将秦铭忠摸了个差不多。手腕狠、做事绝、目的性强且不择手段,秦铭忠在这些方面要比秦峦还高一筹。这个人势必会成为自己大业一统途中的硌脚石子。

“顺遂?”左慈肃然道:“公子,难道你认为帝王霸业四海归心是件很顺遂的事情吗?”

“不,不是。”面对左慈突如其来的反问,秦遨剑眉紧锁,却依然挡不住眉目间那股英气:“在我踏上这条路的时候,便已经在心中演变过无数种过程和最坏的结局,艰难险阻,九死一生。”

其实秦遨还有一句话并没有对左慈讲,因为他觉得只要记在心中便可,无需声张。那句话就是——自己选择的路,只要不死就要走完。

自古由今登上最高位者,哪一个不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对于秦遨的回答,左慈满意颔首:“公子心中已有定数,又何惧艰难险阻?”

话是这样说,可秦遨脸上的忧色却仍未散去:“先生,秦铭忠所图应不仅仅是统帅之位,还有沛城以及我们的性命。”

“图谋二字,先图后谋。单凭秦铭忠是做不到谋这一步的。”左慈轻抚拂尘,垂眸道:“不足道哉。”

第一百五十三章 江湖庙堂事,君王掌中物

第一百五十三章江湖庙堂事,君王掌中物

“秦铭忠不足为道,我只是担忧他背后的人。”秦遨说的很是实事求是,天下未平,四王zào fǎn,边疆作乱,此种情况下可不是牵扯江湖的好机会。

“公子,无需担忧。”

左慈声音不急不缓,却十分有力:“江湖又怎样?朝堂又怎样?背后的人又怎样?幕前的人又怎样?不过都是帝王的掌中物罢了。”

白衣负手而立,不时有微风拂过,伊美飞扬间自是一派的仙风道骨。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毫无缘由的,秦遨脑海中蹦出这句词,只觉得此时此刻用来形容左慈再为恰当不过。

“多谢先生片言解忧,受教。”秦遨眼中也染上笑意,一切的担忧与焦虑都在一瞬间寻得答案。

是啊,这天下的人和事不过都是帝王的掌中物。有用则留下,碍心则除去。

“公子,既然他们已经露头,那在下定会竭尽全力把他们挖出来。秦铭忠这个引线影响不了大局。”盯着远方,向来不屑万物的眼睛迸发出坚毅光芒:“逆天而行者唯有一死。”

“大将军回来了。”嘹亮的一嗓子打破死气沉沉的氛围,将酣睡的刘猛与长吁短叹的黄山等人皆吓了一跳。

“回来就回来,那么大声是要吓死爷爷?”刘猛一嗓子吼回去,觉得不解气,张张口又要来一句,就忽然愣住:“你说谁回来了?”

“快随我去迎大将军。”黄山高兴得不知所措,连身上的盔甲都没整好就拉着刘猛急急忙忙向外奔去。

本以为昨夜一别,便是永生。驻守防线的十万士兵也因为群龙无首,心里认定必然会命丧沛城,所以气氛低迷了一天。他们这些做将领的也无办法,只能面对司马青的嘱托道一句惭愧。

司马青和王副将二人所率兵马仅有千人,突围之时是何等的仓皇狼狈,其中折辱司马青生平从未受过,一路上不发一言,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将军,下马吧。”王副将托着自己一条伤腿,抬头望向仍然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司马青,今天的太阳真是愈发耀眼,直直让人睁不开。

只见司马青终于动了动眼睛,低首望向王副将,脸色灰白活像个死人。

猝不及防的,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血色发黑,积郁成淤,司马青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从马背上直直摔下。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眨眼之间,王副将被吓呆。这都叫什么事儿?刚虎口脱险,又要去阎王殿上逛一圈。

“快去传郎中,快去!”几个士兵费尽力气将司马青从地上拉起来,王副将瘸着一条伤腿朝着身旁一名傻傻愣愣的小士兵脑门上就是一巴掌,厉声呵斥:“愣着干什么?快去传郎中!”

士兵回来神,撒丫子便向西跑去。

有眼不识泰山的又将路上迎人的刘猛撞了个满怀,可人命关天,打屁股总比砍头强,顾不上说句赎罪饶命的话绕开刘猛又闷头跑开。

刘猛瞪大了眼珠子瞧着士兵抢命一样的飞奔,低语:“这一个个吃得多跑得快,就是不长脑子。”颇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刘老弟,要快些去迎大将军。”黄山轻笑一声。

走了三十几米,绕过一个营帐。黄山还在专注的和刘猛交代不要争吵的事情,刘猛高抬着头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刚要点头应上一两句,就瞧到了王副将那群慌里慌张的。

“那你是怎么了?快点走。”

司马青晕死过去,众人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把主将给劝回来,可结果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好歹能显摆。

说不好听的,他们是做了逃兵,做逃兵回来还弄得奄奄一息,不觉得丢人也忒不知道害臊了。

“王副将,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急匆匆的拨开人群询问道。

他老板额头上的汗,王副将焦急开口:“郎中来了吗?”

“马上来。”想起刚才那个撞自己的傻小子,刘猛终于明白他真的是去抢命了。

几个人一块儿将司马青往营帐中抬去,王副将趁着空挡将方才突然发生的事告知黄山刘猛等其他几名将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武将们在此时皆是束手无策,绕在司马青的床前团团转:“在此危难时刻,大将军若一病不起,吾等十万守军又当如何?”

“都别绕了,绕的人眼晕,快让人大夫瞧瞧。”黄山迎着一佝偻瘦小的老翁行至榻前把脉作诊。

“王副将,你这也伤的不轻吧,快点处理一下伤口。”另一位将领见着王副将腿上衣料渗着血关切的递上杯茶。

营帐中出去躺在床上的司马青外共六名将领,此刻不是伸着脖子往榻上瞅就是打量着负伤的王副将。

真是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看来昨夜一战正如他们所料,全军覆没!

“王副将,配成到如今究竟是何情况?”刘猛率先发声:“你和司马大将军都是突围出来的?晋军援军都到了?打头的是哪个?”

王副将一口水还没咽下,会被刘猛连珠炮似的发问给噎住,几声干咳后,才哑着嗓子开口:“是我无能,一没能率领我燕军攻破沛城夺取城池,有失将领职责。二没能将大将军安危保护周全,有亏下属本分!”

最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无尽的沮丧与懊恼。所有人又都恢复平静,只能听得郎中纸笔写药方的摩擦声……

败了,十万大军魂逝异乡。

莫道故园春色好,疆场碧血艳如花。

如果说此刻燕军中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氛,那么千里之外的司马府邸则是悲哀。

“司马青啊司马青,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刚拿到加急信件的司马遇快速读过之后一顿捶胸顿足。

立在一侧的老仆人瞧不下去了,轻声询问:“先生,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何止麻烦,简直是要送我性命。”司马遇用力握着那信纸,力气大到手开始颤抖:“贸然带领十万大兵去攻城就是白送性命,想必此时已经战败。”

第一百五十四章 瞻眺楼八百食客,司马遇画

第一百五十四章瞻眺楼八百食客,司马遇画中寻人

宣泄过后,司马遇无可奈何的坐回太师椅,目光停留在檀木桌上,司马青还夹带了一封信?

将对折的纸匆匆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两幅画像。

只见上书三行小字——画上少年银qiāng白马者为晋军首战先锋,另一画广袖临风者似为三战军师,请叔父速速寻其根源、探其来路。

司马遇将画上二人仔细打量一遍,随即摇头自言:“想我游学期间踏遍大秦九州十二郡四十八县,所见文人雅士、政客幕僚、江湖游侠不计其数,但此般年纪又智谋过人者,实属甚少,此二人倒也不列其中。”

老仆绕到案桌前,也看了那画两眼,道:“先生,您游历学成已久,画上二人许是近年来的新秀。更何况,遍布我大秦四周的小国多如繁星,异国而来也未尝可知。”

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有理,去左院将李先生、曹先生等一干食客都请过来吧,他们也许见过。”

秦国在某些方面与战国极为相似,这里的一些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族内若有德才俱佳且名声在外的公子,必然会行延揽食客广招寒士之举。

一来博得个礼贤下士的名声,二来集思广益充沛自身,三来建立千秋功业。要明白,在秦国风雨飘摇之际,一位有用的谋士可以抵过千军万马。

在秦国,因此举而将尊礼侯生的名声名扬四海的共有五家氏族。

其中最为盛名的便是往日尊为皇亲国戚的凌家。据传最为鼎盛之时曾养食客三千,凌党中一些人为了讨好凌承乾还特意为这些食客建造住宅,华美异常。

但其中不乏鸡鸣狗盗之辈、沽名钓誉之徒,真正有才能胆识者甚少,不然凌家两兄弟也不会落得被抄家斩杀的结局。他们死后那些往日白吃白住的食客更是树倒猢狲散,没一个哀悼祭奠的。

排第二的是远在汉中郡的王氏一族,王家招揽食客也有千余,但却未涉政事,应是尚在观望、待机而发。

再接下来就是司马家,司马遇敬爱人才广为人知,而且家大业大,所以主动投拜到他门下的食客在其八百余名食客中占了三成。

另外两家则是庐江谢家、巨鹿陶家,此二家也在四王中摇摆不定,最后会归顺哪位王爷的问题是不少政客谋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接到司马遇的传召后,瞻眺楼左院六十名地位最高的食客束带矜庄的乘墨车而来。

奉茶一番后,司马遇将手中画像递于众人,然后一一传阅之后俱是摇头叹息,说的话也差不多一个意思,就是没见过。

第一波人前脚刚走,瞻眺楼右院一百五十余名食客便乘栈车而至,进府门的前一刻还都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此次司马遇召他们前来所为何事。每人暗地里都鼓足了劲要大展拳脚一番,好搬入左院成为一等食客。

然,在看完画像之后,所有人都偃旗息鼓,哑然失声。

后院左侧住着的是三等食客,每人皆是精神矍铄的着整齐麻衣入门。

“你怕是有眼无珠!”好巧不巧的,第三波食客与第二波食客在门口撞上,其中一人踩到了一人丝履之上,一声道歉还没出口便迎来被踩之人的一顿推搡折辱。

“吾等与诸位皆是先生府上门客,你何须出言如此犀利。”三等食客中有人看不过去与其理论起来。

论起理论,还真没人能比得上这群自大江南北聚集而来的奇人异事。一场舌战就此爆发。

“我们来先生府上是出谋划策,与先生共谱青史的,你们不过一群混吃等死的。”被推的那人上下打量眼前人一番,带着十足十的嘲弄语气:“也不瞧瞧你们是什么位置,我们是什么位置,果然是糙人莽汉,只配走路一辈子都乘不上马车!”

原来,司马遇府上食客分为四等。一等食客不仅衣食住行高于常人,还有银例可得。二等就稍逊一筹,所穿为缎所乘为栈车,也无银例可得。第三等则更次,除去食住方面相差不大,所穿布料为麻且无车可乘。有些高于他们的时刻,爱用这两点来讽刺挖苦他们。

被人踩中了痛点,三等食客们忍无可忍,眼瞧着就要蜂拥而上与其厮打起来。司马遇身旁的老仆便赶来催促了:“各位先生请速速前往书房。”

两拨人针尖对麦芒的发出重重的冷哼:“你们给我们等着!”

三等食客拿到画像传阅过后,都紧皱着眉头,像是要从自己的脑袋壳里将画上两人逼出来似的。

“好了,不识得就不识得吧。”司马遇瞧到它们的样子,无奈的挥挥手:“大秦天杰地灵、人才辈出,这二人应是初生牛犊,没几人识得。”

“老林,叫后院的另一波先生们过来吧。”

这四等食客是司马遇所供养食客中最为低等的一级,只瞧他们穿着粗布衣裳,个个都是身材削瘦,不言不语的站在府邸前,恹恹无神采。

也对,四等食客中多是家境异常贫困或是从远处逃难而来但比普通人要多上一两分胆量或者多读些文章,他们按照最低的食客标准,只能混的衣裳整洁敝体、食可果腹,所以没有闲心闲力和前几类人一样瞎折腾。

司马遇叫他们来,他们就来,听其说完问题后讲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回去即可,向来就是如此。

“诸位先生,画像上两人你们可见过。”等一群人喝了口茶后,司马遇微笑着将手中画像递出。

不得不提一句,司马遇在五家供养食客的高门巨族中,是最为有礼数的。正如现在,即使面对的非森森千丈松那样的材料,他依然恭敬温和。虽然,不过一层虚伪的外皮。

“在下好像见过。”一位坐于末座胡子花白的老者拿着画像回道:“先生,画中这个手持长qiāng的少年在下见过。”

这柳暗花明的情况让司马遇异常欣喜:“老先生,你是在何处见过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 清风明月,秦左论酒

第一百五十五章清风明月,秦左论酒

“东海郡,他姓张。”老者捋着胡子回忆。

“在下记得他们是兄弟三人,他是年纪最长的。”老人本是东海郡的一位识字先生,奈何自己所在的县近年来天灾不断、颗粒无收,活生生饿死了不少人。好在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为了乱世之中存活下去便在数天前投到司马遇门下。

赶往平海郡的途中,他曾经见到张家兄弟三人在包子铺吃饭,因觉得兄弟三人与寻常孩子不同,多了几分英武气概,便多留意了几眼。

“老先生,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他家在何处,师承何处,又跟随的是何人,你可知晓?”好不容易抓到点线索,须得深挖下去。

可老先生令司马遇失望了,他放下画像摇摇头:“只是萍水一面,在下无从得知其他。”

“不过。”在司马遇低低叹气的时候,老人家忽然又发话了,让在场不少人眼睛都猛地一亮。

老者略一沉吟继续道:“乱世之中多亏先生迎在下为食客,才得使风烛残年不再风雨飘零。在下不过一平庸识字人,能为先生所做不多,想来唯有此事方可尽绵薄之力。在下将所遇三少年之地点清晰写下,先生派人前去查找或许能有收获。”

说完,老者起身微躬身子拱手行礼。

司马遇快步上前搀扶住:“此等妙计在下竟没想到,多谢老先生提点。”

“来人,今日将老先生行囊通通搬入右院,此后一切用度皆以二等食客之礼相待。”

将众人散去后,司马遇盘坐在棋盘前,对身边老仆缓声道:“老林,你还记得这副琉璃棋盘是谁赠予我的吗?”

老仆走进,历经岁月沧桑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当然记得,太族长走的时候先生年方十岁。但太祖长慧眼识英雄,他早就认定先生是不世出之豪杰,必能重振司马家族昔日荣光,所以将自己,毕生最为喜爱的琉璃棋盘交予先生,思念想更是一份嘱托。”

摸着细腻光滑的棋子,双眸深不见底。

片刻之后,司马遇起身,站到窗前,凝视着那株像是只要经过一场细雨洗礼便会满树绽放的木芙蓉,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我不知道对手是谁,但我确定他就是那个命定的对手,因为他足够强大。

现在,是我回馈期望的时候了。战争,已经打响!

黄昏的暖风拂过,宣纸上粗糙却极神似的画像飘落,一方墨色。

接风洗尘外加庆功的晚宴摆在一围营帐附近,一望无际的火把熊熊燃烧,与天上闪烁的繁星相互映衬。

晋军士兵们举杯欢笑,虽无鼓乐齐鸣、却有觥筹交错,触目所及、畅快热烈。

“公子连日来,受累了。”左慈拎着一个与众不同的白玉瓷酒壶,手持两同色玉杯,逆风而来。

秦遨独立溪畔,月色笼罩下,年轻的面庞英挺不凡。

“可惜了,再美好的河山也终究免不了战火荼毒。”

听到秦遨的感慨,左慈不置可否:“这片山河经历过无数次烽火蔓延,见到过无数次哀鸿遍野。但这并不妨碍它的巍峨秀美,是落花流水惹人悲还是大江滚滚引折腰,任人评说。”

“哈哈哈。”放声大笑,畅快淋漓:“先生到底是先生,受教了。”

清风明月中,白衣青年与玄裳青年并肩而立,身后是大军欢呼,眼前是,万里河山。

左慈将手中酒杯斟满:“让我们尝尝在东海郡的酒与我们的故乡有何不同。”

美酒入肠,缠绵醇厚,引人回味无穷。

秦遨却摇着头,一副写满遗憾的表情。

左慈奇怪,又蒸斟满一杯,细酌慢咽。还是方才的醇香,担得起美酒这个虽然俗气几分,但却并不普遍的名称。

“公子,这酒有何不妥?为何要连连摇头?”

秦遨抿嘴笑开:“酒无甚不妥,是好酒,甘绵醇厚,回味悠长。可……”

“可什么?”要知道,左慈一生除了道法之外,便是与酒为伴。他好酒嗜酒也懂酒,此刻抱在怀里的这壶酒,他可以用自己喝酒的百年历史来打保票,绝对称得上这城市中的好酒。但秦遨却不甚满意,这彻彻底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与胜负欲。

“公子,这酒的确是难得的佳品。要不这样,我们找第三个人来尝尝,看他说好不好。”对他挑选的酒竟然显现出质疑态度,如果不能分个胜负对错,那今夜就在这里吹风别睡觉了。

应是没有料到左慈对一壶酒也竟如此在意,为了维护自己连日来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稳重老成的形象,秦遨急急劝阻道:“不必不必。我没有说酒不是好酒,更何况这酒的好与不好在每个人的口中是不同的,要按照每个人的喜好划分。有人觉得它的滋味世间难寻,可天下真的就没有比其口感还好的酒了吗?同样的,有人觉得味道不合心意,难道就能否认它是一坛美酒吗?”

绕口令似的一连串话被秦遨不带喘息的讲出来,左思愣住,抱着心爱的酒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你刚才是想说什么?”回神过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秦遨抱着肩,笑眯眯的扫了一眼左手怀中的酒壶,趁其不备一把夺过,高高举起:“对于先上选酒的功夫,我辈望尘莫及,所以更没有资格妄加猜测。并且我也觉得此酒乃是人间佳品,只不过过于柔和,没有我们家乡的烈性呐!”

“唉!”苍茫大地,无止无尽,却连一杯浓烈的酒都难寻。

左慈也同样的轻叹一声,没错,这酒太柔失了烈性。

“先生。”秦遨要是忽然记起什么似的,咧嘴笑开:“我记得你可以在杯中钓鱼,没错吧?”

不懂左慈回答,秦遨接着道:“你想想,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们也算是碰到一件。今日又正值胜利之时,不知先生可否将绝活亮一亮?”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金钩垂钓酒中鱼,夜半美

第一百五十六章金钩垂钓酒中鱼,夜半美景作宴饮

左慈端着酒杯爽朗一笑,没有听到应声,但却见他自右袖口袋中摸索了一下,便拿出一支精致细小的金钩。形似鱼竿构造却更加简单,上面也并没有鱼饵。

“先生,你不会一直将它藏在袖口中吧?”秦翱惊得张大了嘴:“这、这个鱼钩你是随身携带的?”

面对秦遨喋喋不休的发问,左慈依然不言语,只是摇摇头。

将玉杯放入右手掌心稳稳托住,斟满清酒,两人屏气凝神间,一甩金钩,入了酒中。

秦遨直直盯住那个白玉瓷酒杯,生怕错过什么精彩把戏。

以前只听说过左慈掷杯与金杯钓鱼的故事,传得叫一个神乎其神。也就是这两个故事更加坐实了左慈是立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中唯一一个修道成仙者的传奇。

曾经听故事的秦遨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亲眼看到左慈,并看他表演这场传说中的奇迹、奇迹中的传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即刻就能有定论。

蓦地,几近透明的杯中所倾入的清酒荡漾起来,接着便听到有东西撞击酒杯的声音。

就在这时,左慈扫了秦遨一眼带着得意的笑容道:“看清楚了,只此一次。”

话音还未落地,便见一个长达三寸,大小完全超过酒杯的金鱼自酒中跃出,鳞色光鲜漂亮,不似凡物。

“先生让我瞧瞧这条鱼。”向来只见水中鱼,生平第一次碰到酒中鱼,奇哉幸哉。

左慈一挥手,那支异常精致的金钩登时消失不见与月色与夜色中,只留下尾刚从酒中调出来的金鱼在秦遨的掌心里翻跃。

不禁连声感慨:“先生你当真是神人,怪不得曹孟德一世奸雄也畏惧你三分。”

曾认为左慈的故事不过在野史上记载,与其他一些鬼神怪力之事相同,只是供人娱乐而已。而写书者呢?也仅仅是为了博得关注。如今记来那些狭隘想法,秦遨在心中暗道惭愧。

“我一直认为即便你能钓出酒中鱼,也不过一个魔术把戏。可刚才的一幕,我真的相信了万事万物皆有可能。”秦遨将小金鱼放入溪涧中,转头画风一变,面带讨好道:“先生也教教我呗。”

像是早就料到料秦遨定会有如此要求,故而在话还没有出口前左慈已经转身离去。

秦遨恳求的声音飘荡在空中,无人回应。其腹中打好的草稿更是戛然而止,只有小声嘀咕着:“好歹也是一起深入敌后、共经生死的兄弟,怎么能此般小气?”

“我会把它传给思雨,你若真的想学,就拜思雨为师吧。”左慈头也不回的传过来这句话。

然,纵然没有回头,秦遨也脑补出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必然挂着奸诈笑容。

拜一个七岁的小小孩童为师,虽然这小孩很厉害,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最最关键的一点是若真的拜师,左慈岂不成为自己的师爷爷?真是狡诈之极,他才不去。

算了,看来他秦遨和以刘谦为代表的魔术师们注定无缘。

有时做梦想着万一有一天能回去,多门手艺傍身也不错,如今看来梦果然是梦。

秦铭忠按照左慈给的嘱托,静思打坐三个时辰,眼睛的疼痛终于得以减轻,不过仍然红肿。

“将军,我们的将士在外面大摆庆功宴,畅快至极,不少将领都去了,你也去看看吧。”刘青在外面喝过两杯酒便来寻秦铭忠。

一来,这次晚宴的确热闹。二来,今天是他们援军与沛城守城军会合后的首次同桌而食,秦铭忠不过去的确有些难堪。

一张狐狸脸此刻极其阴沉,不照镜子他自己都知道现在的眼睛必然像极两个核桃。

此番模样还怎么去见士兵?顶着这相貌出去不就等于主动告诉所有人,他秦铭忠在大败燕军的当天被左慈给打了?颜面何存?

况且好不容易拿下统帅一职,假如此时威严扫地,今后还怎么统领大军?

“该死!”秦铭忠发泄似的,重重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床榻上。

刘青在旁看着很是着急:“将军,末将多少知晓知道些药理。您的眼睛是由内功而伤,但所用内力极其微弱,因为你的眼睛静养一两天便能恢复原样,不必过于担忧。”

左慈、秦遨两个真是狠人,出的招足够损。

刘青对他们今日的行为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倘若这等头脑活络的人能被拉拢,为自己所用,就不用担忧秦铭忠大业难成。

“今夜的晚宴想必十分丰盛,你莫要管我,出去同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好爽快一番。”秦铭忠发了通火后,心情顺畅点,白净的狐狸脸上终于不再乌云密布:“我们驻守在这里,不是防御便是进攻,战争绝对不可避免。像今日这般良辰好景、美酒佳肴怕是很难再有,去吧。”

“将军,末将留下来照顾你。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再出去也无甚兴趣。”刘青自小便将秦铭忠视为兄长,这炎凉世间唯一的亲人。兄长受伤,弟弟的怎能不陪伴在侧?

秦铭忠对于刘青的执拗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那是这张古怪而诡异的脸上及为罕见的温和笑容:“你方才也说过,我的眼睛很快便能痊愈。而且在军营中,有谁能威胁到我不成?莫要担心,快点出去。”说罢,拍了拍刘青的肩膀,接着用力推出营帐,扬扬手示意他快些去。

扯下帐门,秦铭忠转过身来,月亮在其身后,眼前唯余漆黑一片。故而无人能看到那幅上一秒还温文尔雅的面庞,下一秒便凝重异常。

在来到沛城之前,秦峦就连夜同秦铭忠商议过沛城局势。

现下如同秦峦所料,晋军援军一到,燕军果然大败。

“或是败走清河口,或是退守夏阳城。但不论是哪一种,你都务必要乘胜追击,此等大好时机万万耽搁不得。”上述为秦峦在秦铭忠率军临行前嘱托的最后一句话。

秦铭忠一辈子都会记得,秦峦在对自己说这句话时,精明的脸上写满yu wàng,甚至平淡无奇的眼睛中都迸发出强烈的光彩,秦铭忠十分清楚,那芒焰是对权力的渴求与追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山中精兵藏,一举两得法

第一百五十七章山中精兵藏,一举两得法

晋燕之间关系的恶化已经不可控制,彼此定会争斗个你死我活方肯罢休。

而两位素来张狂的王爷手中都有大片的疆土,疆土是什么?它就是大秦帝国,谁握住了河山谁就握稳了皇位。

哪管他百姓流离、天道不容,我只管攻城略地成我千古枭雄!

司马遇的信件加急送到时,东方已微白。

“王副将,大将军尚有病卧榻,军师加急传来的信件就由你和刘猛将军拆开。”黄山将手中信递出,六名将领严阵以待。

他们十分明白,司马遇在此刻送进来,必然是兵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东海府邸。

今日信上内容极大的可能不是撤退便是准备进攻,无论是哪一种,十万大军都必须抖擞精神,随时准备新的跋涉。

“沛成兵败之时,燕王爷大发雷霆。王爷命吾告于诸位,沛城之得失绝非一城之得失,亦非一郡之得失,而为一国之得失。战至此时,诸位与王爷皆无路可退,只得前仆后继勇往直前,尚有一线之生机。”读到这里,气氛变得哀痛沉重。

王副将顿了顿,平稳下情绪继续读来:“观四战四败之惨痛教训,皆由鲁莽冒进、轻敌轻信所致。司马青之责无可推卸,其余诸将亦有失职。然危难之际非追责之时,故令诸位待罪立功,死守防线,静待时机!”

信已经被手心中的汗水打湿,捋捋平整才交到其他将领手中一一传阅。

司马青依然昏迷不醒,西方晋军仍旧虎视眈眈,营帐中所有人都在静默。

“你们看,这还有一封信。”坐在长桌上的刘猛将屁股后挠痒时摸到信封,里面还夹着一张小小纸条。

所有人都围拢过去,王副将打开读道:“大将军嘱托之事已有眉目,吾已令人速去查探,三日之内定将结果告知。”

纸条读完,众人是挠脑袋的挠脑袋,抓下巴的抓下巴。大将军让军师查的什么事?还如此迫切,非要在三天之内就交出结果。

在所有人左思右想时,刘猛一甩膀子高声道:“行了,当务之急是筹备战役。其他的事情等司马青醒了就都知道了,你们猜来猜去,不就是闲的蛋疼吗?纸糊的雨伞有个鬼用!”

将话丢下,刘猛扛起长刀便大步走出。

在勇猛过人、人糙话糙、话糙理不糙的刘将军心中,和营帐内那群磨磨唧唧腻腻歪歪的在一块还不如去练兵场上摔那些新兵蛋子,好歹能出出汗,落得身清爽。

在目瞪口呆的目送刘猛走后,王副将和黄山等将领也相视笑开。乍一听他们这个猛将军的话着实难听些,但仔细一想,却觉得句句在理。

“都各自去部署吧,随时随地都要做好迎战的准备。”王副将的伤腿很是滑稽的被吊在一根木棍上,配上他此刻严肃正经的表情,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几个将领前脚刚出门,和司马青同为病员的王副将便听到一阵大笑,默默腹诽一句:“真是个顶个的莫名其妙,个赛个的苦中作乐!怪人!”

东南方的溪山上,霍去病同五万精兵已经歇息几日,连夜跋涉带来的疲累已经调整过来。饮之以山间泉水,食之以林中野味更是让士兵们精神饱满,体力充沛。

“前些时候还担心粮草不够,将师们会跟着挨饿,而今看来真是担忧过甚。”张凌两只手各拎着五六支羽箭,上面均挂满了野鸡或山兔,此次打猎又是收获颇丰。

“嘘。”霍去病示意其噤声,只见他张弓搭箭对准前方十几米处的一头野鹿,那鹿体型壮硕,步履稳健,瞧样子应当是鹿群中打头的。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瞬间穿过枝枝叶叶直中鹿身。

野鹿浑身颤抖着还保持着要奔跑的姿势,腹部有鲜血流出,挣扎几下后,张着硕大的眼睛轰然倒地。

收起长弓,霍去病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站在一旁的张凌拊掌称赞:“将军真是好箭法,末将佩服。”

“张将军的收获也不小,十几只野兔,山鸡够大家吃一阵子了。”霍去病指了指张凌手中的野味,转而又指了指自己刚才射死的那头鹿:“我们今夜先吃鹿肉。”

隐匿于这山林之中,无人察觉,是个养精蓄锐的好机会。因而接连几日以来,军队的士兵除了日常操练以外,还增加了一些搏击练剑的时间,至于箭术,则在吃饭的时候得以提高。

每日于军中抽出百余人,五人为一小组,在饭前会进行狩猎比赛。

优胜者会记上军功薄,回去之后上次相应黄金,这个办法让沉寂在溪山上本会死气沉沉的士兵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斗志。

狩猎者都会早早的做好准备,其余人则每日都等待着结果并进行打赌,这样的日子倒也有意思的紧。

“近日来将士们的箭术都有了提高,每人也都神采奕奕,斗志昂扬,就连平常骑兵最弱的搏击都有了明显的进步。”张凌喜笑颜开的向霍去病禀报军中情况:“而且大家的心态也都逐渐平稳下来,不再像前几日那么急功好战,军心也很是齐整。”

霍去病微微颔首,语调上扬:“继续保持下去,静待时机,一鸣惊人,不要辜负陛下对我们的期待。”

前些时候因为军中有许多将士纷纷请战,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东躲西藏不是真汉子的作风,是懦夫的行为。如此还不如战死沙场,引刀成一快,方不负少年名声。

这种想法在军中迅速蔓延开来,并且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强烈呼应,为了稳定军心抚慰士气,霍去病可没少花力气。

手底下的士兵个个都是勇士好汉,他们不畏惧死亡,不害怕牺牲,但是他们却不明白凡是新生都要有价值的道理。

于是霍去病同其他将领连夜商议对策,第二天花费了数个时辰讲解其中道理,并且提出练武狩猎的法子他让手下士兵安稳下来。

“将军,狩猎的法子如今看来可谓是一举两得。”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绶带轻裘林间现,自称吾是

第一百五十八章绶带轻裘林间现,自称吾是潜山人

当时商讨对策的时候,狩猎与比武并不在考量之中,霍去病也没同其他将领提过。然后就在第二日忽然提出,所以一下子便引来不少争议。

许多将领认为,他们隐于林间本就是为了躲藏搜索的燕军。既然是为了躲避搜索,那就要做到无声无息,尽量不要做出动静引人耳目,如此方能在出战之前做到万无一失。

而霍去病提出的狩猎与比武岂不恰好与他们所要的悄无声色截然相反吗?这般的大张旗鼓保不定会出什么乱子,万一被燕军发现来个围剿可就坏了大事。

不过虽然众人反对,霍去病依然坚持,其余众将到底只是起个监督协助的作用,怎能拗得过主将?何况这个主将还是被陛下密令钦点的,即便有争议也只能暂且压下。

“万幸将军在定夺之时力排众议,坚持己见,不然此刻我军危矣。”张凌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在心底再次感叹,霍去病的深谋远虑:“但是粮草一事就难以解决,再加上军心浮躁,别说围剿燕晋两军,能不能保全自身就是个堪忧大题。”

霍去病笑声清越:“张将军谬赞了,那时各执己见也是因为各有原因。想想你们考虑的也十分道理,我不过是铤而走险一次,赌燕军没什么耐性细心罢了。”

张凌点点头,张张口又想要说什么,却被急报打断。

“报!霍将军,粮草已经送到。”

前方局势一变再变,霍去病所率大军此行本就是轻装前进,所带粮草自然不多,经过消耗之后更是难以维持五万精兵的基本所需。

狩猎之法能救得了一时却不可长期维持,故而在前两日向刘穆之去了一封密信,说的便是粮草告急,速请支援。

“刘大人的办事速度真是让人放心呀。”霍去病由衷赞赏。

现在的秦国正值乱世,内有四王之乱,外有蛮夷之忧,秦遨虽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但这些只为自己这些身旁内臣所知,在其他的眼里秦遨仍然是那个懦弱幼帝,被权臣所胁迫而号令天下的傀儡。

由此便可知晓,秦军想要一统天下振兴秦国是何其艰难了。

他们比不得四王兵强马壮、属地富饶,自从征调四十万大军防御外敌后,连手中仅有的帝京和另外两郡保护周全都很是费力。五万精兵的外调无疑于雪上加霜,精悍人马是费力抽出,所携粮草武器也可以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孰能料到竟会拖延这么几日,令自己不得不向难民涌东的帝京再次索要粮草,对于刘穆之和荀彧自然是一大难题。

然,在国祚民衰的情况下,刘穆之竟能在三日之内备好粮草并运到实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想必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为国计民生所存在的吧!这样的人从一开始他的名字就注定会记载在青史之上,供万人景仰、后人传诵。这样的人是天选的千古名士,肱骨之臣。

“将军,我们去清点下粮草吧。”张凌对于有如及时雨的消息笑逐颜开。

粮草一到他们终于可以安心了。

“两位将军,且等一下。”前来传信的士兵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两人,露出明晃晃的一排白牙:“还有一事,方才有人戴帽遮面而来,自称是潜山人,要求见霍将军。”

“可是独身一人?”张凌急切询问。

“是。”

闻言,霍去病同张凌相视一眼更为疑惑:“此人现在何处?”

“属下觉其来历不明,怕是敌方派来的探子,便未让其入帐,只留在wài wéi。”

“速速带我前去。”霍去病快步向前走去。

知晓他们身份与藏身地点的只有秦遨与左慈,那人自称潜山人,不知又是何方神圣。

但既然是独自一人前来,想必无甚恶意。不过不是敌人,又会是什么人呢?

绶带轻裘独立于山野之间,其间有麻雀几声,更沉的那人遗世独立。若非身旁有两名手持长qiāng的士兵铠甲森然矛头所向破坏了那份悠然,定会让人赞叹两声画中之景。

数十步开外,霍去病停下,将看不清面容的人上下打量一番,喃喃道:“怪哉,身形丰韵竟有些像左先生。”

“汝是何人?见我又有何事?”靠近之后,那人仍然竹帽低首看不清模样,霍去病只好开口发问:“谁派你来的?又如何知道我们驻守在此地?”

“将军不必多问,在下有要事相告,还请移步。”声音温和,回答从容。

张凌只觉得眼前这人越看越奇怪,不禁下意识阻止:“将军,此人来历不明,万要谨慎留心,不可轻信。”

青衫人闻言轻笑几声:“素闻张凌将军小心谨慎,如今看来真是名不虚传,甚好甚好。”

“你到底……”听到这人知晓自己的名讳,张凌又是提防几分。

质问的话未曾完全说出口,便被来者不慌不忙的打断:“霍将军,可还记得此物?”

自衣袖处掏出在拂尘上常见的一缕马鬃递与霍去病。

霍去病瞳孔蓦然一紧,而后便是几不可察的轻舒一口气:“先生请。”

“将军,此人行为颇为可疑,不可放他进来啊。”张凌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然纵使不知道两人所言究竟为何,其中又有什么玄机,可眼见着霍去病就要将这个神神叨叨的青年人放进来,张凌依旧急忙制止。

“张将军,莫要多言。”霍去病凑近张凌,耳语道:“请随我来,便可知其中缘故。”

三人行至主营帐,霍去病为青衫男子撩帘:“先生快快请进。”

张凌看着霍去病对待男子十分恭敬,脑中的疑问号越来越大。

这人是什么来路?他与霍去病又是什么关系?偏不巧在这个微妙时刻出现又是为何?一连串的不得其解让张凌一头雾水。

“张将军也快些进来。”或许便见张凌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十分好笑。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放任何人进来。”霍去病仔细叮嘱帐外两个站岗的士兵。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变幻从容间,气息判真假

第一百五十九章变幻从容间,气息判真假

说罢,一只脚便迈入营帐内,可忽然又像记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退出来,再次叮嘱:“今天的事情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一字一句都不可以透露,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

“先生,可是左先生派你前来的?”刚步入营帐,霍去病就走到青衫男子身前,急急问道:“是不是陛下在前线出了什么事?”

上次通信时,秦遨就由左慈代告霍去病,由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用意,率来平海郡的五万精兵必须要隐秘。这也就是霍去病选择藏身山林之中的原因之一,也是秦遨尽力减少与霍去病通信的原因之一。

对于霍去病的询问,那人并未开口回答。只是不急不缓的解开帽子,转过身来。

这面容不露则已,一露可是将霍去病与张凌二人惊了一跳:“左先生!”

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来者会是左慈,霍去病平稳了下情绪,摇头失笑:“左先生啊左先生,你包裹的真是严实,好一个掩人耳目,连我都没瞧出来。”

自从上次与左慈接触过之后,霍去病便知晓此人是个奇人,不可小瞧。但没料到他的变装术竟比自己还厉害几分,让自己虽然产生怀疑却始终不敢下定结论。

“我不是左慈。”来者的第一句话再次让霍去病与张凌大吃一惊。

“你不是左慈?”霍去病将其前后左右的打量一番,眼露警惕:“你说你不是左慈,可与其相貌完全一样,你究竟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不然莫怪我qiāng下不留人。”

说着长qiāng一横抵上来者脖颈,空气中弥漫的浓重杀意一触即发。

面对这样的情景,青衫男子态度仍然从容不迫,倒让霍去病有些刮目相看。

“我说我不是左慈,但又是左慈。”男子略一沉吟,继续解释道:“只不过不完全是他。”

“一下子是,一下子又不是,现在又成了不完全是,你是来和我们绕舌的吗?”本就满头雾水的张凌此时此刻只觉头疼,他严重怀疑眼前这个人是闲着无事来戏耍他们的。

相反的,或许并听到那人的说法只一言不发,紧抿薄唇,眉头微皱,像是在思索什么。

片刻之后,霍去病猛然将手中银qiāng收起。

“他说的是真的。”这句话是对张凌说的。

没错,眼前着青衫布衣,模样与左慈绝无二致的男子并非左慈,可也并不完全不是左慈。

“陛下常言霍将军在内功方面也造诣非凡,今日看来果然如此。”男子微笑开口:“只是不知将军是具体从哪个方面来判断我说的是真话的?在下有些好奇,不知将军可否稍作解答?”

秦遨曾言他自己是极其好运的,虽然莫名的穿梭到另外一个与原本世界毫无交际的时空里,甚至极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但到底也算得上因祸得福。因为每一次在系统中抽选文臣武将、名人志士,他摸到的“牌”都是数一数二。

当初左慈不置可否,系统中骤然包罗了几千年的青史人物,但彪炳者终究甚少。

期间大多是太平盛世的治世能臣,而非乱世之中的中流砥柱。秦遨所在的时代恰好是个乱世,并且是个与春秋战国有一拼的乱世,太平天下的橙子在这里是不管用的,他能抽到的中流砥柱又能有几个?能与他一同担当起一个帝国的重任吗?所以当时的左慈在想到这些后只摇头笑了笑。

但很快左慈的看法便发生了改变。先是刘穆之荀彧二人启用赵良担任廷尉清除凌党余孽,层层剥开那些罪恶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以还政治清明,为秦遨以后创造太平盛世奠定基础。

后来便是李存孝与唐寅等人在征战魏王秦沧时传来捷报。

到如今则是与霍去病有所交集,此人不论是军事才能还是内功道法都远超常人,实不愧少年冠军侯的称呼。

“看来是我妄下结论了。”想着想着,青衫男子轻声低语。

不过像霍去病这般聪明的人绝不会轻信别人,然当下却毫不犹豫的赞同自己所言为真,不免让人觉得奇怪,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破绽的呢?

“气息。”霍去病语气肯定的给出答案。

“气息?”一句话出口换成男子疑惑了:“难道不应该是从表面找出的细微差别吗?怎么会是气息?”

一般情况下,判断一个人是真是假,大多数人都是从神态、表情等细枝末节入手。若这个人是修习内功之人,则可多加一个方法,那便是与其交手,外貌可以迷惑人但实力是不会撒谎的。

可自己并未与霍去病比试,第二个办法自然也是行不通的,这就是为什么会猜测霍去病会从细枝末节入手的原因。

霍去病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放下长qiāng,拍了拍手,风轻云淡的回道:“我是未与你交手,可不一定只有两条路可选。更何况先生的变幻之术实在厉害异常,即便是有一双慧眼可在毫末之间细察,我也是找不出破绽的。”

“噢?”男子勾唇一笑:“竟想不到我的变化术还能得霍将军如此盛赞,甚幸甚幸。”

霍去病摇摇头:“是先生过谦。”

霍去病十分清楚,此时此刻自己的内功已是炼气化神的高阶,当下的大秦帝国没几个人是自己的对手,就连李存孝也不过齐平。

但眼前这个人如此完美无瑕的变幻术清楚明了的告诉着霍去病,他的内功功法要远远高于自己。

“左慈先生内功功法了得,气息也自然是远超寻常人的平稳。”略一停顿,扫量一眼面前人一字一句道:“你的气息虽也平稳,可远不及左慈先生。”

不对,有些地方好像不对。

话一出口,霍去病忽然愣住,只瞧他神色陡变,抬头间瞳孔蓦地一收:“这,你……”

罕见的语无伦次起来,张凌见状连声询问:“将军,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在张凌的眼中,霍去病是古今少有的少年英才,冷静沉稳、指挥若定,何曾见过他这般慌张的神态。

第一百六十章 一滴指端血,神人鬼斧功

第一百六十章一滴指端血,神人鬼斧功

没错,眼前这个人的气息明明要羸弱很多,他应该连炼气化神中高阶都没有达到,又怎么会将变幻术运用的毫无破绽?

“你究竟是谁?”刚放下的长qiāng用力握住,霍去病大声喝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面对局势突变,青衫男子仍然不急不迫,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那缕马鬃:“将军在一开始不是认为在下是友非敌吗?怎么变化的那么快?”

霍去病冷冷一笑,眸底颜色幽深:“是敌还是友,口说无凭,要看你怎样证明了。”

现在的情况的确怪异,男子拿着左慈拂尘上的一缕马鬃,相貌也和左慈一般无二,但是自身功法却和左慈相差甚远,最为关键的是他还明目张胆的来到这个只有左慈与秦遨才知晓的藏身之处找寻霍去病,如此种种连串在一起稍加思索怎能不让霍去病心生疑窦?

“你究竟是何人?”旁边的张凌本就觉得眼前的青衫男子来历诡异,因此并无好感,而今见到霍去病都对他警惕三分,难免更为不满:“你今日说不在这里说清楚,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语气中充斥着的已不是挑衅,而是杀机毕现。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完后将手中的马鬃随手一丢:“看来陛下选你们二人埋伏在平海郡周围伺机而动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废话少说,回答我们的问题,不然我会让你的死相很惨。”张凌毫不退步。从军以来他最恨三种人,第一种是窃国贼,第二种是逃兵,第三种便是探子,现在的青衫男子在张凌眼中俨然就是一幅敌方探子的印象。

用手指轻轻挑开张凌逼近咽喉的长qiāng矛头,男子张了张口,可一句话还未曾出声就又被张凌扫回来的长qiāng给堵了回去。

“老实点,交代清楚你的底细。”

“张凌,放下,让他说!”从刚才质问过后就一直未发一言的霍去病静默的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切,直到现在终于开口,语气中仍然是难掩的冰冷。

“霍将军,张将军。”男子敛了敛衣袖,整整衣衫,拱手有礼道:“在下之所以说自己是左慈而又非完全是左慈,原因便在于幻形术。”

“幻形术?”霍去病面带惊奇:“你的意思是你是左慈先生的分身?”

变幻术自古以来在江湖上就常常见到,尤其对于修习内功的得道之人更是轻而易举、小菜一碟。他无非就是借用内力改变一个人的外在相貌,就像敷上了一层人皮面具。而在启用此术法时催动的内力就等同于人皮面具。

但幻形术不同,幻形术要数倍难于变幻术,不仅需要施术者的内功功法极其深厚,还需要施术者对幻形术的掌握度及其熟练,这样才能做到惟妙惟肖,从而达到幻形术的目的。

而当幻形术与变幻术相互结合时,那么便不仅仅是以假乱真的地步,而是假的已经是真的。

眼前这个人说自己身上被施了幻形术,若是他所讲真的,再加上自己一眼便断定的变幻术,简直可以取代真正的左慈。

不过败就败在了它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上面,内功不够深厚,实力与左慈大相径庭,凡是与作词接触过,并且内功水平达到一定阶段的人仔细探查便会有所发觉,所谓百密一疏便是如此吧。

“在下的纰漏并非左慈先生的疏忽。”青衫男子一眼便看透了霍去病的想法,含笑解释着。

突如其来却直中心底的话惹的霍去病心头一悸,税务所赐的内功实力却有左慈的聪慧过人。对于刚才他所言是左慈分身的事情,霍去病现在有几分相信。

见到霍去病仍然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自己,男子终于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正色道:“既然将军知道幻形术,那必然了解它的厉害之处。幻形术达到一定境界,虚假的东西也会变成真实的,左慈自然也是知道这点,所以在施术的时候只用了四成内力。”

是一个合理的解释。霍去病神色稍微缓和:“可有证物?”

“方才那缕马鬃便是。左慈可很是是宝贝自己那柄拂尘,常人难以近身,况且以在下的内功怎能从他手中夺下一缕马鬃?”男子眉眼一挑,步子位移避开张凌的长qiāng,靠近霍去病:“霍去病,不知在下方才所指的证据可否充足?”

不待霍去病回答,张凌剑眉紧蹙,一个箭步横在两人中间疾言厉色道:“区区一缕马鬃怎可充作证据?若此马鬃非彼马鬃,汝不过用的瞒天过海的伎俩呢?况且左先生并未告知近日会前往营中,故而请恕吾等无法信服。”

“好!”张凌话落,男子拊掌大笑。

笑的霍去病与张凌二人莫名。

却瞧男子从衣袖中掏出一信封,上面赫然书着五个字——霍将军亲启,另外印有一方印,最为清楚的是上面的那个左字。和上次秦遨递来的信上印章一模一样。

“陛下常言霍将军足智多谋、心细如尘,张将军嫉恶如仇、刚毅正直,今日一会,果是如此。”男子笑得温文尔雅,适才那副欠扁的样子全然不见。

霍去病并将信接过,仔细检查过信封上的字迹后才打开。

信内寥寥几字,精简明了。

燕晋交恶,沛城内讧。机不可待,三日定势。速速备战,将军珍重。

和上封信是一模一样的笔迹,应当是左慈代写。霍去病看过之后便将其丢入油灯中,随着火焰的跃动扩大化为灰烬。

“先生,在下鲁莽,得罪了。”霍去病对着青衫男子抱拳赔罪。

男子无所谓的一耸肩:“并非将军的错,是在下的过错,准确来说应是我这背后施术者的过错。”

“这又是何说法?”这人的言行举止总能让人为之惊奇,相处烧酒便能发现与左慈本尊的性子真有些不同。

“这次对一件事情一直存有疑惑,偏偏又不得解,所以就趁此次传信的机会,在将军这里找寻答案。”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疑虑终得解,将军始转醒

第一百六十一章疑虑终得解,将军始转醒

对于秦遨派遣霍去病前往平海围剿燕晋二军的抉择,左慈一直有些疑虑。毕竟霍去病刚来到这个时空不久,地形环境,兵力分布尚不了解,而同在京城的李存孝要比他早来不少时日,且二人同为武将,李存孝与其相比内功水平也要稍高一筹。

但秦遨最终却决定让霍去病来担任这一要务,左慈在了解这一情况后有些不解。

对于此点,问及秦遨时,他给出的答复是这样一段话:“去病虽年轻,可所统帅的战役绝不比那些寿终正又或是征战几十年的将领来的少。他不拘古法,用兵灵活,最关键的是善于长途奔袭,快速突袭和大穿插作战,这些正是围剿燕晋两军中最重要的。最后一点望先生记得,十七岁便被封为冠军侯的少年英雄怎会是个简单人物?”

左慈对霍去病的历史自然是早有耳闻,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他决定要亲自对只在世上存活不过二十四年便于史册之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天才将领一探究竟。

一来解自己所惑,二来尽臣子之责。

“在下本为左慈指端一滴血,蒙其恩泽幻化人形,而今疑惑已解,信已抵达,在下也该散去。”青衫男子脸上挂着从容温和的笑容,施施然一拱手:“愿这天下有朝一日可海清河晏,愿将军能建得不世之功。”

话毕,有凉风卷地而过,青衫逝去,印章落款处一“左”字鲜艳色彩倒又显浓郁几分。

恍惚间,轻飘飘的似有一声叹息随那风消散。

“将军,这左先生真是个奇人呐。”眼前一切皆发生的猝不及防却又震撼人心,等到张凌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对左慈啧啧称奇。

“不,不应该说是奇人,应该说是神人。”望着青衫男子消失的地方,张凌脸上流露出敬佩至极的神情。

与之相反,霍去病倒是一脸严肃。

信上所言,燕晋两军的交战会发生在三日之内,看来大军得加紧操练,五万精兵此次出战只能胜不能败。

他很清楚,清儿费尽心思布下的这场棋局对于整个秦国有多么重要,对于天下的黎民百姓又是何等分量。

若此战胜,则大秦兴,若此战败,则大秦亡。江山社稷,天下百姓,此刻尽付于他霍去病一身,宁可身死也绝不可败退!

“传我军令,全军加紧操练!”

司马青昏迷一天一夜后终于悠悠转醒,他身边的郎中简直要喜极而泣。天晓得在司马青因内伤而昏迷的这些时辰里,其他将领们差点没将他吊打一顿。

你要问原因?原因很简单。

“大夫,你这是开的什么药?将军都喝不下去,喝不下去病怎么能好?”

“郎中,大将军为什么还不醒?尉迟雄那厮眼看着就要攻过来,有大将军的统领我们如何行军,如何作战,胜券会大打折扣的。”

“我说你个老小儿,真是一个庸医!真不晓得燕王爷派你来营中除了吃白饭还会作甚!”

“……”

这年头,医者本就地位低下,又偏偏遇到一个打着仗就昏迷不醒的主子,那其中的辛酸便可想而知了。

好在人头落地之前,大将军终于醒了。满头华发的老郎中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随着安安稳稳的放了回去。

“来人,大将军醒了!”

老郎中激动的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喊道,因腿伤而与司马青同样修养的王副将在一旁正小憩着便被猛的惊醒,那条伤腿一个不稳从床上滑下来,“哎呦!”的惨叫声随着大将军转醒的好消息传遍附近百米。

刘猛、黄山等五个将领纷纷赶到。奶奶的,终于醒了,这一天一夜他们心里可是七上八下,食不得安寝不能寐,唯恐那群狡猾如狐的晋军大肆进攻。

“大将军,你没事了吧?”刘猛最先上前,朝着目光呆滞的司马青询问着:“你说败了就败了,你咋说吐血就吐血,可把我们急坏了。”

司马青吐血晕倒的时候,刘猛就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说实话,那时的刘猛百思不得其解,五大三粗一个汉子就因为一场战败,就给气吐血了?这叫什么事儿,传出去多丢他们燕军的脸啊。

按照事后刘猛和黄山提起来的话说就是,如果是我,我以后都没脸出门了。

而反观黄山倒是很表示理解:“大将军驰骋沙场数载,经历战役何其多,战功赫赫未尝一败。而今却接二连三的败在一个不知来历,不知底细,不知身份的无名小卒身上,愤怒不甘也是情理之中。其实他在经过前三次失利后,仍然能屡战屡勇就已经很让人钦佩了。”

在两军博弈之时,战败所导致的最大问题并不是双方武器兵力,武力值的失衡,而是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在顶着巨大落差的情况下,司马青抱着必死的决心,孤军入敌,选择第四次开战,已经很难得,如此毅力在经历沙场磨砺的将领们中也能数得上百里挑一。说到底还是那个荣光冠于大秦帝国数十载的司马家族的子孙,没有丢脸。

看到司马青没有反应,刘猛又犹疑上前一步晃了晃他的手臂,喃喃道:“不会吐了口血就呆了吧?”

“我没事。”司马青终于从干裂的唇中吐出声音,被拽着的左手稍一用力从刘猛手中拉了出来:“沛城还没有攻下,二十万燕军的亡魂还在荒原之上徘徊,我不会死,因为不想死不瞑目。”

倒真是个铁骨铮铮有气概的。在场的其他将领听到司马青的这番话后,一群素日里与风沙作伴与鲜血为伍的粗犷汉子都背过身去悄悄拭了拭眼眶。

黄山轻咳两句,止住眼中湿意,声音低缓道:“大将军,看到您无碍我们便放心了。几个时辰前,司马军师传信来嘱托你先好好休养几日,不可再劳心费神。”

司马青虽然醒来,但状态着实令人堪忧。

“不必。”摆摆手,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可置喙。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刘猛怒斥司马青,众人求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刘猛怒斥司马青,众人求情齐进言

在床榻上用力支撑起身子,司马青面容淡漠的扫视周围一圈,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里,此刻一点点亮起来,像是有一些东西被慢慢填入。

郎中连忙扶住,语重心长道:“大将军,之前您急火攻心,气血阻滞气运不畅而损伤体内五脏,在下已经给您开过方药,您还需休养几日再服几剂方能痊愈。”

“有劳大夫,不过现在不是歇息的时候。”司马青并不听劝阻,掀开身上的被褥便下榻去。

黄山几人看得也一阵紧张,刚刚醒来又要干吗?难不成又要出战?

急忙拦住司马青:“大将军,军师在信上还说了让我们韬光养晦伺机而动,万不能再鲁莽行事轻举妄动,不然这十万大军也将一同折损,到时候怎么对军是对燕王爷他们交代啊!”

“大将军,听听我们的劝,好好休养几日吧。”

“对啊,也让弟兄们都休息几日,养足了精神才能以图再战。”

“若三十万大军尽数丧命于此,我们万死也不足惜呐!大将军,您就听一次军师的吧。”

“……”一时间原本安静了许久的主营帐内又再次沸腾起来,七嘴八舌唾沫横飞,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司马青跟前千方百计的劝阻着。

刘猛在旁边看着异常气愤,实在被耳边唧唧歪歪的声音吵得忍不住了便大吼一声:“都他娘的别吵了,想烦死爷爷?姓司马的,如果你真那么想要去送死,那慢走不送,我们就不该找郎中把你救活!”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不了解情况的人单看样子定会觉得刘猛同司马青存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的刘将军,你就别火上浇油了。”王副将拖着一条伤腿也赶上前来。

刘猛对这个平日里爱和稀泥的和事佬本就有些看法,现在气头上更是连同僚之间的那点面子也不顾,脸色一黑,冷喝一声:“我说王副将,你都成这样了,还不消停?哪凉快哪待着去。”

“你……”其实没想到刘某会这般口不择言,王副将一时气结,只伸着手指指着刘猛的额头颤抖着,却愣是说不出来下面的话。

“你什么你?”将王副将一把推开,刘猛面不改色道:“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求他有什么用,有本事把他绑起来,自己想送死还要带着弟兄们陪葬!我呸!”

换了以往,流氓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司马青早就和他急眼。一山不容二虎,两人早就应该打起来,说好听点是比试,说难听点就是把对方往死里整。

这样的情况没少发生,以至于燕军军营里上到将领下到哨兵都十分习以为常,两人从见面第一天就开始互掐,如此数数日子还真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十二个时辰内,若两人不争吵一番又或厮打一番。那第二天士兵间竞相讨论就不是家里有没有定娃娃亲、自家媳妇生了几个孩子,家里的猪下了几个崽、晋军什么时候攻过来、他们又会用什么损招?这一次又会死多少人、该把军嫂托付给谁才能带给家里人之类的话题。而一定是大将军和刘将军两人为嘛蔫巴了。

不过不知是该讲可喜可贺还是该说可悲可泣,自打三十万燕军驻扎到平海郡的边界以来,这个话题就从来没出现过,没办法,谁让二人之间那叫一个战况激烈、愈斗愈勇。

“司马青,老子告诉你,老子那些弟兄们就不该死,都是你害的,全军上下最该死的人就是你!”刘猛越说越气,要知道丧命在沛城城外的那些士兵,那一座又一座的尸骸堆,超过五成都是他的老部下。他心疼啊!

刘猛依然喋喋不休着,旁边其余的将领们听得心惊肉跳。他们就猛将军骂起人来和打架一样丝毫不留情面,句句是又难堪又往人心窝子里面戳,如果继续骂下去,保不定司马迁青就会把他斩了头。

哪怕主将千错万错,但只要他还是统帅,那就得啥都听他的。说了往东尚且不能往西,何况是指着人家的鼻子大骂,换谁谁能忍得了?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强烈的呵斥抨击却一言不发的司马青在众人眼中并非于沉默中自责,而是于沉默中酝酿着爆发。

“大将军,刘将军是头脑一时发热,他说的话您千万不要在意……”到底是相交了多年的老兄弟,就在众人都摇摆不定、踟蹰不前的时候,黄山第一个上前为刘猛说尽好话。

“刘将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日子来您在前线打仗也好卧病在床也罢,军中大事多亏刘将军有夙兴夜寐的操持,不然怕要乱成一锅粥。”

“大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将军肚子里能撑船。别人不知道,但您肯定是知道的,刘将军就这个脾气,火上来急了眼,也管不得是非对错,该说的不该说的就一口气儿胡咧咧,您可千万别在意……”

“……”

一个接着一个的也顾不得阻止司马青想要出战的事情,都跑来保刘猛的人头。

毕竟打仗是可以的,内讧是不可以的。自己家的将领战死沙场是可以的,而被自己人冤杀是万万不可以的。

“大将军,如果您真的要现在就出兵以攻为守的话,我们也无可奈何。”王副将低叹一声,往日里笑眯眯的人此刻也满脸苦闷:“但是刘将军您是绝对不能杀的。出战也好防守也罢,我军现在都急缺人马,尤其是将领,修习内功的将领。杀一个便少一个,少一个则阵法难成,我们胜利的可能也会随之减小。话已至此,请大将军三思!”

想让别人顺从你的心愿去做一件事,关键在于什么?不是一味的哀求,亦非幼稚的威逼利诱。而是站在那个你要利用的人的角度去清晰明了的阐述利害,只有这样,你才会从猜测人心做到驾驭人心。

譬如此时此刻,司马青极有可能会由于自己的暴怒而斩杀刘猛,而制止他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台上台下,博弈角逐

第一百六十三章台上台下,博弈角逐

强调刘猛对他的价值。司马青想要出战,想要挽回败局,而刘某身为军中将领、内家高手自然有其用武之地。

“本将军麾下的将领有可造之材不胜枚举,少他一个不少。”司马迁本无意与他们多费口舌,但听到王副将的一番话之后却突然来了兴致,他的这个副将倒真是时时让他刮目相看。

难道是铁定了心要斩杀刘猛?

王副将清了清嗓子,管他是不是铁了心,有些话此时不讲更待何时,难道要到等人头落地?

“大将军,你麾下是不缺将领也不缺可造之材,可是您缺内家高手。”

司马青饶有兴致的坐在床榻上,反问道:“本将军便是内家高手,在座这也都是修习内功者,怎会缺少内家高手?”

面对司马青迫人的气势,王副将面色平静,不卑不亢的摇摇头:“不,您缺,想要摆成八门锁阵,您就不能杀掉刘猛将军,不然你的心血就都功亏一篑。相信这种情况也不是大将军所愿意看到的。”

司马青眉眼间闪过一道精光,直直对上王副将的眸子道:“八门锁阵用不成,本将军还可以用其他的阵法。数载行军,我的眼中不单单只看到了生死与胜负,更记得制胜的关键,每一招每一式,每一阵每一法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怕没有的用,只怕用不完。”

司马青所言绝非夸大其词,他本就出生在以诗书礼仪为本的高门巨族中,即使走的是武将的道路,祖宗留下来的根本也是不能忘。

故而他学武学的不是一身蛮力,他熟读兵法,将武学灵活运用,这也是司马就能百战不殆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他某些为他人所看不惯的自命不凡的清高毛病也是受到家族影响,有利有弊,难以避免。

可这并不影响司马星在大秦如云的武将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在那等声名显赫的司马家族,他的名字也代表着一种荣耀。文当司马遇武选司马青。这八个字上到帝王诸侯,下到平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熟记于心。

所以司马青完全有权力对王副将明明是猜测却十分肯定的作战阵法不屑一顾。

“八门锁阵并非我唯一的选择。”像是小孩恶作剧成功一般,瞧着缄默不语的王副将,司马青得意洋洋的笑了。

然而不到一秒,他的笑容便戛然而止。

“应该说,在以前八门锁阵并非大将军唯一的选择,但今时不同往日,是您让他成为了您唯一的选择。”异常平稳而确定的语气,那是在叙述无可辩驳的事实时才会出现的语气。

司马青双眸微眯,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王副将。周围的空气也随着时间的流失逐渐冷却下去,其他人像是连呼吸声都可以压低。

“哈哈哈,王副将,倒是本将军以前小瞧了你。”好似换脸谱,司马青大笑三声,可这并没让气氛缓解下来,反倒更为紧张。

在微妙时刻,嬉笑怒骂都被赋予了不同的含义。没有人敢妄自揣测,没有人敢擅自行事。

“将军谬赞。”王副将今日的行为举止,言谈态度皆让人耳目一新,一扫往日众人对他奉承谄媚的定义。

司马青微微颔首,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稍微有些病容的脸上挂着浅笑:“说说,你为什么觉得八门锁阵是本将军现在的唯一选择?”

“是大将军让他成为了您唯一的选择,您一开始便决定好了。”

“行,权当如你所讲,是本将军一开始便决定好了,可是其他人都没有看出来,你凭什么如此确定?”司马就摸索着下吧,沉声询问:“又凭什么说走到如今这一步,皆是本将军所选?”

王副将抬起头同司马青对视着,两张原本古井无波的面容片刻后忽然笑开,王副将看着司马轻笑起来,司马清对着王副将扬起唇角,只是那笑意并未让让周围的人感觉任何可笑之处。因为上面明明写满了僵硬与试探。

是的,一个自命不凡清高孤傲,认为老子是天下第二就无人敢称天下第一的将军与一个心思缜密,笑容背后尽是难以琢磨的副将之间的较量与试探。

这场博弈之后,或许会带来更多的猜忌,又或许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带来两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看戏的人都无比清楚台上戏剧的结局无非两种,要么团团圆圆,要么你死我亡。可既然看戏的人心里如此清楚,又为什么要花费时间看下去一场能猜中结局的戏呢?

因为两种结局,各有五成几率。他们也并非真的在看戏,台上的人在博弈,台下的人也在角逐。

其余几名将领全程鸦雀无声,他们也是在看戏。

忽然,王副将收敛笑意,淡淡道:“自从将军仅率领十万兵马攻打沛城,将另外十万兵马留守在此修缮防线,末将便有了猜测。”

“后来在沛城与晋军交战,以末将为饵除掉晋军在瞭望塔上布置的神箭手后,末将负伤,处境极其危险。可大将军竟然不惜损失七八名千户的性命前去营救末将,甚至在最后的生死存亡之际还捎带着末将回营,这使末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本将军留守十万大军是不想看全军倾覆,为自己也为弟兄们留条后路而已。”司马欣也一改刚才的庄重,漫不经心的解释道:“至于救下将军,更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本将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副将被乱箭射杀吧?”

如此解释听着极其合情合理,然,王副将却听的哑然失笑:“大将军,按照你的刚烈秉性,是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因为在你眼中,留下后路就等于贪生怕死!”

将伤腿自桌凳上撤下来,尽力端坐,那是与司马迁截然不同的肃穆:“还有,大将军怕不是忘了自己在作战中的铁腕手段?所以你并非出于情谊救下末将,而是因为末将的命比几名千户的命更有价值。”

第一百六十四章 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第一百六十四章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即便王副将是炼气中阶,而那几名千户不过是炼气低阶。可一个身负重伤困于危境的中阶内家修习者是不如几名千户有用的,救了他无疑就是一个累赘。

要牺牲掉很多人的性命,甚至还会拖累司马青自己,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都不划算。

而对于司马青一个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的统帅来讲,他怎么会不去权衡?

“大将军给燕军留了条后路,但这条路并非保命而是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留有余力与晋军再战,哪怕是鱼死网破!”

司马青与王副将之间只剩一片沉默。

截然相反的是其余等人,一片哗然。

“大将军,如此讲来,刘将军更是万万杀不得。”

“八门锁阵杀伤力强但规模极大,操控难度高,匆忙出战只怕必败无疑,还望将军三思。”

“刚经历大败,士气低落,军心不稳,不是出战的绝好时机。当下以守为攻、韬光养晦,加紧操练阵法才是上策。”

“……”

迅速而准确的抓住时机,向司马青强调眼前的事实——若想一雪前耻,大败晋军,一不能杀刘猛二不能急功近利需得从长计议。

王副将依然正襟危坐,直直盯着司马青。

司马青若有所思的轻抿一口清茶,半晌之后悠悠笑开,带着十分欣慰:“众位将军所言不错,王副将更是让本将军刮目相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方才不是还剑拔弩张吗?

见众人你瞧我我瞧你,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的模样,司马青笑意更深:“诸位无需忧虑,我自一开始就未曾想过今日出战,至于刘将军……”

略停顿后,瞥了在侧的刘猛一眼,冷哼道:“本将军若想斩他,他的项上人头怎还会完好无损的待着?”

“司马青你别太猖狂,也就是我刘猛不愿和你一般见识!要真是打起来,谁胜谁负还姑且不晓得。我的这两柄铁斧也向来不是吃素的,你的长刀也未见得可占上风!……”刘猛怒气冲冲的喋喋不休,手里持着的两柄铁斧像是挑衅似的发出金属相击的声音。

这个猛将军领兵作倒有一手,可论到察言观色可真是让人替他着急,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诶,刘将军铁斧的厉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可都见识过,那真是相当了得,大家说对不对?”总不能眼瞧着刘猛再挑事,毕竟引发一场内讧还得他们这些人来收拾。司马青和刘猛较真起来不比晋军那边好对付。这不,黄山赶忙插话:“想当年,刘将军持着双斧单骑冲入千人阵,一人砍下几百头颅,市敌军阵脚大乱,这些可还都历历在目、难以忘却,着实威武。”

“哈哈哈……”说到以前的战绩,刘猛那叫一个骄傲,不过嘴上却甚是谦虚:“都是往日的功劳簿,不提了不提了,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

看着脸上略显羞赧之意的刘猛,剩下的几名将领也都低头偷笑。黄将军说话真在点子上,管用。

“那,刘将军,让我们听大将军把话讲完?”在床榻上只一口接着一口不断喝茶的司马青保持缄默,只听着两人你来我往说得起劲。

大概是因为对于刘猛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的性子,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也懒得与其争论。

“我军此时已经处于被动地位,那晋军诡计多端狡诈成性,晋王秦峦更是贪婪如狼。我们不去攻他们,他们也会来打我们,而且不知其兵力不知其时间,如此一来不得不使我忧心。”长长叹了口气,事态发展至此,俨然一种山穷水尽的感觉。

其他人听到这番话也纷纷点头,所言在理。燕晋两军既然已经交恶不拼个你死我活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而到了今日地步对燕军来讲是大为不利。

司马青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王副将所言,韬光养晦以待时机方是出路。”

应是没有料到司马青压根就没有生气,反是如此豁达。本与司马青针尖对麦芒抱着即将得罪受罚心态的王副将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到底是一军之统帅,心胸宽广非常人所能比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感激一笑,王副将也敞开嗓子:“并非没将族裔,而是司马遇军师一语点醒梦中人。军师非局中人却比局中人对局势更为明了,这也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嗯。”司马青微微颔首。

虽说他对于司马遇这个家中最小的叔父颇有成见,但有时的确要佩服他的智谋过人。

“对了,大将军,还有一事!”黄山三步并两步走到搁置图纸的长桌旁埋头扒拉,嘴里还念叨:“这让我放哪去了?”

牛皮图下面隐隐露出一角,自己潦草却别有风骨。

“找到了。”黄山抽出那张纸条急急交于司马青:“大将军,军师的信中还另附一信,你瞧瞧。”

垂眸扫过几眼,司马青满意的点点头:“是前些时候我等作画寻人之事,军师承诺三日内必给回复,现在已有些许眉目。”

“秦峦起来的那几位内家高手都非寻常人,若是能摸清他们的底细,知道他们的来路,或许可以好对付些。”

现在燕军军中的将士提到晋军的内家高手无一不是闻风丧胆,凭借两千守城士兵对抗三十万大军足足支撑了三日有余,换成谁谁能不心有余悸。

天气总是变化得很快,明明前天还酷暑难耐,今日便凉风袭人。

闲来无事登高望远的秦遨下意识的将手交叉揣入衣袖:“昨日还是千军万马气吞万里如虎,今日已然尸骸成堆阴山夜泣不可闻,造化二字谁又能参得通透?”

“公子真是好雅兴。”清越的笑声传来,一袭白衣经历战火纷扰后仍是纤尘未染。

眉头浅川解开,秦遨脸上也漾起浅笑:“左先生真是来去无影,悄无声息。看来日后称不得潜山人了,改为无影山人才更为恰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帝京查案遇瓶颈,赵良搜

第一百六十五章帝京查案遇瓶颈,赵良搜府有所获

“公子见笑。”附身作揖,衣袂飞扬。

“去病那里可以有所行动?”

空中雁字成群,左慈抬首瞧着,语气轻缓:“在下已将公子意思告于霍将军,他增加了操练强度与速度,三日内定能做好准备。”

秦遨颔首:“如此我便安心了。”

燕军大败,折损二十万人马,用血买来的教训他们肯定铭记心头。司马青又本有赫赫战功,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今lián zhàn连败,傲气十足的他怎会咽得下这口气?必然适时反扑征战沛城。

秦峦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企图争霸天下收并四海的他不会单单只满足于手中仅有的两郡。守下沛城便距离攻打平海郡不远了。

燕晋二军此时正如张满的弓驽,箭在弦上顷刻之间便会射出。

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的秦遨也该早早准备,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战机转瞬即逝,需得在顷刻之间就把握住,不然不仅仅是成千上百的士兵丢掉脑袋的事,也不只是是胜负的问题,整个天下江山花落谁家时事关大秦所有百姓的存亡。

雁群远去,苍穹又是辽阔一片,无甚点缀,倒显得落寞的紧。

乱世之中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各处皆是精彩纷呈绚烂异常,对比起太平盛世倒别有一番景致。这是左慈前世今生皆处于乱世的感触。

“公子,不论是我们打过去也罢,还是司马青他们攻过来也罢,想必燕军那边已经布好阵型,不知公子作何打算?一两个将领容易对付,不成规矩的千军万马自然也不在话下,可是组成阵型找不到破阵之法那只能白丢性命。”左慈提醒到。

秦遨略作思索,手中折扇一打,挑眉道:“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见机行事,可这终究是下策,难保周全。不如……”

转身瞧着秦遨,好看的眼睛里闪现出狡黠:“再劳烦先生前去一探可否?不对,也不算劳烦,燕军那方可还有人等着先生回去做心腹,算是如他一次愿。”

听着秦遨的打趣,左慈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下近日里东奔西跑忙得不得了,难为公子如今还有闲情取笑在下。”

“诶。”秦遨敛了笑意,故作严肃:“现场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如此辛苦,我怎敢取笑?这不是应着老祖宗留下来的那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颇为无语的叹了口气,左慈微微颔首:“那在下就再去跑一趟。”

秦遨在前线领军作战、智谋百出,刘穆之与荀彧等人剩下帝都也不太平,与奸党余孽斗智斗勇斗的厉害。

这不,荀大人又是一次的焦头烂额。

“这余孽甚是顽固,到底不开口。”荀彧只交一份名单,面色恼怒的对刘穆之吐槽。

刘穆之拾阶而上,接过名单信息查看一番,随之神色也凝重起来:“一个个都是历经朝政浮沉的老滑头,想一时半会想撬开他们的嘴着实不易。”

自从委任赵良廷尉一职来,赵良夙兴夜寐追查余孽,收集人证物证想尽一切办法查找线索,连续几日的不眠不休才换来的小有成就便是这份名单。

上面是奸党中主要骨干的名字,但那和那些人的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咬死不认。

只短短几日,赵亮收集的证据也毕竟有限,他们不亲口承认签字画押便难以定罪,愁坏了赵良也愁煞了荀彧刘穆之等人。

“丞相大人,赵大人在外求见。”小金子入殿禀报,自从秦遨离开后,他便一直跟在荀彧身边。

“快快请进来。”

赵良快步而入,一脸的疲倦,明显是强撑着精神。

躬身作揖:“丞相,老师。”

“赵大人此次匆忙赶来,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荀彧上前急急问道。

一向成竹在胸,从容稳重的荀大人,这次的确遇上瓶颈了。朝中奸党残渣相互串联,沆瀣一气,查案本就存有极大的难度,偏偏许多关键证据又被人早一步销毁,无异于雪上加霜。

秦遨临行前是特意嘱托过他这件事,当时就强调了刻不容缓。如果旧党不除朋党不清又怎么开新政立新风,查惩余孽依法惩办对于以后的执政极为重要,是奠定根基的作用。秦遨自然十分重视,奈何案情一直彳亍不行,让多少人跟着着急上火。

庆幸的是赵良接下来的话对于荀彧刘穆之两人来讲如同天降甘霖。

“回禀丞相,下官昨夜命人第三次搜捕凌府,收获极大!”

赵良自怀中掏出一信封,信封保存的完好无损及其平常,可让人奇怪的是上面无字无印,这封出现在凌府却没有署名来历的信会是谁写的呢?

荀彧将里面的信快速展开,读信期间脸上神色变化迅速。

最后,只见他拿着信恍然大悟一般抬起头来,一时间脸上的表情竟说不出是憎恶还是欣喜。

“丞相,这信中写了什么?”刘穆之询问道。

赵良严肃的将信送来,荀彧看过之后又是这等情况,也难怪向来及其恪守本分、不该问之事就不多言一字的刘穆之也忍不住问上一句。

荀彧稍一思索,才将手上的信递于刘穆之。到底事关重大,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刘穆之本就是秦遨的内臣之一,如今更是担任朝中要职,信上内容让他知道是合情合理。

“什么?边塞蛮夷大举进攻竟是楚王的诡计!”刘穆之将信读过后登时怒不可遏。

作为因忠义二字留名青史的贤臣,刘穆之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最为厌恶的就是乱臣、不忠之臣,没有之一。

忠义二字是为人之本,是为臣之根。一个臣子可以才能不够高,可以作风有所欠缺,但无论何时,都必须牢记且遵守忠君这个最为基本的道理。

信的一角被刘穆之死死捏住,指甲已经变得青白。他的声音里藏满了寒意:“此等不忠不义之狂徒,猪狗不如、豺狼莫及!简直人尽唾之、天理难容,不凌迟诛杀难偿孽债!”

第一百六十六章 铜箱百封信,余党罪孽深

第一百六十六章铜箱百封信,余党罪孽深

荀彧负手而立,摇头道:“这楚王早就忤逆犯上,在四王之中最为张扬跋扈,而今还私通外敌,着实可恨至极!”

宫殿内安静下来,压抑低沉的氛围更加厚重,有如瓦斯充斥塞满,只需稍稍一点火星便能引爆。

赵良在送信前便料想到两人必然恼怒,但没有想到自己向来温和从容的老师会发这么大脾气。此人必是千古忠臣,而自己身为他的学生也绝不可以辜负他的期许。古人常言,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他赵良此生必践行此言!

“老师,荀大人。”赵良低声打破沉闷的氛围:“我派去搜查凌府的人,昨夜查到了一间地下密室,里面金银珠宝、古玩墨画数不胜数,缴入国库当解决了陛下前方征战的军饷问题。”

“而这封密信则是在最角落的一个染漆古铜箱子里搜到的,里面全部都是凌承乾和凌承坤与其附庸者秘密来往的证据。”赵良犹记得当时刚打开箱子的时候,内心那股难以压抑的波动,是欣喜更是震撼。

欣喜的是如今证据确凿,那些余孽定当死罪难逃。震撼的是,信件被藏在此地,定然是来往中最为重要与秘密的。只不过核心信件就如此多,那全部加起来数量是多么庞大可想而知。

每一封信件便是一场阴谋,每一封信件的背后都牵连了无数官员,每一封信件都使大秦变得进一步岌岌可危,简直是罪恶滔天,令人不寒而栗。

刘穆之显然也想到了这里,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乱臣贼子必当一举绝诛之,绝不法下留情!”

“赵大人,这些信件除了你自己之外可有别人看过?”比较起刘穆之的愤怒,荀彧目前更为担心的是这些信件的泄露。

如果密谋信件的消息被泄露出去,那些贪官污吏,凌党余孽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消灭销毁证据,即便是不能销毁,也会提前做好充分准备去推翻。这样会给查案带来极大的难度。

荀彧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不由皱紧了眉头,急切询问赵良。

“禀大人,下官深知此事的重要性,绝不敢外泄,除下官本人之外无一人得知。”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派去搜查密室的那几人,出去下官的贴身侍卫外,便是几名老实本分并且不识字的士兵。下官后来也去查过他们的身份和底细,没有可疑的地方。”

当赵良第一眼瞧到那封信件,看到每一封信件上都有自己或听过或见过的大臣名字时,他便立刻反应过来箱子里的东西事关重大,甚至会直接关联到整个王朝的安危。

于是他便以不重要为由头支开了那些人,等到众人散尽,方才独自一人返回密室,察看铜箱其中信件。

“信件之事牵连甚广,本应交由陛下处置,奈何陛下东征未返,一路上远道押送而去亦是不甚实际。”

“故而将其转交于两位大人,下官也未曾翻阅。唯独箱中这封既无署名又无印章的,很是奇怪,便拆开略读,谁知……”

谁知经常有这般惊天罪孽。

“你做的很好。”刘穆之听赵良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后由衷的称赞道,就连刚才差点要烧着房顶的怒火也消匿几分。

赵良恭敬的作揖后继续道:“此为学生的本分,至于另外的信件,已命人抬至侧门外请老师和荀大人查阅。”

刘穆之点点头:“我和荀大人会尽快将同余党相关联的信件查看完毕后交于你,便于你查案。”

赵良告辞后,刘穆之瞧着那满满当当一大箱子的信件,好久之后才神色冷冷地拾起随手拾起几封来。一拾不要紧,火却更大了。只见手上那几分颇有厚度的信件上所署名字压根是不带相同的,再扒拉一下箱子里那几百封,刘穆之的脸色更加骇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只箱子竟几乎将朝廷大半的官员都拖下了水,上到三公九卿下到县丞县尉皆罗列在内。

人手一份,绝不重样。再掂掂其中分量便知道大半都是耗费了不少纸张。由此猜个三分,不难想象这些年来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甚至目无帝王的现象为何能在大秦如此猖獗了。

“可恨!可恨至极!将他们这些人处以炮烙之刑、剐刑也不为过!”刘穆之咬牙切齿道:“食君之俸本当忠君之事,可你瞧瞧,你瞧瞧他们在做些什么!”将一些信封递给站在一旁的荀彧,刘穆之大口喘着气。

“不仅不为陛下策功茂实,为百姓做好事做实事,甚至上来忤逆犯上下去搜刮民脂民膏。恐怕我说的这些还远远不止,信中的内容定要比这可恶百倍、千倍!如此下去大秦怎会不颓败,不灭亡?”

荀彧匆匆将信撕开,快速的浏览着。

片刻后,几封信读罢,面色凝重:“道和,你我职责重大啊!”

现在的秦国朝政清浊混乱、是非不明,军事上兵戈抢攘、敌国来犯,内外皆忧、军政皆乱。如此境遇全数托付给刘穆之、荀彧等人,不必言说的任重道远!

刘穆之压了压怒火,尽力恢复往日里的容止若思、言辞安定:“荀兄,以后几天怕都要夙兴夜寐、早起晏睡了。”

于刘穆之而言辛苦倒是无所谓,在他的心中,既然摄政任职就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不怕牛鬼蛇神,不怕谗言妖语甚至不怕他人不解万人唾弃。在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上,风云际会的朝堂中,他害怕的只有壮志难抒与辜负圣恩。

对刘穆之是这样对荀彧也是这样。听到对方颇有愧意的“预防针”后,荀彧笑着道:“道和,我要比你年长,你都不畏惧的事情,我怎会畏惧?别说辛苦,哪怕要我性命我也觉悟二话!能遇到陛下是你我之幸,此时不回馈知遇之恩更待何时?”

瞧着荀彧眼中迸发出的无比恳切的光芒,听着他此番足以让自己跟着一起热血沸腾的回答,刘穆之在心中笃定,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在异世界中的“道友”。

第一百六十七章 阵法操练,旌旗摇曳

第一百六十七章阵法操练,旌旗摇曳

何谓“道友”?在文人士大夫的心中,只有一条道,便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话虽是后世所言,但在刘穆之等一干崇儒尚孔的文士心中其道到底也是如此。

道之一字,或许每个人对其所表述都有不同,可纵然言语不一致,但他们心中“道”的定义是绝对一致的,而他们毕生的行为也都在践行着那唯一的“道”。

只不过张载的话最能完美诠释。

“好,近日有了荀兄这番话,我是纵九死其犹未悔!”刘穆之极为庄重的对荀彧拱手行礼:“常言道德建名立形端表正,在荀兄这里最为恰当不过。”

荀彧微笑的摇摇头,虚扶刘穆之一把:“道和过誉,身为国士,谁又不是如此?不然上负陛下下负黎民,死都不瞑目啊。”

说话间,转眼打量了刘穆之一眼,荀彧笑意更深:“不要说我,你更是如此。往常我见你性静神逸,从不为俗事所扰所动,但今日你却让我刮目相看。当真是嫉恶如仇,秉性刚直之极。”

“哈哈,荀兄见笑。”讲到这里,刘穆之略有感慨道:“平生我最恨的便是这种作奸犯科之徒,今日遇到,而且还是举国上下几乎所有朝臣都是如此,实在是难以隐忍,见笑见笑。”

“所谓真性情,我佩服还来不及,何笑之有。”荀彧随着爽朗笑开。

小金子候在殿外听到两人的大笑声,安心似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长舒一口气后那颗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来。

“道和,楚王通敌一事应今早让陛下知晓,好加强防范。”

刘穆之与荀彧想法相同:“好,我马上去起草急报。”

整整一天已经过去,燕晋两军是难得的平静。双方均无出战的迹象,和所有人的心底对此却更为不安。

每一个士兵都明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平静之后将是一番新的血海尸山,两面大旗有一面将会永远倒下。

司马青从转醒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休息过,向来忙里偷闲的王副将也是吊着只伤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每个人都在为这场殊死搏斗紧张的准备着。

八门锁阵形庞大,所需士兵数量众多,内家高手更是要八个。

在剔除军中的老弱病残之后,终于勉强凑成十万大军的整数。而后便是在千户、百户中寻找修习内功者。

司马青、刘猛、王副将、黄山四人为炼气中阶与练气高阶,镇守东西南北四门。

而剩余的四个偏门对于镇守者的要求稍低,只需练气低阶便可。

不过在这个异时空里,虽说想要修习内功的人和学习剑术的人一样普遍,但有想法是一回事,够不够资格练习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现代,众多酷爱心灵鸡汤进行自我安慰的人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叫做天分不够,努力来凑。

想来那些人如果来到目前秦遨所处的时空,心灵定然会遭受巨大创伤。因为这里对于脑中曾有梦幻泡沫的人向来毫不留情,它会明明白白**裸的告诉那些人天分是上天恩赐的无可取代的东西,即便你付出再大的努力也不能代替。没有天分,所谓努力,不过是徒劳的消磨时光与耗费心力罢了。

就比如每个人都想要变强,都想修习内功,成为内家高手。可是结果呢?有接近五成的人因为没有天赋被拒之门外,练内功的门缝都没有看到。

剩余的五成里有两成凑合着滚进来,然,修习没多久或是因心术不正急功近利而走火入魔,或是因天赋不足而止步不前,又或是因为难耐艰苦而中途放弃,最后落得被残酷淘汰的下场,成为这个异时空的废物。

只留下三成的人能在修习的道路上继续前行,不过这些幸运儿中也没几个能幸运到底,前路茫茫何去何从,都是未知数。

如此一层层削减下来,能修炼内功的着实不多,修炼的有模有样的更是少之又少。

调去沛城的晋军虽是秦唤亲自挑选出来的精兵悍将,但里面会内功的唯有百户及百户级别以上的人。

可比这还磕掺的事实是大多百户千户不过是个练精阶段,能力不够还偏偏存有侥幸心理,个顶个的自信心十足。

几十个人为了建功立业甚至慌报自己的内功阶段,故而此番寻找有能力镇守偏门的内家武者就耗费了不少时间。

站在点兵台的最高层,司马青扶着自己那把刚打磨的亮闪闪的长刀,神情肃穆。

台下十万大军高举着成海的醒目旗帜,随着七位镇门人的带领不断变换着阵型,气势浩瀚。

正东方的位置空缺出来,司马青已对这个阵型很是熟悉,他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看清操练的每一步,弥补不足,纠正错误,以求做到万无一失。

“大将军,我等在修习内功方面虽未有大将军的显著成就,但做个镇守偏门的还是绰绰有余,你为何非要在那些千户百户里寻人呢?”一名没有分配到任务的将领略带不满的询问道。

不仅是他,除去刘猛、王副将、黄山三位之外的将领心中对此也都画着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行军打仗的人里面有几个贪生怕死的?他们只怕没地卖命,没地建功。

“我留着你们另有他用。”司马青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安抚人心。

果不其然,将领们听了之后一改方才的不满,个个面带喜色的追问:“不知大将军想要派遣我等做何事?”

“无论什么事,只要是上阵杀敌,能够建立一番功名,末将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大将军有事请尽管吩咐,我等定将竭尽全力的去完成,绝不辜负大将军的厚望。”

“……”

听着一群人一个比一个意气冲天的豪情壮语,司马青却没有半分的欣喜,相反的,是心底蔓延成灾的无限悲凉。

一场为一己私欲而发动的战争,真不知道要折损多少英雄好汉,可悲,可悲!

第一百六十八章 背水一战,何去何从

第一百六十八章背水一战,何去何从

“我要你们做的事情没有余地去失败。”凝视着乌云密布的远方,司马青的语气染上沉重。

将领们一阵静默许是长期的沙场征战,让他们格外敏感的嗅出了这短短一句话中细微的不同寻常。

几秒钟后,司马青转身看向他们一字一句道:“生死存亡,在此一战!而此战成败关键不在我,亦不在他们。”神色一凛,手直直指向练兵台下一片旌旗摇曳。

“请大将军明示!”

收回手,抿了抿唇:“给你们剩余的全部人马,凭你们任意调遣,但必须在我军攻城前入晋军内部,以便里应外合,如此胜算方能大些。”

司马迁别无选择,他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即便明知此为下下策。

三名将领若潜入沛城助他们一臂之力,工位定然生死工程也难存活,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所谓自寻死路,也不过如此罢。

将领们依旧保持沉默,经历无数风霜刀剑而沾染沧桑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有那微眨的眼睛尚在向人宣告自己的主人还是活物。

“我预料过这其中千百种变故,更知道此事的后果,但即便如此,我依然要命令你们。”司马青继续道:“不是商议而是命令。”

这位昔日意气风发战功赫赫的将领此刻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透着坚毅色彩的眼睛微微泛红。因为多次战败而殚精竭虑、忧心忡忡导致日期瘦削的脸颊绷起冷硬的轮廓:“你们可以怨本将军,恨本将军,甚至咒骂本将军,但你们绝对不能违抗军令,因为此战只能胜不能输,哪怕只能增添一丝胜机,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

有风呼啸而过,有雁哀鸣而去。快入秋了,更给人添上一缕额外的忧愁,远在家乡的亲人,应该此时此刻也仰望着天空思念自己吧。

一名将领抬起头,喃喃道:“我娘现在应该在家烙着煎饼吧。大将军,你不晓得,我娘她烙的煎饼又脆又香可好吃了,十里八村的孩子都爱吃。我媳妇和我孩子也爱吃……”说着说着,突然顿住,嗓子里像是被堵住什么东西,将领微张着嘴巴,看着大朵大朵墨汁似的云。

“哈哈哈,你说的俺都饿了。”另外一名靠前的将领咧出笑脸来,手随意的摸了一把鼻子,眼眶红红的,“下次俺一定去你家尝尝,带上老爷子自己酿的酒。”

瞧着眼前这些铁打的汉子,司马青知晓他们心中已有定数。可他始终高兴不起来,麻木、冰冷在心中交织,像是被剧毒的蜘蛛叮咬过后的感觉。小小的一口,却准确无误的落在要害,求不得死求不得解,无力极了。

“哈哈哈哈哈……”猛地,仰天大笑。

“枉我自诩为英杰,可笑,可笑至极呐!”对视着三名被自己这一举动惊的呆愣住的将领:“你们说是不是?狼狈至极,对不对?”

将领们你看我,我瞧你,无人回话,又能怎么回话呢?

步子极其用力,每一步都砸出异常沉重的声音:“我,司马青,无能,无用,该杀!”

终于登上点兵台最高的那层台阶,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阶梯上:“一个统帅,要靠自己的将领去丢掉性命才能换取一丝机会,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一动物喻人,那么尉迟雄尉迟敬兄弟二人像极了狼狗,忠诚却非愚忠。

而司马青则像极了黑犀牛,倔强独行,勇却高傲。

天下英雄论谁?他司马青当数其一!

从他手握住长qiāng,身披上铠甲,驰骋于天地间开始,他便骄傲的如是想。

可现在,眼前的一切,冰冷的现实无情的向他泼尽凉水——天地偌大,你司马青不过渺小一粟,无能无用的废物而已!

顷刻间,只有无尽的嘲讽与冷笑,是顿悟般笑的悲怆凄厉,直到嘶哑。

“大将军,我们战至今日之地非你之责。”一旁的将领瞧着已经神似癫狂的司马青终于忍不住,开口劝慰道:“要论数罪责也是末将等人的责任,是我们无能无用,未能尽将领本分与大将军分忧!”话毕,重重地叹息一声,藏满无尽的自责与懊悔。

此话一出,引起共鸣,其余将领也收回悲伤的心思,认真而诚恳着:“没错,大将军不必太过自责,如果没有您,我们恐怕早就战死沙场了。”

“不仅如此,应当还是个死在沙场上的孤魂野鬼。”另一个将领略带气愤的接着道:“若我们战败,王爷没那闲工夫更是没那好心情来给我们收尸。只能暴尸荒野,头上还顶着这个乱臣逆子的帽子下十八层地狱,呸!妈的,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此番话不知说出了多少燕军的心声。确实如此,他们被养在显赫的燕王爷麾下,太平时期光鲜亮丽风头无量,战争时期吃用不愁温饱有余,只要肯卖命什么都好说,什么都会有。

雕梁画栋、美人姬妾、黄金白银、兵权势力……若秦唤能坐上那至尊职位,他们甚至连爵位封地也都会有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于他们而言近在咫尺。

可在这些让万千民众眼花缭乱垂涎欲滴的浮名虚利背后,写满了只有他们才能看得到的肮脏不堪。

千古以来,但凡踏入朝堂的人,哪一个不原本想着为民请愿为国守疆?哪一个不原本想着效仿前贤做个清白才良?存以甘棠,去而益咏是多么令人自豪的一件事!

然而,到了最后,历经过沉浮坎坷、漫嗟荣辱,看清朝廷的藏污纳垢、混乱不堪,亲眼目睹过“殉道者”血洒金殿的惨景后有几人还能坚守初心?

休言守真志满、克念作圣的话,纵使圣人也不一定能坚守节操,圣人也会堕落成凡人。就在这样一遍遍寻觅希望却一遍遍经历希望破灭的无助与凄怆后,他们得到了如此答案。

所以,在极为寻常的某一天极为寻常的某一个时辰,他们贪婪的呼吸了最后一口新鲜儿纯净的空气后,终于将过往种种放下。

无人知晓在那一刻,他们究竟是何心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 荣华富贵尽得之,夜间辗转

第一百六十九章荣华富贵尽得之,夜间辗转心可安?

无人知晓在那一刻,他们究竟是何心情。只知道曾经立志为国为民为天下的年轻人终于成了与朝堂上那些圆滑老道、利欲熏心的权臣的同道人。“”

昔日登车揽辔,大有澄清天下之志的士子已经湮没在世事浮沉风烟中,再也寻不出当时最为本真的模样。

在经历世俗的蜕变后,他们得到了该有的荣华富贵、权利名望,终于变得和当年寒窗苦读时说重庆的那些车马肥轻的达官贵人一般。

然,风光亮丽的背后却是满面疮痍。

在多少个夜晚当他们回想起以前的自己以及白日里白眼相向的清贫忠臣,还有那一摞摞已经埋在角落里布满蜘蛛网的寒苦生活时所读的圣贤文章。他们的心难以抑制的颤抖,甚至不敢正眼瞧向窗外皎洁的月亮。

奸臣、贼子、该杀!误国、误民、不忠、不孝……这些字眼像无边无际的黑暗一样通通袭来,无力抵抗。

活着受尽唾骂,死后无人收尸,乱臣贼子难以避免的最终下场,终于轮到他们了。

“我们早就已经受尽千夫所指,死后又会是如何凄惨也已在心中有了定数,和大将军您无关,选择了这条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只是希望大将军保重!”将领重重的一抱拳。

师出无名,其道不正,死了那么多兄弟,个个都成了孤魂野鬼,没人祭拜还要受尽后世谩骂,唉,能活一个便活一个吧。

等到真的有一天,秦唤登上大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连历史都要低头,或许能将这一夜匆匆翻过吧。

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能有机会洗脱骂名,不再遭受良心的谴责与世人的白眼。

这个念头就像一根虚无的稻草,虽然虚无却是最后的希翼,将领们无一不自我催眠似的抱着奢望……

司马青听着他们一句又一句的安慰,嘱托甚至是虚幻的想象,看着他们在这一瞬间由悲到喜由喜到悲,继而转向绝望,眼中隐隐渗出泪水。他只是在一旁听着,依旧紧紧的抿着唇角,不发一言。

胜还是败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早就已经输了。输给了人间正道,输给了自己,输给了初心。

不知过了多久,台下的练兵声逐渐减弱,士兵们都已经散去,到了晚饭时间了。

“过的可真快啊!”司马青终于出声,话锋一转:“你们的尸身,我来收;你们的墓碑,我来立;你们的忌日,我去祭拜;你们的功劳我会记得;别去理会那些青史,到底是被权力所操控的东西,不值一提,更不要去理会黎民百姓口中的代代相传,那些东西就像这阵风一样,什么都不会留下。你们只需要记住,在我司马青的心中,你们是勇士,是英雄!”

扫过一双双或坚毅或悲痛或惆怅的眼睛,站在高阶上的将军继续道:“你们是将领而非那些面目可憎的权欲操纵者,面对其势如水火的命运在这个乱世中无可抉择,但是你们忠诚,勇敢,无畏,如此,便足够了!”

“大将军!”

“……”几个人终于再也忍不住,七尺男儿哭的像个孩子。

那么多年的压抑终于得以宣泄终于被人理解,虽然到底是大秦的罪人,终究要背着罪徒的名字死去,但这更衬托出悔悟与信任的可贵。

“诶,你怎么在这?你不是个传信的?”折腾了一晌时间,累得气喘吁吁的王副将心心念念着牛肉烧鸡,拎着长qiāng奔袭在吃饭的途中。

却被人撞了一下子,正想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不料,是个认识的。

一双极有标志性的小眼和以前一样微眯着,脸上的麻子仿佛又多了些,这不是自己前些日子瞧着挺机灵想收为心腹的小兵吗?

小兵微愣,迅速反应过来,急急抱拳跪地:“小的有眼无珠,还望将军见谅。”

“嗨。”王副将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很不以为意道:“就撞了我一下,你瞧把你吓得,几日不见没长本事,胆子倒倒退了不少。起来!”

小兵领命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嘿嘿一笑:“我……”刚张嘴便一眼瞥到了王副将那条缠着白色绷带的伤腿,很是惊讶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不得不赞叹一句,左慈除了内功极高,道法深厚之外,演技还真是一流。

一个目无下尘的得道仙人,一个唯唯诺诺传信小兵,如此云泥之别谁会联想到是同一个人?

想来远在沛城的秦遨若看到此番景象,定会捧腹大笑。

王副将是想破脑袋也不能想到的,因而只是当着眼前颇显关心神色的小兵如今中的寻常士兵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受伤经过。

当然在这期间难免对自己的形象与壮举有些过多的华丽描述,绝对是一个深明大义、顾全大局,舍生取义的壮士形象。

“将军真是让小的佩服。”王副将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效果,小兵连连称赞:“在这军中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将军您,我觉得论英勇,司马青大将军也要输您……”

“唉!好啦好啦,马屁拍的太响,小心被马蹄子踢。”王副将轻咳一声,颇有些居功不自傲的意思,打断小兵对他如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绝的钦佩之情,端正起神色:“说说吧,今天是又有什么要报?瞧你跑得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后面有野狗。”

“将军,这你就太小瞧我了。”小兵一拍胸脯:“如果后面有野狗,早被我一qiāng扫倒了,哪里会跑?这也忒丢咱燕军的脸了不是?”

“呵,行,那要是换成野狼呢?”语气中略带不屑,脸上挂着笑意。

小兵尴尬的一笑,如王副将所愿似的回话有些结巴:“那、那我,我也能扫倒!”

“你可得了吧。”摇着头取笑道:“估计早就溜得没影了。”

一路上,小兵搀扶着王副将扯着皮,真叫个不亦乐乎。

无人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兵垂眸抬首间,漆黑的眼珠中透着的精光。

第一百七十章 二探敌营,再得厚爱

第一百七十章二探敌营,再得厚爱

“将军,晋军的确狡诈,竟然将您伤成这样。”小兵很是愤慨:“虽说前几战我们有所失利,但仍保有十万精悍大军,到时候尽数杀去,马踏沛城,且听他们哭爹喊娘!”

王副将被这番话逗得开心,拍拍小兵的肩膀:“你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我看你小子是个有前途的。”赞许的点点头继续道:“怎么样,来我帐下?吃喝、军饷啥啥可比你传信守门跟着大军苦练来得优厚。若来日降下沛城,功劳簿上的名字也定会靠前些,到时你小子就出息了。还怕不能好好侍奉你母亲吗?”

一番话,会让多少人垂涎欲滴,激动不已?朝堂上三品官想做二品官,二品官想做一品官,一品官呢?又都为着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位置,争抢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多少人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

就拿秦国之乱来讲,皇帝的亲叔叔都靠不住。个个不都是对那冠冕宝座、画龙衮衣虎视眈眈?皇亲国戚尚且红眼到这等地步,试问寻常人又有哪个不想上前一步再上前一步?

在随时都有可能丢掉脑袋的军营里,此yu wàng便更加强烈。

一辈子就活这一次,都一样难免落得个血溅疆场、头颅断折的下场。别说那青山埋忠骨的话,哪个不想马革裹尸叶落归根?顺便为家人捞上个衣食无忧,能为后辈搏得功名头衔则上佳,脑袋掉得值。

因而数不清的士兵、百户、千户都想和军中的将领们攀上点关系,争取可以博得赏识提拔。

按照这样的话来讲,他们个个都应该上赶着到大将军司马青那里去。可结果却不然。

燕军营中流传着一句歌谣,与其说是歌谣,倒不如说是歌以咏情,地地道道的真心话,实打实的士兵心声。

那句是这样唱的——脸黑似铁司马青,长刀一横谁不怂?

听着挺霸气的,倒也蛮符合大将军的身份,但你要仔细咀嚼一下,傻子便都明白了其中意思。

这是司马青的自己人在变着法的损他不讲情面,冷酷没人味呢。

不仅如此,别人家的将军都是在外才如狼如虎,在里则个个都是爱兵如子,更有甚者与士兵们打成一片。

可他司马青倒真是个“表里如一”。

连自己人见了都怂,此等大将军就别想在口口传唱的歌谣里落得好话了。

由是,如此一来那些有目标有理想有追求的士兵都把眼睛瞄准了王副将、刘猛等一干人。

面对入伙邀请,换做普通士兵早就屁颠屁颠的回声应下。但委实可惜,对方是左仙人。只见左仙人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憨厚实诚,面带羞涩:“将军真是抬举小的了,这就是小的三辈子,噢,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说着搓搓手,舔舔干裂的嘴唇,像是艰难组织语言似的。

“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磨叽的习惯?比一个妇道人家还娘们,我要是你爹早拿鞋底子抽你几下子了。”不等小兵接着说下去,王副将这里便有些不耐烦了,长期同刘猛共事,多少受熏陶,某些时候和他一样的暴脾气。

只见那拐子一砸,地面上便显现出个坑,脸拉得老长:“来不来给个痛快话,告诉你,我这里每天都有人上赶着献脸子,爷爷我两次三番问你可是给足了面子。”

王副将虽酷爱对着手下吹牛皮,胡咧咧,因为牛皮这东西又吹不破,就算吹破了死的也不是自己家的牛。

可他现在所言难得百分百的真,少有的没掺上水分。

刚才说将领们在司马青那里没有门路,故而都扎堆来到王副将、刘猛等二三把手处排队抢位子。可日头一久就差不多都发现刘猛将军天天就想着三件事,一曰练武,二曰杀敌,三曰喝酒。

你要来献殷勤?好啊,先经得住他的活动筋骨,再熬过他的热身擦掌,那一切都好说。若你要熬不住,嘿嘿,滚犊子!

照刘猛的话来讲就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还来老子这里瞎冒头,活得不耐烦也挑个不碍眼的地方,浪费了老子的风水宝地,打的你连阎王爷都对不上号!”

得了,从摸清这点后,没本事的不敢再来登门,有本事的也不敢再来造访,毕竟在有本事的也和人家猛将军也差的不少。

毕竟宁可被敌人一刀砍了也好过被自家将军一拳打残!

再说说在军营中另一个有威望有能耐的黄山将军,是个脾气温和的,不会张嘴闭口就是打打杀杀,也不会一言不合就揍人揍个伤筋动骨。

按理说,找着个这样的主,应当是摩肩接踵踏破门槛才是。

可现实往往和想象是截然相反的。黄山那里比刘猛还要冷清。说是只有麻雀才会去走访的也简直毫不夸张。

话到此处,必然有不少人想要问原因为何。很简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八字放在黄将军身上再为恰当不过。

练练内功看看地形图研究研究阵型,夜里找刘猛喝喝酒侃侃大山,偶尔再给从家里带来的花种浇浇水,自从为司马青作过画像并得到一群糙老爷们的认可后,黄将军日子更加充实了,每人一副画像走着。以上便是黄山在军营中数月如一日的日常生活。

多么怡然自得,能有几人在生死关头还存有这般心态?身披盔甲的弥勒佛祖指的就是黄山无疑了。

据说曾有位千户知晓黄山爱喝茶水,便拿着自己偷摸藏了好久从家乡带来的上好茶叶去黄将军处殷勤烹茶讨个脸熟。

结果,让人哭笑不得。

茶,没有烹成,可这脸,却确确实实的混熟了。

黄山将营中将领都画了个遍,有的还画了三幅,实在没什么新意。好巧不巧,去了个生面孔,怎能放过?

那名眉开眼笑揣着好茶的千户就这样被稀里糊涂的一把按在椅子上,别别扭扭的呆坐了半个时辰才被放走。

出来时手里还拿了一副自画像,满脸的欲哭无泪。

第一百七十一章 左慈假归顺,秦遨夜读信

第一百七十一章左慈假归顺,秦遨夜读信

黄山对于那些将士心中所想的怎会不明白?但人家摆明就不理会。放出话来道:“有真本事的,何须投机取巧?投机取巧的,何曾有真材实料?”

说的是个实在道理,大家心中都明镜似的。所以自千户的事情在军中传开后,少有人再去登黄将军的帐门。毕竟到最后都是吃个闭门羹,碰一鼻子灰,图个什么,没必要没必要还是再换条道。

如此算下来便只剩下王副将最为吃香,他和刘猛一样是燕军的二当家,但和刘猛的火暴脾气、司马青的不近人情、黄山的不闻不问不一样,出了名的爱和将士打成一片,可谓深得“民心”。并且还是个爱受恭维的,得乐其中。

如此一来,王副将的营帐口自然门庭若市,但凡没事的空闲的都忙着往里跑,通个风、报个信、嘘寒问暖一番……诸如此类。

甚至每日里端茶倒水的人都不带重样,以至于原本分配过去照料他在军中日常起居的士兵都闲的无所事事跑去看刘猛打拳。

听王副将已将话说到这份上,士兵扮相的左仙人故作局促至极的模样,马上又是一个跪拜:“将军,您身边人才济济,小的过去他是个没用的。怕到头来辜负将军的厚爱不说,万一生出祸端的就是死万次也难抵其罪。”话毕,垂首轻叹。

不料,王副将听的乐呵起来:“哈哈哈,既然我让你来我麾下,你就是有用。”将士兵拉起来:“放心跟着我,只要你忠心耿耿,好处是绝对不会少的。”上下打量着士兵,轻轻点头,选个机灵的留在身边到底让人安心些。

“行,等下我就把你调入我帐下,以后随我左右便可。”重重的拍了把士兵的肩膀:“不过等敌方叫阵或刀剑无眼过来的时候,你可不能像刚才那么怂,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听着王副将的打趣,不好意思的笑着做出保证:“将军,您放心,我一定冲在最前面,不给您丢人。”看那挺胸脯豪情壮志立誓的模样,王副将更加确定眼前的小士兵是个做心腹的不二人选,应当没瞧走眼。

“你叫什么名字,上次告没告诉我?”稍稍回忆,印象里并未有士兵自报家门,王副将道:“姓甚名谁也不说声,若不是今日又碰,而且你长得吧……”欲言又止的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一番,清清嗓子委婉道:“幸亏长得挺有特点,不然今日的好差事你可再捞不到。”

“是是是,小的就是祖上积德再加上自己自己修的八辈子福分才能两次三番碰上大贵人。将军对小的的提拔之恩,小的铭记在心,以后就是去蹚火海爬刀山也绝无二话。但凡有一个不字,您砍我脑袋!”狗腿的应着王副将,瞧着乐开花的脸接着回答刚才的问话:“小的叫郑道,您要是不嫌弃,叫阿道就得。在家我娘就是这么喊我。”

左慈笑嘻嘻迅速的为自己的新身份换上新的名字,心中却是一阵冷笑。尔等狂徒逆臣竟敢收吾入麾下,怕是嫌那天谴来的不够早些!

此时此刻对自己新手下很是满意的王副将怎会晓得会他才是真的有眼无珠,简直引狼入室。

“你长得这等粗鄙,没想到还有个文绉绉的名字。”念了两句名字,觉得很是不衬,便询问道:“是家中组长长老起的吧?郑道、郑道,姓郑名道,倒是取了个一个好的谐音,正道也。”

“没有,我爹给取的。”沉稳回道:“我爹他说男儿立于天地间靠的便是一个道字,道若正则站着直,其道若邪则连骨头都是软的。”戛然而止,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不配为人,不配为人者如何?该杀!

说话的郑道眼中有凛然正气,只不过他垂着头无人能看得到。

王副将在一旁听着微微眯眼:“你爹是个有些学识与血性的。”

“他是村子里的识字先生。”语气毫无波动。

“噢?那既然你爹教诲你走条正道,你觉得自己当下走的路是正还是邪?”

终于到了这一步,试探与猜疑之后才能有真正的信任。

“我只知道在其位谋其职是本分,道因本分而存因本分而立。”

“说的好!”王副将抚掌称赞。

天色暗了下去,易容为郑道的左慈望了望天,暗自思索该如何传信于秦遨。

风声飒飒,墨蓝色的苍穹中有一道纯亮的白飞过。

草地上有抬头望星星的孩子兴奋的叫出声:“娘,快来看,好漂亮的鸽子啊!”但转头再望时,灵巧的小东西已然无影无踪。

矗立在夜色中的高高城楼,檐牙飞角间多了几分肃穆。

剑眉星目的男子掌心中有信鸽在啄食。

“去吧。”不知过了多久,拿出绑着的纸条,望着白鸽远远的去向北方。

一信读罢,神色稍有变化,但很快便被冷静压住:“果然是他。”

秦图,自从秦遨重生以来第一个敌人是他,一路走到如今,最该死的人也成了他。

细长的宣纸被攥紧,声音冰冷低沉:“自作孽,不可活!”墨发飞扬间流露出睥睨天下的气势。

“爹爹,你怎么还不去睡觉?”稚嫩的女声划破安静的空气。

原来是秦思雨闷得慌半夜出来溜达。

秦遨将信藏入衣袖中,两步走过去摸摸女孩的头发温和道:“思雨为什么没睡,爹爹就为什么没睡。”

几日以来,军中事务繁忙,一直没有功夫照看秦思雨,秦遨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此刻面带歉意的叮嘱着:“下次出来别再跑到这么高的地方,风大会吹着凉的。”

“记住了。”秦思雨很乖的点点头,转身走到城墙处,扒拉着上面的凹槽有些惆怅,幽幽一叹:“爹爹和师父白日里迎战贼军,晚来还要商讨战略,没人陪着思雨玩,唉!”

看着小丫头故作深沉的模样,秦遨不禁勾唇笑开:“怎么?张天、张地、张人他们陪你玩还不够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郑道遭试探,副将骤袭击

第一百七十二章郑道遭试探,副将骤袭击

张天几人可是日日都围着秦思雨团团转,三个快七尺高的少年儿郎跟在一个才半人高的小丫头身后卖笑脸的景象可被秦遨、左慈见过不少次。每每见到后,两人都少不得在背后调侃一番。

谁知小丫头对此并不买账,将头一扬颇为不乐意的轻哼一声道:“他们几个连起手来都打不过我,没意思,没意思。”

“”

噢?听你这话,是最近又是强凌弱了?”见过张家三兄弟被秦思雨打败的狼狈模样,秦遨明知故问。

秦思雨却倒也不恼,反而很是不屑道:“是他们非要与我比试,并非我恃强凌弱,而是他们不自量力才对!”

听着理直气壮的辩驳,秦遨宠溺道:“是,思雨说的都对,是张天他们技不如人,而非你以强欺弱。”

当皇帝的老爹都低头了,秦思雨更为得意。不过面上的喜色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又又焉了下去,小姑娘望着月亮一脸沮丧道:“爹爹,我想娘亲了。”

十余日都跟在一众糙汉子的身边,难免怀念起温柔的寇蓝韵。

有时吃着风沙顶着大太阳,还**得京城那个温柔富贵乡虽枯燥乏味,但也有不少好处。

“如果娘亲在一定会做很多好吃的甜点。”秦思雨边说边摸着自己的肚子,嘴巴一撇很是委屈:“爹爹,难道你不想娘亲吗?”

秦遨听到问话并不作言语,但他的眼睛回答了一切——忧伤而深情。

是啊,他又何尝不思念寇蓝韵那个温柔貌美的女子?她是他在这个叵测阴暗时空中最孤独无助时照来的一缕光,温暖而明亮。从此便在单薄苍白的生命中烙下美好而深刻的印记。

“思雨,爹爹带你去给娘亲写封家书,好不好?”

“将军,小的来报到。”

一大早王副将便被帐门外一声猝不及防的喊声惊醒。

郑道笑的比外面要准备打鸣的公鸡还精神,瞧着脸色阴沉、睡眼惺忪的副将大人很没眼力劲儿的兴奋道:“将军,小的伺候您洗漱吧。”

“滚犊子!”饶是好脾气如王副将也急了眼。妈的,公鸡都没打鸣,这小子倒先来吵吵上了。

面对着张没好气的脸,郑道是一副疑惑而又怯懦的模样,半刻才嗫嚅的开口:“将军,是不是小的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话,你是压根就不该开口说话!”天晓得昨夜同司马青等人商讨军事事宜到深夜寅时,刚躺下没多久,连周公的面都没瞧上的王副将就被郑道一个大嗓门喊了个鲤鱼打挺。这事搁谁头上谁不恼火?

“那么早就起来嚷嚷,是野狼咬你屁股了还是禁军把刀架到你脖子上了?”提了提没穿好的裤子,脸拉得老长的王副将尽力忍住想骂娘的冲动。没办法,自个好说歹说才招进来的人只能自己受着呗。

郑道恭敬回道:“禀将军,都不是。”

“我是想快点来报答将军的知遇之恩,所以天还没亮就找百户说了昨日的事情,免得还要将军您去费劲支会。百户点头后小的一刻都没停,便过来伺候你。”说的话那叫一个漂亮,可现实……左仙人在心中暗讽了不知多少遍,想在燕军的名册上添个名字简直比杀司马青还要费劲!哼!强弩之末对其无用的事情真是极其看重。

没办法,只好抢先一步前来报到,免得露出马脚。

“你百户没抽你小子一顿倒真是难得。”王副将的注意点丝毫没放在可疑之处,而是突然冒出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是他脾气好还是睡得时辰多?”

“呃……这个……”郑道表示有点懵圈。

“好了,来都来了,进来吧。”营帐门一掀,王副将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奶奶的,要入秋。”

“可不?这初秋的天阴晴不定、风雨难测。将军多多在一些身子才好,免得受凉,您这腿上的伤口还没好呢。”郑道边说着边状似不经意的打量王副将的营帐,像是在找寻什么。

“你小子若以后再敢扰我美梦,我非得替你爹抽你两鞋底子!“坐在椅子上斜眼瞧着沙漏,时辰已不早,想再睡一觉是不可能了,就问气不气人!

“小的谨记。”郑道点头哈腰道:“将军,小的伺候您更衣洗漱吧。”

一听这话王副将更是怒火冲冲上往上窜:“你觉得我这里需要端茶倒水穿鞋脱袜子的吗?”

一句话又把郑道问了,挠着脑袋小心询问“那……将军的意思是?”

“自打我从营中第一次与你碰面,便发觉出你身上的气息流动与寻常人不同。”王副将说着,故意一顿,意味深长的打量一眼,像是像是想试图从郑道的脸上寻找一些东西。

可最后却又沮丧的将目光收了回去,因为在郑道的脸上并无他想象中的慌张或防备,而是毫无变化的和方才一般的憨厚傻笑容,唯一改变的是,此刻眼神中装满了迷惘:“将军,哪里不一样了?”

瞧着这副模样,王副将愈发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这小子真就是个普通人?

正在疑惑的王副将哪里知道,在郑道从容面皮下的另一幅面孔已经露出獠牙,做好了随时将他一击毙命的准备。

不,不可能,自己不会出错。想起十余载来探人内功层次级别无一败绩的辉煌历史,王副将重拾信心,脸上的乌云散去,挂上自信的笑容,不多废话开门见山道:“你一定修习过内功!”

带着十足十肯定语气的话出口,左慈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三成内功聚集到左掌,知道眼前的副将将最致命的猜测说出口。

然,或许老天都觉得左仙人不能轻易出手,不然有些太暴殄珍物吧。

于是向来精明的王副将为自己的光辉历史画上了句号,只听他洋洋自得道:“你至少也是个炼精中阶,至于最高……练精高阶。”

嘴角微抽,左慈无语的掌中气息悄悄收去。

“吃我一拳!”原本笑眯眯的王副将骤然大喝一声,起身朝郑道冲去一拳。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谁中谁计 谁智谁愚

“咣!”郑道被气息冲击着踉跄后退几步,直到长桌处被挡住,桌子斜倒,上面的茶杯茶壶纷纷掉落摔碎。

瞬间,谈笑风生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的郑道重重咳嗽着,另一只手攥紧成拳头,像是在用力忍耐着。

“将军不知道你此番何意?”片刻后抬起头来,毫不掩饰脸上怒容,郑道冷冷。

却只见王副将慢悠悠的端坐回椅子上,不避不闪的直视郑道,面容平静,面对质问毫不为意。

“将军将在下招入麾下,现如今却如此举动,士可杀不可辱!”说着手撑地面,很是吃力的站起来:“小的告辞!”满脸气愤的朝外走去。

可就在郑道刚将营帐门掀起时,一声大笑突如其来。王副将指着证道边笑边摇头:“我猜的果然没错,你小子就是个炼精高阶,连炼精化气的层次还未到达,尚需历练呐!”只有猝不及防的出招才能更好程度的探寻对方虚实。

王副将此刻微微笑着的脸透露出狐狸的狡黠:“是自学的吧?到这一步也不错了,有点天赋。怎么样,以后跟着我练?”

“将军,您……”郑道猛然转过身去,恍然大悟般:“您刚刚是……”

“没错,只是看看你够不够格让本将军亲自教你。”王副将正襟危坐,端起架子:“你还真以为我要打死你?还跟我急眼。就你现在三脚猫的功夫,若我真想拿你性命,又怎会此时此刻还在与你废话?”冷哼一声,端起茶润润嗓子后继续道:“机灵的时候比哪个都机灵,说蠢笨的时候哪个也都不如你,你这个脑子啊!”语气中尽是嫌弃。

一番话后,只见郑道仿佛怒气全数消失般,只留下欣喜:“将军说的对,是小的脑子不转弯,差点辜负将军的一番苦心,小的该死。”认错后,抬头仔细瞧着王副将的脸色问道:“那小的以后的内功可要多靠将军指教了?将军所言若为真,小的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将军的,您让往东绝不往西,您让死绝不苟且偷生……”

“好了,本将军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啜着口中的清茶,神色有些倨傲:“早就说过只要你听我的话,踏踏实实的给我办事,好处自然少不了。”

“到时候别人说是突破炼精阶段,就是炼气也是易如反掌。”身边心腹只是个长脑子却没有可以为他护命的功夫,那要来也没有用。他就是因为一早便发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士兵骨骼不同于寻常人才特意留心的。若日后真的能成为内家高手,他手中则就又多了一层筹码,想要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岂不更容易?

“小的多谢将军!”郑道既兴奋又感激。

王副将微微颔首:“好了,你再去门外候着,本将军要更衣了。”

郑道离开后,王副将望着帐门处挑唇低语:“我若不能让你在内功上有所突破,要你还有何用?”

世界上有一种人锋芒毕露,聪明也要聪明的人尽皆知,而另外一种人则不言语不声张,藏锋守拙更为大智。

郑道站在门外抬头望了眼太阳,眼睛眯得更小了些,可这并不影响那双眼睛中的熠熠生辉,手轻轻的覆上放在被击打的地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沛城的燃眉之急随着援军的到来也被解决,一但这并不意味着秦遨与尉迟兄弟二人可以安心。

恰恰相反,援军一到更大的麻烦也就跟着来了——秦铭忠。

自从与秦遨等与秦铭忠其撕破脸皮后,秦铭忠终于是再也无所顾忌。凡是能下手的地方绝对不放过,在找茬的道路上完美诠释着自己超高的见缝插针能力。

外敌侵扰尚可全力相抗,但内部一散就只能是药石无医了。

尉迟雄与尉迟敬自是明白其中重要,所以未等伤痊愈,尉迟雄便头绑白色绷带被尉迟敬搀扶着来寻找秦遨商议对策。

“先生,王爷昨日送信来,让我们不日就攻打司马青的大军,务必一举剿灭。”尉迟雄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尽是一片愁色。

秦峦身在王府心在皇位,怎能知晓他等的艰难处境,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殊不知内讧才是最大的敌人,按照秦铭忠这个折腾法,十三万大军支撑不了几日就会四分五裂。到时别说吞并平海郡,恐怕又将回到前些日子自身难保的地步。

“哼!这秦铭忠实则伪君子真小人。来的时候客客气气,在将士们面前也是一副谦逊温和的模样,可背地里里却是个这么阴狠狡诈嚣狂之徒,实在可恶至极!”自己的兄长被人打成现在的模样,拼死守城的功劳也被抢走,眼瞧着军中的话语权也要尽数没了,尉迟敬实在不能压得住怒火,将秦铭忠好一顿臭骂。直到被尉迟雄拽了一下衣袖才不情愿的住口。

这期间,秦遨一直背对他们二人站在沙盘跟前,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也没有言语,静默得宛如一尊雕像。

最应该发话且最有资格发话的人物都未曾言语,自己说再多也无用。尉迟雄静静的望了眼玄裳男子的背影,心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十余日的突变局势、激烈对战,让多少人焦头烂额、愁云惨淡?而他却依然如初见时那般儒雅安定,风沙与酷暑竟未减去他丝毫的风华。

此人究竟是何背景来历?尉迟雄的浓眉微微蹙起,随着思绪的深入疑问也愈发增加,可到最后他却无力的发现任何有关眼前男子的谜题好像都无可解。因为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供自己探寻,只有一种直觉,一种极为可怖、细思极恐的直觉。

“尉迟将军,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秦遨刚转过身来就见到尉迟雄将眉头皱成一团,紧抿嘴唇像是在思索什么却苦寻不得,一下子引起来了秦遨的兴趣。

被秦遨一说,尉迟敬也急忙担忧的去瞧自家兄长的脸色:“大哥,你没事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内讧风波起,赠予破敌术

第一百七十四章内讧风波起,赠予破敌术

思绪被突然打断,尉迟雄显得有些慌张,眼神闪烁间尽力收拾起情绪,干笑两声缓解自己的窘迫:“噢,没事,多谢先生关心,俺没事。”抬头对上秦遨探究的目光,不得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昨夜没睡好,刚才有些走神。”

闻言秦遨淡淡一笑,不再追问。想说的事情早晚都会说出来,不想说的事情费力追问也没有用,更何况这样来的没意思。

“刚才在下在研究阵法,结合平海郡司马青驻扎处的地形,考量其所布阵法从而再找出应对之策,破敌之计能多增加几成胜率。”

“嬴先生深谋远虑想得周全。”尉迟雄钦佩道。

“先生,那这样说来您早就知晓王爷让我们速破燕军乘胜追击的事情了?”尉迟敬插了句嘴。

秦遨笑而不语的点点头,怎么不知道?现下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不仅是速速出兵,还要再计划在五日内将燕晋两军皆消耗殆尽!

“先生,末将今日所来是为另外一回事。”尉迟雄对秦铭忠的举动也很是气愤,不过到底年长一些要比尉迟敬沉稳许多,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勉强从容的提起:“秦铭忠昨日于军中传达品级令的事情先生可知晓?”

“知晓。”秦遨敛敛衣衫与尉迟雄相对而坐,回想了下自己昨日在两个看守帐门的小兵那里听到的对话,随即很是诚实道:“但并不清楚,在下自前日庆功宴后便一直待在营帐中,对军中的消息都不是很灵通。更何况,在下知不知与大局无甚影响。”

“先生,您可是王爷亲自请来镇守沛城的。”尉迟敬听着秦遨话中颇有一些两手一摊撂摊子不干做想甩手掌柜的意思,立刻着急起来:“您怎么能说军中的事与你无关呢?”

“在下并无此等意思。”秦遨不慌不忙道:“在下深受晋王爷的厚爱,自然想做一些事情回馈,故而一来到军中无一日不殚精竭虑、苦思战局以寻求御敌之法。到底是知遇之恩难报,纵然是五更眠闻鸡兴仍觉的难以报答,又怎会不在意军中的事情呢?毕竟这是在下唯一能为王爷做的事情。”一番话听着字字肺腑很是感人。

尉迟敬兄弟二人接连点头称是,眼中对秦遨的敬意更深。

“不过,”话锋一转,秦遨面带愁容的轻叹一声:“秦将军说的对,在下不过一个幕僚,在王爷身边所待时日也甚为短暂,如今掺合进军国大事实在难以服众。况且王爷本是让在下前来助两位将领守城,现在敌军已退,晋军大胜,沛城也已经守住。在下再无由头去掺合一脚,反观秦将军救急有功又是王爷义子,现在还成了统帅,是应该听从他的才对。所以方才在下才言军中之事知与不知都一样。”声音越来越低满是无奈。

尉迟雄听后也也只得重重地叹息一声。

“世无英主,竟令英雄无用武之地!”尉迟敬心直口快的将真心话脱口而出。毕竟在他心里敬佩的人除了自小便一起长大,教导自己爱护自己的兄长尉迟雄外,便只有眼前的秦遨了。

雄才大略,纵横天下。此八字是尉迟敬对尉迟雄提起秦遨时所下的评语,而后来这些天秦遨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更是让尉迟敬相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年纪尚小于自己的青年绝对是个远超常人的盖世英才。

如今自己敬佩的人却被小人压迫致此,怎能不抱不平?

尉迟雄听着秦遨颇为辛酸的解释,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可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不允许他多言也不允许他让自己的弟弟当着自己的面口无遮拦。

于是他很是严厉的冷喝尉迟敬一声:“二弟!”

尉迟敬瞧了眼兄长又瞧了眼秦遨,讪讪闭上嘴,安静的退回到尉迟雄身侧。

“末将理解先生的苦衷,但末将也听得出您依旧对军中的事务很是上心。也依旧很想为王爷做事报恩,末将所言没错吧?”收敛起刚才斥责尉迟敬时的神色,尉迟雄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

这个黝黑粗犷的汉子很少有如此谨慎平和的一面。

秦遨听完他的话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那还请先生不要退让,晋军您是万万不可的。”

“尉迟将军,在下方才讲了,这是不得已的事情,在说了不算,有心无力无可奈何啊。”望将军理解。边说边自袖中掏出一张写着清隽小篆的纸,白纸黑字密密麻麻:“近日来在下在研究一些阵法以及po jiě的方法,希望可以帮的上将军。”多亏系统夜间入梦为他补课,将一些重要的阵法讲了个大概,再加上秦遨本身就极具悟性,翻了些相关的书籍便将其中要点在在十余日内领悟七八。再加上近两日结合实际情况在脑海中进行推测演习,他已经能把诸多阵法运用自如,并且一一找寻出其中缺陷对其进行破阵。

除去这些之外,秦遨还写了一份阵法详解,是对阵型缺陷及漏洞之处的修改与补救,使不少阵型变得更加完美。

当然,这份详解不会交于尉迟雄等人,留在日后可有大用。万一哪天尉迟两兄弟成了自己的对手,那不就是自讨苦吃了吗?只将其中少数阵法的破阵之策赠予便足够了。

“在下通过一些分析找出了些最司马青有可能使用的阵法,将军可要提前做好准备。”指了指最顶端的那个阵法名称:“八门锁阵是个破坏性极强的阵法,在下斗胆猜测司马青使用此阵的可能性最大,望将军多加留意。”

尉迟雄接过详解粗粗看了遍后很是感慨:“先生胸有韬略又心细如发,对于您的叮嘱,末将定然谨记。这份详解当真是化繁为简,微言大义,小小的一张纸竟然讲解了有足足八种阵法及其po jiě之术,末将是既佩服又深感惭愧呐!”对着秦遨所书,尉迟雄详解赞不绝口。

第一百七十五章 秦铭忠私设品级令,尉迟

第一百七十五章秦铭忠私设品级令,尉迟雄苦搬嬴先生

一直站在一旁的尉迟敬听的也很是好奇,上前一步拿过详解细细读去。

“先生,虽然你给了我们破敌的锦囊妙计,可末将还是希望操练与对战时您依旧能在一旁指挥。”尉迟雄恳切道:“秦铭忠此人心胸狭窄,虽然内功高强,可心术不正,难以统率大军。”

“有先生您在一旁牵制他才能让俺们放心的向前冲啊。”听着尉迟雄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秦遨仍旧还是方才的态度,既不爽快答应也不彻底拒绝,只是从容的沏着茶。

尉迟雄见状更是心急,又忙道:“先生,方才您说并不清楚两日前的品级令是怎么一回事,那末将就给先生从头讲来。只希望先生明白后可以为了晋军十余万弟兄为了沛城的百姓们可以改变主意,且去与秦铭忠争一争。”

秦遨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沏茶的手微微停顿,转身道:“将军请讲。”

自从被左慈给教训一顿后,秦铭忠无时无刻不想着整治秦遨一众人可因为深知自己内功远不及左慈,便只得从其它方面打主意,于是便有了品级令一事。

所谓品级令就是将军中所有的千户、百户以及战功显赫有内功底子或是不懂内功但平常功夫不错、底子扎实的士兵召集起来。十人为一组为主进行对抗比赛,每组中的胜出者进入二赛,如此依序进行。

等到三赛结束时会留下五百人,那这五百人便是一级士兵。然后进入二赛却在三线中被淘汰的五千人为二级士兵,同样的,一赛胜出,二赛淘汰的一万人为**士兵。

而其余的十万士兵也会进行粗略的划分,大致分为四级与五级。最低的六级尽是一些老弱病残幼或是只懂基本肉搏,捅敌人三刀自己还要挨上两刀的那类。

“秦铭忠那厮,在品级令下达前就将千户以上的将领召集起来好酒好肉招待一番,并许以高官厚禄。因而这军中的将领除去末将和老二还有刚提拔上来的周成几人,剩下的都跑去秦铭忠那里唯命是从了。”尉迟雄很是愤愤,人心这东西有时让人心寒的紧,要知道被招过去的人里有不少个都是和他一起死守沛城,在死人推里爬出来的可最后浴血的情谊还抵不过一番花言巧语。

尉迟敬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内功好的有威望的几乎都被他诓了去,那品级令一下就连千户百户也都被找去。里面最强的五百人都成了秦铭忠的卫队,二级的五千人则成了他的直隶军。**的一万人也各自分配给了一些顺从他的将领,就连四级五级的都填充了去。最后就留下那堆最弱的分给了兄长和我还有周广几人。”

将事情叙述开来,尉迟敬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愤恨表情,像是又记起什么似的:“昨天我听到一名归顺秦铭忠的将领喝醉酒后吱吱呜呜的好像说要去突袭的话。”拳头狠狠的砸向一旁的桌子,骂道:“他大爷的,给我们孬兵残将就算了,现在连作战计划都不同我们商议,秦铭忠这个龟孙子是想大权独揽将我们彻底排挤出去!他凭什么?这沛城可是我们兄弟和先生靠性命换来的,现在让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卑鄙小人给捡个漏,得意的都快拽上天了……”

“别说了!”尉迟雄冷冷打断:“你骂他也无用,何况俺在意的又不是他眼红的兵权、功名那些东西,俺只在意弟兄们的死活,百姓们的死活。”

吃着百姓们的血汗钱,挡着弟兄们的血肉才苟且活下来。尉迟雄每每想起这些都无比心酸,万分悲痛。

若是此刻不能阻止秦铭忠,挽回局面,那晋军势必大败,期间得枉死多少人?败了之后百姓们又该怎么办?这些问题在尉迟雄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散去,像毒蛊一样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先生。”目光投向秦遨,里面满含殷勤,是恳求更是托付着最后的希望:“您也听到老二说的话,您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利害,此战若胜则万事都好,此战若败,王也那里已经调不出援军,等待俺们的就只有全军倾覆。”

“守城到最后的那两千士兵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存活下来两三百人,哪个不是从各自弟兄的尸身下爬起来的?哪个不是和死去的弟兄讲好回去要照料他们的老母?”征战无数叱咤疆场的将军此刻的眼角隐隐有泪水渗出:“还有那些百姓,他们生于乱世已经足够不幸,倾尽所有助我们守城,好不容易胜利,现在却又要面对灭顶之灾,百姓何辜啊?”

秦遨听着一句接一句的追问,紧抿嘴唇眼神幽深。

尉迟雄所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清楚?不明白?只是他深知还不是时候。处在生死关头的不止一个沛城而是整个大秦!有时候必须要忍,忍到柳暗花明忍到换死为生。

只有最大的忍耐才能换取最大的胜利。

“先生,秦铭忠急功近利爱逞匹夫之勇。唯今只有先生可以阻止他,先生,只要您去争一争,让俺们兄弟俩做什么都可以。此后唯您是尊,只要您一句话死而不悔!”尉迟雄神情坚毅,目光坚定,像视频死之人抓住了可以救自己命的一根稻草。

“万不敢,尉迟将军是英雄豪杰,在下不过一书生,凑巧习得一些内功得到了王爷的赏识,才有幸与将军共谋大事,共同效命于王爷。将军如今此番话倒真让在下手足无措。”秦遨说着无措的话,吐着慌张的语气,但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却冷静至极,莫名给人一种傲视群雄的感觉。

尉迟雄瞧着那张脸,带着决绝道:“俺尉迟雄半生戎马,胜过也败过,流过血也受过伤,身边的弟兄都接着埋尸山河。俺现在顶着的这颗头颅不知是多少人拿命换来的。这颗脑袋让俺寝食难安,但后来俺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终于能睡得着了。”说着说着,忽然停顿住,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秦遨身边,尉迟雄接下来的行为让所有人惊诧万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豪杰投英主,俊才晓大义

第一百七十六章豪杰投英主,俊才晓大义

只见这个一向大大咧咧、不屑万物的将军缓慢而庄重的跪倒在秦遨脚下,一字一句道:“俺想明白的就是,这颗脑袋一定要找一个真正的英主,能为天下人君的英主,有资格让天下人俯首称臣的英主!如此,才对得起弟兄们,对得起百姓,对得起俺自己。”

话音落,营帐内一片寂静,像是时光停滞,如同深秋缓缓,肃穆而阒然。

尉迟敬看着弹指之间发生的转变有些无措,微微弯下腰去试图想将尉迟雄在地上拉起来。可却察觉到面前的对视的两人似乎此刻正在发生着悄然的转变,虽不清楚却深知这其中的紧张与庄重。

于是略一犹疑,将正欲伸出的手停住,抬眼看了眼不变神色的秦遨,又看了看决绝的尉迟雄。尉迟敬像是终于下定关于什么事情的巨大决心似的,跟在尉迟雄身侧的他也跪了下去。

青年将军道:”既然兄长已经发话,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追随,更何况……”更何况秦遨确实不失为人中英杰:“我对于嬴政先生的德行操守与机智谋略也钦佩已久,若能追随先生必是末将此生最大的幸事。”

话已至此,秦遨深知自己等待的机会已到。尉迟兄弟二人忠勇刚猛又在大秦九州的军队中颇有些名望,这样的人若能被他招揽为己用,无疑会为日后的一统之路省去不少功夫。

奈何,两人本为秦峦帐下将臣,其心何所向其性何所定,万不能轻易定论。所以他迟迟没有冒险走出那一步,直到秦铭忠的到来。

秦铭忠的仗势欺人睚眦必报等一干愚蠢举动对秦遨是最好不过的助力,另外,秦峦不作为的中立态度更使尉迟兄弟靠向秦遨。如此一来只需再加上最后一根稻草便可探出其究竟。

看来今日的苦肉计是没白用,以退为进的某人脸上挂起浅笑,精明的眼睛中有狡诈闪烁:“两位将军所言为何意,在下不明白。”

还差一步,就差最后一步。

听到秦遨终于开口,但想到这会是这样一句装傻充愣的话,尉迟雄有些慌乱,这咋地呀?难道自己瞧走眼看错人了?眼前明明有雄才大略的年轻人真的只是个甘心一辈子都做个不起眼的幕僚或者真要超然脱俗于这乱世之外做个书生道人的燕雀?

秦遨好整以暇的瞧着在跪在地上的两人你瞧我我看你满面迷茫神色焦急的样子,尽力憋住笑,用一贯沉稳的声音继续道:“尉迟将军追随晋王爷多年了吧?定然是情谊深厚坚不可摧,令在下羡慕。”

一句话,让尉迟雄狠狠的皱了下眉头,脸上神色也迅速转变,但这其中并未有留恋之情。

不知过了多久,尉迟雄似是思考了许多事情,最后皆归于轻轻浅浅的一声叹息。

尉迟敬站在一侧也有些不对劲,青年人的脸上挂着罕见的悲愤与郁郁。

“不知将军为何叹息?可是在下……说的不对?又或是……提起了什么不该提的事情?”秦遨将疑惑表现的很是明显,语气也放的极为缓慢与柔和,如同一个不经意撞到别人秘密而深感内疚的孩子。

尉迟雄微抿嘴唇,他在徘徊在犹豫,徘徊在一条路与另一条路的交界边缘,犹豫着是否该放手不堪的过去大步踏向难以预测的未来。

“瞧我,刚才被惊住,怎敢受两位将军如此大礼,快快请起。”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虚扶尉迟雄和尉迟敬二人,秦遨面带歉意道:“是在下一时失神,望将军恕罪”话毕,极为郑重的作揖致歉。

“先生哪里的话,是俺们对先生心悦诚服、高山仰止,先生何须道歉?”

“两位将军快快请坐。”刚才沏的茶此刻已经茶香四溢,秦遨姿态优雅的为尉迟雄二人各斟一杯:“两位将军请。”

沉重的气氛得以缓解,纠结与彷徨也随之减去不少,尉迟雄的神情明显放松。秦遨将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握住时机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当下幼帝失信,四王争夺天下,将军认为谁最有希望登上那九重高阶?”慢悠悠的拿起茶盖轻轻拨动着杯中浮起来的翠绿茶叶,一双眼睛幽深难测。

被询问的尉迟雄拿起茶盖的手一顿,而后将茶杯又放回到桌上,满脸严肃的认真道:“为人臣当忠,为人秦应义。皇帝年幼受制于人,蛮夷来犯凌党作乱,四王作为大秦臣子与皇帝的亲叔父不仅没有匡扶正道扶持皇帝,反而借机发难、落井下石,以致秦国雪上加霜,百姓民不聊生,此等不忠不义之徒怎能得到苍天相助?皇位非权欲之位而是仁义之位。所以他们又有何能耐得到宝座?”

面对尉迟雄如此敞亮的和盘托出,秦遨很是意外,眉峰一挑道:“将军够直率。”称赞完,神色一凛:“既然将军知晓大义又为何投身于晋王爷,如此岂非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本来猜测尉迟雄为秦峦做事是受人蒙蔽又或是被名利诱惑,可如今的一番言论间接打翻这种为其开脱式的猜测。

尉迟雄非不忠不义贪图名利,也明白四王叛变的害处,甚至对于篡位之举还带着深深的鄙夷,既为明白人如何做糊涂事?

秦遨感到奇怪也隐约有些恼怒,尉迟雄听出秦遨的语气已由最初的询问变成质问,难免有些紧张他喝了口茶才回道:“记得先生讲过晋王爷对您有知遇之恩,对末将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将军以为祸天下来偿还个人恩情?”秦遨的脸色渐渐冷落下去。

浴池竟瞧着眼前的局面有些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可还未曾张口便被尉迟雄摆手制止住。

“先生如此说,末将无可反驳,毕竟俺的确在晋王爷手下做了好几年的事情,这些都是事实。”尉迟雄眸中的色彩黯淡下去:“不过能不能请先生再听俺说两句话?”

到底是惜才之人,秦遨犹豫瞬间后微微颔首道:“将军请讲”

第一百七十七章 骂名背负数载,无愧良知

第一百七十七章骂名背负数载,无愧良知道义

尉迟雄语气平和到缺少生机的絮絮叨叨说起在秦峦手下任命的数载光阴。

自从来到沛城他便日日操练兵马,但不同于其他的军队将领,尉迟雄在沛城百姓中的声誉与威望也随着迅速逝去的光阴而迅速增高,深受百姓们爱戴。

“后来不出所料,四王联手发动叛乱,他们先从大本营出发四处征战,不断吞并郡县、直逼京城。”说到这里,尉迟雄重重地叹了口气:“幼帝无能啊!”

没人注意到,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秦遨抓茶杯的手纂的更狠了。

“因为领地不断的扩大,急需军队前去管制,而死伤的士兵也不断增多也需要新的将士扩充军队。”

“所以王爷便从调去了将士?”一切如预料之中的,秦遨不急不缓的替尉迟雄说下去:“以至于最后沛城的守城士兵只有两千,面临倾覆的灾难。”

尉迟敬也插嘴进来:“秦唤那老贼也是可恶至极,一边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大业还未成便先想着内讧,竟然趁人之危出其不意的来攻打沛城,意图一举拿下东海郡!早就知道这样的同盟不靠谱!”对于秦峦的顾头不顾尾,尉迟敬深有埋怨。

“在下在王府时,此间事请王爷已同在下提醒过。”秦遨冷冷一笑:“世上噬情果然瞬息万变,谁是手持刀刃者,谁又是俎上的鱼,不到手起刀落之时一切尚未可知。”

尉迟雄在旁边听着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是啊!生逢乱世,仁义礼智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讲通通都是狗屁。”殊不知,这些在他们口中不名一文不值一提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奈何,深陷俗世浮名yu wàng的人们注定永远不会知晓。

“说说吧。”秦遨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尉迟雄,那张虽然是在万人中仍旧能俊逸到出类拔萃的脸明明年轻,甚至还带有一丝未褪去的青涩稚嫩,但却呈现着与这种年轻极不相符的深不可测,莫名的让人难以忽视。

尉迟雄瞧着那张脸有些出神,须臾后才稍微缓过神,带着有些迷茫的目光询问道:“什么?”

“既然将军对晋王爷的大逆不道之举深显唾弃,又为何要一直听命于他呢?你刚才也说过他绝非英主,那又为何违背本心的追随他继续做那不忠不义之事?”

这是秦遨的疑惑,真正的疑惑,这两个问题自从真正认识到尉迟雄之后便一直深深的困扰着他。

面对疑问,尉迟雄有些凄然的笑开:“不然还能怎样呢?是逃到荒郊野岭隐世避俗?还是投奔到其他王爷的帐下又或是私通蛮夷?”

万想不到尉迟雄会给出这样的反问,秦遨有些错愕的微微瞪大眼睛。

“俺无能,没有平定天下的本事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可是这些就是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百姓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的理由吗?”说这话的时候,尉迟雄有些咬牙切齿,但很快便又泄气一般的回归平静。

“做人但求问心无愧,俺不理会那些浮名浮利,同样的,也不去理会世人的看法。俺懂的大道理不多,但却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快临近中年的将军脸上呈现出一丝疲惫,有些沧桑的微微合上眼睛:“俺从不以勇士自诩,但俺也绝不是懦夫!”

尉迟雄在烽烟四起中,在哀鸿遍野中寻到了一条路。

“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要遭受后人的唾弃,那就按照原来的路去走吧,只要能多护的一个百姓、一个兄弟,都是值得的!”

谈话到了这里又迎来静默,但与前几次的静默不同。里面有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不是全然的敬佩也不是全然的感动,比这些夹杂了夹杂了心酸与悲哀。

质问与不解的答案是责任与担当,骂名是因为道义而担负。

在很多时候,衣冠楚楚的人往往道貌岸然,而看似面目全非的人往往纯粹无瑕。

时间和风一同无声的划过,这么长时间许多东西得到了理解与释然。

“在下明白了。”秦遨起身作揖,无比诚恳。

有这句话便足够了,尉迟雄脸上交织而成的复杂神色尽数散去,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般欣慰的扬起笑:“末将告辞。”

“大哥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嬴先生可还没答应我呢,不能走啊。”前尉迟敬匆忙上前阻拦尉迟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先生没有答应,秦铭忠那个祸害要怎么解决?”

瞧着此时还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的弟弟,一只熊忍不住摇头笑出声:“你啊你,肠子直,头脑也直。”

“这话怎么说?”挠着脑袋看着一身轻松离开的自家兄长的背影,尉迟敬轻声嘟囔着。

“快去给你哥哥准备出站事宜吧,别在这消耗时间了。”秦遨笑眼弯弯。

转身瞧向秦遨,呆愣一会儿,只听尉迟敬猛然一拊掌:“噢,先生这是答应了!”

秦遨摆弄着茶具没有抬头,但唇角上着微微颔首。

“太好了。”尉迟敬很是激动:“我就知道先生深明大义,知道兹事体大不会放手不管,果然是这样,这下子弟兄们有救了。”

此时,秦遨的存在就像是全军的主心骨,无论前路怎样险恶,只要有他在如同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前路茫茫亦无所畏惧。

“点兵过后,还请将军与尉迟雄将军再来在下这里一趟,有要事商议。”

在一切开始之前就不好的结局,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身为乱世帝王的秦遨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下棋、丢子。

一个帝王,有些时候注定是无比冷血的,因为他必须懂得取舍,毫不犹豫,果断决绝的取舍。

每多一分钟的犹豫便多了一分危险导致无可挽回的败局。

曾经觉得麻烦无知而讨厌故偏爱遵循游戏规则的秦遨此时此刻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他要更改这盘棋!

从来就没有什么命运,那只是一些无能者的自我安慰,他才是这个时空的王,以天地为棋盘的主宰!

摩挲着触感细腻的茶杯,青年眼中透着摄人心魄的神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兄弟三人齐登场,共战思

第一百七十八章兄弟三人齐登场,共战思雨为入门

“就凭你们几个的功夫,再怎样变换阵型都是打不过我的!”秦思雨懒洋洋的坐在一堆草垛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张家三兄弟,只看三兄弟个个面红耳赤的,手持长qiāng缄默不语。

他们心中有数,秦思雨说的没错。

已经打了一上午,他们三人用尽所掌握甚至到最后连还未完全理解通透的招数都剑走偏锋的使出来,可到最后除了大汗淋漓的惨败外再也没有第二种结果。

面前这个娇弱年幼的女孩强大到令人恐惧!

“为你们傻愣着干嘛?”秦思雨不悦的蹙眉:“我闲功夫不多,再和你们玩一局。”

左慈不在,秦遨好似永远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熟稔些的尉迟雄、尉迟敬又被白狐狸一样的秦铭忠搞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秦思雨近两日简直是无聊透顶。可骄傲的小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端起高高的架子,哪怕自己闲的闲功夫明明多极了。

“好!再来一局。”张天仰头应到,少年脸上满是倔强。左慈临行前是发了话的,如果他们三兄弟联手还无法打败秦思雨,那就别想拜入师门。

“大哥,这次我们用什么阵型?”张地在旁低声询问。

张天略一思索后摇摇头:“这次不用阵法,我们各自发挥自己所擅长的,记住,随机应变、用尽全力!”

“你们商量完了没有?”秦思雨将系成结的漂亮裙摆散开,起身稍稍用内力便从高高的草垛上轻巧落地,宛如蜻蜓点水。优美的姿势伴随着女孩的哈欠:“来吧,趁我犯困,你们好多得几分赢的概率。”

这话大大刺激了张家三兄弟,虽然平素日里对秦思雨既有同门的呵护又有对高手的钦佩,更兼对妹妹一般的喜爱,但此时此刻这样一句带着浓浓轻视的话,他们也对秦思雨难以忍受。

因为身为内家武者,此话简直就是对武者尊严的公然践踏。所以毫无例外的,张天张人张地皆是怒目圆瞪,手中的银qiāng因手劲而在地上压出一个坑。

“思雨,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们是在比试,不是平常的玩笑。”张天比较沉稳,尽量压抑着语气中的怒意。

然,秦思雨对此丝毫不以为意,挑挑眉笑开,银铃一般的笑声里满是不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要急怎么不早急,我可是从刚开始就给你们放水呢!”女孩摆弄着裙上的丝带,漫不经心:“如果我认真,你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最后几个字,秦思雨咬的很重,在空旷的草地上能被人听的异常清晰,里面包含的冷漠和女孩那微眯的双目、嗜血的狠戾,一览无余。

张天不由愣住,他从来未见过这样的秦思雨。

这个女孩虽然平日里性子骄矜刁蛮,但却是单纯率真。在张家三兄弟的心中这是对秦思雨最初的印象,也是一直以来从未改变的印象。

故而,如今的模样让人直怀疑眼前所有事物的真实性。可还未等张天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秦思雨便一下子将所有神色收敛,语调又像个活泼无害的孩子:“来吧来吧,我们比试吧,比试完好好快去吃点心,思雨都饿了呢。”

张天使劲摇摇头,仔细瞧了眼秦思雨,直眉打成结:“好。”

诡异,实在诡异,后来的张天每每想到刚才那一幕的秦思雨都会在心底生出划过全身的寒战。直到许多年后,他再次回到这里,那种可厌的感觉才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消散,消散在午夜梦回中。

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张天无心多在秦思雨奇怪的突变上费心,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在左慈回来前打败秦思雨那个内功怪胎!

秦思雨沉稳的将在将左腿划开一步,站在张天张地张人三兄弟中间,摆出迎战的姿势,稚嫩圆润的小脸上依然迷迷糊糊的,今天太阳足够暖,她是真的有些困乏。

“请出招吧。”话音刚落,张地就以最快的速度瞬间移到秦思雨正前方,身形未稳拳头就已然掏出,志在必得的张地脸上挂着毫不遮掩的笑意。

但此时的秦诗雨却忽然恰到好处的清醒过来,眼睛睁大无比明亮,凭借更快的速度直直顶住这一拳。

须臾间,形势反转。强大的内力将张地弹飞足有三米远。

应是对眼前的情况司空见惯,张天和张人对张地的下场未感到惊诧,更没有急匆匆的向前查其伤势(反正秦思雨没有往死里揍,张地又挨过不少次这样的攻击身体,早就习惯了……),而是立刻抓住时机!

只见站在秦思雨背后的张人侧身滑地直攻职工秦思雨下盘,而在其前的张天则飞快地将内力全力凝聚于掌中,两兄弟准备来个前后夹击、上下齐攻!

不过,就在张人的脚尖刚刚滑到秦思雨的脚踝处时,秦思雨猛然跳起,不慌不忙,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对张人的行动早有预料。高高跃起间顺带着双手极为灵活的挽出一个漂亮的腕花,挡住了张天在正前方的内力攻击,弹指间两个人便被轻易解决。

“给你们陪练了一个上午,你们还真是半分长进都没有,就这样还想做我的同门师弟?”秦思雨扫了一眼三人,拍拍手掌,勾着唇角:“劝你们还是趁早放弃吧,毕竟现在的内功水平怕是连师傅的日常训练都挨不过去呢,真是狼狈!”

张天被内力所产生的气波冲出去,直到遇到草垛的阻碍才刹住后退的步子,单膝跪地,右手支撑,大口喘着气,看来刚才落空的一击的确耗费他不少气力。

张人的情况与张天还有捂着胸口的张地相比就要好很多了,只不过衣衫上沾了些泥土,并未受到攻击。

不过和神采奕奕,衣袂干净整洁的女孩比起来,三个少年无论是受伤的还是走运躲过的,的确都显得狼狈不堪。

女孩负手而行,挨个走到或站或跪的三人面前各自上下打量一番。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漆黑的眼瞳闪着快乐的光芒,微抿的嘴唇像是在极力忍耐笑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 鬼火冥莲 诡异功·法

第一百七十九章鬼火冥莲诡异功·法

“你们又输了,去修习一段时日再来和我打吧。”秦思雨盘坐在地上微眯眼眸瞧着三个人又抬头看了看天,长叹一声:“无聊无聊,真是无趣至极呐!”

在这期间张天垂首努力调整着有些体内有些混乱横行的内力,使得气息重回均匀状态。少年紧皱的眉头是他那宁死不服输的精神最好的外在表现。

“我们还没有输,还能再打,你敢不敢继续应战?”少年缓缓站起来,挺直的脊梁像初生的青竹一般,眼中尽是坚毅的光彩:“来,真有能耐就把我打到站不起来为止!”

秦思雨略带惊诧的转头望向张天,但很快脸上又恢复与人比试时最常见的玩味表情:“哦?看样子今天你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少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摆出迎战的姿势,另外的张地、张人两人也聚拢到他身边。三人呈“一”字排开。

面前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带着远超年纪的成熟:“你们应该清楚,以前只不过是切磋比试,我无所谓,手下留情。可你们现在是要死战,如果下手重了,可怪不得我!”

“少废话,战场之上无人情!”张地有些急躁的将话打断。

秦思雨对这种态度很是不满,狠狠瞪向他:“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话音落地,一团浅蓝色的气流便在秦思雨周围环绕开来。若屏息凝神的去感受,便会发现这些气流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开来,并且以寻常视力难以发现的迅速移动着,前后左右上下交错,而且越靠近秦思雨心脏的地方,那浅蓝颜色愈深,直到便有幽兰而缓缓绽放开。

qing tiān bái ri下张天盯着那条火焰,竟然感到渗人的诡异。按照张人的话讲,那简直就是一簇鬼火冥莲。

女孩乌黑的发丝同明艳的衣裙都在其中浮动起来,像仙童堕落入魔。原本紧闭的双眸也张开,里面一片冷漠。但语调是却是上扬的,笑笑吟吟的:“鬼火冥莲?嗯,我喜欢这个名字。”

两掌迅速交叠催动内力,刹那间,如水流般流动的内力仿若变成散发浅蓝光芒的利剑,急急掉头逼向张家三兄弟。三人被眼前一幕接着一幕的诡异景象给彻底震撼住,久久未能反应,待到秦思雨进攻时,方才急速催动内力进行防御。

然,秦思雨内力直深厚望远不在他们的预料想象之中。内力交织而成,被释放的利箭犹如决堤之洪水,燎原之烈火,雷霆之怒击,势不可挡!

张天张地张人共同催动内力相合结成的保护罩在此时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短短数秒间,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两股内力相撞,将周围的草地树木通通毁坏,干草七零八落散满大地,树木拦腰断折,翠绿的叶子变得焦黑。

伤势最重的张地直接喷出一口鲜血伏在地上大口喘息。

“三弟你没事吧?”张天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尽力用最快的速度奔到自己的弟弟身边,仔细询问他的伤势。

“你们还要继续吗?撑不下去了吧?”此刻的秦思雨宛如游荡在人间的死神,冰冷妖异。

“大哥我无碍,还能再战。”张地在张天的搀扶下站起来,一旁的张人也迅速靠拢过来。

“三弟,你就别硬扛了,思雨的内功太过于强悍,怕是下一波的攻击会取你性命!以你现在的情况是撑不住的。”张人在秦思雨发动攻击时反应最快,捏了个护身诀。故而受伤最轻,不过手臂上的一些皮外伤也已经渗透了衣衫。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迹,看着也颇为渗人。

几个少年此时狼狈不堪,昔日的骄傲仿佛随着这次看似彻底的战败而随风消散。

对于别人的失望与迷惘,秦思雨非常喜闻乐见,因为她觉得那是对自己强大的最大程度的赞同和倾倒。

现在的她飘浮在半空中,蓝色火焰变的更为幽深,简直已经幻化成黑色。女孩以一种睥睨的姿态望向地上的三个少年,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刚才是你们谁说的,只要你们还站着,这场战争就不会结束。现在看你们体力还蛮好的,竟然还有心思嘘寒问暖,想来我是要彻底打消自己放你们一马的念头了,通通给我起来再战!”

心脏处莲花一般的幽莲彻底绽放,映照的女孩稚嫩的脸庞竟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使一般,恐怖阴冷,在太阳底下都能使人不寒而栗。

不知念动了什么咒语,只见那朵兰花慢慢的开始变换颜色,一点点像血红变去。

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场面,张天万分诧异,心中暗道,这究竟是什么内功道法?

少年在脑海中迅速收集着平时所接触到的一本又一本古籍,可最后却深感无力的发现,从未见到过自己面前的女孩所用功法。

真是漂亮而邪魅!

“吆,我说怎么那么大动静,搞得天翻地覆的,原来是你们在这里啊。”一道不和的揶揄声音传来,打破紧张而激烈的气氛,是周广。

青年抱着手臂远远站着,嘴上挂着轻佻的笑容:“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搞出来那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

整天妄

张天望想他,眉头锁得更深。他怎么来了?这一幕让他看到了该怎么是好?毕竟秦思雨的功法太过诡异,万一被人别有用心的传了出去,可免不得给左慈和秦遨带来麻烦。

然而等到张天再回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实在过虑。因为不知在何时秦思雨已经把内功尽数收回,并且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周围再无那流动的凌冽气息,女孩儿浅浅淡淡的笑着,一派的天真无邪。

可再瞧去,她的手中仍然攥着一团小小的火焰,像是故意露给周广看似的:“原来是你啊,喏,你也看到了,我们在比试呢,不要打扰我们。”如同张天所猜测的,秦思宇将手中小小的火焰摊开,伸给周广看:“小小的气团就把你给吓的睡不着觉了?真是可笑,亏你还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

第一百八十章 周广乱入比武处,狼狈下场

第一百八十章周广乱入比武处,狼狈下场遭嘲笑

听着秦思雨肆无忌惮的嘲笑,周广再也维持不住自己慵懒的姿态,登时火冒三丈:“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你爹就教你这样给长辈说话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替你爹教育教育你?”

周广圆瞪着眼睛,他现在的表情用吹胡子瞪眼来形容确实十分恰当。本以为摆出这番吓人的模样就能将眼前真正的女孩唬怕,但他万万错了。

眼前的女童不是寻常孩子,她可是秦思雨,左慈当下唯一的徒弟,大秦唯一的公主,更是十年难寻的内功怪胎。

不过这也不能怪周广自以为是的小瞧别人。毕竟自从秦思雨跟随秦遨等人来到沛城就再也没有施展过自己的内功。曾经想要同尉迟兄弟一较高下都被秦遨坚决制止。小女孩低调深藏不露,又是这样的年纪面孔,故而按道理来讲,除了左慈那样的内家高手能一下子便看出其深厚内力非凡的气息,其他普通人是难以察觉,更不会多留意的。

听到这句话充斥着唬人的语调,秦思雨很是不屑,但这种不屑中夹杂着愤怒,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恐吓她。

“想替我爹爹教育我那还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秦思雨不再理会张家三兄弟,而是只盯着张广,踱步到他身前仰起头来:“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今天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个教育我的机会。”

“呀,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和你爹爹一样,气势都不小嘛!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你爹爹那个能耐了。”周广是与秦遨比试过的,并且,深深折服在他的强悍之下。

有这样的一个老子作为女儿也不能太丢人吧。周光上下打量秦思雨,一边暗暗想着一边类似安慰道:“放心,我会点到为止的,嬴政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伤了你,我可担不起责任。”说着,伸手想要抚上眼前粉嘟嘟女童的头发,到底是小孩子,说话再怎么嚣张也是童言无忌,周广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大度一下。

但秦思雨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觉得无论如何大度不起来。

对着笑嘻嘻给台阶下的周广,秦思雨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开他伸向自己的手,冷嗤一声道:“说的没错,我会看在我爹爹的面子上不往死里揍你,免得你爬着回去告状,让他又得选择我一番,实在是太唠叨。”

周广听到女孩嘴里吐出的话是又气又急:“你……”

“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要打就打!”未等他开口,秦思雨便低喝一声,她向来是个急性子。

周广那张有些英俊的脸彻底阴沉下来,就算是小孩子,但如此猖狂也的确该打!

就这样,周将军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子不教父之过,既然秦遨勤于军中事务疏于管教女儿,那自己就当做好事勉为代劳。

整个人抖擞两下精神后退一步:“你别哭就好!”

亲思雨笑而不语,像是看着志在必得的猎物一般勾勾手指:“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让你先来,进攻吧!”

简直快被这个小丫头给气炸了,周广怒吼一声:“本将军还未及冠你就来给我来尊老爱幼这一套,什么意思?小丫头片子!”今天不给她点教训让她尝点苦头,她以后得将这军营搅翻了天不可!

秦思雨看着大发雷霆的周广有些无奈,低声嘟囔一句:“真是啰里啰嗦的,比尉迟雄差远了!”

“哈!”握紧拳头猛的冲上前去,但却在距离秦思雨不足一步的时候,周广稍稍顿了下。

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到底要小心在意些,眼前的人毕竟只是个垂髫的女童,若自己真用尽全力怕是要被打坏了。

在止住步子后,力道便减去了一半,后来又有意的收敛内力,最击向秦思雨的拳头只有其自身内力的四成左右。

不过就算这样也够眼前的小女孩痛哭哀嚎一阵儿了,周广颇为幸灾乐祸的想着。他可是最烦动不动就跳脚炸毛无法无天的小屁孩儿,今天让他遇上,也真是倒霉。

可是,后来的现实告诉了周光一个道理:在结果没有到来之前,千万不要妄下定论,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按照老天那个游戏高手的怪脾气与恶趣味,他到底想要耍谁?

这次很明显,老天把周光给耍了。

并在他当猴耍的同时,还给了他重重的一记暴击,让他当场傻了眼。

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秦思雨在拳头向自己袭来的时候突然伸出手掌不躲不避的直直接住了那一拳。

在这之后,周广则感受到一股难以承受的压力,仿佛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似的,不由得龇牙咧嘴,很是难看。

疼痛袭来的几秒钟后,终于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秦思雨,那双睁的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个丫头的内功怎么如此高深?

甚至、甚至比昔日和自己比试的秦遨还要高上那么几分!

不对,不是高上那么几分,而是以自己的水平无法判断她的内功到底到了何种地步?只知道比秦遨高,但具体高多少?周光在心中汗颜的摇摇头,他竟然不知晓。

其秦思雨非常满意周广在此刻瞧向她的模样,小巧的嘴唇微微勾起:“怎么?害怕了?这才哪跟哪呢?真够没出息的,怪不得我爹爹哪天走你的时候和玩一样。”边说这话边将手掌轻轻一扭。

周广在盯着女孩那张写满了轻松惬意的脸时,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连着胳膊产生了另外一种针扎般的剧烈疼痛。

“咔嚓!”骨头脱臼的声音伴随着来往乌鸦的鸣叫声响起,让在场所有人心下一凛。

终于,周广再也忍耐不住,抱着脱臼的臂膀连忙后退几步,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哀叫起来:“你就是这么尊老的?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看在我年纪大的份上,现在倒好,直接把我整条胳膊给卸了!”

这哪里是童言无忌,简直就是童言无信!周广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内心因悲愤而余曹。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手下留情帮接骨

第一百八十一章手下留情帮接骨,暗自比较下结论

一番话让所有人哭笑不得,就连刚刚被秦思雨打得灰头土脸至今还沉浸在沮丧情绪中的张家三兄弟都忍不住嘴角微抽。

唉!人和人的心态果然不一样!

“哼!看你还敢不敢说要教育我!”秦思雨高昂着头,戏谑的望向疼的咬牙切齿的周广:“这下你该明白应该是谁教育谁了吧?最好以后都给我记住!”

面对女孩的得意与威胁,周广无奈的撇撇嘴。

晋王爷派来的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个顶个的厉害,简直就到了鬼神的地步。

现在好了,才一个回合,人家小女娃就把他给打彻底打败,这事要是传在军营里,他以后可还怎么整治军队管理士兵,不天天让人笑话就不错了。

这边周广还在后悔不已,那边的秦思雨又发话了:“你过来!”

闻言,周广很没出息到后退几步。有些惊恐的问道:“你都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还要干什么?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怎么说我的年纪也和你爹差不多……”

“哈哈哈……”看到周光这副样子,秦思雨指着他,笑的前仰后合。

“切!”面对公然的嘲笑,周广冷哼一声却也无计可施,谁让自己是人家的手下败将呢,要笑就笑吧:“随便你笑,但你们都不能把这些给我传出去!”

“还有!”眼睛瞪向秦思雨,与其说是恐吓,倒不如说是无力的央求:“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赶快让我回去吧。”心里腹诽着另外一句话:等我下次准备好,绝对不会让你赢得那么轻松!

“我何曾说过要与你再战?就你的水平打几次都那么没有意思。”秦思雨有些轻蔑的说道:“你这副样子回去如果被我爹爹看到了肯定能猜出来我干了什么,他这人又爱唠叨我……”

“所以你要怎样?”未等秦思雨把话讲完,周广就神情紧张的打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惊恐的表情又在那张本来蛮英俊但却被气质彻底抹杀掉的的面孔上浮现出来:“你不会要杀我灭口吧?然后,然后把我抛尸在荒郊野岭……”

说到这里,周广好似真的看到自己叙述悲惨场景活生生的展现在自己面前,臂膀的疼痛也顾不得,用另一只手做出擦冷汗的动作。

果然人们常说越厉害的人越歹毒是正确的,这句话只有在秦朝身上才是例外,连他的女儿都没有遗传到他这一点的优良品德,可悲呀,可悲!

苍天呐,你难道就不能放我一条活路吗?一个戏精沉醉在自己自导自演的戏中无法自拔。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被提拔成将领的?尉迟雄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挑兵选将方面这样糊涂?”秦思雨轻叹一声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周广跟前:“杀死比我弱还比我蠢的人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

说完这句话后,空旷的大地上又传来一“咔嚓”的响声。

未等周广反应过来,那条脱臼的胳膊便已经被接上。

“你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就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别影响你姑奶奶我的心情。”语气中藏着满满的嫌弃,面前这个人也真是一个奇葩。和他比起来,张天、张人、张地三兄弟真是成熟稳重多了。

没有想到剧情会如此转变,周广傻愣愣的呆立了一会儿之后才在秦思雨的怒瞪之下机械的转了转那只受伤的臂膀。

“嗨!没想到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有两下子!”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痛疼痛,好像刚才的受伤只是在做一场梦,臂膀活动自如没有丝毫障碍。

周广是高兴了,可秦思雨的脸一下子又阴沉下来:“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叫我小丫头片子。信不信只要我一个不乐意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捻死你!”

察觉到身边嗖嗖直窜的冷气的周广立马识相的噤声,脸上讪讪笑着:“好,那我以后叫你思雨小侄女可以吧?”

“呸!你少给我蹬鼻子上脸占便宜,你以为你是谁?还想和我爹爹站在同一辈。”人小鬼大的秦思雨反应异常的快。

被当场拆穿心里小算盘的周广脸上笑得更尴尬了,小声嘀咕:“我和你爹爹本就差不多年纪,可不就是一辈儿的吗?”

可以抬眼只见秦思雨冷冷横斜着眼睛周广很怂的立刻改了口:“好好好,是我不自量力,那这样我叫你思雨小妹总可以吧?和他们几个一样。”说着,指向一旁目睹整场笑话的张家三兄弟。

秦思雨略一犹疑,周广赶忙抓住机会:“好,就这样说好了,我以后就叫你思雨小妹。让你占我的便宜总可以吧。”

边说着边往后退,就在秦思雨将目光从张家三兄弟那里移回来的时候,周广已经溜出去老远,背对着她挥挥手:“下次我们再比试,来日方长。”

后来缓过神来细细一想,还是觉得有些吃亏的邢思雨,望着周广消失的方向狠狠的一跺脚,艳红的小嘴嘟起来:“等下次看我不把你打个屁滚尿流,我就不姓秦!”

解决完这个不速之客,终于可以全心全意的对付至今还不肯认输的张家三兄弟。

“其实不得不说,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挑出来,倒是比刚才那个强不少。”秦思雨在刚才的打斗中就将周广与张天、张地、张人四人的内功水平暗暗比较了一番,掂量之中有了**不离十的结论。此刻微微点着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或许你们对战尉迟雄,尉迟敬,也能得胜。”

认可的话才说没几句,话锋便忽然一转:“不过你们想对付我,差的远!这点不用我说,想必你们也心知肚明!”

“趁现在我的心情不错,你们乖乖低头认输,姑奶奶我会给你们个面子。”刚和周广较量完的秦思雨的确心情不错,虽然对手并不厉害,但到底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陌生人。

反正除去左慈之外,任何人和她打都是输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宁死不渝,遭遇质疑

第一百八十二章宁死不输,遭遇质疑

既然结果没什么两样,和陌生人打反而还有那么一点点新鲜感。这让百无聊赖的秦思宇搜索到一丝乐趣。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对于秦思雨来说简直就是强迫她放低自己的身段。可现在对于张家三兄弟,她到底给过好几次机会,无异议自愿的压低了自己好几次身份,本以为三人足够有点儿眼力劲儿。

可张天张地张人,三兄弟,注定没一个是有眼力劲儿的,就算是个有眼力劲儿也死心眼的。

“尽管放马过来,我们也已经歇息过来,不占你的便宜,免得到头来又说我们胜之不武!”受伤最重的张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将腰板挺得笔直,虽然刚才的疼痛还未散去,在身体上如同火燎一般。

但好男儿丢什么都不能丢面子,缺什么都不能缺骨气。

“你们一个个的可还真够不识相的。”秦思宇有些生气,刚刚的好心情又被这三个混蛋给一扫而光。

一拂衣袖,瞬移到张人身边:“你别敬酒不吃罚酒,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师傅的试用弟子的情分上,我早就把你打的去见阎王爷了!”女孩的眼神中是强烈的愤怒:“我最后再劝你一遍,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想着再同我比试,更不要想着正式拜入师父门下!不然你今日绝对会丧命于此!”

话毕,又冷冷的瞧了一眼立在左右的张天张地二人,很明显,警告不仅仅只是针对张地,而是对兄弟三人一同说的。这是秦思雨用尽最后一点耐心对他们下的最后通牒。

空气仿佛突然停滞住,带着浓烈的huo yào味。

“思雨。”张天横跨一步走出,打破着沉闷的氛围:“你也知道,两军开战在即,这就意味着师傅马上就要回来。他临行前特意叮嘱过我们兄弟,如果联合起来还不能将你打败那就没有资格正式拜入他的门下,如果失去此次机会,我们不知道还要等上多久……”

张天的声音里带着种种的无奈:“所以这一次我们宁可死也绝不会后退半分!内功对我们兄弟三人来讲是在重要,重要到与记忆同在,自从我们记事起就开始修习内功。”

“对。”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地也上前附和道:“我们苦练那么久才达到现在的水平,在遇到师傅之前内功进阶的速度就比刚开始训练的几年要慢许多。”

“后来我们找到了原因。那就是我们一直在迷茫的进行探索,而这种探索是往往是徒劳的,白白消费时间的,并不能令我们有真正的突破。故而我们需要一个老师!”

“内功修习的路任重而道远,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强的老师引领我们恐怕只能停滞于现在阶段,同时,我们的生命也就毫无意义了。”张地将头深深的垂了下去。

以上的确是肺腑之言,对于他们兄弟三人来讲,内功简直比命还重要。

听着张地有些哽咽的语气,张天适时的接过话头继续道:“直到后来我们遇到了左先生,他的内功与德操带给了我们希望。”

“先生之功力放眼九州大陆罕有敌手,先生之德性似兰斯馨如松之盛,我等钦佩至极,故愿拜其为师,学艺,更是学品行。”张天讲话的时候,目光是放在高而远的苍穹处的:“松柏之下必有清风,愿此生可得先生一二分直教,如此可为国效力为民效命,死而无憾!”一席话,让张人和张地的眼睛中有泪光闪现。

秦思雨似也有一丝动容,但更多的却是另外一种极为古怪的神情:“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拜左慈?”

毫不犹豫的,三兄弟齐齐点头。他们深知,左慈是万里挑一的老师人选,他们仰望他,敬重他,更折服于他。

见三人如此坚决,秦思雨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遮掩住讳莫如深的眼睛,像是在思索很重要的事情。

近距离的张天敏捷的发现这一点,心中疑惑随着此时秦思雨的静默纷纷涌来,记忆开匣,方才比试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逐一闪现,少年脸上顿时呈现出狐疑的神色,并开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秦思雨。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奇怪,甚至有许许多多的地方让人感到恐惧。

眼前的女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诡谲而飘渺,她的一切都是如此奇怪。诡异的功法、诡异的莲花、时不时迸射出来的冷漠与狠厉,下手时的果断和无情以及此时此刻的古怪……张天迅速的将这一切串联起来,最后化成了大大的问号。

秦思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她的内功为何如此深厚而古怪?

“那如此说来你们真的没什么希望了。”似乎察觉到张天审视的目光,秦思雨迅速的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一幅与刚才完全不同的面孔挂在那张稚嫩的脸上——是天真的笑容

张天眼眸不自觉的微眯,潜意识让他对眼前纯良无害模样的女孩生出前所未有的警惕与防备。

“你们现在不过是个练气高阶级,而我呢?”秦思雨傲气十足:“你们怕是连我的内功阶段都感受不到吧。所以,趁早放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难得迷茫的歪歪头,可很快就恢复常态:“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曾经在秦遨和左慈的谈话中听到过这句话,觉得很是有道理。

“可也有一句话叫作天无绝人之路!”张天毫不退步,与其针锋相对:“你为何一直阻挠我们?”疑问终于问出口,张天的双眼如同雄鹰追逐猎物似的,紧紧的盯住秦思雨:“明明当初是你帮我们说服左先生收我等试用弟子,可如今为何千方百计开始阻挠?”

“我何曾阻挠?是你们技不如人。”听出少年话中那一丝令人不悦的质疑,秦思雨脸上的笑瞬间垮掉,冷若冰霜的否认之后讥讽道:“师父是不会收你们的,因为你们同这茫茫人群中的任何庸人一模一样,毫无天赋!”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击未中擦边过,时机已知

第一百八十三章一击未中擦边过,时机已知快准狠

向来沉默寡言的秦思雨现在毫不吝啬自己的语言对张家三兄弟进行全盘否定:“资质这东西是勤奋补救不了的,任何东西都无法补救。而我呢?我和你们不同,我够资格,对于我的天赋不用多说,你们心中也有衡量!”如待放之**的面孔皆是鄙夷之色:“所以我说你们是痴心妄想有错吗?”

“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张天冷冷的反问,与心与秦思雨争锋相对。

许是没料到张天会问出这个问题,微微一愣后才接住话:“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别装了!”张地在旁忍不住插话:“你还真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呵呵。”撕开一张面具简直大快人心,张地大声笑着。这彻底将秦思语激怒,衣袖中有气团凝聚,搁着层薄纱能微微看出那是浓郁如墨的颜色,女孩形状优美的唇瓣勾起残忍的弧度。

“小心!”张天眼明手快的将张地推出,两人打着擦边球躲过秦思雨的偷袭。张地稳住身形,扭头向后看去只觉心有余悸,实在是太险了!火球落地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个一尺深的大坑,试想,如果此下被结结实实挨在身上的话,不难想象结果是如何。

“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寻进来!那就怪不得我了!”秦思雨一击未中,马上发起第二次攻击,娇小的女童刹那间变为嗜血的魔鬼,一种暴戾之气萦绕周身。

没有亲身体会亲眼见到这一场景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是怎样的令人惊骇而绝望,她太强大了,单是凌冽的气压就足以令寻常人夺路而逃。

张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怎么……你怎么会如此强大?”

“你才知道吗?”女孩升到半空,毫不掩饰眼中不屑一顾的色彩:“你们不过是一群蝼蚁。”

没错,她说过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捻死他们,因为他们之于她,不过一群蝼蚁罢了。这次不仅仅是秦思雨的长发与裙摆浮动,连地上散落的干草也缓缓上升,周围万物仿佛都感受到了一种召唤,强大而邪恶的召唤,不容抗拒!

“真是可惜啊,你们的死期到了!”她是真正的死神,毫无感情带着残酷的笑意宣布着众人难逃的宿命。

“大哥,既然嬴政先生已经答应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做好眼下的事情,静待时机。”尉迟雄与尉迟敬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保持高度警惕的张天宇和动用强大内力而使听觉更加敏锐的秦思雨,几乎在同在第一时间察觉。

“该死的!”低骂一声,收回内力,因为释放的内力过于深厚而收敛匆忙导致体内气血于经络中逆行,一时间,秦思雨竟是急急的坠向地面。

在一旁的张天瞄准时机,迅速而果断的出手。在秦思雨刚刚落到地面的那一刻,内力凝聚在指尖而形成的强大气力猛然冲向尚未站稳的女孩。

“啊!”一声急促而短暂的尖叫后,秦思雨被弹出去一米多远,被死死地顶在一棵柳树上。那一刻,面目狰狞像是疼痛的厉害。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就在秦思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尉迟雄和尉迟敬出现在张家三兄弟与之打斗的地方,恰巧看到张天出手的那一幕。

张天像是早有准备,面对一群熊的询问,不慌不忙的抱拳行礼回道:“回禀尉迟将军,我们在与思雨妹妹进行内功比试。”

“那也不至于下这样重的手。”回头望向秦思雨,只瞧她靠在树上双手抱头。

听出尉迟雄斥责的意思,张天恭顺的面带愧色致歉道:“尉迟将军教训的是。”

还不等尉迟雄再次发话,话锋一转接着道:“只是思雨妹妹的内功,想必将军也知道,过于高强。所以在比试之前,思雨妹妹曾和我们特意强调过,务必使出全力。”

“没错,对呀对呀。”张人在一旁附和道:“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害怕伤到她,只用了几成的内力,她还不高兴对着我们发脾气呢。”

从疼痛中缓过来的秦思雨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编乱造,简直要气得头冒青烟。

可是没有办法,如果此刻戳穿张家三兄弟的谎言也等于自己的谎言被戳破。咬紧牙关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冷冷的对着尉迟雄喊道:“他们说的没错,是我让他们用尽全力与我比试,不然对手水平太低,实在过于无聊。”

“这次是我疏忽大意,才会出现此刻的局面,但并无大碍。”

瞧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秦思雨,张天、张地、张人觉得万分的过瘾舒坦,和这个狡猾而奸诈的女孩多番较量后终于扳回了一局,怎能不开心?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尉迟雄对两人的回话并起疑,只是略有些担心的朝着秦思雨带着关心的语气叮嘱道:“终究是个女娃娃,以后比试要多加小心些,不然你出了事我也没办法向你爹爹交代。”

随后,走到柳树前,试图将跌坐在那里的秦思雨扶起来,但却被秦思雨毫不领情的稍微挪动身子一闪给躲过了,只听她冷冷道:“我自己能起来不用你管。”

她秦思雨是何等骄傲,但却遭自己看不起的对手偷袭落败,还好巧不巧的被人看到了全过程,此时怎么会有好脾气?

于是,空气中忽然弥漫起浓浓的尴尬。

“刚好尉迟将军也在,给我们做个见证吧。”张天很有眼力劲的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咳,什么见证?你倒是先说说。”尉迟雄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后接住张天的话茬,他非常清楚这是眼前的年轻人在给自己找台阶。心中有些欣慰,这小子有前途啊。

张天面带微笑的对着尉迟雄、尉迟敬各自又行了一礼后,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的回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左先生临走的时候和我们兄弟三人讲好,如果能联手打败思雨妹妹妹,就收我们为真正的左氏弟子,等他回来之后就能正式拜入师门。”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二将作见证,仇恨心中藏

第一百八十四章二将作见证,仇恨心中藏

说到这里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秦思雨,满含笑意的眼中更有狡黠闪过:“将军刚才也看到思雨妹妹已经落败给我们兄弟三人,所以还劳烦将军在左先生回来的时候帮我们做个人证,在下在此先深表感谢了。”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是这事,好说好说,等到左先生一回来,我就会去和他提。”尉迟敬大手一挥,爽快应道。

尉迟雄也点头:“张天、张地、张人三位小兄弟能拜入左慈先生的门下是一件大喜事啊,此事我定当牢记!”

“多谢将军!”三兄弟一齐谢道,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方才得灰头土脸早就烟消云散。

而依然坐在柳树下的秦思雨,此刻心情和兄弟三人截然相反,眼睛里幽深阴冷,满脸愤恨!

今日之仇我定牢记于心,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等等,你刚才说左慈先生临行前?左慈先生走了?”一直觉得对话不对劲的尉迟雄恍然大悟追问道:“左慈先生去了哪里?”

“大哥,你这么一提我也记起来,刚才去找嬴先生的时候,左先生并不在。。”尉迟敬回忆着补充道。

张天天瞧着紧张的二人,不慌不忙的解释开:“两位将军不必慌张,左先生并不是走了。他只是临时受命于嬴先生,前去燕军军营替我jun ci探情报去了,过不了多少时日便会归来。”

“想必应是情况紧急,所以未来得及和两位将军打招呼,不必担忧。”

将事情说清楚后,尉迟雄和尉迟敬才放下心来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唉!”松了一口气的尉迟雄片刻后轻叹一声,缓缓道:“晋军能有今日的,功成名就,多亏了嬴先生和左先生的鼎力相助啊,不然……我和弟兄们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哪里还能像今日这般与众位少年英豪谈笑风生?能遇到两位先生和三位小兄弟,是我尉迟雄有生以来最大的幸事呐!”

张天听着尉迟雄的好一番感慨后十分得体有礼的回以敬言:“两位将军勇猛无双,我们三兄弟才是荣幸之至。”

“哈哈哈……”尉迟雄颇合心意的爽朗大笑,张天等人微愣一秒后也皆大笑,世间难得似是我者,幸哉幸哉!

秦思雨盯着心意相投的五人,眼中寒意更甚,精致乖巧的脸随着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而显得扭曲……

此时远在平海郡燕军大营的左仙人隐去一身脱俗,做着样貌平平无所长的副将随从,这情况若被老天知晓,恐怕也要长叹声“屈才”。但左仙人倒是毫无负担,以郑道的身份自得其乐的跟随王副将游走于军营的各个地方。

自从试探过后,王副将已经足够信任郑道。除非同司马青等人商议事情,否则一定有郑道跟随其身旁左右。

暗地里将城中具体的地形以及营中器械库、粮草库和主营帐的位置等等一系列重要的地方都记了下来。至于燕军此刻对八门锁阵的操练程度,他也已经了如指掌,现在只等解决完最后一个疑问,便可以回去复命。

自来到燕营的第一日,他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那就是在刘猛、王副将、黄山等人皆去阵法中指挥士兵训练的时候,司马青常常会约见另外几个将领,神神秘秘的一谈便是半个上午。

连续两天都是如此,更令人不解的是,司马青还特意吩咐屏退寻常守门将士,只留下他的贴身护卫看守帐门,并且无论何人不得打扰,更不得擅自进入。

曾试图靠近营帐查探里面究竟发生何事,但那侍卫的警惕性确实要比寻常士兵高上许多,不过才远远的靠近两三步便被他立刻发现,然后便是毫不留情的一番呵责。

此时郑道在按照王副将的嘱托打坐完毕后百无聊赖的状似不经意乱溜达,远远瞧去便看到进入司马青营造的那几位不在锁阵中的将领陆续出来。

仔细瞧来,张张迥异不同的脸上却都带着同一种神情——肃穆毅然!

郑道站在守门侍卫的视线死角处,目光深深的打量着几人相继远去,新中疑惑愈发加重: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稍加思索,快步跟上去:“将军、将军,请留步、留步……”

边走边思考的将领听到叫声,顿下步子疑惑的转身望去。郑道脱了铠甲,如今只着粗布灰衣,估计扔到人群里扒拉都扒拉不出来。试问有谁能够将他与昔日沛城之上同秦遨煮酒论茶的白衣仙人联想到一起?

“你是……王副将身旁新来的侍卫?”转过身来的将领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自从司马青将那些任务交给他们后,每日里尽是反复斟酌思量商讨执行的每个细节以确保万无一失,再无闲暇心思去留意身边事,何况只是新来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侍卫。

那将领点点头道:“你叫住我有何事?”将领并无与郑道长聊的打算,眉眼间尽显匆匆之色。郑道急忙开口:“属下并无大事,不过是属下跟随在王副将身边,常听他因为提到我燕军营中卧龙藏虎,尤其是几位将军皆非等闲之辈,实在是军中的脊梁。”那将领听到这话后脸上神色稍变,呈现出愉悦之情。

郑道心中暗喜继续道:“故而在下很是仰慕将军们的英姿,渴望一睹风采。”说着声音地下去,似是有些无奈:“可惜末将人微喂低,可见到将军们的次数实在是有限,将军又为军中大事操劳疲惫……属下深感遗憾,许是属下命中没这个福气吧!”

“诶,你这是哪里的话?”郑道一番话说得恭敬而不沦为谄媚却恰到好处的让人心中的美滋滋的,将领听得很是受用,于是见郑道失望沮丧的模样,不免多言几句开导:“你年纪轻轻便能跟谁在王副将身旁,之后的前途定当无量呐!”

“至于我们的本事,承蒙副将高看,哪里有那么厉害,实在不敢当。”

第一百八十五章 登高送信闲来抚琴

第一百八十五章登高送信闲来抚琴,不速之客张狂挑衅

将领边谦逊着边在心中窃喜,没想到这王副将对他们的评价如此高,着实意外,令他们有些飘飘然。

见劝慰过后,郑道依旧微锁眉头,将领略一思量后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这样吧,若来日有机会,我定亲自在内功上与你切磋一番。看你也是个练家子,到时候教你几招怎么样?”

“真的?”郑道闻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脸上的乌云顷刻间散去,激动不已的看着那将领:“将军所言若真为真话,那在下先在此深表感激!”

“放心吧。”说着又重重的拍了拍郑道的肩膀。

“将军,方才在下见你步履匆匆,神情郁郁,可是遇到什么糟心事?”小成缝的眼睛中尽是热切的探寻,:“如果属下能帮上点忙,请将军务必吩咐,下定然竭尽全力。”

提到这里,将领的双眉不自觉的一皱,这点被细心的郑道尽收眼底,于是抓住时机赶紧加把火:“将军内功高强又这般平易近人,属下敬重,故非常愿意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听着如此诚恳的话,将领不由得将说话的人仔细打量一番。样貌寡淡平平,身材高瘦,扔到茫茫人海中就难以找寻的年轻人可真是有一股难得的细腻心思加一张巧嘴,看似憨奔实则玲珑剔透呐!王副将真的是觅得了一人才。

“这事啊,你帮不上忙。”对郑道的好感倍增,原有的提防也随之抛到九霄云外,言语间难免露出些蛛丝马迹。

“将军千万不要对属下客气。”正道装作没有听出将领话中的意思,十分热情的说着:“虽然属下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好歹也练过几年内功,将军如果真的用得上,只管吩咐就是了。而且王副将若知道我帮上您的忙,定也是十分欣喜的。”

“非你能帮上忙的。”将领摇头缓缓道:“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难念的经还得自己来念。”低落的情绪宣泄着多月来的压抑,光荣的背后哪有满满的骄傲与幸福?不过更多的是无望与哀伤。

“将军,您没事儿吧?”郑道低声关心着,挺直高大的汉子的在这一刻显得略微驼背,看向郑道的眼睛复杂而无力:“没事,等我回来就教你休息内功。”,忽然记起什么,微一怔后补充道:“如果我还能回来。”拳头砸了下郑道的肩膀像是为约定作保。

人就是如此奇怪的一类生物,在某些时候对待原本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能瞬间熟稔到忘却身份、阶级、地位等一切,变得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亲切而自然。

追究其由头无非四字——世事无常!就要离开,人也好物也罢,再陌生的都想要去好好看几眼都觉得无比亲切无比令人留恋。

将领扫了眼周围来往的士兵、一座座的营帐、来往的鸟儿……片刻后对着郑道认真道:“谢了,小兄弟!”话音落,便转身大步的离去,渐行渐远的背影又变回郑道最开始见到的高大挺直。

郑道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轻声叹息:“古往今来,权之一字害了多少人?”无人回应,只有初秋微凉的风一丝丝一缕缕,寂寥而轻寒。

秦遨悠闲的朝

望向窗外,可不一会儿,悠闲的人脸上便变成了常见的凝重。他又开始想事情想到出。

左慈回的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燕军在日夜不停的操练八门锁阵,可这次在信中提到的另一件事情却至今未有确切消息。

大战在即,秦遨难免有些急切。本来只是派左慈前去查探燕军布阵如何,没料到这刚一到便被那热情好客的燕军副将给留了下做贴身侍卫。也罢,如此可顺势而动、将计就计。

这般想着,秦遨渐渐舒展开眉间浅“川”,起身行至长桌,一行清秀的篆文落下——望详查速报!

收墨搁笔,待字迹已干,轻轻卷起,收宣纸塞入衣袖内。自从学会抚琴,凡有闲暇时候,秦遨总要抚上一曲。沛城将士都晓得他们这个年轻儒雅的军师最爱登高一曲。

每日下午城楼最高处总会传出一阵悦耳的丝竹声,有时的确如珠落瓷盘,有时轻柔如清风过林,但各有各的妙处,听者无一不心旷神怡如受洗礼,而这个时候是无人去打扰秦遨的。唯有蝉鸣敢于仙人相和。

抱着焦尾古琴,衣袂翩飞,步履从容,秦遨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穿过忙碌的将领与士兵。踏上石阶走到搁琴石旁,石头稚拙古朴。是前些时候沛城百姓送来的,他们闻晓自己的救命恩人喜欢弹琴,便将城中古石运来,并制成石台的模样,倒也有一股自然风孕。

玄裳描金、玉冠束发的男子娴熟的吹响哨声,鸽子应声而来,携信东去。

“先生可真是有雅兴。”白色的影子在空中若隐若现,最后在也看不到踪迹。秦遨节骨分明的手刚放置于琴弦之上,便听到颇为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响起。

并不打算应声,微一愣后又继续调整琴弦。

“大战在即,本将军与诸位将领寝不得安食不下咽,日夜操劳。反观先生这里呢?可真是好一番闲情逸致,风雅至极。”

秦铭忠狐狸一般的白净脸上挂着讥讽的色彩。而面对不速之客,秦遨也很是坐得住,不动声色的做着自己的事。

此时,秦遨的沉默在秦铭忠的眼中是一种不屑,非常直白的不屑一顾。于是先前还顾及形象披着儒雅外衣的秦铭忠顿时愤怒,疾声厉色道:“说得好听一些,你算是王爷派来沛城的军师,可说的难听点,你和王爷府上供养的那群白吃海喝的食客又有什么区别?”

一掌拍在搁琴石上,秦铭忠眉目间怒意横穿福:“抚抚琴、品品茶、赏赏花又或是下下棋、写个字,故作清高一番便哄得王爷奉你为座上宾,你们这些酸腐沽名钓誉这一套都玩的清新脱俗但王爷好骗我可不好骗!”

第186章 危楼之上,一触即发

第一百八十六章危楼之上,一触即发

拂了拂衣袖,秦遨将最后一根琴弦调好,俊逸的五官组成温和的模样,对于讥讽和诋毁他毫不为意,仿佛面前张扬舞爪的人不存在一般。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把秦铭忠看作跳梁小丑,那不自觉轻扬起来的嘴角可不就表达一切了吗?

秦铭忠间他这般恨恨的咬了咬牙继续用言语攻击着:“人人都道你少年俊杰、沛城一战可是令你嬴政先生的姓名传遍了九州十二郡,一定很是得意吧!嗯?”双手撑在石台上,眼睛紧盯着秦遨:“不过,嬴政,你最好明白,我不像尉迟雄、尉迟敬那两个傻瓜一样会对你感恩戴德,把你捧得比天高,称颂的比地宽!”

“两千士兵迎战三十万大军,五战五胜,哼!是吗?”秦铭忠冷嗤着,愤懑的神情暴露无遗:“我看你是凭借天时地利人和罢了,靠这些好运搏了个虚名,好运气不少啊,但好运气迟早是要用光的!”

秦铭忠在被秦峦派遣来时便听闻秦遨设巧计首战大捷的事情,后来在行军的路上又时不时传来捷报,至此全军上下无人不赞尉迟二将忠勇无双,无人不颂嬴政智谋如神。从那时起清明中便将嬴政的名字同记恨了多年的尉迟雄之名一起牢牢的刻入脑海埋进心里。

他才应该是人人传颂的伟人,他的光芒怎能被一介布衣抢去?

嫉恨之火越燃越旺,直到见到勤劳的时候再也无法平息。与他年岁差不多的男子举止风流、清古俊逸,于众多出类拔萃的人才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一眼望去熠熠生辉。尤其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睥睨眼神更让秦铭忠厌恶至极。正如现在温和皮囊下不屑的神态,仿佛自己在他不过一蝼蚁!

这些都令秦铭忠恼怒,更何况秦遨还联合左慈插手尉迟雄的事情致使他异常难堪。

嬴政,我一日不杀你,便一日难以安睡!

“王爷曾道你为难得的内家高手,少年英才。但我瞧你不过一依靠祈求上天垂怜眷顾而掉得浮名的碌碌庸人而已!”像是淬了毒,秦铭忠满身敌意。

看来今日这琴是弹不成了。秦遨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后,旋即抬头与秦铭忠对视。见到秦遨终于有所反应,秦铭忠很满意的拊掌:“好好好,我以为你要做缩头乌龟,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没想到你还有点胆量。”

没错,他就是要激怒秦遨,而后名正言顺地与其比武,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其打倒。这是想想都觉得快意无比的事情。

他要对一切嬴政的倾拜者宣告,在这乱世中无人能遮掩他秦铭忠的光芒!

拍掌声停下,秦铭忠复而凑近秦遨:“怎么?先生没话说吗?还是已经吓傻了?”毫不躲闪眼前人狠厉目光的秦遨,一下子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得意的表情在脸上瞬间凝固秦铭忠大声喝问秦遨。

止住笑声,随意横抹古琴一把,急厉琴声响起,伴随着的是紧张的氛围。

“我笑秦将军才是真的庸人!”秦遨毫不留情的直击要害。秦铭忠最受不得的可不就是别人的不认可吗?

“嬴政,你别太张狂!”意料之中的狭长眸子微眯,拳头紧握,仿若下一步便要冲出来暴打一番。秦遨将秦铭忠的愤怒尽收眼底,却极无所谓的耸耸肩:“秦将军方才讲在下不过凭借天时地利人和的运气侥幸得胜,可这运气又何尝不是一种实力呢?”

“若按照秦将军所言怕是会放着大好机会溜走而不抓,白白折损将士性命后弃城而去吧。”短短两句话却如同入骨之锥刺得人生痛。秦铭忠站在那里依然是目眦欲裂的表情,但明显的,气势较刚才弱下去不少,傲慢也倾刻间坍塌。

秦遨看着他挑眉轻笑开来:“不知秦将军还有何话要讲?在下定当洗耳恭听。”

秦铭忠气结,抬手恨恨的指着秦遨。秦遨见此不悦的蹙了蹙眉,被人用手指着的感觉可以说超级不爽:“秦将军若无指教,那在下先告辞了。”说完揽琴入怀拂袖转身。

“呵呵呵……”身后的秦铭忠怒极反笑,伸出的手紧握成拳:“嬴先生真是好口才,叫在下着实钦佩!”说这话时,那字仿佛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从嘴里一一蹦出,所谓切齿之恨就是这般了吧。

秦遨闻言停下脚步,倒也想看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你的内功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高强。”指节“咔咔”作响,狐狸脸上的嗜血笑容,残忍阴冷。微微眯起眸子:“嬴先生,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一阵东风恰到好处的吹过,使紧张的气氛清爽不少,秦遨站立在石阶处,衣袂纷飞,身姿挺拔,并不回话。

秦铭忠见他如此,脸上的笑容扬得更大,挖苦道:“还是说先生只会磨嘴皮子,至于那传的神乎其神的高强内功不过也是靠你这三寸不烂之舌编造出来的,实则并无其事。如此以来在下对您的口才更为钦佩了。”

眼中有深深的玩味:“就是不知道我们晋军将士听到这样的传言也会作何感想?王爷知道了此事又会如何?”

“秦将军。”声音冷冷清清,秦遨抱琴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既然没有试过,不知秦将军怎么知道在下是口出狂言?不明深浅便如此妄断诋毁,依在下看将军万不用担心在下,应该担心你自己。”

秦铭忠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急速变化着,最后,声音沉到极点:“先生都已这般讲话了,看来今天的一番切磋是免不得的。”

五指张开成爪状,透明的气流慢慢凝聚成团,越聚越多,最后颜色竟显得有些灰白混沌。

秦遨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的异常,瞬间施展内功,内力被急速催动与内气迅速的完美相融,气力相和间周身气势也飞涨,位于其身后的秦铭忠看到这一幕顿时怔愣下来,错愕不已。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宵小之徒,不堪一击

第一百八十七章宵小之徒,不堪一击

好强大的气场!在心中暗暗惊诧一句。

然后秦铭忠不得不加快速度凝神聚气将更多内气汇聚在手掌之中,只见那灰白色的混沌越来越大,其颜色也越来越深。

似是耗费不小力气,额角处开始有细汗渗出,白皙邪魅的脸微有扭曲,狭长的狐狸眼布满血丝:“嬴政,吃我一掌!”话音未落,一掌便拍出,气团直冲秦遨。

然,与此同时,更为骇然的一幕发生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气团在靠近青秦遨衣衫的一刻忽然停顿住。

秦铭忠眼见不由霍然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这是……什么情况?为……”可未等他说完,便被一声惊叫取代。

只瞧原本背对他的秦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破那片混沌瞬移至秦铭忠眼前,瞳孔骤然收缩,先前得意迅速变为惊恐,脖颈被死死扼住,双手尽力挣扎。

此时,秦遨那从始至终都如和煦春风的面容突然变得无比冰冷,启唇缓缓吐出一句令清明中颤抖的话:“这就是挑衅的代价!”寒战惊醒四肢百骸,正欲捏气诀的双手也停在半空中。

“啊!”惨叫传来,胸膛遭受突然重击,秦铭忠听到自己体内有肋骨折断的响声,不止一根!可意识已经停滞,陷入麻木。

秦遨这一击只用了五成功力,但结果许是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向来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有罕见的诧异一闪而过,但旋即恢复如初。

秦铭忠的脸同眼睛一样通红,整个人以脚踢地做着濒死的挣扎。扬起温和的微笑:“秦将军真是不堪一击!”言罢,秦遨像是碰到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似的,猛地松手,而后:不急不缓的从衣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擦拭双手。举止间那股儒雅从容令人胆颤,仿佛方才的激战从未发生,他不过是踩到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

脖子得以解脱秦铭忠扶着木栏大口喘息着,无比贪婪,好像这样的呼吸是一种恩赐,而恩赐可是随时都会被拿走的。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一方手帕递到了弯着腰的秦铭忠面前,纯白的帕子带着丝丝寒意。

秦遨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下败将,说出最简短而最有力的威胁:“记住今天!”

胸骨断折的疼痛在意识清醒后无比清晰的袭来,秦铭忠咬紧牙关勉强起身:“你是在威胁我吗?”

“没错。”秦遨笑了笑,将那方帕子丢过去,随后携起古琴转身离去。清越的声音越来越远:“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今日不取你性命,还望将军好自为之。”

危楼之上,秦铭忠全身的肌肉绷得僵硬,久久不能活动。盯着落在地上的帕子出神许久后他异常冷静的察觉出一个事实——刚才他不仅是在内功上被击败,更是在精神上被碾压,那是一种强大的震慑,自己从未遇到亦无法想象的慑人气魄。

嬴政或许才是那个最可怕的敌人!

秦遨回到营帐没多久,小憩片刻后,尉迟两兄弟便如约而至。

“嬴先生,有何要事?”尉迟雄刚坐到一侧椅子上便匆忙开口询问。

秦遨穿好鞋子走过来微笑道:“将军不必焦急,并无大事。”这话如同定心丸,使得二人定下心来没辜负秦遨亲自泡的好茶。

“尉迟将军曾言秦铭忠设置品级令将士兵划分为六个级别……”

“可不是?先生您可别提这事了,真是想想就来气!秦铭忠那个卑鄙小人将军中最为老弱病残的ta挑出来交由我们操练几日来我们兄弟二人忙得马不停蹄士兵们也累的半死不活,但仍然是落后别人老大一截。哼,等着吧,到检阅的时候他还得在这事上大作文章,绝对会变着法子找幺蛾子整治我们。”那边秦遨还没讲完,便被这里怒火中烧的尉迟敬打断,一顿谴责。

“如果两位将军担心的是这件事的话,”尉迟敬不吐不快后,秦遨慢悠悠的开口:“那还请两位将军放心,想必秦铭忠往后会消停几日。”此话一出,尉迟雄和尉迟敬是你看我,我瞧你,最终,眼里由疑惑变为确定。

秦遨见此状笑意更深,:“两位将军猜的没错,就在刚才楼顶处在下已与他交过手。”

“结果如何?先生无事吧?”尉迟雄听到消息满脸担忧的关切道。

此刻,一旁的尉迟敬可就比他淡定多了,只见他以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睨向自家兄长一眼后拍拍他的肩膀,很是无奈的:“大哥,你没看到先生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吗?还这么……”边说着边对着秦遨上下比划一番,好像准备要用一个了不得的字形容一下活生生坐在眼前的秦遨,但书到用时方恨少,最后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这么活泼有生命力。”

“喷嗤!”实在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秦遨边擦嘴边咳嗽,本来紧张的尉迟雄也被逗笑,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嬴先生内功深厚,非是那秦铭忠所能比的,势必将其打得了个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尉迟敬说着说着好像真的看到了秦铭忠的惨败的模样,那神色是一番激动欣喜,幸灾乐祸至极呐!

“好了,二弟,先生讲下去。”尉迟雄收敛笑意,一本正经的瞧向秦遨:“先生请继续讲,您与秦铭忠之间究竟发生何事,竟然能使得先生出手。”

秦遨整理好衣衫后,便将与秦铭忠打斗的事情细细的叙说了一遍,但对自己期间施展的内功弱化不少。

永远不要让别人摸清你真正的实力!这是秦遨在来到这个异时空前二十多年所积累并执行的人生道理之一。

“秦铭忠这次是撞到菩萨头上了,不教训他两下还真以为自己真是个大王!”尉迟敬在旁边又嘲讽开来。可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对秦铭忠的确是厌恶到了极点,恨不得能分分钟挫其骨扬其灰的那种。

秦遨和尉迟雄和见他这般皆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随他去的意思。

“尉迟将军,在下有一事相问,不知是否唐突。”

第一百八十八章 商讨对策,密谋浮现。

第一百八十八章商讨对策,密谋浮现。

“先生请讲,末将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尉迟雄立刻回答。

略一点头开口道:“在现在的十三万士兵中有多少是将军的部下?又有多少士兵心属将军而非那秦铭忠的高官厚禄?”

没想到是这么个问题意思,尉迟雄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迷茫道:“先生所言是只愿听我号令的士兵有多少?”

“对。”秦遨道:“听命于将军而非依附于秦铭忠的人有多少?”有多少人便有几分的赢面,可这句话刚到嘴边便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有时候太清楚情况反倒不好。

“末将手下的两万人中有沛城守城下来的2两百兄弟,而剩下的则是一直跟随在秦铭忠身旁。”想到这里尉迟雄眉头深锁,曾经的一城之将帅变成如今的孤家寡人,如此心理落差换成谁谁都不是滋味。

“大哥,没事,兄弟我定当誓死跟随你,周广那几个小子定然也是如此。”察觉到尉迟雄的沮丧,一直站立左右的尉迟敬连忙开口安慰着。有时这个大大咧咧的汉子确是个心细如发。

秦遨的指尖敲打在木桌上,一声一声极有节奏,清脆声萦绕中他在沉思。

“不知先生问末将此事是为何?”尉迟雄见秦遨久久的沉默,他自己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终于出声打断。

“噢……”思绪被人猛然拉回来,秦遨显得有些迷茫,但那双斗志十足的眼睛里瞬间重新点燃亮光:“将军,秦铭忠准备如何布战你们可知道了?”

原本以为十三万晋军中多多少少会还会有些尉迟雄和尉迟敬的旧部下,如此一来还可拉拢一二,增加一些赢得几率。

果然,人生在世不能万事顺遂。如今知晓听从尉迟雄的士兵不过仅有二百人,这下若想激起军变夺过军权简直是天方夜谭,两百人无疑是螳臂当车。

现在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秦铭忠对我们兄弟二人还有周广等几人防备的近,除了日常操练以外从没对我们提起过其他的作战计划及详情。”尉迟雄颇有些无奈的回道。

尉迟敬也黑着个脸:“除了他自己身边那几个一路跟随过来的将领,他对我们都是一番排挤。不知道私底下和那几个人已经商讨过多少次,可却一丝风声也没透露给我们。知道的说他是来镇守沛城、攻打平海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偷鸡摸狗打家劫舍呢,哼!”

秦遨能想象出目前他们所描述的这种状况,毕竟依照秦明中的个性,不这样做反倒让人感觉奇怪。

行动诡秘,如此防备,里面定有隐情。秦遨这边在心里思索着,眼眸微微眯起,仿佛已经嗅到了秘密的一角。

真的到了开战那日,全军十余位将领,十余万士兵都是要开赴前线,没人能避免得了战争。到了那一天,这些人都是要按照计划进行调度,所以按照平常道理来说,秦铭忠作为统帅最好的选择是提早将作战计划公之于众,方便全军提早做好准备才对。

可为什么他现在除了每日的日常操练之外,对作战的事情闭口不提?甚至有意的躲避开尉迟雄等人?

大战迫在眉睫,时间越来越短,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依然坚持如此做法。秦铭忠如果不是傻子那其中绝对另有隐情,而且这个“隐情”还非同小可。

很显然的,老谋深算的晋王爷秦峦派来前线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傻子?更何况这个人野心勃勃又自小在秦峦身边长大受到秦峦的熏陶,他虽然在内功方面远不及自己,一些举止方面也非是明智之选,但毕竟在此危急关头不可小觑。

有时越不在意的事情反而会成为影响大局的关键所在。就像机器上面的一颗螺丝钉,虽不起眼,却决定着整个机器的价值有无。

“先生,末将也认为秦铭忠一定在背地里做着小动作。”尉迟雄这一次和秦遨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们都在猜测秦铭忠背地里的小动作到底会是什么。

尉迟敬听到自家大哥的这话,也恍然大悟般的思索起来,忽然激动道:“先生可还记得末将跟您提过无意中听到投靠秦铭忠的一个将领在醉酒后说过的偷袭之事?

如同惊天霹雳一句话让秦遨和尉迟雄皆找到了苦寻而不得解的答案。

“秦铭忠要率军偷袭!”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不仅仅是表面意思那么简单,在他的背后是晋军全体士兵的变动,是晋燕之战的变动,是最后绝战的变动,而这些变动都意味着变数。

“那龟孙子真的要这么做?”原本对偶尔听到的这句话极为不在意的尉迟敬也大惊失色:“他若真有此意,那开战的时间岂不是又要提前?可将士们对如何po jiě八门锁阵还不甚熟练,匆匆前去岂不是白白丢命?”

一连串的反问强烈表达着尉迟敬内心的愤怒。

排挤他们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拿着全军弟兄的性命做赌注,并且这赌还怎么看怎么都赢不了,简直是匹夫逞一时之勇。退一步,就算是赢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赢法。一直视军中士兵为手足的尉迟敬想到这里,登时火冒三丈。

“全军都是他带来的,都听他的话,想跟着他去死,我们也没有办法拦着。但沛城的弟兄可是跟着我们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秦铭忠这个二愣子傻,可不能带着他们去送死!”态度很强硬。

秦遨微微颔首,带着抚慰的语气:“尉迟将军放心,既然在下答应要去争一争就绝对不会食言。”

在答应尉迟雄、尉迟敬恳求的那一刻,噢,不,应该是在那之前,秦遨就已经想到了各种情况。包括当下的突发状况,甚至比之更坏的还有,故而,他也早就有了对策。

不过,再怎么清楚秦铭忠急功近利、立功心切,也没能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这么做。所以在知晓偷袭的事情后,秦遨还是少不了惊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左支右绌,进退维谷

第一百八十九章左支右绌,进退维谷

“这么说来,先生一定有应对的法子了?”尉迟雄敬充满希翼的眼神投向秦遨:“快说来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们兄弟二人能帮得上忙的。”

“依照在下的猜测,秦铭忠应该会派遣他手下的几个将领夜袭司马青大军。”虽然说是猜测,但秦遨的语气无比笃定。

尉迟敬听着这话可就纳闷了:“先生为什么说是夜袭?”秦遨又没有参与秦铭忠等人的商策,便这般绝对的指出夜袭,纵然智谋过人,但这一下子也难以让人信服。

却只见秦遨笑了笑,不慌不忙的开口解释道:“秦铭忠此人好高骛远、急于求成,可绝非没有头脑。我方士兵对于八门锁阵的破阵之策运用如何他心中自然知晓,故而他定然会细细挑选偷袭的最佳时间。”

平原,平坦宽阔,一望到底。在这样的地形上有什么能够作为遮掩物呢?没有崇山峻岭,没有高大的植被,最好的遮蔽物无非茫茫夜色。

而且燕军一败再败、士气低迷,再加上白日里苦练八门锁阵,疲惫之极,到了夜晚势必会放松警惕。这个时候,无疑是个绝佳的偷袭机会。秦铭忠绝对不会错失良机。

秦遨说的有理,尉迟敬点点头。

“他要前去夜袭司马青大军,可直到今日此刻还从未给我们提其过一分半毫,看来此次行动是决心不让我们知晓,也不让我们参与了。”尉迟雄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对于一个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来说,站在疆场之上却要按兵不动无疑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

况且,此番的按兵不动背后还有如此大的隐情,不是策略,不是善意,而是恶意排挤!

清一旁的秦遨在尉迟雄越来越阴沉的脸上和他周围越来越低落的气压中明白他心中所想。

“将军,凡事都有对立两面,有坏的一面自然就有好的一面,往开了去想。”秦遨笑得意味深长:“虽说此次决战可能无法参与偷袭,然,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尉迟雄听到秦遨说出的话,立刻提起了精神:“还请先生明示。”

“在下认为尉迟敬将军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其中大多数人都是立志是要誓死跟随秦铭忠的,为情义也罢、名利也罢,他们要走这条路我们拦不住。所以,如今我们能保全的只有我们自己和沛城的两百弟兄。”危难时刻优柔寡断,绝不是仁义,学会舍弃才是最大的仁义。

秦遨见他们两人默不作声,明白他们是清楚自己说的这话其中意思的。

继续道:“两位将军爱民爱兵,但战争一旦开启就定会有所死伤,绝非一两人之力可以挽救的。我们能做的是尽最大能力保护所能保护的,而后在养精蓄锐、以待时机,不是吗?”

一席话毕,尉迟雄二人像是无奈,又像是恍然大悟的点头。

秦遨说的没错,有些时候想要的更多,却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反而会将一切都失去,不如先牢牢守护能守护的来的实在。

既然心结已经解开,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秦遨在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要知道,外力所制造出来的一切障碍都比不得自己的心魔来得可怕。不为两人打开心结,致使以后都遭受圣人道德的捆绑,恐怕会做出懊悔万分的决定。

“秦铭忠之所以施行品级令就是为了此次突袭做准备的,挑选出来的精兵悍将定然会跟随他前往平海郡。”

“而两位将军以及周广等将军的帐下所属士兵其实力则要稍微弱一些,故而秦铭忠会派遣你们留守沛城。”秦遨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一切都如他所愿。

本以为要想在三日之内掀起这场决战,自己还得花上点功夫,没想到秦铭忠比他还要心急,都省去他动手了。

尉迟雄现在是没有秦遨的好心情的,他非常担忧:“万一秦铭忠战败,那司马青绝对不会放过配城这块肥肉,定然会乘胜追击……到时候,只怕……”

没敢再说下去,因为那残酷下场单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浑身冰冷,细细描述出来无异于凌迟之刑。

枕戈待旦半个月,将士死伤**成才换来如今的安稳局面,但却脆弱的就像梦幻泡影,这安稳随时都会破碎,他们将迎接最为残酷的结局。

两万元马上虽在人数上是之前两千士兵的十倍,但在战斗力上着实不敢让人恭维,一旦大胜之后的,燕军攻过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他们还能有上一次的好运气吗?

再换另一种情况,假若秦铭忠此次行动能够侥幸得胜,然而对尉迟雄他们来讲依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是为难。

到时候战功都是他们的,欺压起来岂不是更容易?秦铭忠作为秦峦的义子,即使尉迟雄上报秦峦,想来护短的王爷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当下用左支右绌、进退维谷两词来形容尉迟雄和尉迟敬的处境不为过。

尉迟雄越想越觉得压抑,后来实在在椅子上坐不住,随机起身在营帐内踱步。

绕着圈子走来走去,像是这种办法能将压力缓解,可他本人十分清楚,无济于事。

“昔日将军曾言,想要觅得一英主,这般方对得起项上头颅,不知此话作不作得真?”死死的攫住尉迟雄的眼睛,秦遨至上而下散发出一种罕有人见到的强大气场。

常言帝王威仪,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四五分。

尉迟雄愣住,仿佛眼前的人无比陌生,不是他以往所认识到的年轻军师,而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霸气不可侵犯的乱世枭雄。

他被怒气朝我深深的震撼住,久久才有些僵硬的回道:“真,真。”

满意的收回目光,风轻云淡道:“如此便好,接下来的事情在下次有安排,将军不必再做无谓的担忧。负责好职责以内的事情,且待尘埃落定即可。”

“先生,可否详说?”非常明白不应该提出这样的问题,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促使尉迟雄开口询问。

第一百九十章 夜观星海,运展气诀

第一百九十章夜观星海,运展气诀

不出所料的,秦遨悠哉摇头,只道:“将军可信在下?”

“信!”毫不犹豫,语气肯定。眼前的青年智谋无双,奇计百出,屡屡将沛城从司马青的铁蹄之下解救出来。深不可测却德行端正甚至重情重义,面对这样的人,尉迟雄没有理由不去相信。

并且,这种信任带来的感情已经超出对秦峦知遇之恩的感激。

面对尉迟雄毫不迟疑的坚定回答,秦遨感受到的并非收服人心的kuài gǎn,而是真挚的珍惜。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是无法理解的,它难以用言语去描述。若硬要加以叙述而使用有限的文字将其表达在纸张上,那只能比作咋暖还寒时解冻的春水,叮叮咚咚,使人的灵魂都为之充实而欣喜。

“多谢将军信任。”收敛起笑容很郑重的起身作揖:“将军放心,沛城将士同沛城百姓的性命安危且尽数交于嬴政一人,嬴政即便身死也当践诺!”

自从在将领口中探出司马青所商议的事不同寻常后,左慈想方设法的打听。各种旁敲侧击都用了个遍,可王副将这边就是嘴严的紧,只字未吐。对贴身随从都如此警惕,其中事情的重要便可想而知了。

晚上,左慈叼着根狗尾巴草懒洋洋的躺在营帐外的草地上看星星。今夜月色很好,皎洁月辉下原本有些暗淡的繁星也璀璨起来,闪闪发光,直叫人看得如痴如醉。

这片星海是左慈最为熟悉的东西之一,以前是,现在亦是。你瞧,纵然时间转变,空间扭曲,人与事也皆面目全非,这片星海依旧耀眼夺目神秘梦幻,不论多少时光匆匆流逝,它从不变。左慈这般想着,嘴角微微上翘。

对啊,只要星海在,天地在,他左慈便在,他左慈的家乡便在!共存共生,更古不变!

“小子,想什么呢?”吃过晚饭后便再没见过左慈,让王副将好一番找寻。

听出来者声音,左慈连忙起身,一边掸着身上杂草一边忙不迭的回着话:“属下闲的无聊就来看看星星,没想什么。”

“看星星?这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一眨一眨的都长得一个样,也不会变又不会动。”王副将听到左慈的回话像是听到什么前所未有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左慈在一旁听着他粗犷的笑声,也勾起唇浅浅笑看,但在笑意中带着轻蔑和无语。当然,王副将是不知道的。

“我传授于你调息内气的几套口诀可都记下来了?”自从左慈归属于他帐下之后,王副将也十分守信用的每日一有闲暇时间便与其讲一讲内功修炼的要诀。其中有一些调息内气的方法和施展内功的招数,偶尔也会有一些普通的肉搏招式,但招招都是致命。

按照王副将的话来说:“肉搏就是退无可退之后才用到的,这个时候讲究的便是快准狠,能一招致命便不要出第二招,费那功夫干啥?”

“回禀将军,属下按照将军的吩咐,每日早中晚都会温习一遍,如今已经可以熟练运用。”

“什么?”听到左慈的回话,王副将很是不可思议的反问:“你说你都已经熟练掌握了?那可是足足五套口诀,这才短短两日的功夫,你若说倒背如流我还勉强相信,但你说你已经能够熟练运用……”略一停顿,上下打量左慈一眼:“郑道,不是我说你小子啊,吹牛皮也要吹得有个度。”

听着语气中满含质疑,左慈没有急急去辩解更没有恼怒,反而是笑的更欢了。

王副将见他这般,不由语重心长道:“虽说我有时候也会说点大话,但是,你懂的嘛,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可以理解。”说着说着声音忽然拔高:“但我也没像你这样把牛皮吹的这么大,让人一听就听出来是假的,多打脸啊。”

听着眼前之人一番出自肺腑的实在话,左慈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军此话说的在理,不过在下真的没有吹牛皮。在下没有将军的本事,怎么好意思?”

这拐着弯的调侃揶揄让王副将怒也不得,笑也不得,只有颇感无奈的点着手指道:“郑道郑道,以前我只知道你够踏实有眼力劲儿,没想到你嘴皮子也这么溜,看来我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将军谬赞。”对于赞扬的话,左慈向来是谦逊接受的。管他是真称赞还是另有他意,我顺着杆子往下溜我开心就行。

言归正传,王副将再次露出十分不相信的表情:“你当真将我交给你的那五套运用自如了?”

左慈重重点头,回以同样的答案。

“现下也无事,你就给我耍一套看看吧。”王副将笑的狡诈,那模样分明就是在说:当着我的面,你小子也敢吹牛皮?

左慈倒是一脸轻松:“遵命。”

“不知将军想看哪一套?”

“就耍一耍最简单的养精四式吧。”

听到王副将的要求,左慈冷冷的勾勾唇角。

所谓养精四式,如其名一般功法步骤最为简易,区区几招而已,一套口诀片刻便可熟练记住。可这里的简易绝非王副将口中的简单,越是简化的东西其本质往往约为复杂,养精四式就是如此。

这套气诀花费的左慈时间最长,想将其融合自身内力达到诀法合一的状态实属不易。

就目前来讲,左慈在内功的世界里可谓举世无双的境界。区区几套炼精化气的气诀怎会将其难住?学会不过就是动动手指分分钟的事情,左慈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然,随着练习养精四式的深入他的这种想法渐渐改变直到最后,斗志被彻底激起。

原由无他,这套功法实在诡异!至少不是属于炼精化气这个低档次的。

平常调息气息的口诀其目的要么单纯为了避免反噬,稍微强一点的则会在瞬间将因打斗而涌窜不稳的气息归于平稳,这已经是低阶段所能接触到的最强气诀了。

养精四式不同,不仅可以做到如此程度,左慈在修习时发现,它似乎还有某些更为特殊的作用,强大而略显古怪。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养精四式,追根溯源

第一百九十一章养精四式,追根溯源

屏气凝神,灌注于心。左慈将一成功力缓缓释放,周身光芒乍起。这是作为郑道的他所能施展的最高内功。

王副将在一旁看着那片片荧蓝光芒,心中惊呼,好一个精纯内气。

双手缓缓相合,猛地一瞬,紧阖的双眼睁开,随之而来的是力量涌注,气团冲向五六米外的草地上,野草燃烧,泥土飞起,平坦地面凹凸起伏。

右手二指急急点向五腧穴,而后两掌转动收齐于中,只瞧那荧蓝攸地消失,一切皆归于平静。盘坐在地的左慈长长呼出一口气,炽热的眼神也回归平静。

王副将全过程都是惊呆的表情,直到此时才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运用的如此熟练,才短短两日啊。”

是他传授的左慈养精四式,自然知道这个气血的厉害之处。越是厉害则修习起来愈加困难,他当年用了半个月才将此套气诀操控,可直到三个月之后才能操控自如、人决合一。

但现在,眼前这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节能操练得如此熟练,而且还是在十分有限的时间内,这是数十年来从未听闻过的。

左慈饶有趣味的看着王副将的表情,自地上忽然跃起,十分欢快的笑开:“将军真是谬赞,属下能有今日成就全靠将军指点。”

仅仅一成功力,对左慈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可既然催动内功,即使再微弱身体也会产生一丝疲劳,然后,但在施展之后迅速使用养精四式调息气息,不仅没有那种疲劳感,反而感到精力充沛甚于之前。

做慈善收回气力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一股来自于天地之间的精纯之气萦绕周围直至与自身内气相合归于一体。

这便是使左慈感到古怪的,虽说他一生百余年所阅功法气诀无数,类似于此的气诀也见到过不少,但怪就怪这个养精四式竟然适合炼精化气如此低的阶段。

刚开始接触时,左慈察觉其中古怪,以为是王副将又一次试探他,可当他仅动用一成功力便可修炼时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其中的确无诈。

“将军,这套气诀当真玄妙。”左慈再次开口,虽然他是习内功的世界,但在这个异世界里似乎有所不同,在这里似乎有很多东西是未曾接触过的。身边的副将无疑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这时的王副将终于在惊诧中回过神来,听到左慈的话之后,眼神却愈加复杂:“你刚才说这套养精四式十分玄妙?为何如此讲?”

就算修习起来是非人的速度,但能够察觉这里面的玄处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炼精化气低阶武者能够做到的。

而左慈却轻而易举的识破这一点,故而王副将对他的认知彻底改变,以至于是惊异还是欣赏或是警惕他自己都分不清,或是三者皆有。

“因为在修习其他四套气诀的时候,末将一路顺畅未受到受到任何阻碍。”左慈眉头微皱,像是在诉说非常无法理喻的事情。

王副将在一旁端详他的神情,脸上古怪的表情开始慢慢消失。

“可在养精四式上却遭遇了巨大阻力,直到最后拼尽全力才冲破那道无形无影却真实存在的屏障。”眉间的结缓缓松开:“之后边感到体内气息无比澄澈醇厚,前所未有过。”

这一席话和左慈的神情让王副将心中复杂的情绪消退。面前的小子只是个练武奇才并非其他,他下了自以为正确的结论,一颗心又平稳放下。

最常见的笑眯眯的表情又重新浮现在他的脸上,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可真是个奇才,我真是没有看走眼。”

“这套养精四式的气诀的确不同于其他气诀,不仅可以在施展内功之后调平稳气息还兼有固本培元之效,勤加练习定对你突破炼气阶段大有裨益。”

对于王副将的废话,左慈心中不免冷嗤:这些东西还需要你再讲一遍?论起内功之术,你叫我一声祖爷爷也不为过。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对这个异时空还多少不甚了解,但内功究其根本大都相同。

然,心里再怎样吐槽,他现在到底是郑道,只得傻兮兮的连连点头:“将军说的是,这话属下谨记于心。”

“不过……”秉承追根刨低是内功武者的高尚品格这一精神,左慈试图详查一番:“将军知晓的气诀功法如此多,不知师从何人?”

对了,想要刨根得先溯源,知晓背后的来源再一天天挖下去,何愁不能知晓详情?

但,老天注定要让左慈失望了。

王副将听到这个问题后像是比听到左慈在讲自己看星星还要感到好笑:“整个大秦就是内功的天下,学习内功哪里需要师父?只不过就是那些江湖上自称为名门正派的搞出来的噱头而已,找个师父拉帮结派兴风作浪,我才不屑。”

嘴角未抽,左慈仰头望了望天无话可说。拉帮结派兴风作浪的哪里是名门正派?分明是一些魔教而已。真正的内家高手是以匡扶天下正道为己任,乱而出,治而隐。

王副将似乎有点意识到自己说跑题了,清清嗓子有些尴尬道:“那个……我这些东西都是一点点的江湖经验,逮到那个就跟人学学,至于气诀,流传的东西就像无根之草,谁抢到自然就是谁的了。”

看来这条线索是断了,左慈在心中扼腕叹息。

“时辰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操练。”王副将叮嘱一句后别起身离去,走的时候脸上挂着很是欣慰的笑容。

自己身边真的能出一个内家高手,如意算盘是打对了。自认为天上掉的馅饼砸到自己头上的王副将如果能提早预料到以后发生的事,估计今夜的美梦,必然会成为噩梦。

乱世之中一切都是乱的。此话是左慈在繁星璀璨的夜晚得到的最为重要也是唯一的道理。

“秦遨,我会帮你实现这天下一统、海清河晏!”不大不小的声音随着微风的吹拂而消散,但那风好像吹的更加坚定些,古树的枝干都开始颤动……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夜闯主营探军情

第一百九十二章夜闯主营探军情,两人相撞急交手

那嘱托详查燕军战略的信早早的便到了左慈手中,现在是去完成的时候了。四下静悄悄的,一路上只有火把跃动和守营士兵的呼吸声提醒着一切并非死寂。

暗灰衣衫外的夜行衣彻底湮没在夜色中,左慈站立在主营帐的不远处,眼中的光明灭不定。

就在片刻以前,司马青神色匆匆的外出,贴身随从也紧随其后。现下只有打着哈欠的寻常士兵,昏昏欲睡。

既然口风探不得,那就只能动手了。将藏于衣袖中的黑金面具带上,月色映照下,邪魅幽幽。

脚步落在草地上毫无声响,迅速的穿过士兵绕到营帐后侧,无人把守。形状好看的眉毛微压,左慈内心生出一股不安。

但好奇比这内心更加强烈,草中有小虫悉悉索索的声响,后方帐门被风掀起一角,敏捷如猫的身形一闪而入。

帐中燃到一半的油灯芯缭绕烟雾,桌上青瓷茶杯尚有余温,本是整齐摆放的地形图纸散落在地,信写到一半生生顿住,就连毛笔笔端还有未凝滞的墨水,这些无一不在说明主人临走的急切与慌张。

是什么能让司马青如此匆忙?甚至忘记吩咐加强守卫?问题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直至占领所有思绪。

使劲摇摇头,左慈将强烈的不安驱赶开去。

迈着极轻的步子绕到长桌前,直觉告诉左慈,那封未完成的信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也许它可以解决连日来困惑自己的问题。

“……八门锁阵已然运用熟练,里应外合之计应速速……”潇洒到略显潦草的书法映入眼帘,墨色最重的几字被率先分辨清楚。

“里应外合?”仔细思量,左慈严重露出浓浓的疑惑。待他回神不在停留于此想要将所有信息细细阅读一遍以求详解之际,一柄断刃穿过安静到似乎不再流动的空气直直朝他飞来。

多年厮杀搏斗所形成的下意识让左慈在回神之前,身体便以最快的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躲过一击。

力道不浅,刀子扎进一侧木桩约有三寸,最后几乎只留下镶嵌红色宝石雕刻精美飞鸟花纹的刀柄露在外面。

“何人?胆敢夜闯军营!”严厉的声音将夜晚的寂静彻底打破,司马青一脸阴沉死死瞪着眼前的黑衣人。

作为不速之客的左慈立刻防备,后退一步带着肃杀之气。难道是一个圈套?疑问刚开始蔓延,左慈就迅速否定了。因为眼前的司马青过于愤怒,如果是早早布好的圈套,那眼见敌人如预料之中的落入其中,岂不是要得意一番?即使夹杂愤怒但也不会如此强烈。在这愤怒中有的并非自得而是出乎意料与高度警惕。

“你到底是何人?”瞧着男子不开口只作打量状,本就极度缺乏耐心的司马青忍不住开口吼道:“报上姓名许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左慈依然保持沉默,但周围的杀气愈来愈厚重,黑金面具下的双眼也变得冷酷至极。

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都知晓——今夜一场大战难免。

眼前一身夜行衣的男子所爆发出的气势绝非普通的内家武者所拥有的!在感受到对方杀气的那一刻,司马青便在心底有了迅速而准确的判断。也许,他的内功不仅不低于我,反而在我之上。猜测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不确定语气,有的是一种笃定!

体内气息急速流淌,司马青的脸色森冷的如同一片寒冰,神色一厉,内气喷薄而出。颜色纯正而透彻的气团以手掌为圆心涌动着。

左慈见此,眼眸微眯。没错,他多少都在为司马青的内气而惊诧。内功阶段虽不高,约莫只是个练气化神的行列,但如此纯正的气息倒是罕见。

没等左慈惊诧完,司马青在旁果断出手,手掌一挥,气团带着迫人的力道呼啸而来。

比王副将要强很多。左慈在比较之际迅速躲闪,足尖一点便退后至营帐的最边缘,恰到好处的避开了这全力一击。

司马青见此不由得更为恼怒,然,等他看到左慈的足尖距离气团砸下的地方一分不近一分不远时,怒火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恐惧。

他在把自己拼尽全力的攻击当作游戏!意识到这点的司马青彻底明白眼前的对手到底有多么强悍。手掌停愣在半空中,瞳孔变大,脸上血色退去略显苍白,因僵硬而稍显呆滞表情更是将司马青的心理状态暴露。

似乎很满意对方的表现,左慈的眸子微弯,里面是笑意却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刻意压低了声音:“还要再来吗?”

对于左慈忽然开口,司马青很惊讶,正是惊讶将他从恐惧中拉回神来:“你是秦峦的人?”

“段位不高,内气却难得的纯正。”左慈答非所问。

因为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左慈留心下就发觉出修习内功者虽众多,可多数都是像王副将那种的杂牌货。没有正宗,看到什么学什么甚至不在意是正是邪,忽而所呈现在外的气息浑浊。其中有幸的可以在体内各方气诀功法所修炼出来的精气与内力交织而成的混乱状态下再进阶几个档次,比如王副将;而不幸者,轻则停滞不前,重则走火入魔,前功尽弃或暴毙而亡。

这种现象让左慈深感痛心。他遇到的拥有较为纯正内力的也就秦思雨和尉迟二人,甚至张家三兄弟都存在杂质。当然,秦遨是个例外,气息纯正到连他都难以比拟。

左慈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到秦遨释放内气时,透明澄澈的荧蓝色是如此谣言,直教蔚蓝苍穹都黯然失色。

秦遨是天选之人,秦思雨是十年难见的怪胎。当下,身边的司马青碎没有前两者的优越天资却是第三个令他惊讶的人,难免起了浓厚兴趣:“你的师父是谁?亦或是司马家族的后辈各个如此?”

左慈声音里有种不容拒绝与逃避的慑人气势,这让司马青紧抿的嘴唇违背本心的翕动。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黑金面具夜显身

第一百九十三章黑金面具夜显身,探取情报炸敌营

“师承祖父司马宁。”

是的,司马青自小便跟随祖父司马宁修习内功,倒非司马宁有多器重他,而是司马家族的传统使然。

司马家作为大秦帝国出名的百年世族,自然有一番自己的规矩用以督促后辈也好保持长盛不衰也罢,这规矩便是铁律。无论大秦是否还是大秦,天下当家做主的是否还是昔日开国皇帝的子孙,司马家作为以培植谋臣武将为职责的存在原因永远都不会变。

男子自蹒跚学步则开始学扎马步、打拳、耍剑等,只为修习内功打下坚实底子。等三岁左右,便将孩子分成三批。

一批熟读天下万卷书,看尽炎凉人鬼心,只待朝堂之上庙宇之高权谋算计执印摄政。

一批苦修功法口诀,征战疆场边塞,一朝长刀横立直教风云变色。

另一批则远不同前两者而被束缚终身,背负起难见天日的使命。

当然,划分绝非随意,而是根据天资与兴趣以及需要。比如最受家族长辈看重的司马遇,内功天赋也是极高,但最后因为族中需求,便走上了谋士之路,从此不碰刀qiāng斧钺。

司马青呢?内功资质不错,其他则逊色不少,故而一条武者的路一走便是二十几年。

他所跟随的祖父司马宁是家族长老之一,也是除去太族长外在内功方面造诣最高的一位。

江湖传言其曾位列最强武者榜单,不过排名尚不清楚,而这张在传言中诞生的榜单更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但,无论传言还是事实,司马宁的实力的确不容置喙,所以教习本族子弟的责任自然全权由其承担,如此一来则致使几乎每个姓司马的年轻武者都是他的徒弟。

昔年,司马青就是那群孩童中的一员,不够起眼不够天才,不过二十余年来超越寻常人的勤奋刻苦和对功法求知的如饥似渴让他成为为数不多的胜利者之一。扛起司马家新一辈武者的大旗,代表了众多年纪相仿的同窗们最高水平。

然,在今晚,司马家一致认可的新一代武学栋梁、最高水平的拥有者,在连续的大战中自身武力品阶不断突破,如今已达到炼气化神的司马青大将军被一个不知道底细样貌、不知道姓名门派甚至连出手套路都无幸得见的神秘蒙面人给轻而易举的震慑住,在从未有过的恐惧惊慌中惨败屈服。

多么大的笑话!多么大的屈辱!

司马青年轻面孔上的线条紧绷,衣袖下的拳头紧握,看起来异常恼怒。他意识到一股令自己不由自主的力量,可恶的力量!

“你究竟是谁?想要什么?幕后主使是不是秦峦?强逼自己与诡异面具后的眸子对视,并且最大努力试图压倒对方使人窒息的气势。但是他在片刻后便产生绝望,眼神开始躲闪,太强了,实在太强了!

眼前来者究竟是人还是鬼神?

左慈将一切尽收眼底,看着懊恼而无措的青年笑得开怀:“你觉得就凭你,够资格在我这里得到答案吗?”声音低到沙哑,刻意的掩饰。

“你……”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最后的遮羞布都被毫不留情带着十足嘲弄的色彩揭开,**裸暴露才没有私密可言的天地间。司马青额上青筋根根暴涨。

激怒无可奈何的敌人是左慈乐意见到的场景之一,简直是美好的风景:“司马青,顺天昌逆天亡这是我给你的唯一警告!”逆天而行者、为虎作伥者,都将受到天道最为严厉的惩罚!

“天?天早就乱了!”对左慈的话毫不为意,反倒狞笑开来:“我问你,你所效命的秦峦是天还是秦沧秦图是天?又或者那外来蛮夷?”

“少给我扯天,都是为了一个位子而已,谁都不比谁高尚!”

“无可救药!”声音清冷,气势骇人。空气再度紧张,甚至能在其中幻想到死神的模样。气团再次释放凝聚,与之前不同的是此番司马青动用双掌,透明气流更为强烈破坏也更大。与之前相同的是对侧的左慈依然不慌不忙,对摆在眼前的攻击没有要采取防卫措施的意思。

“虽然你很强,但绝非百战不殆。”死死的叮嘱作词,面容在气团散发的光芒映照中显得狰狞:“在你口口声声的天道中为自己的结局哀悼吧!”克服内心恐惧重拾信心的司马青欲发起第二lun gong击。

迅速传来的气团包裹着被嘲弄的强烈愤怒,凶猛残暴,司马青猩红色的眼中有一次癫狂:“去死吧!”声音未落,双手并交叉捏决,于是便看到气团之后呈现灰色的气流涌入,源源不断。

满脸镇静的左慈在此刻也不禁瞪大眼睛,骤然增强的力量迫使他终于出手,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将催动而出的内气随着衣衫的拂动推出,两股气流重重相撞。

左慈的脸上满是蔑视,体内内气穿梭各个穴位,膨胀有力最后归于一处。“轰”的一声响震耳欲聋,wài wéi的士兵熟睡的将领全都惊恐的睁开双眼仓皇跑来。跌坐在地上的司马青在尘埃飞舞中清晰感受着胸膛中火热跳动下的疼痛与急促。

“大将军,大将军……”喊叫声传来,主营帐已经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司马青在一片模糊混乱中双手支撑地面站起起身欲张嘴回应,可声音还未发出,一大口鲜血即洒满衣襟。

最先找到他的王副将急切道:“快送大将军回去休息,我为他疗伤。立刻加强戒备,若有可以踪影一举拿下!”

当众人听到bào zhà声时,左慈已经呆在营帐内将打斗中飞掠而来,虽未写完却含有至关信息的信仔细读罢,立即执笔修书一封,招引白鸽传于秦遨。

“沛城内有燕贼混于百姓其中,恐大战之时兴风作浪,公子当心!”一整个夜晚都未闭眼的秦遨在知晓司马青计划的第一时间寻来尉迟雄二人。

“先生,城内百姓都是熟悉面孔,一定能找出混进来的人。”尉迟雄手里拿着薄薄的纸张,语气尽显焦急:“即便不能全找出来,也可以口顺藤摸瓜一锅端,动手吧。”

第194章 计划泄露出奇招

第一百九十四章计划泄露出奇招,燕军铁骑踏沛城

秦遨在边上听着,最后却摇摇头沉吟道,:“只怕会打草惊蛇。”

“那我们该怎么办?”

“将计就计。”眸子微眯,略显狭长,秦遨心中已有对策。

司马青不过是应遭受到气流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动而昏迷,在王副将和刘猛共同输注过内气后便悠悠转醒,阴郁的统帅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整顿大军。

“大将军,此时不可贸然出击。”王副将试图劝阻,但话没说完便被司马青一眼瞪了回去:“我们没时间了,计划已经泄露。”

闻言,众人皆慌乱开来:“计划泄露?”

“对,方才来的黑衣人是秦峦手下。”陷入死寂,无人再言语,一切都发生的太猝不及防。终于还是司马青打破沉闷的氛围:“若后日晋军还没有动静,我们便先发制人!”命令从来没有商讨的余地,所有人接了令后纷纷退去做准备。但在最后一刻,司马青忽然叫住身旁的侍卫司马安。

比司马青年轻的脸上充分表示着疑惑:“大将军何事吩咐属下?”

司马青从不拖沓,开门见山道:“我要你明日带领一批人马埋伏在沛城四中,待晋军发兵出城便与军中几位将领里应外合,一举成功!”眼睫低垂,坐在床上的司马青有些佝偻,但语气却是不容商议的坚决:“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司马安有些不明就里:“将军为何派属下去?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危……”

“可我最信任的只有你。”一句话如千斤之重。

“是”司马安跪拜领命:“誓不辱命!”

从此时此刻起,平海东海两郡甚至整个大秦都会经受一场声势浩大的**,时不长久关乎着那个最高位置上稳坐的将会是谁,秦峦还是秦唤?微微抬起头,司马青几乎出神的盯着屋内茶桌上的烛火。但很快一个可怕的念头便冒出来,让他不寒而栗——又或者另有他人?

一整夜,平海郡防守线驻扎的主营帐与沛成的一营帐遥遥相对间皆是灯火未灭,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何安眠。

天刚蒙蒙亮,秦铭忠的营帐中传来窃窃私语之声,像是在讲述着什么秘密,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你想赢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做。”声音很轻却明显夹杂着命令的语调。

“我凭什么信你?大战迫在眉睫,我自有应付之法。”另一道声音生硬的表示拒绝。

后来是冷冷的嗤笑毫不客气的犀利嘲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吗?”话音落,帐内有片刻寂静异常:“轻重急缓你应当清楚。”带着命令语调的人又开口:“我骗你对我有没什么好处,同样的,即使是骗局对你也没什么坏处。”

第二轮的沉寂再次袭来,但却少了huo yào味。久久不出声的那人在思索:“好,我相信你一次。”经过反复掂量,终于给出几不可闻的回答。

清风飒飒,挺拔的身影在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微微颔首后迅速消失,无踪无迹。

司马安按照司马青的命令在所有人前去练兵场操练时尽量以最小的动作、最快的速度召集起来未入锁阵的全部士兵。“我将带你们奔赴一场死战,也许向死而生也许死而无生,你们怕吗?”司马安长期跟随司马青身边,举止言行有他四五分魄力。

九千余名士兵在这位少年面前统一而默契的望着他那双决绝有力的眼睛立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声音虽低,气势却恢宏的令人肃然起敬。前方十万士兵挥洒汗水练习阵法,他们不知晓,在后方,一群自己的弟兄已经调动战马愈行愈远,变成黑点,消失在辽阔大地。

沛城内氛围紧张,嚯嚯的磨刀声与打铁声交织成一支独特的乐曲。中午时分,秦铭忠忽然向他们下达夜袭平海郡的命令,将士们在惊诧中开始埋头准备。

“兄弟们!”漫步于金属敲击声的秦铭忠停下步子:“今夜便是决战,生死难料。你们的家中一定还有老母亲、妻儿等你们回家吧?现在立下遗嘱,识字的自己写,不识字的同营帐的兄弟帮一下。”一句话,低低的哽咽声与抽泣声传来,先是小小的一片后来蔓延成群。

秦铭忠听闻这般,冷漠的狐狸脸上也露出罕见的动容。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小下去,继续道:“我们守卫沛城,沛城百姓也从助我们的兄弟一臂之力,他们等同于你们的父母,待会儿也去给他们告个别。”

对于三番两次将自己的家园自水深火热之中的解救出来的晋军,沛城百姓是爱戴有加。听闻他们入城,各家都拿出点心果子等夹道欢迎。可跟随突然进城的晋军到来的是他们要夜袭司马青大军的消息,瞬间传开,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有将领着急忙慌的将这此事立即禀报给秦铭忠甚至并且更改偷袭时间,而他只是笑吟吟的望着人群像是全然没有听到。

酉时一刻,大军整装待发。东风呼啸中所有人脸上都凝重肃穆,未有秦铭忠是不同,红缨qiāng上的红缨纷乱飘动,它的主人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意味深长。

“出发!”万马齐奔,大地都在颤抖。背后的城楼巅峰,秦遨与秦铭忠露出了同样的浅笑,只不过一个是棋子,一个是居高临下睥睨风云的王!

在晋军出城的同时,司马安所率领埋藏在沛城周围的军队即刻得到城中传来消息,自小路隐秘而快速的奔袭。几位藏身城中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燕军将领仰头看到天空升起转瞬即逝的烟火信号,得意笑开,无一不在心中钦佩司马青计谋之高。

然,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一时的欢喜随处可见但只有笑到最后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赢家!

高耸于天地间的城楼,其四周随着数万晋军将士的匆匆离去而安静,但不过半个时辰则再次沸腾。虎视眈眈、杀气冲天的燕军已然兵临城下,暮色笼罩中,司马安一众人眼中闪烁着激动而嗜血的光芒。

第一百九十五章 空城击杀,要事相约

第一百九十五章空城击杀,要事相约

“现在那里面是一座空城,真真正正的空城。”手指沛城,转身高喊着,像是想急迫的打破某些东西,那是在被空城计打败后留给燕军士兵浓厚的、久久无法散去的忧虑与恐惧:“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杀进去!一雪前耻!”

“冲!”嘶吼声刹那间响彻云霄,木桩云梯羽箭一冲而上,寂寥如同墓地一般的城内无人出来应战,很快,坚不可摧的城门被蜂拥而至的士兵撞开,这座躲过数次攻击的城池真的要失守了吗?

没费一兵一卒,铁骑便稳稳踏在东海要塞的土地上,胜利冲昏头脑,冲走最后一次理智的产生的疑惑,司马安看着开始大肆破坏、烧抢掠夺的士兵们仰天大笑:“大将军,这座城池终于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被司马青秘密派入城内以通风报信的几名将领在听到声响见到漫天火光后也是激动不已:“司马侍卫,没想到会如此轻松的取得胜利,你与吾等幸不辱命啊。”褪去布衣披上铠甲,坐在高高的战马上喜形于色。

正准备回应的司马安突然脊背一凉,笑容凝固在脸上。几秒钟内,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一些东西,疯狂与兴奋戛然而止。除去森然寒意外,地上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大坑最为吸引人目光。

是内功武者!司马安瞪大了眼睛转头向身后看去,一眼即毁灭。

秦铭忠意气风发的手持缰绳以一种惬意慵懒的姿态斜挑薄唇,狐狸眼中满是讥讽:“我说你们前来做客的时间真够长的,既然那么喜欢这里,就留下来!”一字一句,令人胆战。在他背后乌鸦一望无际的大军此时也都笑起来。

“你……你们……”司马安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年轻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这是圈套!圈套!卑鄙!简直卑鄙……”撕心裂肺的吼叫是如此绝望无力。

秦铭忠前倾身子整个人像是趴在马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下败将:“够了!你们已经被包围,缴械认俘吧。”嘴巴一张一合间不带感情的宣告滑稽夜晚滑稽事件的最终结局。

“大将军,属下对您不起,来世再报!”双眼噙泪,司马安语调凄厉,身旁的几位燕军将领呆呆的瞧着他,仿佛还在琢磨此话意思。不过无需再琢磨,只见少年紧闭眼睛催动内力直拍胸口,一切快的来不及阻止!

司马安自马上摔下,重重地掉落在冷硬地面上,眼睛睁得极大,嘴角含血死不瞑目。

“司马侍卫!”几声同时响起的疾呼,震撼哀痛。

“哈哈哈哈哈,迂腐至极。”秦铭忠大笑:“真是愚忠,你不死谁死?”一句话将怔愣的燕军将领激怒,各个一边高声叫嚣谩骂一边拼尽全力施展内功企图让他们眼中禽兽不如的晋军统率为司马安陪葬。

直到精疲力竭后,他们才意识到眼前对手的强大。秦铭忠和身旁两名副出手即将他们的反抗压制的死死的,戏弄小丑一样戏弄着他们,等到奄奄一息后才命人用枷锁铐牢关押起来,而一同入城的几千士兵则被尽数坑杀。

一时间,沛成城门口血流如河,鲜血在皎皎月光下散发可怖的光泽,腥气与开始腐烂尸骸臭气交杂,令人胆寒。

“嬴先生真是料事如神。”脱下溅满血渍的盔甲,秦铭忠一身红色云纹长袍出现在秦遨的营帐中:“今日一阵我还真要感谢你。”

听出道谢中咬牙切齿的嫉恨,秦遨悠悠笑开,点着蜡烛的手停顿下来:“将军不杀我便是幸事,怎敢再要感谢?”没想到秦遨毫不避讳倒让秦铭忠一时无言立在原地。一会后才神情沉沉的开口:“既然知晓我的计划,那明日还要劳烦守城了。”

“放心,我不会逃走的。”秦遨是彻底打算要打开天窗说亮话:“还没见到将军凯旋的样子就狼狈逃走该是何等惋惜!”

“如此最好!”带着怒意拂袖离去,脸上的毒辣在转身的那一刻彻底暴露:秦遨,尽情的嚣张尽情的讥讽吧,明天我败敌之时便是你入黄泉之日!

左慈和往常一样的深夜不眠的等待些什么,远处有白鸽飞来才令他静如死水的眼睛亮起生出光芒,熟练的将信取出,熟悉的字迹倒映在眸中——请先生放心,秦已将信件截取,沛城夜战消息尚在封锁中,还望决战之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读罢,纸张被投入灯火中缓慢燃烧,左慈扬起微笑。

对于昨夜清给晋军下套之事,尉迟雄与尉迟敬二人一下子就猜到是秦遨的主意。“先生,秦铭忠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不知您为何还要帮他?”敬佩秦遨的多谋善断,可对敌人伸出援手岂不是对自己残忍?尉迟敬想不明白。

秦峦摇首颇为风轻云淡:“他眼中只看的到对手,而在下要看的是大局。”负手而立,望向广阔的天空,秦遨眼中有尉迟二将此生都无法理解的东西,接着道:“只要于大局有益,有何不可?”

“先生志存高远,器之深广难测量也。实非愚辈所能及!”尉迟雄感慨。

“将军过于谦逊。”投向尉迟雄以欣赏的目光:“将军忠却非愚忠,猛却非鲁莽,识得大义明晓正道,有匡扶天下之志,何来‘愚’字一说呢?恰恰相反,将军乃是当今少有的真聪明人。”一席话真实而诚挚,听的尉迟雄感激不已。若说秦峦对他是知遇之恩,那秦遨对他这是知己之情,世间难寻。

“先生。”尉迟雄起身拱手拜谢:“有您这番话,哪怕让末将去死亦是无悔!还请先生吩咐。”他们兄弟早早的便被秦遨叫来,定有要事。

上前虚扶扶一把,不再啰嗦:“请两位将军答应在下一件事。”

“请讲。”

“无论发生何事,将军都不要出城,更要安抚军心,没有在下传信不得轻举妄动。”闻此,尉迟雄眉头微皱。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向死而生,八门锁阵

第一百九十六章向死而生,八门锁阵

“为了沛城的百姓同将士们的性命,拜托将军了。”察觉到尉迟雄的犹疑,秦遨急忙再次开口。

深深的看了眼眼前目光恳切青年,最终,尉迟雄重重的点头:“先生放心!”

要开始真正的出击了,帷幕已经拉开,大戏也该唱起来。光阴飞逝,太阳落山,黑夜席卷,秦铭忠再次站在涂漆铆钉的暗红色窗城门前。那颜色是由于夜色的衬托还是鲜血染就已无从得知,他毫不在意这些事,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澎湃。

终于可以实现自己多年来所渴慕的建功立业名题青史,秦铭忠双眼绽放出极亮的光芒,冷酷残忍透露出无穷的yu wàng,在猎猎夜风中同惊叫的寒鸦邪恶鬼魅。

十一万大军铁甲披身长矛刚盾整齐有序,在这个初秋的微凉夜晚高度紧绷每一根神经,只待将军号令,千军万马如霹雳。

“全军听我号令!”秦铭忠高举缨qiāng,兴奋的盯向远方,带着狰狞的笑容发号施令:“出发!”由胸膛深处发出的吼叫很快便被如潮的铁骑声脚步声席卷湮没。

司马青披着青色云纹大氅一步步缓慢而沉重的走到营帐外那棵数百年历史的古松下,两个时辰辗转反侧、卧不得眠,“今夜真是冷啊!”伸出手感受着凉风拂过的寒意,坚毅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忧虑茫然。

司马安一去杳无音讯,潜入沛城的将领与他也无联络,如此另司马青深感不安:“去击鼓。”站在身侧的年轻侍卫因困意朦胧而显得有些恍惚:“将军,击鼓?”

“对,去击鼓!”语气肯定,眼中的茫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恐慌:“快去!把所有人都叫醒,摆阵!”

“可、将军……”侍卫胆怯的降低音量,但仍尝试劝阻:“现在是深夜,弟兄们累了一天,明日您再检阅……”

“给我去击鼓!”未等侍卫把话说完,司马青猛的将大氅扯下狠狠的砸在地上,怒吼道:“快去!”

“是、是……”侍卫被吓的踉踉跄跄跑向远处的战鼓。

停在原地,司马青微一怔完后也急急走开,像记起什么更重要的事,中途拼命的奔向营帐。

大争之世、苍皇突变,真男儿应建功立业。热血未灭定誓死守诺。然,世事叵测风云难料,若此战战败,青绝无颜苟活于世,一身傲骨当殉于百河千山,自此无悔!唯望军师念及同族之谊,敛我尸骸还归故里,拜而叩谢!笔墨泓然力透纸背,烛光摇曳中抱着必死决心的青年将军神情不明,只在召唤信鸽的哨号听出透一丝无力的凄凉。

穿好银铁铠甲,郑重的将银虎头盔带上,摩挲几下直至确定它是端正整齐的。

“咚咚咚……”鼓声响起,穿过森森夜色直抵耳膜,司马青拿起那把跟随自己数载的长刀大步迈出营帐。

熟睡的将士凭借对战鼓号角的本能反应,迅速的着装执矛排列站齐,一双双眼睛满满疲惫。“大将军,怎么在这个时候叫醒大家,发生了什么事?”王副将眼里红血丝尤为明显,强忍着才把到嘴边的哈欠憋回去。左慈跟在他后面低着头不起眼却无比清醒。

司马晴并未理会王副将,只是走到高台边缘扫视大军,万马齐喑,一触即发。

“你们是战士!”浑厚的嗓音响起,高高在上的将军面冷如霜像带着一张面具:“无论何时,你们都必须老牢记这一点,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前行即地狱,你们都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不带感情的告诫如一盆冷水,浇灭所有困意。

微顿后,那声音低下几分:“向死而生是唯一的出路,别无选择。”随着风传到每个人耳中,斗志被激起,疲惫被求生欲强硬压下。千军高呼:“向死而生!向死而生!……”一声高过一声,声震山河。

“摆阵!”长刀横空,战意冲天!

今夜应有客自远方而来。

距离平海郡愈近,晋军的速度愈快,夜晚偷袭拼的便是一个速度。“熄灭火把。”秦铭忠的命令被层层传下去。

多如草木的白色帐篷在月色下显露出来,从隐隐约约到清晰可辨。可忽然,一切又都藏匿于黑暗,原来是皎洁满月被一大片乌云遮住。

“好机会!秦铭忠喜出望外:“给我冲!”

“冲!”

“冲啊!”

“弟兄们上!”

……出击的号令响起,大批大批的士兵逼近乌压压的营帐,敏捷如猫强势如豹。

八门锁阵尚未布好,凄厉的叫喊、利刃刺入**的沉闷声传来,动静越来越大,声响越来越近,空气中掺杂着浓厚的血腥味。面对突变,燕军上到教练下到士兵慌乱不已,有人在嘶喊,有人在命令,有人在逃窜……

唯独司马青,他依旧直直的站立在那里,一动未动。唯独眼中的那团火愈燃愈旺,握住长刀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直觉没错,果然都来了,对于预料之中的场景扯出一个冷冷的弧度。

“不要慌乱,马上布阵!”一句高呼,沉稳有力,带着众人从慌乱中找回镇定。

士兵开始按照以往操练的顺序紧急的归位,几名守阵的将领也各自镇守着所要负责的方位。在冲击之下,阵法匆忙摆就。

“司马青,原来你就这点本事,怪不得嬴政同你五战而胜你五次!”秦铭忠叫嚣着,满脸不屑:“我看,我战你一次便能直取你性命!”

司马青隔着尸骸、混乱人群找到了狂傲的来源,嘴唇紧抿染上薄怒。

瞧着司马青的反应,秦铭忠笑得更是畅快。但天快亮了,不能再消磨下去,需要速战速决,红缨qiāng挑衅似的指向司马青,下令:“破阵!”

八门锁阵运转起来,形成一个其他的椭圆。在最wài wéi的燕军士兵有节奏的移动着步伐,熟练从容,手持厚铜盾牌遮挡住身体的某任何部位,像被丝包裹的蛹,无懈可击。

第一百九十七章 马踏两郡,大败燕晋

第一百九十七章马踏两郡,大败燕晋

一波又一波的晋军冲上去,锐利的长矛刺向燕军,可皆被盾牌挡住,一次两次三次……换来的只有金属撞击声和体力被大量消耗的现状。

“变阵!”晋军焦急不得解,阵法中便有人趁着大好时机传来命令:“速速变阵!”在惊诧间,后方士兵快速移动至盾牌前,看似与之前并无变化。不知所以的晋军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试图用长矛打开缺口奋力刺过去,可就在撞击声再次的那一刻,紧紧挨着盾牌闪出空隙,加长的铁qiāng窜出毫不留情的穿过晋军士兵的身体。

顷刻间,wài wéi冲击的晋军死伤过半,原本有序的攻击变得混乱。瞅准时机,精于冷兵器搏斗的燕军如同毒蛇迅速跃出,对着阵脚未稳的敌人挥舞大刀,一片喊杀声中无数人头落地。反守为攻,刀刃对准脖颈、胸口、后背等一切可以下手的地方如饥似渴,像砍菜一般疯狂饮血。

外侧,秦铭忠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士兵大批大批的伤亡并未让他愤怒慌乱甚至焦急,他反而异常沉稳的在思索。晋军处于下风,惊叫声、惨呼声和肢体倒地的声音持续着,就这样不知多久,秦铭忠终于开口。

眉目间一片阴霾:“放箭!”进攻的士兵退回,gong nu手一涌而出,羽箭漫天齐飞。燕军面对突变局势迅速改变自己的动作,单膝跪地身子下压将盾牌举于略上方,死伤立刻减少,羽箭几乎每根都插在盾牌上,被盾牌坚实护住的血肉之躯则毫发无伤,这样的攻击无力而苍白。

果然,八门锁着不容小觑。秦铭忠看着节节败退的晋军,头一次赞成了秦遨的话。不过没关系,再厉害的阵法也有死穴,而他已经熟知死穴,在秦遨的详解上一清二楚,只不过刚刚并非最好时机而已。

秦铭忠的一举一动,脸上任何表情都毫无例外的落入了远处的司马青眼中。有所察觉,回首隔着烽火烟雾,秦铭忠对其报以一笑,轻蔑而自满的一笑。

未等司马青反应过来,秦铭忠飞身跃出战马,几米之后稳稳的落在盾牌之上而后以此托力飞步前行,这一系列动作快的直晃人眼。直到他稳稳地停在镇守西南阵门的千户身后时,司马青登时明白他的目的,但疾呼还未出口,秦铭忠便举起长qiā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刺千户胸膛。

那千户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的拉过离自己最近的士兵手中盾牌死命一挡,堪堪躲过一劫。但后果也是狼狈不堪,直接从阵中飞了出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蜷缩身子哀叫。

暴戾之气怒涨,秦铭忠四周腾地升起暗灰色灰色气流,千户的成功阻击彻底将他激怒。远处的司马青刚放下的心此刻又悬了起来。

千户不能死,八门锁阵由八位内家武者镇守,若其中一人身死则相应的阵门失守,锁阵优势自会被削弱,更为致命的是,现在无人可以替换!

司马青觉得秦铭忠是知晓此事的,因为就在刚刚,秦铭忠回首狞笑着望向他,意味深长。神色一凛,司马青顾不得其他,从镇守的东门处一跃而出飞身向西南方向,一手拎刀一手捏决将浑身内气以长刀器物为辅输注而出,在诡异的暗灰色气流袭向千户的瞬间硬生生挡下!

随即,“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皆被冲击着快步后退,周遭士兵纷纷被震飞,像无根的树叶七零八落。

司马青和秦铭忠同时刹住脚步,恶狠狠的紧盯彼此。几秒钟后,秦铭忠按耐不住率先催动内力欲再次攻击。

来不及了,八门锁阵消耗太大,无数的晋军将士在顷刻间便血洒疆场,而燕军的伤亡不过两三千,再不破阵只怕惨败!

肃杀之气愈聚愈烈,秦铭忠几乎陷入疯魔,肆无忌惮的强行把全身内气凝聚,一丝不剩尽数释放于外。这样的情况寻常人绝对难以维持,故而司马青在看透后整个人惊愕不已。

“哈哈哈哈哈,司马青,受死吧!”头盔猛然炸开,黑发飞舞,围绕在四周的气流已变成暗黑色,嗜血的可怖。见状,司马青眉头紧锁,二十余年修习内功的他自然知晓眼前陷入癫狂之人的可怕。

盘坐于地,念动口诀,额角有细汗渗出,嘴唇蠕动的频率越来越高,似是争分夺秒。终于,司马青猛地睁开眼睛,双眸血红直视浑身戾气的秦铭忠,无声无息间默契的飞掠而上,两人气流交汇、争斗、撞击,一时间,厮杀与战火皆与他们无关,他们的敌人只有眼前人!

殊不知,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全程注视着他们,左慈悄无声息的立在王副将身后纵观大局,东门空缺,西南门薄弱,晋军位于下风败局将定,而算得上阻碍的两军统率在死斗,他要等的时机到了!

打通奇经八脉,封锁的内气自命门向四肢百骸蔓延,全身四百零九穴感到膨胀充盈,精纯的气息被唤醒在升腾和内力达到高度融合。呼啸而过的白衣鬼魅般游梭于剩余的六个阵门,在黄山的眼睛缓缓阖上时,瞬移到最后的王副将镇守的西门。

一柄折扇,扇柄陨铜扇叶玄铁锋利犀锐。“郑道,你在干什么?”还没明白状况的王副将正欲呵责挡住视线的左慈,却在不经意的一瞥间瞧到折扇上鲜红的血液,骇然不能言语。

“我在……”折扇一挥穿喉而过,冰冷的声音继续着未讲完的回答:“为天正道!”

锁阵已破,彻底丧失优势的燕军与晋军肉搏、撕咬、拼杀在一起,尸骸慢慢的铺满战场。与此同时,死斗到精疲力尽仍在咬牙坚持的司马青和秦铭忠两人也到此为止了,两股远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强大内力自一侧将两人彻底摧毁。

漂浮在半空中的左慈望向和他统一步伐的霍去病报以微笑。一切终于结束了!及时赶来的秦军精兵将燕晋残兵包围后或坑杀或俘虏。

破晓之时,黑色的土地已被鲜血浸透,遍布尸骸与灰烬,苍穹之下只有一面旗帜在飘扬,上面九龙环绕的巨大‘秦’字熠熠生辉。

沛城,熟悉的玄色衣裳被风吹起,可这并不妨碍秦遨抚琴的雅兴。直到一声激动到颤抖的声音从城楼下传来,只见霍去病抱拳跪拜:“陛下,末将幸不辱命!”

一曲毕,古老的染漆铜门缓缓打开……

第一百九十八章一点兵遣将固民心

第一百九十八章点兵遣将固民心,此局已定忘望西南

早晨的第一缕光照向苍茫大地时也照亮了缂丝平金的精美玄裳。亲自打开城门的尉迟雄瞧着俊逸无双的青年瞪大了眼睛,沉默间震撼越来越深。

秦遨靠近他报以浅笑,对他的表情像是在预料之中并未感觉失态。哪怕在最后关头他也没向尉迟雄挑明身份,因为秦遨深知以威福服人绝非长久之道,唯有以德行服人方为恒远。面对错愕不已的尉迟雄,秦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尉迟将军。”

还没等尉迟雄回过神来,他便大步跨出,极有风度的走到霍去病身旁将其扶起,眼中满含赞赏和喜悦。

不愧是名垂青史,后世传颂的千古名将,这夜袭一场的确使人惊艳。能在这个时辰赶到沛城,足以见他对时机把握的准确度以及作战的果断利落。

“幸苦了!”四目相对间,君臣之谊深厚。

片刻后,霍去病才道:“为陛下分忧征战四海是末将本分。”

左慈已经变回白衫青年模样笑吟吟的站在霍去病一侧道:“人人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见到爱将后便沉浸在欣喜中的秦遨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回过神来,看向左慈,眸中是不变的赞赏。如果没有左慈,此战不可能如此顺利。

“左先生,多谢相助!”秦遨走到阔别多日的仙人面前深深的弯腰拱手,一句道谢听起来简简单单,但那语调中饱含的情感是如此深沉,不可名状也有不可名状的诚挚。左慈不由动容,赶忙上前叩拜:“陛下过誉。”

融融暖光中,君臣凯旋相携,齐唱大风歌,四万精兵浩浩荡荡拥入沛城这座百年古城。

“末将真是有眼无珠,竟不晓得先生、不对,陛下,竟不晓得原是真龙现身……”营帐中,反应过来一切绝非梦境的尉迟雄率先开口请罪:“多有怠慢,望陛下海涵,只治末将一人之罪。”

诚惶诚恐的人把秦遨等人彻底逗乐,笑声停下后,秦遨方清了清嗓子故作严厉道:“尉迟将军,你何曾怠慢朕了?”

“这……”一句话问的尉迟雄哑口无言,对啊他虽未对隐藏身份的秦遨行过君臣之礼却也一向礼遇有加刚刚一时情急脱口而出的话被用来反问,叫他哑口无言。

“这什么这?”秦遨继续道:“在你眼里,朕就如此小气吗?”

“可……”百转千回间,一个念头跳出来让尉迟雄冷汗涔涔:“末将曾依附逆贼秦峦,的确罪该万死。”

此话出,原本轻松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谋反可是一件杀头的大事。

不过,思维比常人不同的秦遨不这样想,他扫视了周围一圈人的神情后大声笑起来,直到快岔气才停下指着尉迟雄道:“谋反之罪罪该万死,但ping fǎn不应该加官进爵吗?如今你助朕得胜清除叛党,又该怎么算?”

万万没想到秦遨如此胸襟,尉迟雄呆愣在原地不能回话,只是有感激的泪水在眼里打圈。

“依朕看,功过相抵再好不过。”最后秦遨大手一挥笑的真诚:“身处乱世的英雄大多遭遇坎坷怀才不遇,是朕的过失。”

多少年后,秦遨的这句话仍被无数君王提起,无一不惊讶他的器量赞颂他的英明。

心结和隔阂都已经消除,该说说当下最重要的正经事了。秦遨坐在统帅高椅上兵遣将,一派帝王风度:“霍去病、张凌听令!”

“末将在!”年纪相仿的少年将领身姿挺拔眼中熠熠生辉。

“沛城大劫刚过,人心不稳,落网的逆贼乱臣也定然制造机会反扑。朕命你们镇守平海、东海两郡,扫清逆贼稳固疆土!”

“末将领命!”

“尉迟雄、尉迟敬听令!”

兄弟两人神色肃穆:“末将在!”

“你们二人爱民如子深得沛城百姓爱戴,且对此地了解颇深,故而朕命你们暂为沛城县令、县尉,抚慰民心!”

“末将领命!”

领命是领命了,可尉迟雄是抓耳挠腮:“陛下,末将一介武夫,天天打打杀杀饮血食肉还行,可这政务治理的事情是真没干过不知道从何下手啊!”

“对啊,陛下,您还是让末将随您打江山吧。”尉迟敬郁闷道:“我等万一生出什么乱子,死倒不怕,就怕辜负陛下厚望。”

就知道会出现现在的问题,秦遨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只瞧他微笑点头极为认可两人说的话:“两位将军言之有理。”可还未等尉迟雄和尉迟敬高兴,便话锋一转:“朕早有准备,定不会让两位将军手忙脚乱。”

拍了拍手,一穿着朴素却十分整洁的文弱书生走进来,行动举止间颇显大气:“微臣参见陛下!”跪拜在地上,声音沉稳。

“韩爱卿平身。”秦遨转而对尉迟二将道:“这位是今年在科举中位列前十的文试进士韩宣,也是浮阳县的上任县令,他为县丞辅助你们。”

“陛下,直接叫韩大人任县令处理沛城事务不就好了?”尉迟敬心直口快,说出口后才觉得失礼。

秦遨不恼,反而嘴角噙着笑。

“在下对两位将军的仁德之举有所耳闻,倾佩不已。”韩宣张口,从容有度:“乱世之中,百姓能得两位将军照拂着实幸运,想必在他们心中两位早已经是最可信的人不可取代的父母官,在下初来乍到怎能担任如此重责?万望将军们不要推辞。”

清楚了明白了,尉迟雄和尉迟敬纷纷点头:“陛下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末将当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秦遨瞧着二人很是合心意的感叹到:“遇到你们是沛城百姓的福气啊!”暂时将尉迟二人留下安抚民心平稳**不论是对时局还是对沛城的百姓士兵来讲都是当下最好的做法。

“陛下,眼下沛城大局已定,两郡得以收复,而燕晋两王更是元气大伤,您暂时不必再对此处担忧。”左慈走到秦遨跟前:“不知陛下接下来如何打算?”

“秦图生出的祸患也该收拾收拾了。”目光投向远处,深邃肃厉,秦遨已敲定主意。

第199章 奖罚臧丕,规则方圆

第一百九十九章奖罚臧丕,规则方圆

夜晚,秦遨端坐在长桌前,雁足灯的烛火映照在脸上忽明忽暗。

牛皮卷的书缓缓打开,篆文漆经,简画招式列在上面,古老神秘。如饥似渴的仔细读起,秦遨近乎陷入痴迷,直到脑海中尖锐的“叮铃”声响起,才把神思唤回现实。

“怎么样?这奖励可还合胃口。”系统语调得意的扬起,真的是越来越人性化。

秦遨呵呵一笑,拿起手旁羽扇徐徐摇开,虽然到了初秋,但空中小虫还是不少。“沛城一仗打的不容易,耗费我多少心神,你这点补偿不为过。”啧啧啧,真是不客气。系统显示出一连串句号以表达自己的无语。

“还以为来到这里的人会是个怎样厉害的角色,不想仅仅一沛城就累住,那往后的千百山川万顷疆土岂不早晚落在四王或蛮夷手中?”系统对秦遨刚刚言语讥讽。

秦遨不在意,依旧悠哉悠哉:“既然你也觉得困难,多给我些这样的好东西不就得了?”说着将手中的牛皮卷举起挥了挥,然后在手心中掂量着:“早日收复、一统山河是你我都殷切希望的,不要扣扣搜搜,对大家都没好处。”典型的顺坡下驴。

“系统负责提示与奖罚,一切规则在开始就已经制定好,不可更改!”又恢复到机器该有的冰冷声音:“你完成任务会得到奖励,完不成自然也会有相应的惩罚。”

靠!**裸的威胁。将掂起的书卷稳稳握在手中,秦遨有些不屑的做个鬼脸:“你真够没人味儿的!”吐槽完旋即询问要事:“你什么时候让我挑选将相?”

语调仍然木讷冰冷:“再过两三日,待你行至西南,期月满史轮转。”

秦遨微微颔首,拿着牛皮卷书床上一躺沉沉睡去。劳什子头悬梁锥刺股灯下破卷的励志故事通通滚远,连续几个晚上通宵耗神,总动用内功撑着绝非长久之计。以后要走的路又长又深,统一偌大的天下谈何容易?没什么紧急情况还是应该顺应天地四时休息,保命要紧。怀抱如此合情合理无可反驳的理由,一夜无梦。

西南部的蛮夷大军在进攻一次退败后安营扎寨牢牢稳稳的住下,却也没有动静,像是在观望时机。李光弼这边经历首战大捷士气高涨,原本想着乘胜追击,但敌军实在是安静得近乎诡异,让李光弼生了疑心便下令不能轻举妄动。

就这样,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两军一直对峙到现在。相安无事的平稳表象下是一触即发的惊涛骇浪,各高层将领每时每刻都高度紧绷神经,直到秦遨将赶往西南的消息传来,众人脑中快要断掉的弦才稍稍放松。

“主帅,可知晓陛下从什么方向赶来?”寇伏龙打断正在研究兵书的李光弼。

“不知。”李光弼轻轻摇摇头,和寇伏龙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

“陛下在信中没有详说吗?”寇伏龙在自己切的追问。

放下手中的兵书,李光弼终于流露出些许情绪,那是不耐烦:“陛下传来的信,我已经给诸位看过,想必期间寇将军也仔细读过吧?有还是没有?何须再来问我,我也无需刻意隐瞒。”

“这……”寇伏龙打了结,李光弼说的没错,秦遨寄来的那封信就寥寥几字,一眼就能背下。

“好了,知道将军是担心陛下的安危,怕在途中遭遇什么不测,但请尽管放心。”一眼便瞧出了寇伏龙的心思,看来这寇家父子是真的归顺于秦遨,李光弼在心中颇感欣慰。

寇伏龙不知道眼前的主帅在想什么也不愿意知道,只疑惑道:“主帅如何知晓?”

“噢,霍将军一直和我保持着信件往来,他提到过陛**边有高人,安危绝不是问题。”李光弼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听了这话,寇伏龙终于完全放下心。但片刻后又张嘴似乎还想问些什么,李光弼察觉到及时打断:“一切事情等陛下来到就全部都知晓,将军何必着急?眼下应急当急之事,士兵开荒种田之事如何?完颜洪那边又当如何?蛮夷有没有什么异动?探子有没有来报?”

一连串的话问的寇伏龙哑口无言。

瞧了眼将头深深低下的将军,李光弼有些无奈的轻叹气:“寇将军,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疏忽大意,一步错便步步错。辜负陛下厚爱万死不足谢罪!”

“主帅教训的是,属下知错。”身上佩戴的短刀因跪拜屈曲的动作碰到铠甲叮咚作响。

李光弼负手而立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你的错,担忧陛下是臣子的本分。只是希望将军沉稳的住,知晓陛下当今最急切的事情是什么才能把心意用到要地。”

寇伏龙跪在地上重重的点点头:“是属下不够沉稳,日后定当谨记主帅教诲!”

“起来吧。”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李光弼笑了笑:“寇将军忠勇,能和你一同作战成为同僚是本帅福气,动不动行礼太过疏远,日后不要再如此。”

“是!”寇伏龙内心生出感动,整个人放松不少:“属下这就去前方查看开荒的情况,回来禀告主帅。”

人还没有走出营帐便被外面急匆匆闯进来的士兵撞了个满怀,踉跄间撞翻桌上茶壶,热腾腾的茶水泼了一地。

寇伏龙怒气冲冲:“怎生这般鲁莽,不吃板子不长记性!”

“属下该死!”士兵慌慌张张的当即叩首,气喘吁吁求饶,可眼睛在抬起来的瞬间一直瞥向李光弼,眼神里面装满焦急万分的情绪。

寇伏龙用手抹了把铠甲上的水,还想开口呵斥立刻被李光弼制止:“寇将军,听他把事情讲完再罚也不迟。”

略一抱拳表示同意恭敬的退到一旁,努努嘴示意士兵:“快说是什么事,别耽误主帅的时间。”

“是是、是……”士兵使劲咽咽唾沫,顺了口气,满脸惊慌的指着营帐门口:“禀主帅,是完颜洪。”

第二百章 忽报战俘逃遁,罪员生死皆斩

第二百章忽报战俘逃遁,罪员生死皆斩

“完颜洪怎么了?”瞬间紧锁眉头,李光弼的声音拔高几分。

完颜洪作为首战大捷的俘虏一直被关押囚禁,他除去蛮夷先峰的身份也是蛮夷主帅的儿子,对面一直按兵不动,多多少少也有完颜洪的因素在里面。如果轻举妄动,那儿子的人头就会被用来祭旗,这事李光弼的做得出蛮夷那边也想得到。

士兵大口喘着气,一路上的狂奔再加上嗓子灌进寒风着实令他开口困难:“完、完颜洪逃走了!”嘶哑的声音扯出震惊的消息。

寇伏龙脸上的怒意消散,慌乱道:“主帅,属下马上派人去搜捕,定不会让他离开我们的阵地范围!”

眉目间已形成深川的李光弼点点头:“快去!务必将其擒拿回来!切记,留其性命!”寇伏龙匆匆离开后,李光弼对着那士兵着急详询:“期间到底发生何事?详细讲来!

完颜洪被林霄风从马上挑下来后腿脚就一直行动不便,认命般的被晋军看押。给水喝水给啥吃啥,当真是听话极了。叫阵时候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军士兵打骂羞辱也从不反抗。为此,秦军还给他起了个“蛮子怂蛋”的绰号。以致时间一长,看押的士兵放松警惕,有时吃完饭连手铐脚铐都不带,直接推进营帐站门口守着就成,例行的查探更是没有。

听到这番情况的李光弼是又惊又气:“不是特意叮嘱过你们完颜洪牵联甚广,事关重大,不可掉以轻心吗?”极力忍住向上窜的怒火。

尽管如此,士兵也是吓得一身冷汗本就讲述不流畅,这下子更是结巴:“小、小的谨记主帅的话,可、可看守的是、是别的兄弟,不是小的。”

一句话让气头上的李光弼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得发泄的大吼一声:“捡重点讲!”

“今日午时完颜洪趁着士兵送饭将其扼杀,而另外几名守门的也非死即伤。”士兵不带换气的顺下来。奶奶的,以毒攻毒真的是没错,僵硬的舌头瞬间变溜。

“事发后完颜洪顺着东南小路逃之夭夭,看方向是想奔回蛮夷的大本营”

“可派人去追了?”李光弼面色凝重。

“离得近的弟兄们追过去两队。”

“行,我知道了,你先退下。”话音刚落,又忽地将逃也似跑向门外的士兵叫住。

小兵双腿发软转过身来,声音微微颤抖:“主帅还有何事吩咐小的”

“将那群看守完颜洪的士兵带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负责的千户百户,统统带来!”主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鼻青脸肿的士兵和两名百户一名千户很快都被带来李光弼面前。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们,这可将众人吓坏,无一不跪地求饶。没一会儿,三具尸体也被抬了进来,众人的表情更是惊恐。

“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李光弼终于冷冷开口。地上的一群人你瞅我瞅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猛的一拍桌子,李光弼声如洪钟:“本帅在问你们话!”

千户被吓得一哆嗦后赶忙回话:“回相主帅,属下没有看住完颜洪,放松警惕玩忽职守,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身为千户,对下属管教不严,对俘虏看守不力,以致搅乱大局!若完颜洪追不回来你可对我大秦会造成何种后果?其实你一人之万死能够解决的?”微微停顿,声音压低,却让人感觉寒意是从眼尖挤出来一般:“何况,你只有一条命!”

千户由不住的磕头到现在整个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衣裳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快要虚脱。不是他胆小,而是李光弼说的话确是字字诛心,让人听着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一股高压束缚包裹喘息不得。

见千户没了动静,李光弼冷冷的目光又投向另外几人:“你们呢?该当何罪?”

“属下该死!”

“属下该死!”

一声声认错服罪声传来,皆道自己该死,可谁又想真去死?嘈杂的声音让李光弼无力的合上眼,揉着额角,有些头疼。

良久后,薄唇里吐出轻飘飘的命令:“来人,将与完颜洪逃走有关的所有将士尽数斩首以示众人,至于尸体,执行二次死刑。”

命令一下,不止那群求饶的吓软了身子,就连李光弼周围的侍卫都张大嘴巴倒吸一口凉气。

“主帅,求您让属下死在战场上吧!”一名百户高声哀求:“主帅,属下这条命已经是死的,那就让它死在战场上,还能拉几个蛮贼,如此略微偿还一些主帅和陛下的恩情也好!”

此话一出,众人附和。没错,不论早晚不论何处,军令一下他们只有死路可走。既然这般,倒不如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来得痛快,并且还能留个美名。

然,李光弼狠心对他们的恳求果断拒绝,语调缓慢而沉重:“你们今日的失职不仅仅导致完颜洪逃走,更致使我秦军不良之风盛行,若我此次饶过你们又或者满足你们的请求,将这条命留到开战之时,那今日的谈话便毫无意义,所有的惩罚也没有意义。”

一时间,哀求声、哽咽声齐齐停下,那些人跪在地上像是陷入长久的思考。

李光弼所言没错,今日放纵他们则类似于此的玩忽职守行为明日就会在进军中蔓延成风。长时间的停战养息已经让他们松散不少,再加上此事造成的影响,四十万秦军的心会成为一盘散沙,风一吹就刮没,到时候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何况对手是强悍的蛮夷铁骑,大战一开,秦军离失败也就不远了,西南的疆土离失守也就不远了,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距离毁灭也就不远了……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必须在今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李光弼幽幽长叹一声,望向众人的眼神中有怒意,但更有不舍。

第二百零一章 完颜洪掉落猎坑,寇伏龙雷霆

第二百零一章完颜洪掉落猎坑,寇伏龙雷霆追击

看守完颜洪的人是他亲自挑选的,在士兵中是百里挑一。可谁能料到……罢了,命数即使如此,人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军令牌掉在地上,清脆作响:“拖出去,立斩!”

太阳底下,十余颗头颅整齐落地,生的死的都变成了没有脑袋的死物。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使所有人都胆颤不已,不自觉的握紧自己手中的长矛,提起十足精神……

“哎呦!”荒草丛生参天古木间,这痛呼声很是刺耳。只见在一捕猎的半人坑中一团藏篮在蠕动,走近一看才分辨出是个人。

倒不是眼神不好,而是现实的确难以一眼判断,被荆棘蔓草绊倒,直至滚入猎坑让肥大衣衫缠绕住的完颜洪此刻当真是露尾不露首。

半刻钟后,那张四方脸才被扒拉着露出来,一边擦着脸上的泥土,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你娘的倒血霉……”可一句话还没骂完,直接就愣住不吭声了。

且瞧藏蓝衣衫的边缘赫然夹着一个巨大的铁夹子,再向里看,旁边还躺着一头已经开始腐烂的巨大野熊!两眼睁得死大,锋利的牙齿成排扯开……

“啊!”大叫声随着弹跳让完颜洪再次身形不稳跌倒在地。虽说生长在蛮夷之地的汉子自小不是与风沙为伴便是与野兽为伍,不仅表面上皮糙肉厚,内心更是刀qiāng不入。可一睁眼便看到这惊悚景象,真心没人能淡定从容,但凡是个人都要被吓一跳。

因为疲累和惊恐剧烈喘息着,头上的汗不住的流淌。此行,真快叫他丢了半条命去!

自打从军营中逃出,完颜洪已经一刻不停的奔跑了半个多时,这期间有过意识混沌双腿麻木的时候,但他还是一刻不停的在跑,就像被什么索命的鬼魂追击一般。

现实也的确如此,秦兵可不就是那索命的鬼魂吗?如果他再被逮进去,不仅是他一人丧命能解决的,估计连整个蛮夷大军都要被牵连败北。

完颜洪四肢发达,但绝不头脑简单。对李光弼等人想要利用他的牵制蛮夷大军的计划,心中一清二楚。

定下神来的王延宏立刻手脚并用试图爬出猎坑。已经跑出来那么久,秦军定然会派人来截击擒拿他,当下,速度就是生命。

得知最先追击的两队人马是沿着大道奔袭,寇伏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坎坷崎岖的小路。如果换成自己独自一人夺命而逃,肯定也会走艰险的小路,完颜洪也必然如此。

所以在路上,寇伏龙特地将自己率领的人马分成两队。一队留下来睁大眼睛仔细查探任何一个可以藏身的角落,另一队便跟着他狂奔前行。

“将军,已经走了那么远,连个鬼影子都没发现,完颜洪应当也是觉得此路难行……”停下来喘口气的眨眼功夫,寇伏龙身旁的侍卫赶忙凑近,试图劝说另行大道。

不过话还没说完,便换来寇伏龙一记狠瞪,接着坚定道:“他绝对在这条路上!都给我仔细着点!”一边说着一边像夜间捕猎的猫头鹰入神的观察周围动静。

忽然,他仿佛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高到腰际的杂草丛里一闪而过。立刻小心翼翼的靠近,却一无所获。

“将军,什么都没有。”按照寇伏龙指使绕着四周探查一圈的侍卫低声回禀。

寇伏龙直起身子,站在荒草堆里,微眯眸子扫量着周围的每个角落。他可以确定,刚才的一瞬绝非他眼花,而是真真实实的有东西窜过,因为在那同时他还听到窸窣声,像风急掠过。

不是野兔毒蛇之类,要比它们的体型庞大,是狼是豹亦或者就是个人?完颜洪!

“传令下去,在四周呈一字排开逐步推进毯式搜寻!”

一棵十围粗的古木后,完颜洪屏气凝神间极其小心的擦拭模糊了双眼的汗珠,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但实则这个四方脸高七尺的粗犷汉子心中早就疯狂的指天骂地问候秦军家人了,刚从坑里爬出来,一瘸一拐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脚步声,在杂草间隙向外一瞧便见到是着秦甲的士兵!

万没想到其速度如此快,完颜洪一下子慌了神急急从坑边向外跑,结果脚踩到干枯树枝吱呀作响,迅速吸引到秦军注意,最后弄的跑都没地跑只能躲起来。

所以此刻的完颜洪心里面是骂完老天戏弄人又跪求老天放过自己,怎一个矛盾了得!

“将军,有发现!”士兵跳进坑中在铁架子里将一角藏蓝布条扯出,反复查看着。

寇伏龙听到叫声赶忙奔来,待看清布条颜色时嘴角上扬,眸中露出野兽觅食是的眼神,志在必得的玩味:“给我继续搜!完颜洪就在附近,他不会跑远,也不敢跑远!”最后一句话咬的很重,像是知晓完颜洪听得到而故意说给他听似的。

完颜洪确实听到了,不仅听到挑衅还听到满是威胁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能坐以待毙!当这个念头出现并迅速占据完颜洪大脑时,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飞快的折**旁不知何名的树木一根枝干用力刺向转身便能看到他的秦兵脖颈一侧,顿时鲜血飞溅,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的士兵须臾间变成一具尸体,轰然倒下!

**砸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外极为突兀,即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中内功水平最高听力视力都超过寻常士兵的寇伏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并且精准无误的判断方向飞身而来,待他落到士兵尸身旁时,完颜洪的影子极速掠过!

“完颜洪!”急呼一声瞬间发力追去。藏青色的身影在林间的穿梭速度极快,一眨眼的时间行至五六米,依照完颜洪炼气中阶的水平来衡量,着实令人惊诧。

不过,寇伏龙作为秦军四大将之一自然不会落后。达到炼神领域的寇将军敛气聚神催动内力,追击的速度马上由肉眼可见变为只能靠听觉知晓呼啸而过。

第202章 林间擒拿完颜洪

第二百零二章林间擒拿完颜洪,秦遨夜入边陲店

沿途杂草灌丛被内力掀起飓风,倾斜偏倒漫天飞扬,完颜洪急速逃窜,但背后那股渗人的寒意穷追不舍。

终于,一声惨叫响起,力道不重却足以将完颜洪击出,狠狠的撞在一旁的古树上,**沉闷坠地声伴随哀嚎搅乱树丛寂静。

“完颜洪,你个蛮贼!”愤怒的寇伏龙实打实一脚踩上完殷洪的胸口,像是不能解气又使劲碾了两下。

完颜洪侧垂着头,满脸大汗同血污混在一起狼狈至极,但依旧嘴硬:“姓寇的,有本事你就杀死老子,你个孬种!”目眦欲裂,似发了疯的野兽。

见他如此,寇伏龙倒笑了。仰天大笑一阵后交,蹬着牛皮重甲的腿收起,一把揪住完颜洪的衣领将他拉起来。半个身子悬空的完颜洪此刻真真切切感到胸骨断折的疼痛,倒吸几口凉气。

“杀了你?想得美!”死死地瞪着完颜洪,眼中千斤仇万斤恨:“扰我疆土杀我百姓,辱我圣上,尔等蛮夷鼠辈万死不足以泄愤!”对于动不动就跑来点上一把火杀上两个人掀起战争的夷地蛮子,寇伏龙是切齿痛恨:“要死也休想如此便宜,待本将军将尔父兄狗头切下再送你下地狱!”

完颜洪全程双目通红,恨不得把眼前威胁自己的人撕成碎片。不过到头来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心知肚明寇伏龙内功要远强于他,今日想要再次逃脱怕是比登天还难。

“来人!把这蛮子押回去!”一甩手丢给身边侍卫,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谁特么再让他给逃走了,本将军削你们的脑袋!”

就在边地出乱子的空,秦遨等人已经辞别霍去病、尉迟雄行路一天,夜晚落脚在浏阳郡边陲小地的一个破旧客栈。不必多言,这个时辰点在这么个地方聚集的都非什么正经良民。

敲门半晌后,一小二打扮的年轻人极为警惕的拔了门插,探出半个头来上下打量秦遨一行六人,眼里没什么好意:“我们店客满了,走吧。”说完便要关门,张天眼疾手快一掌挡住。那小二瞬间有些讶然,不过立马怒气冲冲吼道:“我说你是耳朵聋了怎么着?客满了……”

“小哥,时辰已经如此晚,再加上外头风沙大,你就给宽容宽容。”秦遨笑的人畜无害,用两叮沉甸甸的白银打断蛮横的小二:“你瞧瞧我们还带着个孩子,容我们一宿,明日一早立马走人,如何?”边说着边边将秦思雨抱起。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面明晃晃的银子,小二怒气顿时消散,伸出手就要拿起。可好像记起什么大事般,深思登时清明,高声道:“拿走拿走,说了客满就是客满,银子再多也白搭,没法住!”胳膊又加重力气想把门彻底关上。

状况至此,张天与秦遨对视一眼,待主子一点头立即把手下破旧门板一掌从中间劈开。

方才还态度傲慢的小二一下子傻了眼,跳到旁边张大嘴巴半刻钟后才回过神来,指着苍天心疼道:“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我们这客满住不下人了……”瞧着地上用了十几年的门板碎成渣渣,心疼却不敢再怎样动怒。

“客满?”张天一脚踏进门槛里,微神脖子扫视客栈内部一圈:“大半夜的如此大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你店里的客人真是个顶个的好定力呀!”

“爷,你也说了是大半夜,都睡的死,没人出来正常,正常。”小二讪讪笑着。

“放屁!”张天怒斥。

“是睡的死还是都死了?”秦遨抱着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秦思雨随后迈进客栈,沉吟片刻后接着道:“又或者是在等死人?”

一听秦遨的话,小二脸色微变,但很快便遮掩过去,继续满脸堆笑道:“公子您可真是会开玩笑。我们这店虽小可好歹是家老店,靠名声立足,怎么会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路过的歇脚的茶水钱和伺候伺候人收几个铜板养活自己吃口饭,这兵荒马乱的不容易。公子一句话谁还敢来?所以千万别如此说。”一番话尽是叫屈。

秦遨听后浅笑着点点头:“说的没错,兵荒马乱四下无人,不知小哥可否收留我们一晚?”挑眉询问,气势逼人,看的店小二低下头去:“这、这……”

就在张天要出手修理磨磨唧唧的小二时,一声娇媚声传来:“可以,当然可以。”说这话的女人一身朱色褒衣广袖,款式却不循于常规,衣领低翻,漂亮精细的锁骨露出。再配以妖娆的行动举止及那双上挑邪魅的丹凤眼,无端让人想到‘蛇蝎美人’四字。

秦遨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莫名出现的女人,美色是美色,可比起寇蓝韵还差点,故而不至于被美色所误。相反的,秦遨投向那人的眼光里除却猜测尽是防备。

“几位公子。”女人从楼梯上走下,一双云丝绣鞋行走间当真步步生莲,小客栈土地上一段的精美印子让人惊心动魄。

“店内小二不懂事,各位不要见谅。”女人微笑道:“长途跋涉定是劳累,若不嫌弃,今夜全切住下。”说话间对那小二使了个眼神,小二微愣后急忙将张地手中的包裹拿出来,弓腰作态:“各位楼上请。”

“姑娘是老板娘?”秦遨收敛狐疑,拱手相问,可眼睛却瞧向店小二。

小二拿着包裹的手不知觉一紧,看了女人一眼连忙点头:“是是是,她就是我们店的老板娘。”

“小二,你不是说店是老店,那老板娘怎生如此年轻?”一直站在最后缄默不语的左慈甩了甩拂尘,漫不经心的开问。

一句话堵的能言善辩的小二是哑口无言,转而瞥向红衣女子求助:“老板娘,是、是……”

“小女子命苦,父母亲去世的早,无依无靠的只留下这间店作为避风港。”上挑的凌厉细眉微蹙,仿若能拧出水来,两眼内刹时泪水盈盈抬向秦遨:“素日里接几位行路人维持温饱,不知公子还有何要问的?不放心尽管问就是。”

第203章 感应测内力,守夜引猜疑

第二百零三章感应测内力,守夜引猜疑

真是有眼力!一下子便瞧出一行人中真正的主子。秦遨脸上依然摇着浅笑,底下心思早就百转千回:“是我等失礼,戳中姑娘伤心事,可绝非有意冒犯,望姑娘莫怪。”

女人装模作样的抬起隔着衣袖的手擦擦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如此停顿片刻后才开口:“小陈,带几位客官上楼,时辰不早了,快些歇息。”说罢,微微福身后向楼梯走去。

就在紧张的氛围微松之际,二楼的烛火照映着一群巨大的影子投到地面上莫名的使人心情不愉悦。抬头看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站在栏杆前,为首的那位最显强壮,身姿挺拔肌肉结实,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能清晰看出线条来,倒是和李存孝有一拼。秦遨暗自对比。

“几位好汉,荒郊野岭相逢是缘。”为首的那人率先开了口,浑厚的嗓音夹着笑腔显得亲和不少。

可真的如此吗?余光瞥到其身后几个或拎剑或刚qiāng的同样身材魁梧的汉子,那分明就是一副隐忍不发的架势。为首的人迅速察觉到秦遨神色的微变,转移注意力的再次开口:“老板娘说的不错,时辰不早快些休息吧。”话音落抱拳转身,后面几人各自觑了秦遨等人一眼也都跟随进屋。

“小陈,去收拾两间屋子出来。”女人在秦遨愣神的空档指使店小二。

“如此荒僻的地儿就老板娘一弱女子和一文弱小二,真是难为。”张天天低头轻笑另有所指。果真,走出没两步的红衣女子停了下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媚,但无端有些恼火调子在里面:“既然这位小公子可怜我们主仆二人不容易,那就在临走时多打赏些银两吧,谢了!”言罢,飘然而去。

屋内灰暗屋外月黑风高,倒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秦遨点着角落的半截蜡烛,终于稍稍亮堂些。“思雨,发现什么了吗?”左慈同秦思雨正襟对坐。正在思考的秦思雨稚气的脸上有一丝过于不适宜的老成。秦遨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先生,思雨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能看出什么。”

“老板娘是个内功行家。”同样稚气的声音打断秦遨的笑声,是对他轻视自己的反驳。听出小姑娘语气中的不开心,身为父亲的秦某人收敛笑意,小心护着烛火走到两人跟前也加入话题:“你怎么看出的?”

自尊心得到满足的秦思雨扬起头故作高深道:“感应。”

“感应?”这下是真正的好奇:“什么感应?”以前就听左慈提到过这个词,但当时事务繁忙没放在心上并未深究。而此刻秦思雨人小鬼大武功高的再次提到,难免觉得邪乎:“感应,你口中的感应是指通灵吗?”

小嘴使劲抿了两下才没笑出声来,很懂尊老敬长的秦思雨觉得很有必要给自己这个内功刚入门远逊于自己的爹留点面子,所以揉揉额头状似头痛道:“雨儿也不怎么了解,毕竟过于高深,还是问师父的好。”

好样的!一脚将球踢给了左慈。秦遨懵懂的眼神投向左慈:“请先生赐教。”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所谓感应,就是内气与内气之间的相互交流和相互试探,当两人都是内功武者且没有刻意将内气内敛,那么其他的内功武者是可以在近距离内通过感应对其实力窥探几分的。”

听的秦遨连连点头,思考片刻后发问:“方才那个老板娘是忘记收敛内气,又或者没想到我们同为内家武者故而懒得收?”

“都不是。”左慈摇摇头十分笃定道:“都不是,而是思雨内功远高于他,所以敛了也没用。”

秦遨闻言,不自觉的砸吧两下嘴。奶奶的,都道他是个练武奇才,说什么就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便由弱不禁风修炼到内家高手的境界。可鬼才晓得什么是真正的天才,一个活了百年有余,天下功法心得张口就来伸手便出的仙人,另一个才七八岁岁却已经深不可测的小女童,这他妈才是天才!

系统啊系统,你可给我长点儿心吧,轻叹一句后只盼望着今晚做梦能多学习点儿东西。

张家三兄弟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吱呀”一声倒很符合那破旧房门的气质。“公子,师父。”张天拱手行礼。自从三人合力击败秦思雨后,尉迟雄与尉迟敬两人又十分守信的将事情同左慈明白说清,张天张地张人三人便被左慈正式收入门下。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叫师父果真再爽快不过啊!

“那边可有异动?”左慈问道,在店小二走后他便悄声叮嘱张天仔细注意那伙人的动静,他们绝非善茬!

此刻的张天有些沮丧的摇摇头,如实回道:“弟子无能,没能靠近。不过师父的猜测的确没错,他们应该在密谋些什么。”

像是预料之中并无失望,左慈不疾不徐的继续问:“老板娘和他们是一伙的?”又将张天问住,有些不确定的摇摇头回话:“弟子见的到老板娘入房便再没出来。”

“对面房中那群大汉是如何?你且细细说来。”秦遨最在意的还是那群舞刀弄qiāng正值壮年的汉子。

“是。”张天轻声讲来:“我按照师父的命令前去查探,不过没料到贴着房门内侧边有人在把守,所以靠近不得。之后就让张地去查另一间客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再加上被守门的客房灯火虽灭却仍有窃窃私语声,想来定有见不得光的阴谋。”

“嗯。”秦遨听完点点头:“今夜加强警惕!”

“爹爹,让雨儿去守夜吧。”清脆的女童声掺进来一脚:“反正雨儿也是睡不着,不如你们先去休息。”对秦思雨的懂事体贴,秦遨开怀,一把将其抱起打趣道:“你个小娃娃,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江湖险恶不是凭一身高强内功便能对付过去的。”

“这就更简单了。”怀中的小丫头眼睛一转,笑嘻嘻的伸手直销伫立在旁的张天:“让张天与我同去,爹爹和师父便可放心。”

第二百零四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第二百零四章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不可!”未等秦遨说话,张地张人两兄弟便同时脱口阻止,脸上一片担忧尽显。这样的反应弄得秦遨左慈很是莫名,狐疑的对视一眼后询问:“怎么回事?”

这时意识到差点露馅的两人连忙解释:“没事,不过觉得思雨终究年纪小,有我大哥一人前去还是不妥,不如四人同去的好。”

卧在心怀里的小小女童在听完这一蹩脚的解释后咯咯的笑出声,在旁人眼里无可比拟天真无邪,然,在张家三兄弟耳朵中却是寒意渗人。

“不就是守个夜吗,何须如此兴师动众?”秦思雨探出头来盯着张天,一字一句道:“我虽然是年纪小,可很多事情都能办得到,千万不要小瞧我哦。”一番话意味深长,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有狠厉一闪而过。

张天悄悄握紧拳头,回瞪一眼:“思雨妹妹的确厉害,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出了什么纰漏,我没办法向公子还有师父交代。”

“大哥说的没错!你瞧瞧那一群人,各个魁梧彪悍又一个个都是内功行家,不易对付。”张人在一旁附和道:“退一步讲,功夫再高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不是?”此话同秦思雨简直是针尖对麦茂杠上了。

故意提及她输给兄弟三人的事,秦思雨登时气得发火,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恶狠狠道:“你们放心,他们若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定将他们撕成碎片,不用你们帮忙!”

秦遨越听这几人的对话越不对劲,冷哼一声道:“你好歹是个女孩子,怎么说话呢?娘亲没有教你教养二字吗?”

一时头脑发热顾不得其他,以至于将秦遨就在自己身边的事给忘了秦思雨立刻收敛怒气,吐了吐舌头,一副与世间七八岁调皮孩童无二的模样撒娇道:“爹爹,雨儿知道错了。日后谨记爹爹和娘亲的教诲,何况、何况雨儿刚才就是开个玩笑嘛。”

见到小女孩泫然欲泣的表情,秦遨有些心疼,软下脾气摸摸她的头发轻声叮嘱道:“以后不许这样,明白吗?”只待秦思雨轻轻点点头,方才转头对张天的人道:“赶路一天,大家都疲惫。若你们四人一同守夜就要支撑一整个晚上,耗神耗力。不如张天同思雨守上半夜,张地张人守下半夜,如此你们几人也能休息一轮。”

闻言,张人急急张口就想再次阻拦,秦遨见状不明所以,不耐烦的挥手:“别磨磨唧唧的,就这么定了。”怀里抱着缩成一团的小小女童对着张家三兄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窗户有些漏风,外面的冷意嗖嗖的往屋里刮。几个大汉围坐在桌前,其中一名低声咒骂一句:“他娘的,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不是人待的,赶紧把宝物挖出来,赶紧走人!”

“你给老子小点声。”是方才站在栏杆边上为首的那个人发话了,低低的呵斥一声:“进来的那几个人不是等闲之辈,很有可能也是奔着这批宝藏来的!”

“他敢!”敛眉怒目:“我是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的。非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这边话音还没咯,便听那边“啪”的一声。为首的粗壮汉子当真急了眼:“我他娘让你小点声,你没听清?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这一路上要不是你如此莽撞,我们能被官兵追得那么狼狈吗?”

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火冒三丈的人终于讪讪闭了嘴,尽可能压低声音小心问道:“大哥你说怎么办?”

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我们背井离乡,亡命天涯,妻离子散的,就是为了这批宝藏!眼看马上要到手,绝对不能被别人抢了去。管他是不是有同样的目的,先下手为强。但是切记万不可搞出太大的动静,杀了赶紧收拾利落,不要让追来的官兵发现他们的尸身。”

围坐在桌前的五个大汉,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挨个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还有。”为首的人掏出腰间bi shou狠狠的向木桌上一扎,满脸的狠毒:“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吆,你们这是决定大干一番了?”几个人刚要动身,黑暗中便传来娇媚的声音。在乌云的遮掩下拼命想露出头的月亮倾泻下一缕月光直直洒在女人鲜红色的衣裙上,配合女人勾起来的浅笑,真是露骨惑人。

不过几个正准备磨刀霍霍杀人放火的大汉当下可没心思欣赏眼前美景,何况几人都是老相识,熟知底细更是没了胃口。

“妖三娘,你想干什么?”男人的语气里有十足的警惕戒备,甚至,还流露出那么一丝惧怕。

却看那个被唤作妖三娘的女子上前靠近大汉几步,手帕捂嘴低笑出声来:“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呢?”便说话便将一双柔荑搭上男人两侧的肩膀:“你们一群五大三粗又会内功的汉子还怕我不成?”

被搂住的男子低头上下将其打量一番,旋即露出个不屑的冷笑:“你这副样子骗骗旁人也就罢了,还想教我们兄弟骗过去?谁不知道你要妖三娘闻不到肉香味绝不露头!”最后几个字极其用力。

说完又带有薄怒的瞪了女子一眼,双臂一挥想将其甩开。然而,挣扎一番后却发现无济于事,漂亮娇柔的手像是粘在他的肩膀上,纹丝不动。任凭他再怎么用力,除去感到肩膀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再无其他变化。

“看来今夜你们是打定主意敬酒不吃吃罚酒!”女人收敛笑容,蛇蝎美人的面孔暴露无遗,细长的指甲微一用力便深深嵌入大汉结实的肌肉内。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男人咧嘴倒吸凉气:“你个臭biǎo zi!松手!”

听到辱骂的女子不怒反笑,只是手下的力道更加重,刺入血肉中的手略一扭动便勾出里面的肉。使劲一扯,两边肩膀纷纷被掏出一个大坑。

第二百零五章 客栈密谋,左慈赐刀

第二百零五章客栈密谋,左慈赐刀

“妖三娘!”旁边的一哨矮却并不妨碍凶悍气魄的汉子怒吼着上前一步,还未接下来有动作,便瞧女人一双掌心颜色同指甲色彩相同鲜红的白皙玉手飞快捏诀,几点温热的血液瞬间洒了汉子一脸。未等其反应,一掌拍出去,内力不强不弱将汉子逼得倒退几步:“我觉得你们可以重新考虑一下。”妖三娘你挑唇笑的勾魂夺魄,让人胆战心惊。

擦去满手血污,将帕子搭在领头人火辣辣的肩膀上,接着道:“我想留你们的命并不代表我不能取你们的命。”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十足的威胁。

“妖三娘,若我们兄弟几个联手,鹿死谁手可不一定!”方才大声叫嚷的汉子强压心中恐惧,外强中干的继续叫嚣。可很快便被为首的男子打断,额上豆大的汗珠随着身体的移动扑朔落下:“说吧,你想怎么做?”

“大哥!”不满的声音再度响起:“咱们兄弟何必对一女流之辈求和?冲上去管它三七二十一打得她全无招架之力,看她还怎么狂妄……”比红衣女子更狂妄的人死死盯着口中的女流之辈,看神情恨不得马上交手一番。

“老五!”于忍耐不住冷冷呵斥道:“平日里我怎么和你说的?闭嘴!”一句话没说完的汉子被忽然喝断立马涨红了脸,不过到底没再多言语。

女子冷笑一声,缓缓开口:“阎老大不应该先问问小女子想要什么,看看这笔买卖是否划算?”

“你妖三娘的胃口堪比饕餮,人尽皆知。”被叫做阎老大的为首男人边扯着布料缠上肩膀伤口边有些愤愤的回应:“不过能不能吃得饱还得打开那扇藏宝门的时候才能知晓。”嘴里咬着布条,即便疼得大汗淋漓,阎老大仍尽力保持声音平稳。

听出男人话里有话,女子微蹙眉头,看样子想张嘴说些什么,却终究止住依然挂着讥讽的笑。

“新来的几人绝非容易对付的人物,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自打楼梯上远远瞧过去一眼,阎老大便对秦遨一行人有了估量。

三个少年是实在的没有收敛气息。但为首的秦遨绝非同文质彬彬的表面一样,气息虽非自己刻意收敛却是被人刻意遮掩。会是谁呢?这般猜测着,猛然间左慈的面庞上浮现在阎老大的脑海中,深不可测镇定自若!对!一定就是他!此人一定是个高手!

“行走江湖数载,一路行了南蛮至北荒九千里路的阎老大还没出手便被人给唬住了?”端详中见男人自顾自的或皱眉或叹息,妖三娘很是不耐烦的奚落:“一路上的官兵和内家武者有不少吧?真不知晓秤上一称不足二两的胆子你们是怎么闯过来的?”

自从半路便遇到这群和自己目的相同的人,妖三娘便一直留心观察着,直到一步步终于到达费县古城。一道上五个大汉狼狈逃窜的样子她是没少见过。故而此番话哪里是半扬半抑?分明就是好不留情的完全贬低。

听出话中感情的阎老大收回神来回以相同冷笑:“妖三娘算个人物,可还不是偷偷摸摸跟踪尾随吗?”被反唇相讥的女子果然恼羞成怒,妩媚的细眉一横凤眼微眯有怒意直涌。

“说些正事。”娘气的声音打破愈演愈烈的高压氛围,转眼望去便瞧见一较之周围大汉略显瘦削的男子摩挲下巴:“不管那伙人意欲何为,终究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说话的男人由始至终都摸着没什么胡须青渣的下颌,眼睛低视地面未看他人一眼。

“解九枝吧?”妖三娘注意力转移到格格不入的绿衣男人身上:“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我妖三娘都应自愧不如。”话一落,叫解九枝的阴柔男子攸地抬头,嘴唇抿成一片利刃,蓄势待发的架势。

不必奇怪,只因妖三娘一张出了名的毒嘴巴挖苦起人简直比bi shou直插心窝子还痛,一句句尽奚落在在人心尖上,换哪个哪个不恼?

面前的解九枝本名谢光,但后来他入了末流的内功派系学得旁门左道的路子,以至于越练阴气越重。到现在虽是身高七尺精瘦有力且具备一马平川的男子特征,可外表却柔的如同女子,言行举止皆为伪娘作风。

再者,加上是他于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事是一人tu shā六名炼气低阶武者,武器竟是九枝桃花!所以呢,壮举是壮举,戏谑也就有了。此时妖三娘轻轻浅浅的一句话不就摆明不怀好意吗?

“你不要太过分!”解九枝白皙到苍白的脸因愤怒而染上一层浅红,不过黑暗中是看不出的,但那话中骤冷的语气与有些低重的喘息无一不在表明主人的情绪。

妖三娘再刻薄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撇撇嘴收起一副媚态:“什么时候动手?”众人在敌视中回过味全望向阎老大,不必多言,到他发话了。

瞥了眼窗外,将手上包扎伤口沾上的血胡乱在桌布上抹了把,凶狠道:“外面若无人把守,就趁现在。”

客栈风雨飘摇十余载,虽其间有小型修葺可都是杯水车薪,所以这才有了张天和秦思雨小心翼翼蹲坐在房梁上还靠内功支撑大半体重的情况出现。

“女人倒是挺漂亮的女人,可这房子真是不堪入目,要说她是这儿的老板娘,谁信?”秦思雨瞧着四周撅起小嘴小声嘟囔着。

一旁的张天倒是极为安静,只是默默的窝在距离秦思雨**尺的地方摸着手中短小却精悍的刀。刀上有黑曜石七颗均围绕着刀柄上七条龙纹而嵌,仔细瞧去还有句“宁静以致远”紧贴纹路刻下,字迹流畅有力更衬刀世间无二。

“你以后就是我左氏门下的大师兄,不论我会收多少徒弟也不论这世事如何变迁,你的肩上都要扛负起一个左字!”左慈在将刀递到他手里的时候没说什么功法正道修为传承就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从开始到结束,就两句话。

第二百零六章 乌云入天月如钩

第二百零六章乌云入天月如钩,二徒言谈藏利刃

刀是冰冷刺骨的刀,可话却让张天心里阵阵温热。他很明白,左慈给他说的这两句话以及看他的眼神对待他的态度是真心实意拿他当徒弟了,并不是因为败了秦思雨,没有办法才应下的一桩差事。

不过现在的张天内心有多么感动,就有多么痛苦。也不知道师父晓不晓得他最先收的女弟子背后是个极可能有天大阴谋的人。张天的目光停滞在刀刃上,心中百感交集,愤怒,恐慌,痛苦,纠结相互交错。

我该怎么办?一遍一遍在心中反复问自己,回应他的只有黑夜与迷茫。

“呵,师父随身佩戴的短刀都赠给你了,看来很是器重你嘛。”再整天愣神的空,殊不知秦思雨已经盯了他半天,女孩青涩面孔上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的色彩因为夜色让人看不清晰。

听到厌恶的声音传来,张天冷冷的收刀入鞘,嘴唇狠狠的抿了一下,并不言语。有时候,沉默远比斥责怒骂冷嘲热讽来的痛快,它往往是鄙视与不屑的最高境界。

见到张天这般令人恼火的态度,秦思雨很是生气,小小的拳头紧紧握住。虽说他内力深厚远超常人,也机灵乖巧超过寻常孩子,但终究只是一个小人儿。对自己情绪心态的把控还远不够成熟稳重,多数时候就像现在一般稍一不顺心便会将情绪暴露出来。

“哼,你不过是刚刚投身于师父门下,别太自以为是。”秦思雨满腔怒火:“就算她把这柄短刀赠与你又能说明什么?别忘了,按照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姐呢!”

说到这里秦思雨的心情好了不少,唇角上扬轻笑出声对着张天勾勾手指,十足的居高临下姿态:“来来,小师弟,叫声师姐听听。”

张天被羞辱得满脸通红,猛的将头扭到了一边不作搭理。

“你叫我师姐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现在不叫迟早要叫,等明日一早我便向师父提起这件事,看到时候你又怎样!”对于昔日被三兄弟联合设计打败的事情,秦思雨是耿耿于怀,现在抓到可以羞辱他们的机会怎能放过?

“不管你心中作何想法,但作为同门弟子,我好心劝告你一句,不要去我爹爹还有师傅那里告状,不然倒霉的还是你们!”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残忍:“掂量一下在他们心中孰轻孰重吧!”

语气中是十足的胜券在握,对于秦遨对自己的娇宠和左慈对自己的疼爱,她向来是很有把握。一个懂事乖巧的七岁女童,谁会去怀疑?谁不信他表面的天真无邪?

可就是最后那自信到得意的语调让一直缄默不语的张天有了动静,他先是回头转向秦思雨,然后消失在浓浓的黑暗中仔细瞧了她片刻。

“你在做什么?”声音放得极低,但依然听得出里面厌恶的质问。

“秦思雨,你还真是天真。”少年出口便是嗤笑,甚至于后来摇着头笑到不可自控。

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但傻子都能听出来此时此刻张天口里的天真是比愚蠢还要愚蠢的词汇,这让秦思雨气愤的双全颤抖:“你再笑,信不信我杀了你!”说着在那条腐朽的略显摇摇欲坠的房梁上霍然起身,运用内气轻巧的飞快走近张天,带着腾腾杀气。

一个七岁的女童身上却有着可与战场厮杀数载的老将相比拟的凛然杀意,如此大的反差突兀不得不让人胆寒。然,许是见惯了,又或者……他根本不害怕。张天极其淡漠的抬起头,蹲在房梁上的少年满眼蔑视的瞧向站在自己身前三寸之地的诡异女童,轻轻启唇吐出一句让秦思雨牢记一辈子的话:“左慈会杀了你!”

没错,他说的是左慈,而不是师父。

真是大不敬呐!秦思雨呆愣啥那后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不过当她又想回之以礼的时候却忽然胆战,不曾有过的胆战,呢喃道:“左慈、左慈……”

“是左慈。”张天脸上毫无波澜甚至沉沉的有些骇人:“他是左慈!”

一身怒意消散,方才的得意气焰也走的无影无踪,片刻的失落与震惊涌上心头。秦思雨望了望窗外,那轮月亮已经在乌云下露出一个挂钩的脑袋。

“作为同门弟子我也奉劝你一句。”张天缓缓起身,俯视着才到自己药剂的女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迷途知返!”

空气在奉劝声中像是顿住,不再流通。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被刻意压的极低,尽管如此,在压抑的氛围里仍然不适宜,秦思雨才不管这些,笑的只喘不上气。

张天没有她方才的好奇心只是抱着双臂立在一侧冷冷瞧着,如同在对一个疯子冷眼旁观,哦,不,还是说小恶魔更准确些。

不知是发自肺腑的真笑还是装腔作势的假笑,总之秦思雨终于笑到没了力气,直起腰来一脸的懵懂不解:“你刚才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小师弟!”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很重,已见初形的秋水眸子里有阴冷的狡黠一闪而过。凭借月光,张天看的明明白白。

“你的内功如何你心知肚明,我想杀你简直易如反掌!”趁其不注意,一把夺过张天手中的短刀,玩味的掂量几下:“至于你刚才说的我听不懂的东西,试问一个小孩子哪里会顾及这么多?”

“我只需要知道……”说着猛然将由半空中重新落向手心里的短刀狠狠握住:“我,秦思雨是当朝长公主,仙人作词的第一个徒弟,足矣。”语调微微上扬,又恢复王朝随时随地可听闻的傲慢自信。

整天看着那柄对自己来讲比性命还要重要的短刀在女孩手中反复颠簸几个来回后,终于抓住时机攸地出手。

两人,一刀,同时出手。

精铁打制而成的刀刃在脱离刀鞘的那一刻,反射着皎洁的月光散发出幽幽寒光。

第二百零七章 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第二百零七章唇qiāng舌剑,你来我往

两人在那岌岌可危的房梁上足尖一点便越高高跃起,眼见黑暗处的一场激战就要开始。两人同时握住刀,短刀在半空中分为两份。

一人执刀鞘,一人持刀柄,高下立现。

落回原地的秦思雨未等张天反应就一刀直直刺去。“咣!”金属撞击之声骤然响起,利刃已然入鞘。

张天拿着重回手中的短刀,心下讶异,但只一闪而过。

“早早结果了你倒不好玩儿了。”明媚的小脸上扬起玩味的笑:“左慈或者秦遨动手,那才有意思嘞。”

闻言,张天出乎意料的无比轻蔑一笑后,看向秦思雨的眼神带有一丝怜悯。这让高高在上的女孩浑身不自在,暴戾之气也暴涨。

不过张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偃旗息鼓:“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好,真的愚钝不谙世事也罢。”少年略带磁性的嗓音如同一股电流在暗夜中掠过,非常之刺骨:“可左慈是谁,俯首于秦遨的当世第一仙人,秦遨又是谁?心机权谋堪称登峰造极的帝王!

一句话,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远超表面年纪成熟的女童心中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睫毛微颤,神思恍惚。没错,左慈先是左慈其后才是秦思雨的师父,而秦遨呢?自不必多言,天命所向的君王眼中哪有比万顷河川千座青山更要紧的东西?

“秦国长公主吗?”真是好听,见到比自己还矮不少的女孩早先气场荡然无存,张天满意狞笑:“你最好祈祷藏在面具后的真身能晚些被公子和师父发现,多做一会这无上尊宠锦衣玉食的早公主!”

秦思雨瞪大了一双眸子,周身内气夹杂愤然流动开来。

客房中的五男一女敲定主意后便开始动身。妖三娘擅长暗杀,故而率先出去选择一隐秘之地伺机而动。其余的几个大汉中解九枝和那名替阎老大挡下一掌姓张名胆的汉子皆是善于短距离内以雷霆之击直击要害一招致命的主,速度型武者,可以由此二人破门而入。剩下的阎老大与另外两人则以勇猛出名,体力好耐心久便理所当然的刚才跟在解九枝等人身后准备一击不中后随时清场。

“老二,先去探探风声。”阎老大头微微一倾,叫张胆的汉子就以极快的速度窜出。黑夜中,腐朽的味道充斥走廊,栏杆边一灯火摇曳,男子黑衣黑鞋黑刀步步悄无声息,绕行几步后应是确定这个客栈内除他以外再无任何活物游荡,这才飞身入门:“大哥,屋外并无人迹。”

谁能知晓,就在张胆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站在房梁上气势汹汹的两人同时泛起冷笑。无疑,张天同秦思雨都看到了那自以为来无影去无踪的探风人。

“张天,一伙人都为内功修习着,且每个都高于炼气中阶。”秦思雨盯着微微敞开的房门,不急不缓道。不过这番话绝非提醒张天多加保重之类的,她没那么好心更没那么大的肚量,只听她接下来几不可闻的轻笑一声:“一旦动手多少会乱上片刻,你说我在这空档一刀杀了你如何?”

笑的纯良无害,心思却是歹毒狠辣:“就用你心心念念挖空心思才找到的师父赠你的刀,一击即毙,少让你受些罪。”

少年已经有些轩朗之气的脸上平静无波,可呼吸难一滞后才恢复如常。

“你们兄弟三人联合起来使诈才勉强把我击退。现在你独身一人留在这里,我可当真是天时地利占尽了。”又凑近张天一步,瞧着精美短刀,心情是难得的愉悦。

“不是击退而是败了。”关注点有些不同的张天强调道。狡诈阴险的女孩这么猖狂的确让他看不下去啊!

预料之中,好心情戛然而止。张天很满意的继续说:“如果你想从手下败将变为人人讨打的过街老鼠,那大可一试。”十足十的威胁,气势完全碾压。

秦思雨收回目光咬牙切齿:“哼,你们权且等着,不见血不回鞘的刀可比你们的嘴皮子要快得多,更狠的多!”

深蓝色夜空下,乌云大朵大朵的飘过,那轮坚持不懈散发亮光的缺月无端的被搅成忽明忽暗。初秋已经到了,寒鸦声声凄厉,往往会响一个彻夜,今日可不就是吗?

阵阵微寒的秋风吹过,片片叶子自树梢急转直下落入污泥中,小客栈院外的那棵高约两层楼的大梧桐树被吹的是欢快还是悲凉,无人明白一棵树在想什么。秦遨望着这初秋之时便已略显肃杀的夜景轻轻叩击窗台。

计划快速的商议完,说干就干!解九枝同张胆率先步出,脚步声极轻的走到秦遨等人的客房门口,期间,地板不时发出‘吱呀’两声,让解九枝很是恼火被绑到柴房的真正店老板,一家店面破破烂烂扣扣搜搜真是让人生厌,决心干完这票就去把那老小儿剁吧剁吧喂狗吃!

妖三娘曼妙的身姿在二楼拐角处一闪而过,幽幽香气随风而逝,如同鬼魅。

张天和秦思雨暂时停住你来我往的较量试探与那意图迫使对方最先露出马脚从而使自己占据主动的唇qiāng舌剑,共同冷冷看向门前两名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影子一白一黑倒像极了阴间索命的黑白无常。

不过,可惜了,秦遨一行人的阳寿在阎王爷的账簿本本上可还有不少年,怎能被两人间的冒牌货轻易送了进去。

寂静的客房中,张人张地抱剑而立,神情最为急切,然,并非为屋外一群鲁莽的盗墓贼。左慈则是桌上撑头仿若假寐,外面那些人三脚猫的功夫难得让他睁眼。约莫秦遨现在的境界对付六七个炼气中高阶是没问题的,或者再高一点也是足以抵挡,左慈暗自有数。

经历过几十万大军天地交战的波澜壮阔,几个小小贼人自然也引不起我们这位年轻帝王的兴趣,之所以正襟危坐不过好奇如此莽荒边陲到底有什么能让人心驰神往。

第208章 张人混战

第二百零八章张人混战,势均力敌

就在各自陷入各自思量时,等待多时的破门声终于传来,白黑袍子交织踹斜了本就不怎么结实的腐朽木门,框子倒地的声音尤为刺耳。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解九枝同张胆二人果断猛扑,将手中大刀耍的贼六。和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个道理,许是厌烦又许是来了兴致,藏于帷幔旁以布帘遮身的张家两兄弟提前动身,两柄闪着冷光的长刀霍然出鞘。

一时间,狭窄的客房内戾气翻涌,杀意凛然,刀刀相撞间激烈的火花,直闪人眼,漂亮的很。

左慈依然在假寐,秦遨仍旧在欣赏夜色。

快过去已经半个钟,等候在外的严老大已经有数,知晓自己的兄弟在里面一定是被缠身。“冲!”低吼一声,三个粗壮高大的汉子同时奔那扇小门而去。

终于,本就不堪一击,歪斜的木门彻底散架。动静闹大,隐藏在窗外的妖三娘闻声而动,破窗而入。

“我说怎么如此香,原来是老板娘啊。”秦遨在妖三娘闯入的那一瞬猛地后退,事后看着破碎的窗户笑的轻佻:“老板娘的胭脂水粉是在哪里买的?告诉在下一声如何?”

全然没了刚见面时的妩媚娇弱,妖三娘双手拿着两柄极小却无比锋锐的bi shou,细眉微蹙冷嗤一声:“还想去买胭脂水粉,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说着,欺身上前。

秦遨转瞬间收起孟浪轻浮的样子,眉目之间自是一股威严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气。以扇为剑,扇开入盾,扇收如刃。

妖三娘一连攻击十余下,皆被秦遨轻巧躲过。恼羞成怒之下,两柄bi shou猛然收回,双手套袖而后天女散花般银针乱飞。

“哼,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手。”秦遨未闪身形,堪堪避开第一阵银针雨。将扇子合拢收回插入腰间,空下来的手反手捏诀,挽出一个极漂亮的单手腕花后掌心中赫然出现一团幽蓝冥火。

秦遨的内气范围内其中最为上乘的蓝色,加上其气息精纯故而愈发透明。不过漂亮的蓝色在黑夜与朦胧月色的相互映照下倒变成了极为骇人的冥火。

五个大汉已经全部加入混战,他们的内功修为也正如左慈所判定的那样都不输于炼气中阶。尤其是领头的阎老大在运用自身气流抵挡住张人使出八分气力自他头上劈下的一刀时,内气之浑厚有些出乎张人的预料。至少是个练气化神中阶!

自从拜入左慈门下,得到仙人一二分指教,原本底子就扎实的张家三兄弟内功是突飞猛进,最快的一次,张天三人三日内便突破一练气化神低阶境界。

不过,饭终究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一样要一步一步的走。最开始的一日千里完全是由于内气积压的时间太久,在经过左慈提点后的三人修习速度慢慢平稳下来。

张天达到练气化神高阶,张人与张地则都是练气中阶入门。对于中阶施展内功还未能完全把握,就遇到了同一境界的对手,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张人极有章法的转着步子,手紧握长刀,同张胆对峙着,黑暗中两人眼睛都亮的发光。

比起僵持试探,秦遨就要热闹多了。故意的想要戏弄妩媚风流的妖三娘一番,捏的决是护身诀,将自己周身护的的严严实实,如雨的带毒银针一阵阵的下来,丝毫不妨碍其某人抱臂浅笑。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模样乖乖嘞,人家要杀的可是你,怎么就和个没事人一样?

“老板娘难道忘了自己是手无缚鸡之类的弱女子,怎么下手如此凶狠歹毒起来?”瞧着妖三娘发动两次三番的攻击后体力不支的气喘吁吁,秦遨好一阵调侃:“笑起来才漂亮,何苦如此凶?会长皱纹。来,给爷笑一个。”

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妖三娘面对如此戏弄把秦遨大砍八块的心都有了,然而,现在的她的确无计可施。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藏着掖着?”恢复贯日里常见的清雅模样,秦遨阴沉下来。已经玩够,是时候开始正事。黑色大袖拂动,护身诀带来的屏障消失。

是难得的好机会,可就在妖三娘不知在何处掏出六只飞镖时停愣住,硬是没敢出手。

身边俊美风流的年轻男子眨眼间换了个人,那里还有刚才纨绔子弟轻薄浪子的模样,眼神阴鸷气势迫人,最重要的是,四周那一团若有若无的缭绕仙气。

对,是仙气。除了这个词,妖三娘实在不知该用什么去形容那一团分明是透明但强大到让人不容忽视的气流。

“我不打女人。”秦遨冷笑一声,脸色愈发冷漠:“不过要杀我的女人可就另当别论!”

几个弹指间就解决完两个没长眼扑上来的贼人,左慈拿起拂尘笑眯眯的将勤劳与妖三娘的对战差不多看了个全程。在妖三娘口中的仙气出现在秦遨周身的时候,左慈那双素来如古井般的眼睛有显而易见的惊诧划过,随后笑意更深,喃喃道:“不错不错……”

张人正同张胆消耗,张地则与阴柔如女子的解九枝缠斗,五人中的老五和老三更是在须臾间就被白衣仙人打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手指,将两人牢牢捆绑在一橱柜上。一个挣扎那另一个势必被勒的哀嚎,原因无他,左慈绑的杀猪结,直接给两人脖子上来了一道,好不滑稽。

阎老大被左慈堪比鬼神的伸手给吓得呆愣原地,老三和老五好歹练气高阶,且近几日摸到了练气化神的门槛,怎么、怎么在这个人手下连两招都过不去?简直如同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左慈从秦遨处收回视线,悠哉的斜睨了眼在他看来已经傻眼半天的阎老大:“门槛既然踏进来,要么你留点东西再走,要么我送你点东西再走。”**裸的杀气,阎老大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逃还是不逃,这是个问题。

第209章 贼首跌坠,张人破境

第二百零九章贼首跌坠,张人破境

不过在眨眼片刻,阎老大就醒悟过来,这个看似深刻的问题其实不用自己再费脑子想了,因为左慈已经出手。

百年入仙天人左慈何曾有过食言的时候?既然你不愿意走,那就送你走。依然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可双手之间却有气流涌动,一手探出一手回揽绕行处形状不小却浑厚的气团猛然迸出,魁梧的壮汉被冲出门去,撞断栏杆,跌下一楼!至于下场如何,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估摸是没死,半死不活罢。

左慈这边轻松了结,棋逢对手的张人作为徒弟怎能丢脸?转动刀锋,脚尖交错轻点,身形飘逸以四两拨千斤之势直冲张胆命门。

张胆见状原本一直暴虐的脸色抹过惶恐,所幸他那个炼气化神中阶的功夫是一步步脚踏实地取来的,此刻一个翻身接连推出一掌堪堪抵住刀锋,背后已经有冷汗浸透衣衫,心中直呼两句好险好险。

未等张胆来得及纳闷张人真题在对战中越战越勇,甚至有突破境界的趋势,少年凌厉的第二刀便接连扑上。转身,低头的长刀趁势上勾,斜撩而起,周身光芒乍现,是破境的架势!

惊恐还停留在面容粗鄙的大汉脸上,人头已经滚落在地,无首的尸身轰然倒下。

左慈啧啧舌,乡野小村的茶也有乡野小村的好处嘛!

“你这娘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秦遨辣手摧花后拍拍掌摇头故作惋惜:“真要自寻死路,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没你的名字,但我能劳烦她多动下笔。”

嘴角噙血的妖三娘爬伏在地上,冷冷的回头瞪向秦遨,眼前儒雅俊美的男子真是越瞧越可恨,还不如阎老大那几个莽夫瞧得顺眼。

敬酒不吃吃罚酒?呵,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妖三娘想到这句刚被用来威胁阎老大的话,忽然自嘲笑开,此行算是栽坑了。

“前些时日行军打仗时只知道公子的韬略沟壑,今日算是见识到公子的怜香惜玉,佩服佩服。”左慈拿着茶杯点头调侃。

秦遨不以为意的笑嘻嘻道:“哪里哪里,让先生见笑了。”啧啧啧,不得不说这年轻帝王正经起来比谁都正经,不要脸起来厚脸皮也不是盖的。

就在左慈同秦遨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张地同解九枝再次交手十余招。看看现在两人俱是毫发无伤的模样,不用多说,第一轮的三十余招同第二轮的十余招俱平。

阴沉的解九枝极其喜欢玩弄敌人,直至对方耐心耗尽后找出破绽狠辣出手,一手便是一命。所以,在张张地和他喘息之间依旧气息平稳,甚至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与他比起来张地就显得急躁不少,年纪轻实战经验不多又刚刚升至炼气化神中阶血气方刚,眼看着自己出去的一招招拼尽全力可都被敌人无一遗漏的轻巧挡下或躲过,简直比被人噼里啪啦一通乱打输掉战局来得还要恼火。如此一对比,虽然局势表面还是两人五五分,而实际已是张地落下风。

张人在一旁是旁观者清早早瞧出解九枝实在玩心理战,但解决完对手的他一直抱剑立在一侧旁观不语,似乎不打算插手两人之间的对战。倒非他无情凉薄,而是另有谋划。虽说年纪在三兄弟中最小,可考量长久周全却不输大哥张天。

“你觉得在几招内能败敌?”左慈和秦遨打趣完百无聊赖的的扭头就看到犹在酣战的张地同解九枝以及观战不语的张人。

这句询问让张人露出犹疑,左慈继续乐呵呵道:“你是琢磨不出还剩下几招呢?还是觉得你二哥今夜会拜给那个看着男不男女不女的阴沉家伙?”

张人闻言明显的一怔而后转向左慈,一双眼睛刚好被驱散乌云后彻底露出身来的月钩子照的奇亮,其中色彩也复杂的浓郁。

“你都不去出手帮忙,难道还不许我跟着看看戏?”瞧瞧,这哪里是一个师父说出来的话?还是个得道成仙的师父,怪哉怪哉。难怪秦遨曾笑言左慈端的比谁都风雅无双可心性却时常应和那句返璞归真。

“师父有师父的打算,弟子不敢随意揣测更不敢妄言。”张家三兄弟中就张人对人最为疏离冷淡,对待自家兄弟还好,有说有笑。对待外人则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甚至有时候连眼睛都懒得撇过去一下,这不,对左慈这个师父都是呆板的恭顺,好听点是温良知礼,难听点不就又绕回到疏离冷漠几个字上?

有时候左慈指导几人练剑,见到张人时都会想一下,是不是张天张地死皮赖脸拉着他给自己做徒弟的?真是奇了怪了。

无聊思量想想就过去,不打紧,所以现在的左慈还是悠闲自在模样哼哼道:“那我可知道你想的,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少,自己刚破境,气息调运如何?到混沌涌动难以自控的时候,血可不要喷在我身上。三寸一金的蜀地平丝袍子在世上没第二件。”

“师父教诲的是,弟子谨遵。”被看破想法的张人面带浅红躬身行礼后退一步便开始平稳体内内气。但脑子却做三用,一边对左慈有些畏惧,一边对张地略感担忧,一边又为汹涌而来的内气有些慌慌,不过终究还是前两者多些。

即便看到张地心浮气躁居于下风,张人不出手无非是想将解九枝作为磨刀石磨磨只比自己早见到天地几秒便要一辈子叫二哥的其性子。经历与张胆的一战,张人彻悟内功修习道理。

纵然有师父如仙人,有武学秘籍千卷万卷到底是闭门造车,运气好造出来也难逃空中楼阁的命运,倒不如豁上命的一场场实战更有用。有时势均力敌的对抗胜过闭关求道数月,方才一举破化神中阶境不是如此?

师父真是剔透双眼七窍心思呐!由衷在心中对左慈赞叹过后的少年上挑唇角,他知晓张地赢定了。

第二百一十章 一招钩月剖膛腹,张天拖尸上

第二百一十章一招钩月剖膛腹,张天拖尸上楼梯

“就会三脚猫的功夫还敢闯荡江湖?”解九枝挑衅道,强烈期盼眼前少年不管不顾的冲杀过来,越是愤怒的敌人杀起来才越是畅快。

张地也如他所想神情愈发愤怒,嘴唇抿的死紧,手中的长刀一转,又叫踏出一步微曲举到于眼前,目露寒光。

“你的架势唬唬寻常路人倒还可以……”娘里娘气到令正常男人泛起阵阵恶寒的话还没说完,张地单手划刀一路的木板俱裂,其后刀锋向上挑去擦过解九枝腰带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弧度弯曲刀身,韧劲一弹血洒当场。

一刀定输赢何需多余招式。“钩月。”少年轻轻摩挲刀身上的鲜血,无视抱腹抽搐的解九枝。

“好名字!”左慈抚掌大笑:“好一个钩月,果断至极,不错不错。”

被掌声惊的回过神后,张地略有羞涩:“师父过奖,雕虫小技难入师父法眼。”钩月,是张地为自己情急之下天来一击起的名字。屋外,月如钩,屋内,刀如月。

对于张地的谦逊,左慈微微皱眉,要知道这个二弟子是最为跳脱的一个,怎么一下子也学的和老三那般死气沉沉?无聊无趣。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左慈便摇头便道:“为师用的着忽悠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张地闻言大喜过望,恢复一贯活泼的性子,快步走到左慈身边:“师父,真的不错?”三兄弟一起跟随左慈接近一月,可练起功来还没谁得他一声赞赏,这下子张地不仅耍回来个高招还得了认可,不仰天长笑总要喜上眉梢表达一下激动。

相对的,左慈冷哼一声十分嫌弃道:“还是和你大哥一样稳重点好。”

“师父啥时候再传我点高强招数呗,给本武功秘籍也行啊。”某人继续没眼力劲的唠叨个不停,果然,方才的深沉都是靠装。调理完气息的张人瞧着最没有兄长样子的二哥默默扶额。

“不进去?”秦思雨收敛敌意,站在房梁上开口询问身旁的少年:“不怕一屋子大汉把你两个弟弟打成残废?”

“鼻子不灵总不能眼睛也瞎吧?”不答反问,张天指指被左慈一掌拍出坠落在一楼地面上昏迷的大汉。对于秦思雨的话丝毫没有忧虑,耍自己玩还真是欠道行。

早就知晓是左慈手笔的秦思雨被捅破窗户纸十分恼怒:“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鼻子比狗还灵!”怒骂完,足尖一点飘入刚经历混战的房间。身后张天冷笑一声慢悠悠落到地上一把提起阎老大的衣领,半拖半拉的登上楼梯喃喃道:“两人应该收获不少。”

拿着随身备好的火折子,张人一一将房中多只剩下半截蜡烛点燃,摇头讥讽道:“老板娘你可真是抠,没有油灯就罢了,连这质量奇差的蜡烛还都是半截,留着银子早早买棺材?瞧你功夫不咋地,这先见之明倒是有的。”

被一个毛头小子这般肆无忌惮的讥笑,妖三娘虽涨红一张俏脸却到底没敢回嘴一个字,更别说有所动作。没法子的事情,谁让自己是这帮人的手下败将,现在竟然还被一个七岁女童坐在屁股底下像座小山一般。

按照平常道理来讲,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有几分重量?还不是要妖三娘一个翻身就能会倒在地上的?不过如今背上这女童竟然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只单单留下一个喘息的空隙,怎能不让她感到奇怪。

秦遨斜靠在窗户边上,背对月色脸色瞧不清楚,但语气里是十成的轻浮:“不要乱说,你小子怎么知道人家老板娘是要买棺材的,万一是留着做嫁衣呢?”说完,低笑起来。

一下子气的妖三娘浑身打哆嗦,她在江湖中行走多年,本就是擅长旁门左道免不了卖弄**,什么样的轻佻浪荡子没见过什么样的轻浮流氓话没听过,早就习惯还能如同印证流言蜚语般的妩媚一笑。可今日遇到秦遨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觉得越来越气。

“思雨下来。”秦遨一招手,秦思雨就从妖三娘的后背上跳下来。

终于有了直起腰的机会,妖三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刚要活动一下筋骨,可一个转身一把利刃便横在白皙凝脂的脖颈前,张天阴测测:“别乱动,现在还耍手腕,一刀结果了你!”

秦遨走近,笑眯眯的微微俯身在妖三娘的脸上扫视一圈:“看在你是他们中间唯一一个女人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痛痛快快交给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心情好了放你一条生路,心情不好是把你手筋脚筋挑断武功尽废卖到窑子里还是用沾了血的长刀划破这漂亮脸蛋那还真是说不定。”什么叫做笑里藏刀?估计秦遨此时样子便是。

可惜,吓人的姿态并不能唬住妖三娘,自负从小是被吓大的,什么风口浪尖沾血长刀没有见过?所以红衣女子只是冷哼一声,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不错不错,倒有几分女侠的气概,比你开始娇柔造作,故作弱不禁风小女儿模样的时候顺眼很多。”秦遨笑得露出明晃晃的一排牙齿,好看的狭长眸子上扬,但那声音接着又冷了三分:“张地,把你刚才那条开膛破肚的长刀拿来!女侠既然不怕被划破脸蛋,我还怕动手不成?”

张地闻言解下腰间长刀双手敬上。长刀出鞘,有丝丝缕缕的新鲜血迹还浮在上面,灯火摇曳下更为可怖。

秦遨拎起刀力度适宜的想妖三娘脸上拍了两拍,瞬间,刀上血迹弄污美貌女子艳气十足的脸。闻到血腥味的女子微微蹙眉,她以往杀人都是不等味道散开就踏风而去,其中除了隐藏身份躲避搜捕追杀的原因,还有极其烟雾血腥味的成分在里面。

天知道,刚才用双手抠出阎老大双臂肌肉时,她心里是如何恶心,若不是为抓紧时间震慑对方才不愿意用掉一方极香的软阎罗帕子擦手。

第二百一十一章 芦苇荡内藏凶机,一刀直入

第二百一十一章芦苇荡内藏凶机,一刀直入反虚境

秦遨此刻像极了空有皮囊的无良纨绔,狞笑着将手中长刀略微反覆,锋利刀刃直对泫然欲泣的美艳面孔:“要骨气还是要脸皮?”下一秒,刃口滑下,水灵的脸蛋血线横生。

在惊恐中回神过来的妖三娘尖叫出声,战栗扭曲,捂住滴答滴答的血珠子颤声道:“浏阳有墓,囊括天下三成珍宝。”

“你如何知晓?道听途说?”将长刀斩于木板上,秦遨眼神冷冷。

见到长刀离开,靠暗杀与好样貌行走江湖的女子立马顾不得半点仪态,畏畏缩缩。眼前几位可不是以前送到嘴边的肥羊,一个个硬茬子能扎死人,这次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是西楚鲁国公的墓,据说消息从当年修墓的术士口中传出,吸引一大帮草莽匹夫,***……”说着,妖三娘感到周围寒气更重,抬眼便见秦遨眸子微眯,赶忙简明扼要:“阎老大手中有暮雪图,真假如何,公子找到便知。”

一个眼神掷去,张天向半死不活的阎老大怀中探去,三两下后就在其贴身衣物的暗袋中掏出一牛皮卷,恭敬递给秦遨。

掂掂手中藏宝图的东西,秦遨轻笑,奶奶的整的倒是有模有样。解开带子上面的布局图显现在眼前,仔细扫了眼,秦遨神色复杂,最后将在无数人眼中珍贵无比的图纸随手丢给左慈,冷漠道:“杀!”

第二日清晨,虽干枯却如假包换的店老板同陈洪感激的望着玄裳打头的一行人往西南行去,等到影子小成黑点时约莫觉得诚意足了,一挥手:“走,把店里的血污清一清,几颗人头和尸身都丢到城墙外,鹰雀啄食也是他们的造化。”末了,还是心疼的轻叹一声:“真是晦气吆。”

走过浏阳县,按照几人功利又行大半天便可见到秦兵稀稀落落的身影。

“李将军不愧史书给的名号。”左慈瞧着三里二十骑十里五十骑二十里一驿站的布置,点头称赞。这般严密布防绵延整条战线甚至迂回至东方同秦军大营形成半圆趋势,仅就最外层边便是如此,李光弼治军用兵可见一斑。

“走吧,再向前二三十里就能摸到大门了。”秦遨站在一处断壁之上,喜不形于色。

许是已到自家地盘,一行人多有松懈,然,秦遨也是忘记,一日不得四海称臣,这大秦虽大,哪处又是他的地盘呢?

利剑破空而来,裹挟内气势不可挡!

“公子,小心!”距离秦遨最近的张天抬起手中佩刀挡下一击,整个人倒退三步嘴角挂血。

不给众人反应空档,几柄相同利剑便以更为凌厉的气势直掠向前,所出方向不同却最重汇聚秦遨一处,御剑杀人,不见真容。

腰间长刀出窍,秦遨瞥了眼被其中一柄利剑划破的衣袖,气机流转杀意必显。紧随其后的五柄长剑接连而至,白虹贯日速度慑人。最先一剑撞击手中长刀,一时间竟使得秦遨手臂发麻差些便将那柄上好广陵刀丢出。

二三柄果断飞出,左慈扇开铁扇以左脚为轴催动内功致使玄铁银扇半悬四周急急绕行挨个儿把阴狠至极的冷剑弹落在地。不过他脸上却没有半分懈怠,相反地,双眉微蹙。

攻击暂时停下,秦遨收刀入鞘上前一步:“先生,如何?”面容凝重,显然,他们都知晓这次的刺客绝非普通人物。

只见左慈看向大张的铁扇,光滑的扇叶留有三四道极为模糊的划痕,手腹覆上,微凹的坑惹人不悦。摇摇头道:“陛下先走,臣来断后。”秦遨怔愣刹那,幽深的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的芦苇荡。

“先生不必担忧。”收鞘的刀寒气凛冽再度出鞘:“想杀朕的人多如海水,难免掀起几个潮总不能悉数躲了去,让人笑话。”

左慈不多言,而是很自觉的后退一步,和意图拦在秦遨身前的两个徒弟大不相同。

“对面的大侠,不报名号露个脸面如何?免得死了都成无脸的孤魂野鬼。”口气比天大,倒符合帝王的身份。

话音刚落,芦苇荡中果然出现异动。秦遨轻蔑冷笑,看来是个技高道不高的,行刺暗杀耐不住性子当属大忌。

“皇帝小儿,爷爷这就送你去做那孤魂野鬼!”露出来的汉子黑衣布鞋再平常不过的耕夫形象,样貌也是与打扮相匹的朴拙不过一身的煞气让人蹙眉。

催动内气持剑而来,一个直劈手法利落,黑衣武夫直言直语:“爷爷再让你活三招!”说罢,刀落撞击之声响起。秦遨死力抗下一击,脸上依旧挂笑。显然挨刀原因不是不知变通,总要知晓对方七八成功底才可见机行事吧。

炼神高阶!秦遨狭长的眸子中有晦暗闪过,身上的嗜杀气势越发渗人。

“嘿,倒是有些本事。”武夫收剑又出第二招,古怪诡异是一道倒勾,以剑为钩输注内气倒行逆施撩向秦遨咽喉:“可惜了!”

“确实可惜了!”秦遨侧身而过,长刀直击长剑剑柄但却迅速收手。那人还有后手。

一个腕花竟将手中剑反转三四圈后准确无误落止右脚,提脚而上换手持剑,狠厉下刺!这一击看的所有人倒吸凉气,左慈手中纯色气团更是升起。饶是远处观战,但左仙人不负千年野史美誉,尚有弹指间夺人性命的本领,纵然违逆天道。

不过,天可逆好说,有没有机会逆又是另一说。

秦遨面对贯连的杀招足尖着地猛然向后仰去,长袖绕剑以柔克刚堪堪躲过,嬉皮笑脸道:“可惜一词还应由我来说。”说着,锦缎衣袖撕裂,布条纷飞间长刀对剑锋,内气相抗处,名刀宝剑轰然炸开!

两败俱伤?

黑衣武夫喷出鲜血,秦遨则是七窍流血。瞧的人胆战心惊。

“已过六招了。”擦了口嘴边的腥气,秦遨朗声大笑,同对立怒眉倒竖的武夫截然相反。

“再比下去,你的主子会替你收尸吗?”笑声戛然而止,面无表情。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斩杀高阶武者,边境阴谋初

第二百一十二章斩杀高阶武者,边境阴谋初露

芦花飘摇飞白头,南雁长鸣声可怖。秦遨不再与其废话,拖刀而行于三丈之外站定,脚画为圆幽蓝四起,刹那间三千青丝漂浮白色玉簪从中齐齐断裂!

一战入境!

黑衣武夫见此状况愕然不已,但职责与身份使然使他很快强压下脸上表情,催力聚齐尚未折断的三柄长剑,长剑空中颤动,有剑鸣声不绝于耳。

倒算是半个御剑行家,确实可惜。秦遨心中微叹一句也没了下文。纵然你有千金才,不卖与帝王那留你何用?

黑衣武夫垂下的眼睛攸地睁开,眼如铜铃红丝遍布杀意千缕,一声怒吼间左脚划开入地三尺有余作助力蓄积,颤鸣声愈发刺耳,三柄剑靠在一处直至最后贴近宛如合璧:“去!”滚动的气流裹挟飞剑破空而去。

反观秦遨,此时仿若老僧入定,长刀血迹酣畅淋漓留下一路后再无动作,闭眼假寐墨发飞扬。

“剑气,破!”黑衣武者高厚一句,额头上青筋暴涨应是用了十足十的毕生修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都堵在这一剑上了。

合三为一的剑骤然加速之刺秦遨眉心,离有三寸之地是却又忽然减速,一寸结一寸的行进愈发艰难。也御剑武夫的表情也由不畏生死的淡然转为夹杂恐惧的失措,几个吐息间汗水打湿后背。

半寸之地,剑气呼啸同秦遨自身形成的气流僵持不下。碎觉耳闻轰隆头痛欲裂,但那间到底是一份也行不得。秦遨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左慈等人依然没有上前助力,不够前后两者皆在屏气凝神。

还差一点,最后的一层窗户纸。富贵险中求!猛地收敛气息,剑锋长驱直入之势异动直抵眉心。秦遨霍然睁眼,长剑不再深入,而是鸣声更为激烈,隐隐竟有悲怆之意。

以长刀为器皿盛放半身内气划出hun yuán,幽蓝气流凝聚于一侧同刀身如影随形砍向连接长剑的粗壮气流。一刀敢叫古石崩!

芦苇荡旁的小路上无数尘埃激起百十石头粉碎,一时间的炸裂之声改过长剑哀鸣武夫嘶吼及最后的金属落地相撞声。

收刀入鞘。秦遨缓缓吐纳过后,尘埃落定时睁眼看到两丈外的黑衣武者已经半跪在地,身子摇摇欲坠,即便今日能活怕日后也得是残疾半生。手掌中明兰火焰升起,正想干净利落的一刀解决,不料想,本确定无法站立的武夫竟像一只濒死的雄狮速度奇快的奔来。

最后一口气来个玉石俱焚吗?秦遨眼中澄澈转瞬即逝,就算老子同意老天也不同意:“我若身死,直教天地无主!”背有莫大气运的少年帝王早在行至边疆军营五十里处便将幻化术褪去,此刻的天子真容怒目低眉:“破!”

其声传至方圆三十里,最近的驿卒眼尖手上茶壶颤动,紧接着一声天外之音穿过,使劲摇摇头开始琢磨起自己是否老眼昏花耳不聪目不明?

体内真气震动涌窜将黑衣武夫所有内气尽数解去,两人近身肉搏。武夫掏出力道重如山的一拳被秦遨四两拨千斤的闪过后借势踩上其肩膀,另一脚掠过后方踢背发力。早就没有耐性一味死命进攻的武夫瞬间向前栽去,秦遨回身落地扯过武夫后衣领以力抗力,膝盖上顶搁置脊椎,渗人的声音伴随英俊少年冷漠的笑展开。

“真是厉害。”一旁观战的张地那颗跟随跌宕起伏的战况而七上八下好几次的心终于稳定下来,尤其在看到秦遨一招解决彪形大汉时,赞赏伴随掌声雀跃而至:“公子真是好功夫,啥时候教教我这一招?”指了指趴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武夫,比露出真容的秦遨还显的小上两三岁的少年一脸兴奋,顾不得什么帝王臣子草莽天子。

秦遨不在意,笑眯眯拿起宝刀轻拍张地脑袋:“想学?破了化神境我就教你。”相对比一口一个“朕”,秦遨属实觉得现在的对话才舒服。

“一言为定!”张地激动道。

不再理会,上前到左慈旁,秦遨笑道:“鲁班面前弄大斧,先生不要见笑。至于说教你徒弟一手,不介意吧?”对于秦遨的玩笑话,左慈没什么反应,而是恭恭敬敬的敛了敛衣袖躬身道:“恭喜陛下破境反虚!”

剩下的二十余里路,秦遨一言不发却脸色愈发阴沉,丝毫没有因斩杀高阶武者或是破境应有的喜悦。张家三兄弟打打闹闹自是没有察觉不妥,睁大眼睛看完全场的秦思雨坐在马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唯有左慈知晓少年帝王的心事,只不过并不主动点破。

“连李光弼和四十万士卒铁骑的面都没瞧上一瞧便巴不得我去死,真够没耐性的。”音量很小却是不容忽视的寒冷,秦遨手持降生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双好看的狭长眼睛妄想西北悠悠笑开。

左慈携拂尘行至其右,听到这番话后回道:“陛下不必担忧,有左慈在定包陛下安然无虞。”难得的一世英主可造之材怎么也要在世上建立千秋霸业才说的过去啊!左慈对于身负大气运的秦遨希翼之高常人难以想象。

闻言,秦遨略带感激的拍了拍左慈肩膀,但面上神色更加阴沉,勾唇道:“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拍贼惦记先生护的了我又如何?整个大秦百余万百姓又是谁护的?今日芦苇荡一战要的不是我秦遨个人头颅,要的是天下大乱!”

左慈微微颔首,勾心斗角的勾当左仙人经世百余载自然是门清,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

“进来没多久便被盯上,若说是平常草莽打家劫舍鬼能信?”秦遨继续道:“炼神的高阶武者,御剑的行家人,想必是废了不少钱财。啧啧啧,如此挥霍倒不如充公的好。”一言毕,秦遨打马奔腾,御马声中丝丝缕缕的郁郁不可疏。

“的确该好好整治一番。”仙风道骨的青年男子策马追去。

“给老子可劲招呼!”皮鞭抽打声混含冷笑在光天化日下也显得尤为骇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 镇东将军鞭笞突厥少主

第二百一十三章镇东将军鞭笞突厥少主,年少君王御驾荒凉边境

寇伏龙看着愤恨却无可奈何的完颜洪冷笑着:“爷爷们能把你抓来就能让你逃不了。”说话间,靠近朝向膝盖狠命一踹:“留你几天活头,到时候爷爷亲自宰你!”

完颜洪贵为突厥族长的儿子,即便身处荒凉野蛮之地,可身份在那里摆着,大小就是被人前呼后拥吹捧的狂妄小子,何曾受过此般屈辱?越想越没骨气,挨着鞭子咬牙切齿刚想反驳一句,不料寇伏龙稍用内气一个大嘴巴子扇的他七荤八素,真是个狠人!临了留下句:“比这荒凉塞北的秃鹰还招人烦!”

此话一出,持鞭子的两位你看我我瞧你心知肚明的使上满身力气鞭鞭落到实地,将军嫌聒噪那就让他说不出话,吊着口气就行。

李光弼接到寇伏龙羊肠山路成功阻截完颜洪的消息刚稳下神来便又听帐外长长的传令声响起。

“报告主帅!”在边关,火急火燎就是传令兵的常态。

在繁复文案同战报中抬起头来,李光弼眼睛有些看不真切,只得微微眯起:“又出什么事了?”本就剑眉入鬓眼角上挑,如此表情更显凌厉,传令兵见状即刻将头低下,铿锵有力道:“营外十里处发现黑衣公子踪迹,一行六人,一位白衣青年,三位少年,一个女童,请主帅吩咐!”

李光弼收到秦遨书信便通知沿途所有秦军仔细留意一行人动静,只是完没想到来的如此快。

“主帅,四周gong nu手也已准备妥当,如若出击只需主帅一声令下!”传令兵画蛇添足的补充道。

“本帅何时要你们准备gong nu了?何时要你们摆出迎战阵仗?”虽说李光弼深明不知者无罪的道理,按照秦遨的吩咐并没有提前将他们身份传达下去,但见手下为媚上争功而擅自行动还是多少恼怒。

“可……”小兵察觉怒意反倒更为莫名:“主帅,在三十里开外曾有一内功高阶武者截杀黑衣公子一行人,难道不是我们的人?”

“什么?”闻言,拍案而起,惊恐复恼怒:“详细说来!”

士兵快速而详细的将驿站那里传出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知李光弼,在听到那句“高阶武者被黑衣公子击杀”时才终于大口呼出口气,紧接道:“准备百骑,随本帅去迎接公子!”

北方传来一口吞下两郡稳居长江下流富饶之地的消息,不仅是全军沸腾更让李光弼这个千古名臣对秦遨彻底刮目相看。自古便是贤臣易出而圣主难得,获得重生又遇到如此雄才大略的君王换成谁谁不高呼两句苍天有眼?谁不敬君如敬父?

升阶之后的秦遨坐在马上闭目吐纳,额心一道枣状血红因内气萦绕极为醒目。方才拼死相搏让那黑衣武者的长剑贴入眉间半寸才换来柳暗花明的破境,真可谓破釜沉舟,现在回想起来,秦遨本人都不得苦笑摇头,这股狠劲儿也是离走火入魔不远了!

魔也好,佛也罢,万里江山志在必得!

耳力非凡的张人率先识得远处马蹄声,立即翻身下马,耳贴地面微微扇动,继而皱眉道:“百骑重甲直奔而来!”

“备战!”张天最先反应,不知斩杀几人的长刀霍然入鞘驾马行至秦遨与左慈身前:“公子,师父,交给我们兄弟解决!”

“哈哈哈哈哈。”秦遨猛然仰天大笑:“好一个忠勇少年郎,我看林霄风的第一猛将迟早要让位于你!”几十里之外同百姓开垦荒田的林霄风无缘无故打了个响亮喷嚏。

张天满脸奇怪的望向秦遨,可还没等张嘴,便听秦遨接着道:“跟着左先生好好学,以后我身边的左右侍卫给你留一个!”

秦思雨看向张天的嗤笑表情忽然阴沉下来,小手中一把飞镖纂的死紧。

“还不明白?”左慈无可奈何指指张天:“不用如此紧张,来者是友非敌。”

以李光弼为首,于谦寇流麟左右相随的百骑重甲浩浩荡荡而来,一条黑线笔直迅猛激起一路黄沙。

除去三位领头的,所有人都在纳闷,到底是哪位能让军中主帅监军同战功赫赫的镇西将军一起出迎?难不成是蔻老太尉返军了?可这才收回军权几天又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看来京城里那位小皇帝果真名副其实,就是一以药吊命的傀儡罢!

不过等到见到对面宽袖玄裳峨冠博带的公子时所有人都推翻了心中猜想。如此年轻的俊朗人物究竟是何家新贵?

“微臣、末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光弼等三人利落下马跪拜秦遨。而身后的一百精锐重甲铁骑早就呆了脸,若不是有贴面在前遮掩两三分,真个彻底演绎何谓目瞪口呆。

等缓过神来,齐齐翻身下马高喊:“陛下万岁!”步履整齐,声音响亮,就连每人距离身旁战马几寸,马上缰绳搭向何方都无比统一,秦遨将这些看在眼中点头微笑:“平身。”

七八里的路程,李光弼细细讲述防守边境近一月的所作所为,秦遨时不时或赞成或祥问几句,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默不语。很多事情到底不如驰骋沙场横行百战的名臣晓得清楚明白,孔圣人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约莫便是此时此景。

对于李光弼施行开垦荒田养精蓄锐之际又可安稳边境的法子,秦遨是赞不绝口,直言:“蛮夷退时沃野千里,百姓长安不复乱象如此何愁我大秦不兴?”

听着是不是飘进耳朵里的一两句指点江山策功茂时的言论,白马铁骑皆在震撼:乖乖咧,有生之年竟然能碰上帝王御驾亲征,可歌可泣可歌可泣!

“老黄,你娘的干啥呢?”秦遨等人刚牵马入营便见到四个粗壮黝黑的大汉**膀子拿着下旨打造的制式秦刀边过招边骂骂咧咧。看着有板有眼的架势,秦遨饶有兴趣的停下,李光弼笑道:“一群懒汉子整日嫌没蛮子砍,只能跟自己人耍两刀过过手痒。”

第二百一十四 单身对战四千户

第二百一十四章单身对战四千户,以扇为刀折利刃

四个千户听闻周围动静,停下手中动作转身看清来人后,急忙将削铁如泥的大秦制式环刀收起,快步上前:“见过主帅、监军、镇西将军!”几人跪拜在地,却丝毫没有下属见到最高长官的惊恐与激动,虽说每人都是统领千人的千户可在眼前的三位是四十万大军中枢人物,怎么着都是天差地别。

秦遨见状反倒很是欣慰的点头,站在李光弼身旁轻声道:“行军打仗最怕主帅人物纸上谈兵还怕高高在上,都言运筹帷幄之中,可此处帷幄绝非等于坐井观天中的那一方石井啊!”李光弼闻言当即便要抱拳拜谢,秦遨笑着把刚抬起的手压下,轻轻摇头:“不必。”

“几位将军刚才是在切磋武艺吗?”上前一步,面带温和笑意询问。

几位千户见到这么个年轻儒雅的公子,怎么都和武夫将军之类的搭不上边,心中暗道:难道又是个蹭吃蹭喝蹭军功的贵族公子哥?当下便在一番腹诽。

李光弼见几人神色陡变连忙上前一步想要呵斥,然被秦遨挥手制止,笑着继续问道:“在下多少修习过内功,不知可否请几位将军指教一二?”

面面相觑,四人无奈摇头,其中一眉目最为周正的率先出声:“这位公子,我们不过几名小小千户不是大将军,切莫如此称呼。”语气里倒没流露出什么不屑,毕竟是随着主帅来的人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怠慢,这点计量还是有的:“我们都是粗人,手下没有斤两,万一伤到公子……”

张天三人在后面听到这话皆大步跨出,不管咋说还不是摆明看不起人吗?随着三名少年的怒目而视,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大的不行小的更白搭!”另一名千户很不给面子的吼出真心话。李光弼早前就下过军令,军中不以出身职位论高下,当是军功大小论之,说白了谁砍的蛮子头多谁就是大爷!管你是锦衣华服贵族子弟还是衣衫褴褛贫寒小子,来到这就得找规矩一步步踩着脑袋来!

张天倒不废话,水龙长刀出鞘寒光凌厉,横在秦遨身前一副迎战姿态。

“几位,小子不懂事,别放在心上。”被看轻的秦遨依然笑的春风和煦:“既然指教是点到为止,那不防比试,生死由命,如何?”

没料到眼前的文质书生还有点血气,几人俱是一愣继而望向李光弼:“主帅,这……”

李光弼点点头,秦遨会心一笑。

旁边的寇流麟神色倒显得有些慌乱焦急,急急上前正欲让秦遨三思,李光弼及时的低声耳语一番方才收敛。

既然主帅都已经同意,他们也没有必要磨磨唧唧的不像个样子。秦刀一横,千户笑道:“既然公子如此有兴趣,那就耍两招。”

秦遨笑眯眯的点点头将腰间别着的精悍bi shou拔出说了句又让人大吃一惊的话:“几位不用客气,一起上吧。”

啥?四人再次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意思?四个人一起上是自寻死路还是看不起人?

拔刀的千户带着些怒意:“公子,不瞒您说,我们虽武阶不高,但多少也迈入炼气阶段多年。”一句话平平无奇,然而最后两次让人眼前一亮——多年!

修习内功者都有止步不前的情况出现,有的人是十年之后一跃千里,有的人是二十年三十年纹丝不动甚至耗费毕生也就停在一个阶段。正因如此,停滞多年的低阶武者也不容小觑。一个地方呆的久了怎么着都混的比那种稍微停留的熟悉自然而然也就生出更多感悟。

一个人只种一亩三分地比种天下来的更为细致,故而内功中多有低阶斩杀高阶的事情发生,譬如炼气杀反虚!

见到秦遨终于将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收走,千户以为他心生恐惧,嘿嘿笑道:“身后这几位兄弟和我一样,不高却精!”

表面是劝诫之语实则为挑衅之言,面对浓浓的鄙夷,秦遨只是缓缓的将bi shou收起。

咋了?才两句话就被吓的手都不敢战,奶奶的,京城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都这副德行也也难怪大秦会变成如此乌烟瘴气的模样,千户忍住向地上吐口唾沫骂娘的劲儿。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们跌破眼镜,只瞧秦遨将入鞘的bi shou解下递给身旁女童,然后不紧不慢的将腰间一把扇子拿出:“请几位出手吧!”

“公子,折扇对秦刀?”千户皱眉道:“富贵在天,生死由命!”

秦遨微微颔首,扇面大开上书“海清河晏”四字。

深感被轻视的四人冲锋而来,瞧那股子劲不将秦遨剁成肉馅誓不罢休,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卸走面子还了得?

一刀先出直刺命门,其余三刀配合默契意图钳制住秦遨双臂,不愧是沙场老卒,力道之大使得秦遨尚未接触刀锋便感到压力,敏捷侧身下腰躲过,折扇横扫同两柄落空秦刀对峙而过,内气与内气的对抗!

刀锋依然凛厉,纸折扇子同样的完好无损。双方在第一次接触两个回合后同时在一步之外站稳,千户的眼神中再也不复轻视,秦遨眼中则更加谨慎。

三剑合一,一人快步退后数丈后施展轻功越上其中两人肩膀一步踏到刀尖处,内气相托合四为一,直见当空掠下一刀,刀气大盛!

倒真是个出其不意的招数,秦遨双眸微眯想要滑身而躲,却见此时另外三柄剑同时袭向下盘,断了后路!

千户们的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意,其余的人都看得倒吸口凉气,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就连一直假寐中计算车马军饷的于谦都霍然睁大眼睛,唯有左慈仍是古井无波。

折扇猛地合拢,当机立断,一手屈指有二夹住两柄刀锋,用力甩出另一柄用折扇钳制。衣袂纷飞,借刀为助以力打力翻腾而上竟是直直对着空中下刺的利刃而去。

扇为刀,空中有断刀划出!

尘埃落定。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引鱼上钩,剁指传信

第一百一十五章引鱼上钩,剁指传信

落地千户看向手中半柄断刀瞠目结舌,方才在半空之中眼前的人抓住弹指机遇扇刀相接间竟将坚硬如钢的秦刀震断!其内气该有何等深厚?恐怖如斯啊!

“愿赌服输!”长相周正的千户对面前俊逸的公子哥刮目相看:“公子武力高强,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谦逊。”秦遨摇开折扇缓步上前笑道:“几位的功夫让在下大开眼界,尤其是那三剑合一急冲而下实在是妙极!”能有如此高的默契度且‘剑出偏锋’的凌厉招式的确让秦遨惊诧不已,若四十万大军中有一半人数这般何愁不能马踏蛮夷,何愁不能无愧折扇上以四大宦官同凌氏奸党鲜血所书的‘海清河晏’四字?

“传令下去。”李光弼知晓时候差不多了,便开口下令:“陛下驾到,全军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静待检阅!”

“陛、陛下?”千户瞪大眼睛满面惊恐的瞧向秦遨,只一眼就立刻下跪叩首不起,生怕大不敬触犯天子神威,听说皇帝一个不高兴可是要诛九族的。

其余几人怔愣过后也皆是诚惶诚恐的匍匐地面,口中不停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刚刚他们可是差点成了刺客,下的死手啊!

片刻后,意料之中的天子震怒没有传来,意料之外的爽朗笑声反倒先声夺人。秦遨弯腰将打头的千户扶起,感受到他颤颤巍巍发抖不止,秦遨笑的愈发温和:“我大秦能有你们这样的千户是我大秦荣幸,更是上天对朕的垂爱!何罪之有?”

万没想到九五至尊竟然会亲自将自己搀扶起来还和颜悦色的大加褒扬,千户更是不知所措,连舌头都像打了结脑子里剩下一团浆糊,只是不停的点头不停的点头,泪水马上夺眶而出。

“延益,刀不够结实怎配一个秦字怎配我大秦数十万热血男儿?”秦遨松开搀扶千户的手,低首微敛衣袖,语气严肃:“重新锻造!”

“微臣领旨!”于谦拱手而应。

瞧着以玄裳为首的一行人愈行愈远,千户眼中的泪终于舍得掉下来,只见他跪天地拜天高喊道:“天不亡我大秦呐!”

“爹爹,明明是你的内功厉害,以扇子为器皿灌输内气方才将大刀折断,换成蛮子们哪有爹爹这般厉害?”被秦遨拉着手的秦思雨疑惑的开口。

“你是想问爹爹为何要重新锻造秦刀?”秦遨微笑道。

秦思雨使劲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睛。就连对秦思雨十分厌恶痛恨的张家三兄弟此刻都顾不得这些轻微的加快步子往前靠了靠竖起耳朵听着。

“折扇断秦刀确属爹爹内功所系,可爹爹的内功不过是个中下之流。”谈到这里,秦遨脸上没有丝毫不适,毫不避讳道:“蛮夷之中,爹爹这般的武者不说多如过江之鲫但也必定少不得,等到不能智取只有死战的时候,爹爹可不想大秦好儿郎吃亏在一柄刀上。”

“那,重新锻造就可以吗?”秦思雨追问。

“差不多,方才比试时爹爹心中有了分寸,那一击可是花了十成十的硬力气,若秦刀再硬些就真的赌不赢喽!”勾唇浅笑的年轻帝王看着远处已经落至山腰的太阳仿若自言自语:“所谓海清河晏,能少一具尸骨便是一具吧。”

营帐中,秦遨端坐主席位子,于谦李光弼左慈皆位列其左,镇西将军寇流麟镇北将军寇伏龙镇南将军栾玉庭镇东将军栾玉烽同先锋林霄风皆位列右侧,秦思雨安静乖巧的坐在一角落里同张家三兄弟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帝国的文臣武将在这个小小的羊毛毡围裹而成的帐篷中聚集近大半,真正的群英荟萃,改日再聚又将是何种场景何种身份呢?

“陛下,蛮夷与我军消磨近一月,持久战如此下去不是个办法。”于谦不疾不徐道:“人力尚可好说,将士们开垦荒田自食其力也可养精蓄锐,不过物力……陛下,军饷最多只够维持三月!”

平地惊雷所炸之处无一不沸腾,最耐不住性子的寇伏龙急躁道:“舍命就为换几两银子回去养活家里小的老的,军饷一旦断了新播的粮食再香新开的地再肥有个屁用?难不成遥遥千里将老爹娘小妻儿接过来?打仗呢还是养孩子呢?”一番话却也另有深意,寇伏龙早就对李光弼休养生息的战略不耐烦,照他的话早打起来早把野蛮子断了根早回去喝酒听曲抱美人,现在这样实在憋屈!

寇流麟轻咳一声示意、寇伏龙收敛,他这才瞧了瞧秦遨神sè yu言又止很大不爽快的坐回原位。

寇仁棠的两个女婿相对克制的多,只是不停的摇头叹气,两人脸上两条如出一辙的浓眉都快拧成疙瘩。

再看去,便只有末座的林霄风,和秦遨年龄相当的京城第一猛将此刻正不愁眉不苦脸的用茶盖轻轻扫着杯中清茶缓缓上升的热气还时不时的用另只手逗弄秦思雨几下,全然不顾及秦思雨快翻上天际的白眼,真是悠哉异常。

“宵风,你心中可是有主意了?”自从穿越以来,秦遨对林霄风此人便是捉摸不透。

闻言林霄风毫不扭捏,大方道:“末将无甚主意,全凭圣上定夺。”还真是理直气壮,秦遨苦笑着摇摇头。

“军饷问题暂且不必担忧,当下忧虑的应是持久战一事。”秦遨的确早就有了主意,子袖中掏出一牛皮图纸,是从阎老大身上搜出的那张,丢给于谦:“延益,可去浏阳郡开墓。至于事如何做人如何选,交给你,朕不过问。”

大略扫了眼图纸,于谦拱手:“微臣接旨。”一天内接的两道旨意可真是都不容易。

“至于持久战一事。”秦遨转向李光弼:“是时候转变局面了。”

“全凭陛下号令。”李光弼重甲在身,跪拜间也是豪气四溢。

“不能主动出击,不然便成了愿者上钩的鱼落入圈套被人蒸炸烧烤身不由己。可我们也饿的肚子叫,只能劳烦他们做次下酒菜。”英俊的脸上浮现诡谲气息:“完颜洪的信该寄出去了。”

半刻钟后,铁笼子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完整的两根手指已然落入盘中,寇伏龙笑了笑:“看这茧子,你小子拉弓射箭的本事应当比逃跑强些,真是可惜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军侯送物头颅高挂

第二百一十六章军侯送物头颅高挂,将军立状欲杀完颜

等所有的人都退去之后,营帐中的秦遨和李光弼也没了顾忌。

“陛下,路上刺客的身份臣已经在查,不是军旅中人想必是重金买来的江湖走狗。”李光弼在知晓管辖内发生的事情后便第一时间吩咐几个伶俐将士去摸底细,只不过能在秦遨刚一落脚便猝不及防杀出,其消息不可谓不灵敏。后面的人物小不了,说也浅不了,大概又是一次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遨背对李光弼点点头平静道:“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当信物落到完颜烈手中时,那两指一耳沾染鲜红痂皮,甚是恐怖。饶是以杀人为乐的蛮夷将领也不由得放下手中酒杯神色惊惧的瞧向副帅完颜烈。

羌厥联军里谁人不知暴虐成性的完颜烈杀敌有本事可生儿子还真不咋地。九个孩子里就完颜洪一个独子,悉心栽培卖力提拔,如今竟被人逮去受如此酷刑,老魔头不得杀红眼?这西部边塞怕要掀起一场龙卷风。

“送信的人呢?给老子拉上来!”清理之中更是意料之内的怒吼,愤然将盛放自家儿子血肉的铁盘打翻。

军侯被五花大绑带来,毫无畏惧,刚毅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见到满营帐的蛮夷更是男儿本色尽显,骂了句蛮子们听不懂的京腔后豪迈道:“要杀要剐随便!”

完颜烈阴冷的瞥去:“松绑!”在座的人更没心思喝酒,接下来的场面若不出意外定然比酒要来的浓烈多。

随手抄起一把莽刀,利落划开绳子,狞笑道:“若在我手底过三招,留你具全尸!”

大秦男儿何曾惧死?一股子顶天立地的精神气强过生死!

军侯扭扭脖子,赤手空拳上阵,一招即施展内功凝气于臂直扫完颜烈头颅!两招横腿攻下盘,迅猛刚烈!三招呼啸生风屈指成钩划冲巨阙!三招过,死而不倒!

倒退两步,持刀而止,完颜烈稍有调息方一刀砍下军侯头颅,递于门前小卒:“挂起,同旗高!”

秦遨望向窗外,边塞的风景别有韵味。若将帝国的每处区域比作女子,那帝京自是肥腴艳丽的大家闺秀,江南便是温婉秀气的小家碧玉,而边塞像极了江湖闯荡的豪烈女子,英气逼人。

入眼寥廓,但狭长的眸子里却复杂的深不可测。一路来,他收敛锋芒,沛城一战除去霍去病尉迟雄等几个核心人物,世人只知少年天子黄雀在后却不知蛰伏虎穴日久矣,至于燕王秦峦重金相请的内功高手则在沛城城门合拢之际寡不敌众力竭而死!自己自东由西更是行踪不定,当真让幕后之人煞费苦心,轻笑一声:“才刚开始,便有人容朕不下!”

李光弼在身后恭敬垂立,对于自言自语置若罔闻,圣心怎能由臣子妄揣?不过那语气比腊月来的北风还要让人生凉。

“报!”传令兵中气十足的声音骤然响起。

“夏军侯被羌厥联军斩首示众,头颅悬挂于旗杆之上!”

秦遨转身,李光弼急急上前一步询问士兵:“消息可否属实?”

“属实!”传令兵将手从腰间秦刀刀柄处移开,探险另一只衣袖:“蛮夷在百米外飞箭传书,主帅过目。”

剁我儿一指,砍你等一头颅,剩余一指一耳来日定讨回!

“是完颜烈。”李光弼皱眉将信交给秦遨:“陛下,完颜烈便是此处作乱的突厥部落统帅,是羌厥联军的副帅,也是完颜洪他老子。”李光弼与羌厥“比邻而居”已有大半月,对于对方来犯的八十万大军中一些关键人物厉害将领的信息了解的***,后退一步拱手道:“陛下,此人及其所带亲信擅长偷袭与暗杀,请陛下允许臣今日内在主营帐四周增添防守。”

秦遨看着信上杀意凛然的字迹,莫名勾起唇角哈哈大笑,看的李光弼和传信的小兵莫名其妙,直到那张比起边关将领还稍显青涩的脸爬上重重寒意时,才惊恐低头。

“要来便由他来,何需大费周章?”信被撕的粉碎抛向空中,一时间纷飞的纸片模糊面容:“总不能因为朕来了就让将士们草木皆兵睡不好觉吃不好饭吧。”

“陛下,主帅!”秦遨话音刚落,寇伏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完颜烈那个老孙子比完颜洪还该杀!”

镇西将军满脸愤慨的踏入营帐,匆匆行过礼数后顾不得其他直言道:“陛下,臣请陛下下旨斩首完颜洪再将狗杂碎的人头踢到蛮夷大本营!”

此话一出,李光弼坐不住:“将军不可意气用事,完颜洪杀不得。”被杀的夏军侯是寇伏龙的半个亲信,寇伏龙丢了人更是丢了面子说出急躁冒进的请求,可李光弼冷静的多:“完颜洪一死,我们手中的筹码就又少了一分。”略一停顿后沉声又道:“即便要杀他也不是现在杀!”

一席话过后寇伏龙的火爆脾气稍稍平静一些,知晓李光弼顾全大局的做法言之有理便转念道:“那请陛下允许臣带领十骑奔袭羌厥领地,割下完颜烈的人头扬我军威!”

寇伏龙抱拳看向秦遨,李光弼的眉头皱的更深。

“若不能万军之中直取项上人头,寇伏龙愿拜北而死!”军令状一立,原本便凝滞的气氛更是令人感到窒息。

负手而立的秦遨终于在他们都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开口:“将军,何出此言?我大秦一战功赫赫的将领怎是一垂死的蛮夷比的起?万不能轻易冒险。”

“陛下……”见秦遨婉拒,寇伏龙梗着脖子又要立军令状,却被打断,语气温和:“此事需得从长计议。”说着将寇伏龙从地上扶起。

现在对着寇伏龙面带微笑的秦遨哪里有一点万乘之国九五至尊的霸者姿态,落入人眼中的是十足十的怯懦窝囊废形象。

“容朕再同李主帅商议。”秦遨好似没有看到寇伏龙眼中一闪即逝的轻蔑,微微歪头对着跪在地上的传信兵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那臣也告退。”寇伏龙强忍不甘在小兵之前走出营帐,就连拜礼都行的潦草。

第二百一十七章 士卒谈笑说帝王

第二百一十七章士卒谈笑说帝王,白袍单刀入蛮地

真不知小老爹和韵儿怎么就帮扶了这个小子?烂泥扶不上墙!走出营帐的寇伏龙向后看了眼,浓浓的怒意。

“陛下。”李光弼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秦遨微微举手示意:“爱卿不必在意,朕有些困乏,来日再议吧。”

李光弼退去后一道白影闪现,左慈站在秦遨身后一步,声音淡漠:“臣去将完颜烈头颅摘来。”

“这事李光弼不能做,你也做不得。”心思百转千回间,秦遨微微捏紧手中折扇。

“黄老五,你当真见到皇帝陛下了”十几个士卒围坐一团小声讨论着今日军中发生的大事——小皇帝亲临边疆!精瘦的青年警惕的伸长脖子左右看了眼回道:“可不?我还亲眼看到陛下同四位老千户交手了。”

“结果如何?”

“说说,快说说。”

“谁赢了?”

……

又是一阵躁动。他们末等小卒原本一辈子都难见天颜,没想到人生几十载真有幸与天子同时征,哪个不激动不兴奋!此事儿足够以后和其他军营的士卒吹上小半辈子牛皮的。

“都别嚷嚷!”被唤作黄老五的青年士卒眼睛滴溜溜转着一拍大腿,长话短说:“咱们的皇帝陛下当真是厉害!”说着伸出大拇指:“短短几招就把四位老千户打成手下败将,一招一式……”

“可我听在京城当官的表舅说当今天子是个病秧子,被朝中权臣和四大藩王拿捏的死死的。”那边讲的正起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毫无疑问的遭到吹捧天子一方的白眼,一番口舌酣战来得激烈。

没人留心不远处换成一身低调白袍的俊逸男子正叼着根泛黄的草抬眼瞧来。听着因自己争吵骂娘的士卒,秦遨眼里是罕见的真诚笑意。

入夜,与秦军遥遥相对二十里的羌厥大军又是篝火笙歌,不少将士在微醺间好似见到有白影从眼前急掠而过,轻声嘟囔一句:“天人。”

完颜烈白日里是又喜又怒,到了夜间估计累的不行便是借酒浇愁,左手一碧眼胡女右手一大出寻常酒器两倍的银质酒壶,边调笑边灌酒,当真酣畅淋漓。

秦遨微笑着揭帘而入:“完颜副帅老而弥坚。”全然不顾回身过来的完颜烈杀机毕现,继续走近道:“在外呆了好久,秋寒甚重,不知朕可否取杯美酒?”

朕?闻言满脸横肉的中年战将只觉脑中忽然炸开:“你是秦国皇帝?”话音未落,手中酒壶已被夺走。刚要惊恐出声大叫的美婢更是被一记飞刀血溅当场。

“酒比不得我们大秦绿蚁,还是留这给你。”瞥了一眼后轻缓地将酒壶放在桌上,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让人恍惚觉得前一刻杀人的魔头另有其人。

完颜烈怔愣时之际,秦遨腰间名唤金缕的佩刀应声而出,寒光乍现,尖锐的颤鸣声终于使被眼前俊美男子速度震撼的完颜烈清醒过来。没有以往对敌的轻视狂傲,出乎意料的高度警惕,眼前这个站在窗外良久自己却毫无察觉的人若真是传闻中的病弱天子,那其手腕与武力岂是恐怖两字可以言喻的?

刀凌空,明蓝气流环绕,蓄势待发。

完颜烈见状倒退一步脚蹬地面借机发力,快速提起放在桌边的莽刀高高直劈而下。秦遨见状,面带微笑间猛然气机牵引金缕,飞入莽刀底部,剧烈碰撞抗衡对峙时火花擦出。

完颜烈一招被阻,落地之后赶忙加快步伐拉扯自身刀气准备来第二击。然,为时已晚。

自从破了炼神返虚伪境,秦遨夜夜梦中读破千百卷内功心法口诀,其修习可谓势如破竹。

食指同中指并拢,轻念一字:“掠!”

金缕速度不减,刀刃抵住莽刀刀身,只见莽刀轻颤过后,刹那间被一冲斩断!完颜烈瞳孔剧烈收缩,拼命俯身低头躲过朝自己颈脖横抹而来的飞刀。

秦遨收回捏决单手,和煦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副帅竟然不知道?也罢,今日就又朕亲自告诉你!”话落,神色骤冷。

完颜烈在空档中直起身来,本就不大的眼睛微眯,更显狠辣:“大秦的天子?也就这点本事?”

闻言,秦遨点点头,收起故作纨绔的浮躁姿态,他知晓压轴的就要来了。

一刀已断,还有另一刀!肥硕的身体灵敏至极,踏墙飞跃三步并两步将帐中主座后的一柄锻造考究的长刀拿起,刀出鞘人落地。

猛然逼近秦遨,长刀有紫气流溢萦绕,隐约有了反虚姿态。

完颜烈的刀法施展开来便可见其底子扎实,内功外武皆是一步一个脚印配合紧密绝无虚招,少有花哨技巧,显然是自战场杀伐中练出的一招一式。

秦遨见状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迎战,眼前的可是一块儿难得的磨石!

金缕同莽刀飞绕撞击,在寸地之间竟略有些畅游天地的恢宏气象。完颜烈手握长刀以力证武,秦遨则是两指牵绕金缕只守不攻,只待须臾间的机遇。像是了解到秦遨内心算计,完颜烈奸诈一笑忽然放缓攻击节奏,三招之后却迅疾之反刀而撩,一次划蛇得手,秦遨左臂白袍破裂有鲜血渗出。

“呵呵。”大口喘息平稳了下呼吸,完颜烈狞笑道:“有意思的刀桩!”一颗大秦天子的头颅倒可以顶过一根手指和一只耳朵,这般想着再次出招!

对于负伤之事,秦遨面无表情,是令人心生不安的漠然。将左臂负立,右臂控刀更为自如。刀气凌冽扑面而来,秦遨终于收回金缕手握反转刀柄格挡莽刀锋刃:“都道虎父无犬子,你儿子怎么就如此不争气?”

打蛇打七寸,气恼一句话便踩到完颜烈死穴。完颜烈的族长同副帅之位那是没人非议,终归是实打实的雄浑战力同狠辣手腕换来的,但完颜洪,呵,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名不副实!

果然,中年胖子怒喝一声:“小儿,拿命来!”气息有弹指间的轻微混乱。

正是此时!秦遨笑眼弯弯,堪比狐狸。

第一百一十八章 金缕摘头颅,落叶当归根

第一百一十八章金缕摘头颅,落叶当归根

刀出鞘,若不染血怎生养刀!拇指扣上中指气流缠绵却在完颜烈破绽暴露之时骤然冷厉,汇金缕一身浑厚浩大:“破!”

迎难而上,金缕捣向莽刀空隙,秦遨飞步而上,单手聚气搅乱一身紫气!明蓝吞噬,光焰摄人,谁人一口鲜血轰然跪地?

“可惜你一身修为!”秦遨抚平因强力对击而折皱的衣衫微笑道:“朕交的道理到了黄泉路上牢牢记住!”

有士卒自四面八方赶来,进入营帐之后除去一具无头尸体便只见一张笔墨泓然的书信:今日一命换一命,来日以尔等八十万头颅开我大秦盛世!

锦衣夜行,秦遨轻功而去,身后百骑追兵。有百箭起飞直射白衣,公子轻笑:“何苦来哉!”果然出刀,刀气磅礴卷起利箭无数尽数绞断,箭锋入地同最前三十骑骑兵坠马形成一道生死界限,再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这一夜,帝京宏伟宫城中有仕郎跪于高处不胜寒之地高呼万岁,入目所见,紫气遮天!

李光弼向来以身作则,对将士要求的是如何自己本人也必然会做到甚至更为严苛,故而来到边疆还不足一月便让四十万大军全部折服。秦军往日里的颓废形象一扫而光,上到江宁下到士卒,无一不枕戈待旦,日夜高度警惕。

譬如此刻正在值夜的东门一处八位哨兵高站临时搭建的嘹望台,每个都是瞪大了眼睛精神抖擞的直视前方,耳闻八方,身旁的火把换了一次又一次人却纹丝不动。

突然间,几乎归于死寂的夜晚被一袭白衣打破,衣衫猎猎沾染血迹莫名渗人。

“来者何人?”哨兵高吼一声,已然握紧手中制式秦刀,周围的百十名gong nu手也已在悄无声息中就位。夜晚独身而来,究竟是敌是友?

秦遨手提两头颅,面对质问浅笑抬头。

东方有曙光亮起,在这夜色与晨光交接的朦胧之境中,哨兵见到风姿无双的年轻公子腰间长刀颤动,手中头颅一颗干涸一颗鲜血淋漓,滴滴入地。

“是陛下!”不知在何处,有见过秦王面目的士卒惊呼一声,瞬间铠甲晃动声传来,东门处所有士兵尽数跪地:“吾皇万岁!”

“先生,陛下如何?”主营中主帅和四方将军同先锋等齐齐聚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表情,尽显焦急万分还有惭愧自责的神色。

反倒是核心人物秦遨一脸平静,有些嫌弃大惊小怪的轻声道:“朕不过划过一刀,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你,你,还有你……”说着将寇伏龙、寇流麟以及林霄风等人挨个指了一遍:“哪一个身上没有七八条伤痕?就连张天这小子小小年纪便已经挂彩三次,朕不过擦破层皮,唉!”不得不腹诽下,有时候这群名臣将相的确太婆妈了些,昨夜夜探敌营取下完颜烈脑袋又将挂在蛮夷旗杆上的军侯头颅一同摘下归来,虽然是负伤但无碍。可不知是谁将这件事弄得满城风雨,不出半刻钟便将所有人惊动,在门外更是乌压压跪了上万士兵。

“陛下,您是背负我大秦气运的天选之人,百年的江山社稷都要由您一人扛起,我等怎敢马虎大意!”李光弼跪地痛惜:“竟然让陛下负伤,是罪臣之错!臣该死!”

李光弼一跪所有人都跪下,唯有把脉的左慈是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认真的看着秦敖的脉搏,过了一会儿竟然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话。只瞧他轻笑开来,语气中颇为欣慰:“恭喜陛下!”

啥?陛下都已经受伤,你竟然说恭喜陛下真是怪人怪哉。李光弼同于谦十分摸不着头脑的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深深的疑惑与惊诧。

“左先生,陛下龙体如何?又哪里来的恭喜一说?”寇伏龙最为耐不住性子,直爽开口询问。

左慈敛敛衣袖,转身正视众人温和道:“各位大人,陛下夜探敌营将我军勇士的头颅取回可是一喜?杀去完颜烈,致使突厥部落群龙无首,可又是一喜?之后更是扫去三十铁骑令羌厥联军胆战,养我大秦国威,此为第三喜。”略一停顿,复而转身对向秦遨高声道:“陛下一战已破反虚中阶,其内功境界可谓一日千里,此事更为大喜!”

此话一出所有人瞠目结舌,尤其是以寇伏龙为首的旧臣更是惊异难掩。

原来那个病弱的傀儡天子不仅运筹帷幄收复东海平海二郡大伤四王中燕王与晋王两人之元气,如今更是在不知不觉间登临内家武者高手的境界,进步速度即便是具备根骨天赋,打小休息的人都难以望其项背,如此看来不是天命之人又是什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帐中臣子将相,帐外万千士兵,声撼山河。

从那之后,大秦边塞千里的防线之上,四十万大军以内再也无人提起往昔被迫束缚紫禁城的傀儡少年,有的只是夜探敌营于八十万之中直取上将头颅的白衣武者,城楼之下飞步而跃抛起头颅直挂城门扬强国雄姿的天选帝王!

“启禀陛下,夏军侯已经入土为安,按照校尉级别厚葬。”于谦回禀道。

秦豪停下手中练刀的动作,略一吐纳后温声道:“延益办事朕放心。”

自从修习内功之后,秦遨明显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远远超于之前,甚至连大战完颜烈时所受的刀伤竟然在三日之内便已经开始愈合,真是令人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转念间不知又想起什么,只见秦遨微微皱眉,沉声道:“传令下去,大秦士卒凡有战死边疆的勇士,收敛其尸骸落叶归根,决不可被蛮夷践踏!”已经过去三天,羌厥联军那边应该准备有所行动,远比沛城之战要酷烈百倍千倍的战役即将爆发。又该有多少好男儿血洒此地?多少南望阴山的父母妻儿彻夜难眠?

于谦心思玲珑,不多言只沉声道:“微臣领旨,大秦定让四海称臣!”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军师面目难测

第二百一十九章军师面目难测,慕容何方神圣

鹬蚌相争自是渔翁得利,秦峦经过一役折损大半家底,野心勃勃的秦唤也没好到哪里去,土话讲偷鸡不成反被蚀把米,说的正是此刻卧在床榻养疾的燕王爷。

“本王手中本有东海、长沙两郡,兵力四十万有余矣,怎地就到如此地步!小皇帝诓我啊!”悲愤之声夹杂着阵阵剧烈咳嗽。

司马遇垂手站立床侧面无表情。

“军师。”嗓音沙哑:“可有下步计划?”以前倨傲精明的老狐狸此刻实在没事甚精力去算计,便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以权谋著名的司马家族最为出众的男子身上。

司马遇闻言终于开口:“王爷,为今之计可战不可守,守即是退,退即是亡……”

“不可,万不可!”司马遇一句话未说完便被秦唤慌忙打断,肥腻的脸上嘴角微抽:“若再打下去,本王剩下的二十万大军就同战死沛城的亡魂一般了,咳咳……”激动道:“现在只可休养生息固守一方,绝不可再战!”

对于秦峦的决定,司马遇脸上没有丝毫惊诧,似是早有所料,语气平静回应:“王爷三思,当下正值烽烟乱世,其余三王及国外蛮夷哪个不对皇位虎视眈眈?群雄逐鹿时何来休养生息之地?”

字字诛心,秦唤眉头皱起,忽觉喉中有腥甜涌出,抬起抖动的手指厉声道:“不可开战!”见状,人已而立的儒生知晓毫无商谈余地,漠漠沉声称是,无人察觉,他拱手时指节已然发白。

长沙郡不同边塞的酷厉,即便秋意渐深,风仍是温吞吞的,连过往的大雁南飞避冬该有的高昂生气都变成现在的慵懒悠哉。

出了府门,司马遇瞧着两边金丝楠木的梁柱冷笑。桢楠是皇帝修葺大殿或打造陵墓时才能使用,极其珍贵的御用木材,现在的燕王府邸堂而皇之以合抱之木打造门面,其心如何可谓路人皆知。

“不过你秦唤终究只是只虽贪权恋势却怯懦胆弱的狐狸,不是有雄吞天地向死而生气魄的老虎,乱世中如何成气候?”见到向来儒雅和善的主子面目阴沉,司马遇身旁书童连大气都不敢喘。

完颜烈死后,羌厥联军第一次将矛盾搬到明面上来。突厥部落里多是完颜烈亲信心腹,三十余万大军中更是有高达十二万之多是其嫡系军队。他的脑袋落地当真让群魔无主,因此突厥中几名大将军一直要求马上开战,踏平大秦边陲救出完颜洪拥护新主。羌族对此则一直持反对意见,从不松口绝不开战,继续贯彻持久战战略寻找合适战机确保万无一失方能出手。至于突厥生死存亡干他们屁事!死了更好,少一个对手同自己瓜分天下。当然,这些是不过是知武不知政的莽夫们想法。此刻端坐在狮头软椅上一言不发的中年男子则远比他们想得更深更远。

男子是蛮夷中少有的斯文模样,眉眼周正风度卓然,若不是身处联军主帅位置不知晓的人定会以为是某位感慨时局游访边塞试图将伶工之词转为士大夫之言的江南儒士。

眼皮子底下三四十位有名有姓排得上号的将领愈吵愈凶,以站立东西划分羌厥,骂声鼎沸!终于,不知是谁拔出柄刀鞘砸到对面一方的肩膀上,一场甩开膀子的大战瞬间爆发,营帐内顿时乌烟瘴气。

面沉如水的男子微微皱眉,贴臂衣衫鼓动,袍子翻飞,气流直线冲出,长了眼睛般将混战中两方的罪魁祸首牢牢盘住由上至下缠绕,直到扼住两名高大将领的咽喉,方才停下加重力道。抬眼望向半悬空中的闹事者,慕容治冷声道:“军中无端生事,鞭刑五十!”话音落,整条手腕以一种极为可怖的角度旋转扭曲,气流刹那抡出一个大圈,绝不低于炼神中阶的两名将领飞掷而出,竟毫无还手之力!

登时,所有人噤若寒蝉。对这个既非羌族又非突厥人的鲜卑遗民再也不敢有原先的轻视,能被可汗指派为主帅的人物终究不是一般角色。慕容治对于他们的反应很满意,看着鸦雀无声的拔尖将领下令:“加紧操练,随时待命!”

自那日夜袭后,秦遨将自身内功拔高后得以稳定,但近几日夜间竟不曾有系统入梦,强大内气游走全身以往心法不得解。他每次试图屏气凝神调息理气这都不得要领,最后都只得算是强压下去。杀意同戾气愈发加重,长久以往,恐怕天下少了个英明君主,而大秦多了个杀人魔头。

左慈连点几个穴位帮秦遨稍作疏通,微微蹙眉:“陛下修习功法每步都走得扎实,修行内容也是大道正统自不必担心走火入魔。然,这条登高之路却是让天下武者望而却步的速成之途,其艰险晦涩非常人所能想象。”

缓息过来的秦遨闻言倒不做苦闷表情,反而非常豁达:“做人做事不能尽想着好处落在自己身上,既然是半道出家自然要经受些常人所不能容忍的磨难,这些道理朕还是懂的。”

左慈抚气的手指一停顿接着流露出欣慰的笑意,听闻秦遨的话原本的忧虑减轻不少。

坐在山底下的两人忽然感到大地震动,遥遥望去只见约有百骑骑兵打马,一阵的尘土飞扬。两人对视间心中疑惑呼之欲出,随即一折扇一长刀飞跃起身停在铁骑直行的大道上。

带队的卫队长识得左慈面貌自然也知晓能让此仙人退居一步的必是当今天子无疑,马儿嘶啸间,百名骑兵统一利落的翻身下马跪叩在地。

“出了何事?”秦遨瞧着皆是轻骑装扮队伍唯有卫队长一人玄色重甲。

“禀陛下,末将奉令前去徽风山剿匪!”重甲军侯声音洪亮。

“剿匪?”左慈轻声疑惑:“大军驻扎此地竟还有不知死活的匪徒兴风作浪,是否知晓是何来历?”常言道十年树木百年材,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220章 路逢轻骑疾奔,秦遨上山灭匪

第二百二十章路逢轻骑疾奔,秦遨上山灭匪

活了百余年的左慈不论是功法还是心窍都是个人精级别,偏巧这个时候这个地段出现一批不顾及项上人头的匪徒,谁知是外面派来的还是逆臣的探子又或者那个幕后人的新花招。

军侯人情世故通达,皇帝身边大红人的问话丝毫不敢怠慢:“回左先生,亡命匪徒十几年如一日在此地盘旋,我军未到之前还同鞑靼羌族等部落私下交易获利。大军到后,一举肃清十之**势力,可终归被逃走一些隐匿在山上留下了祸害。”

听闻如此,左慈眉间舒解:“一般悍匪又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一来山中地形复杂,老贼首狡诈;二来……”重甲军侯略作停顿,声音降下去几分:“被我军围剿后彻底斩断同蛮夷私密交易,他们便只得打家劫舍收刮钱财,前天有一在边境算富裕的人家被灭门。”

金缕随着主人气息的起伏发出轻微颤鸣声,看来人刀合一的门槛快要摸到了。秦遨扶住颤动的金缕刀却按不下心中怒意,沉声道:“你们到达徽风山大约多久?”

“今夜便能赶到。”军侯回道。他自己和身后拜轻骑所乘战马都是脚程同耐力十里挑一的,即便地势崎岖亦能在三个时辰内登山杀贼!

“山内形势复杂,你们又如何寻得逃亡悍匪?”颤鸣声又加重几分。

“禀陛下,匪寇纵然逃窜但到底不会离去自己老窝。”军侯对此信誓旦旦,以前秦军势弱,他没有守边疆时就常被调去做些剿匪的事情,对那些风声响起桃之夭夭风声一停依旧故我的山匪脾性十分了解:“当是被他们逃走并未来得及放火捎去那座雷火堂,这些人见动静停了必然会偷偷摸摸溜回去。”

“雷火堂。”秦遨低声重复。

百名轻骑离去后,金缕颤动愈发厉害,秦遨握住刀柄的手死死攥紧,那架势实在不像是在控制长刀。左慈见此,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遨但一言未发,潇洒摇扇看天。

正眸底幽深的某人当下心照不宣的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凌波微步向铁骑方向追去。

秦遨终归是半路出家,哪怕根骨再如何的天赋异禀气运再如何举世无匹,到底不能在短短几月内同内功主流一样的以力证道,所以他的轻功水平比起杀人招数手段都来的更为熟练学的也更为快速。多少人三五年才能把轻功极致的凌波微步联系的小有所成在数十里内不作停歇,但人比人气死人,酷爱飞来飞去剩脚力的皇帝陛下在三月内便已经可以百里不停,比起一日八百里的上等轻骑还要快上不少。

徽风山名字不错,地界也甚是不错。当秦遨落下时,仰头望去之间整座山气势都要比周围的山来的雄浑壮观,山上草木在初秋季节毫无衰颓迹象。

行走其中,更是让人感慨一句天地灵气。一窝贪钱图利滥杀无辜正邪不分的恶匪盘踞此地真是浪费,秦遨边走边想嘴角露出讥诮弧度。

所谓“雷火堂”在边塞荒凉地的确算得上气派,沿着山间最宽广的一条道路走到尽头便见到了这座当地百姓谈之色变的寨子,寨子宽广门前悬有“麒麟雷火”的楼牌,那字也着实不错,字字肥羊间入木三分。但“麒麟雷火”是个啥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只生好笑。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刚闪露身影,守寨门的小贼便警惕察觉,门外四人门内八人外加瞭望台上的四人总计一十六人,秦遨暗道门面真是算不得小,单是轮流守门的一波便如此人数,以前未被围剿时其“盛况”可见一斑。

秦遨脸上挂着最为常见的散淡笑意走近两步后按照规矩朗声报上名号:“秦遨!”

几个小贼你瞧我我瞧你一番之后都摇摇头秦遨是谁?邻近山头新来的扛把子还是附近村里冒出的刺儿头?他们还真是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转眼打量其架势,多半是敌不是友,故而再次喝道:“小子,若是拜山头先交上东西……”

“我不拜山头。”秦遨不急不缓的走到距离寨子二十步的地方,微笑道:“我是来杀人的!”金缕刀强势欲出,此时此刻在秦遨的压力下也已然出鞘一寸。

守门的十余个小贼闻言面面相觑过后无一不是捧腹大笑,其中一人尽力收敛笑意轻蔑的将秦遨上下扫量一遍。眼前略偏瘦削的俊逸公子哥不过装模作样的佩了把刀还真他娘的做起江湖英雄路见不平惩善扬恶的春秋大梦了?怕是个吃饱饭没事干的傻子!自以为猜想没错的小贼冷哼一声:“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话音落,很是像模像样的挥舞起手中长qiāng耍了套叫不上来名字的花qiāng后也不废话冲着秦遨狞笑奔来。其余的一十五人则都朗声大笑着,仿佛胜券在握。

金缕未出鞘,秦遨手轻轻拍了下,仿佛是在抚慰它现在不是时候。长刀直刺秦遨心窝而来,众人眼中锦衣玉食不堪一击的年轻公子单手出力有纤弱气流攀附,不过弹指间便将自信满满的小贼逼退七八步,若说周围的笑声在这一幕出现时彻底戛然而止,那么当拿qiāng小贼还未站稳便又被气机牵拉过后以一种过肩抗姿势砸向正对寨门数丈远的柳树上七窍流血而亡时,其场面就可以说是瞠目结舌。

一人洒血开路,秦遨扭扭脖子轻笑道:“我腰间金缕需得十六条性命方可出鞘,可如何是好?”抬眼望向尚未回声的剩余小贼,现在的秦遨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冷漠,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是让任何人见到估计都不寒而栗。

开始明白自己深陷何种处境的守门贼寇拼命压下心中恐惧,其中约莫是领头的小人物用力听了听脊梁强撑面子喊道:“这小子不过一人,咱们兄弟十几个还杀不了他?”喊话间慌忙看了眼慢慢靠近聚拢的同伴,用力握紧手中兵器:“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养神养剑三寸出

第二百二十一章养神养剑三寸出,匪寇匪首齐落头。

秦遨微微一笑,手中长刀出鞘两寸,刀气凛然。最先疾奔而来的匪贼小头目眼尖此细微之处,脸上略有怔愣可脚下步伐却未断反而更加勇猛。眼前负-公子哥能杀一人如何?怪命不好。现下一十五人人人只出一剑两手也难以应对,砍不死也能耗死。

小头目念头一闪,嘴角笑容狰狞,手中环刀斜劈而来,力道之大生平仅此一刀。五指为钩,秦遨依然微笑,单手出爪凝聚气流冲泻而下。半步之外,面上保持狰狞表情的匪贼僵硬跪地,半面头颅砸向黄泥,气断。

与他仅隔两步的十余人,见此霍然瞪大眼睛,心中腾的升起一股退缩之意,不过脚下的步子却是止不住了。

“一起上!”空隙之间,秦遨已然将金缕解下,一刀插地立在身前双手按于剑柄,狭长的眼目眯成好看的弧度:“三寸!”

刀入地三寸,入鞘三寸,蓝光环绕氤氲。十四匪贼齐涌而上,层层包围,行踏两步时机见到兵器各种呼啸而来。一片血雾残肢尸骸遍地,一人按刀而立,白衣纷飞。

听到门外的巨大动静,正在畅饮欢快谈笑灭门爽事的雷火寨大当家胡莲青同二把交椅张屠佛火速出寨,两人同身边四大护卫踏出寨子外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一个一等一风流俊哥儿温和笑望,脚下百米鲜血残骸。

当前状况何必多问自然明晓,气质阴沉的当头人一个狠厉眼神丢给身后四名年龄相等的护卫,四道灰衣挥剑而出。

以杀气杨刀气。

十六条匪贼换金缕出鞘。

刀出,锋芒所向,呼啸成雷。

一剑未出,被花费巨大财力物豢养的护卫未能等到那用兵一时便支离破碎,人与剑不知何处。

金缕停滞当空,阵阵龙鸣。秦遨笑意渐深,体能竟是意料之外清理之内的通畅无比,百窍已清两成。

怀中美人被粗鄙大汉捏住喉咙直到死不瞑目方被狠狠拂在地上,张屠佛一双炽热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二十步外的秦遨身上。

“好汉可否报上名来?生应有名死亦不可无名。”满脸阴鸷的胡莲青按捺住怒意按照规矩问道。非他不想怒不可遏,只是来者的确不容小觑讨清楚来历方可能有机会知晓生死胜负有几成,出手报仇还是低三下四。

秦遨浅笑,摆明对对方试探不予理睬,只是轻佻拿起刀鞘轻轻一抚,古朴刀鞘仿若骤然一亮,远处金缕声阵阵。

境地不可回转,胡莲青终将生硬挤出来的阴冷笑意收起,与此同时收起的还有横隔在张屠佛身前阻止其出手的臂膀:“杀!”一声出,早已忍耐许久的魁梧汉子大踏步跃起,步步生尘,一步一丈。

秦遨闭目,嘴角弧度若有若无。

一柄漆黑斧头朝向半空中龙鸣不止的金缕长刀撩出猛力一击,在这片天地以力搏杀他张屠佛就没输给过任何人。果不其然,金缕身形喂抖跌落三寸,隐约有骤然落地架势。

秦遨依然自顾闭目养神。

第二斧,横劈而来夹杂七成内气刚烈迅猛,金缕刀下跌五寸,秦遨生生咽下口中鲜血,嘴角笑意愈发淡了。

张屠佛收起斧头咧嘴阴测测一笑:“小子,这副皮子不错,如若即刻死了得多可惜?乖乖的给爷爷爬过来,爷爷能饶你条性命。”素来知晓喜女色亦喜男色的张屠佛是如何吃相,在其身后的胡莲青一张脸诡谲舒展开来咯咯笑声阴柔的渗人。

养神即养刀!

漆黑丹凤眸子睁开,金缕刀刀气骤然暴厉,弹指间飞至三丈高度对准男女通吃的匪贼百会刺下。震动声传来,张屠佛吃力避开斧头格挡金缕刀气,局势反转突然间早已大汗淋漓。拇指轻叩,气流色泽加剧,玄铁同至纯内气出现短暂相融,斧头从中折断飞向一人面门。

踏过被断斧飞扫劈开头颅的二把交椅,秦遨笑意盈盈的双指并拢在金缕刀身轻轻划过,刀饮血归鞘。

自认为胜券在握的胡莲青此时此刻心中恐惧如蛛网层层缠绕几乎窒息,袖中百十银针还未出手便开始略微躁动。

“炼气高阶近十年。”秦遨摇头啧啧道:“不知是否走到此阶段的巅峰,如果是,那么一块儿不错的磨刀石自然可以多活一刻钟。”

长相阴柔举止阴沉的雷火寨大当家闻言一张脸如丧考妣,自己这是遭了什么孽被铁军硬生生砍去几百号人不说,现在还冒出个不知哪里的大佛前来使出屠寨架势,难道真是一报还一报?

精于暗器的胡莲青咬牙间袖中百跟淬毒银针如漫天飞雨四面飞来。

“动静都小点。”正在山中隐匿小道摸寻残匪踪迹的重甲军侯正在指挥一支分队不要制造出被人察觉的异动一面打草惊蛇。虽说秦军轻骑百骑碾轧几十名残匪不是问题,可对方狡黠如老鼠在他们的地界随时随地都能打个地洞逃窜不见,这样的情况会消耗轻骑许多精力再次搜寻,故而能谨慎些免去最好。

“报!”一探路小卒不知从那堆草丛里冒出来,声音压低:“前方百米发现残尸两具。”

军侯惊诧过后下令:“全军打起精神,百米奔袭。”

悉悉索索的动静愈发紧,秦遨抬头瞧了瞧被古木遮挡大半的太阳浅笑喃喃:“哪里要晚上才能到?这帮人是自谦还是觉得没必要对个傀儡皇帝将行程进度。”说着说着拔了株身边的药草嚼碎了按在被近身之后胡莲青贴身bi shou划破的虎口上:“娘里娘气的也能做成匪徒头子,这世道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再奇怪又如何?天下终究是他秦遨的!

拍拍身上灰尘,脸上是自从沛城一战后便亘古不变的微微笑意,像极了江南郡县中一些豪门家族涵养有度的读书公子。如果,没有一袖血污。

当轻骑沿着尸身快速穿过丛林灌木停在悬挂着“麒麟雷火”四字楼牌的寨子前时,所有人见到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第二百二十二章 传首震慑众人,燕晋计谋又

第二百二十二章传首震慑众人,燕晋计谋又出

少年天子颇有闲情逸致叼着根狗尾巴草含糊不清的轻哼小曲从寨子里慢悠悠的走出来,俊逸的脸上一半染了鲜血同黑发混合竟无端生出几分诡谲。可最让一百轻骑倒吸一口冷气的是那条破烂染血的袖口下露出的一只手正牢牢提着一颗被通缉数日的人头。

“参见陛下!”军侯强压心中惊惧跪叩在地,身后自然而然也跪成一片。

从挡道的尸骸上踏过,秦遨轻轻嗯了一声后只将手中人头丢给军侯吩咐了句:“传首后悬挂城门。”

秦遨走后很久,在军队中摸爬滚打很多年怔怔出神的军侯才被身后士卒唤回神来,不是严冬季节且身披重甲的军侯硬是打了个寒战,脊背发凉之际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谁和老子说小皇帝就是个花架子的?”这位在秦遨退败四千户,单刀入蛮夷夜斩完颜烈头颅时正帮忙开垦种田的军侯使劲挠了两下脑袋:“果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谁再说陛下是承着高人在背后偷偷出力给自己打磨光鲜面子我就跟谁急!”

刺客正躺在古檀木雕花熏香大床上的秦唤喝完瓷碗中的最后一滴药后沉沉睡去,此后再也没睁开过那双充满算计与贪欲的眼睛。

九日之后,燕王的丧礼在长沙郡颇为低调的举行。按照礼数本应二十七天之后其棺椁方可入土,但燕王府给出的解释是乱世之中百姓颠沛应当以大局为重,逝者已逝何必多加牵挂?

又七日之后刚执掌王印的阎王嫡长子、新燕王秦术暴毙,两日后查出系晋王秦峦派遣间谍下毒所谓。一时间本就风雨飘摇的大秦帝国举国哗然。

复而五日,秦峦庶子秦褚任新燕王,司马遇仍为军师挥师北入河源郡——晋王属地。

秦国数日来阴雨绵绵,新燕王秦褚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件单衣不着蓑衣不携雨伞没有随从更没有护卫在司马门前站了两天两夜,晕厥两次后终于见到那扇朱红大门缓缓开启。

“先生,之前是我的过错。”这是秦褚见到司马遇是说的第一句话,拱手至额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的年轻人眼睑低垂:“秦褚不懂世俗政事更不知晓行军打仗,这些事情以后还要劳烦先生了。”心甘情愿做了前线傀儡。

司马遇轻笑一声只道:“来人,给王爷上壶热茶备套衣衫,驱寒之后取车送回王府中。”

看着远比自己父王年轻很多比自己嫡长兄大不了几岁的男子转身离去,身影慢慢消失在拐角处,秦褚的一颗心才算是勉强落下。然,不见其与心境应当相符的劫后余生知欣喜却之间其嘴角漾起一抹苦笑,喃喃自语:“父王,长兄,我不想死。燕王府上下一百四十九户,我也不能死啊!”

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秦峦此时此刻不像信燕王那般悲怆,他是愤怒,极其愤怒!自从接到司马遇打算qiāng指河源的消息传来,这个瘦削的老头儿就没停下过破口大骂,所幸这一切只是发生在他的卧房内,不然传扬出去就要让他的礼贤下士的儒雅形象大打折扣了。瞧瞧,发火都要偷偷躲起来,真是有“君子”风范,不枉秦遨在四位王爷里尤其对他念念不忘。

“千刀万剐的司马遇一肚子坏水都憋来这里公报私仇。”许是骂渴了,秦峦丝毫不顾及仪态的从桌上拎起一茶壶便仰头灌下,润润嗓子后继续发泄道:“该死的东西不去找谋得渔翁之利的小皇帝发难反而跑到本王这里雪上加霜,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王手中比他多出的十万人马不是坐吃等死的!”

“秦褚那个小东西留着也是个大祸害,一并杀去再好不过。”秦峦对秦褚同司马遇拉起来欲夺天下必稳后方大旗来攻打自己的大旗愤恨到无以复加。什么必稳后方?必稳后方是在这里用的吗?你个小兔崽子,长沙郡身后除了长沙还有小皇帝的帝京,怎么不见你去稳定?

对于秦峦的喋喋不休怨恨不止,上座一位虽双鬓已呈现霜白颜色却毫不折损其风度的青袍男子不置一词,只是不停的用杯盖清扫早就已经凉透了的茶,脸上神色模糊不清。

终于,嚷嚷累了喝水也不顶事的秦峦转过身去,收敛起刚才暴跳如雷的样子一副和善到有些卑微的神色端坐在青袍旁边轻声问道:“王先生,您如何看?”

似乎早就习惯秦唤的两副嘴脸切换自如,王右人眼皮都不抬一下:“王爷本意想要拿下沛城而后占领周围两郡以图天下,计划是好的可终归赶不上变化,中间生出诸多变故倒是让气运快尽的小皇帝占上便宜。不仅如此,更是让司马家族因为司马青战败沛城、被看好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家主的司马遇也未能旗开得胜的事情而丢掉高门巨族满庭肱骨的脸皮,惹恼他们以至于最先对王爷出手。”

秦唤望着壶中的茶水轻轻点头,像是叹息:“本王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实在是太巧,人算不如天算吗?”

王右人不作回答,继续讲来司马遇此举的另一个原因:“司马遇满腹谋略但奈何太狂,狂到自认举世仅他一人而已。所以对皇帝并不在意,他本来对王爷也不在意。”忽略秦唤的眉头微皱,有些忠臣直言的味道:“不过一位私仇而为公事他都看上了王爷手里的河源郡。河源郡地处要塞富饶多粮且民风彪悍,此郡如能收入囊中则一可供给前线粮草二可招人马,如此来就算不开赴前线,他们也一样能在河源打造出一条固若金汤的后部防守,以防止腹背受敌的情况出现。”

“而且……”王右人茶杯放下,直视秦峦一字一句道:“即便不能一统大秦,还可以划而分治。”

最后一句话警钟一般敲击在秦峦的心坎上,端着茶杯的手握的更紧:“河源,不能丢。”

第223章 玄妙术法养器物,史轮转动出将

第二百二十三章玄妙术法养器物,史轮转动出将相

“陛下,前些时候伙同雷火寨那群人四处为害的别家马贼已经缩回头了。”于谦同秦遨禀告道。胡莲青头颅传于整个西南边陲江湖后悬挂城门,尸身更是被鞭笞四百。一时间曾以武乱禁的武者也好山大王也罢,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在江湖这个大杂锅里,混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识时务懂进退,纵然你比那寻常士卒修为高深又如何,遇上大队官兵不照样是势单力薄任人宰割的份?即便能逃出铁蹄,雷火寨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你高更有高高手。和性命比,暂时勒紧点裤腰带真的没什么。

秦遨点点下巴,手中轻摇折扇若有所思,片刻后发现于谦还在一旁恭敬行礼马上笑着将其虚虚一扶:“延益,你去将边陲的的匪徒派别及详细名单列开。”

“是。”帝王之心难测更不可测,于谦不多问,只是在出帐门时嘴角欣慰弧度更加深几许。

左慈自从沛城一战同秦遨共生死后便一直兼做暗卫角色,屡次赐官于他皆被婉拒,闲云野鹤即便有拜服君王亦是难弃天地自由。

“胡莲青虽然修为不高,但那条衣袖中确实藏着好东西。”折过白衫广袖,稀疏的几根银针浮现:“以内吸引器物令其心意相通到达一定境界可随性行事,同御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左慈在一旁微微颔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小小寨子里也有人也知晓如此精妙玄理,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如今的江湖要来得更为有趣些。”

那日胡莲青双袖银针飞出雨滴般精准无误的直击秦遨全身穴位,诡异手法令秦遨都有些许怔愣,可恍惚过后却是笑得更加玩味。

“最后朕以飞刀御气绕其身十二条经脉齐齐断落后冲其气海,共用九刀才让这个刺猬死不瞑目。”秦遨回想起当时场面略有些后怕,对方不过是个炼气武者但有中等术法相辅境界便提高了一阶有余,江湖也当真不容小觑,一向不怕死却惜命的秦遨抚摸依附手臂的银针:“朕用九刀换取八十一根银针,怎么看起来都赚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养不养的熟。”

“陛下,养器便如养人。”左慈在旁边稍微提点道。

养人?耐性同韧性吗?秦遨微微一笑。

入夜,秦遨端坐帐内一方蒲团望向跳跃烛火,火苗不大风却吹不灭。长沙郡的事情已经陆陆续续传到边陲再加上刘穆之着手布置的情报碟子已经渐次按照计划进入长沙郡,秦遨所获消息更为准确详细。秦唤忽然之间的染病而亡,嫡长子秦术的暴毙更令人猝不及防,同时还有两人的匆忙下葬都让秦遨起疑。

一阵风闯入,清明几分后对于当下疑局有年头一闪而过,忽然笑开:“人人都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司马遇为何就如此没有分寸呢?”

“叮叮叮”脑中连续三下的响声将秦遨拉入冥想中,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期月满,沛城任务完成,转动史轮奖励额外奖品。”

真是应了个好事成双的词,秦遨面对毫无感qing sè彩可言的系统那叫一个喜欢至极:“够哥们,讲义气,要不送佛送到西?”某人得寸进尺道:“秦国正逢乱世可不能再雪上加霜了,你说万一我抽到个佞臣巨奸该如何是好?”狡黠的眼神瞥了眼梦中虚无:“要么你以后就直接按照我给的名单派人好了,大家都省事。”

片刻之后,冰冷声音再次传来:“考虑过后,要求不合理,拒绝。”

满头黑线的秦遨对系统的好看来的快去的也快,真是够死心眼的:“造你的人是得多无聊多呆板?就是一个死肥技术宅!”倒是真不能怪秦遨不可理喻,而是当下行到关键地步,委实不出差错的好。

忍住跳脚骂娘的冲动哼哼道:“如果我抽到魏忠贤秦桧那种该死的王八犊子能不能一刀了事?”过去的秦遨身为祖国根正苗青好儿郎本就对史书上的大奸大恶厌恶不已,现在皇帝轮流转今年到了自己家掌权管事收拾烂摊子后更是对此类人物深恶痛绝,每次修习内功吃瘪或者和那帮老狐狸斗的头疼都恨不得把他们从坟里刨出来再大卸八块。

“不行,史轮选中的人不能被故意斩杀。”系统淡淡道:“不然会影响你的气运。”后面一句话更是让秦遨满腔怒火:“而且必须在朝为官。”

啥?自认为荒诞到一定水平的秦遨听闻系统要求连怒火都熄灭只感慨真他娘的一山更比一山高,造系统的人不仅是个技术宅更是个变态技术宅,长呼一口浊气尽量平静询问:“我不杀他们还要给他们官做,你是让我来救民于水火还是做昏君祸国殃民?”

“该杀的时候自然可以杀,气运已尽天到所归。”系统给出一个让人没脾气的答案,秦遨彻底无语。该杀的时候是啥时候?败类刚冒头就该杀!

系统忽略秦遨白眼提醒:“你还有十分钟时间挑选将相。”

史轮转,紫金之气萦绕不绝。

“停!”双手交叉,两食指合一抖动而停,秦遨十分应景的咽了口口水,苍天有眼千万别让我成了乌鸦嘴。

史轮停止转动,画有太极图雕刻复杂纹路的转盘周身光芒褪去,只有黑白两点蓝光乍现。吆嗬,那么炫酷,给升级了?秦遨调侃间只见有人名浮现。

阴阳两极。

四字闪动。

吴起,王阳明。

身背莫大气运的某人瞪大了眼睛,转瞬间被口水呛的剧烈咳嗽。半晌过后才毫无仪态的扯过衣袖擦擦眼睛,不知道是被呛的视线模糊还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乖乖嘞,这两个人物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系统,够讲究!”秦遨高喊后乐呵呵的傻笑。

一个兵家典型代表人屠武安君,另一个这是陆王心学集大成者,知行合一圣人级别的王守仁,哪一个不是如雷贯耳甚至享誉海外?秦遨真心觉得自己可以和四王比手气,抽签定皇位。

第二百二十四章 系统奖励独角兽

第二百二十四章系统奖励独角兽,河源边界重兵陈

高兴的某人在算盘打了噼里啪啦一通响之后终于回过神来,笑的那叫一个谄媚:“系统君,给我准备的额外奖励是什么?”

如果给一本玄妙术法秘籍尤其是针对灵犀一方面的那就实在是完美无缺了,秦遨紧要关头不忘记起刚收来的八十一根陨铜针,东西放在胡莲青手上连其三成功力都没能发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不过正在美滋滋“做梦”的秦遨这次注定要失望了。蓝色光芒一阵刺眼过后,阴阳两极中间裂出一条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最后跳出一只——独角兽。

看着地上打滚舔爪的“小羊”,秦遨张大嘴巴一时哑然,啥情况?啥玩意?

“系统!”辛亏是在冥想幻境中,不然秦遨此时此刻的怒吼声非得将周遭一两圈营帐内的将士都给惊吓过来不可,感觉被狠狠耍了一通的人眼中怒火层层的往上窜:“你给我一只羊是怎么个意思?改让老子给你放羊了?你咋不再给我一把青草?”

系统沉默中。

又撇了眼地上已经站起来的小羊羔,秦遨嘴角微抽继续控诉道:“还全身黑毛长的那么与众不同就算了,一根角又算怎么回事?变异还是残疾?”

系统再次沉默。

某只羊好像通人性的觉着现在的自己正在被未来主人嫌弃,摇摇脑袋张大明亮双眼讨好似的凑近一脸郁结的秦遨,使劲向白袍子上蹭了蹭顺带鸣咽两声。不必多说,某人分整张脸都开始抽动。

“尽心照料,日后有大用处。”系统终于开口可语气与之前的冰冷有些不同,这点人情味在心情复杂的秦遨听来怎么着都有点憋笑的滋味:“此兽与你气运息息相关更与整个大秦有莫大渊源。”

这次轮到秦遨沉默。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只在牲畜界标新立异的家伙能和气运有啥关系,终于有些适应脚旁小东西依偎后喃喃自语:“不给一条龙一只凤凰好歹给只老虎也不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起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阳明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远在长沙郡的燕王府内也是注定不平静的一夜,被推为新燕王刚穿上藩王蟒袍没几天的秦褚战战兢兢的同军师司马遇在密室中密谈一个多时辰后走出便把手中半块兵符双手捧上。

“有劳军师!”答谢间就要下跪。

“王爷这是作何?司马遇身为军师行军打仗为王爷征战天下本就是分内事,万万受不得如此大礼。”不得不说司马遇此时此刻的吃相比先前要好上一些,扶住男儿膝下无黄金的秦褚微笑拍拍他肩膀:“王爷这般会让在下折寿的。”

秦褚低首垂眸一言不发,只有他才知道嘴中已经有死死血腥气。

“在下告退,王爷莫要相送。”达到目的的司马遇意气风发的转身离去。唇上渗出血丝的秦褚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放在贵胄子弟中仍然可算是上等的皮囊冷漠骇人。

“禀报王爷,司马遇已经陈兵十万列向河源边境!”在睡梦中还紧皱眉头的秦峦来了个老当益壮的鲤鱼打挺,骤然从床榻上翻身下来惊恐道:“多少人?什么时候到的?”

老奴颤颤巍巍:“十万人马,半炷香之前传来的消息,赵将军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来不及披好披风急急向外走去,一中年的魁梧将领果然毕恭毕敬的立在门旁,见到秦峦出现则更为恭谨:“王爷,司马遇这一次搬出来一般的家底,据来报这些人都是二十万大军中的精兵强将,您看看……”

穿过弯弯绕绕的道道走廊,秦峦一边大步流星一边打断:“先不急,今夜不是开战,是试探。”老狐狸和老狐狸才能有资格交手,对于司马遇兴师动众下战书的行为秦峦担忧过后则是些许嘲讽:“司马遇现在是傀儡在手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二十万大军同整个长沙郡都是他的掌中物,如果他今夜便打算开战又何必磨蹭到现在时分?”

将领落下半个身形紧跟秦峦身旁颇为受教的点头:“是末将性子浮躁。”

“突然出现如此状况,换成任何人比你的反应都是只差不好。”将心比心的秦峦走到王府门口,门外,专骑汗血宝马已经备好。

司马遇,凭你的斤两和本王逗还差点火候。稳下心神的秦峦翻身上马,好歹也练过马上功夫的他扬鞭道:“本王亲自去会会他,没有本王命令一兵一卒都不许动。”

追随在侧的赵将军将担忧压下应声称是。

司马遇坐在战马上,明明秋风算不得寒,然眼力劲十足笑脸阿谀的一位将军说什么都是担心军师身体非得将上好狐氅披在他身上。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地颤动声响起,千名暂时充当了一次拦路虎角色的晋军如临大赦转头望去,救兵终于来了。

秦峦身后同领十万大军。

“司马军师久仰大名啊。”秦峦扯住缰绳率先出声:“当时本王若早先一步,不至于你我如今兵戈相向,更不会劳烦司马军师如此辛苦。”一语双关,秦峦虽不喜秦唤那个兄长,不过莫名其妙被人置于死地还被弄的大权旁落,不出口带刺一两句实在说不过去。

司马遇对此不以为意,自然而然道:“承蒙王爷抬爱缘分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定,不过能与王爷对战疆场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秦峦点头,回以爽朗一笑,眼中寒气凌冽。

司马遇手扬马鞭,一骑如矢箭奔出。

晋军不甘示弱,青年先锋夹紧马腹直面迎上。

双方士卒二十余万皆落目在开始交手的两郡先锋身上。唯有司马遇同秦峦笑眯眼睛望着对方。

燕军先锋手持一柄浑金长qiāng对准来人虚晃一qiāng后流畅连接刺于对方坐骑。战记闪现,躲避间晋军先锋勒马而起的空档左侧失防,第三qiāng才是真正的较量。

此时看似处于下风的晋军将领冷哼一声。

第二百二十五章 河源郡一触即发

第二百二十五章河源郡一触即发,边境处侠士出手。

披甲将领随势下腰反档一qiāng,手中长矛挑起回马qiāng之后局势瞬间反转,燕军将领滚落下马。“司马军师,承让了。”秦峦扬声,看着躺在地上挣扎起身的燕军先锋轻眼神轻蔑。

司马遇脸色自然不好,但稍瞬即逝。神色狠辣的望向败退先锋后,只见那人微一点头翻身跃起竟将腰间佩剑拔出,用力划向马腿,瞬间局势再次反转,晋军战马哀嚎倒地,马上先锋半边头颅砸进泥土挣扎不得起身。

晋军这里意图乘胜追击,手中长矛挥起欲插入倒地之人的脑袋。对立两侧,秦峦身后晋军已然蠢蠢欲动,有脾气火爆的将领对燕军卑劣手法愤怒痛恶便夹紧胯下战马想一骑踏上取小人头颅。

不过于此同时,司马遇打了个响指在长矛距离先锋不足两寸时止住,秦峦也拦下将领平息士卒怒火:“今日为晋燕两军别后重逢的切磋而非旧敌再见之死斗,有伤却无死,不服者且再留下力气等待战鼓敲响时浴血奋战,积累赫赫战功!”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让因先锋首战失利而导致的士气低落重新带动起来,一字一句中更是满含轻蔑挑衅味道更使得挽尊不少。

“两军对战只求个胜负而已。”听出秦峦这位比秦唤还狡猾的老狐狸话中有话,司马遇不服输的弦外有音:“成王败寇,败者臣服强者当是天下大道理。王爷如今志得意满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又能维持几天呢?”遇到的拦路人倒是不在一字一句上费劲心力的磨叽小人,司马遇话音刚落便扬起嘴角补上一句:“燕晋对战,燕军一定不惜一切代价雪沛城之耻。”

闻言,秦峦冷笑一声:“本王坐等司马军师的不惜一切代价。”

一日之内,河源郡边境陈兵二十万,十万燕军对十万秦军,天下人皆是拭目以待。

秦遨收到消息时正在对着于谦上报的边陲匪寇名单思量,半晌后终于眉头舒展:“光弼,但愿这些人没有被朕上次踏灭雷火寨、传首胡莲青吓破了胆子摧断了江湖气。”

李光弼、于谦、左慈同新召唤出来的白起王阳明都恭敬垂首左右,文官右武官左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发一言,都在等待眼前这个愈发具备帝王手段的年轻人下部打算落子何处。

不过秦遨却忽然转了话锋:“根据刘穆之传来的消息,燕晋两军已经在河源对峙,一场好戏又要上场,众位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王阳明率先上前一步开口答道:“司马遇手中有了燕王秦褚这个牵线傀儡可携王侯以令恰千军,当下对战晋军的落子一来是为司马家族挽尊,二来是树立司马遇本人在二十万燕军中的威信以图后来事。”

秦遨微微颔首示意王阳明继续说下去。

王阳明本性旷达豪爽不拘小节,一手负立在背后一手敛敛衣袖笑道:“自从于大人连夜同臣详术当今秦国局势及陛下手握大权以来的所作所为,臣对陛下心怀钦佩,乱世之中不显慌张之态运筹帷幄更兼豪迈大气,陛下当真天选之人。”说罢心中感概,脸色忽然转暗:“不过,司马遇此人比以往敌手更为难缠:“”,望陛下多多留意。”

“司马遇此人阴险狠辣,谋政局也好带兵打仗也罢都是不顾常法不计代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秦遨道,自从看过两军先锋交战的详述后,他便对从未谋面但却听闻不下十余次的司马家少主有更深了解:“朕这次的对手的确不一般。”

文人讲究气节名声,将帅讲究战场规则,可当一个人弃两者皆是不顾,骂声滔滔下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成王败寇,赢了便好”,很合胃口的话出自敌人之口,秦遨就明晓不可小觑,一个脱去束缚的人往往不容易对付。

“诸位爱卿可还有看法?”

于谦为首微笑道:“臣等已经无话可说。”

不愧是名传海外的圣人,果然一针见血,秦遨向王阳明投去赞许一眼。

西境边线虽是荒凉,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该有恶习是一样不少。纨绔膏粱鱼肉乡里的官宦子弟更是没有因为秦军驻扎而有所收敛,明摆着就一个态度——你们打你们的,该死的死,公子我们玩我们的,该逍遥的继续逍遥。

西凉郡的可并驾五辆马车的主道上七八匹快马肆无忌惮的张扬前行,所到之处一阵鸡飞狗跳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小心!”打首的上好白马估计是随了背上主人的性子,狂奔起来丝毫不客气,哪怕有稚童来不及躲闪仍是一往无前。

黑衫白袍的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一侧跃向道路中间,挥袖间气流涌动一根银zhēn ci向昂头白马脖颈引得一声长嘶。护住路中大哭的稚童后单手抱起掠向道路另一侧,入穴三分的银针带血返袖,细微动作快的让人难以察觉。

“你小子找死!”原本心情大好的白马主人厉声叫骂:“敢拦本公子的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其身后狼狈为奸的公子哥们也都叫骂不停,气焰嚣张。

安顿好啼哭的稚童后,黑衫白袍的救人者方才转过身来,面对西凉郡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团伙无半分畏惧,恰恰相反,不慌不忙的抬头对视,虽然浅笑着却莫名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感觉:“这位公子,当街纵马踏伤行人如何是好?百两金银比不过一条人命。更何况,我大秦律法中明确写有行马不过三匹,违背律法该当何罪,难道公子不知道?”

所有撤向道路两旁的百姓闻言无一不倒吸口冷气。这家伙是外地来的没得跑,竟然和西凉七恶讲人命讲律法不是找打吗?他们要是将几个字放在眼里,这些年又怎么会仗着家中位高权重活富的流油而获得一顶接着一顶“恶霸”、“瘟神”的名号?看来眼前行侠仗义的俊哥儿性命堪忧了,最好的结果也难逃一顿狠揍。

第二百二十六章 西凉郡七恶跋扈

第二百二十六章西凉郡七恶跋扈,纨绔子父辈露面

果不其然,白马公子哥冷笑连连,扬起手中鞭子对着微服了解西凉郡民生民态却意外救人露脸的秦遨就是使劲一抽,身形微微躲闪,鞭子落空。

见到反抗,白马上的绿衣公子更是恼怒:“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行侠仗义充好汉也不看看谁的地界!”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西凉郡自然是当今天子的疆土,既然是天子地盘自然要讲律法,不知在下所言有何不妥?”秦遨不疾不徐道。

百姓听到正气凛然的话在心中为其叫好竖大拇指的同时也在心中为其惋惜哀叹:此人免不了丢下性命了。

公子哥闻言像是听到了莫大笑话般捧腹大笑,片刻后方才瞪道:“天子地界?律法说了算?那本公子今天就告诉你,在西凉郡谁是天子,什么又是律法!”真是可笑至极,竟然搬出远在帝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傀儡皇帝和自打他出身就当耳旁风的律法来义正言辞,真是自寻死路。

“绿哥儿,和这乡巴佬废话什么?”白马公子哥身后的一个胖子忍不住插声道:“不用你出手,哥们几个就能打的他找不着北。”胖子边说边将腰间一把镶金嵌玉的短刀抽出来,对着秦遨狞笑。他这辈子最烦的就是皮囊好还特么出风头的人,按他的话就是此类人一刀剁了完事。

对西凉七恶做事行径了如指掌的百姓们此刻纷纷又退后两步,架打起来谁胜谁败都不要紧了,只要没伤到自己就好。

除去白马公子哥,身后六个年纪相仿臭味相投的锦衣华袍子弟都翻身下马,一人手中货短刀或长剑逼近秦遨。不过当下处在众人一直认为九死一生险境中的秦遨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腰间金缕不出鞘,一柄折扇合拢不展,只是神情悠哉的理理救人时折皱的衣袖。

感到轻视的胖子怒不可遏,高吼一声率先发难,只见身胖体型却敏捷的他几步上前短刀走偏锋劈向秦遨,上面还带有一丝微弱内气,但如何微弱一旦付在器物上威力就要增加不少。

“没想到,以你心性还可修习到炼精化气。”秦遨冷笑间闪身而过,速度极快的握住胖子持刀的手用力一捏,咔嚓声响间一声惨烈的哀嚎也随之响起。胖子身后五人见此无一不目瞪口呆,怎么回事?竟然在他手下三招都不过!

在众人惊讶间,秦遨蹬地跳出直袭白马公子哥,所谓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道理。

白马公子哥武功不愧是七个人里面最高的,躲闪时滑下马来便是跟头一翻急急送去一击,抬脚凌厉对准秦遨腹部,内气与力实打实的十足:“去死!”

围观者在这一瞬间都屏住了呼吸,要出人命了。

然,让他们如何也不能料到的是面对白马公子哥下死命的一脚,黑衫白袍的俊逸侠士竟然飞掌出去以力抗力,还未等众人惊呼出声就见到往日里跋扈不可一世的七恶之首满脸狰狞翻滚在地,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秦遨飘然落地眸中冰寒:“谁还想再来同我讲一讲地盘律法?”扫视一圈后,除去出手的白马公子哥和胖子,剩下五个不可一世的纨绔吓得战战兢兢丢盔弃甲。

这也怪不到他们如何胆小如鼠,众所周知白马关公子齐禄的内功已经达到练气阶段,这在军伍中都可以与千虎甚至将领一比高下。可现下竟然被一个不明来历的同龄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比齐禄武功还要低出一个阶段不止的他们如果冲上去可不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而是绝对死翘翘。人间有大好的河山如花的美娇娘玩不尽的乐子,何必去自寻死路呢?

秦遨眼见几人跑路也不是下跪也不是,真叫个进退维谷,随即上前两步拉住一绿衣公子哥的衣领冷声道:“给你三炷香的时间,教你们几人家中官职最高的长辈叫来,不然就等着把他们的人头捧回家。”说着漠然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胖子和依旧疼的在地上打滚的黄衣公子哥。

话音落,绿衣男立马踉踉跄跄跑开,随后几名一贯跟随各自家里公子为非作歹的恶奴也在秦遨眼神示意下连滚带爬的跟着绿衣男跑去。

“真是好一个西凉郡的天子西凉郡的律法!”男子的哀嚎声扰的微蹙眉头,索性一脚踩在其断折腿骨上,笑吟吟的瞧着脚下的人终于疼的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满意点头道:“如此看来西凉军的律法也太好碾碎,与其让蛮夷打过来败坏,不如我先破旧立新。”

“侠士脚下留情!”秦遨本是说来吓唬,但在焦急骑马赶来,头上官帽都东倒西歪的郡尉听来绝对是不带任何玩笑成分的想一脚结果了他那个嫡长子。

七恶的父辈们倒都是马术娴熟的,在一柱半香时间赶来的郡尉后另外几位可以说是下梁不正上梁歪的角色也陆续赶来。

“想来大侠行走江湖也不愿意染上人命官司,与官家作对吧?”郡尉见秦遨脚下不再用力,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本官对自己犬子教导无方,今日多亏大侠出手方避免无妄之灾,大侠想要如何酬谢请尽管说。”混迹官场多年的郡尉通晓好话说在前头的招数:“本官府邸也有内功秘籍二三,若大侠不嫌弃可一并奉上,只是犬子可否由本官待会严加管教?”

堂堂郡尉大人对一籍籍无名的江湖游侠儿做到如此地步,别人早就小鸡啄米般点头连声应下。围观群众都在等着江湖侠士难敌厚禄诱惑为秘籍折腰与虎豹狼狈为奸的转折,然,他们注定又要大吃一惊。

打量了眼郡尉官服,秦遨嗤笑道:“郡尉可知贵公子以西凉郡天子自居?”

一句话让郡尉脸色剧变,他身后几位或是西凉郡首富又或者西凉郡统军等显赫身份的七恶长辈也都是面面相觑。

此话往笑了说可以是嚣张跋扈口无遮拦,往大了说,那可就是意图谋反株连九族的重罪!

第二百二十七章 街头对峙,郡尉责子

第二百二十七章街头对峙,郡尉责子

郡尉的温和表象当下已经近乎全部撕去,同时,一队士兵持刀赶来,统一装束表明身份为西凉郡衙门亲兵无疑。

躺在地上的齐禄看到救兵赶来,咬牙切齿间发出桀桀怪笑。

“大胆狂徒!擅用私刑,扰乱治安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认罪伏法!”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西阳郡郡守此刻彻底鲜明阐释,一脸阴鸷神色。

秦遨更加觉得好笑,不以为然道:“郡守大人前一刻还说对爱子管教不严,在下是除暴安良的侠义之举,怎么这刻就变了?”尾调上扬,嘲讽意味十足。

看的周围百姓忍笑窃窃私语。饱受这群恶霸贪官的压迫,他们深知自家郡里的郡守不要脸,可如今看来传言不过冰山一角,终究百闻不如一见。脸皮堪比阻挡蛮夷铁骑的十六丈丈城墙了。

“大胆!”郡尉一向道貌岸然,如今撕破脸皮惹来笑话不免怒极:“光天化日之下口出狂言,实有大不敬之罪还敢狡辩!”向来自称不效力皇帝只听凭郡尉吩咐的领官俸西凉郡官兵见到主子勃然大怒,立刻极有眼力劲的横隔过来,手按刀柄准备随时出鞘。

依仗自家长辈再次得势的西凉七恶抓住对峙时机慌慌张张跑到士卒身后,胖子和绿衣男十分讲义气的将被揍到只能躺尸的齐禄也拖回去。这一系列举动让表面虽然平静肃然眼官兵很为不齿:奶奶的,太平盛世里每日仗势欺人,现在自己惹出一身骚来就灰溜溜躲在他们身后,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秦遨对眼前失利情况置若罔见,脸上是从始至终的轻笑。

“将此人人抓捕,重重有赏!”以为眼前无动于衷的黑衫男子是打算束手待毙,郡尉毫不犹豫的一声令下。

“且慢!”亲兵正欲围绕过来,秦遨终于开口。齐禄闻声更是窃喜,敢找大爷的晦气下破你的胆子,即便武功稍显出彩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精锐亲兵几十?在有两名强悍士卒用力搀扶方可勉强站起的情况下,郡尉公子美滋滋的思索起接下来该用什么折辱法子对付秦遨。

不过,很快,对方的下一句话彻底让他瘫软下来,再也没了整治人的心思。

“郡守大人若想捉拿在下还需给李主帅上报一声,再容他上报陛下才可。”

郡尉脸色突变:“你究竟是何身份?”

“边境遭蛮夷大军侵扰,陛下为此寝食难安,然有内治未稳实在无法脱身,便派遣在下以钦差的身份前来。”秦遨此次出行本就除去军中有消息,别的地方则是寥寥。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四王争权蛮夷北上方面,谁会留心打坐上皇位就注定是个牵线木偶角色的他?

到现在看来这种不注意也是有些许好处的。秦遨瞧着彻底六神无主的郡尉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扯:“如若郡尉大人不信,可派人速去军营告知李主帅,虽说在下性命不值钱,但陛下旨意大人也要不顾吗?”

面色顿时煞白,若有人走近看就能发觉郡尉此时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秦遨再不济也是上承天意的天子,江山再乱终归还是他的江山。违抗圣旨,擅杀青菜的罪名他还是不要惹上为好:“来人,去禀报李主帅。”

“爹,他……”只知道扰民斗狠的齐禄不甘心的叫嚣。

“给我闭嘴!”郡尉厉声打断,眼睛却一直盯着秦遨的一举一动。浸淫官场多年的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绝非平庸之辈,再加上一身功夫,不容小觑。

去而复返的小吏满头大汗凑近郡尉嘀咕一番后又对秦遨递过几个眼色,小心翼翼的紧。

“下官有眼无珠,惊扰钦差大人,望大人海涵。”传信小吏芳退后才半步,郡尉便忙不迭地由盛气凌人转为五体投地。其身后一干人等皆是大惊失色,赶忙随同下跪,满头冷汗。

“孽子,给我跪下!”四周除去围观百姓就只有秦遨与齐禄站着,善于投机钻营的郡尉不禁因独子的愚笨而心中恼恨,拉扯齐禄衣衫的手劲也加大。‘扑通’一声,疼得本就断骨头的七恶之首龇牙咧嘴,眼中阴戾愈重。

戏越发精彩,秦遨嘴角的笑越发玩味:“不知郡尉大人可还记得我大秦律法?敢问这西凉郡可还是我大秦国土?”

两句话问得人心惶惶,跪伏在地上的西凉郡郡尉顾不得半点仪态抬起肥大的官袍袖子朝脸上胡乱抹了汗:“大秦律法小的自然铭记在心镌刻在骨,而这西凉军自古以来便是我大秦国土,何人敢去置喙!”不给秦王再次得理不饶人的机会,话锋一转:“犬子荒唐无知,让大人见笑,下官必然重罚。”

话音刚落,迅速将身旁侍卫手中长刀抽出,强烈的拍打声紧接传来:“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该死!大人饶你一命还不拜谢!”

老的口中叫骂不断,小的疼的满地打滚,真是严厉管教的好家风。如果忽略掉郡守手中的刀未出鞘……

“快点给我拜谢!”郡尉厉声呵斥。到了生死关头只能不要脸的自己给自己搭台阶下了。

秦遨听着齐禄以头叩地的悦耳声音,言笑晏晏:“本官有些要紧事需要处理,不知郡尉大人可否帮忙引见郡守大人?”

称霸一方的齐郡尉就没有像现在这般窝囊过,不住的点头哈腰:“大人哪里的话,下官荣幸。来人,把本官的马给大人,给我仔细牵好。”

皮囊好到无法无天的侠士打头走着,风姿卓绝。身后则一帮害人蛀虫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此幕看的西凉郡百姓是心情大好。不说多少汉子对秦遨身处大拇指,就说说那些人群里五六七八位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望着愈行愈远的潇洒背影无一不心神向往,这般少年俊彦这辈子能见到一次,不负青春貌美。

“钦差大人,郡守大人哪里没有收到大人来的消息,让下官先派个人去知会一声?”郡尉讪笑道。16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单刀赴会,秒杀亲兵

第二百二十八章单刀赴会,秒杀亲兵

毫不客气高坐在被视马如命的郡尉每天当菩萨供奉起来小心伺候的红棕赤兔身上,秦遨懒洋洋的点点下巴。得到许可的郡尉眼中有冷光乍现。

两头白玉石狮子坐镇府前,门匾是梨花木镶嵌金丝而制。秦遨下马后高叹一声:“好一个西凉郡府,气派之大远超京城重臣之家,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一句话听的在身旁伏低做小的郡尉狠狠咽了口口水。心中暗道:读书人真是骂人不吐脏字还直插人心窝子。

“大人快快请进。”郡尉转移注意力:“郡守大人应该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秦遨一步踏入府中后,朱漆大门便缓缓合拢。

“钦差大人,可还真是稀罕。”未见其人便闻其声,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毫不遮掩的不屑。郡府正厅迂回曲折的走廊尽头白袍男子不急不缓的走来,脸上哪里有半分接待贵客的喜悦。

看来不用试探便被当做敌人了。秦遨瞧了眼身侧收起卑躬屈膝之态的郡尉浅笑摇头,意味深长。说什么派人禀报准备招待,分明就是抓紧时间好好谋划如何对付自己这个从天而降的钦差,他何尝不清楚?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究竟是福是祸皆在人为。

从容不迫的走近白袍郡守,折扇轻摇:“郡守大人如此直白倒真让本官不知所措。”被戏称直白的郡守黄寒不以为然:“比起钦差刚入西凉便人仰马翻卸尽我郡府面子,我此时此地当真是含蓄极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被人打脸不就等于打他黄寒的脸吗?

秦遨终于收起故作不着调的姿态,正色道:“西凉郡郡守郡尉同一干大小官吏地方恶霸狼狈为奸,外通蛮夷内欺百姓,对上不忠对下不仁,尔等有无辩解?”天色已经不早,既然对方都不怕死的早早打开窗子说亮话,他实在没什么道理磨叽着不快点赶回去同左慈喝酒下棋。

面对指控,黄寒没有半点惶恐颜色更不要说什么愧疚自责,只听他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能被陛下派遣过来,想必大人深受陛下信任,是个聪明人,那就应该明白两个道理。”

秦遨不言语,但狭长眸子微微眯起,示意着对方继续。

“第一句,天高皇帝远。”人人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实际上围观的又何尝不是这样呢?郡守冷笑间没有半点敬意,接着道:“第二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两句话听完,秦遨哈哈大笑:“真不知道该说郡守大人过于自谦的好,还是过于抬高本官。”

见眼前的人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举止间随心肆意的景,这一点让阅人无数的郡守微微蹙眉。应该不仅真的和刚才来穿新的下人说的一样有两把刷子,此人应当小心提防才对。在心中已有计较的黄寒脸上笑意渐深:“有匪寇一人假冒钦差被本大人识破,下令斩杀。”既然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那还是早点除掉为妙。

像是早有准备,一听到黄寒的话,原本静立在一边的三十几名亲兵迅速将秦遨包围。

“钦差大人,你还是到阴曹地府去向短命小皇帝禀报西凉郡现状吧。”自觉胜券在握的郡尉仿若扬眉吐气般恶狠狠道:“这下子你给我记住,在西凉郡大爷们的地盘儿,多管闲事就是一个死字,管你是钦差还是天王老子,都得死!”

眼前之人的张狂何止是“可恨”两个字能够形容得了的?秦遨瞧着周围狰狞大笑的众人,手中折扇紧握。

“杀!”一声令下,寒光粼粼的长刀出鞘直指秦遨,杀气腾腾。

“本来可以杯酒释兵权,但你们却偏偏要往闹出人命这条路上走,真是怪不得我。”一月有余都在尸骸与鲜血中生存的秦遨看到面前的价值是真心瞧不上眼,腰间的金缕仿佛和主人一样高傲,遇到危险时便会发出的颤鸣音的它现在毫无动静,安安静静的躺在刀鞘里用沉默来表达轻蔑。秦遨对此很是赞赏,用力一拍刀柄:“总不能辜负你的期待,半炷香的时间解决完,意下如何?”

就在所有人看着自言自语的他而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果断出击,折扇摇开,气流涌动。明蓝色气流附着在精致折扇上,在主人均匀的呼吸间形成一道薄薄的利刃。

黑衫舞动广袖飞舞,折扇被用力甩出后冲向围成三重的亲兵,那些或遭遇割喉又或遭遇经脉挑断又或者是被穿了个透心凉的新兵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呼出,便在闭眼的最后一刻看到夺取性命的折扇以极其震撼的弧度反转回到秦遨手中。

“半炷香的时间还未到,所以只能劳烦郡尉大人来消磨时间了。”秦遨缓缓走近瞠目结舌不能动弹的齐郡尉,表情有些厌恶的扯过他身上官服一角将扇面上温热的鲜血擦拭干净:“郡尉大人好歹也是个化神高阶,这点小场面不至于将您吓倒吧。”

被一双寒冷到同出鞘名剑差不多的狭长眸子紧盯着,齐郡尉只觉得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在打颤,冷,太冷了,这样的杀气让人连求生的yu wàng都没了。

“齐梁,你是在束手待毙吗?”对比起郡尉齐梁,郡守黄寒当下要冷静的多,用言语刺激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差一步你便能反虚,死在他手上不觉得可惜吗?”

果然有用,郡尉被踩到尾巴一下子炸毛,死力掰开秦遨已经扼住他咽喉的手,而后急忙倒退,留出进攻助力要用的空间。

秦遨冷眼瞧着两人的濒死挣扎打上扇子,徒手斩杀化神境的内功武者他还从来没有尝试过,此刻的绝佳人肉桩子不能白白错过。

气沉丹田间双脚跺地激起阵阵尘土,下盘稳健扎实,周身拧起孕育不小的爆发力。前调被秦遨一丝不苟的收入眼中,他已经对面前内功外功兼修的对手有了几分考量,不愧边境处的郡尉,不能过于小瞧。

第二百二十九章 郡府斩杀宵小,郡守山穷水

第二百二十九章郡府斩杀宵小,郡守山穷水尽

齐郡尉周身如拧绳奔向秦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柄长剑与他动作巧妙配合,旋紧而怒发,最有力的一脚不偏差的踢向腹部,剑引领内气于秦遨咽喉处欲再行致命一击,长剑问人断性命!剑气凌厉,三尺开外便斩落秦遨一缕头发。

秦遨紧抿嘴唇,周遭杀气告诉他,齐郡尉是在背水一战,不是生便只能有死了。折扇在手缓缓摇动间明蓝气流变得浑厚,跟随檀香折扇动作而扩散聚集,景象落在齐郡尉眼中诧异至极,气团萦绕的秦遨此时就像扯下苍穹一角随意把玩般荒唐却足够震撼。

深知遇到可怕敌人的郡尉一咬牙想要反转收脚,然,猛力一脚如何都不受控制,可最后犹如落在棉花上。奇怪间,顾不得其他,长剑出手刺向秦遨。

折扇上撩,内气以虎吞之态咬住敌对长剑同剑气。脚下青石碎裂细纹,周遭沙砾皆被卷起,平地漩涡。一扇出,横劈长剑,精铁崩碎,第二扇竖割气机,郡尉飞落一十二丈,吐血而亡。

执扇左手也早已血肉模糊,看得人心惊胆颤。“黄寒。”秦遨负手而立,丹凤长眸深不见底。

“钦差大人,您是打算除掉我了吗?”手下所有保命棋子在半炷香内死亡殆尽,黄寒除去震惊外更多的则是怒气:“本官项上头颅就在这里,不动不逃,只看钦差大人敢不敢去走了。”不过一介书生的郡守黄寒,在眼下怎么看都是死到临头的时刻确比丢掉性命的齐郡尉要来的有胆气。

“黄寒,出生南阳郡第二世家黄氏旁支嫡子,景明二年任校书郎编写史书后被楚王秦图推荐出礼部侍郎,任上两年政绩斐然,景明五年出任西凉郡守。”说到这里,秦遨的眼神更加冷漠:“短短六年时间便由七品跃到正三品,郡守大人才干真是过人。”“才干”二字被咬得格外重,两人对视间气压骤然降至冰点。

“钦差大人不愧为陛下所倚重的肱骨之臣,对要调查的人了解详细,准备万全。”黄寒率先冷笑道,甚至毫不避讳的指出事实——这位钦差非是来传信而是上面来调查他黄寒。

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当真以为有楚王在背后做靠山任何人都不敢奈何他?秦遨不愿细想也没必要猜测眼前作为秦图信使勾结蛮夷的棋子。因为自己深知黄寒再怎么落于下风,但至少有一件事说的是对的——他的大好头颅今时今刻不至于立马落地,自己还不能杀他。

看出秦遨阴沉神色,黄寒笑得更加畅快,:“蛮夷北上西凉混乱,本郡守死了真不知有什么初来乍到的新郡守能够在乱局中安抚民心,是时,流窜的百姓绝不止万人。西凉将成为一种空城,坚守的意义也将不复存在。如此下去周围其他郡县也难避免引发**,真不知这般情况下,我大秦四十万热血儿郎是该忙着杀蛮夷还是截杀越境而逃的百姓。”

没错,这些就是眼前平步青云的白袍郡守真正倚仗的东西。不对,这只是一部分而已。秦遨原本的阴云密布悄然散去:“郡守大人所言极为有理,除去这些还有一点才真正让本官临行前所忧虑。瞬间故作懊恼神色叹息道:“郡守大人久居西凉,与当地大小官吏、商贾阀门、世族将种关系匪浅,何处没有大人的爪牙?在下若敢上报太守大人一个错处惹来龙颜大怒,恐怕那时西凉郡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联合起来帮扶大人。天高皇帝远一话,是古话自然有其道理,陛下的手伸不过来只能任由他们闹腾给大人官复原职,到时候搬起石头来砸的还不是自己的脚吗?想想就疼的厉害。”说罢,很是心疼的啧啧摇头。

冷脸听着秦遨直白说出内心所想,黄寒轻蔑一瞥,一副算你有点脑子的模样。

秦遨对于恶心自己的东西若不能立刻除去,他一向选择视而不见,剑眉一挑后接着道:“算来在下的西凉之行实在不划算得紧。”

“不过……”猝不及防的一个转折后不咸不淡开口:“陛下的一番话却是让在下吃了颗定心丸。”

预料之中,黄寒脸上终于呈现出恐惧神色,但很快便被他极力压住,用冷笑掩饰:“愿闻其详!”

折扇收拢,杀意隐匿。一脸欠揍的走近黄寒笑道:“科举一开,天下才子尽入吾皇觳中,帝京的百号官职供不应求怎么能让人尽其才?郡守大人在西凉郡有资历有身份有地位,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像您一样。陛下口谕多言一句轻则罢官,重则杀头,绝不轻饶!在下现在只给大人提个醒了。”

什么叫做武能上马提刀平天下,文能三寸不烂之舌治国安邦?从不谦虚的秦某人看着神色巨变的黄寒觉得此时的自己已有三分像了。

武夫之间刀qiāng剑戟打打杀杀,最多耍个回马qiāng的小阴谋,但都是明面上的血肉横飞,修息内功的高低往往决定胜负,倒也来得敞亮。可若是对上文人,那就要花上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仔细思量,这才是真正考验“修行”一次的地方。所谓生死付诸笔尖,杀人无形之中莫过于此。

秦遨知晓未来的自己会越来越多的同那些表面斯文干净内心复杂到深不见底的饱读诗书之人接触,并且要操控他们驾驭他们为自己所用。今日同黄寒的一番不见血的较量权且当做牛刀小试。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自知已经山穷水尽的黄寒直挺挺跪在地上,摆出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姿态生硬出声:“西凉郡大小事务全凭钦差大人决定。”

“哈哈,上道,怪不得秦图看好你,识时务。”秦遨俯视间使劲压住黄寒肩膀极为羞辱的提起楚王之事。所谓书生,都言百无一用是书生,在秦遨眼中绝对不是这样的。什么百无一用?装清高端起天大的架子不就是他们擅长的一点吗?这种风气不好,该杀一杀。

第230章 西凉郡绵里藏针,京都内风云变

第二百三十章西凉郡绵里藏针,京都内风云变幻

从未习武的黄寒自然承受不住秦遨实打实六分的手力,没多久挺直的脊梁便弯折下来。似乎对此现象有几分满意,秦遨终于将手收回,慢悠悠道:“本钦差只是领命来西凉体察民情了解边境战况,至于管理西凉郡的各项事宜不在本官职责范围内不敢越权。”秦遨一番话扯的有板有眼,黄寒一字一字仔细听在耳朵里。

“那……西凉郡……”黄寒微微抬首试探的询问:“还是原班人马?”

原班人马?秦遨心中嗤笑。你特么还没修炼到凌家两兄弟那种老狐狸精的境界便想着把所有人都当三岁小孩来看待了?何况,别忘记凌家一乾坤不都最后仍然败在他秦遨手中吗?来到西凉郡府折腾一场吃饱了没事干撑的?以天下为棋盘步步落子的年轻帝王怎会空手而归。

“本官的确要择日加紧返回京城向陛下禀告边塞情况。但是……”有些绵里藏针心态的某人将跪在地上时间不短的黄寒扶起来,温和说出将定力不错的黄寒气出内伤的话:“本官此次前来,身边有随行二人,一文一武皆是大才,按照陛下的意思不可埋没,所以……”

所以郡尉的位子我给清理干净了,识好歹的话你也快点把屁股底下的郡守实权让出来,给你个衔已经很给面子了。

“下官知晓。”深谙官场之道的黄寒强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抑心头怒火,面上恭敬:“下官一定处理妥当,新上任的郡尉同下官身旁的幕僚日后所行所做皆不用经过下官许可。”

秦遨对于黄寒对自己口中一文一武找到的恰当位置很是欣慰,轻摇折扇:“明日他们便会来府上拜访郡守大人,本官先告辞。”边说着便悠哉悠哉的踏着郡府亲兵同前郡尉的尸首走向大门口,一步步看的人毛骨悚然。

西凉郡三十余万百姓不知黑衫白袍的俊逸公子去了郡府究竟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是真钦差还是假钦差其下场是生还是死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臭名昭著西凉七恶史无前例的被功夫奇高的侠士当众敲打羞辱后便再没有出来兴风作浪过。

几日后,他们又惊奇的发现本地郡尉换成了一个面目清秀不过而立之年的青年人,性格温和不扰民不滋事只是带着一茬子新面孔士卒规规矩矩巡逻加强郡内军事防守,而以前的齐郡尉和其培养的亲兵仿若人间蒸发。

又几日,西凉郡百姓在久违的平静中察觉郡守身旁的年轻幕僚竟然比郡守说话还有分量。冤假错案重查牵连出郡守一众故交,该杀头的杀头该抄家的抄家,郡守一声不吭。甚至郡守这些年贪墨钱财都被掏出救济乞丐流民,郡守大人屁都没敢放。

后来,城中万户百姓得知新任郡尉同郡守幕僚皆为远在帝京的少年天子亲手选定挑来西凉的人才,本来因为蛮夷在旁虎视眈眈而所受惊吓不轻的西凉百姓那颗悬在外出逃难还是生在西凉死在西凉两种想法间的心开始落下。内嗨已经除去,为什么非要背井离乡?人终有一死,落叶当归根何必四处飘零呢?

很多年以后的事实上记载,景明九年蛮夷列兵八十万西凉郡边境,百姓无一人逃亡,兵民一气毫无胆怯之意。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边塞一触即发,河源水火不容,这多事之秋自然也捎带着让帝京不得安生。

刘穆之作为丞相暂且代理大秦政务,每日里是忙的焦头烂额。荀彧虽然没有成百成百的奏折向屋子里面搬,可他忙的另外一件事却也足够让他感叹何不能有三头六臂。

凡是大国,由始至终除去明面上的战争、外交、商贸等需要耗费极大心力,还有暗地里的一些需要精准操控倾力培养,比如情报系统。现在的荀彧便负责此事,不过就连一个谍子的培养需要耗费极其漫长的时间,一套完整“秦爪”的形成更不必多说。

所幸当初将凌氏定罪抄斩时,秦遨同刘穆之硬生生从他们嘴里橇出来不少有关信息,筛选过后如今重组多少剩下力气。

“赵廷尉。”傍晚时分,一人匆匆奔向赵良居住的一简陋院落,一身儒雅却多少难以掩盖此时此刻的焦急。

院落中没有仆人,赵良父母早亡如今也没有娶妻,故而听闻敲门声只有主人亲自开门:“荀大人!”没想到会是荀彧登门,赵良欢喜之余甚是吃惊:“荀大人有什么事情派下人知会一声即可。”

瞧着向来风姿潇洒的荀彧此时此刻上气不接下气,赵良眉头紧锁间恍然道:“大人,莫非是凌氏党羽有了新的线索?”

慌里慌张喝口茶后才勉强平静下来的荀彧点点头:“我最近奉旨整改组建‘秦爪’,其中有些谍子有心投靠,为避免捕杀更为表明忠心便做出些政绩。”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名单是一个在凌承乾手下办事多年的老谍子给的,我将信上提及人名同前些时日廷尉大人在凌家搜出的书信署名一一对照发现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由此可知,虽说谍子的话是真是假尚在五五分,但知晓内情却是十成十。”赵良接着荀彧没说完的话推断道:“凌承乾等人混迹官场多年,做事隐秘,虽说留下一箱子重要书信以备万一凑巧被我们找到,但这可能还只是冰山一角。最重要的东西应该没有藏在字里行间而是在难寻踪影的谍子身上。”

“没错。”荀彧点头:“廷尉大人所言正是我想说的。”

赵良察觉荀彧对自己的称呼自觉汗颜,连忙红着脸摆手道:“荀大人,您与我老师都是在下敬仰爱戴的前辈,如今一句‘廷尉大人’真让晚辈惴惴不安。”

闻言,荀彧爽朗大笑:“是我见外了,记得你字子良?此后称呼子良如何?你也不必叫我荀大人,直呼姓名便妥,如果能沾沾你老师的光被称一声荀先生也是不错。”

第231章 乱上加乱,怪象迭出

第二百三十章一章乱上加乱,怪象迭出

一时间,紧张氛围散去不少,赵良道:“先生可将那名昔日为凌承乾卖命的谍子找来,从他口中应能挖出更多消息,到时潜在水中的诏狱内抵死不认的罪臣也许都能一网打尽。”

听赵良欣喜的语气,荀彧轻声叹息道:“谍子死了。”随后补充一句:“就在一个时辰前。”

赵良震惊不已:“怎么如此巧。”的确太巧了,荀彧布置“秦爪”机构没多久,诏狱那边的审讯走到瓶颈,情报碟子刚送来消息就再次无迹可循,巧妙的像有人背后故意操纵为之。

荀彧自然也想到,所以才慌张来寻赵良:“我在谍子的暗袋中找出另封密信。”自另一只广袖中拿出竹筒递向赵良:“若信上所言为真,那帝京中已是风雨如晦。陛下远征边疆,丞相同你我及若干臣子只有兵行险招了。”

听到荀彧此话,张良匆忙打开卷绕书文,才读不过两句便遍体生寒。密信内容如下:凌党一棋覆灭,预料之中,何足惜?燕晋内讧,使旁人坐收渔翁之利,不堪大用。楚王志大才疏,慵俗武夫耳。北上蛮夷,名不符实。秦遨窃取天地气数而苟活,能得势几日?身侧将相文武,权为实位未稳,纵一一杀去能奈我何?短短一信不到百字,却足见写信之人何等猖狂。

不过这些在其次,荀赵二人主要惊惧信上对天下大势的谈论不可谓不准确,以及那般跃然纸上的玩弄天下于股掌的语气。

“此信是何人所寄?又是寄予何人?谍子究竟是为凌氏卖命还是另有其人?又或者……”赵良不敢再继续讲下去。荀彧表情伴随几次摇头也愈发凝重:“我只知此人洞若观火且有了对帝京下手的念头。”

赵良抿唇不语半晌后才在迷茫中回过神来,精神一振:“刚才荀先生讲兵行险招,是何谋略?”

“不知此人是装神弄鬼还是确有大才,但不得不防。”略微一顿,广袖长衫的儒士显露出一丝与气质不相符的阴沉:“密信上言尽陛下、燕晋楚三王同蛮夷,可为何没有魏王?又偏偏在凌党余孽未除干净的时间出现在京城,是有意还是意外?都没时间多想,还望子良加大诏狱那边压力,既然一干奸佞走狗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只能让他们经受皮肉之苦了。若还有宁死不答的,没关系,他们有妻儿有父母更有祖坟。而魏王秦沧那边我立刻同丞相调查。”

赵亮听到一番毛骨悚然的话从温和的荀彧口中吐出,神色一变,小心提醒:“先生,审讯文臣动刑的事情传扬出去对先生的名声影响……”

不料未等他说完就被荀彧一挥手打断,后者笑声爽朗:“到时恐怕我的名声弄臭遍整个帝京,味道如果再被阵风吹吹就能传遍整个大秦也不一定。而且会有别有用心的小人用,其他诚招来扭曲最后的结果。”

深知他说的会成为事实,赵良流露出愤愤神色。荀彧见到他这样,轻轻拍拍他的肩头继续淡然道:“人生不过百年,漫嗟荣辱,褒贬盛衰何必在意?一切付之悠悠,只求独行其是。至于最后的结果,有人愿意质疑就质疑就好了,质疑不能改变事实。”

一切付之悠悠,只求独行其事吗?赵良在心中反复默念轻声自问。

世上太多读书人读得仁义礼智信的文章却读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架子,认为自己会写出几句美诗华词、漂亮辞赋,流传千载的青史上就一定要留下自己的名字才说的过去。但事实呢?往往百无一用是书生,除去风花雪月无谓意气外,真不知道那群将书读到狗肚子里的自诩风流者还会干些什么?

赵良是读书人深知某些读书人的脾性,因此最不屑读书人。读书为何而读?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读,不是为博名求利而读。

为了清誉为了面子,为了安稳为了前程仕途。他们这些人纵使在朝为官也都个顶个的畏畏缩缩束手束脚,庙堂之上无良策,庙堂之外无壮志,可叹可笑!

除去刘穆之和唐寅四大文榜五榜前四甲的读书人外,今时今刻的赵良终于在举目学子结沽钓客的愤慨中又寻得一丝欣慰。荀彧乃具读书人真风骨也!

“望子良谨记谨记我刚才的话,此事急宜速不宜缓。”荀彧起身对赵良拱手一礼,赵良微微怔愣后赶忙去扶,但被荀彧躲开:“我大秦庙堂正值风雨飘摇之势,奸党为清,才庸为明,贤才未尽其用,鱼龙混杂间更兼有重重阻力,波谲云诡,放眼望去,我荀彧能行的只有丞相同赵子良了。”肺腑之言掷地有声。赵良看向这个自己钦佩的朝堂前辈,觉得内心无比震动,其感情无以表达,最后只道:“子良谨记。”

刘穆之拿着荀彧寒风深夜带来的书信,在承明殿煌煌烛光下缓缓踱步:“棘手,棘手……”荀彧不做声用沉默表示赞同。

“此人明说陛下窃取天地气运,怕是知晓你我等人的来历,也知晓陛下的经历。”刘穆之将信收起,重生一次的千古名臣流露出与其才到而立之年年岁不甚相符的沧桑:“真是掌握天机者,恐怕陛下有性命之虞。”

“窃取气数也好,天选之子也罢,都是气运鼎盛苍天都不允许死,不是吗?”曾经奸雄曹操身旁的首席谋臣真是沾染了他几分“厚脸皮”的功夫。

此刻为国事忙得整日板脸的刘穆之听了后都不由笑开:“还是你心够大,够从容。”

“不过……即便一时半会威胁不到陛下,但恐此人会因此事兴风作浪,使现在的时局乱上加乱。”

“没错。”荀彧将信接过,又仔细审视上面字迹。潦草却雄浑有力,笔端仿佛附之有鬼神,没有一定的书fǎ gong底是写不出这般字迹的,况且写得如此别具一格,世间会有几人能写出?16

第232章 草原铁骑对战中原重甲

第二百三十二章草原铁骑对战中原重甲,古怪阵型迎战长胜之军

“信上独不言魏王秦沧,你认为与他有关系?”刘穆之询问。

“三种情况。”荀彧答:“第一种看似棘手却最容易解决。此人为情藏心腹谋臣,若是如此一举杀之。第二种,不屑提及秦沧,背后另有其主。第三种最不可测……”目光由信上投向刘穆之。显然,对方脸上的凝重神色表明他也已经知晓,最不期待发生的第三种情况是什么?

“杀死谍子会是谁?”

“凌党余孽!”两人异口同声,眉头紧锁。

问题越加以进一步的思考了解便越加复杂。凌党中人究竟还有谁逍遥法外并且能够获得情报谍子的动向?传信的人同他们关系又是如何?这封信究竟是不慎落入手中还是提前算计好的圈套,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文若,先从秦沧下手查起吧。”刘穆之揉揉额心,疲倦神色减去一些:“即便当下是一团乱麻,但我们只要找出头绪顺藤摸瓜就应当查的出来。”沉默一瞬后望着熠熠生辉的夜明珠嘴唇翕动:“绝对不能让陛下有任何后顾之忧。”

两颗南海夜明珠是世间仅存的夜明珠里的上佳之品。是秦遨体恤刘穆之每日案牍劳形伤眼而特意打开国库亲自找寻出来摆放在其整理批阅公文的书案前。

蛮夷因为荒蛮不开化民风彪悍等重重在中原正宗眼中的陋习而得了个含有讥讽轻蔑的“野蛮子”称呼,中原的青史上总有各种史书大家不遗余力的描写他们的怪诞荒唐与士子们所尊崇的礼教如何格格不入如何不为所齿,在优秀文笔的抨击同谴责下原本就不太好的形象简直可以和野兽相媲美。甚至有人戏称:帝京满城,闻蛮夷二字者,上至达官下到乞儿无一不切恨之余掩面而走。话肯定是夸大不少,但情感表达的很到位。

现在如潮水般奔袭到边境战线的秦军看着对面的老对手死宿敌确实是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只差磨刀霍霍来形容。不过生于草原自有马上纵横的蛮夷却不如中原端坐书房中的士子们所描述的那般面目可憎。相反,其英武高大并不输大秦男儿。

在秦遨单刀夜袭羌厥联军并斩杀副帅完颜烈的头颅高悬于西凉城门后三天,主帅慕容治如同秦遨李光弼等人预料之中的主动发起进攻。

若说完颜烈同林霄风之战不过是双方的相互试探,其程度就像临近瓜地的两个老农看到对方的瓜比自己长的好而道貌岸然的讨教方法般温和,那么当下的这一次绝对是临近瓜熟蒂落嫉恨之心如同熊熊火焰,两人连打招呼的表面功夫都不用了,就想立刻往死里厮打一番然后损坏对方瓜地。

“结阵!”

没有挑衅言语没有多余试探,寇伏龙一声令下,城墙上战鼓铿锵响起。

双方显然都明白对战的彼此是块硬啃的硬骨头,故而没有鱼死亡破的打算,没有将全部家底都搬到首战上面来。

以二十万精锐草原骑兵对战二十万中原重甲。

秦军率先动作结阵。

整齐的大军忽然变换阵型,看似好规律节奏可言的步伐在纷纷攘攘间便变成了一种草原骑兵目瞪口呆的阵型,原因无他,只因此种阵型见所未见,听所未闻。

一万重甲步兵上前,其中六千人手握长槊,分为三对。每队三千人,一队在前持长槊而立,身后第二队则将长槊搭在前一队人的肩膀上,后面第三对也是如此。随后,第一队长槊重甲的前方突然窜出两对负盾重甲半蹲入阵。

慕容治坐在前方战车上,视线辽阔将秦军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瞧着此刻古怪的阵仗,气质不输江南儒士的联军主帅微微眯起眸子,像是在深深的思索些什么。

身旁有静待命令的突厥将军有些不耐烦的偷偷瞥了他一眼,暗想道:这家伙不会是只敢欺负欺负自己人,遇到秦军就吓破胆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不过现实没能让这位将军露出嘲讽一笑,因为他看到慕容之一种常见的悠闲姿态眺望远方一处,那个方向是敌军主帅战车的位置。而后,斯文清秀的脸上露出从容笑意。

“拓跋军下马,步战!”慕容治终于开口给出命令,不过他的命令就像亲亲的阵型一样让所有人再次惊诧不已。

拓跋军顾名思义是突厥军中除去完颜烈外,威望最高的拓跋浚的嫡系军队。这支军队曾转战草原各个部落,历经二十七战而未尝一败,私下里被称之为常胜军。它的名声是实打实用沾染无数鲜血的军功实打实堆垒起来的,不是像完颜洪那个成了半数水分,被无数走狗鼓吹生势得来的。

虽然此军很强悍,但草原各地人人皆知,拓跋军虽然厉害但主要厉害在长途奔袭战争方面,所以向来以铁骑形象示人。至于步战,还未曾有过这方面的消息,但想来应该也是不差的,不过对比起让它成名的马上战争大约会稍逊一筹吧。这一点慕容治不可能不了解,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非要点名拓跋军?

二十万羌厥联军士卒中都有一连串的问号。

然,有两人却心如明镜。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此刻,这句话应该反过来用了。

拓跋浚在听到命令的时候十分淡然的调转马头,一切像是在意料之中,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至于下令的慕容治则是另外一个,而立之年的年轻主帅斜靠在特制战车的软榻上,胳膊搭在一侧扶手,神色慵懒,笑意和煦。

“四千拓跋军两侧包抄行进,其余一万正面迎敌!”拓跋浚高声下令。

奔出队伍的前一刻,嗜杀的将军同难测的主帅总是不经意的对视一眼,其中色彩复杂至极,但唯独没有情理之中因好钢不用在刀刃上的恼怒。

“死战!”拓跋浚下了第二道命令。

其后的羌厥联军震惊得无以复加。难道真的是因为步战实力太弱,知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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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草原战神一刀忽至

第二百三十三章草原战神一刀忽至,秦遨出拳飞掠百丈

拓跋军铁骑弃马而战,持刀奔袭。秋风呼号,两军兵甲相接,所谓金戈铁马,气势如虎,大概如此。一万手持长槊的重甲对战一万四千的草原长胜骑军,精锐战精锐,保家卫国,开疆拓土,死得其所。

两股激烈相撞得军伍身后皆有满天雨坠如星落。城楼战鼓响彻西凉,古怪阵型在两军近距离搏斗时显示独特作用,前仆后继的持刀蛮夷一波未回一波又起,却被三队配合默契的锐利长槊狠辣利落绞杀。某些漏网之鱼则被半蹲在坚固盾牌后的秦军步卒一面阻挡前行一面神出鬼没的露手划刀砍断脚腕割断筋脉。

惨呼声同尸体倒地声刺激所有人耳膜。一道牢固血腥的人肉战场横隔西凉郡。

主帅战车的旁边一驾端坐一年轻男子神色从容,眼前的波澜壮阔投入男子丹凤长眸中没有引起任何涟漪,只不过纤长手指敲打着乖巧安静的金缕,一下接着一下极有节奏。

拓跋军在半个时辰后已经被削减两千铁骑,反观秦军人数减少不过寥寥百十,休言破阵,便是五步以内的距离别妄想插去一脚。只不过对方的卖命攻击终究是让原本十步开外的阵地缩短五步。

慕容治此时此刻盘坐软榻上面,表情倒与遥相望的秦遨如出一辙,运筹帷幄还是束手无策又或是打算把拓跋军当做一块随时可丢弃的鱼饵?无人得知。

若说慕容治是仗着“家大业大”,一人可调动二十万大军中的任何军伍,那看着自己手中唯一王牌一次次攻击都被打退的拓跋浚就难免肉疼了。

突然,身材矮小气场却异常强大的拓跋浚摸摸身旁战马独身走出指挥位置,运气足尖轻点飞掠千军而去。当慕容智看清他的目标方向时,神色微微一变,是李光弼的位置。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瞧这意思欲万军中取得上将首级不成功便成仁?

就在众人或冷眼或惊诧或佩服的五花八门心思生出间,洪亮声音响起:“慕容治,两清!”

完颜烈身死,完颜洪则被杀父仇家扣押,效忠完颜氏多年的将领即便拼死也要救出少主完颜洪。所谓羌厥联军再怎样亲密无间终究是两姓军队,何况隔阂不浅?慕容治当时一锤定音,不顾羌族军队的强烈反对毅然短时间内出兵征讨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但是这样精明的将将之才也不会让突厥部落白占便宜。二十万铁骑内完颜烈嫡系军队八万占其总数三分之二,又另有旁支军队五万,共计十三万,倾半数军力而出。

不过这是突厥军自己去求来的,以为别人总没有自家可靠,所以自然做不得人情。故而首次冲锋就落在了战斗力最强最有忠心的拓跋浚身上。马上战争如何?马下战争如何?纵然是水战,你们也得上!慕容治立威望,拓跋军救主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买卖谁他娘不服?

“再增五万羽箭,给我一刻不停的射。”慕容治望着消失在乌压压大军里的身影下令。

一刀一甲从意想不到的方向意想不到的路线直袭而来,一路上砍飞几十甲后停在李光弼战车前方三丈地内,未等贴身护卫拔刀便再次运气挥刀砍下。秦军主帅的人头勉强可与拓跋浚的性命相提并论,不料,狞笑中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宛如鬼魅的身影,速度之快竟用拂起的内气使莽刀刀刃偏出五寸有余。

铁甲被刺穿,刀锋却落空。李光弼急忙翻下战车逃过一劫。就在他怒目而视眼前蛮夷矮小将领后想下令围剿的话刚到嘴边,清越的声音传来:“光弼,都交给你了。”话音犹在耳畔,但见明蓝光芒骤然大亮,乍现又乍去,四周已无秦遨同拓跋浚身影。

百丈之外,拓跋浚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拄刀站立,阴鸷双眼盯向正前方不着铁甲只穿青衫的男子。这个人一拳将他打出百丈!

两军交战,总要有些变数异数才能让一味的激昂壮烈多几分可咀嚼可回味的看头。此话出自一名白鹭学院的士子之口,尸骸遍地血流千里的战争当作故事来读还嫌弃不够有趣,可想而知此话一出得招多少骂娘声。

不过他有意或无心的一句话的确说出了战争中往往被忽略被轻视的现象,一支军伍中必然夹杂几位内功高手,势如破竹之际鼓舞下士气若能顺便削下几颗官帽子够大的脑袋回来就更好了,并且这样一方力量最利于对大人物偷袭。

显然当下的战争便属于其中之一,遮天蔽日的羽箭和砸到地面下陷两三尺的石头被投石机从天中抛向对方阵地,不过无一例外都在半途被碾碎为齑粉。

二十秦军的最后方是两抹白袍,衣袂纷飞间运气不断将蛮夷石块利箭化为粉末。其中一人是天下第一得道者——左慈。另一人则是褒贬不一但却让后世统一畏惧的人屠白起,左慈抚琴运气,气流绵延不断,挑抹捻勾间写意风流。旁边白起则要显得寂寥许多,一人一刀静静站立在那里,刀鞘质朴的长刀斜挂腰间跟随白起抬起的双手不断画圈,由小圈到大圈再由大圈复到小圈,一圈圈无止境的轻微颤动。

羌厥联军有幸也没被秦军这方面以其人之身换之其人之道的石头和改良的短箭射中,仰仗于齐备后临时搭建起的一座高台上端坐着六位草原高阶武者,六人齐力坐镇后方同左慈白起两人隔着千军万马对抗。

不等拓跋浚喘息完第二口气,秦遨再次出拳,拳拳结结实实打到要害。这样的高手过招在外行人看来倒同田野地头两个农夫打架没甚区别,是在看不到什么漂亮招式玄妙之处。

然,作为当事人的拓跋浚深谙其中苦楚要比那种花哨打法重的多。若不是他有了一定阶段的高阶武者才能练成的坚实体魄,恐怕早就被对面的疯子打的吐血而亡。

重力一拳再次挥向拓跋浚心口,秦遨的表情在扬起的风沙中看不真切。

一直被动挨打的拓跋浚终于再这一拳之后默然调整好气息,静待时机还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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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谁人将飞跃而上

第二百三十四章谁人将飞跃而上,谁人在隔军对抗

一掌握住拳头,另一手以手刀姿势砸向秦遨伸出来的臂膀而后向后一捣,秦遨未能击中气流消散间瞬时收手,脸上淡漠。拓跋浚阴笑着扭扭脖子想嘲讽一二诸如你就这点本事的话,却被秦遨毫无间隔接上的一掌硬生生扼杀在喉咙里。这一击的走势诡异至极,接触拓跋浚的身体后便忽然滑行而上逼住咽喉紧接着五指为钩力道之大像是要扯下一块血肉。没有道理可讲的,出手让拓跋浚好不容易调理平稳的呼吸再次混乱,双目赤红两只眼球突出。

秦遨依然面无表情,但周身散发的气势落在还残留一丝神智的拓跋浚眼中越来越如同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魔头般,肝胆欲裂。

借势转换手法微曲四指独独一指引领气流而上抵于下颌,另一手紧攥成拳举到拓跋浚的头顶轰然砸下,竟然手指穿喉而过,顿时,草原的拓跋军神头颅以下血流如注。然,还未死绝。只瞧如同癫狂一般的精悍武夫大张嘴巴脸上挂起渗人的笑意,是要仰天大笑一番?可惜不断溢出的鲜血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只得往地上吐了大口血水。

秦遨一手负后一手在前立定成手刀姿势,手上血迹斑斑,冷眼旁观男子的一举一动。

本应不死也当是强弩之末的拓跋浚出人意料的受了如此重伤却没有半分颓败趋势反观其状态反而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一双遍布血丝的碧色眼睛中间竟然隐约有了丝丝金光盘旋绕转,秦遨仔细看着眼前对手一丝一毫的变化,悄然压下心中惊诧后提起十二分的精气神做硬仗准备,眼前的拓跋浚不愧是草原中可排列在前五的武者,超越常人的坚实体魄承接下十余拳的重击后竟然隐约有了向金刚体魄过度的迹象。

嘴角挂着混合鲜血的口水,昔日威风凛凛的草原战神沦落到如此狼狈不堪的地步,实在让人心生感叹世事无常之余对于内功一途又有了更深的畏惧更重的向往,一浪更比一浪高。悄悄这个将拓跋浚逼入绝境的年轻人可还是没有及冠。

凝聚全身内气形成一道金光屏障,拓跋浚紧闭双眼置身其中,咽喉以上被秦遨捅出的血洞一下子有了鲜血流出减缓的现象,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人感觉委实可怖。拓跋浚仰起头闭上嘴巴眼中金光大作,下颌伤口开始缓慢愈合!

靠,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牛逼的招式?比什么外挂都要厉害太多。绕是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强作平静告诉自己不能失了风度的秦遨也忍不住,嘴角些许抽搐。

“老子在九死一生的搏杀中锻造内功再登内功一阶是险中求富贵的路子,虽说看着是太拼了些可终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天底下总不能所有好事都让你自己摊上却又不付出一些代价吧?于情于理都是不同的,所以老子知足。”秦遨看着仍然紧闭双眼随时有可能连跃最少三个等阶的拓跋浚喃喃:“老话说得好,做人要知足……”

说着说着,脸色一变让人瞧了只觉得委屈悲愤:“他娘的你的命是命老子的命就不是命了?系统这个破玩意儿咋没给老子提还能有这波于情于理都不通的贼六操作!你用命换取金刚体魄外加连跃**,老子这么多次被刺杀被百骑追杀被团团江湖草寇围剿哪一次不是比你还要身陷绝境?凭什么老子一身伤滚回来就只能勉强摸摸下一个阶级的门槛在目前阶级坐热屁股!到底你是穿越的还是老子是穿越的……”

唠唠叨叨喋喋不休,幸好拓跋浚此时此刻七窍不通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不然得对自己刚才竟对这么一个年轻人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恼怒死,非得一巴掌杀了他再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不可。一口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在拓跋浚周遭的金色气团减弱的一个瞬间宣泄的差不多,骂归骂生气归生气,时机该抓的的还是要抓住。

秦遨果断出手,金缕出鞘率十二道明蓝气流对抗金色屏障,龙名声阵阵如秋风如黄沙却比这些都要来的震动人心。

一人在笼中欲求生,一人在笼外欲杀生。

内功途径称自己是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的左慈本是将焦尾琴凭借内气依托空中,手抚琴弦缓缓弹奏,从容不迫间流露出的的风姿可谓倾倒世人。如果秦遨看到当时那一幕一定会很没有帝王风度的抬头对着天再剁两下地面嘚瑟道:“瞧瞧,你们都瞧瞧,什么叫仙人这才是仙人,比你们这些只会打雷下雨的强多了。”

已经改站为盘坐在地并且将悬空的琴搁置在双膝上的左慈莫名其妙想到这一幕不住的摇头自言自语:“可惜,委实可惜。”此时,焦尾琴琴弦已经断了两根,一根是被左慈挑断一根是被捻断,一双手也已经被划出了几道浅淡伤口。空中的羽箭连同飞石仍然遮天蔽日。

左侧的白起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单手画圆,一手拄刀,突出浊气的间隔时间略微缩短,次数也开始有了增加。

羌厥联军后方本是做马远眺观战不动的士兵忽然听到一声巨大声响,紧接着便看到声音传来的地方人仰马翻有五六名士卒遭殃受牵连,一块巨石砸出了四尺的深度。众人见状连忙转移视线向那座高台瞧去。

台上盘膝而坐的六位草原高阶武者五一不是七窍流血,只是四周的气流还没有散去依旧源源不断注入无形空气中。不过,那些气流一次比一次弱,所支援的范围也一次比一次缩短。

风停了,修长青衫无风自动。金缕杀气愈发浓厚,金色屏障愈发稀薄。秦遨深知,这现象不是自己拼修为换来的,非要扯上关系,顶多也就一毛钱的关系。原因无他,拓跋浚向死而重生就要成功了,等到那团金色彻底消失的时候,世上便又多了一位金刚体魄的高阶武者,也许,还会少一位少年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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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五章 金刚一现,刀指慕容

第二百三十五章金刚一现,刀指慕容

一口鲜血涌出,鼓动的青衫被气流割破。金缕刀在金色屏障外剧烈颤抖,但刀刃仍是未进分毫,明蓝气流也无甚例外的被阻挡在外。每次竭尽全力攻击未果秦遨都要遭受一次反噬。气海空虚百骸疼痛,一口口鲜血洒在早已不成形的青衫上,壮烈狼狈。

“破!”金光大盛间原本重伤的拓跋浚猛然睁开双眼,黄金瞳孔闪现一瞬后消失无踪,近乎等于致命一击的血洞已经完全愈合。

内功阶段不可测,但金刚体魄已有雏形!

秦遨被极强的内气后力冲撞出去,滑刀而退十丈后后刀钩巨大青石方才止住后退趋势,嘴角有鲜血不断溢出,拄刀的手微微颤抖。

“杀了你,再去杀李光弼!”无异于重生的拓跋浚瞬移到秦遨身前,两只不大却极亮的眼睛带着像是看待死物一般的轻蔑色彩。缓缓伸出手欲抚上俯身的秦遨头顶。

“等你能在金缕之下苟且偷生再说!”秦遨僵硬的勾起一抹浅笑,一如既往的狂妄,狂妄的让人叹服。

一点点一寸寸有力的直起脊梁,金缕在同一时间飞鞘而出。

金刚又如何?既然重生那我别再杀你一次好了?

拓跋军怒极。气机牵引下莽刀和金缕刀击打相撞,青天白日里火星点点,似有流星坠落。

“杀!”声音穿透百丈疆域。

金缕断莽刀,秦翱咽血大笑!

矮小精悍的拓跋军神周身萦绕仍未散去的金色光晕再次大步跨回秦遨面前,一掌聚集内气抚上秦遨头顶,一脸狰狞:“去死,去死!”

好看的额头有鲜血流下,秦遨被强大压力压制的扶刀鞘站立。刀鞘入地三寸,四寸,五寸……膝盖微弯。

拓跋浚疯魔般怒吼:“去死!”

终于,秦遨点点头发出动静:“对,去死。”金缕在手,一刀穿心。

金刚体魄还未稳固的草原战神昙花一现,归于死寂。

焦尾琴琴弦弹断第四根,左慈双手血肉模糊。百起手底浮屠刀急速鸣动,另一只手画出的圆圈范围越来越小,动作越来越慢。

十丈高高台上先前的六名草原武者两名陷入重度昏迷,三名暴毙,仅余的最后一位膝盖前血迹斑斑。石头砸落的越来越多,百十士卒被短箭穿入要害死绝,另有百千则幸运许多,脚掌、肩头、眼睛,小腿等地方挂彩,不至于丧命。

拓跋军死伤逾八千人,秦军损耗三千。阵型破绽露出,有几名夹杂在普通士卒中的蛮夷武者已经破阵杀入。

楼上战鼓,楼下千军万马驰骋。

“结阵!”慕容治沉声下令。随后拿过身旁安放的一柄莽刀开始缓缓擦拭。

三座六万士兵组成的万军阵在东、西、北三个方位呐喊连连,对面是沉默不发一言的秦军。马蹄声冲锋陷阵的奔袭声震撼天地,羌厥联军此战倾巢而出,洪亮的喊杀声逼近距离不足五百米的秦军,可李光弼仍然一言不发,二十万秦军仍然不动如山,只有战鼓声同风声响起。

蛮夷大旆之下,来历隐晦却无比尊贵的慕容治瞧着手上寒光闪闪的佩刀,两指并拢缓缓抹去,志得意满,满脸笑容,远眺北方。

而对面的那杆旗帜下面,身着重甲的李光弼闭目凝神,阳光照耀下,铠甲生辉宛如神佛。似乎是感受到了对面目光,虽然知晓必定看不真切但李光弼还是微微睁开眼眸,深不见底,一声令下:“破阵!”

黑压压的大秦重甲步卒开始前移迎敌,成横列排开,由东至西没有尽头。

左右翼各有三千精骑同两支弓弩手并行,百千支气势汹汹的长箭随着战线的推进急射而出。首战的开端同尾声同时到来。

慕容治微微蹙眉,因为大旆旁边出现一骑。白发老翁胡须飘飘倒是很有仙人气派,不过他手中的黄金双锏却是将那股得道高人的出尘气质给拉下不少分,不得不说黄白之物在许多时候的确闪眼但是也的确俗气,俗不可耐。

“张先生,可有发现什么?”慕容治面对这个老人可谓是破天荒的恭恭敬敬。没办法,要知道身边这位被他尊称为张先生的人是二十年前大秦帝国武评榜上的第八,全名张梁旗。二十年前江湖露脸的豪杰武者多如牛毛,那时候的江湖也比现如今热闹的多到不能说随便拎一个出来就可以是高手门槛的反虚阶段,但十个里面有一个都是算不得吹牛。

由此可想而知能在群雄并立中挤上只有十个名额的武评榜而且还排在第八的位置其内功水平该有多高?更何况第八名是人家二十年前的水平,名叫张梁旗的老人江湖露面荣登武榜后是最为低调的一个,低调到什么地步?悄无声息的隐退江湖。没有人知晓其中原因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又或者是否尚活于世?今日露头,算是将后两个问题给回答了。中原武者去了蛮夷之地改为蛮夷所驱使。二十年的隐退二十年后的重出江湖,他的内功究竟到了什么阶段,无人知晓。

如此一位高手站在自己面前不论出于对武林前辈的敬仰还是对自己生命的尊重,慕容治恭敬相迎就不是什么怪事了。

对于慕容治的询问,老人只是翻身下马,默不作声。这一次,是那位一统草原部落却仍旧将各个部落化而分治的草原共主耶律可汗派遣他前来保护身旁而立之年左右却深受重视担任要职的主帅安危。

其实张梁旗那么早就现身的原因很简单他知道有位摸不清底细却足以让他打起精神提高警惕的对手来了。

羌厥铁骑同大秦精锐重甲厮杀一线,长箭呼啸,战马长嘶。

秦遨满身血污自万人阵中杀出,自东部万人军到负责守卫羌厥主帅的护卫营不足百米的距离内再也无人敢拦。

因为所有人都瞧的清楚,这名被血污浸染的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年轻人手中拎着的分明是拓跋浚的心爱长刀——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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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江湖第八

第二百三十六章江湖第八

张梁旗快步上前,舍弃坐骑提锏奔来。他同秦遨之间的距离相差只有十丈,周围的士卒无一例外都察觉到这是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较量,瞬间都停止动作,默默的闪躲开一个巨大圆形空地出来。对方再也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停留在彼此身上,而是都留意着须发皆白的老者同青衫褴褛的年轻人。

秦遨缓缓抬起脸来看不到表情,手微微一扬将那把威震草原响彻江湖的河神刀抛开十丈远,插在张梁旗面前。

随后未等对方有所反应便孤身提刀前行,在明蓝光芒**影空灵飘忽步伐出乎意料的稳健,青色一线,行云流水,保持六丈距离,不远一寸不进一毫,看来六丈便是两者内气流转的最好距离。

金缕方才一场酣战饮血后便归鞘养精蓄锐,此刻再次察觉到极为强大的威胁隐患开始发出龙鸣声。秦遨不急于出第二刀,微妙抖腕手中出现团团气流萦绕,刹那间挽出一声响亮惊雷砸在张梁旗左手金锏上。没有一秒钟的停留,毫不犹豫的身形如陀螺旋出一个向前的弧形轨迹,脚尖踩地高高跃起,以手为刀以万钧之势当头砸下。

张梁旗心中冷笑,对于秦遨全力的出击不以为然,闲庭信步,伸出并拢双指,当空指点一番未等手刀落下就看紫色气流龙卷风般从地上盘起将手刀气焰卷入其中,原本强有力的一击此刻仿若砸到棉花上,没有引起任何波澜,随悠悠而来的秋风归于无声。

原本秦遨是想要动用金缕刀,毕竟刚杀掉个有了金刚体魄雏形的内功高手,金缕刀胎更为圆满完全没有必要收刀入鞘,一路杀下去一路满饮鲜血世间无几人敢阻谁人又要白白送死?不过在秦遨接触到面前白发飘飘的老者时忽然改变这个主意,因为深不可测,不可琢磨。

“怎么?年轻人,没有招数可用了吗?”沙哑的声音响起,老者慈祥的脸上似笑非笑,吐出来的话却是杀机毕现:“你不出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短短半炷香的较量里,张梁旗对秦遨的功底有所熟悉,现在就开始收拾残局,不过只是动用五成功力而已,对于从江湖露头没多久就能够横行江湖的他来说已经很给面子了。一脚沉踏,一只金锏插在背后,另一只诡异弧度举起玄妙高度,右手食指舒展出其不利的抢先流露气流像是对对面一丝不动的秦遨打招呼,姿态凌厉落地却温和,不过才打出个深三尺宽三尺的坑而已,距离秦遨有三寸,不多不少。秦遨微微蹙眉。

金缕刀悬空升起,一缕缕明蓝气流跟随它缓慢的上升逐渐聚集起来形成没有丝毫间隙的屏障,这一招和拓跋浚重伤之时金刚体魄出现将其围住,保其性命疗其重伤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秦遨本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可看到真的出现眼前一幕难免有些诧异,竟是人力可为之?他没有看到对面的张梁旗瞧着这一幕,眼中杀气浓郁。

金锏有影如雨泼洒而下,二十年前的江湖第八不过迈出一步就借来一锏之力形成虚妄锏阵。不知是影子还是真正的金锏绕行而飞试图冲破屏障击向秦遨后背,沉闷响声阵阵传来,锏影被逐个挡落,最后只留下真实锏身在屏障外刺入三寸。

秦遨七窍渗血,白发老人面容恬淡。

吐出一口鲜血,秦遨出手握住长刀,一腿在前微曲另一腿在后陷入地面三寸。

“这把刀,给你用真不算回事。”老人说出今天的第二句话后,顺畅的大踏步向前没有阻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长袖一甩一道紫色气流宛如流星飞来,伸出一掌拍烂屏障。浓烈罡气四散炸开,吹拂张梁旗长及膝盖的银丝肆意飞扬,他仍旧没有丝毫止步,反而将另一只金锏也插入后背,之后左手掌心伸出,动作衔接流畅同前行步伐一致,五指成钩状抓住金缕刀刃,猛然攥紧,包裹内气。秦遨抬眼,两人对视。

没有等到秦遨识时务的松手,老者骤然加大力气,皱纹满面,笑意满面。两人对战的z四周草地已是气机乱如龟裂。

张梁旗怒目,长眉也飘开来。因为眼前的年轻人竟然转而利用两人之间的长刀作为器皿输注全身内气同他抗衡。真是不知死活到了一种境界!

一袖紫气再次席卷迅速攀附长刀,既然你非要自寻死路那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一抹怒容后紫气即将裹挟秦遨整条手臂。既然不愿意留下刀,就把命留下!

秦遨握刀的一手掌心已经血肉模糊,但仍然任由手中金缕刀在他和张梁旗的内气相斗间翻滚折腾一次又一次搅烂血肉加深伤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更是加重力气。周围人都说他是习武天才天选之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达到了别人几年十年甚至十几年都达不到的内功高度,一跃成为内功高手,真是惹人艳羡得紧。可谁又知道他夜夜系统入梦,梦中一个时辰便抵去人世六个时辰,一夜努力又是别人几日辛苦?一个夜晚则衣衫尽湿,梦中头破血流是常有的事情。修习多日,除非死,不然怎么能舍弃手中长刀?

别人可以卷土重来,但他秦遨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张梁旗不觉间已经用上八成功力,但金缕刀仍然没有被他从对面的年轻人手中拔出,只是颤抖的越来越厉害。面色一沉,一手拂袍,毫不留情的一腿扫在秦遨膝盖,秦遨瞬间下弯几寸,可手依然死死握住长刀。

既然一腿没能让你跪地求饶那就再来一腿,爷爷我有的是功夫是力气,你小子早就是那强弩之末又能撑下几腿?张梁旗哪里会手下留情,一腿侧击更是比刚才加重几分力道。然,这一次他落空了。

秦遨握刀拧转身体,跃起几寸借力打力一手挥向张梁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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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首战告捷

第二百三十七章首战告捷

明蓝光芒削断一缕银发,张梁旗正要痛下杀手,西南方向一红衣女童背剑而至,一剑玄类炸地,单手反转变为双手紧握,一剑有横扫千军之势。不过瞬息间,战场状况再次突变。张梁旗脸色阴沉瞥了眼不速之客的秦思雨,眼色莫名。

一剑不得进的秦思雨没有丝毫停顿,旋转剑锋所指又送出一刀,长剑划地后跟随秦思雨高高跃起掠向空中,不等双脚落地,长剑砸向张梁旗脖颈。

秦思雨催动气息几乎无形,气流强大同剑气猛然落下,张梁旗躲闪不及低首跪伏在地,一双金锏插入大地一半略有颤抖。

秦遨将口中鲜血压下轻轻吐纳平稳气息,秦思雨步步逼近正欲拄锏站起的张梁旗,周身杀气浓郁。

传世名琴中的焦尾琴琴弦只余下最后一根,左慈紧闭双眼已一弦成音,挑抹勾剔间气息从指边生出,染上斑斑血迹。白起画圆的胳膊抬起已经显得费力,浮屠刀在剑鞘中鸣吟不止愤愤欲出。

十丈高台上,穿着草原兽皮的武者高手已经躺下八名,向来隐藏在隐晦地方从不随意露面的三名武者也已经倾巢而出,不过到了如今也只剩下一名盘坐在地摇摇晃晃勉力维持。对于内气形成的抵于巨石短箭的巨大屏障随着武者的缺失而千疮百孔,蛮夷军队后方士兵或列队躲闪或弃刀持盾抵御。相比起秦军方向仍是密不透风,真是落魄至极。

三座万人阵面对秦军最擅步战的重甲防守每前进一步都一场困难,尤其当李光弼说出那句千古流传的“宁正而毙,不苟而全”时士气大振拼死阻击竟让突厥联军退去十丈,由此转守为攻彻底扭转战局。其中以张家三兄弟同林霄风寇家四位坐镇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而得名的将军表现最为出彩。

张家三兄弟在东部万人阵中并肩作战配合的近乎天衣无缝,张天打首步步为营,水龙长刀裹挟凌冽刀气在密密麻麻如蝼蚁的蛮夷士卒中来去自如形成应接不暇的流光,杀人于弹指间。张地张人二人则在一旁协助防守,三人为阵从万军中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南方则以林霄风同寇伏龙带领万人秦军破阵,和张天三人稳扎稳打不缓不急节奏平稳的攻击不同,寇伏龙攻势迅猛爆裂,刀刀狠厉致命往往将阻挡在周围的羌厥士兵不是割下头颅就是拦腰斩断。林霄风招式虽不如其看着狠辣但十分果断干脆,长枪挥舞所向没有活口。

西面方向寇家三将也是不遗余力,三人为军中上将军半生浸淫在军伍中对付外敌立下赫赫战功,内功境界自然也是颇高,领军杀敌途中同隐藏在突厥军队里面内功高手厮杀,秦刀大斧上鲜血淋漓。

慕容治在一片狼烟中眺望北方,清秀面目阴沉如水。对面站在战车上手按秦刀的李光弼在向南远眺。

“最后一剑!”秦思雨厉声喝道,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七岁女童竟然有令秋风倒吹掀丈土而起的强悍气机。本来马上要毙命的江湖第八张梁旗忽然撑刀高约数丈,宽袖顺势飞出一刀紫气砍下逼迫秦思雨退后,抓住时机的张梁旗用尽气力逃走,最后只余下一句:“来日方长,再见有期!”秦思雨落地后瘫软在地,虽然他对付朝阳区的时候,不过只用了三剑看似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个内功修为高深的老不死击退,但是这都是简单花费的气力着实不少。之所以说第三剑是最后一剑,不过是因为她深知若张梁旗不死那只有双方鱼死亡破的下场。

边域千里都被鲜血浸染,金戈交错声和士卒嘶吼战马长嘶战鼓响动混合在一起,一片的悲壮凄惨即将接近尾声。

张天张地张人三人杀敌换气的时间相隔越来越短,拿到的手从右手换为左手已经微微颤抖,张地张人二人手中的秦刀刀刃已经卷起改换成随身背负的长枪。身后两军混战尸骸遍地。

西、南两个方向情况也是相似的惨烈,只不过以林霄风显得最为突出,他一人当先就像是不知疲惫搬在六万人阵中杀出一条四下避让的血路,大有直取慕容治人头的架势。不得不说这位大秦京城第一猛将要比完颜洪那个掺了不少水分的突厥第一猛将来的有实力的多。

“老夫劝你一句最好马上鸣金收兵。”张梁旗返回蛮夷阵地盘膝调理气息后声音比之前更为嘶哑:“可汗派遣老夫来保护你的安危,但老夫不想白白丧命于此。这一战你们败局已定,若及时撤退保留实力来日倾巢而出在数量上碾压倒有八成胜算。”

慕容治脸上有一丝恼怒:“张先生莫非,真是江湖传言中的贪生怕死之辈?现在两军交战到了关键地步,怎么能说退就退?张先生莫要动摇军心。”

这番话说的激起洪亮可谓铿锵有力,周围士兵听到后都在心中暗叹主帅的刚烈。

不过听闻慕容治义正言辞一番话后,本应该羞愧满面的张梁旗反而冷笑起来:“慕容治,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想什么,怎么?得了便宜还想卖乖?事情的发展方向按照你所预料的一样,都在你的掌控中行事,这一仗立下的威望也够你在突厥联军中用的了。”

“如果你当真那么英雄豪杰不惜命的话,当初又何必恳请可汗要老夫出山来护你?”一句话让慕容治脸色突变,张梁旗不以为意的继续道:“你现在若再不撤退,就真的要丧命于此,老夫可不奉陪!”

慕容治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沉声道:“无论如何,可汗都要求你力保我性命,我不退你敢退?”撕破脸皮,原来温良恭和的表象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子,你没那本事就别出风头,现在想要威胁老夫?”张梁旗冷冷扫过一眼:“可汗请老夫力保你性命但不是死保!”

慕容治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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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河源郡两败俱伤

第二百三十八章河源郡两败俱伤

“况且……”张梁旗捋捋胡子:“秦军那里有高手,功力不在老夫之下。”

慕容治彻底惊讶:“莫非是那天晚上来斩杀完颜烈于军营中的年轻帝王秦遨?”未等张梁旗出口,旋即摇摇头:“不对,按照那天两人厮杀的时长来看,秦遨纵然内功阶级不低但也没有办法让张先生如此忌惮。”

张梁旗点点头:“是一名红衣女童。”这句话一出口,更令慕容志惊诧。女童?简直是天方夜谭,真是笑话,可笑之极。不过张梁旗接下来的话却让慕容治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她的招数路子和老夫二十年前还在闯荡江湖时遇到的一人极为相似。”此刻他的表情像是想到了甚为恐怖的事情,略微顿顿才继续说下去:“当时的武林魔头姜方重。”

姜方重。如果现在在江湖中提到这个名字,一些未及而立之年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如果有长辈在二十年前的江湖游历过的同其讲起这么一段故事则定然会露出惊惧神情。

二十年前的大秦江湖内功高手就像庄稼地里长出的麦子一样,割了一茬又起一茬,一茬更比一茬长得茂盛。那时候最夺人眼球的莫过于有江湖中地位超然的几名功法大家搜罗全江湖的意见后评出的一份武榜,此之外还有一个名字虽不在武榜之上,但其分量却丝毫不亚于武榜上任何一人。

慕容治身在军伍又执着于修习内功对于江湖中一些往事秘闻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姜方重,武林第一魔头,此前无人,此后无人。他曾在一怒之下血洗大半个江湖,从极南之地一路杀到极北之地,期间试图进行阻挠的名门正派无一例外都被灭门,武榜上的第五名赵器重同第十名汪洋栏都惨死在他的手下。也是从那之后,江湖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了之前武者笑傲天下纵横四海的磅礴气象。

“姜方重不是被西域前来的佛陀重伤而死吗?何况他不曾有徒弟。”慕容治思索道。

“关老夫什么事!”很显然,张梁旗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同其攀谈的意思,很不给面子的掏掏耳朵:“老夫言尽于此,保命还是要面子,你自己掂量着办。”

二十万突厥联军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此时此刻双方的战鼓声仿佛都随着两军士卒大量战死而力竭。秦遨将最后一口浊气吐出,冷冷的看向四周意图包围绞杀自己却被秦思雨主导的一部不能前进的蛮夷士兵,拔出插入大地的金缕绕出腕花在空中抛出一个半圆弧度,落地之时有惊雷响起,气流由外波及内,士兵下场凄惨。

秦思雨转头对秦遨欢喜一笑。秦遨撑住她的肩膀站起来后将其抱起:“父女同战,不错不错。”不仅仅是死里逃生更是险中求来富贵使内功阶级又上一层楼的秦遨仰天大笑。

就在他再次想要出手的时候,突厥联军鸣金撤兵。

首战歼灭突厥联军八万人,尤其是号称精锐中精锐的拓跋军被打的只剩下不足三百骑,而且这支军队所听命的拓跋军神被人摘取头颅,此战过后,草原上再无拓跋军再无拓跋军神!

战争就是一部巨大的绞肉机,杀敌如此多,不可能自己一点损失都没有。实际上,秦军这边损失还绝对不能算小。歼敌八万,秦军上伤亡三万人。

听起来三万灭八万赚了两倍还不止,但不当家就不知柴米油盐贵啊。秦军重甲至少训练三年才能勉强算及格,更何况诗经里战争的优良军队,打一只绝对少一只,就这么一点家底,怎么能够不好好爱惜?故而,李光弼李主帅首战大捷后只露出一个笑脸便又恢复到心事重重。

边境打得轰轰烈烈,内地也是热闹非凡。司马遇同秦峦在互相试探一番后终于忍不住动手。此战下来与其说是平局倒不如说是两方皆败。因为秦峦没有将司马遇赶出河源军边界,司马遇也没能多踏足一步河源,只是都阵亡近两万士兵。

秦褚手里拿着前线传来的战报十分用力,皱眉苦笑连连:“难道我燕军好儿郎真的要给别人做嫁衣裳吗?”声音很轻很低,连在旁边的丫鬟都听不清楚,风一吹就散了。

被司马遇评价为斯文儒雅恭谨温和的年轻藩王自从发动河源郡战役以来就再也没有踏出王府一步。只是每日早起给母亲请安奉茶,然后处理一些琐事,等到闲暇工夫便将自己反锁在书房内,练书法,画些花鸟鱼虫,背些仁义道德文章,至于现在坐在小廊上的时候都很少。

“你先下去吧。”两鬓斑白的老者走到年轻的新主子跟前轻轻挥散了一旁伺候的丫鬟,手上的狐毛大氅披在年轻人挺拔却清瘦的背上,神色悲戚。

“王叔,你说父王在天上看到燕王府如今景象一定会痛恨我这个做儿子的不争气吧。”秦褚缓缓的翻着放在膝头的书,眼神却游离在外,低叹一口气后自嘲道:“父王以前说的没错,我的确比不过大哥。才干也好人情达练也好都比不上,到最后,连骨气都没了……”

“王爷……”老者背过身去抬起袖子悄悄擦了擦眼泪,劝慰:“王爷万万不能这样说,老王爷知道王爷的难处,世子殿下一怒之下的结果是什么?”做了燕王府三十年管家的王禄声音带着轻微哽咽,在心中反复斟酌语句。他是从小看着秦褚长大的,深知这位秦唤的二公子是温厚善良甚至有些悲天悯人的性格,当下情形说出的话真也好假也好少让他再添凄苦愁闷才是最好。

“老王爷走了,世子殿下走了,燕王府只能由王爷撑着,老奴知道,王爷苦啊!”王禄的眼角又有些湿润:“内有盗贼外有豺狼!”八个字说完,老管家的眼泪终于扑簌掉下,素来和蔼可亲的老人露出痛恨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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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百三十九章不能坐以待毙

秦褚闻言慌忙转过头去,眼神有些躲闪的又左顾右盼一番确认没有外人在后紧绷的弦松下,整个人再次埋下头,脊梁微弯:“王叔,又死人了,河源郡死了将近四万人……我燕王属地正值好年华的年轻儿郎死了一万八千余人,你说他们的老母亲,妻儿谁来照料?你说是不是又夜夜闻啼哭?你说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天下人,明明知晓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无人回答仍然不厌其烦的问着。最后,年轻藩王问道:“王叔,你说九层高阶上的座位就那么好吗?”

王禄拿着年轻组织递给自己的书信,看过后嘴唇微微颤抖,几缕白发被秋风吹乱,显得这位忠心的老仆又苍老了几分。

“王爷,真的要坐以待毙吗?”半晌的沉寂后,老管家开口。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问的秦褚原本沉浸在哀伤中,现在只觉得心漏跳半拍,以至于是迷茫还是恐惧或是两者皆有,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王禄都步履有些蹒跚,绕到秦褚身前:“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人熙熙攘攘你争我夺无非都是因为权利二字,打来打去也都是因为那个座位。司马遇是其中一个,老王爷也是其中一个,剩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老奴不知道谁最后能成谁最后能败,但是老奴相信一句话。”

秦褚抬头看着这个和自己祖父一般的老人,眼中的疑惑呼之欲出。

“是你的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怎么抢也抢不来。”老管家说完后轻轻叹了口气:“老王爷在太祖爷的几个皇子中最为才华横溢,不可谓不聪明,可是怎么就绕不过来这个弯儿呢?非要和他们一起去抢一起去争。”

秦褚眼中有泪花闪现。因为他心中也非常明白老管家说的没错,如果当时自己的父王没有参与到四王谋反案件中,而是像历朝历代其他的藩王一样在自己的属地安居乐业。那就不会招引天下骂名,就不会招来司马遇,引狼入室,就不会有自己的父王和长兄被毒害,就不会有现在燕王府如此落魄……

“老奴知道王爷没有这个心思,现在整个王府的担子甚至是两个郡的担子都落在王爷一个人的身上,既然走出了这一步,不管是谁走的,王爷都不可能出身在外。王爷要明白这一点。”老管家一字一句语重心长,秦褚在旁显得有些木讷,但仍旧点点头。

“所以,王爷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力求自保。”

“以本王所见,本王该如何做?”秦褚稳下心神。

“刚才老奴已经看过书信,知晓了河源郡的现况。老奴这里也有一信告知王爷。”

“何事?”秦褚拍了拍身旁长凳示意王禄坐下。

“王爷可知晓当今天子,御驾亲征边境之事?”

秦褚点点头:“有所耳闻,以前父王提到过。说我们这位年轻帝王不成气候迟早会丢掉岌岌可危的王座。”提到大秦帝国的年轻帝王,秦褚脑海中照旧会浮现起秦唤生前提到秦遨时的轻蔑神色。

不曾想老管家王禄同秦唤的观点完全相反,此刻的他摇摇头,十分不赞同道:“那是以前的陛下,王爷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啊!”

秦褚放下手中的书:“怎么说?”

“昨日有边境那边的消息传来,说天子御驾亲征,首战破敌八万。”

“真是如此?”绕是一向温文尔雅以喜怒不形于色为皇族子弟最基本风范的秦褚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大吃一惊。王禄微笑着点点头:“真是如此,而且我大秦士卒死伤仅有三万。”

“那位年轻天子真如此英明神武?”秦褚思索着:“可为何之前有外戚**有宦官乱政更有四王搅得天下动荡举世不安?”

王禄被一连串的疑问问的愣在当场,这些事情他的确没想过,他只知道现在的大秦天子是真的让人不能不拜服。

“王爷,老奴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是什么原因老奴只知道当下。”王禄道:“王爷说外戚**可陛下在数月前便将大权夺回并且将以凌承乾凌承坤二人为首的凌党斩首流放,王爷刚才还说宦官乱政但那几个大太监的人头不也是早早的被挂起来了?至于四王,陛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仅用五万人马便将东海平海郡收入囊中,几位王爷哪一位比得过?”

见到秦褚有些叹服的意思,王禄继续道:“现在边境穿心过来天子不仅御驾亲征更是孤身一人夜袭蛮夷大营将一副帅砍下头颅挂在西凉郡的城门上,更有甚者说前两天的那场大战天子亲自上阵将草原军神拓跋浚一刀毙命。”

一番话将秦褚听的彻底心潮澎拜丝毫不掩饰喜悦之色:“王叔,这些都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王禄有些转头瞧了瞧四周俯身贴耳道:“老王爷算好边境大战不可避免为得到准确可靠的情报就在秦军里安插了谍子。”

秦褚平静颔首表示对自己父王这一举动没有多少意外:“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父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王禄低声称是,他伺候秦峦二十多年深知其行事严谨且有时颇为高瞻远瞩。他虽然一直不支持秦峦争夺皇位引发持续十余年的动荡乱世,但有时候他又不知觉的想这位有雄心有谋略的王爷若真有一天做成皇帝,倒未必不能成为称职的君主。只是,后来司马遇成了心腹军师……想到这里,王禄布满褶子的脸上浮现显而易见的愤恨。

“王爷想要顺遂司马遇的意做他手中一牵线傀儡时时刻刻胆战心惊朝不保夕吗?”王禄终于问出最重要的一句话。

秦褚是温和到与世无争但却绝非一个懦弱的傻子,面对老管家这句可能随时引来杀身之祸的话,面如冠玉的年轻藩王浅浅笑开:“本王是大秦的王爷,司马遇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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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庆功宴

第二百四十章庆功宴

大半生都待在燕王府内跟随这个看似荣华富贵尊荣无上的王府跌宕起伏的老人笑了笑:“王爷心下有主意了?”

王禄先劝秦褚自保而后又提起当今天子御驾亲征一事最后又将其夺回大权清楚异党奸佞的铁腕手段顺势引出。秦褚虽然从未沾染过权力一事对待那些庙堂经纬,权术厚黑更是不屑一顾,但这位沉溺经书诗词中的藩王绝对不是个心思愚钝的蠢货,对于老管家暗示的路已然在权衡。

秦褚的手放在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对于老管家的询问并没有立刻回答,但心中思索计量百转千回。

王禄见状没有丝毫焦急和不耐,依然浅浅淡淡的微笑着,一道道皱纹皱起让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看着愈发和蔼。他知道秦褚现在的犹疑并非胆小怯懦,恰恰相反秦褚的表现让他很满意。因为秦褚已经彻底有了一个两郡之王该有的责任与担当,他对燕王这一身份不再在潜意识中抵制拒绝,而是已经适应接受并且从王爷而非富贵公子哥的身份角度出发去思考问题。

是该谨慎行事。

“王叔,是不是这条路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其实秦褚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这句废话还是被用一种几近叹息的语调询问出来。

王禄没有作声,只是缓慢的点点头。

秦褚有些唏嘘:“现在此种景象真是应了鸠占鹊巢那四个字。我燕地儿郎二十万,百姓七十余万甚至连我一个王爷都被一个外姓人操控在手掌中,恐怕要比之前当今天子被权臣夺权还要来得可笑,本王这个傀儡也来的要实在得多。”

略微顿了顿,秦褚脸上划过一丝毫不遮掩的自嘲笑容:“不过司马懿这个乱臣贼子比本王死去的父王也要来得实在。”

王禄脸色变得黯淡,他知晓眼前年轻人是真的动怒了。

“父王被司马遇毒害,兄长以死抗争到底。”年轻藩王语调趋向冰冷:“现在本王则是司马遇用来调动士卒同郡中世家和幕僚的活令牌,这般看来本王真是没出息的很。”想到雨中请罪的那一幕又想到自从自己成为燕王后司马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秦褚怒极反笑,笑的疯癫。

王禄看着远处湖中飘零两三枯黄落叶,喃喃道:“王爷,马上深秋了。”

秦褚终于停下大笑,一种复杂神色浮起,纤瘦俊逸的年轻面庞上竟无端多了几分悲壮意味:“王叔,本王如今被推到这个从未属意过的位子上,甚至没有父王的雄心壮志也没有长兄的韬略计谋,必然要为此束缚一生。”

“所以。”敛敛衣衫站起来,手中一本山林古词被远远抛向一方湖泊,秦褚盯着那本书打起水花而后缓缓下沉,淡淡道:“如果注定要有牵线的人,为什么要是我的杀父仇家呢?”

对,自己是大秦帝国的王爷,如果真的逃脱不掉傀儡的命运,就做大秦帝国的傀儡好了。只希望远在边境的那位同龄人不会辜负他的期待,不会辜负从他在内的所有天下人的希翼。

首站过后,两军虽然对峙但风平浪静,连一兵一卒的试探都没有。可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并且在这之后是一场比之前更为声势浩大也更为惨烈的暴雨倾盆而至。

但终究是后话,丝毫不影响今夜秦军士卒把酒言欢筹光交错的庆功宴。

秦遨身上的伤在歇息两日后便好了大半,依旧每日同张家三兄弟圣龙火虎的舞刀弄枪,至于夜间在系统内修炼内功不仅没有丝毫懈怠反而比之前还要勤快数倍。

有死一生杀掉一位金刚体魄雏形的草原精神,更令秦遨在返虚境界又上一步,怎能不高兴?所以当于谦已经是第三次请求:“陛下保重龙体,酒万万不可多饮。”时,秦遨广袖一挥,意气风发道:“今夜,朕与我大秦四十万铁血儿郎不醉不归!”沸腾的欢呼声中,某人还不忘狡黠的对那位为他龙体担忧不已的监军大人眨眨眼:“延益,你一向说君主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口中讲出的一字一句都是圣旨,所以你今夜必须得铭酊大醉而归,不然就等于抗旨。”

话一出,李光弼王阳明等人幸灾乐祸的大笑,就连自从被召唤出来便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白起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狗皇帝,拿命来!”祥和欢乐的氛围被一声厉喝打断。在秦遨的三个方位有六名蒙面黑衣人同时出现,手中长剑破空而出直指秦遨。

寇伏龙等人迅速反应联合起来形成一个保护圈围住秦遨高声叫道:“有刺客,快救驾!”瞬间旁边几个军营的士卒反过神开始快速包抄过来。

黑衣人似乎对眼前阵势不小的救驾架势很是不以为意,冷冷的哼笑一声后就纷纷使出凌厉剑招。招数看似繁琐缭乱像是无用的花架子,但实则每一击都绝非无用功,一边或避开或杀开碍事的人一边矛头永远不变的对准秦遨。

左慈和秦思雨两位功法境界最高的人因为在和突厥联军作战时身受重伤,虽然按照他们的内功水平,两日的时间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但秦遨对和他自己一样把所有伤都归结为小伤的两人下了令:左慈和秦思雨两人没有彻底痊愈前不能踏出各自营帐一步!张家三兄弟要被安排看住他们。

所以当下除去端坐在椅子上面对刺杀依然漫不经心把玩手中碧螺杯的秦遨,主力便只有寇家四将、林霄风和李光弼白起。王阳明于谦两人虽然佩剑但内功只够勉强防身,深知他们水平如何的秦遨将冲上去就和送死差不多的两名文臣重重的按在椅子上,对周围的刀光剑影置若罔闻:“延益,你才喝了几杯?来,同朕共饮。”

忠君爱君的于谦现时现刻怎么还会有饮酒的悠闲心思?只听他焦急道:“陛下,林将军已经杀出一个口子,请陛下快速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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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刺客夜袭

第二百四十一章刺客夜袭

秦遨慢酌浅斟间慢悠悠的向林霄风的方向瞥去一眼。不得不说那六名刺客的确有面对几千士卒的围杀丝毫不以为然的狂妄资本。周围的寻常士兵在他们面前就像胡乱挥舞长枪的稚童一样,他们无需耗费心神去对付,便可在千军中飞跃而出对手林霄风几名实力可与之一战的战将。

“哼,真是来得巧啊。”秦遨收回眼神后冷笑道。

于谦闻言蹙眉与并肩的王阳明对视间两人心中的疑问显而易见。

“两位爱卿不必慌张,朕心中有分寸。”秦遨抬抬手示意两人坐下。

六名刺客到来的时间不得不引起人怀疑。选择在千军聚集的庆功宴上自杀难度可比潜入军营对孤身一人的秦遨刺杀难度要来得大。形势如此张狂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应该是刺客的大忌?秦遨着其中两人已被寇家四将全力击杀,脸上勾起玩味笑意。

剩下的四个人落到此时情况更是拼尽全力,观战片刻秦遨就察觉后面的四个人战力要远比被杀掉的两个人高的多,以至于让寇伏龙寇流麟两人合力对付其中一人仍然退步连连。

面对数千名士卒视若无睹,那么刺客选择在庆功宴上大张旗鼓的刺杀有什么好处呢?

左慈、秦思雨!找到其中缘由的秦遨大笑出声。这一幕更让于谦和王阳明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眼瞧着林霄风几人面对刺客开始落于下风,于谦比之前更加急躁的开口欲劝阻秦遨快速撤离。

“延益不必再多言。”秦遨打断,风轻云淡的笑言:“我们眼前的可是一场好戏,你们两个也都仔细看着点。”边说着边指了指于谦王阳明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秦遨继续笑道:“不要说林霄风杀出来一条路有机会逃走,就算现在有七八条路可以让朕移驾,朕也不会走的。”

“朕在前来边境军营的路上遭遇一黑衣大汉暗杀的事情,光弼和你们二人提过了吧?”不等于谦回答,秦遨猛然记起道:“对,当时把这件事情交给延益查对否?”

提及此事于谦不由得满面通红很有愧疚的请罪道:“微臣无能,办事不力,对于陛下在驿道上遭遇武夫暗杀一事至今没能搜查到什么关键线索,案子一直停滞不前,还请陛下降罪。”

秦遨脸色平静,对于这个回答是意料之中一般微微颔首:“他们办事隐秘,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后面的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找不到线索也在情理之中,此事怪不得你,因为就连朕现在也是一筹莫展。不过……”视线投向混战的几名黑衣刺客:“也许今夜就能找到一些眉目了。”

剩下的刺客到现在用出的一招一式都是不要命的架势,林霄风孤身一人对战其中两人虽是已经由攻改为守但好歹依然撑得住。寇家四将则联手对付另外两人都显得已经有些勉强。其中一名刺客极为凶猛死死咬住寇伏龙不放手,瞅准寇伏龙换气时机,一剑将其手中长刀击落。

一角失守,刺客见缝插针迅速直奔秦遨而去。寇伏龙慌忙移动步子转身看向秦遨方向:“陛下,当心!”

话音未落地,秦遨神色一变拍桌飞跃出击,搁置在长桌上的金缕刀闻声出鞘。明蓝光芒萦绕剑身,颜色比起前两日更为纯粹深厚。秦遨这一次没有含蓄试探,招招狠厉。蒙面刺客在秦遨出手间瞳孔骤然增大,显然是没有料到其内功境界。

秦遨冷笑,对于对方的惊诧毫不奇怪。

秦军同突厥联军大战时,他同拓跋浚皆是飞出阵外打斗,故而没人亲眼看到秦遨是以何种手段杀掉的拓跋浚,也没人知道那有草原军神美誉的拓跋将军其内功又是何种境界?万一是和完颜洪相同的掺水猛将呢?想来有不少人是如此猜测。

之后秦遨对战张梁旗一事更是鲜为人知,只有秦思雨一人得以观战尾声片刻,其余的人譬如林霄风也好寇伏龙也好,都在万人阵中厮杀无缘得见。因此就算潜藏在秦军军伍时时刻刻想取秦遨头颅的那人能送去今夜左慈秦思雨两大贴身高手不在秦遨身旁的消息,也绝对不可能对秦敖自身实力有准确了解寄出有关这一点的真实信息。

试想,数日之前还是缠绵病榻的傀儡帝王,就算此刻能够御驾亲征指挥战役,但自身的武者境界又能高到哪里去?要知道内功可不是一日之功。

秦遨对于之前同军营千户交手时只用当时境界的五成功力感到十分庆幸,要想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好的,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境况之下就必须未雨绸缪。

不过单刀搅毁雷火寨和孤身夜袭蛮夷大营摘掉副帅完颜烈的头颅终究还是引起那人不少注意,不然今夜来刺杀的人将更为好解决些。

刺客很快从惊诧中调整好状态,对付秦遨更加卖力,每一剑力道之大招式之熟练角度之刁钻可谓是使出其平生本领。秦遨面对强烈攻势,原本驭刀就不够熟练的他改为握刀格挡。身前的刺客首领内功境界也是难得的高手,面对秦遨出击时流露出的气机十分警觉,知晓眼前的对手比要买他命的人所讲厉害难对付的多。

经历寇伏龙围剿的刺客即便轻微力竭也仍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当他的另一击又被秦遨用金缕刀格挡住,落地后后退数丈猛劲狂奔打算以力冲杀。

秦遨冷笑一声:“强弩之末,不自量力!”双指并拢后长刀横开生出气流滚滚宛如涨潮大浪。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士卒纷纷张大嘴巴,震惊程度难以言表。

“立!”气流翻动顿时止住。黑衣刺客奔袭而来一剑刺入竟出现诡异一幕——以刺客为源,体内内气呈柱,长剑为桥梁源源不断的过渡到耀眼明蓝中。刺客微愣之后惊叫出声,手中长剑被果断甩开,如同痴傻一般盯着自己的双手一声声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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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山呼万岁

第二百四十二章山呼万岁

只见他最后竟然跪坐在地抱头痛哭,秦遨居高临下的冷眼旁观一阵后,声调稍低却带着不容拒绝:“说,谁派你们来的?”带着杀气的低喝令一败涂地的刺客抬起头来,眼泪纵横。秦遨剑眉微微一蹙略显厌弃。

“修为……内功……”仿若失心疯的刺客重新将头低下,瞬间身形一倒。秦遨大惊,浮俯揭开其蒙面黑布只瞧刺客嘴角有黑血蜿蜒流出,已然服毒自尽。

另一侧三名刺客此时也力竭,秦遨和寇伏龙几人联合出手后,两名被重伤而另一名则在被逼入绝境后同样选择服毒自杀。

看着地上一字排开的黑衣死尸,狭长眼眸眯起,不发一言。现场所有人无一不是倒吸凉气,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都带着畏惧色彩。最后还是李光弼率先出声:“陛下,微臣布兵防守不当,令陛**陷险境,请陛下降罪!”

李光弼一言出口,后面的几位将领同王阳明白及等人也都跪下请罪,紧接着是四周士兵浩浩荡荡的跟随跪地。秦遨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按在饱血归鞘的金缕刀刀柄上。

众人一阵死寂皆是惴惴不安,要知道匹夫一怒血流五步,天子一怒可是血流千里。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秦遨将会如何惩戒他们的时候,年轻帝王忽然挑眉笑开,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想象中的怒意,一派月明风清之景,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惊讶:“李爱卿,你何罪之有?其余爱卿也没有罪,反而有功。”一一扫过跪伏在地的披甲将领,眼底如幽潭的秦遨最后将视线投放在乌压压跪成一片的大军身上,高声道:“守边将士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实为朕之大幸。”抽出身旁士卒腰间长刀,一刀落,一颗人头滚落:“来人,将刺客头颅抛入护城河,三军继续宴饮!”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山呼万岁。

相比此地的热闹景象,秦军营地的一处角落简直可以用凄凉二字形容。完颜洪满身鲜血泥泞,方正宽大的脸上一片狰狞,发出的模糊呜咽声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虽然身在牢笼一步不得出,但外面震天的欢呼声明白告诉他一个消息——突厥联军大败!

完颜洪想到这里猛然止住喉间声音,绝望的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水渗出。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此刻却是泪流不止。片刻后死寂的牢房内有人自言自语:“父亲,想必您一定很不甘心。秦军此次大胜定然是破了拓跋浚的拓跋大军,拓跋浚定然战死沙场了……不然他一定会杀到这里救我出去……”说到这里,完颜洪缓缓睁开眼睛面如死灰:“他们拿我做诱饵令我突厥元气大伤。父亲,都是孩儿不争气,孩儿以死谢罪!”深知已经失去利用价值难逃一死而愧疚自责之情更甚畏死之心的完颜洪在秦军高歌“葡萄美酒夜光杯,不破楼兰誓不归”之际选择咬舌自尽。

昔日猖狂不可一世的突厥猛将就如此憋屈的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也难怪林霄风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连正眼都没给一个,对于和他同样拥有第一猛将称呼的昔日对手林霄风只是冷冷说了三个字:“早该死!”秦遨听着身旁心思如海难以琢磨的同龄人第一次在他面前“口无遮拦”,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边境一战的胜利大大使得周围几个县的百姓稳下心神,西凉境内不再有霸道横行无恶不作的七恶同一丘之貉的地痞恶霸反而多了个不是郡守胜似郡守的文弱读书人,将荒凉西凉治理得井井有条。少年天子任人唯贤识人有道的美名也随之传开,谁说天子为傀儡?谁说少年不堪用?西凉百姓第一个不同意。

“当今陛下才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平东海收平海征蛮夷,杀宦官斩外戚逐奸佞,开科举选贤良掌庙堂,哪一样是为祸四海的藩王比的上的?嘿,大家伙就等着吧,我大秦太平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是啊,那些乱臣贼子迟早被圣上想收拾蛮夷一样被拾掇的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外面人找事里面人还不安分,个个都想做九五至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拥兵自重想谋反还差点斤两,他们就不是那个命!”

“蛮夷也得老实一阵喽……”

西凉有老人门前闲聊,满脸喜悦。

秦遨牵着闹进城吃糖葫芦的秦思雨缓缓走过,一大一小嘴角上扬。

“秦图个个老不死的成了缩头乌龟。”本应斯文儒雅出口不是圣贤文章也应该是尊礼崇古的祝枝山在军伍中呆了许久也染上爆粗口的痞气。

四大才子中的另一位——唐寅,隔江望向对面怎样挑衅都不为所动的楚军,听到祝枝山的比喻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但脸上的笑意十分清楚的表明他非常赞同这句话。

现在的楚军绝对不是忍而后发,对于秦军每天十余次的叫阵骂娘他们是真的打算做只缩头乌龟。你骂任你骂,我就是不出战。因为实在是被打怕了。

秦图为武将出身,带领军队行军打仗攻城略地曾立下赫赫战功。可惜老了却把一身本领用在篡位谋反上一世英名不保,不过这些是题外话。只说他在战场上的能耐必然是比魏王晋王燕王三人更为厉害。按照秦唤生前说的话:“别人招纳军师指挥部署行军是补短板,秦图四处寻求军师在旁胁从是吃饱了撑着更是欠揍。”由此更能看出这位戎马生涯大半生的王爷在四藩王中是如何的不容小觑。

秦遨当时就是考虑这一点,所以将熟稔庙堂权术本应在六部中平步青云治理朝堂成为刘穆之得力助手的唐寅、祝枝山、文征明、徐祯卿四人全部调到濮阳战场利用他们在武榜上仍然能排列前四的才干对付秦图这块儿难啃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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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良苦用心

第二百四十三章良苦用心

事实证明唐寅等人的才子头衔从来不是什么浪得虚名,濮阳郡月余大大小小战役五场,车轮战伏击战等战术联袂登场,除去首战失利其余四战皆是大胜。秦图本有二十万铁骑二十万重甲步卒十万水师,在藩王中战力最为强悍。然,在连败后战力却不足原先四成。本欲大举进攻逐鹿中原的楚王当下彻底放弃了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的念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秦帝国版图的东北一角烽烟四起中唐、祝、文、徐四人声名初显峥嵘。秦军士气大振一日更胜一日,尤其当西凉军边境蛮夷首战大胜,李光弼歼敌八万的消息隔着遥遥几千里传到拒北军耳中时,引起轩然大波。

乱世之中是武夫的舞台军队的天下,自古文无第一可武却无第二,谁不想来日打下太平盛世时战功薄上的第一是自己所属军伍?秦图尚且在望江兴叹,拒北军已经磨刀霍霍,只待坐着主营中的年轻人一声令下,攻城拔寨转守为攻平定东北指日可待。来日齐聚帝京封功论当同西凉郡征夷军理直气壮的叫板一番,想想就热血澎湃。

祝枝山便是四人中最为激进的一位,每日由诗词歌赋飞箭宣战再到敲锣打鼓**裸的谩骂挑衅都是他的主意。唐、文、徐三人则在旁边端着茶杯瞧着热闹乐呵不已。

相比其他州郡,秦图属地濮阳郡完全可以用固若金汤四个字来形容。这位藩王的狼子野心比其他几位都要来得毫不掩饰,事先变焦,一开始就将自己管辖的两郡城楼以御敌的最高标准来建筑,为此竟然动用十万劳工,其间死伤两万人。其心何如,路人皆知。

当年因为这件事被天下刚直士子上奏万言书直指其心可诛,但秦图狂妄不可一世不仅毫不理会,甚至在下朝后派人寻找该士子最后将这名士子一家老小斩杀干净。

这位暴虐的藩王因此事更加臭名昭著,之后秦四分五裂。燕晋魏楚各称霸一方,招兵买马壮大军队的同时招揽天下英杰出谋划策,秦图则由于诛灭一事招天下士子痛恨不齿,故而他的幕僚人数为死亡中最少。

此番遇到大秦科举里面名副其实的四个顶级天才,落败不足为怪。祝枝山拉弓射东北,羽箭捎信死死扎在城门楼牌上,箭身轻微颤抖,足可见祝枝山力道之大。不着文士长衫改穿将军铁甲文的祝枝山停顿片刻后见对面依然是半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士卒出来把信拿走,十几天的怒火噌噌上窜终于彻底爆发:“秦图老儿天天缩在自己的王八壳子里,头尾皆藏得严严实实。”手上长弓被狠狠砸向地面,转身瞧着自己背后含笑不语的三人,祝枝山更加悲愤:“你们就别继续看笑话不作为吧,等到他们休整好反过来偷袭的时候看你们怎么办!”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结果不够骇人,祝枝山眼珠滴溜溜转了个白眼后继续道:“陛下一人不足一月便拿下平海郡东海郡接着又御驾西凉亲征蛮夷歼灭敌军八万,我们身为臣子被陛下所器重当竭尽所能,可现在竟让陛下亲入险境劳心劳力,最关键还是……”讲到这里,祝枝山满脸惭愧,双手一甩负于身后在唐寅等人面前来回踱步。

“你现在真可谓热锅上的蚂蚁……”一旁的文征明很有闲情逸致的打趣,而文征明身旁的徐祯卿也是同样好风度,全然没有半分焦躁,不紧不慢的掏着耳朵接话道:“热锅上的蚂蚁怎么说来着?”

“急得团团转!”三人哄然大笑,徐祯卿好一阵捧腹后更是补刀一句:“某人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祝枝山被几人气极反笑,只得指着江河之北高声作问:“我军粮草有限又没有后援且身后也绝非太平之地,难道要同秦图老贼打持久战?岂不就是落入圈套?”扫视几人一圈后,祝枝山长出一口气接着道:“那厮狡猾的很,现在缩进城里一来调整休息,二来消耗我军士气战力,若我们硬攻则必然处于下风,虽是大胜之师人数终究还差的太多,实在是消耗费不及。若不攻撤退,那他们定然后脚立刻露头再将东北一带搅的鸡飞狗跳。我们现如今是进退两难呐!”瞅着独自惆怅感慨的祝枝山,唐寅和文征明对视一眼摇头笑开,徐祯卿颇显同情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你知晓这些。”“我……”祝枝山闻言两眼一瞪又要发火,徐祯卿赶忙按住示意淡定。

“你说的这些我们何尝不知。”唐寅开口:“所以对于你每日十余次的叫阵我们放任不管,对于秦图从不回应也一概不理。”“所以……”对于四人之首的唐寅,祝枝山向来佩服,如今他说出这番话定然是早早在背后做好了打算。果不其然,唐寅思索状:“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祝枝山更为疑惑,但很罕见的没有急躁追问而是安静等待下文。

“既然他们不迎战我们又不能撤退还耗不起那就只能逼他们不得不战!”唐寅正色,祝枝山听言却颇显失望:“伯虎,秦图这老家伙脸皮和濮阳郡的城墙差不多厚,我就差把他列祖列宗给问候一遍,可不能问。”祝枝山斜睨了眼憋笑的文征明徐祯卿二人后神色颓败:“无论怎样他就是不出战,还能有什么办法?”唐寅不置可否,站起身望望天只道了一句:“今明两日晴空万里,无雨,晚间有大雾。”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巴不得马上痛打落水狗斩草除根的祝枝山瞬间又拧起眉头:“你……”话未说完忽然愣住,望向唐寅的双眼登时也变得神采奕奕。

唐寅将视线收回,声音不疾不徐:“陛下派我们来濮阳郡除去我们同为系统所召唤可以信任还有对我们才干的欣赏,我们怎能辜负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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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第十四章 过江炸城墙

第二百第十四章过江炸城墙

其余三人闻言纷纷点头。唐寅摸了摸腰间秦遨亲赐名为“无根”的长刀继续说起秦遨苦心:“况且陛下是在为我们铺路。”

唐寅的文武魁首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其一颗玲珑心着实对世间诸事比许多人看的通透。当秦遨急急从六部将他们调出,投放到战场上时,他便第一时间明白年轻帝王的良苦用心。

厚黑权术轮番碾压的金銮大殿是寻常人能站得上去的吗?是一无背景又无人脉的新人小白能站得稳的吗?纵然秦遨已经肃清凌氏,纵然昔日一团乌烟瘴气得以清理,纵然九五之尊英明贤德,纵然唐寅、祝枝山、文征明、徐祯卿是科举而来的文武两榜前四,纵然他们的才华为世人侧目等等纵然的一切到最后都必然被“可是”二字转折。可是前朝弊端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可是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的陋习早已蔚然成风,可是抱团奸佞未能铲除干净,其中不少仍是手握重兵的高官大臣。可是氏族豪门的威望同地位没有任何削减……众多不利因素集聚的背景下,唐寅四人及科举出身的诸多天下寒士极难在大秦庙堂站稳脚跟。即便秦遨视他们为心腹近臣给他们高官要职,但这些只会令朝中老臣重臣更加刁难他们,反而对其实力视若无睹。至于奸臣则更不必多言,流言蜚语冷嘲热讽少不了,背后捅刀暗地下绊自然也难免。贵为君主的秦遨现在尚且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境遇,走对一步不足道走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没有人脉没有背景却从一出现就与原本的规则举足轻重的一些大人物站在对立面的他们艰难情况可想而知。

“陛下是要让我们拿着实打实的战场军功回去,让那些狂妄不可一世的朝臣心悦诚服,如此一来我们转战庙堂就要比之前顺畅许多,其他同我等一样的有才寒士面临的境况也会有所好转。”

一旁的文征明接着唐寅的话思索道:“此战也关乎陛下新政能否顺利实施,朝堂不久之后的一场难以避免的翻天覆地能否将损失减到最低。”

唐寅点点头:“所以濮阳郡必须被收回来,这一战只有攻城而胜没有守城即胜的说法,要么献上秦图人头要么带回濮阳郡地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选择。”攀谈结束,四人望向雄伟耸立的濮阳城楼陷入长久的沉默。

“那就干!”祝枝山豪气冲天的打破寂静:“我一直都在试着激怒秦图那个活了一大把年纪老了非得学着当龟儿子的家伙不就是为了和他干架摘下他的人头吗?既然想打也必须要打还犹豫什么?”

“不是犹豫,是在算一战战成的胜率有多少。”文征明指了指陷入深思的唐寅,后者感受到目光抬起头来温和一笑:“事不宜迟,就今晚。”

“好,我去下令。”徐祯卿起身。

“记得动静小些,要隐秘。”

“放心,打他个猝不及防,把他的王八壳子打下来,看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坐在一旁瞧着唐寅文征明徐祯卿三人仿佛事先商量好般熟稔,祝枝山转过神来再度暴走:“你们耍我!怎么事先不告诉我?”对于三人早有计,却装作束手无策模样的行为,祝枝山咬牙切齿。

唐寅对他的暴躁脾气见怪不怪,只留下句“告诉你,你还会那么不择手段的卖力挑衅?戏太假了容易被看穿”的话便轻飘飘转身离去,留祝枝山在风中凌乱不知是该哭还是该怒。

入夜,无风,忽起大雾。站在瞭望塔上已经看不清十米之外景象的楚军索性打起盹来,昏昏欲睡。

“诶,换岗了,你怎么睡着了?”轮值的士卒拍拍前一轮已然斜靠着扶手沉沉入睡的哨兵有些不满:“王爷说过夜间最适合偷袭,要提高警惕,加强防守。”

被拍醒的人则更为不满,双眼惺忪,嘟囔道:“怕什么?王爷又没有看到,你啰啰嗦嗦小心的和个娘们似的。”换岗士卒闻言也有些许怒气,可却被对方的下一句话生生噎了回去。“对面那群人天天就只会叫嚣骂娘,要偷袭早就偷袭了,告诉你,他们不敢!我们攻不过去,他们也打不过来。”

仔细想了想十几天来对面的秦军除了连续不断的侮辱挑衅外的确没什么别的动作,估计确实是没有办法,换岗士卒想到这里点点头。

然,就在这全无警惕之时,忽有羽箭凌空而出,十几只凌厉的羽箭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瞄准瞭望塔的方像狠狠扫过,随后则是更大阵仗的一波射来。瞭望塔上的楚军无一例外皆在震惊中被射杀,无一幸免。

弓弩手在确认已无活口可以报信拉响警报后立即轻手轻脚的收起手里的短弓改为手提轻便铜桶敏捷的靠近城墙。

他们的身后是漫天大雾,满天大雾中的江河之上则是数百轻舟,秦军将士整装而立隔着大雾朝北望去,今夜,死战!

先行一步的弓弩手在前进到濮阳郡城墙根时分为两拨,一拨后退,一拨开启手中铜桶,浓郁的火药味扑面而来。夜炸城墙,看你们出不出来!事先经过演练以保证万无一失的秦军士兵手中动作飞快,几个叉手的时间便将火药安放在城墙脚下连成两排,导火索放下引燃火折子后实施计划的一队率先急速撤退,在外的一队确认城楼上的楚军士兵毫无察觉后更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撤回。这条命怎么找也要留着和楚军真刀实枪的再干上一场,光是搞个炸城墙就丢下算个怎么回事。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轰隆作响中在大秦帝国其坚固其厚度绝对可以排进前五的濮阳郡城墙名副其实,除去最低部炸去一近一尺却对整面城墙无甚影响的坑以外便只有几寸厚的墙皮脱落而已。不过秦军的目的已经达到,火药的威力令城楼颤抖几下,被惊醒的楚军惊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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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乘风破浪

第二百四十五章乘风破浪

唐寅四人制定的这个计划夜来渡江炸城墙着实出人意料,此般行径令以严明整齐为傲的楚军军队此时此刻在高耸城楼上竟作鸟兽散状,自顾不暇间无一人去击鼓传信,这般作态若被传扬出去就算以护犊子著称的秦图也会满面通红哑口无言。

强有力的爆炸声停止,数百只轻舟靠岸后,浓雾渐有散去迹象。只见秦军士卒划桨赶来后其身后还跟随着遮天蔽日的战船,战船之上仅有三四名士卒掌舵,船身吃水极浅,其中所载何物惹人困惑。

楚军水师听到岸上传来的动静后比步卒反应更为敏捷,迅速的在巨大战舰中调转方向,每一战舰内都有近千士卒顾不得夜不得寐的疲劳,立刻以合格水军该有的应战速度各就各位。

大雾忽重忽浅搅和得本就处于被动地位的楚军恼恨不已,由搁浅的浅滩以最快的速度驶向江河深处靠近排列紧密绵延成群的秦军战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唯有看清对手是以何种装备多少人数来作战,指挥水师的将领才好决定战略。

但,现在秦军的对手可是唐寅、祝枝山,徐祯卿、文征明等人率领的,按规矩办事?不可能的!腾空而出的四大英杰不是说说玩,什么叫做防不胜防出其不意?一开始的开场白就已经告诉大家,一场见面仪式都如此别开生面就别指望他们在之后真正的战争中循规蹈矩,用一些老法子。

当河面上的水师还有数百米时两方都困在雾中等属于睁眼瞎子,但秦军听到战舰行驶声愈来愈近,为首的文征明毫不犹豫果断下令出击。乖乖勒,你们再多也不过是战船人家对面都用的那可是战舰!战舰内还是出了名的水上精锐——濮阳水师!强大的对手尚且没有动静,无论从体积、速度、人数等各方面来看都相差着十万八千里的秦军水师竟然意图来一招先发制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

果不其然,濮阳水师根据秦军射出的羽箭数量多少及密集情况还有射到战舰上的羽箭力道如何而又落空了多少只等一系列情况很快制定反攻策略。一瞬间,战舰在水面上极速前行,卷起浪花如雪,颇有番破海斩浪的意思。战舰上铁盾林立间有万箭雨箭齐发,一炷香的时间内没有分毫喘息。那弯在黑色云朵间好不容易露出一只眼睛的月亮一下子又被人间江上的铁箭黑羽给盖住光芒,真是出不逢时。

渐渐地,只剩一方仍在热血朝天的拉弓射箭,另一方却归于安静,再无一支羽箭回应更无一声呐喊。濮阳水军在既惊喜又疑惑之余,保持着警惕小心翼翼的靠近根据放箭判断的秦军水军所在方位,但已没有最开始的急速而是缓缓行驶。就这样,在比近身搏杀更令人心神不安的死寂中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守得云开见月明!秦军竟点亮满船火把,一时间辽阔水面明亮如白昼。

楚军发觉敌人立即抓住机会,数十艘战舰本是在河面上七零八落散开来,此刻却开始互相靠拢。因为对面的秦军战船一字排开,若单枪匹马的杀过去岂不是白白送死?深谙功劳可以平摊性命只有一条道里的精锐水师很快的排成一线,整齐划一的驶到江河隘口处。过去这个关卡对面的秦军就在妥妥的射击范围以内了。

只是他们有所不知,在他们自以为可一举歼敌再创漂亮战绩的喜悦时刻,秦军方面的两名将领不仅毫无半分恐慌撤退的意思,其中一位还很欠揍的扭扭脖子伸了个懒腰低骂一句:“说他秦图是乌龟还真没说清,手下的将卒也一个德性!磨磨唧唧等的大爷我的脖子都伸僵了。”同样翘首以待的文征明则比祝枝山要有耐性的多,只是立站一旁微笑着默数时间。

忽然,明亮双眸睁开,声音中带着明显极力压抑的激动:“前行!”占据近乎半个江面的火光霎那间熄灭,战船在大雾中飞速前行直冲濮阳水师而去。

行进到江河最窄处的濮阳水师当下正在做着极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十余只巨大战舰并驾齐驱总得躲避一下礁石之类的阻碍,可谓寸步难行。

“秦军水师就在前面百米,过去隘口乘风破浪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楚军的水师督军是满脸志在必得,然而却在转眼的那一刻有些慌了。

“将军,敌军火光骤然熄灭!”旁边一位将尉指着对面浓雾一团叫嚷道。一巴掌狠狠拍在那人头上,督军狠狠道:“用得着你废话,老子长着眼睛!”说着向对面望去,已是满脸慌乱。一个激灵,督军厉声下令:“撤退,快撤退!”

水流湍急的江河隘口进来难出去就更难,濮阳水师顿时手忙脚乱左支右绌。不过相隔仅有百米,若是江面疾行又能费多大功夫呢?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后退了。

秦军战船冲破浓雾而来,当越来越多围着青幔的战船出现在濮阳水师眼前时,督军神色大惊:“搭箭,射!”

既然已无退路那就只有拼死相搏。况我此地聚拢三万水师,军备精良,士卒之善水战更是绝非尔等可以比拟,就算你们如何出其不意都想占得一分便宜!濮阳水师今天要告诉你们,正面对战也好,背后耍阴谋手段也罢,通通不管用,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战败一词的道理。

稳下心神来的督军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往日里手中这只精锐水军所创下的赫赫战绩。终于,在一波接着一波的万箭齐发中再次露出得意神色,不过同几分钟前一样,那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不见。

因为,他发现刚才惊慌中下令羽箭不得断,但面对强势攻击,秦军的赶来战船明明越聚越多,可从始至终里面竟无半点响动,就像那百条战船中没有活物存在一般。难道说是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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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火光冲天

第二百四十六章火光冲天

此惊悚念头在盯着只见青幔不见铁甲战船的楚军督军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停!”下令收箭!督军疑惑的向前踏出几步欲弄清对方究竟在搞什么把戏,可最终无奈于相隔还有一段距离不得不作罢。

“你带领两艘战舰靠近他们。”督军对身旁将领吩咐,不过那名战战兢兢觉得小命马上就要交代的将领似乎走运一时,因为秦军此刻有了动静。

只见打前阵的青幔战船猛然被撞开,百余条在蛰伏身后体型比其大将近两倍但高度却比其还要低一些的战船乘风而来,上面赫然遍布铁甲重兵,铁盾搁置,搭箭满弓,羽箭有火光跳跃,瞧得人恍惚。

“撤退,全军撤退,快……”督军被先发一箭穿透胸膛,无形火焰瞬间吞噬着血肉之躯,烤肉的味道传到同督军出船舱观战的几名将领鼻子里,无一不惊慌奔逃回船舱。

战舰在拥挤的隘口中慌慌张张的调整着方位,磕绊撞击间仍没显出半分空隙,反而愈发堵塞。战舰被困于隘口,秦军羽箭所到之处皆是烈火蔓延。濮阳水师惶恐中布置防御,但在祝枝山和文征明两人早有周密计划的攻势如潮下立刻被打散。战舰士卒在冲天火光中奔走哀嚎,精良战舰慢慢的化为灰烬。走投无路的濮阳水师士卒纷纷跳河。

常年与水打交道的他们试图在水中躲过一劫,保全一条小命,欲游江遁走。有骨气的或者是过于愤慨者还试图偷袭秦军,本着拉下一个值拉下两个赚的道理颇有些英勇就义壮烈意味的前仆后继。不过,落河的濮阳水军很快便发现自己过于天真,落水狗只有被痛打的道理哪里还有在张嘴咬人的机会?早有准备的秦军站在战船处安全区域内无论他们怎样挑衅叫嚣都绝不踏出一步,对于祝枝山事先充满提醒色彩的命令执行的一丝不苟。有不服气的也单单是拿着随身携带的长矛如同渔夫在河中插鱼般一下下地将楚军扼杀水中。

等到最后,投掷水雷一劳永逸,逃跑的士卒难以幸免,欲进攻的偷袭者彻底死绝。

浓雾又缓缓散开,月亮投下皎洁光芒照在江面上,再也没有碧绿清透只剩满江血水。

岸上,铁盾林立间不断有士兵抱草穿梭前行。沉睡中的秦图早已在坐拥天下的美梦中被惊醒,此刻正披甲立于城墙头上。当他看到河面上蔓延如龙的火光时皱纹和伤疤交错纵横的脸上露出心痛的表情,但很快便被决然狠辣代替。

“放投石车!”一声令下,经过改良的轻便投石车被缓缓推上城楼,接着有士卒抬巨石而上。

野心勃勃的藩王狞笑间扬声高喊道:“唐寅,你还太年轻,同本王斗不够格啊!”身着重甲的唐寅和徐祯卿并肩站立在层层盾牌之后不发一言,只神色冷漠的听着秦图继续狂妄道:“本王那个侄儿有几斤几两能耐本王比谁都清楚,短命之人安能有坐享万里江山的厚重福气?本王对你们几人的才干也颇为欣赏,不如早早弃暗投明来本王这里捞个军师做做?以后一统天下封王拜侯、美人财富皆不在话下!比起你们跟随一无能傀儡等待必败无疑的下场要好的多,怎么样考虑一下?只要你们同意来,本王可以不计前嫌!”

“老贼,少那么多废话,本将军是不是可将此番话理解为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一向沉默寡言的徐祯卿此刻忍耐不住,倒不是中了激将法,而是秦图一番劝降之话实在居心叵测。旧事重提秦遨先前深入人心的弱者形象而后又许以重利收买人心,即便明知不能够收买唐寅、徐祯卿等人,但正在浴血奋战的秦军士卒听到耳中后会如何作想?要知道,如今情况军心一旦动摇离战败也就不远了!

“吾皇天选之子,天佑之人,鸿福自然齐天!还需要你这个窃国狗贼来担忧?倒是你,不忠于君王又无情于天下百姓引得战火满东北。若跟随你,只怕还未等到功成便被打算着兔死狗烹罢!不忠之人哪里有义可言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一番同样包藏祸心的话果然让原本得意大笑的秦图脸色突变,只听这位暴虐藩王恼羞成怒的高吼道:“曾有人说出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话,看来你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在文榜上排行第四的徐祯卿面对口舌之战自然绝对不会甘于下风,立刻反唇相讥:“你尽管出手,项上那颗狗头能撑几时是几时,不要太轻易就被本将军摘走,太没难度,不尽兴!”双方叫阵叫的是士气,撂狠话谁不会?我满腹墨水不淹死你个老狗贼?清秀温润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抹阴笑。

既然谈不拢怼也怼不过那只能动用武力让人服气。武力值强悍但心胸一点都不宽广且脾气暴躁易怒比祝枝山更甚的秦图一向坚持用拳头说话的道理,此刻被能言善辩的徐祯卿呛的哑口无言立刻发挥自己的唯一特长。手挽长弓,东南望,一箭出,破甲三副!

被秦图一箭击中三名士卒,三人连惊呼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口便已然倒地咽气!这一箭在秦军小范围内一起不小的轰动。寻常人一箭能破一甲很正常,可如果能穿透一甲那就不简单,终于到了第二甲早是强弩之末听听响就算不错了。可,此人竟然随意一箭便连破三甲若非后面有士卒立刻拿重盾当上是不是还会有第四甲甚至更多?单是想想就觉得从心底生出巨大寒意来!

“秦图不愧是被先帝赞许多年的武夫。”唐寅站在一瞬丧命的士卒之后不过十步,闻着浓郁血腥味声音平淡。徐祯卿则是眉头紧锁,半天的一言不发似乎在极力压抑怒气。

“不过只是武夫而已!”唐寅旁若无人的轻声笑开,那种笑是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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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武夫一箭六甲

第二百四十七章武夫一箭六甲

徐祯卿望向城楼上人已中年的一代悍将,面色又沉下几分:“伯虎,与其对战能有几分把握?”唐寅闻言一向自信的脸上露出十分罕见的犹疑,徐祯卿收回视线又继续道:“以往五次战役,我军虽与楚军交战,但秦图极少露面。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次战役他的到来的确极大程度上鼓舞了楚军战士的士气。”

在前头站上城墙头的那一刻,濮阳郡的守城士卒完全没有先前连败之师的颓败形象,恰恰相反的是同秦军的大胜之师几乎并无什么显著差距。

“拿弓来!”唐寅忽然厉声道。

身旁士卒双手捧上一把特制长弓,唐寅正要拿起却被徐祯卿阻止:伯虎,这是作何?”唐寅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开:“传言秦图可一箭破六甲,我现在就验证一下到底是传言还是谣言!”话音未落一箭已经射出,城楼有士卒中箭倒地,生死不知。众人反应不及之时第二箭紧随其后又射中一甲,而后是第三第四箭。

“秦图,你杀我楚军士卒三人我换你个礼,双倍好了。”两箭齐发,距离秦图所站位置最近的两名士卒发出哀嚎。

“王爷,为今之计应是速速出城迎战!”楚王身边的老将刘英度同其一起站在城墙头上,瞧着下方的秦军规模不断扩大,一片雾霭中不知有多少轻舟正在陆续赶来。

再看看性躁烈的秦图此时此刻面对唐寅这等在他眼里见到他要执晚辈礼恭恭敬敬叩首磕头的后生如此猖狂得意哪里还有心情听别人劝解,一拳砸在身前墙砖上,秦图脸色晦暗:“欺人太甚!”

对于唐寅、祝枝山、文征明、徐祯卿四人他早已有所耳闻,毕竟虽然已不在帝京朝堂之上指手画脚的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对金銮宝座的觊觎,只要秦遨还活着一天他秦图就不会将视线从这个碍事的懦弱侄子身上移开。尤其是秦遨莫名其妙的转了性,先是肃清内宫将几名为首的宦官毫无征兆的果断斩杀,听说还把人头踢到了那个同样迷恋权力的女子面前,就当是情况而言不可谓不惊世骇俗!

但秦图对秦遨开始重视,要知道那几名宦官中就有一位是他在皇宫中的千里眼顺风耳,前前后后不知搭进去多少银两好处,却被一个黄毛小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给斩杀。

是杀鸡儆猴还是另有他谋?秦图不愿多想事到如今也不必多想,因为秦遨的獠牙已经展露,在秦图心中是刻意藏拙的少年帝王也紧接着将他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所以秦图也越来越确定非得置其于死地不可!秦图戎马一生虽对阳谋方面的弯弯绕绕不甚精通,但常年征战沙场的经验换回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他优于其他三王的除了兵力雄厚还有一点就是把秦遨当做第一大敌!被司马遇、秦峦等人轻视的秦遨在秦图的眼里却是最大的对手,这正确的一点在以后的日子里将会被证明。

面前被眼中第一大敌派来的文榜武榜四甲,秦图岂会不收集信息?记得当探子将几人的信息摆到秦图面前时这位在世人眼中一直以暴虐残忍出名以有勇无谋为人嘲讽的藩王竟长叹一句:“此四子归于秦遨无异如虎添翼,苍天待我何其无情!”

事后几人的表现也没让人失望更没有让秦图看走眼,的确是有资格被作为劲敌!但现在同之前几次不同,秦图终于露面亲自统率楚军指挥战役,这名连先帝都赞赏有加的藩王是决意要同后起之秀一较高低。

既然才干如此不俗那本王岂会放虎归山?秦图听着身旁被利箭击中士卒的声音渐渐消失,整个人在回忆中被怒火拉扯回来,手中的长弓又被拉满,半圆的弧度弓弦紧绷欲断,今夜第二箭于铁盾失掩处飞掠取命!

一甲破二甲透三甲丧命……六甲箭出,箭落黄沙,深入七寸!能否再杀一人?

唐寅瞧着力道激发的羽箭,箭身仍在轻颤,眉头紧锁。

“我至多可破三甲。”徐祯卿凝重道。作为习武之人他非常清楚破六甲尚有强劲余力的武者是何种实力,也许秦图当年在先帝面前都是藏拙的,以至于那句高度赞赏此刻听起来倒像是贬低。

“四箭六甲?”秦图仿佛对城楼之下一片死寂十分满意,原本阴沉到可以滴出水来的老脸上又生出猖狂笑意:“唐寅,看来本王之前真是过于抬举你。”略一停顿将手中长弓扔下城楼:“你看本王这第二箭如何?”

唐寅片刻间的怔愣出神好像从来不曾有过一般,声音同往常一样的温和淡然:“楚王骑射连先帝都推崇,今日见其中一样便知果然不虚!”说完不得不说的夸人实话就得来点必须要说的激人阴话了,同样的略一停顿似是故意等待秦图得意而未能得意出时扬声继续道:“不过楚王破六甲如何?即便破六十甲又能如何?顺天者昌逆天者亡的道理不会变,楚军连败秦军四战的事实也不会变,甚至……”清亮的眼睛微眯:“来日史书上还会再加一句,楚军六战濮阳,败!”最后一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仿佛真的是已定的事实,即便自信如秦图都有瞬间错觉。

“楚王爷,你最好记得,楚军五十万不是每人都如王爷,又或者说没一人如王爷!”年轻统帅仰首直视中年藩王,风华气度一时举城无双。

世上破六甲的秦图能有几个?濮阳郡的楚军可还有五十万?

徐祯卿微微侧目,拧紧的眉头在这一刻舒展开来。

“王爷。”看过双方全过程你来我往明争暗斗的刘英度再度开口,语气又劝说改为请求:“末将请王爷下令开城门,末将愿领两万士卒出城不拿下狂妄小儿的人头誓不归城!”

老将拜倒在地,字字掷地有声。然,秦图仍然没有丝毫回应。不明所以的刘英度以为是自己忠心所表不够强烈,旋即咬牙补充:“末将出城后请王爷立刻关闭城门,功不成勿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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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濮阳城下四将力战

第二百四十八章濮阳城下四将力战

秦图斜睨一眼刘英度,其中色彩冰冷,重哼一声道:“若现在大开城门,岂不是随了他们的愿,谁知背后又有何阴谋诡计?”讲到这里,秦图浓眉紧蹙。前几次大战他虽未亲临,但对战况异常清楚。唐寅等人用兵灵活计谋百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其中不乏多有令人惊骇之余又深感佩服的策略,如今他们叫阵几十余其中原由昭然若揭。

“这……”被羞辱冲昏头脑的刘英度闻言醍醐灌顶,神色内敛言语多有吞吐,似乎仍有许多不甘。

“若要大开城门又何需等到今日?本王多日任由狗吠声在我濮阳城门滔滔不断,忍辱负重到现在即可因一时怒气而乱了大局?小不忍而乱大谋必定惨败!”

“王爷所言有理,末将鲁莽,请王爷责罚!”刘英度很是羞愧,头又低下三分:“末将眼光短浅只顾得争一时之气……”

“行了。”秦图摆摆手示意刘英度起来:“一群初出茅庐的狂妄之徒嚣张不了多久,本王自有打算。”刘英度在旁看着秦图脸上扯出的弧度只觉浑身有寒流激过。

数十名士兵在两军统帅对峙时从厚重盾牌内穿梭自如,银色盔甲同银色盾牌相混合,寻常人站在十余丈城墙头上很难察觉其中异动。然,就在怀抱干草同煤油的又一波士兵行至一半时,六支利箭准确无误的射下,精准击中要害瞬间毙命。站在濮阳城楼上的藩王怎会是寻常人?

相对而望的唐寅对此毫无反应,如同早就察觉会有这一刻。唯有身边徐祯卿十分清楚身边这个素来诙谐幽默的人现下周身冷意几近到至冰点,清亮眸子燃起熊熊怒火只不过马上消失殆尽。

“伯虎,当下……”徐祯卿一句话未说完便听有轰隆声由远及近宛若雷鸣。秦图负手而立颇有些睥睨一切的架势,身后数十轻便投石车正源源不断的投射下巨石块垒,射程所及,秦军加重盾牌不堪一击,士卒血肉碾压入泥土……

刚从江河上取得大捷的祝枝山文征明正眉眼带喜的拉着足足十二万羽箭归来,不料方靠近岸边就听得秦军士卒惨呼,大惊失色的二人连忙携大胜之师赶来阵地就看到原本铁甲森然气势雄伟的九万秦卒被打的不成阵型,随处可见盾牌散落长矛丢弃混乱不堪。唯有大军潮流中的唐寅和徐祯卿二者一人玄甲一人明光铠卓然而立不动如山。

“给我射!”祝枝山踏入射击范围后迫不及待的下命射击濮阳城楼上的投石首,长弓弯如满月,东北望射虎狼,三箭三甲!身后有千箭紧跟掠的数十投石手纷纷自不胜寒的高处坠落地面,惊叫声余音尚在便戛然而止。

秦图对于祝枝山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到略显诧异但很快恢复如常:“补上投石手,弓弩手在前,瞄准秦军上岸水师!”楚军动作快速操作如同行云流水善战程度可见一斑。

对于祝枝山未经过请求便突然插手连唐寅都有些意想不到,在原地按剑同徐祯卿对视一眼后两人竟然没有在当前明显落于下风十分不利于自己却恰逢好友相助的情况下露出喜悦神色,恰恰相反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希哲这个急性子日后得好好说说,实在是耽误我等不浅。”语气中有几分调侃意味可略显忧色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情况危急下的祝枝山以至于忘记水军登陆的诸多不利因素匆匆忙忙便来了个一鸣惊人引来秦图那边数倍于他的羽箭从空中砸下,骤然间没有盾牌能供防御躲避的上岸水军立刻丧命近百,真是得不偿失。祝枝山一面挥剑格挡纷至沓来身前的利箭一面对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卒深感悲愤,张口一句:“秦图老贼,你祝爷爷若不亲手拿下你的人头以后跟着你姓!”和他并肩战斗的文征明闻此话咬牙切齿的笑开:“希哲你骂秦图是你孙子不怕自己有那么个不肖后辈就算了,但祖皇帝同意和你平辈吗?”

羽箭越来越密集,要怪只怪文征明祝枝山二人的衣着在普通士卒中太过突兀,很有沙场经验的楚军动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气宇轩昂的两人定是秦军高官,故而不用上头叮嘱告知便机灵的将手中不少羽箭都射向他们二人。古人常言的擒贼先擒王是很有道理的,至于能不能一擒定胜负不知晓但一擒肯定黄金百千亮是没得跑的,战场上日日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兵油子们个个都是不傻。似乎对于这一现象讥讽咧咧嘴,祝枝山有些吃力但仍然苦中作乐的回嘴:“祖皇帝应该比我更厌恶他这个没脸没皮的孙子,如果……”几箭用力甚猛,祝枝山凌空翻身堪堪躲过,继续没心没肺的扯着:“如果他老人家知道楼上老贼今日所作所为指不定都会掀开自己的棺材板跑出来与我一同教训这个不肖子孙。”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文征明大笑间已经气喘:“秦是国姓,你就算跟着姓也是你占了天大便宜,陛下都不一定乐意赐给你。”对于身旁同伴的呛人,祝枝山有些当真般神色一正:“我跟随陛下持剑征战四方也还庙堂指点江山也罢,才不是为什么赏赐为的是男儿立于天地间的情义二字。再说。”两人此刻背靠背应付连绵不断的攻击:“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何况我对自己的姓甚是满意。”说完得意的一昂头。

“诶,小心!”祝枝山说理间,文征明与其步伐默契的转换移位挡去一箭,不约而同的大笑开来。

楼上羽箭共巨石横飞,楼下有士卒奔走躲闪也将领带兵死战,唐寅面对混乱局势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和徐祯卿心有灵犀的想看一眼后,脸色阴沉,无根刀出鞘,但今日宝剑出鞘第一个斩杀的不是敌对楚军不是该死秦图甚至也不是挡下迅疾羽箭,而是将一惊慌秦卒一刀斩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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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落于下风

第二百四十九章落于下风

“全军听令,再有逃战避战乱战不服从指挥者,一律格杀勿论!”年轻统帅的音量不高却铿锵有力,一时间周围的嘈杂全部归于寂静,杂乱的脚步声亦随之停下。汤阴拿着染血的无根刀朝着秦图方位做出劈杀动作,大喝道:“结阵,御敌!”九万士卒归复原位,某种恐慌潮水般席卷又潮水般退去,恍若大梦初醒。高处的藩王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城楼下大片黑甲,见其恢复常态再次成阵,没来由的想起年轻时道听途说有一位郁郁不得志的诗家悲愤中英年早逝,其一生虽然十分短暂但诗作却是瑰美冷俏,读来竟有令人毛骨悚然胆颤心惊之感,他一介粗鄙武夫当时有缘得见诗人佳作几首,其中一句最为印象深刻——黑云压城成欲催。

“好一个黑云压城城欲摧!”秦图忽然感慨令刘英度一怔,一时不知改接什么话,却听秦图旁若无人继续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唐寅,本王是爱才惜才,但你三番五次不识好歹,如今本王只得斩草除根!”望向天空,喟然一声长叹。

“换箭!”箭孔内隐藏不发的白羽箭整齐划一的改换为红羽箭。刘英度微笑点点头:“有王爷亲自坐镇指挥,秦军大败近在咫尺!”底气比之前都要来的足,这位跟随秦图多年的老将冷眼瞧着红羽箭射下,秦军士卒当场一命呜呼又或是挂彩后挣扎搏杀幸运的被人救退运气不好的只能死得其所。无论哪一种,只要箭没有落空,他都要更为欣喜一些。

唐寅极其敏锐的察觉出红羽箭的不同寻常扬声道:“箭上有毒,防御!”真是好大的手笔,士卒所用羽箭都抹上剧毒,重则当场暴毙轻则血肉腐烂而亡,非常符合楚王秦图为求战胜不惜一切的代价。当年这位藩王面对极为棘手的对手可是把自己的爱妾都送了出去死命掐住对方的致命缺点演了套美人计,试问这种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一败涂地!唐寅四周气流腾地猛涨扩大将一些临近士卒也圈护住,楼上毒箭如雨落,楼下士兵即使有重铁制式秦盾又怎能一个雨点都淋不到?如今真是彻底反攻为守。

“他这是妄图一箭一命!”徐祯卿在唐寅的示意下赶来帮助被攻击甚久的祝枝山文征明二人,三人成阵内气缠绕,周身羽箭每来一波便被震飞落地,无一箭可破障。不过看似不费吹灰之力的防御实则耗费三人不少气力,尤其看到身旁士卒成群结队的被羽箭射死,祝枝山怒道:“这个老匹夫且待我一箭换他一命!”说罢抽出身后长弓利箭就要瞄准秦图来上取命的一箭。但被文征明徐祯卿登时就阻止:“此时只易防守不易进攻,况且秦图数箭都不过击杀你周围士卒何曾对你下手?无非因为他明白对你根本不管用反倒浪费一个鼓舞士气的大好时机。”

“对,没错。”文征明瞧着面露犹疑之色的祝枝山也在一旁补充道:“你们都是武者高手普通利箭也罢还是毒箭也好,对于寻常士卒是可以,可对付起来你恐怕箭未至便已断,秦图又何尝不是如此?”文征明所言就是当今世道为什么人人都想要修习内功的原因,内功一途一旦坦荡入青天说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也不为过,在此道若是有天资再下足功夫那小几年便同世上众人云泥之差,更有传闻百年前武当上有仙人飞升从此与天地同寿修得无上仙法,这样的好事谁也不想落在自己头上。故而大秦帝国修行内功蔚然成风,最低也要是个炼精化气,不然出去都嫌丢人。

“你如果现在自动破阵无异于落入秦图圈套,那老贼的狡诈你也见识过,应该就坐等这一刻见缝插针趁虚而入。”

祝枝山将长弓远远抛开,厉声大吼道:“水师回江上战船!”秦图在城楼上看着匆匆忙忙后撤的水师开怀大笑:“来人,命名备战的七万水师出击,一雪前耻!”此时此刻,原本为大胜之师的秦军水师混乱得如同无头苍蝇,现在不打更待何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在楚军的强大攻势下,秦军士卒愣是一步也不得前进。局势被轻轻松松的扭转他们彻底落于下风,江面上有重军阻击截杀,河岸上有块垒利箭纷纷扬扬,进退维谷左支右绌。

当本来应该是一入江河化为龙的水师却碰上隐匿起来更为强悍的对手的消息传来时,被拖在岸上的祝枝山等将领直道不妙,向来处事不惊不扰的他们也难免大惊失色。唐寅也在第一时间得知此消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脸上首次露出毫不遮掩的愤恨之情,腰悬无根刀手持重盾身披玄甲飞身而出,一步十丈气流萦绕击开无数利箭震碎从天而降的巨石,唐寅以旁人从未敢想过的单刀孤身形象一气冲到城脚下,身上虽无重伤但也被流矢割破十余道鲜血淋漓的口子。火把掷于堆积七尺有余围绕城墙的干草堆上燃起熊熊大火,煤油所及之处更是火势猛烈。

城墙由夯土构成又辅以一系列防火措施自然不怕火攻,甚至于想要燃起火来都殊为不易。不过而今火势迅猛,持续下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唐寅做出一个更为惊世骇俗的举动,竟将自身内气源源不断的输入烈火中,如此一来不惧火的坚实城墙不断有瓦砾泥土剥落。

“以一人之力攻城简直可笑至极!”许多不知其中深浅没见过世面的寻常士兵对这一幕是看的胆战心惊,但身经数十战的藩王不屑一顾:“看来本王从一开始对此人确实过于高看,如今再“”看来沙场之上的稚童而已,怎能统帅十余万大军?秦遨啊秦遨,识人不清:“”用人不当,你不败谁败?”和秦图一起观看眼皮子底下大好形势的刘英度听此番话赞同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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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两将相争

第二百五十章两将相争

被视作蜉蝣撼树的唐寅眼中有狡黠精光一闪而过,楼上诸人的冷嘲热讽没持续多久便随着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匹夫一怒尚且要流血五步,况且他唐寅!

西凉边境,羌厥联军经历一场惨败后的确老实不少,至于在背后是如何盘算都是后话。首战让秦军要损耗不少士卒军备,养精蓄锐无疑是当下两军的共同选择。

“陛下,我军是否选择乘胜之下主动出击?”营帐内,以镇守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寇家四将打头,乌泱泱的一片将领都被秦遨宣来议事。以寇伏龙为首的主攻派同以寇流麟为首的主守派争论的热火朝天,不得不说这些热血满腔的武将就军事问题讨论起来和文人醉酒吟诗高歌那般忘我没什么区别,好几次插话不成功的皇帝陛下无奈的摇头微笑。好在对两种看法争论得不相上下的将领们终于反应回主座上坐着一位能一锤定音的主呢。

“陛下,末将认为当下还应该继续坚持以往以守为攻的战略,避免羌厥联军耍什么阴谋手段对我方大大不利。”这寇流麟与寇伏龙同为一家人且兄弟情义是出了名的深厚,只不过跟他们那个曾经为太尉,戎马一生,坚持军国大事面前无小家的老爹耳濡目染多年,所以兄弟两个一旦对军事有所不同的看法简直比外姓将领还要来得水火不容。

寇伏龙脾气本就火爆,一听这句话登时又急了,丝毫不留情面的大声呵责道:“你这般瞻前顾后,畏畏缩缩能成什么大事?战场之上的战机转瞬即逝,当下凭借首战大胜赢来的高昂士气一鼓作气杀他个落花流水才是正法!”

脾气在手足中最为温和的寇流麟现下也是满腔怒火,不甘示弱的高声反问:“你刚才讲把握战机,但此时有何战绩我还真看不出来。蛮夷生性残暴凶狠但绝非鲁莽大意之辈!首战大败,调养生息的同时他们必然会严加防守,对我们乘胜攻打必然早有准备。到时候落入圈套别说灭掉羌厥联军,就连西凉郡都会面临失守!”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寇伏龙重哼一声。

“我看你才是急功近利,不顾大局!”寇流麟反唇相讥。面对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刀枪相接,在场的将领大臣无一不是面面相觑不敢吭声。许多跟随寇家征战多年的将领都清楚的记得,兄弟二人上一次争吵大爆发在两年前。

那一次就针对驱赶匈奴事宜两人出现严重分歧,寇伏龙则仍然是那个要长期深入斩草除根的激进派,而寇流麟坚持坚持相反战略认为不可急躁冒进,毕竟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温水煮青蛙损耗最小获利最大。两人就当着寇老太尉的面吵得那叫个天翻地覆,从早晨一直吵到傍晚最后仍是没有定论。两名将领就不同意见争吵,虽然持续时间长点但在军中也算是常态,众人应当见怪不怪才对。可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惊骇不已,只求此生再也不要见到两尊大佛吵架。

原来当晚走出主营帐后,寇伏龙一气之下带一小队人马孤军深入竟然真的在匈奴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摘下数百颗头颅带回,遭遇此般猖狂挑衅的匈奴人不干了,立即派出三万精锐大军陈兵边境。

寇流麟也是个死倔的脾气,对于自家兄弟一意孤行不遵军令是一点也不循私情,当即下令自己统领的五万大军在边境线严防死守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直接将寇伏龙同匈奴大军一起阻隔在外。据说连夜杀敌的寇伏龙得知此消息后若不是身旁有稳重老将劝阻就要和匈奴一起叫阵骂城。虽然事后这个小道消息已被人提起就忍不住发笑但对两人坚持己见不以私论公的德行却是愈发出自肺腑的敬重与畏惧。

后来寇伏龙则率领仅有的百余骑不失武将风度的又同匈奴大军激战一场。其间竟将数百颗匈奴士卒头颅插在削尖木桩上连绵成一线其惊悚程度文字不足以道其万一,直道靠近头颅冢地的匈奴大军皆是毛骨悚然肝胆欲裂,更有甚者了无战斗意志,匈奴将领只得对逃窜回来的士卒一一斩杀以儆效尤这才止住未战即退的局势。最终寇伏龙身边拼杀只余十骑,寇老太尉那边才得知消息急忙派兵援助方才将他这个急躁的儿子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

现在两个人又出现和两年前一样的情况,争吵愈演愈烈,莫不是又要折腾个鸡犬不宁?现在做镇的可是皇帝陛下不是他们的老爹寇老太尉,所有人心中对于出营帐之后的事情有所猜测故而现在都为兄弟两人捏了把汗。

“两位爱卿且停一下,能否听朕讲一言?”嗅出来火药味越来越浓的秦遨强势插话,寇流麟寇伏龙及时闭嘴意识到自己识礼跪叩在地。

“两位爱卿皆是言之有理,所提策略各有优劣。”秦遨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瞧向二人:“人人都说圣明的君主往往三思而后行,朕对此理应效仿。”故意略一停顿扫视一圈众人神色给出决定:“三天,朕会在三天之后给出决策,这三天之内朕一定会好好思量,如何?”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皇帝陛下咋就和当年的老太尉一模一样?老太尉当时也是犹豫不决才至于后面惹出的那些幺蛾子。

不料,未等众人在心中诽腹完便听得秦遨继续道:“朕说了三天便是三天,一天不会拖一天也不会少。还有,”狭长眸子微弯调侃般给出一句警告:“伏龙将军流麟将军,若在朕给出决策前你们轻举妄动就是违反军令,不过朕知道你们不怕军法处置,那朕到时候就罚你们再也不许碰刀枪剑戟!”此话一出寇伏龙寇流麟二人瞠目结舌,其余诸人则是努力憋笑。

看来咱们的皇帝陛下对当年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

“吾皇英明!”这句话喊得那叫个发自肺腑,寇家二将也只得恹恹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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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燕使来见

第二百五十一章燕使来见

所有人都散去后,左慈从帷幕后走出,与他一起站在帐中的还有今日一言未发居于角落的王阳明。秦遨敛去一身温和,帝王威严在他身上已经愈发明显,稍稍抬头示意正欲开口的两人不要言语:“昔日秦唤同司马遇联手自以为博得天下谋士心将朕除去简直轻而易举,可结果呢?”俊逸的脸上轻蔑异常:“真是好一个引狼入室,现在皆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如今嫡长子也被司马遇密谋斩杀,曾经昌盛一方的燕王府可谓是一夜没落。”左慈垂首低眸,王阳明弯腰俯身,两人仔细听着心里却已经衍生出诸多想法。因为就在三个时辰前,发生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但后来想想却本应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有一人自称秦峦旧部,现如今的秦褚使者,秘密前来欲投靠秦遨。他代表的是秦褚即当今燕王的立场!

“如果朕没有记错,秦唤的嫡长子也是个百里挑一的俊杰人物有勇有谋远胜其父,公司远远抢过了其他一些藩王的世子。可惜雏鹰即使是鹰然没有经历太多风雨炎凉也终究太嫩,生不逢时。”说到这里秦遨好似恍惚忆起什么,声调沉沉,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不羁的斜靠座椅上,此时年轻的帝王倒像纨绔公子哥:“听说新燕王秦褚是个风花雪月的文人,从小到枪不碰长大后更是半点朝政不沾只流连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美人花鸟,虽然不论怎样求都不如他兄长那般成才却也的确足够特别,日后的成就怎样谁又能够说得清呢?”王阳明和左慈闻言几乎同时直起身来,知晓轮到自己开口畅言了。

“陛下,确有此事。”王阳明率先出声,自从他被系统召唤出来后便碰小一腥风血雨、武者称王的蛮夷大战,被任命为主帅的人又是李光弼那般沙场为家谋略出众的人,故而作为文臣的他极少能够展露腹才华效忠君王建言纳策。今日秦遨不流于谦不留李光弼单留他一人,是挑战也是机遇。

见秦遨点点头,王阳明接着道:“秦褚此人尚文不尚武力,喜欢风雅之事不喜纵横之谋,这恰恰是大好事。更何况从来使的措辞听来,可知他并非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所以……”“所以爱卿认为朕应该接纳秦褚并且保全他?”秦遨一针见血的讲出王阳明所想后归于沉默,片刻后方才再次抬眼道:“爱卿如何判定今日前来我军营的人真的是燕军的使者?又如何得知这件事不是秦褚和司马遇联手合作给朕下的圈套?以前的秦唤和司马遇他们的阴谋从来都不少啊!”

“秦褚司马遇不会联手的!”王阳明斩钉截铁。

“可但事情没有绝对!”秦遨穷追不舍。

“陛下!”意识到自己因为情绪有些激动的原因而失礼的王阳明略微放缓语速说:“如果秦褚与司马遇联手,当下的燕军内部就不会出现两派对峙的现状,正如我们的探子说传来的确切消息中所言的动荡不安。同样的,司马遇想在河源郡对秦峦乘胜追击的时候也不会出现粮草短缺无人供应战力不济的情况以至于失去一个大好时机。而且,今日来的人身份绝非造假。”

秦遨用手撑着脸,饶有兴趣的望向王阳明示意他继续。

“首先,如果他是假冒的,不仅捞不到什么好处而且若被拆穿就一定会丢掉性命。并且他假冒使者促使陛下真的成为秦褚的靠山,除了秦褚的人以外,对于这种结局微臣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是喜闻乐见的。一个人做一些事情最终的目的都会归于利益两字,如果没有利益可言谁又愿意去煞费苦心?显而易见司马遇不会这样做,晋王秦峦更没必要多此一举。其他的乱臣贼子恐怕正自顾不暇还有什么心思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事情指手画脚,没事插上两杠子?”王阳明讲到最后语调都有些不自觉的上扬,脸上更是带着清浅笑意,他的反驳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所言所讲正是事实。“陛下,请陛下万要三思绝不可以一孤行错过秦褚这块白白送到口上的肥羊!”

幸好没有理会王阳明的请求而是狠狠的瞪了在其旁边眼观口口观鼻鼻观心的左慈一眼,佯装怒意的说了句在王阳明此刻听来很没头没脑的话:“在战场上叛徒都是要死接受军法处置,人也好、仙也罢,都不例外,左先生不要仗势欺人。”

左慈脸上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可这不阻碍他接下来的话让一头雾水的王阳明恍然大悟:“微臣只是同王大人下棋时按照陛下的吩咐和他讲了讲近月来帝国内发生的事情以助王大人能早日适应这个异时空并为陛下平定四海出谋划策。”王阳明的眉梢不自觉的抽搐一下,对于作词此时情况下的脸不红心不跳由衷敬佩。

回想起在众人议事之前,王阳明就和左慈在勤劳的营帐中畅谈许久,不过无关当下的军国政事还是对那个仿佛已经注定回不去世界的追忆而已。有一句话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三个时辰前三个人聊得正尽兴,刺客装扮的秦褚使者去无影来无踪没有半点脚步声响的突然出现在秦遨面前。对这个在防守严密的秦军军中来去自如的高手,左慈和王阳明即便听到了他自报家门仍是不相信,尤其当时境况下那人的身份听起来的确荒诞不经,所以作词和王阳明誓死不离开秦遨半步,就这样把一件绝密军国要事的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后来左慈和王阳明大梦初惊醒般,主营帐内走出来时突然提议两人对弈一局,在下棋方面鲜有敌手的王阳明更因为当时的心情使然欣然同意。不料,两人这一下下了足有一个时辰,而在这一个时辰内王阳明听到的不是下棋之道看到的也不是输赢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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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揣测圣意

第二百五十二章揣测圣意

左慈面对棋盘却就如今秦军所掌握的燕军内部情况侃侃而谈,丝毫不顾及王阳明的疑惑,把探子们传递到西凉郡境内的燕军一切动静娓娓道来,一时间都令王阳明有些惶恐。其中新燕王秦褚位后,燕军内部分化严重并且在司马遇率领二十万大军陈兵河源郡同秦唤叫板一战说得最为详细。

左慈跟随秦遨身边有月余,无官无职却实则身兼秦遨安危为秦遨护卫,而且秦遨对于这个看破尘世不争名夺利屡次救自己于危难中的得道仙人十分有好感更加几分敬重之情,故而秦遨在主营帐内所处理的诸多政务左慈都有耳闻甚至帮忙出谋划策建言献计等,对于长沙郡河源郡等一些远离目前秦遨所驻扎的西凉郡的中原州郡情况秦遨最为在意。刘穆之荀彧等人所成立的秦爪机构最先潜入的也是四王所在的州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更能睡的安稳踏实。

对于左慈看似讲事实说道理实则最无赖的回答,秦遨十分不屑,懒懒的斜睨过去一眼:“看来你们俩人是统一战早就串通一气了,少数服从多数,朕现在即使不同意也实在没办法,谁让偏偏叫你们过来商量了呢?”说完长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样子。

对于秦遨态度转换简直比翻书还要快的情况,“初来乍到”的王阳明十分有规矩的低首装作视而不见。而和秦遨相处时间较为长久,最能摸清其脾气秉性的左慈大大不一样,听到秦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左慈淡然抱臂而立,不急不缓的一针见血:“陛下心中对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何况是此等大事?若真是打定主意将秦褚派来的使者拒之门外同时也就等于把秦唤死后的燕地彻底推向对立面怎能是微臣与王大人一言两语就能说得动的?”

在左侧站立的王阳明听出弦外之音后好意的轻咳一声暗示左慈不必多言。从秦遨将众人遣散唯独将他留下来并且询问对于秦褚派遣秦唤昔日旧部作为使者前来求和一事怎样看待,机敏过人而被后世奉为一代理学大师供奉于庙宇的王圣人先前同左慈对弈时的疑惑皆尽数散去,明白其为何将秦褚那边的情况毫不顾忌的同他讲的一清二楚,原来在这里等着。

摆明了他和左慈都都猜测准确秦遨即便心中有主意也会拿此事试探一二人,只不过左慈在这件事情中算到的更胜一筹。第一时间就明白秦遨最先选择的对象定是刚从系统中召唤出来在千秋万代的史书中达到圣人高度的他,所以找机会为其准备万全。不仅是帮助王阳明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秦褚不可为敌当为友!

当下对左慈抱有感激之情又深觉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王阳明非常讲义气的暗示左慈不可以在君王面前造次,免得落下一个得寸进尺的恶名。本来同君王之间的博弈若自己胜了还仍旧恭敬内敛必然会得其一二分青眼相加,但如果之后还非要教人家皇帝的一点小心思揭开可不就是咄咄逼人,明摆着找挨揍?

所以对于自己善意提醒置若罔闻的左慈着实让王阳明替他提心吊胆一番。“陛下未有言语就说明微臣真的猜对了。”永远一袭白衣颇为风轻云淡的左仙人继续道:“让臣下再讲下去,如果没有猜错,秦褚那方没有主动发出动静,陛下也会派人前去试探。因为秦褚此人虽然没有在风云际会的乱世翻江倒海的本领也没有在庙堂之上地拉拢人心的本事更没有和他父王一样的狼子野心,但他现在是燕王,纵然是傀儡但在座上身后的位置时就已经成为众多誓死效忠秦唤的旧部民心所向,所以他在当今天下偌大的一盘棋局中至关重要、举足轻重!以陛下的卓越远见必然不会放任此人归于其余几位藩王阵地。”

秦遨信手闲敲檀香木桌,雕刻精美非凡的茶桌是极为罕见的由一块完整的上好檀香木雕刻而成,黄金万两的价格一点也不为过。本应在那位文人雅士书房或者在那位高官要员府邸的桌子出现在荒凉的西凉军边境营帐内的确让不明真相的人感到纳闷但知晓!其中缘由的人只会轻蔑一笑,觉得情理之中。自从教训过横行霸市的西凉七恶后又果断的将占地为王视王法为空气的西凉郡守郡尉狠狠拾掇一顿,派去些以后有望成为焕然一新朝堂的栋梁支柱如今却还需要历练,仍然默默无名的贤良士子派去分权,向来狂妄不可一世的郡守黄寒终于有了平生以来第一次的危机感。

可怜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秦遨真实身份只把其当作年轻帝王心腹钦差的他对印象中俊逸风流却是实打实武者高手的“仇家”送完名贵宝剑又送珍贵字画到了最后干脆是见啥贵瞅啥好都通通送来,其美名曰:“边境苦寒,钦差大人自富饶帝京远道而来,黄寒钦佩之余又很是担忧身体能否吃得消,所以略备薄礼以尽地主之宜以表敬佩之情。”奈何,他黄寒这次遇到的主是个比他自己还要无赖的狠角色,对于他的满腔热情秦遨照单全收却自始至终别说情面礼数都没一丁点儿。收你的礼可以,不就是多占点地方吗?想见我的人?门都没有。至于你的权,该收还是要收的。什么?你要上书皇上弹劾我?好啊,尽管去,本钦差第一次被人上奏章弹劾就靠你了。

当原话被原封不动一字未改的被传到郡守府的时候,一直坚守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准则的黄寒瞬间破功,指着天破口大骂完全能够碾压泼妇骂街的阵仗让许久之后见到那一幕的郡守衙役仍是津津乐道,西凉郡百姓更是将此事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谈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崇高美德传遍了以西凉郡为中心的几个州郡大街小巷。一时间,黄寒俨然荣获笑柄郡守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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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燕地犯乱

第二百五十三章燕地犯乱

修长的手指已经在百年檀木上敲打了十二下,王阳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左慈照旧抱臂悠闲。就在王阳明觉得自己的心要停跳半拍时,秦遨扬起一脸让人难以看清内心想法的浅笑,忽然顿住了击打大笑起来:“知我者,左慈也!”

常年身处朝堂官场深知伴君如伴虎的臣子们都明晓一个道理:这世间除去私通外敌和谋反外最大的罪过莫过于妄自揣测圣意,尤其是每一次都猜测得无比准确,简直到达和讳莫如深的帝王君主心意相通的地步,令人发指的可怕,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惧。可偏偏这样一个最应该藏拙守愚想方设法遮掩自己锋芒的人物却没有任何觉悟,反而将应当千刀万剐的玲珑心思得意洋洋的大声嚷嚷。

是反其道而行之,还是真的只聪明而不够聪慧?王阳明在他自己看来已经暗潮汹涌的气氛中快速的瞥了一眼那袭挺直的白衫,心中的不解如同浓雾骤起,越积越多。

“你们二人对于秦褚求和一事的一致看法朕也十分赞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阳明你全权处理吧。”秦遨那一双极其明亮的狭长丹凤眸子微弯望向王阳明,在其应声接旨后才十分满意的转移了视线,继而投向门外天高云阔的旷野,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们二人都先退下吧!”

帐门之外,满脸焦躁不安的王阳明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风轻云淡没事儿人一样的左慈一眼又一眼,原本想要质问他为何对刚才的提醒置若罔闻,可最后还是欲言又止,无奈作罢,只留下长长一声叹息。

帐门之内,年轻帝王剑眉紧蹙,手中握着一把精铁打造的银白铁扇,越握越紧越握越紧,一副只想要把其捏碎又或者不将执扇之手弄个血肉模糊就决不罢休的架势。但最后却又瞬间放手,侧头看着那柄扇子缓缓摇头:“左慈啊左慈,你这又是何必呢?”

当秦遨在边境御驾亲征指挥秦军大破以凶猛强悍著称的草原铁骑的消息传来时,司马遇愤怒过后有略微的怔愣,脑海中迸发出一个令他不安的念头但很快便被嘲讽一笑给否决,一旁的书童只听闻这个向来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的儒雅先生喃喃自语道:“不过侥幸一胜而已,应当是蛮夷那边过于轻敌,以那个年少傀儡的才智和手腕怎么可能成气候?不可能,呵。”

“先生……”深感莫名其妙的书童指了指那张因为久久停笔不前而被墨水侵染湿透的宣纸提醒着司马遇罕见的出神:“先生,今日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对于小书童的关切,恢复常态的司马遇温煦笑着摇了摇头:“无碍,方才在想战役。”

“先生足智多谋无人能出左右,说起来秦峦才是真的一时侥幸,下次先生一定能将他打得落花流水。”年纪尚且年幼而留着许多稚气的小书童边说着边使劲对空中挥了挥自己的拳头:“把他们都打到河里去!”

本来还是心思深沉的司马遇听到身旁少年的话也不由自主的哑然失笑,笑过之后挥了挥手:“同德明他们一起去玩吧。”书童又蹦又跳的走远之后,被称赞为大秦国第一谋士的司马遇收起手中的狼毫搁置在砚台旁后,转眼便又瞧见预案上的宣纸一滩墨水越染越大,他方才才有一丝阴转晴的心情顿时更加乌云密布,上好的宣纸被狠狠团成一团丢掷在地上。耳畔是书童那一句明明是学他而说的无心一句的“一时侥幸”四字萦绕不停。

一时侥幸?到底是秦峦一时侥幸又或者另有其人,还是……

“公子,燕王府那边的人来了。”老林的声音打断司马遇的思索,释放了司马家族半辈子的老人进门便看到自家少主面有愁容,十分有分寸的将原本慌张的调子压下去,尽力平静的询问道:“公子是否现在就让那人进来,还是,老奴先让他在外面吃上一盏茶?”

“不必了,这个时间到定然是有什么急事,现在就快快叫人叫进来。”司马遇用力揉揉眉心,起身敛敛衣袖的时间已经重新回到一贯示人的万事皆在其掌握之中的自信神态:“老林,将我的书桌收拾干净,砚台边上搁置的搁置的那根狼毫委实是太难用,丢掉就可以了。”

两天两夜快马加鞭赶来河源郡的人正是司马遇率领大军临行前安插在燕王府的探子。一身黑衣的男子矮小精悍,两只铜铃大眼炯炯有神,在见到司马遇的那一刻更显如此。

“少主。”来者在司马遇数步之外便急忙跪下,颇有一番要请罪的意思。

对于眼前这个被自己从司马府中带出来跟随自己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暗卫,司马遇对其脾气秉性十分了解,见他如此便知晓是自己原先所猜测没错,看来燕王府那边的确出了大事,而且是往极坏的方向发展。

不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站起来吧,快些讲来!”

闻言,黑衣人也不推辞,一咕噜就从地上爬起来。这个时候,司马遇漫不经心的一瞥才看到那人原先所跪拜的青砖上已经染上一层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情况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料,司马遇手指青砖声音冰冷:“秦褚是活的不耐烦了想陪秦唤和短命的世子殿下去?!”

面对司马遇的不怒则已一怒惊人,黑衣人觉得自己好像是明明才踏入深秋的门槛一只脚在瞬间体验到老丁天雪地的严冬酷寒滋味。因为对方强大气场而感觉到压抑的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涸苍白的嘴唇,以一个汉子近可能有的最轻缓调子将司马遇离去后燕王府发生的事情由头至尾一件不漏的详细道来。

在秦峦和秦唤两人一起在沛城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后,燕军军队由四十万骤然减至二十万,但又因为司马遇后来明目张胆的犯上作乱窃取军权不能服众,所以军队也被划分为两支,一支跟随他来到河源郡,一支仍然留守在长沙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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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传信河源边境

第二百五十四章传信河源边境

现如今虽然兵符合二为一都握在司马遇手中,但秦唤诸多忠心耿耿的老将同贪财好色的长沙郡守不同,个个都将司马遇视作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们人人恨不得得而诛之。不过自古延续下来的规矩让军中的将士同庙堂上的臣子认玉玺不一定认皇帝更甚只认兵符不认统帅。

既然是千百年的规矩纵使在道义与情理上都站得住脚的反抗也不能太过光明正大,毕竟违抗军令是杀头的死罪。大权未稳的司马遇怕早就在心中对此翘首以待,若秦唤旧部真的公然违抗军令他可以顺水推舟赶尽杀绝将心头大患尽数除去。在鱼龙混杂的军伍中厮混多年且能爬上高位的将领们不是傻子,最后即便恨不得将军师司马遇剥皮抽筋然却无一人贸然行事。于是这就出现了轰动一时的长沙百将请令之事。

司马遇率兵出征的前一天晚上,百户以上的军侯将领齐刷刷拄剑立在司马府邸前,长沙郡宽广程度仅次于王府所在的街道不见一布衣平民只有森然铠甲绵延不断。是时整条长街安寂无声,百将无言,司马遇无令,对峙至第二天东方大白以司马府护卫首领传令一句:“以防有人乘虚而入,长沙大军留守十万”为结束,浓重火药味终于散去。

一群知晓进退有威望有谋略的老将在无形之中彻底站在司马遇的对立面,是怎样不利的情况可想而知,对于野心勃勃而又大权未稳的司马遇而言当下可谓内忧外患。

当他率领大军离去之后,整个燕王府同燕军属地的人都平安无事,看似一派风平浪静却突然的紧在要关头,司马遇自己留下的探子受伤匆忙赶来,其中缘由不得不令人遐想,从来都警惕的司马遇在第一时间便想到最坏的结果——燕王旧部已经按捺不住欲拥护秦褚自立,和晋王秦峦形成遥遥对望夹击司马遇在其中的局面,甚至必要时候可以不惜代价与秦峦联合将司马遇这个比乱臣贼子还要狼子野心的外姓人一举歼灭。

想到这里,不等黑衣人出口,司马遇冷冷一笑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皆被他们占尽!”

“不过,我从一开始便料想到最坏的结果,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秦褚比从前身为傀儡的当今天子秦遨境遇要好的太多,毕竟他是人心所向,长沙郡内部的百姓对他这个只有耳闻没有深知的新晋燕王由于秦唤曾经留下的名声而颇有好感,至少比对本人有好感的多。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在带领大军离开之后并且在边境之地未取得战果更是人心所失情况下抓住时机,一举夺回大权并且赶尽杀绝。”明明所言是极为惨烈的下场让听者都不由心中一颤,可司马遇的脸上毫无波澜,异常的平静要以前跟随护卫在他身旁左右的黑衣人直觉一股浓郁的血腥杀气。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如此形容在此时此刻此人面前倒甚为妥当。黑衣人头低得更深,因为他知晓面对棘手的状况,当司马遇的杀机愈浓的时候,他便越是平静。

“少主。”自小便从司马家族的暗卫队中长大的男子和大多数司马府中人一般将眼前而立的男子视作老家主后定然会执天下谋士之牛耳,在乱世中带领司马家族更上一步重登昔日的辉煌巅峰的人物。“少主”一词就这样在在司马遇锋芒初露之后便一步步的再也无人可争其光芒,老家主既没有认可也没有反对的情况下叫开。

司马遇微微侧转身子,因为窗外日光投射在脸上,当下一张温润的面孔变的半明半暗模糊不清:“他们的计划已经到哪一步了?”

然而纵然精明如司马遇,黑衣探子暗卫接下来的话依然令人出乎意料:“属下也不知。公子走后燕王府内并无异动,一切都进行顺利可在前日属下忽然遭遇一队不知来历不知底细无迹可寻的蒙面人围攻。”

“那些绝对效忠秦唤甚至明知秦褚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之人的旧部将领每一个都恨不得以死谏明自己的耿耿忠心,如今难得的机会下竟然没有亲自露面,真是错过了一个得名得利成为燕王心腹的绝佳机会。”司马遇对于那些与自己为敌的人竟然会如此隐秘动作有些在料想之外。

“少主。”不等司马玉遇再言,黑衣男子眉头紧锁接着说出燕王府邸的情况:“属下在被围攻之前按照少主的吩咐秘密监视秦褚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竟然是心甘情愿画地为牢,甚至从那些日日上门拜访的旧部要员彻底划清界限,多日来未曾对其中一人寒暄见面,而且,没有任何的书信往来。”暗卫略一停顿,忽然将声音压得更低:“属下就在那一日察觉到异样,秦褚和管家王禄在书房内呆了近大半天,王璐出来之后便直奔府外而去,属下觉得事有不妥便悄然跟去,然后就遇到了十余名内功功力水平与属下不相上下的黑衣人拦截,最后……属下失责请少主降罪!”说着又跪倒在司马遇跟前。

“王禄……”司马遇陷入沉思,眼前浮现起那张跟随秦唤左右多年的慈祥老人的面庞:“难道是那个老家伙动的手?看来我的确是小瞧这个老不死的了!”瞬间,对于坏了自己大计的王禄痛恨非常。

黑衣人闻言猛然恍然大悟般开口补充道:“禀公子,属下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王禄当时是知晓属下跟随在其后的。”回忆起老管家出府后所乘坐的那顶轿子颇为悠闲不急不缓在大道上慢行却在众多蒙面人出现打杀声响起后完全没有按照常人该有的好奇停下来观望哪怕是露出头来瞧一眼都没有,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意料之内,受伤的黑衣探子语气更加笃定:“蒙面人出现同属下搏斗之际,属下曾回望过一眼王禄的方向,早已是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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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秦褚遇刺

第二百五十五章秦褚遇刺

司马遇随着黑衣探子一句话落地,眼中有一丝慌乱闪现过,随即缓缓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几日在营中好好养伤。切记,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此次只身赶来的缘由。”

“少主,我……”满心满脸都十分愧疚自责的探子因为没有迎来料想之中的惩责而更加内疚。

“我乏了,下去吧。”未等他将话说完,司马遇按着眉心有些不耐的挥挥手。欲言又止的黑衣探子这才转身离去。

司马遇率领大军在外打仗,但他所在主营帐布置同以往统帅将领的完全不一样,与其说是谋略决策的营帐倒不如说是墨香氤氲的书房。

青色瓷花大瓶里插着一幅高达五尺的画,画已经被卷起如果只看其外在除了比其他几幅画外形大点,其所用宣纸也是普通,这样一看与诸多同瓶而存画作无甚不同。

司马遇走近之后把白皙双手放在那幅画上,略显迟疑后果断拿起展开。以大秦帝国为中心,周围环绕几十个国家的地形图被一笔一笔画的无比清晰,甚至还对其中诸多国家的经济、军事、内政状况进行了简明扼要的注明。清瘦有力的瘦金体彰显着眼前这幅惟妙惟肖的地形图出自司马遇之手。

“既然你们行事到现如今的地步,我们双方皆是不死不休,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灰色衣衫的军师声音低缓,当下那张让燕地多少女子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面孔变得扭曲狰狞。

风和日丽的下午,此刻已经身不由己的处在政治斗争旋涡中心的秦褚一如既往的乐呵悠哉,手里拿着一壶陈年老酒,身上则是穿着一件因为肥大的红色外袍,整个人醉醺醺的披头散发斜卧在吩咐下人搬到走廊绝好风景处的巨大软榻上,肚子里有点墨水看到此时此刻景象的人大多都会想起某位著名诗人一句“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吧。

只是如今这位燕王殿下尚且年少,尚且青丝满头上,尚且身在庙堂,心处江湖,尚且不为功名利禄所扰。

“王爷。”站在秦褚身后瞧着他肆无忌惮的将一杯杯上好佳肴如同牛饮一般灌进肚子的老管家王禄一脸和蔼可亲的笑意:“这酒可是老王爷当年瞒着王妃偷偷放在酒窖中的,以往老王爷遇到什么忧愁烦心感觉过不去的坎儿必然会悄悄潜入地下酒窖喝上几杯,等到酒味散去之后才敢去见王妃娘娘。”

“嗯。”秦褚举杯的手微微停滞。

“到了现在,酒窖中也只剩下两坛了吧。”王禄的眼眶有些许湿润,但脸上仍然是浅浅笑着:“老奴希望王爷这辈子也不会将这两坛酒喝完。”

“那件事情处理的如何?”不知该说什么得清秦褚沉默半晌后转移话题。

王禄收敛情怀促进秦褚几步小声道:“信已经送了过去,至于那边回应如何目前还没有消息。但老奴估摸着差不多,因为那人绝对不是傻子,他身边更是聚集了一些贤良的文臣武将,这些人个个也都是聪明人。”

秦褚将白玉杯中的美酒小酌一口,如释重负般的点点头。

“至于另外一边,老奴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开始着手清理。想必司马遇那方现在也已经得到了相关消息,不过对于王王爷下一步要下什么棋他应该还要再猜一会儿。”提到司马遇,几十年来都和善亲人的老奴仆总是会有绝不掩盖的厌恶敌对:“老罗留了那个探子一命,让他滚回去和司马遇替我们传个信儿,既然已经和狼心狗肺的狗贼彻底撕破了脸皮,王爷下一步的行动是不是要加快一些?需不需要老奴今晚把董大将军为首的将领着急起来,他们可都等着这一天。”

将怀抱中的酒坛放在软榻一旁的扶手上,满头青丝被一阵微风吹起飞扬衬显得这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更不像尘世中人,只见他轻轻的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后其中色彩也再不如以前清澈明亮:“的确是时候了,你去操办吧。”

秦褚说完之后赤着脚走出去,但没两步随即返回拿起鞋来弯腰自己穿上,眉宇间有一瞬间形成饱含无奈落寞的浅川。

远处走廊有仆人端着一盘不合时节的冰镇葡萄走来,空落落只有三人偏院内没有人将视线停留在小心谨慎恭敬低首的仆人飞快的将秦褚撇过,神色极为不自然。

“软榻不用搬回去,晚上本王要过来赏月。偌大的长沙郡中甚至整个大秦帝国,怕也只有此处院落较为安静,只是不知道还能安静到何日。”秦褚越行越远,传到王禄耳中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过就在老管家对着软榻轻轻叹息的时候,厉喝声将氛围打破。

仆人丢掉手中玉盘,冰镇葡萄洒落满地。一柄锋利匕首已经插入秦褚腹部,满头墨发同鲜血缠绕在一起覆盖在红色的宽大袍子上,年轻帝王因为剧烈疼痛张大嘴巴却发不出来声音。

“王爷!”

“去死!”

惊呼和厉喝同时响起,仆役毫不留情的将匕首又推进三分然后果断拔出,血液溅洒满脸。老管家惊慌失措步履踉跄的慌张跑来。

就在此刻,单膝跪倒在地上,一手捂住腹部伤口一手撑地前一刻还叫不出声音的秦褚忽然仰头大笑起来:“枉他司马遇一向以识人知人著称,怎么就会选择你这么个蠢笨鲁莽的人来作为探子?”抬起头来,眼中的精光慑人:“本王不会死,但司马遇的灭顶之灾由你开始!”

话音落,事先埋伏在小院灌木丛内的内功武者纷纷涌出,一举将身份本为秦褚殿下守灯人的刺客按倒在地,令其趴在地上万分不甘心的拼命挣扎却依然不能动弹半分。

“传郎中,快传郎中!”王禄扶着秦褚疾声厉色:“王爷要是出现好歹,你们全部都得去死!”老管家搀扶着秦褚的手剧烈颤抖,转过头来看到年轻主子面色苍白更是泪花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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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两军胶着

第二百五十六章两军胶着

“本王无事,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已经由只会吟咏风花雪月、诗词美酒的公子哥成为一位亲手布置谋略陷阱由被动卷入这乱世纷争的年轻人此时此刻已经开始主动在风云诡谲中谋身谋生谋死的合格藩王。

“秦褚,你该死,你该死!”被压制的刺客仍然不停的叫嚣着:“主子大发慈悲留你一条狗命,而今你竟然……”

尚未说完的话被秦褚一声浓重的冷哼给打断,额头上已经布满虚汗的他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任凭鲜血流出,也毫不顾忌身旁众人对及时就医的请求,以一种睥睨的姿态望向匍匐在地上的司马府刺客:“主子?你的主子是谁呢?”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刺客急忙闭嘴,只是愤恨的瞪向秦褚,瞧那副模样恨不得马上将其剥皮拆骨食其肉,饮其血,秦褚对此只是无声一笑:“看来你还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只是跟上了一个没有气运的主子。你现在不说,本王迟早会让你开口!”

被王府豢养的五六名郎中携带着医药箱已经匆匆忙忙赶来,顾不得气喘吁吁更顾不得深秋里跑出来的满头大汗,赶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请求正在怒火上的年轻藩王让他们查看伤口及时治疗。毕竟老管家可是发了话的,燕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一辈子辛辛苦苦钻研医学好不容易悟出了其中一点道理、挣得一点名望被秦唤青眼相看以上等客卿的身份被养在繁华锦绣的王府中,这种有身份有地位不愁吃不愁穿有大把银子花更重要的还有数不尽的药材和医学孤本供自己钻研的生活他们还没有过够。

谁知眼前的年轻王爷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的胆战心惊,明明面色苍白气力皆虚却依然撑着站起来对着地上盖被,千刀万剐的搞事此刻冷漠道:“你方才说你主子饶了本王一命?”

话一出口,刚刚赶到不知道前面发生何事的郎中们面面相觑。

“本王很快就会让天下人,尤其是我长沙军民知晓究竟是谁饶了谁一条狗命!”你想问问尔雅的清楚当下是罕有的狠戾神色:“不过真是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夜间,有一骑快马加鞭赶向燕王府邸。

夜间,燕王属地近十位声名在军中最为显著,战功最为赫赫的将领身披铠甲手持宝刀毫不避嫌的从燕王府正门跨大步而入,门口处有燕王府的老管家王禄亲自迎接。

夜间,一直以来车水马龙不输皇亲国戚,在士子备受推崇的司马府邸被重兵团团包围。

夜间,长沙郡一隅十万大军笔直站立,整装静候。

夜间,藏书万卷美酒百斛的书房内烛光煌煌,有一人幸不辱命,有一人宽袍大袖、腰环玉带,玉冠束发,手里拿着一张从西凉郡带来的空白纸张,纸是宫内帝王才能使用的御纸。

夜间,远在河源郡的司马遇夜不能寐,东望长沙,不发一言不说一字,只片刻后默默跪拜在地三次叩首转身决绝离去。

浓重的大雾逐渐散去,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濮阳城密不透风的包围住,从远处放眼望去仿佛天地间有熔炉正在吞噬万物。

置自己于死地的唐寅身陷死境之下越过无情的火焰脚踏城墙飞步而上,腰间名唤无根的长刀出鞘,有一人人头滚落,今夜一件未发一刀未出的刘英度死不瞑目,脸上还带着讶异神情。

作为内功高手的秦图在第一时间便对唐寅的满身杀气有所反应,从他飞掠而上城墙的那一刻便已经本能的退步防御。此时原本环绕在这位战功卓著、杀人不眨眼的楚王身边的将领同士卒如同惊弓之鸟般潮水似的后退。

“唐状元难不成想以一己之力灭掉本王布置在在濮阳城的数十万大军?”面对唐寅出乎意料的举动,仙途快速的压抑下内心的震惊,以一种常见的轻蔑态度反问。

唐寅手握长刀,年轻脸庞绷紧,更显棱角分明:“本统帅有自知之明,况且纵然是网页的几十万大军又有什么?不过普普通通的士卒而已,小鱼小虾有什么好吃的?”说着,环视一圈后将视线再次定格在秦图身上:“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要量力而行,同样的,所以要择人而杀!”

秦图面色一沉,眼睛微微眯起,这位脾气不好的伤亡很容易被激怒:“口出狂言又算得了什么本事?本王原本认为唐状元同那些平庸小辈不一样,如今一番交手看来不得不承认本王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废话太多了!”唐寅手腕一转,无根长刀刀刃直对秦图,嘴唇勾出一个浅浅弧度:“死到临头!”

秦图怒极反笑:“好,今日若你能砍中本王一刀就算你赢!”指了指无根刀。

没有任何犹豫,一记劈刀迎面而上,刀落之时唐寅快速反捏手诀运气于刀,内气充沛而强大所过之处有虫在翻滚风声呼啸。

“就这点本事?”在许多人眼中瞧来无疑于致命一击的一刀背心图在只言片语间赤手空拳格挡住,气流瞬间被冲散开来,最为空虚的中心部分忽然腾的出现一道突兀的亮光,距离前途最近的将领腰间已经没了佩刀。

一面防守一面还能进行如此强有力的攻击,深知遇到对手的唐寅满意一笑:“本统帅一定会砍中王爷你一刀的!”说罢,转身腾空而城楼,秦图在其后进随。神仙打架岂能是一般人能够看的?地太小人太杂,找个空旷的地方酣畅淋漓打上一番才不愧对于今夜高手对上高手。

城楼下,秦军的旗帜在飘扬,十万重兵在后盾之后纵然举步维艰,但依然前行。城楼边,有烈火在不知疲累的继续试图吞噬固若金汤的城墙,由瓦砾开始落向火焰里。城楼上,楚军的旗帜在飞舞,深秋夜空下一块块巨石被是士卒抬上,染毒的红色羽箭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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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无根出鞘透心凉

第二百五十七章无根出鞘透心凉

一场陷入胶着的持续战随着东面方向露出鱼肚白之时进入白热化阶段。

不过这次看是无论谁胜谁败都极有可能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战役随着双方两名主帅的交手出现了转机。

用“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来形容秦图和唐一此刻所在的地方一点也不为过,战士的怒吼厮杀声犹在耳畔烽烟缭绕的景象却已经全然不见,就连呛人的烟火味儿都随着两人对视之间流露出的丝丝杀气变得恍若隔世。

秦图崇尚武力,走的向来是以力证道的路子。只见他虽然赤手空拳,但此时两只胳膊上的肌肉紧绷仿佛要将贴身软甲撑破似的,小山一般的身形此刻显得灵活无比,三步并作两步携带着滚滚而动的气流欺身向前直冲唐寅所在方向而去,杀机毕露。

面对虎虎生威的对手脚下带风的节奏,唐寅十分淡定的摇摇头轻声咒骂一句:“该死的蛮力莽夫!”在秦图距离他还有十丈距离的时候,终于有所行动。只见单脚为轴,另一脚呈半圆状划开,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作出迎战架势,但中间有明黄气流涌动逐渐凝聚成团,最中间竟然出现了一股莫名的红黄气流上下攒动,宛如一条小蛇,周围气息极其不稳定。

快步上前的秦图敏锐的察觉出对方的气息之紊乱,不悦的皱着眉头高声喊道:“唐状元作为武榜第一,就这点本事,难道要不战自败吗?看来本王那个秦遨小侄子造出来的什么文榜武榜都是均有其表唬人的玩意儿罢了。”

面对秦图的狂妄,唐寅紧闭双眼默不作声,却见其两掌之间涌动的小蛇随着他一吐一纳逐渐归于稳定并且恍惚间有颜色加深的迹象。

一记气流如同巨大流星般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冲击而来,秦图稳稳的停在距离唐寅五丈外的地方不断的发起攻击。接二连三的重力冲击在旷野宛如从天上坠落的一颗颗流星,所到之处皆有巨坑炸出,所过之处有野草被焚烧绵延成片。然,在一阵风驰电掣的卖命攻击之后,唐寅周身虽然已经是坑坑洼洼不过定下神来的秦图极为震惊的发现一直没有主动出击的对手居然毫发无伤,仍然安安稳稳的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伫立在一阵秋风吹过已形成燎原之势烈火的中心。

不仅如此,让秦图更为恐惧的是他现在竟然清楚的感受到唐寅在经受自己一波强力攻击下紊乱的气息居然有了平稳的迹象。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让身经百战的秦图都陷入迷惘。

忽然,唐寅睁开眼睛,清亮双眼逼视秦图:“看来楚王爷也不过如此。”未等秦图有所反应,唐寅果断出手,掌中一缕游蛇呈现出腾云驾雾的化龙姿态冲袭向张大嘴巴惊恐万分的楚王,游蛇下方有明黄气流如影随形,恍若云雾。

一尺、两尺、七尺、两丈、三丈……速度越来越快,回神过来急忙保命的秦图只得赤手阻击萦绕在胳膊周围的气流已经十分赢弱,故而游蛇方才接触到软甲便将蚕丝软甲化为灰烬,一双手鲜血淋漓。

唐寅丝毫不给秦图喘息机会,高手同高手之间的决战向来不能拖塌塌,就如战场之上的战机转瞬即逝,一般两者对弈之间使出致命一击的绝佳机会同样转瞬即逝。红黄游蛇停止在秦图拼命的阻击之下,两者对峙之间迸发出的强大火花溅射四周。

千钧一发的时刻,无根长刀从古朴刀鞘中发出一声刺耳的龙鸣音之后猛然冲出,在秦图因为惊恐而登时放大的瞳孔倒映间带着扑面而来的杀气以一种比唐寅所用红黄游蛇还要可怕的速度飞掠而来,一刀穿心!

“想必楚王爷此刻真的是透心凉吧。”因为没有底线的运用全身内力聚集而拼死相搏的唐寅吐出一口鲜血,但白皙的脸上却极为眉飞色舞:“本统帅方才说的肯定会砍王爷一刀的,而如果本统帅没有记错的话,王爷也说过,若能砍你一刀便是楚王爷你输了。”

被秦遨赐名无根的长刀仿佛和主人心有灵犀一般十分调皮捣蛋的火上浇油,在秦图的伤口处硬生生扭转一圈,待到已然七窍流血的秦图直跪地后方才罢休,无根无情回归刀鞘。

“今天的一刀毙命真是来得痛快。”唐寅愈行愈远,声音在风中变得飘渺,身后有被先帝爷胜赞的武夫秦图倒地长眠。只不过一颗头颅已经同尸身分离,被唐寅拿在手中左右晃荡……

当所有人的视线中都看到身着玄甲衣染鲜血的年轻秦军统帅出现时,无一不是倒抽一口凉气。

一颗头颅被轻而易举的抛向头颅挂在楚军的旗帜之上,唐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种笑容让此后几十年间但凡参加过两军战役的士卒皆是难以忘怀,明明温和,却透露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楚王秦图身犯谋反重罪以下犯上危害四方,本统帅奉陛下口谕前来诛杀,而今乱臣贼子已然身死,尔等为虎作伥之辈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拄刀站立在秦军旗帜之下,唐寅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扫视城楼之上众人一眼:“杀你们,简直轻而易举,让你们生不如死,我也有的是办法。”

话音落,濮阳郡举城皆降。

东方大白时,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的二十余万楚军丢盔弃甲俯首谢罪。可以挤进前三甲,每被人提起便都要说固若金汤四字的濮阳郡城池终于被攻下,高有七丈的城门缓缓开启,经历一夜奋战的秦军大军腰悬琴到手持长矛浩浩荡荡进入这座重古至今便是战争要地的古城。

秦图的人头被挂在旗杆上,面朝北方。

“陛下,唐寅幸不辱命。”当年轻的魁首统帅在乘骑战马悠哉悠哉进入城门的时候咧出一排白晃晃的牙齿,脸上大大的笑容像极了他当时初次见到秦遨时秦遨露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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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西凉草寇人人自危

第二百五十八章西凉草寇人人自危

西凉郡百姓因为秦军和突厥联军的首战大捷而喜大普奔,举城同庆的时候,西凉郡周围几座山头上安营扎寨的绿林好汉们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甚至用愁云惨淡、叫苦不迭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倒不是因为蛮夷人战败秦军战胜后对于边境周围的非法贸易查控的更加厉害,导致好汉们的经济来源硬生生被截断了一半。因为他们这些人虽然贪财但绝对不至于那么没有出息,你断了我财路,我再想办法从别的财路上捞回来就得了。打家劫舍可以谋财害命也可以嘛,没必要天天愁眉苦脸的,干这行的不就怕一个晦气?

“大哥,那个不知来历的疯子先是把雷火寨给斩草除根进而又将龙啸庄给血洗,据说老老少少都死得干干净净。”正在说话的是袁家寨的三当家,只瞧他掰着着手指头面露惧色:“后来又有别的寨子接二连三遭到灭顶之灾,我再给你继续数数哈。东南那块山头的闫家草庐大当家的被砍了人头,二当家的被挑断手脚筋脉,三当家的最好,直接能去当太监了……”说着说着,长的一点都不像草寇贼匪反而像个斯文书生的三当家下意识的向自己裤裆瞥了两眼,咽了咽唾沫继续道:“还有还有,那个和我们是死对头的道义堂也挺惨的,一夜之间再也见不到一个活口,不过这也算是他们的报应,谁让非要和我们作对?”曹玉脸上露出奸诈一笑。

“二弟,此人的来历底细可摸出一些眉目了?再不济哪怕是个姓名也好。”袁家寨的老大袁峰听着曹玉继续叨叨将近来发生在绿林道上的事情一一述来,眉头越皱越厉害。倒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事实的确迫在眉睫。

西凉郡位于边境本来就荒凉且之前的郡守郡尉都是只要能填饱肚子啥事都不管的主,故而在这片地界上落草为寇的人远比其他州郡要多得多,从前这里就是草寇横行的天堂。

可是自从秦军安营扎寨防守边境以来就开始发生变化,再到郡守郡尉身边出现了个实权在手的读书人将西凉郡违法乱纪的现象好一顿整肃,他们这些绿林好汉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一些。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对于要有在夹缝中生存并且生存的花天酒地之明的好汉们来讲就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儿。

然,在之后的事情让山大王们再也没有了这份豁达心思,人人自危。世界上总有一些奇葩,奇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奇葩是个魔头。还不被人知晓姓名的秦遨现如今正是西凉郡辖区内草寇们心里的那个见者丧命,听者落跑的奇葩魔头。

“左慈,以后这些江湖上的事情还要多多交付于你。”营帐内,秦遨将染血的劲装给丢在一旁,此时的他身上已经换成锦绣宽袍广袖,俨然一翩翩公子形象,但在场的于谦、李光弼、王阳明、等人皆知晓他们这位年轻帝王方才从一座山头上血洗一番下来。

听到秦遨莫名的话左慈先是微怔,反应过来后会心一笑,王阳明和于谦、李光弼三人琢磨出弦外之音后都略显讶异,但王阳明旋即又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瞅了瞅左慈又悄然抬眼望了一下秦遨自顾自的默默点头。

“谢陛下。”左慈领命,向来古井无波的他现在吵起来竟有些喜上眉梢的感觉。

秦遨背对着几人脸上也露出笑意。

左慈,即便你是杨修,但朕绝不会成为曹操。

几天前放在心中不得解的疑惑此刻已经得到答案,王阳明对秦遨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左思几日前曾冒大不讳明目张胆的揣测圣意,而且还一说一个准,换成哪一个君主会不心生忌惮?不想着将此人除之而后快?纵然有所才能,但对于帝王而言绝对不是惜才而应当是永绝后患。所以王阳明近日以来没少为左慈提心吊胆,心惊胆战,担忧这个在异时空里志同道合的仙人第二天就被一些莫须有的名头卸掉脑袋。

如今再反观,他真的是多想了。点头的王阳明意识到这一点旋即又自嘲的开始摇摇头。

左慈哪里就担当不起聪慧二字了?此人本是闲云野鹤之人无心功名利禄,可秦遨偏偏是惜才爱才的君王遇到人才自然要纳为己用为国谋事出力,所以如此想来左慈一得道仙人又是秦遨数次的救命恩人自然是免不了封官进爵。故而试图激怒秦遨,或者引起她的戒备好达到不仕的目的。但秦遨哪里又是那种昏君呢?一颗玲珑心让王阳明在心中赞叹不止,对于臣下所思所想洞若观火且不以强权服人,如此帝王实为难得。

“陛下,西凉郡内的草寇贼匪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微臣带领一支劲军前去彻底清剿干净?”

于谦从手里接过一张名单,上面是几日前他为秦遨统计的西凉郡内大大小小十二座落草为寇者盘踞所在以及每个寨子的名称和里面的人员组成。现在于谦再接过这张名单时,纸上的寨子已经叉号勾画的七七八八了,一个叉号就代表一个寨子的倾覆,而每一个遭遇灭顶之灾的寨子都是这个昔日被全天下人嘲笑为病弱傀儡的年轻帝王一人一刀单枪匹马攻下的。单是想想,就能让敌人全身战栗,但对于他们这些臣子以及大秦百姓而言遇到这般英武的帝王则是一大幸事,何愁天下不平,何愁乱世不治?

“同羌厥连军一战后,虽然我军大胜但仍然损耗士卒三万。”秦遨负手踱步:“虽说我大秦儿郎英勇尚武,只是自愿投军者十之有七八,然,这些年来精锐士卒都被死亡给瓜分去了多少,爱卿同朕心里都有数。”

“唐寅那边在打仗,朕给他调去十五万大军,江州郡东海郡等还不太平,朕又调给霍去病五万大军镇守,帝京那边还留有五万大军再加上西凉军的四十万大军便是朕的全部兵力了。”说罢,轻轻叹息一声:“战争是部巨大的绞肉机,精锐的士卒哪里是一两个月就能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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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意图招安

第二百五十九章意图招安

在场的人都陷入沉默,因为秦遨所讲的士卒消耗之事的确是火烧眉毛的事实。大秦帝国纵然囊括四海,雄居中原,但长达十余年的外戚**宦官乱政以及四大藩王为谋求各自利益壮大自己所在属地不断挖空内耗导致秦帝国早已不复开国之初的辉煌雄壮。

秦遨登基之后,作为凌太后手中的一牵线傀儡本就没有实权,凌氏一党虽有凌承乾凌承坤两大在金銮大殿上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权臣,但他们的地位之所以坐得稳当是由于懂得界限,从不与四藩王以及寇氏一族争夺军权。故而清除凌氏一党只是让陈豪在朝堂上有了发言权,随后与寇氏联姻设计使寇老太尉辞官还乡才真正令秦遨手握军权。不过紧急调筹和谋划所得与四藩王兵力相比差距仍是显著。

“朕从最开始担忧的是四王联手,若是如此,我大秦堪忧。”言及此处,秦遨有些疲累的闭了闭眼睛:“好在四王本就有隔阂得以使出离间计把秦峦秦唤二人设计为生死大敌,此后有唐寅领军横隔秦图秦沧,朕不是没有担忧过他们会遭受两军夹击,所幸秦沧为人小心谨慎又自负兵强马壮屯兵于天险之地不屑与人联手,这才有了让唐寅只领十五万大军便对抗楚地五十万的把握,兵行险招,莫过如此啊。”

“陛下英明神武,运筹帷幄之中。”几名大臣有感而发,每一步棋看似惊险却都是有惊无险,既结合天时地利又能揣测人心,实属难得。

秦遨略微勾了勾唇角,不知是开心还是自嘲,负手而停:“战争绵延之久绝不是几个月就能解决掉,何况如今我们还多了个蛮夷劲敌,士卒比金银珠宝都要来的短缺。”

“西凉境内有匪寇大大小小加起来近万人,有的贪婪不思进取便为祸百姓天理难容被朕彻底斩草除根,但有的不过迫于生计落草为寇虽然谋财却不害命亦不私通外敌不欺压穷苦百姓还算良知未泯,朕只教训一番留条生路。”

于谦闻此忽然抬眼,试探性问道:“陛下是打算将这些匪寇招安?”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

秦遨一派淡然的点点头,不否认道:“这些人都懂得些拳脚功夫还有不少修习内功,敢打敢拼不要命,招安之后定然比新收士卒训练要省劲的多,况且当下境况时不可待。”

众人停止议论,知晓秦遨所言百利而无一害且是一举两得之举,不仅可以强壮兵马还能令西凉安稳无异于一件两全美事,都进入默认状态。

“不过……”李光弼却提出忧虑:“陛下,若这些匪寇草莽脾性难改来到军中不守军纪惹是生非该如何是好?纵然可以战功显赫但扰乱军心者是万万取不得。”这番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陷入犹疑。

“陛下,末将请命驯化这帮招安草寇。”自从被系统召唤出来讲的话不超过一双手的白起此刻站在众人之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毛遂自荐,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十分的安心。

“朕正有此意。”秦遨笑开,他从一开始便对这个任务在心中有了最佳人选,就是有人屠之称的白起。此人带兵打仗从不废话干脆利落又兼足够狠辣,让他作为由草寇组成的军队将领简直再合适不过。有这样一位将领在别说是近万草寇就算是近十万远古野人他也会变得服服帖帖,唯命是从。

“野人”两字在秦遨脑海中一闪而过,只见他微微拧紧眉心,顷刻的沉默之后沉声继续道:“匪寇们即便战力强悍但依然人数过少不过是杯水车薪,朕记得在西凉清寒山的峡谷间流放着十万流民,已经有近二十年了吧。”

“陛下,万万不可!”于谦惊慌跪地:“这些人与外界早已断绝往来,野蛮凶悍未经开化,他们在饥渴之时尚且能对自己的同族下手食其肉吸其髓,其野蛮凶狠可见一斑,陛下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冒此大险。”

“是啊,陛**为天选之子身担帝国盛衰安危,关乎天下百万黎民生死存亡不能如此冒险,若必须行此一举,微臣愿领兵前往!”王阳明紧随于谦之后跪地请求。

李光弼看了神情决绝的秦遨一眼,知道自家这位性情执拗的帝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亲自前往,不再多言只是同样的跪拜。一时间,在场除了秦遨之外的五个人中,现在只有白衣左慈同白甲白起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发一言。

“朕深知诸位爱卿所言,更知晓诸位对朕的担忧关切之情,但朕心意已决不可改。”

“陛下……”

“爱卿勿复多言。”

“既然如此,敢问陛下何时动身?”李光弼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归于妥协:“微臣亲自为陛下挑选精锐士卒五万……”还没说完的话便被秦遨摆摆手打断。

“清寒山十万流民所在之地艰难险阻非常人所能想象,陛**为一国之君万里疆土百川千河万千百姓都需要陛下,此一行不能有丝毫差池,微臣认为李主帅当再多调兵三万。”不得不说让于谦担任监军一职位是绝佳选择,在秦遨同李光弼的只言片语间他就已经把如果带兵收复流民期间突厥联军进行袭击至少要带领多少士卒进行阻抗才有把握给算得一清二楚,剩下的能够任凭抽调的士卒如此计算来只剩八万,都交于秦遨。

不料秦遨对于谦的提议也是和刚才一样摇摇头否决。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猜测不到自己君主到底所想为何,难不成八万精锐士卒仍然不够,是打算马踏清寒山峡谷?

秦遨微微一笑终于开口:“边关战事已经吃紧,突厥联军不知何时又会突袭,有了第一次的惨败他们第二次必然会倾巢而出,我军士卒原本就才足其二分之一人数上已然落于下风,若朕再抽调走八万士卒岂不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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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一人足矣

第二百六十章一人足矣

“朕一人便足矣。”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甚至连白起那张堪比面瘫的脸都流露出诧异之色,直直的望向秦遨:“陛下,十万流民的凶悍程度绝不是草寇能够相提并论的,在西凉郡各个山头的贼寇本就数量不多,加起来也不及其数量的十分之一,而且他们都是散落分布,故而对付起来要容易许多。”这是自从来到这个异时空,白起讲话最多的一次,足以见的秦遨决定有多么出人意料,让所有大臣担忧不已。

紧接着白起的话,王阳明又分析道:“未曾听闻这十万流民是先皇当年论罪的九州十二郡四十八县的世家大族,先皇昔年身侧有谋士东方凌花费五年光阴设计出一个铺天天大晚上才将威胁皇权的这些世家给论罪流放于西凉郡青海山峡谷内,使其终身不得出,其后辈也当如此。多年来不供应任何吃食也没有任何可避风雨的地方,在峡谷内自生自灭。”

“试想这群流民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内都得以生存甚至不停繁衍后代,不仅没有衰灭的兆头反而人丁愈加兴旺,凭此就将其凶狠程度可见一斑。陛下今日要只身犯险,让微臣等做臣子的于心何安?求陛下让臣等跟随!”

秦遨在来到西凉郡之前的路途上就通过各方消息搜索西凉郡的现状,犹记得他当时最放在心上的不是突厥联军的八十万大军,也不是不足一提的西凉郡郡郡尉只手遮天弄得民不聊生,更不是以西凉七恶为首的地痞横生恶霸横行,这些事情实在是不足挂齿。纵然蛮夷有八十万大军,但他秦遨手中亦有四十万精锐军队外加数名千古战将同名垂青史的谋臣在侧,不拼到不留一兵一卒的时候大秦帝国的赢面至少还有五成,事在人为何须提前忧虑?对于黄寒等人即便跋扈嚣张又能如何?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西凉郡是位于荒凉边境,远在帝京的确鞭长莫及,但乱世之中的境况哪里是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可比拟的?贤臣名士数不胜数,帝王出行行踪莫测,此等宵小在不知不觉间便可被玩弄于鼓掌像只蚂蚁一样轻松碾死,何足道哉!

所以他当时心中只对两件事情花费时间犹多,思考谋划次数也非其他几件事情所能比拟。第一件便是现在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的草寇贼匪一事,第二件便是尘封在世人脑海中许久时光的西凉郡清寒山峡谷间的十万凶悍流民之事。不得不说这个穿越系统真的很有识人之名,秦遨虽然不属于这个暗潮汹涌风云际会的古代异时空,但他绝对具备一个合格的帝王应该有的战略头脑与敏锐嗅觉。他心中深知,这两件事情绝对是西凉郡边境一战至关重要的所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确定它能够决定胜负,从大局来看更是大秦帝国能否再现繁荣昌盛盛世繁华的重要一子。

“十万流民本就与皇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桀骜不驯不输四藩王,如果朕率领铁军马踏清寒山反而会适得其反,想必他们宁死也不会屈服,这样一来我大秦帝国至少会白白损失二十万精锐士卒,鹬蚌相争让外人坐收渔翁之利可不是明智之选。”秦遨眼中有狡黠精光闪过:“若是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又怎么指望他们能够为我大秦乖乖卖命?即便能把他们强行绑来到时候也如死物一般没什么用处,说不定还会犯上作乱扰我军心,到时于爱卿所担忧的事情可就要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了,得不偿失。”说着,秦遨眼含笑意的扫了于谦一眼,方才还满脸焦急想要以死劝谏的于监军此时此刻不由的低下头面露惭愧之色。

“所以这件事情不是朕独自一人单独前往是绝对不可行的。”俊逸的脸上露出坚毅神色:“朕只身前往一次也许在诸位看来是犯险而行,但至少还有五成把握能为我大秦帝国赢得十万强悍士卒这笔生意怎么看怎么都是划算至极。”略微停顿后又说另外一种情况下必然发生的事实:“假若不是如此,怕一成把握都是没有的,依照先下境遇,纵然以白起将领可以驯服西凉匪寇仍是对大战无济于事,羌厥联军的进攻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他们八十万草原铁骑战无不胜攻无不可的名号不是空穴来风。”

“我军需要这十万流民已然是迫在眉睫,诸位不要再劝阻!”一锤定音,四周寂静无声。

不知颇显压抑的沉默氛围持续了多久,由始至终从未对这场争论发表过一个字意见的左慈开口:“陛下可还曾记得昔日沛城河畔臣对陛下所讲的话?”秦遨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许怔愣,可很快,往事历历在目。

点点头,语气不轻不浅却带着十足的肯定:“朕自然是记得的。”那日是左慈真正同自己掏心掏肺畅谈一宿,从那之后这位本为世外之人的得道仙人真正被他收入麾下。那天晚上的左慈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可所讲的却是此生必定践行的诺言:“臣愿跟随陛下在风云诡谲的乱世之中开拓万里太平盛世,矢志不渝!”

“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同意让臣跟随前往清寒山。”未等秦遨张口,左慈旋即补充:“臣会在暗中跟随,不会让他人察觉。”

李光弼于谦王阳明等人都知晓左慈内功高强,在现在的情况下,对于非要只身犯险的自家君主来讲,有左慈跟随暗中护卫无一是最好的选择。故而几人听到左慈的主动请缨之后也都纷纷帮忙:“望圣上体谅臣等一片苦心,就同意左先生跟随前行吧,不然臣等留守在西凉军军营内亦是寝食难安!”

左慈又恢复沉默,垂首在一旁静静等候,看似风轻云淡的外表下实则已经内心澎湃,因为登临武者至高境界的他最为明白秦昊将要面对的是何种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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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长沙郡风云变幻

第二百六十一章长沙郡风云变幻

以“死地”二字来形容尚且不为过!

“好!”秦遨颔首。

所有人如释重负:“陛下英明!”

视线投向左慈,是感动还是欣慰不甚清楚。

长沙郡不负“人间天堂”的美誉,夜间所行之处颇有一番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景致,虽已入秋但垂柳竟然还向世人展示着盛夏时才有的浓浓绿意。不过地处于这人间天堂最为繁华富饶之地的燕王府,此时此刻却是风声鹤唳,一番肃杀之气。

玄甲铁衣林立,燕军重重排列在燕王府红漆铜门之外,统领他们的将领已经逐一进入王府之中。燕王府在连续不断的狂风暴雨之后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今夜,所有的事情都会给出一个定论!

秦褚将已经在手中摸索许久的御纸卷好放入广袖中,垂手伫立在身旁的王禄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主子这番动作知道其已经下定决心这位老管家先前跨出一步:“王爷,诸位将军都在外等候多时了。”

秦褚微微颔首,向来温润和煦的脸庞上露出与周身如玉气质不同的决然神情:“我们也出去吧。”

王府偌大的正堂内,二十七名将领按照礼数制度排列站立,重甲披身,腰悬佩刀,眼睛炯炯有神,肃静恭然。但在等待那位新主子来的时间内仍然时不时的会有一两句私语声。

“本王失礼,让诸位久等了,深感歉意。”清朗如玉石相击的声音传来,仿佛在整个大堂内都会出现阵阵回响。沉浸在各自的心思思量中或是与紧挨着自己的几位熟人窃窃私语中的将领们回过神来,眼神“唰”的一下子都投向那位年轻藩王。

“末将参见燕王殿下!”原本足够寂静的王府大堂内随即被一声悉悉嗦嗦的铠甲和宝刀撞击的声音打破,一声“燕王殿下”叫的莫名的有些凄凉悲哀意味。如果能够近距离观察这些大多已经年过半百的将领便会发现那语调并不是恍惚而不切实际的,只见他们脸上或是露着显而易见的哀痛神色,或是略显浑浊的眸子里涌现泪花。

秦褚见状一时间也悲从中来,他今晚所召集的这些人,这些冒死也不愿跟随司马遇出征,坚持要留守在长沙郡守卫岌岌可危的燕王府邸守卫秦唤生前所打拼下的属地守卫在世人眼中懦弱不堪一击只会吟咏风花雪月的新一任燕王殿下更是在守卫燕军风骨与尊严的老将旧部每一个对他的父王也好,对他自己也罢,可谓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犹记得在秦唤出殡的那一日规模阵仗永远不是一个藩王该有的,最为可恨的是在司马遇的明令禁止下,燕军中秦唤的旧部心腹不能前来王府吊唁,就连在自己府中哭上一声都不允许,何其狠毒,何等天地当诛!

许是一下子都凑巧想到了这件伤心事,顷刻间,头上缠绕白布的秦褚同二十七名将领齐齐发出阵阵呜咽之声,其中悲痛欲绝之感难以言表。

“殿下,请节哀,不要伤了身子。”老管家王禄一边伸出衣袖用力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纵横的泪水,一边哽咽的劝阻秦褚哀痛伤身。终于,那些将领在听到这句话后也都缓缓止住了哭声,跪拜在地上的重甲将士一声接着一声由“殿下节哀”之语到“誓死效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言,一浪高过一浪,愤恨神色中带着不可阻挡的坚定。

“作为将领快快请起。”秦褚止住泪水,嗓子微微沙哑道:“小王能得到诸位的拼死辅佐是小王的福分,长沙郡能得到诸位将领的誓死庇护是长沙郡数十万百姓的运气,小王在这里感激不尽!”说着,身着灰色宽衣广袖一派潇洒如仙人姿态的年轻藩王鞠躬作揖。

仍然跪在大堂青砖上不肯起身的将领们此时此刻闻言含泪摇头。他们以前效忠秦唤,秦唤虽然不是五叫出声但是很重视军事方面所以对剧中每位将领都是知根知底万分熟稔,如此一来虽是上下级关系的王爷和将领们情分就要深厚得多,秦唤此人虽然对君不忠对待外面的人也都十分不厚道,但是对待自己的人那叫个有情有义,所以得到了燕军将领们死心塌地的拼死效忠。再就是秦唤的嫡长子,那个原本应该接替秦唤坐在藩王座位上可实际上坐上位子还不足七日便被人谋害致死智勇双全被称为长沙俊杰之首的年轻人也被军中广大将领所熟悉所敬佩,都认为秦唤后继有人,甚至认为就算秦唤不能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在那个年轻人手中接任后也必然会完成这伟大抱负。多少希翼多少期待都在“人生如戏”四个字中一夜之间破灭。

重担落在了不为将相所知只为不得志文人口口相传的秦唤二子、当今燕地藩王秦褚身上。秦褚,在弱肉强食的军伍中没有几人知晓这个名字,然,一阵的天翻地覆过去之后,这人便成了他们新的主子。

在他们的心中不是没有过不服气,甚至有过想要用兵自立的念头。在这些战场厮杀刀口舔血的武将糙汉们眼中要么以武服人要么以德服人。手无缚鸡之力的秦褚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不过,秦唤出殡后的第二天晚间,这些将领们心中那个不忠的念头彻底打消。

因为,这些靠着赫赫战功一步步爬上来而得以累积出一个位高权重结局的将领们在那一天都无一例外的收到一封相同的信。写信的人,是秦唤的心腹忠仆——王禄!

这个老管家在所有人眼中永远都是个和蔼可亲默默无闻的角色,在所有的印象中,他永远都是微微笑着不争不抢与人为善跟随在秦唤身后鞍前马后。可就是这样一位待在燕王府大半生跟随这个府邸荣辱沉浮三十多年的老人不知道帮助过,扶持过,提携过多少人,不知道近在燕王府远在燕王军有多少人欠着他一辈子都还不过来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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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天下正道何在

第二百六十二章天下正道在何

那封连夜送到近五十名将军府上的信只有一句话: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即倒,仰仗诸君!

大厦之将倾,狂澜于既倒。大厦未倾,狂澜未倒。大厦为谁?狂澜为谁?答曰:“燕王!”既然不会轻浮,又何必再起造反之心?效仿司马遇之举,让天下人尽为唾骂吗?燕王府数十年的恩情不能偿还,那位慈祥和蔼的老人恩情也不能报答,纵然手持宝刀,腰挂帅印又能如何?平生只做豪义之举,不走小人行径!

不太平的长沙郡原本即将到来的又一场风云突变就这样被一封信平息。

“司马遇为人不忠不义,所读为胜贤事书,所谓却让圣人为之不齿。毒害本王父王,谋害本王兄长,为祸四海,穷兵黩武,实不可恕!”秦褚一脸愤然,腰间悬着一把古朴弯刀,一手按在刀柄死死攥紧:“望诸位将领同本王一起剿杀此等宵小之徒,匡扶天下正道!”

“末将领命!”

“殿下,我们是今夜紧急出军,打他个猝不及防,还是再商议一下,以准备万全之策?”一位将领跪地抱拳抬头询问道,两只眼睛闪闪发光,迫不及待的样子。他本来就对司马遇看不顺眼,今夜听到这位年轻的王爷终于下定决心要铲除此人,当然兴奋不已。也对,这里在场的二十七名将领哪一个是恨不得把司马遇千刀万剐?

不过,秦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在失望之余又显惊讶。

“本王对于铲车司马遇志在必得,但不会急于一时。”秦褚望向那位提出疑问的将领一字一句道:“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王不喜欢在没有足够的把握时便鲁莽下决定,那样,所有的牺牲都是无济于事的浪费!”

“王爷所言是何意?”

“既然王爷不打算出兵,那何必叫我们今夜紧急招来这里?”

“没错,我等不明白,请王爷明示……”

秦褚镇定的看着急躁的将领们一浪高过一浪的质问声,薄唇紧抿不置一词,位于他身后一步的王禄此刻也是低首垂眸仿若什么都没有听到。

上好的青釉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突兀的声音让一切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再次聚焦到面有薄怒的年轻藩王身上。

“本王方才讲过会下手,但不会是在今日,也不会是在明日,而是会在一个绝对有把握的合适时机,手刃司马遇!”一边说着一边扫视全场,落在王禄眼中面前的藩王气场强大,颇有些秦唤年轻时候的风采。

“那……”六层阶梯之下,又有一名将领急不可耐的想要追问,但却被秦褚的一个凌厉眼神给瞪了回去,讪讪憋回嗓子里实在难受。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有秋风穿堂而过吹起灰色衣衫衣袂飞扬:“如今得我双方战力相等,难道要拼个你死我活吗?纵然能够赢,也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难道这是诸位将领想要看到的结果吗?”一番话让底下的将领们又开始出现些许沸腾。

片刻之后,议论的声音逐渐小下去,秦褚接着道:“既然本王方才讲过是为天下匡扶正道,但你们可知晓正道不在于我燕地!”这句话让堂下已经微弱的讨论声,彻底变回死寂。所以究竟何意,众人在瞬间便已经反应过来只是内心震撼不已。秦唤此生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得到历经紫禁城中那把至高无上的金銮宝座,现在他的儿子却在他死后说他平生所行的道路是错的,多么荒谬,多么震撼。

秦褚无视底下人的神色,恢复一如既往的风清月朗:“当今年少天子秦遨在沛城一役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本王输的心服口服,本王说此话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且诸位都是久经沙场的显赫战将,论兵法谋略如何自然比本王这个门外人更为清楚,若对秦遨此人平心而论,试问有几人能与他在那场战役中挣一个不胜不负的结局?更遑论大胜!”

“如今再看他在庙堂之上肃清奸佞党羽大开科举打破门第之见选用贤良之士令我大秦帝国朝堂焕然一新,纵然诸位是武将但想必也有所耳闻吧?”将领们们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然后各自点点头。秦褚微微笑开:“被他收入麾下的文武榜四甲唐伯虎,祝枝山,徐闻,徐祯卿,文征明在濮阳郡城外对战四王中唯一一位武将出身且受过先帝爷亲口褒扬,战绩显赫本领之高相比在座诸位更胜一筹的楚王秦图亦是能够是能够势如破竹,楚地大捷之日不远矣。”说罢,秦褚微微侧身端起一杯茶水润嗓子。

王禄很有眼力劲的接话道:“数日之前秦遨御驾亲征,西凉郡大败羌厥联军之事,诸位必然也已经听闻了吧。”

二十七名原本挺直脊梁昂首挺胸的将领今时今刻脊梁微弯,头颅深深埋下。

“父王为什么要争夺天下?因为昔日那位端坐在金銮宝殿上的年轻帝王不过一牵线傀儡,比昏君庸主简直还要不如!若此人称为天下共主,天下百姓岂不是要陷入水深火热中?作为执掌四十万雄军的皇亲国戚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燕地才划江分治并率军北上,为的就是扶起‘正道’二字!”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眸中浓郁色彩,让人看不分明,及冠没多久的秦褚经历一番世事炎凉风云变幻后当下流露着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老成稳重:“不过现如今,秦遨所作所为所创功绩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事实证明陛下不过藏拙守愚待时而动,那我燕军四处点燃战火同朝廷对抗便没了意义更是不忠不义之举,诸位还要继续吗?”

站在藩王身后的老者笑眯眯的望向一袭新灰色衣衫,眼中尽是欣慰之情。王爷,二公子是没有您的雄心壮志,但他却有豁达光明的胸襟啊,老奴也算是对得起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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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达成共识

第二百六十三章达成共识

面对秦褚的问话,堂下将领默契的选择以沉默回应,但内心却已经涌起万丈波澜。

“王爷究竟打算如何,今日请明示,我等洗耳恭听!”一没耐性的将领按捺不住直问道:“若是让我们向河源郡杀去,是我等职责绝无二话可若是让我们主动送上门成为他人手中建功立业的刀,我们绝不听从!”偌大王府正厅内银针落地声犹可听闻,所有的人此刻皆是屏气凝神,刚才那位露头的将领所讲的话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直言快语,往大了说那就是心存谋反之意,其心可诛。其他的将领把他视作拖出去探路的一块石子,都在观望秦褚的反应。是雷霆之怒还是隐忍不发?

出乎意料的,秦褚只是十分平和的淡然一笑,对那名将领刚才所讲之言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风轻云淡道:“今夜劳烦诸位将领前往燕王府,当然不是本王闲得无聊,何况是这么大的阵仗大家也都有所目睹。”抬起双手示意周围的森然肃静:“方才马将军说洗耳恭听,让本王明示,怎么难道讲得还不够清楚吗?怕是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原本温和的氛围被打破,年轻藩王露出獠牙:“为了燕王府,为了大秦帝国为了天下苍生,本王只有这条路能走也只会走这条路,至于诸位所选为何,本王言尽于此不作干扰。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夜燕王府的大门让你们毫无顾忌的进来自然也会让你们畅通无阻的走出去。不过来日若再相逢便是敌人了,诸位请便!”

刚才豪气干云丝毫没有将君臣上下等级放在眼中被称作马将军的肥硕中年人垂下头去,舔了舔嘴唇,面有惭愧的神色。其他的人则是尽量小幅度的侧动身子同身旁人低声私语,议论不休。至于议论的是什么,可想而知。全程努力保持平静维持威严的秦褚在看到眼前这幕时终于再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失望神色,人心不齐,怕是会不战而败。

“王爷,末将有一事相问,不知可否?”站在第1排身穿虎头盔甲的张亮打破令人深感压抑的氛围,率先发声。

秦褚回过神来,瞧了眼这位年纪不过才四十岁左右便已能够同那些跟随自己祖父辈先人征战沙场的老将军平起平坐初初步入中年的男人,微微颔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张将军但说无妨。”

“王爷是不是早就已经铺好后路了?”秦褚闻言好看的眉毛微微一蹙,张亮却一点都不予理会,继续追问:“文臣都想要做帝师,而武将都想要做开国元勋,想必王爷自是明白这一点的吧?”

见到秦褚颔首,张亮也跟随着点点头:“我等跟随王爷卧薪尝胆十余载甚至数十载为就是那一刻,现在王爷您以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大秦帝国为了正道的狗屁空头虚画就将我等这些年的心血全盘否决,你认为如此简单就能说服我们吗?又或者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行不通之后就用上了威胁逼迫?若我等今日走了就会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我等今日不走则无处施展平生所学、雄心壮志,进退维谷,两难抉择,王爷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席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都瞠目结舌的吞了口唾沫,他们都知晓张亮在战场上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万没想到这不要命的架势何止于战场之上。

“你们心中皆是和张将军一样所想吗?”秦褚完全没有恼羞成怒之态,对于张亮的字字诛心十分平静,看了众人一眼后缓缓道:“这位将领若今日从我燕王府门口踏出,我秦褚在此立誓,绝不会传出半分对诸位将领名誉不利的言语!”

张亮直视年轻藩王,全然没有半分为人下属该有的卑躬屈膝谨小慎微:“这就是王爷今夜召集我们前来给出的最后结果吗?”语气间是满满的讥讽。

这句话一下子将秦褚问住了,回望张亮的眼神中有些迷茫却见到对方一脸怒容只得默默的转向站立在旁的老管家王禄,仿若在求救。委实没有办法,这位英姿勃发的中年将领脾性实在过于古怪,先是咄咄相逼仿若将秦褚视作头等大敌,到了现在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究竟是敌还是友着实难以琢磨。察觉到秦褚投来的目光,王禄像只狡诈的的老狐狸笑了笑,然后装傻充愣的闭目垂首不吐一字。

“我辈非司马遇之徒,不过既然现在王爷把我们看作一丘之貉,末将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此告辞!”说罢,拂袖转身就要走。秦褚此刻纵然满脑子雾水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许还有机会:“张将军请留步,且等本王讲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张亮一步迈出,落下脚步后再无动静,背对秦褚,不言不语。

无人察觉站在角落中的王禄听闻状况颇有几分高深莫测意味的笑开。

“若诸位将领信得过本王,愿意继续追随燕王府,跟随本王,本王定然也不会让诸位将领人失望。”声音沉稳有力:“本王看不上那九五之尊的金銮宝座,但本王却和诸位一样有保家卫国,开疆拓土之宏愿,更有笑饮敌血饥食敌肉的豪情,所以绝对不会让这番热血壮志蒙尘生辉。”

张亮侧过头去同秦褚对视,只见这个文弱的年轻人双眼熠熠生辉,壮怀激烈道:“诸位可否愿意同本王一起匡扶正道?征战小人挥师西凉踏平东南西北和贤良君主一同建立千秋基业?”

回答秦褚的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然,这次的沉默过后却见英气勃勃的虎甲将军破天荒仰头大笑起来,一阵开怀大笑之后连连点头:“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二十七名将领,众志成城,无坚不摧。

“本王看不上那九五之尊的金銮宝座!”多么猖狂,多么桀骜,这才是燕地藩王该有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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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极端

第二百六十四章极端

在开战之前,唐寅曾有豪言壮语,濮阳郡的地图与秦图的人头必然会拿走一样,结局却总是充满意外之喜,在一场酣战过后两样竟全部收入囊内。濮阳郡大捷的消息在“秦爪”比传信兵还要早上两天一夜的船到西凉郡时,秦遨举杯望明月,一夜满饮三百杯,帝王将臣齐唱大风歌。

然,一家欢喜一家忧。与奔走呼号、普天同庆的西凉郡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加强防御,紧急进入备战状态的北川郡。秦唤一死,属于楚王的另一个属地——北川,不可避免的陷入混乱之中。一时间北川郡内一片惊恐之态,上至郡守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怨声载道。秦图共有三个儿子,长子横行霸道却又鲁莽冲动,每天的必做之事就是领着自己手下的恶奴恶狗欺凌百姓,将北川郡折腾的是鸡飞狗跳没有安宁时候。上次帝京惹事被秦遨、李存孝、林霄风几个人果断收拾一顿后,对外是老老实实不再无法无天的嚣张狂妄,但想来许是世子殿下从小就没受过进诏狱的待遇,回到自己的地盘以后,内心极度愤懑从此对自己人下手就更是花样百出阴狠酷辣,以至于虽然顶着个世子殿下未来两郡之主的头衔却没几人臣服于他。甚至民间有流言说世子殿下若成为下一任楚王,北川、濮阳二郡百姓将惶惶出逃,宁可饿死不愿暴毙!

嫡长子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那次子秦宁就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每日里定能在烟花巷陌、红袖招展处寻得这位空有副好皮相可与同为二公子的秦褚相比拟但腹中空空如也只能抄诗买诗附庸风雅和秦褚完全是云泥之别的楚王次子,据说这位二公子在周岁抓龟时曾一手握的胭脂一手握得玉簪子,当时就把还沉浸在喜得麟儿中的秦图一下子气的胡子翘的老高。至于秦图幼子,今年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尚未及冠也未入伍,素日里只跟着秦图连蒙带吓找来的天下大家之一洪峰读些经史文章、诗词歌赋再练些书法围棋等。秦朗既没有长子的战功同嚣张秉性也没有老二的满城皆知纨绔浪荡原本应当是最归于沉寂的一个,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三子秦朗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十岁一赋一论令千城传颂家家赞扬,彼时更是让稳坐文臣高位的凌承乾凌承坤两人惊诧不已,甚至对于秦朗之才早早就有了提防。这次秦遨将凌氏一党几乎尽数打尽,其中就有人将凌承乾曾安插探子在这位楚王三子身旁的消息透露出来。可惜,无人知晓那探子如今的身份,凌承乾凌承坤一死更是再无半点线索。

读过秦朗作品的荀彧对这件事情始终惦念在心,因为曾为曹操谋臣之首的他十分清楚那位年轻人蕴藏着极为可怕的智慧,任其发展下去怕是会对秦遨的统一大业造成难以想象的阻力。如果此人真的登上乱世的舞台,到时候的天下恐怕会出现两虎相斗不相上下的胶着局面。不是帝王却又帝王之才,不是天子却背负莫大气运,若不能为王便只能祸国。所以,唐寅出征,荀彧曾秘密约见其一次,老谋深算的谋士只讲了一句话——两郡可以攻不下,秦图的人头可以毫发不伤,但书斋挥墨的秦朗必须死!

当秦图被人击毙悬头杆上的消息传来时,三位公子的表现一时间成了唇亡齿将寒的北川郡全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私下议论王族是要论罪处置的,由此可见三人表现该有何等荒诞。

荒诞之处在于走上了三个极端。

秦牧当场高举银枪落于地面便是碎石飞溅,大坑起时周围仆役无一幸免于难皆被高于自己内功数层的强大爆发力震碎五脏六腑,瞬间毙命。“唐寅,本世子定要取下你的狗头为我父王献祭!”一声爆吼吓得外围的恶怒打起寒战连狂吠的恶狗都随之噤声。

当秦宁听闻噩耗时,还在温柔乡中,不知今夕何夕。那时下人来禀报知会他快快回府,竟衣衫不整的躺地打滚起来,之后更是一路走一路哭昏厥过去数次,到了王府时嗓子已经吐不出声音来。一路上的哀嚎让百姓看尽了笑话。但与此同时,也将他孝顺的美名随之广为传播。一时间北川郡官僚百姓都开始对这位素来浪荡不羁的二公子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纵然没本事是没本事,但这位也没什么出息的公子却似乎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孝道。

秦国自开国以来最为推崇两个字,一曰“道”,二曰“孝”。帝国第七任君主康德当年与弟兄们为皇位争夺得你死我活不相上下时,便是凭借孝之一字占了胜机。

至于最受关注却一直为人只听闻却不得眼见的三公子秦朗就是没有关于他的一点消息以任何方式传出来只言片语。

直到秦图出殡时,秦牧双眼通红,全身一股杀伐气焰令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三步。秦宁则并排而立哀哭的痛不欲生,要有人搀扶方得寸步挪动,见到那个场面的人无一不动容而盈泪泣下。更有甚者,接连七日,北川郡大大小小的秦楼楚馆都在吟咏传唱那位常客哀悼亡父的场面而编写的词曲。秦宁美名一时传遍大秦帝国大大小小四十多个郡县,原本是臭名昭著的楚地二公子瞬间就有点脱胎换骨的感觉。

而最让人跌破眼镜百思不得其解的还要数秦图生前最为宠爱的幼子秦朗。只着一身简单缟素跪地叩首一言未说便匆忙起身退下再也未露面的年轻公子,甚至清俊的脸上丝毫不见悲痛哀伤之情与愤怒之态,一派得与往日里并无两样的平静淡然,一脸的波澜不惊令人乍舌。

入夜,秋风起,秋叶明,寒鸦栖复惊,有成群乱鸦飞过。环山绕水按照乾坤八卦吸纳天地气运而贯注于人,以夺天命的楚王府更显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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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有人当留有人杀

第二百六十五章有人当留有人当杀

曾经的金碧辉煌如今看来只余下愁云惨淡与入目素白。秦牧守棺已有昏昏欲睡之态,一旁的秦宁则强硬的打起精神撑起眼皮极为强势的瞪大了眼睛,直挺挺的跪立在地上。这一幕很是让走来走去的府上仆役感动。而因在葬礼上表现与秦牧、秦宁二人想必实在过于寡淡而饱受诟病的秦朗在半个时辰前于秦图棺椁前涌出一口鲜血,连续七天以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的他更是与此同时第一次露出不亚于痛不欲生一次的悲戚色彩,抬首满眼泪水的立下一誓:“父王,朗而定会再次登顶濮阳郡城楼,取回您的头颅!”只一句话一个动作便让那些原来议论纷纷的人立刻倒戈,比起秦牧、秦宁的拼命折腾,秦朗轻而易举到令人恐惧。

楚王府的西南角坐落着一处与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王府风格格格不入的野扉柴门小院,院内只有一间小屋,小屋内的烛光落在薄纸糊的窗户上忽大忽小忽明忽暗。屋内有一形容枯槁、须发皆已然是半百的中年男子坐在床榻上,瘦削的手中持握着一根狼毫在上等熟宣纸上奋笔疾书,偶尔停顿下来掷笔提酒痛饮几口后继续笔耕不辍,让人越看好奇心越重,眼前这个气质诡谲面容却尚且还有几分英气没有泯灭的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在这里做什么?楚王府邸的幕僚?他们都被安置在东南贤楼,无一例外。楚王府邸的文人雅士?他们素来以衣着华丽而自称风流,再不济也当是整洁,面前的枯槁男人显然也不像。

忽然,木门被支呀一声推开,片刻前还因心火郁结外加悲愤难当而吐血昏迷,整个人命悬一线的秦朗居然步伐敏捷眼眸清亮的走了进来,全然没有刚才那副病殃殃快要死的感觉。

“老师。”秦朗走近床榻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拱手拜礼后归于沉默。狭小的屋子里又只剩下寂寥秋风穿堂而过。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闪烁的繁星也开始暗淡起来就连满月投下的皎洁月光都要穿过大朵大朵重叠的墨蓝云朵才能投射下来,不过光彩减半。身着灰白色衣衫,长发不束快要及膝的男子将酒喝完将砚台墨水用尽,声音嘶哑:“下次带徽墨来。”到底是谁能对身为皇亲贵族的楚王三公子秦朗提要求提的如此自然流畅仿佛天生便该如此的理直气壮,语气里没有半点礼敬更没有一字半句的尊称在其中。然,就在引人猜测纷纷的当空儿,秦朗的回应再次让震惊:“学生记住了。老师,这次来的过于匆忙,酒会下次给您补上。”学生?老师?市井传言不是秦朗只有圣贤大家洪峰一位老师吗?洪峰虽然已经年逾花甲,但却精神清癯鹤发童颜阳光的狠,哪里是眼前这人一股阴嗖嗖的感觉所能够相提并论的?

“今日你的表现很不错。”让人无法猜测其来历的男人不出屋门却全然知晓屋外事:“秦牧此人虽然勇武却短智,纵然他在帝京一战受挫后严加修炼,内功水平早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总归是匹夫之勇。秦牧身旁的谋臣寥寥无几,仅有的几人中更是乏善可陈,故而不足为道。”

“你二哥秦宁不走阳谋路子而走阴谋这条道,他本就生性诡诈叵测,在当下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你更要多加提防,不可让他钻了空子。”

床榻上端坐的男子沉声道:“秦宁握住王爷死后的机会凭借孝字笼络人心,行事做派也要比之前稳当很多,这是为什么,相比不需要我多说,你心中应当是早就明白的。只是你这位一直擅长装疯卖傻的兄长忽然间就要揭开面具正经的与你们斗上一斗倒还是真的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是,学生明白。”秦朗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眼角中有杀机闪现:“秦宁用多年的浪荡不羁换来一个臭名昭著,藏拙守愚只待今日,他是比秦牧还要难对付的多。”平常人家都说,出生便是天皇贵族的孩子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令人艳羡得紧。却能有几人知道其中生存的艰难困苦,一不留神便是小命不保。能存活下来并且声明显漏的哪一个不是有几分精明心思的?一座紫禁城中,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勾心斗角,多的是兄弟手足间的反目成仇,而位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藩王子弟自然也是毫不逊色。

楚王膝下三子向来不和的传言不是一天两天,若真的是谣言自然早就不攻自破,何必会到了今时今日还闹腾的沸沸扬扬?尤其是秦唤一死,楚地的世家大族、军伍将领、幕僚谋士个个都是在等待时机不断观望,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山洪爆发之严重态势。

“你虽然年少有才名,但并不如秦牧那般有战功傍身,虽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谋士在他身旁辅助他。但是,你许得知道。”说着,枯槁男人抬头瞧了秦朗今天以来第一眼,面色苍白如纸平庸五官里唯有一双眼睛透着精光说明着此人还是一活物,男人轻微的咳嗽两声后道:“乱世之中可以运筹帷幄将天下视为一盘棋局每个棋子都运用自如的国师谋臣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雄兵壮马!”

秦朗沉默的微微点头,整个人仿佛有些颓废沮丧。

男人迅速察觉到这一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本应该是五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到时你羽翼丰满,整个天下唾手可得,然,万万没有想到那小皇帝竟然掩盖锋芒至此,真是瞒过天下所有人呐!好计谋!”语调有些许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甘心:“不知道他背后是何方高人,短短数月时光便让明明气运消失殆尽的短命帝王将周遭几个亡国的气运聚集在身上,本就是真龙天子,如今气运盈满又有诸多贤臣名将辅佐在侧,想要除掉需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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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秦家五甲

第二百六十六章秦家五甲

“老师。”秦朗有些欲言又止,但转眼间便下定决心直接说出心中疑惑:“学生觉得秦遨那里有古怪。”

出乎意料的,被尊称为老师的男子没有询问他其中原因更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而是微微颔首用一句轻描淡写的“知道了”将此话题带过。秦朗也只得讪讪作罢。

话锋一转再次回到眼前难题上来:“还残存的三十万大军中多数效命秦牧,对你极其不利。不过,万万谨记,秦牧不可杀,当留!”

闻言,秦朗有些诧异的望向男人:“老师,难道不应先发制人?等到他彻底坐拥大军再去除掉恐怕更难了。何况,秦牧此人争强好胜却有勇无谋,我楚地如今只余三十万士卒本就落于不利局面,如果再遭到他肆意挥霍,岂不是……”

“岂不是离死不远了?”破天荒的,严肃冷漠的男人开起玩笑浅淡笑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就动手把他除掉,到时跟随他的将领对你会抱有何种态度?难不成你再将他们一一杀去?三十万的人马的管理比写篇传世赋论只会困难不会简单,你现在需要的不是人马或者说你更需要的是人心。否则,怕是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秦朗恍然大悟:“学生谢过老师指教。”

男人恢复一如既往的表情继续分析道:“秦宁此人城府之深在你们年龄相仿的皇室贵胄子孙中可以派人前五甲。”眼睛微微眯起但很快放松下来:“你来说说看,这前五甲都有谁?”

应该是没有料到会突然穿插而来这么一个问题,秦朗有点微怔,听到男人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后才慌忙回道:“若学生没有想错,被魏地传颂为凤凰的秦沧嫡子排行第四的秦桢当入选。”

盘坐在床榻上晃悠着空荡荡酒壶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用另一只手扣敲桌子。

秦朗见状知晓自己是说对了,赶忙继续道:“第二位当时老师刚才所提到的出乎意料的秦遨了。”少年公子如清风朗月的脸上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露出阴测测的神色,至于为何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是在冥冥之中直觉告诉他此刻提到的名字将会是他一生中宿敌一般的存在,虽然从未谋面但此时此刻这种滋味就足够让人难受的紧了。

“此人……”男人停下手中动作缓缓张口:“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面。”说罢,摇头一笑,酒壶被远远抛开。

“第三人,应该是继任燕王统领长沙郡没多久的年轻藩王秦褚罢。”对于秦褚,秦朗脑海中是有些印象的。曾经四王还未决裂时常常相互拜访,逢年过节更是小辈们该走动露面的时候,纵然是不理世俗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秦朗也不能例外。两年前四王相聚的中秋宴会上,秦朗便是推脱不得被秦图强行带去,就是在那一次他见到了真正不染尘埃俗物完全不似他不过是韬光养晦借口的秦褚。清雅俊逸如芝兰玉树比自己大不过五岁的燕王次子不仅有一副更胜于自己二哥的好皮囊更有旁人莫及的好风度,让秦朗啧啧称赞多次。

“此人聪颖早慧又得以长沙郡为主的名士推崇,将来怕也是个劲敌,不过……”一个转折,秦朗有些颇为轻松道:“秦褚好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的风雅之事,其志不在功名利禄,应当只在乱世中求自保而不会过多掺和权力的角逐。”

然,枯槁男人紧接的一句话彻底将秦朗的一丝轻松给驱散的无影无踪,有些讥讽意味的笑他还过于稚嫩:“若我没有算错,秦褚此刻应该已经和秦遨联手对付司马遇了。长沙郡的十万精兵兵权当时也已经收回。”

果不其然,秦朗听到这里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秦褚此人不适合在乱世中争权夺利论其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他……”

“他差得远?”男人低笑起来:“秦朗啊秦朗,知道为什么我说当下这番天翻地覆本应当发生在五年后,而且五年后你才一定会赢吗?”

秦朗愣住,片刻后,方才嗫嚅张口:“为什么?”

“你有身份所以一开始便有了一张进入这场乱世争斗的门票。你有莫大气运,所以你要强于很多人比他们都有资本。你聪明坚毅,所以你有我的辅佐。但是,你要记住,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从出生就有身份,甚至比你还要高一筹。气运,秦遨也有,秦桢也被堆积出来许多,这不是你一人独有的优势。至于聪颖和坚毅镇定心性,有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男人收敛笑容,直直盯视着秦朗一字一句道:“昨天是秦遨一鸣惊人,今天是秦褚卷入漩涡,求的不只是自保还有更多!”

秦朗瞪大眼睛若有所思:“老师的意思是秦褚也会成为一个难缠的对手?那他为什么不和秦唤一样自立为王,为什么要追随秦遨?”

“因为他比你我都要聪明!”男人果断回应。对于这个回答,秦朗再次陷入迷惘。

“乱世之中方能展现男儿本色。秦遨、秦褚、秦桢、秦宁还有一个你,到时候你们中间只会有两人站在顶峰对决,这就是天下这盘大棋局的最终演变。”有气无力的咳嗽再次响起,男人伸出手攥拳放在嘴边轻咳半晌后接着道:“也许你现在还不够明白,但你早晚会明白,而且你一定要站上顶峰,记住这四个人的名字!”

虽然男人没有望向自己,但秦朗仿佛知道他可以察觉一般,颔首点头算是表示记住了,就是一言不发。

“秦宁用心险恶极其叵测,此人当快速铲除永绝后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简陋小木屋中唯一一件算得上精致的物品——滴漏在一声声有条不紊带我响着,枯槁男人此刻闭上眼睛慢悠悠道:“你这个二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纵然暗地里苦心经营多年关系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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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深夜密谋

第二百六十七章深夜密谋

藏拙守愚本是一个良策,但如果太过火让人信以为真那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兴许有些疲倦索性丝毫不顾及仪态的斜躺下缓缓接道:“人心这东西最难以琢磨,笼络的容易散的也快。秦宁纵然聪明但过于自负,这些年来的荒唐浪费原本是要遮掩锋芒暗中积蓄力量待时而动,可乱世中从来不缺乏英雄俊杰,声名显赫于他的品德端庄于他的材质更胜于他的大多早早都成了各自山头,哪里还有什么人才坐等他驱使?”

秦朗听后依然有些担忧道:“老师所言有理,不过这许多年秦宁必然暗地里发展了不少势力,除去学生查找到的其他的至今没有头绪。这些人分布在各行各业中,虽说平日里不起眼,但关键时刻实在不容小视,常言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当是如此。”

枯槁男人对于秦朗的忧虑只是翻个身不紧不慢道:“‘卧虎藏龙’一词,最紧要的在于‘握’和‘藏’两个字,若无这两字点睛,那‘虎’同‘龙’纵然不至于落入庸常之物的行列中,但也要做大打折扣。秦宁培植的那些人有真本事也好只是酒囊饭袋也罢,终究还未能见光,这就是我要你将秦宁速速铲除掉的缘由所在。”

芝兰玉树的年轻人闻此嘴角划出明朗笑容:“学生谨记,不会让老师失望!”

“嗯。”男人懒洋洋的应了声后,英眉微微皱起像是在思索麻烦事情。秦朗在旁静默伫立,颇有番恭敬待命的架势。如果当下情景被府上不走运的,丫鬟仆役瞧了去定在心中诧异不已。谁都知道他们的三公子小小年纪便被楚地人赞颂雏凤清于老凤声,相比起以武力打拼出两郡藩王高位的秦图到底是欠缺谋略的武夫,秦朗却是个文武兼备。

十岁岁的平贼赋同君子论彰显着天纵英才。十二岁狩猎,孤身一人单枪匹马入数百狼群,在其兄长带着整车的寻常猎物而归时,戎装带血的少年只单手领去狼群首领的头颅,百十只凶猛的成年狼跟随其后却始终不敢靠近。虽然在那之后文武双全的少年开始有意收敛锋芒,不入军伍不问政事只端坐一方书斋中书声朗朗读书万卷消失在大众视野内,但但凡见过数年前狩猎场面的人,无一例外皆对那震撼一幕牢记在心。

这样一个出众的人物在府中不至于是清高孤傲的样子,不过能让他由衷礼敬的的确屈指可数,更别说以眼前几乎达到毕恭毕敬之态的情景,当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然,如果他们得知那名坦然斜靠在床榻上枯槁男人的身份,如果不至于太过孤陋寡闻必然会露出震惊得无以复加表情,之前的轻蔑与不屑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唐寅虽然是初出茅庐,但一个天下文武榜魁首的声名就足以引得天下人侧目,如今只带领十五万军队就能成功攻下有‘固若金汤’美誉的濮阳军并且独身一人死战王爷,濮阳一战更让此人扬名天下。”看着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立刻就要睡着的男人此时讲出的话仍然是条理分明:“秦遨的这个心腹初露锋芒一定会趁势招兵买马全速攻于北川郡以求斩草除根立下不世之功。你要多加小心,他们应当早早的就来探听情况了。”

秦朗闻言不以为意道:“想必他们会将矛头放在我那锋芒毕露的大哥身上。”一声“大哥”叫的饱含轻蔑。男人对于秦朗的回答只作一声长叹,终于昏昏睡去。秦朗见状十分小心的拱手作揖退出小屋,屋外月光微茫,天上的鱼肚白已经开始若隐若现。

自从那名为凌党效力数年知晓诸多情报的探子被人暗杀后,荀彧手下的“秦爪”机构便彻底活跃起来。那名死得不明不白身上还带着诸多疑问的探子是剿灭大秦帝国当下朝内奸佞的关键所在,他的死不仅让所有的线索再度消失,乱局又陷入无解状态,更因为身上的一封密信将局面引向更深更复杂的地步那封密信的执笔者语言之狂妄态度之倨傲使得荀彧和刘穆之都为之一惊。已然生死不能再吐一言的探子身份也随之变得更加不可琢磨,信上将乱局中大秦帝国最为显赫的人物几乎全部进行讨论,唯独没有提及远在巨鹿郡据守天险仍在观望不参战的秦沧,这般引人注目的不提及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都是足够令人戒备猜测的。

荀彧、刘穆之两人商议过后便将重心放在秦仓那边,既然是剑走偏锋的密信便需要做一次豪赌。

“老师。”赵良身穿官服未来得及让小金子禀报便已经步履匆忙步入承明殿,刘穆之和往日没有两样,夜已深犹在案牍劳形。只不过,今日荀彧在旁,地上竹简书册遍地。一时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有要事禀报的赵良竟然不知如何下脚。

“赵良,你来了。”就在赵良迈左脚也不是伸右腿也不对的尴尬时刻。埋手在一堆经史文集中的荀彧有些疲累的扭动脖子,抬眼便见赵良手握奏折,徘徊门前。

“荀大人。”赵良拱手作揖:“天色已经那么晚了,您这是在做什么?”说着看了眼满地狼藉,不过未等同时望向对面满脸欣喜神色的荀彧回答,终于察觉出动静向门口望来的刘穆之开口了:“是不是诏狱那边有了什么进展?”

“回禀老师。”言及此处,赵良的声音里有难以压抑的激动,学生按照您的吩咐,将按照‘秦爪’搜罗的线索顺藤摸瓜,果然在原顺天府尹的家中一地下密室里查获重要线索。其中牵连人数近百,规模之大逆反之心之重官职之高在数月内查处的党羽中首屈一指。学生已经按照罪责轻重将这些人员拟成详细的名单并在其姓名之下列出相关罪名,请老师过目。”

闻言,刘穆之立刻起身匆忙跑向赵良接过那封记载满朝乱臣贼子的奏章,扫视完后沉吟道:“与我所猜想的没有多少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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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清除奸佞党羽

第二百六十八章清除奸佞党羽

“你可审问过他们了?是否已经交代认罪?”

“证据确凿就摆在他们面前,狡辩又有何用?”赵良正色回道:“学生先从顺天府尹入手撬开嘴巴,其余人知晓后心灰意冷都挨个儿认罪,还有诸多没有记录在册的郡县现任官员也被交代出来,等核实过后学生会再写一份名单交呈老师。”

刘穆之一边将奏章传给荀彧查看一边点头道:“茂盛大叔下必然是根须交错,盘旋纵横,想要连根拔掉而又不动摇果本不是一件容易事,你做的很好。”不苟言笑的丞相大人对面前首席弟子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瞬间竟让见惯面容严肃老师的赵良不知所措,只赶忙弯腰行礼谦虚了句:“幸有老师从旁谋划。”

“诶,我说你们师徒两个就别在这里让来让去的了,欺负我没老师还是欺负我没徒弟?”荀彧心情颇好的对两人打趣调侃:“唐寅那小子一次科举将我朝首次的文榜武榜两魁首尽数收入囊中,可依照我来说,若不是道和你当时没让你这位徒弟去参与科举,只是同陛下一起私下考核一番便提前让他去了边塞历练,现在的文榜魁首花落谁家真是说不准。说说,你个老家伙心里后不后悔?”纵然荀彧同刘穆之二人自从被召唤出来便无异于重活一次,面容相貌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但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两人经常互称对方‘老贼’、‘老家伙’,常常搞的守殿在外的小金子是哭笑不得。

当下赵良听到这番话也有点想要擦汗的冲动。“说没有愧疚,我实在是过瘾不去。”本来是一番打趣,但聊到科举的话题,刘穆之却是非常的正经,面有愧色的瞧了眼垂首而立的赵良:“当时国事紧急,陛下能信任能够启用的人寥寥无几,尤其是有才智有谋略还未曾踏入官场被黑水浸染过的俊杰更是难以寻找。我那会儿只觉得能为国为民做些事就知足,没有能够替赵良考虑周全。”说着,微一停顿像是缓缓叹了口气后接着道:“如今陛下开设科举广招天下有才之士步入庙堂,这些人日后都会成为我大秦帝国的新生力量,身居高位者不胜枚举。我深以为赵良之才绝不逊色他们中间的佼佼者分毫,只是……只是仕途却要比他们艰难的多啊,屈才,实在屈才……”刘穆之再三叹息,似乎很为自己曾经的决定恼怒。

“老师!”赵良忽然开口,打破压抑气氛:“学生自踏入官场以来牢记老师的教诲牢记陛下的希翼更牢记自己的初心,即为天地立心,为圣贤立命,为万世开太平!日复一日,不敢有丝毫懈怠!”

刘穆之终于停下自顾自的遗憾,转身望向本为一届不得志寒士如今却迈向大秦未来肱骨之臣、中流砥柱之路的学生,不满红血丝的眼中在烛光同夜明珠珠光的交相映照下竟仿若有泪光闪闪。

赵良直起身来,诚恳道:“学生纵然不如老师同荀先生这般接近圣贤,但也不齿于为官只为高官厚禄,只想着位极人臣权倾天下,那是权臣应想的事情,不是贤臣该抱有的想法。学生只愿意尽自己所能,平生终了时可无愧于天地!”

“好一个无愧于天地!”荀彧极有力气的一掌拍上赵良肩头,不顾赵良吃痛的表情笑道:“道和,你这个徒弟肯定要比我们出息啊!你也别在心里遗憾了,年轻人,多点历练是好事,倒是路走的太顺畅就没劲了,栽跟头的时候也会更痛更难爬起来,你说是不是?”将话题丢给刘穆之见他微微颔首后,荀彧笑的更加爽朗:“我有机会也要让陛下给挑个徒弟,陛下的眼光还真不是恭维……”

“唐寅、祝枝山、文征明、徐祯卿四人真是让朕意外。”披衣而立于西凉郡城楼顶处的秦遨手里拿着一纸战报,愈发俊逸风流的脸上浮现出与平常时候如同面具一般的温和微笑截然不同的真诚弧度,说着又将手中千里横跨山水而来的战报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一时间竟有些语无伦次的意味。

“陛下慧眼识人,四位将领有勇有谋,真是我大秦之福。”陪同登高望远的王阳明和于谦两人也相视一笑,对于刚才八百里加急传来的喜讯十分欣喜。

秦遨终于将那封战报叠起来收在袖中:“等一下下去,朕要亲自向三军宣布这个好消息。东北大胜,中原霍去病尉迟雄坐镇也愈发安稳,西北秦沧愈发孤立无援,西南蛮夷也被大挫锐气,苍天佑我大秦啊!”双手摊开,抬头望向蔚蓝天空,这位从异时空被莫名选定带入这风诡波谲之地身负重担未尝有轻松时刻的年轻君主此时难以言说的兴奋与感激尽归于苍天佑护,尽管他秦遨从不信天不信命只信“事在人为”四字。

“陛下,既然东北大胜,秦图又被斩首,是不是应当乘胜追击?”于谦在旁道:“臣听闻楚王秦图三子一向不和,秦图生前一直是暗斗,如今想必是会搬到明面上来的明争了。既然如此,我军应当好好握住这个机会争取将攻打北川郡的损耗降到最低。”

“没错,臣也是这么认为。”王阳明对此提议附和道:“现下楚王之位尚且没有落稳,长子秦牧跋扈次子秦宁奸诈幼子秦朗聪慧,兄弟三人脾性迥异但无一例外都对藩王之位虎视眈眈对楚地余下的三十万大军军权垂涎已久,此时正是设计的好时机,若陛下传信于唐寅主帅定能让北川郡在未开战之前便元气大伤。”

秦遨认可的点点头,实际上,他们二人所讲是秦遨在下令唐寅征战楚地时便在心中开始盘算的计划。秦图三子的水火不容他早就清楚,那时他就已经明白这一点也许会成为楚地的死穴!

“两位爱卿有什么详细计划?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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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选路

第二百六十九章选路

“陛下,兄弟三人本就有隔阂,想让他们内讧以消耗楚地战力只需要再添一把火就够了。”于谦同王阳明相视一眼,两人同时露出狡黠笑意,秦遨在侧见他们如此,笑着无奈摇头:“看来两位爱卿早就对此事商议过了,两只老狐狸。”

素来读圣贤书尊崇君臣有别、礼敬有加的两只“老狐狸”此刻听到秦遨毫无架子的打趣,一时间有些微愣:“这……”

秦遨倒是对此没有觉得任何不妥,负手踱步道:“秦牧此人正在帝京时见过,莽夫而已,论智谋还不及他老子秦图。不过次子秦宁与幼子秦朗只是听闻从未亲眼所见,更不知晓两者的脾性如何,既然方才有两位爱卿对他们二人做了评价,想必这次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不容易办哪。”于谦提到秦宁时说其阴险,而至于幼子秦朗聪不聪慧,秦遨也是翻阅过那篇与这个时空中时人所推崇的大家圣贤著论摆放在一起的君子论的。十岁孩童便有这般心智,逆不逆天暂且不论但神童是绝对的,比起什么三岁吟诗五岁作画的牛逼太多。那位志大才疏的秦牧世子殿下可以拿来当枪使,但绝不代表他这两位弟弟同样蠢,能够轻而易举的就被秦遨玩弄于鼓掌之中。人都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看看秦图这三个儿子何止是不相同,简直是天差地别。

“陛下。”王阳明主动请命道:“微臣听说因为这秦牧凶狠残暴,和他父王一样纵然战功赫赫但为士子文人所唾弃,现在正逢乱世之争单凭金戈铁马是远远不够的,须得有谋士在其身后指点江山,运筹帷幄方能相得益彰。”

秦遨转身点头:“确实如此,据秦爪传来的消息,秦牧在濮阳郡未被唐寅等人攻破,秦图尚未身死之前就开始有意向当地的世家大族靠拢,意图拉拢其中俊杰作为幕僚。只不过那些在烽烟乱世中仍然自诩清高的高门巨族不屑于这个臭名昭著的楚地世子打交道,估计都将目光投注在那个暗中蠢蠢欲动表面风平浪静的三公子身上。”

王阳明闻言笑道:“看来荀大人一手组织建立的‘秦爪’机构果然名不虚传,来日定然能够担当起我大秦千里眼顺风耳的重责,阳明佩服。”

“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到一些精细情报,和你身在千里之外的西凉郡便已经将大概推算的八九不离十,到底是哪个更为厉害?”秦遨脸上满是赞许神色,指着王阳明调侃道:“朕是不是该夸你一句谦虚呢?”

“微臣不敢。”王阳明不自在的摸摸鼻头,有些困窘笑开,让站在这对诙谐幽默君臣一旁的于谦,看的是忍俊不禁:“王大人你就不要绕圈子了,快些和陛下说说你肚子里的主意吧,憋的时间再久些,这主意可就馊了。”

面对一个更比一个能调侃的主,王阳明只得在心中幽幽叹息一声,默默安慰自己一句君子应当气量大何必与人呈口舌之快呢?不过,终究还是斜睨了一眼忍不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于谦,完美白眼翻的让秦遨差点捧腹大笑。

“陛下。”玩笑开完该继续讲正经事了,王阳明正色继续道:“正如同陛下所推测的一样,秦宁为人表面放浪松散实则内心狭隘,疑人不用用人仍疑,疑心病极重对他人及其不信任。而眼下意图插手楚地事宜以趁胜追击,在需要漫长时间滴水穿石的秦宁那里是行不通的。再退一步来讲,即便可以打进去但之后定然难以施展拳脚如同雄鹰困于牢笼不得展翅,所以秦宁这条路算是断了。”

秦遨对王阳明的看法深以为然,抬手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秦朗是三位公子中最为深居简出的一位,在世人眼中德行也最为端正。所谓形端表正德建名立用在他身上最恰当不过,默默无闻中就已经将美好的德性名扬四海,引得濮阳郡从北川郡两地上至簪缨世族下到贫寒人家,但凡胸中有一二两墨水的青年才俊都对其青睐,达到了虽未谋面但已心神向往之的地步。而早已搏出一个声名来的文士大家前辈也对其推崇备至。试想,两郡的英杰皆被此人招之即来,甚至难保外地不会有人同样慕名而至,以秦朗之聪慧断不会定摈弃根知底的自己人不用而在根基未稳时便启用一个底细不清的外人,有才也好无才也罢都对他没什么好处。而且,有大把的人才供给驱使,人才在他那里也就不会显得弥足珍贵,不会委以重任。”

“陛下刚想夸你谦虚,现在你到没羞没臊的直称自己是人才。”于谦对于王阳明的不谦虚撇撇嘴。

见状,修养极佳,在旁人眼中以喜怒不形于色组成的王大圣贤登时丢了风度,揶揄道:“于老头,你不过就是前天输了我三盘棋,昨天输了我五盘棋,今天又输了五盘,也不至于如此耿耿于怀,在陛下面前请注意你的形象。”说着,得意的一扬头,将原本满脸戏谑笑意的于谦别气了个吹胡子瞪眼:“你个老家伙你还还好意思跟我提下棋的事,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的悔棋还在我落子的时候不停的唠叨干扰我的思路,我会输给你吗?观棋不语真君子,晓不晓得?”

“统统都是借口,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臭棋娄子。在陛下面前你还狡辩,依我看该害臊的是你。”王阳明不甘示弱继续反唇相讥:“看到没?”指了指地面上的一条裂缝:“如果我是你,现在恨不得赶紧把这条裂缝扒开钻进去。”

于谦这次对于王阳明的回击置若罔闻,一脸气人的得意洋洋自顾自道:“老家伙,你一辈子的仁义礼智信读到哪里去了?有本事下次别耍无赖招数,光明正大来一局,看我不杀你个丢盔弃甲!”

“得了吧,就你那一手臭棋下的想不赢你都难。”王阳明抱臂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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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二百七十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此刻在旁边扶额已久的秦遨终于忍不住发声:“咳……两位爱卿,朕改日亲自给你们两人做裁判,让你们通通快快在棋盘上杀上一场,意下如何?”

两位重活一世的老顽童终于反应过来方才他们口中的“陛下”现在就在身旁,顿时就尴尬了。王阳明气冲冲的瞪了于谦一眼,其中责怪意味不言而喻,于谦则不以为意的转头不做理会,十分坦然道:“多谢陛下,微臣相信陛下一定会公平公正,定然能让某人的奸计无法再次得逞!”“奸计”两字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

对于眼前两位全然没有千古名臣应当有的气度高华再不济也应该有一二分高冷风范反而和寻常普通人一样极接地气的名臣,秦遨是哭笑不得,只有连连应是。

讲定几日几时再来一局由当今天子出马亲自为裁判监督后,对弈之事的激烈“讨论”才算勉强告一段落。王阳明清清嗓子接着原先的话题道:“陛下,依据微臣看来,秦宁、秦朗这两条路都是难以行通的,即便可以勉强蒙混过关但耗费的时间精力过多对我方大大不利,所以当弃子。”

于谦也发表自己的见解:“王大人所分析的同微臣的观点一样,秦图次子和幼子虽然更有手腕城府利用起来所制造的效果也许会更大,但,耍刀容易握刀难,他们两人都不是最佳选择。”

“那我们就从秦牧下手。”秦遨道:“秦牧手握十万重兵,楚地将领中也有近半数早早的便向其表明臣服之意,秦图死后,此间武将哪怕为了保全身家性命也必然会全力辅佐跟随于他。更何况有名正言顺的世子身份加持,他的影响力只会比依旧在韬光养晦的秦宁、秦朗两人大,至少当下是如此。”

“正是。”王阳明思忖:“秦牧现在与他那两位弟弟情况恰恰相反,武强而文弱,属地中人也赌押会上演三子夺位的变故,并且都不看好秦牧,故而没有人愿意跟随他。即使如此,几十万的大军我等便不出来,但微臣半生为官一世求理自认为能勉强挤入谋臣的范畴,求陛下允准微臣前往假投秦牧以牵动内讧。楚地中坐镇掌权的人不愿见到易位流血,为臣就偏偏要让他们血流千里!”

“绝对使不得!”秦遨想都没想便给坚决拒绝了,剑眉倒竖:“此去楚王府邸无异于入虎穴,若按爱卿所言行事只能让一人前去,可你与武将不同,到时万一身处险境,怕是连自保都极为艰难,朕绝不会让爱卿轻以身犯险!”于谦听到王阳明主动请缨后也是急了,紧跟秦遨之后愤愤道:“老家伙,方才求见陛下之前不是说好让我去你留下来?主意是咱俩一起商量着来的,难道功劳你想一个人独吞!我去,你不能去!”

“凭啥?”

“就凭我多少修习些内功,不至于最后落得一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下场。”

“你在西凉郡边境去做监军如此久又赢得首战大胜,秦牧那边估计早就让探子将你和李光弼的画像传示府内军伍中了,这个好差事只能我去喽!”王阳明是最近才被系统召唤出来的,既没有在众人眼前过多露面,也没有被秦遨赐官位以至于大出风头。他去卧底秦牧身旁无论是从才能还是身份都是绝佳选择。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系统为秦遨传唤来的人是千古将相也好无名小辈也罢,又或者奸佞小人再到贤士忠臣,他们都具备同一个特点——对秦遨绝对忠诚!所以,如果真让王阳明前往楚地也丝毫不用担心会在他人身上发生的变节之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然,对于这一决定之优势非常清楚的秦遨仍然坚决反对:“先生是上天派来相助于我秦遨的,更是来拯救大秦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圣贤之人,我秦遨怎么能让先生只身犯险,深入虎穴?”

被王阳明一番条理清晰的话怼得哑口无言的于谦此刻眼见事情似乎要有所转机立刻附和道:“陛下所言极为有理,臣请陛下准许臣即刻卸任阻北军监军一职同时前往楚地继续为陛下效力!至于画像吗……”嘿嘿一笑:“我知道,找左先生!”

秦遨揉揉额头,当下的情况着实令他困扰。不过未等他开口,王阳明便接话了:“于大人身为监军镇守泱泱四十万大军后方,而今关键时刻若突然离职必然会引起军心不稳,陛下圣明,万不可答应于监军此要求!”

“王阳明,你……”于谦怒极。

“两位爱卿,你们是上赶着送人头吗?”秦遨原本就因眼前事而紧皱的眉头在沉声发问这句话时仿若不自觉间又拧紧了几分,帝王独有的震慑同压迫感也在此时悄然流露。竞相要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两人终于安静下来,过了许久,秦遨长叹一声:“或许还有其他方法,这样做委实过于冒险。”

“陛下应知晓‘旦夕惊变’一词,越在如今紧要关头事情出现意料之外变化的几率就越大,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犹疑了,陛下!”王阳明语重心长:“阳明格物致知求知行合一,所为何?为的便是为天下所用,为明主所用,为百姓所用!唯愿圣德明,国家强固,海内畅享太平之福!如此,死又有何妨?平生从不畏死,只畏死不得其所!”秦遨闻言动容,薄唇紧抿。王阳明接着陈述道:“放眼天下狼烟四起,陛下胸怀大志更兼天纵英才怎能长久受限于乱世不得大展?再观陛**前左右,李主帅统帅三军何愁没有挥师南下烦守为攻的一天?于监军掌管后方以保万全无虞绝后顾之忧,军心安稳之所在。庙堂有刘丞相、荀大人,一明一暗翻江倒海再现官场清明。武林之大有左先生得道仙者坐镇铲除邪教扶持名门正派,庙堂江湖由敌对到联手亦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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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冤家路窄

第二百七十一章冤家路窄

“至于李统军霍将军白将军等也全在为国效力沙场卖命,科举出来的文武榜四大才子更是不用多言,陛下袖中的战报宣读之时可否再来一场庆功宴权当作为微臣践行了。”王阳明言尽于此,秦遨深知再也阻挠不得,因为他们是君臣但更是朋友。

在其后的于谦又是吹胡子瞪眼一番:“我说老家伙,你怎么被人称为圣贤的?做圣贤当清心寡欲,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的道理不晓得吗?”满脸怒意道:“你说说,你和别人比干什么?英雄还怕没有用武之地吗?你就非选这条独木桥要走?要知道这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王阳明此次难得没有同样怒气横生的反唇相讥,只是微笑道:“那你还和我抢?什么圣贤不圣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怀有天下黎民者皆可称之为圣贤。还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我是不是羊他们又是不是老虎先不要太早下结论。你下棋臭,预言也许会更臭!”

冤家路窄一词讲的就是当下相遇在比武场的张天、张地、张人三兄弟同脸色不复天真浪漫的秦思雨。自从浏阳客栈以来,双方跟随秦遨到达西凉郡后,本是朝夕相处的他们因为分配的任务不同所担的职责不同碰面的机会也大大减少。偶尔碰到也只是擦肩而过,至于那擦肩而过的瞬间是否有不动声色的内气较量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想当初街头地痞就摇身一变成了阻北大军三名百户,真是……”秦思雨将张家三兄弟挨着个上下扫了一遍后,语调一转极为嘲讽:“一如既往的没出息!”

张地闻言即刻反击道:“比起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假公主还是要强些的。”张天上前一步横手挡在张地面前示意他不要再多言。近一月的沙场历练让少年变得更加稳重,黢黑的皮肤同棱角分明的脸庞相得益彰尤其显现刚毅。

自从秦遨登山剿匪内功境界也随之突飞猛进后,他们兄弟三人护卫君主的担子也变得轻松许多。到了最后索性被秦遨大笔一挥了了三人心愿——滚去战场挣军功!

三人实力自然同普通士卒是云泥之别,就连千户中都罕有敌手。偶有小队夜袭蛮夷防守线,兄弟三人所斩杀的敌人头颅数量之多挂满战马还不行,以至于不得不分给同队的士卒回去挣赏钱。遇到作死的羌厥军来主动惹事则更为凶狠,大卸八块或直接五马分尸后悬在城墙边上,这一举动彻底让意图下次再来的偷袭者皆闻风丧胆而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何苦呢?

就这样,张天、张地、张人三兄弟的名声在阻北大军中传扬开来。功夫高、杀敌狠、人头多,讲义气,一时间引来不少人主动跟随。甚至在官职上高于他们的军侯、千户等都有不少领着美酒前来和年纪未及弱冠应在其子孙辈行列的三少年拜把子。

只不过不知是秦遨还是左慈的主意,似乎在刻意压下三人锋芒。实力远超百户一职所领头衔却止于百户一职。

军伍中有为三人鸣不平者捅到了李光弼那里去,到头来还被兄弟三人给劝了回来。因为旁人不明白,但他们却很是清楚:年轻帝王也好,师父左慈也罢,既然这样做就一定要这样做的理由。天地君亲师,若不敬若不信那还能又去敬谁?信谁?虽然官职低但却能实现自己的抱负,醉听金戈铁马声,醒握刀枪剑戟斧,也是欣然自乐。

而秦思雨身为大秦帝国的第一位公主且年纪幼小,自然被左慈带在身边教习内功。其天资卓越不好好打磨雕琢一番的确是可惜。于此同时她也几乎成了秦遨的半个暗卫。这般一来双方别说一月就是半年碰不到都不足为奇。不过今日遇到也的确不是双方刻意为之,老天爷想要看戏,谁能拦着不成?

“废话少说,我们时间不多。”三兄弟中最为沉默寡言的张人开口打破双方的胶着场面。秦思雨对于张地的讥讽怒极反笑:“放心,对你们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半炷香就够了。”说着,略微一停顿,突然间怒容变成笑颜:“也许半炷香的时间都不需要。”

“秦思雨,小心风太大闪了舌头!”张地对于对方**裸的轻视回以冷笑:“距离上次输给我们才多长时间?不会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如果真是忘了,那你还真是脑子不好用。心眼坏,脑子蠢,也就陛下好心收留你!”意料之中,秦思雨对于被提到平生最为耻辱的事件之一时,粉嫩嫩的脸颊涨得通红,厉声喝断:“闭嘴!”眼中有滔天怒火:“要不是当时你们耍阴谋玩诡计,我岂会输下那一战?你们此刻哪里还能有机会如此气焰嚣张的来和我说话!”周身杀气流露:“今天我就把那天原本的结果还给你们!”

“耍阴谋?玩诡计?”张天手握水龙刀鞘,一步已经迈出:“论起这些谁能比得过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思歹毒狠辣,怎能再留你苟活!”

“张天,你实在过于高看自己!”张天的话落在秦思雨耳中如同听到好笑的笑话般大笑起来,对于对方的“大言不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鄙夷,与这种情绪同时存在的还有必胜的自负:“你们虽然够走运,师父对你们也愈加重视,如果我没猜错他应当在私下里为你们三人不同的情况而找出相合适的心决传授了吧?”女童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里面流光溢彩的却是憎恶色彩:“送你们上战场杀伐倒是个提升境界的不错决定,是在效仿秦遨吗?”

“直呼陛下名讳,秦思雨你泰国胆大妄为了!”眼瞧着秦思雨愈加无法无天甚至连给予她全部荣宠的秦遨都不放在眼里,嫉恶如仇的张地高声呵斥,下一步就要冲上来同其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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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比武场对峙

第二百七十二章比武场对峙

“二弟,冷静!”张天说话间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笑意越发玩味的秦思雨,眼中的戒备高过愤怒。张地在他的阻挠下不服气的挣扎着,直到片刻后张天俯身贴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才安静下来作罢。不过一张以桀骜出彩的年轻脸庞上仍然带着无法言表的恼恨神色,好像如果不是有张天竭力劝阻他分分钟就能上前将对面着粉色流云裙的灵气女娃和对待边境线上那些动不动就想在死亡线上徘徊一次的蛮夷士卒般p剥皮抽骨鞭尸悬头。

外观人畜无害纯良无比内心如何却深不可测秦思雨面对三个年纪大于自己两倍还要多的少年更有带着一身从沙场捡命中才会沾染上来的戾气全然不以为意,对于他们的恨意和恼怒她只觉得愚蠢可笑:“主子不在狗都会咬人,还真是忠心!”一边猖狂大笑着一边竟然散漫的缓缓走近张天等人:“你们这些人都是跟在我身后吃灰的命,别说每人一套心决即便一人能将十套心决运用自如又有什么用?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天下的归属也好你们的生死也好,你们一样都握不住!放弃吧!”

“疯子!”对于秦思雨越向后讲越奇怪,云里雾里更兼愤怒的张地只得发泄般狠狠的朝着地面吐了口唾沫,抬头瞧了眼自家大哥紧绷的侧脸,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嘴退了回去。

“你厉害又如何?不过是邪门歪道长久不了!”张天声音平静淡然:“奉劝你一句,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秦思雨咧咧嘴风马牛不相及道:“秦遨是怪才,他能凭借对手来提高境界打破障碍,甚至对手越强他进步也就越快,所以他无论是上山剿匪还是万军中对战绝世高手都是敢去豁命的。可你们呢?”一步一步的靠近兄弟三人:“全天下,只有一个秦遨。左慈的想法是不错但到底还是太过想入当然,战场杀伐除了让你们对于现有内功境界掌握的再熟练一些就没有任何好处了。而且一不小心还会小命不保。”

秦思雨调皮的用手在脖子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真是愚蠢,还有你们的心决,气诀合一方能达到所在境界的最高水平。但战场上的戾气损毁了你们气诀合一时必须具备的心境,所以,那套心决有没有真是无所谓。”秦思雨最后面的一段话让张家三兄弟都陷入思索,尤其是张地眉毛紧拧,秦思雨极其有大家闺秀风范的见到此景掩嘴巧笑:“如何?给你们希望又送你们绝望,坠入冰窖的滋味和当下比起来哪个更舒服些?左慈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啧啧啧。

“你今日说这些究竟是何居心?”张人向前直视身前神情冷冷的秦思雨。

“就是想看你们绝望的表情。”粉雕玉琢般的女童“咯咯咯”笑出声,随后却是猛然的突变,表情阴森:“还有,让你们做好受死的准备!”

水龙长刀在秦思雨话音刚落时从张天所悬佩雕刻精细花纹的刀鞘中飞掠而出,刀锋裹挟着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内气,因为并未御气故而十分飘渺,但却因为水龙刀自身所携带的一缕刀气而显得颇有些乘风破浪的意思。

“收!”张天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空中划出一个奇特字符,颤颤刀鸣声不得停止的水龙终于开始趋向安静,长刀凌空划过数个大圆后笔直的悬在张天同秦思雨两人中间。刀锋对准秦思雨额头刀柄则被牢牢稳稳的重新握在张天手里,只不过只有张天知晓这无心一举的长刀在带来猝不及防战机时更消耗了大量持剑人的内气,刀柄滚烫,张天双手却寒如冰块。

“倒是一把好刀,跟在你这个将死之人的身旁真是可惜可悲可叹呐!”秦思雨面对就悬在自己眼前的锋利长刀仿若浑然不觉,依旧出口没有半句讨喜话:“不过没关系,你马上就会被我碎尸万段,到时候我再让它滴血认主也不迟。”言毕,一手抬起一掌为刀,下盘呈现马步姿势稳健扎实踩在距离刀刃不过三寸的距离处,未等张天对于秦思雨一系列的极快动作有所反应便只见不起眼的小女娃依然一掌落下,灰白气流中有东西如黑色幽灵般一闪而过,张天瞳孔猛然放大。

“大哥小心!”距离张天最近的张地腰间制式秦刀随音出鞘,一手果断挥下挡在张天身前。与此同时,金属断折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经过严格改良用上等铁材打造出来的秦刀未等众人一眨眼就已经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张地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惊诧不已。

张天遇此一招面对秦思雨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正式迎战。若说刚才是水龙长刀在控制张天,那么内气被消耗许多的张天在秦刀碎裂的那一刻脑中也仿佛有诸多东西炸开,整个人仿佛置身在一片充盈到无以复加的内气之中,之前握刀的疲累感缓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充沛内气同愈聚愈多的刀气相互缠绕,水龙长刀开始脱离张天的掌控单独悬浮空中。刀身上和刀鞘上同样精细的花纹好似被注入涌动气息出现奇怪光芒但顷刻后重归黯淡。

秦思雨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也有些出乎意料的惊诧,但很快便稳住心神竭力恢复如常后,周遭杀鸡毕现,微弯的指尖凝聚出灰色火焰,眼神登时凛冽如寒冬:“受死!”裙摆飞扬带动身前气流交缠迸发出夺命气焰,手指炬火紧随着秦思雨步伐的加快而不断跳跃忽大忽小间意图吞噬一切所能吞噬的事物,尤其是眼前的敌人。

强大的内气以火焰的形式一步步紧逼攻击,张天以自身为中心,水龙长刀被再次横搁到由自身内气环绕而成的保护圈内,所到高度为扎步与地面上的秦思雨指尖飞掷而出的气流所达到的最高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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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刀下有游蛟

第二百七十三章刀下有游蛟

“劝你别白费力气,乖乖受死吧!”秦思雨冷眼瞧向层层叠叠气流中的张天,脚下地面下陷又三分,精巧匕首在周身环绕而行,匕首下有黑蛟。

张人搀扶着因刚才鲁莽进去而遭受反噬的张地在二十丈开外观战。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惊异:“匕首下端,是什么?”幽深的眼眸死死盯住那道游移黑线。

“这个魔女妖术那么多,指不定又是从某个邪教中盗取的招数,没见过也正常。只是我担忧大哥他一人对战实在不利啊!”张天在气息于丹田绕行一圈后焦急道。张人点点头:“秦思雨逼迫大哥出手迎战,又用气机将我们阻隔在阵外,阵法是用不上了。”

张地听他这么说就更加着急:“大哥出不来我们进不去,姓秦的魔女实力又深不可测,大哥独身一人该如何是好?”三兄弟里面最为年少老成的张人此时也在焦急的思索着这个问题,只是面上仍然平静如初。身旁的张地急得跳脚。

似龙非龙之物反客为主驾驭匕首撞向张天以全身气力架出的屏障,一下,引得水龙长刀厮啸,两下,颤鸣凄厉……五下长刀刀锋所向急急调转追寻气息而去同匕首针锋相对,仅有一墙之隔!

此刻,张天已经半屈膝于地,嘴角有鲜血不止,的确是独木难支。

“破!”桀桀狞笑中秦思雨反转手腕,一个繁复腕花过后,明黄屏障猛的停下气流充盈的波波涟漪,以匕首和长刀对峙处为轴心四分五裂,骤然破碎!纷乱的气流如同无眼流矢却比其更加强有力的砸向地面,以两人为中心的十丈内瞬时被夷为平地,枯草燎原,星星之火偃旗息鼓。

张天在屏障大破之时强行压住喉中温热翻滚,趁势拄刀而立欲先发一击。不料,秦思雨却好似早有预料般笑盈盈的拊掌而立:“张天,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不然,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张天不予理会,快速出刀,刀锋处仍有凌厉刀气,足可见长刀主人平日里养刀功夫之足之深。刀气破空竖劈秦思雨眉心,身着粉色流云裙的女童在刀气近身一尺内仍是纹丝不动,直到不足三寸处忽然旋转抽取腰间归鞘匕首,仰身弯腰反向划出数丈开外。猛力一击被轻而易举躲过,速度之快让人在还在御刀的张天未来得及做出防御。

秦思雨嘴角漾开一抹狠辣笑容,只见攻于下盘的她单手撑地借力,略微一跃握刀的手对准张天腹部刺去:“受死!”

然,紧随一声轰隆动静,却是秦思雨连人带刀被飞身弹出。

“大哥你没事吧?”张地拳头砸向张天肩膀,但实实在在落下的时候力道却极轻。反噬伤情已被控制的他扬起下巴对着一同前来相助的张人打了个弹舌。

“你这家伙真是生性乐观。”张天看着眼前的两兄弟无奈摇头一笑。张人并不多言,未及话音落地便长袍一扫踏出一步,握刀一手在前,一手在后,迎战姿态遥对滑行出去四、五丈的秦思雨。

本来已成定局,却在关键时刻被两个家伙截了胡,到嘴的肥羊就这么溜走了换谁谁不气?更何况一个武力值极高却生性极其自负的公主殿下?秦思宇低首起身间,一双秋水眸子早已染红,插入地下的匕首颤动不已。终于,等到主人起身的那一刻摆脱黄沙泥土束缚横斜而出,刀身萦绕的灰色流光已经过渡到玄色,其上下游走的黑物模样变得愈发不甚分明。

“秦思雨,这里是阻北军的比武场,你如此行动就不怕暴露你的身份?”张人仔细观察着对方一丝一毫的变化,细微之处见秦思雨飞刀手握处十指敲击做三停,不由得拧眉开口:“你潜伏在陛**边,想要的绝不是我们三人的性命这么简单吧!”明明是疑问句,但语气里却是十足笃定。“若此刻你敢用鬼火冥莲只怕所有计划也都会因此功亏一篑,小不忍则乱大谋,可要考虑清楚!”说话间,张人不断打量着秦思雨的神色,于是,在最后一字的落地有声后,古井无波像极左慈的少年郎满意的轻轻扯了下嘴角。

“怕死了?”被人抓住要害的秦思雨不甘示弱,竭力保持凶煞杀气:“想求饶的话,可以!只要你们兄弟三人各自对对方捅上一刀,我今天就放你们一马,怎么样?”

“我呸!小丫头片子毛还没长起齐就如此阴险歹毒,长大还了得?小爷我绝不会让你再苟活于世!”听到秦思雨的荒谬要求,本就愤愤然的张地登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干!可是,在感受到张人扭头望向自己的目光时马上缩手缩脚起来,讪讪然闭了嘴。

兄弟三人中排行老二的张地嫉恶如仇勇武刚烈,属性又为火,跳起脚来绝对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怕自家弟弟一声不吭死死盯着自己的样子,照他的酒后吐真言就是:“那股子寒气逼人你们没试过,咋晓得难受劲儿?阴测测的,就算我有三味真火也得被浇灭了!”

张人眼见后方阵地归于安静,转回身去直视秦思雨,不卑不亢开始分析得失:“你的内功境界的确高于我们数倍,但若没了这些来历不明的口诀招数加持,能光明正大拿出手的水平会是现在的几成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自然也不介意赌一把。”

闻言,秦思雨下意识的便是握紧匕首,手指叩击又三停。

“当然,你完全可以使用十成功力,解决我们三人容易许多。不过我方才所讲的就会成为现实。”张人故意顿了顿后才一字一句接道:“什么都拿不到!”最后的话落的铿锵有力。

秦思雨霍然仰首怒极瞪视,强烈杀意再次浮现。张人对此视若无睹:“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如何?能拉你下水也是赚了。”两人视线交接处气压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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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退战

第二百七十四章退战

就这样,一人在观望,一人在盘算,不知过了几时空中有鸦群飞过,打破死寂。

“张人,即使我只出三成功力依然可以打得你们一败涂地,至于斩草除根也不过就是多费些时间而已。”怒火连同杀机被强行压下,秦思雨冰冷的脸上扯出鄙夷一笑。但这一切在张人看来不过是最后的挣扎,故而只一挑眉漫不经心回应:“既然如此你大可一试,刚好我也想领教一下公主殿下口中的‘只出三成功力’是什么境界。”

“你……”被驳尽面子的秦思雨气结。事实上,她的确可以使出三成功力,这点所言不虚。可凭借三功力对付境界大有长进早就今时不同往日的兄弟三人却远没有她所讲的那般稳操胜券。

“小丫头,小爷我友情提醒你一句,还有半个时辰阻北大军中今日比赛的两支军伍就要赶来这里了。”张地看着秦思雨脸色越变越差,心情十分愉悦的火上浇油一把:“要么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干掉我们兄弟再找好借口解释过去,要么就等着被揭开面具,口水也能淹死你!”背对而站的张人听到这番话,嘴角有些不易察觉的微微抽搐。他这个二哥是如何将生死关头的狠话讲的毫无威胁感的?简直比他未碰弓弩却能百步穿杨来的还要惹人深思。

然,张地一席话却让在犹疑的秦思雨彻底面容扭曲游走在崩溃边缘。也对,一直以来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站在自己面前,还态度猖狂气焰嚣张,内功水平远高于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就想碾蚂蚁一样就将他们碾死的自己却没办法动手,甚至还沦落到和他们谈条件的地步。对于心高气傲的亲思雨来讲,现在所遭受的耻辱相比起成为三人手下败将的那一战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去后,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会对对陛下师父等人有恰当交代,你现在可以走了。”面对面容狰狞,握刀手指已经嵌入手掌的秦思雨,张人冷漠命令道。没错,是命令,不容拒绝的命令。秦思雨恍惚间只觉得眼前对手无比陌生,但此时此刻昏昏沉沉的大脑中却有唯一一个情绪无比的念头浮现,在指挥着她的行为——离开!

秦思雨走后,被自己弟弟给怒目而向一眼吓得噤声半晌的张地终于忍不住拦住张地的去路追问道:“为什么要将那个小丫头片子放走?魔女一个,不逮着这么个好机会三人连手对付她一番让其长长记性,恐怕以后真的要横着走了。”

“你以为我们兄弟三个联手真的能将秦思雨打败?”张人不答反问,眉宇间是凝重。

张地对这个问题作略微思索后信誓旦旦回道:“当然!”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秦思雨同大哥交手后,虽然并未输却也没有赢。大哥受伤她也受到气障四散时流光所伤,如此一来,我们三人连手对其布下阵法一鼓作气还不能将其制服?况且,她在此时此地没办法用处鬼火冥莲,甚至其他并非师父传授的与旁门左道沾染一丝半毫关系的招式都不行,如你所言,被人识破轻而易举识破之后她便前功尽弃!”张地扬声一口气说完,神色里尽是怒意。秦思雨本就来历不明居心叵测,偏偏又武功奇高更兼大秦公主、左慈首席弟子身份,这样一颗定时炸弹埋伏在身边一日不除一日难以安眠。如今眼看有几分把握可以下手却硬生生被人从眼前放了走,他如何能不气?

“糊涂!”张人一声厉喝将深陷愤然与后悔中的张地给惊了一跳,三兄弟中年纪最小思虑却最为周全的张人语气严厉:“二哥,你过于低估秦思雨的内功境界了。此人本就是天赋异禀非寻常之辈所能比拟再加以内气纯厚绵长自然也就不能按照寻常情况来论。这些时日师父一直将他带在身旁一来保护陛下而来传习内功,如此下来其功法运用更为娴熟的同时还更上一层楼。她方才同大哥角斗最多也不过只用出七成功力,小小的流光反噬乱伤能伤她几分?倒是大哥……”讲到这里,张人抿嘴看向张天,一脸担忧:“大哥如果再硬撑着与我二人一起同秦思雨拼死而战,就算足够走运没有死在她手底下,但恐怕也……”

“没错。”张天微笑着点头道:“我伤秦思雨不过一二分,可自身却遭遇气流相撞时敌方气流袭击被伤五六。”

听到这里,张地原本的满腔怒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担心后怕:“我知晓那小丫头片子武功高强,但万没料到竟然强悍至此啊!”

轻叹一口气后,张人望向秦思雨离开的方向接着道:“她的狐狸尾巴在陛下和师父那里还藏的严实,故而按照师父教习功法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教什么都是尽心尽力的性格,秦思雨这段所学到的定然会助其实力上涨。本就境界之高尚且要仰望,我们在上下求索的时候她也在不断精进,所以不要拿昔日的经验来用在今日的对战上,秦思雨也早已是今非昔比了,现在的她内功之强境界之高超只会比往昔更为恐怖。”沉默寡言久了的张人唯独在聊起内功和被他放在眼中的内功对手时才会这般不吝惜口舌。适才唯一和秦思雨正面交手的张天对于自家三弟的话深以为然:“秦思雨的出手速度、反应敏捷都比以前有更大提升,甚至就连本应最弱的力道方面也实在不容忽视。”

“最为关键的一点,秦思雨有公主的身份为加持。半个时辰内没有分出胜负反而斗个两败俱伤,等到李主帅和于监军他们过来见到,你们说会庇护谁?”张人沉声:“李主帅和于监军固然不是攀权附贵之徒,只是皇家颜面是不可舍弃的。和秦思雨斗个你死我活损耗自身修为后还要接受私斗的惩处,这笔生意怎么算怎么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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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刺头遇滑头

第二百七十五章刺头遇滑头

张人同张天的交谈功夫间,两支千人军伍已经赶到比武场外。一方军士褪去沉重铠甲只着布衣头绕巾带,另一方则直接上身袒露,双方相遇在摇旗立枪的武场门前,剑拔弩张!

然,就在一触即发的大战前刻,两方千户却忽然齐齐相识笑开。“梁大个子,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说这话的男人相貌堂堂,一身健子肌上的大小伤疤在正午日头的照耀下清晰无比。

“我说杨三,这就给我叫上阵了?”被唤作“梁大个子”的千户笑指口中杨三环视四周:“咱们抓阄抓的也真够巧的,上次对蛮子互为掩护,现在一转眼就成了矛头相对,有意思,有意思。”身材瘦削却给人一股稳重之感的男子名叫杨宗稷,家里排行老三,知晓得都叫他杨三。隶属寇伏龙手下,战场上摸爬滚打十余年,在军中有不小威望。

对面的梁景听他所言后也改了方才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无奈道:“既然遇上了那就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大家伙儿痛痛快快干上一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赶紧吃饭去。”

“够爽快,请!”闻风赶到的围观者见双方竟如此心平气和以礼相待,难免大失所望。尤其当看到千户中以凶暴出名的杨三对梁景做出“请”的姿势时,长长的嘘声喝倒大片。

“”没意思,走吧走吧。”

“有情分的老熟人比起来能激烈到哪里去?回去回去……”

“我本是慕杨宗稷凶狠之名前来观战,谁知……唉!不看也罢。”

不少吃瓜群众在两支队伍还没有进入比武场正式较量前便掉头走开,心里面免不了骂一句两人什么破手气抓到熟人还不是明摆着要浪费时间。

远处一座荒凉废弃的箭楼上有两人正在向比武场遥遥望来,见到眼前一幕时为首男子笑意玩味:“左慈,你说今天这场比武是不是真会成走过场?”

怀抱拂尘的白衣男子迎风而立,微笑不语。

只听见秦遨独自在那里继续道:“鱼鼓营的杨三对上沙浜营的梁景,一个狠一个滑,有趣有趣……哈哈哈……朕发现但凡越狡猾的人越长得一本正经,你说是不是真应了道貌岸然这个词?”觑了一眼左慈,肚子里憋着坏水询问。

“陛下龙章凤姿风度卓然,微臣平生所见之人里可排入前三甲。”左仙人回得十分真挚。

听着不知是夸人还是骂人的话,撤嘴保持微笑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先生过奖,哈,过奖了。”门儿极其清楚摆人不成反被人摆一道的某人尴尬不已,旋即只听得像是找回面子般转移话题道:“那另外两个是谁?”

面色如初的左慈回:“诸葛亮,曹植。”

“诸葛孔明不用多言,三岁小儿都听闻过他一两个神仙般的故事,至于那个写《洛神赋》的曹植有七步成诗的才能的确让人佩服。”秦遨此刻提起历史长河中有名的才子由衷向往道:“待来日天下太平,朕一定要把曹植从系统中召唤出来,留下几首诗几篇骈文给我大秦锦上添花也不错,闲来无事朕也可以与其煮酒烹茶一番受些雅意熏陶不失为一桩美事……”

“陛下是不是还想着曹植到这里后入朝廷百官之列为大秦供职?”

“知朕者,莫过于左慈也!”秦遨爽快承认:“一场狼烟烽火乱出了许许多多出众武夫,极具军事才能的将领统帅也挨着个儿的粉墨登场。但是反观相对应的出众书生却少的可怜,天下的读书种子几乎被这场大火烧尽。”提到这里,秦遨长长叹息一声:“需知,乱世武者平乱,治世文士治国。曹植之才若能入文渊阁执天下文人之牛耳,何愁大秦将来不能万民归心?”

本想告知秦遨曹植生性散淡不受世俗束缚并非为官的好材料,可听到秦遨肺腑之言后,到嘴边的劝谏之言被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换作一句:“陛下心之所念为黎民百姓,目光之所在也皆是大秦万里江山乱世治平,实为大秦之福!”

曹植疯癫放浪,因为君主是曹丕。可若换成眼前这个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获得贤才如获至宝的秦姓帝王呢?千古一帝哪能是一时的乱世枭雄所能比拟的。毕竟狷介如自己,而今还不是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为其效力供其驱使?看了一眼一派欣喜表情的秦遨,左仙人抚了一把手中拂尘,转身再次将目光投回比武场上,但眼神不再冷漠古寂而是露出罕见的熠熠之辉。

张天、张地、张人盘坐在距离比武场很远的一棵古树下头调息打坐半晌后,聒噪的张地睁开眼就开始叽喳不停:“前方比武如何你们就不好奇?不想去看看?我可听咱的千户说起自打陛下到了阻北军坐镇后定下了每七日抓龟选出两军营一比武的规矩,可是及其热闹啊!你们想想看,除了几十天甚至几个月或许我们不去引蛇出洞各种挑衅数年如一日的死耗也不一定的羌厥联军,能真真正正痛痛快快比一场能如何碰上?大家伙儿就只得憋着一身劲对着木桩、稻草人再不济就是老树长河撒火,没战死都能憋出病来!”张地深有感触的声情并茂道:“自打陛下生出眼下主意并在全军推广后,不仅私斗之事极少发生,我军士气更是一次比一次高涨,平常训练都认真刻苦许多。毕竟队内输人输阵可就要老长时间才能挺直腰杆,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军中消息更是大风刮一般一传百百传万。我越想越佩服陛下,高,实在是高!”

对于张地越来越忘我的滔滔不绝,张天不耐烦的掏掏耳朵:“想看你就自己去看吧,我们今天劈刀一千,横刀三千,停刀一万可还没练,要是让师父知道你耗费时光耍懒,我没法子保你。”听到“师父”两字,张地立刻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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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刀斩尽天下不平事

第二百七十六章一刀斩尽天下不平事,护得天下无辜人

“这些可以晚上练,现在去观战误不了事。”破天荒的,这一次要看热闹的竟然是平素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张人。面对在这一刻声色无比惊讶的大哥和二哥,三人中排于最末的小弟只神色淡淡道:“这一次比我的两军为首的分别是鱼鼓营内以凶狠残暴出名在十位千户户中能挤进前三甲的杨宗稷和沙浜中凭借凭借狡猾擅长使用诈术而风头一时无两有玉面狐狸之称的梁景。”张人微微眯起眼眸远眺万人聚集的远方:“除去和羌厥联军实打实的砍杀拼命之外,军中每七日的两军一比武可以说是头等大事,比我的两支军队都是靠抓龟临时挑选出来的,除去日常训练,他们真正准备的时间只有一天。就和二哥说的一样,低头不见抬头见谁都不愿意输,所以双方一定会挑选出自己所在战营中最精锐的士卒前往比试。难道你们不想看看我大秦将士精锐对精锐之间的战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论起单打独斗,我们尚且站得稳脚跟。但是……”缥缈虚无的眸子忽然变得极其有神,转头望向张天:“大哥,你究竟有没有仔细想过到底是做沙场点兵的将领还是做叱咤江湖的武夫?是保家卫国,为边疆,为大秦,为天下百姓而练刀,还是武林逍遥,为自己,为声名,为境界而练刀?”

面对这样一番意料之外,而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的询问,张天径直愣住:“我……”

张人对于张天的犹豫却仿佛是在意料之中,旋即瞧向一旁的张地:“二哥,你又可曾想过?”

“我就觉得,现在有师父教习我们武功,内功境界不再停滞不前开始节节攀升,更何况我们还跟随的是当今英明君主,四处讨伐乱臣贼子,边疆斩杀蛮夷外敌,快意恩仇,皇图霸业,都在我辈一刀中,逍遥人生莫过如此。”张地讲到这里激情澎湃的一挥手:“至于将来该何去何从,想那么多干嘛?先做好眼前事才是紧要的。”

面对张地的回答,张人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糊涂即明白,明白即是糊涂。”

“二哥,我和你不一样,我想的是有一天能够实现自打从小摸刀旗便在心中萌生出的理想。”张天、张地距离张人很近,能够清楚的听出在这一刻他讲话的语气有些颤抖。很难想象,在这世上除了生死之外竟然还能有让张人情绪外泄而不受控制的事情。

“我们从江州郡走到平海郡到东海郡再到现如今的帝国西南边境西凉,一路上看见了世态炎凉民间疾苦,在乱世烽烟中,哪里有什么安居乐业,其乐融融?有的是随处可见的妻离子散,客死他乡还有更甚者哀鸿遍野,满目惨淡。这些人,他们往往没有罪过,他们只是普通平民百姓。他们不是刀客,没有握过刀,更没有练过刀,所以只能默默承受着明明不是他们引起来的乱世带给他们的苦难遭遇。”讲到这里,张人竟微微有些哽咽,略有停顿。

平静后接着道:“高高在上者尸位素餐,百姓何其无辜?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更苦。而我们既然与他们不一样,手握一柄刀,就要斩尽天下不平事,护住天下无辜人!”

参天的古树之下,三位少年环绕而立,中午正烈的太阳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影子,麻雀在树枝上乖巧安静不复喧嚣,天地间皆归于安静。

就这般,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远处比武场正中心传出的呐喊声经过围观的万人寂寥的在三人耳畔响起时,那种扪心自问的如同反省一般的安静才消失不见。

“我们今日只是四十万大秦铁骑里面不起眼的百户,是天下百万将士里面不为人所驻目的普通士卒。但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名垂青史的存在!”张人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道。

垂首思索显得无比苦恼的张天终于缓缓抬起头来,同眼眸炯炯有神的张人对视良久,雾霾终于一扫而光,以一个兄长该有的胸怀用力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重重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以后需得在指挥军队、调度统协方面多下点功夫了,不然迟早成了秦图那样的武夫后悔药没得卖!”张地也将手放在张人肩上,这个一向乐观豁达的老二此时一如既往的痞痞笑着。

“左慈,王阳明他执意要前往北川郡,朕拦不住。”声音轻轻浅浅像是一声低叹。

“前去其中一公子府邸作为幕僚或是军师蛰伏起身旁,待时而动,搅动北川郡秦图三子的内讧。”

“你都知道?”

“微臣猜测王阳明定会如此。”左慈闭上眼睛。

“这又是何必……”秦遨对于王阳明即将开始的道路十分忧心,一代圣贤千古名臣万万不能就这么为自己而殒命,不然他秦遨可不就成了之前时空历史中的千古罪人了吗?于心不忍更兼良心难安。

“你们后世的这位圣贤大家不是个甘于锦上添花的人。”

“确实如此。”

两人沉默片刻后,秦遨猛地甩甩衣袖好像这样就能甩掉心中所有的忧虑与愁丝般。

“说说,你觉得王阳明选择的哪位公子?”

“名正言顺有头衔且有重兵在握但不得文人士子之心的楚王世子——秦牧!”左慈如实相告。

秦遨嘴角微抽,缓缓地伸出一个大拇指:“仙人就是仙人。”

“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就在房梁顶上,于谦情绪太激动,把我吵醒了。”

“……”

“今晚的庆功宴随朕一起给王阳明践行。”

“理所应当。只是……”左慈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今夜的夜宴恐怕会同上次一样,不安生。”

秦遨闻言冷笑:“一次没杀成还想要故技重施再来一次?真当森严戒备和朕的侍卫以及四十万大军是吃素的吗?”

左慈陷入思量自顾自嗫嚅着:“也许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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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两十军对阵

第二百七十七章两军对阵

比武场中央已经被拉起的四条铁链围绕,铁链长足百。“立旗!”红蓝两杆高六丈的旗帜扬起,旗面飘扬间遮天蔽日。

“陛下下令双方将士比武不得带兵器,不得着盔甲,不得用内功,以免伤亡。”张人几人站在被关围观者环绕成的圈形外围,在一六阶高台上登高望远:“所以如此一来比的就是结结实实的外家功夫和战场上的随机应变了。”

“还有两方统帅对战机把握的精准度同指挥能力。”张天抱臂补充道。身旁张地一脸雀跃:“这下子可是没掺半分水的千人拳阵啊,赤身肉搏,刺激!”

两方以各自最为敏捷的速度组阵。蓝方阵仗浩浩荡荡,声势壮大,梁景位于阵形后方,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场。

“梁景不愧对玉面狐狸的称谓,此阵名为鹤翼阵,左右张开如仙鹤展翅,大将坐镇后方重兵围护可攻守兼备呐!”张仁仔细端详着左侧军伍的一举一动,张天张人的目光也因他的一句话被吸引过去。

“鹤翼阵。看起来这个梁景有两把刷子,如此短的时间就将此阵法运用自如,做个千户倒委实有些可惜。”倚危楼而而立的秦遨话锋一转:“先生,觉得如何?”左慈稍作思索回道:“两侧锐利如刀刃,既能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敌军突入中部之敌,可攻可守,两全其美,不过此阵法对指挥者的军事才能要求极高又要辅以入阵士卒间的默契方可施展出强大优势。”

“不错。”秦遨点点头:“阵曾在兵书上见过对鹤翼阵的详解,只有两侧张合自如、机能灵活才能大规模杀敌。换句话说就是两侧废则全阵废,后方大将无能则全阵无异于羔羊。如此看来梁景对自己颇为有把握。”

“若梁景颇有把握那另外一方的自信怕是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话间,左慈已将视线投在红旗飞扬的右侧,无数方阵组成的大阵显得极为繁复震撼。

“大哥、三弟,那杨宗稷摆出的是什么阵型?”张地有些后悔自己平日里没听自家大哥的话,多读些兵书,要不然也不至于当下见到那方看似繁琐却实则灵活的阵型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是鱼鳞阵。”张天笃定道:“前端微凸,其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割成若干块鱼鳞状的小方阵,此阵也因为这一特点而得名,属于攻击阵型。集中兵力对中央发起猛烈攻击,同样是大将坐镇后方,不过……”

“不过这种阵法有其明显缺陷,阵型尾部力量相对较弱,若被敌人攻破前方难免一败到底,别说千人组阵即便是万人也难逃溃败下场。”张地对于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杨宗稷选择鱼鳞阵来对阵沙浜营的精锐很是想不通,沉吟片刻才接着道:“而且鱼鳞阵往往是在己方已经取得优势时才会摆出以乘胜追击而求得全胜。”

秦遨顺着左慈的视线望过去,几个须臾后,脸上神情由最开始的疑惑慢慢转为欣赏:“看来朕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老熟人打起架来不仅不会手下留情反而会较他人相比更加凶残。有场精彩好戏看了。”

左慈收回目光,一张脸怎么看怎么符合老奸巨猾四个字:“不知陛下可愿意跟微臣打个赌?”

“噢?秦遨起了兴致,毕竟能让眼前人打赌的一定不会是一般事:“说吧,押什么赌注?”

左慈凝重的靠近秦遨帖耳低语,只见秦遨底闻言眼睫微颤,但很快便恢复如初。在左慈抬首的那一刻,年轻帝王很爽快的给出结果:“”朕答应你。”这一点倒让先提出打赌之事的左慈有些惊诧。

“杨宗稷出兵迅猛一如他的性情。此次尚未交手并已经胜券在握足以见得此人自信。”左慈所赌的是梁景会赢。

“两军交战士气胜者必然会胜于士气弱者,况且杨宗稷身经百战,鱼鼓营的前三甲不应该是凭借仅剩的好运气捞来的吧。”秦遨则十分看好一出手便爽快大气的杨宗稷,条理清晰的论述对方优势:“鱼鳞阵易攻难守,尾部最弱由军中大将坐镇,朕想杨宗稷对这个特点是了如指掌那么此刻坐镇后方的他一定有了应对之策,朕倒想看看这位在别人眼里如狼似虎的凶暴千户会有什么主意所谋划好的后路又会是什么。”

“陛下若无把握,那这场局还是不要赌为好。”听着秦遨由好奇而衍生出来的语气中极强烈的探究意味,对双方优劣非常清楚,心中更是经过一番仔细推算才押注的左慈有些失望,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赌注不是玩笑话,重量也不轻。

”不料,秦遨对于左慈善意的提醒竟然只是微微一摆手的让他莫要再多言:“此局输又何妨,赢又何妨?”说罢淡然一笑转头继续望向武场,留下左慈一人在后心绪万千。

“鹤翼阵中部力量空缺但是却因为有强悍双翼能将短处变为陷阱引敌自投从而彻底转换为优势,梁景准备周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光弼和于谦已经站上比武场为裁决而建设的三丈高台上对眼皮子底下的两军展开讨论,于谦虽然是文臣,但却是个文武兼备的文臣。想当年大明朝的半壁江山差点落在也先手中,武将无奈文臣退步嚷嚷着要渡江南下以保命时正是他以纵千万人吾往矣的姿态强势打响北京保卫战才使得一个庞大帝国得以中兴。文人打仗还胜的轰轰烈烈,由此可见于谦军事才能是能同一将将之才相比肩的。现在他说的观点也得被身旁名将谥号武穆的李光弼所认同:“梁景年纪不大但眼光够辣,杨三这次算是棋逢对手了。”

“相对应的,鱼鳞阵刚好为中部力量集中很是强悍,在众多攻击类的阵型中其杀伤力都能排的上名号。可如果杨宗稷直线冲杀,即便会被梁景的强悍双翼包围,但也不一定杀不出一条血路。”于谦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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