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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魂战》


第一章 赌约

隶属于大秦王朝的泰和村,是一个只有不到百户人家的小村子,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一片连绵万里,似乎要插上天空的山脉,将小村和大山后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纵然在山后,就是与中原大秦战火不断的凶狠蛮族的居住之地,但是借着这片山脉的庇护,近百年来,小村却从来没有受到过蛮族的侵扰。

蛮族铁骑想要入土中原,必须要绕过这片山脉,在距离小村极远的地方攻杀过来。

此时,在村子东头,有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分成两个阵营,正彼此追逐打闹,口中念念有词。

“呔!蛮族流寇哪里逃!看本魂战士大显神威!狼牙风风拳!”

“啊!大秦魂战士果然厉害!我们蛮族人不是对手!大人饶命!我们投降!”

“投降?投降也要杀!”

“啊!我死了!”

“笨蛋,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应该惨叫才对!”

“你才是笨蛋呢,被掐死的人怎么可能惨叫?”

“哈哈哈……也对!”

一片欢声笑语中,这一轮的游戏结束,一个身着青色短衫的少年,几乎是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蛮族人”的脖子。

少年名为吴征,十五六岁模样,黑发黑眸,身材匀称,他自创的一手“狼牙风风拳”耍出来煞是好看,也正是凭着这一招,那些扮作蛮族人的少年也都愿意“死”在他的手里。

如果是生长在大城中的少年看到有人玩这样的游戏,一定会嗤之以鼻,深感无聊。但是对于小村中的这些少年,尤其是对做梦都想要成为一名魂战士的吴征来说,这个游戏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乐此不疲,年复一年。

“来来来,都过来重新抓阄了!”

吴征拿起他之前放在一块大石上的竹筒,将同伴们手中递过来分别作有不同标记的小木棍都装了进去,然后使劲的摇了几下,重新将竹筒放在了大石之上。

一名名少年争先恐后的将手伸进竹筒,抽到“两道杠”的,自然是兴高采烈,而抽到“一道杠”的,则垂头丧气,连呼郁闷。

两道杠,代表魂战士,而一道杠,代表着蛮族。

吴征是最后一个抽签的,当他看见自己手中木棍只有一道杠的时候,立刻使劲将木棍扔在了地上,然后又狠狠的踩了几脚,就好像那不是一根小木棍,而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呸呸呸!这把不算!再来一次!”

“不行不行!愿赌服输,阄是你自己抓的,凭什么再来一次?”

“就是,就是!凭什么?”

吴征的耍赖行为,立刻引起了周围伙伴的不满。

面对伙伴的指责,吴征昂首挺胸道:“我天生就是当魂战士的,我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魂战士,让我当蛮族绝对不可能!”

一个小胖子道:“就你?还想成为魂战士?你见过真正的魂战士么?”

吴征立即回道:“我见过!我当然见过!”

小胖子和周围的其他少年眼中满是不信之色,小胖子道:“你胡说!那你告诉我你在哪见过的?魂战士什么样?”

吴征道:“哼!反正我就是见过!”

小胖子道:“哼,少吹牛了,我问你,你当不当蛮族?”

吴征斩钉截铁道:“不当!”

“不当以后再也不带你玩了!”

吴征气哼哼的说道,“不玩就不玩!我还不稀罕呢!”…,

说完,吴征便背过身,大步走开。

小胖子等少年看着他的背影,起哄道:“切!就会吹牛,还天正就是当魂战士的命,有本事你猎杀一只魔兽回来啊?”

“就是的,我听说想成为魂战士需要融合魔兽的魂魄,别说魂战士了,他连魔兽都没见过,就会吹牛!”

“哼,我敢保证,他要是见到了魔兽,肯定直接就吓得尿裤子!”

听到身后的这些嘲讽,吴征心中憋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小胖子等人,反问道:“我要是猎杀了魔兽怎么办?”

小胖子扬了扬眉毛,道:“你要是猎杀了魔兽,以后再玩魂战士大战蛮族,永远让你当魂战士!并且,我一辈子给你当小弟!”

另一个伙伴道:“你要是猎杀了魔兽,以后我也跟你混,给你当小弟!”

“我学狗叫!”

“我把我的零食全给你吃!”

“……”

听着伙伴们明显是在调侃的话,吴征哼了一声,道:“好!这可是你们亲口说的,那我就去猎杀一只魔兽回来给你们看看,到时候可别反悔!”

吴征说完正要转身离开,小胖子眼珠一转,大声道:“等等!”

吴征扭头道:“怎么?现在就后悔了?”

“你要是猎杀不到魔兽怎么办?”

“你说!”

小胖子嘿嘿笑了几声,道:“三天之内,你要是能猎杀到一只真正的魔兽,我们之前的话全部算数,如果你做不到,嘿嘿……我要你在脸上贴上我是吹牛大王的纸条,在村子里学青蛙跳一天,你敢不敢?”

吴征皱了皱眉头,对于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心中有些后悔。

正如小胖子所说,他活了十五年,确实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哪怕一只真正的魔兽,别说三天,就是再给他三年,恐怕也没有见到魔兽的机会。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遇到一只货真价实的魔兽,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别说猎杀魔兽了,恐怕还没等他动手,便已经成了魔兽的腹中之物了。

“怎么?我们的吹牛大王?你到底敢不敢?不敢就和我们所有人好好的道个歉,然后乖乖过来当蛮族,我们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如何?”

在吴征心中思忖间,小胖子讥笑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看着小胖子那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吴征觉得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忿忿道:“哼,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等着瞧吧!”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吴征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尽管这是一个必输的赌局,他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次,吴征没有理会身后响起的哄堂大笑,攥着他小小的拳头,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回到家中,吴征便立即吃力的将小木床下的一口木箱子拖了出来。

虽然这口箱子已经严重掉漆,许多地方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是却保养的非常好,上上下下都没有一丝灰尘。

但凡是能够被吴征装在这口箱子里面的,全都是他的宝贝,还有,他父母留给他的遗物。

打开箱子,吴征便翻腾起来。

吴征在箱子里轻车熟路的翻出一把匕首,一个箭壶,然后摘下挂在墙上的一把快赶上他身高的大弓。

吴征将箭壶别在腰上,将大弓背在背上,拿着匕首像模像样的比划了几下,然后离开了家。…,

当吴征重新路过村东空地的时候,小胖子等人正玩的不亦乐乎,口中大声喊叫着一些他们自己编出来的招式,彼此追逐。

小胖子第一个发现了背着大弓的吴征,对身边的伙伴招呼道:“嘿!快看!”

顺着小胖子的目光,十几个少年纷纷向吴征看去。

“英雄走好!哈哈哈!”

“英雄,猎杀了魔兽,带回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英雄,你能拉开那张大弓么?小心射箭的时候闪了胳膊!”

没有理会这些伙伴们的揶揄,吴征昂首阔步,目不斜视的在他们身边经过,走向了村外树林的方向。

伙伴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不多时,吴征便走出了村子,来到了村外的树林。

这片树林,对于吴征来说并不陌生,他和伙伴们经常会来这里玩耍,不过也仅限于树林的边缘地带。

毕竟,生活在树林深处的,可不仅仅是兔子,狐狸这种小东西,还有山狼,野猪等凶猛的家伙。

在吴征刚刚和伙伴们打赌的时候,就算是在他回到家中取了匕首和弓箭的时候,心中都在幻想着自己能够发现一只魔兽,并且将其干掉的一幕,但是当他离开了村子,进入到树林以后,一颗心便渐渐冷静下来。

别说在这片树林中很可能压根就没有魔兽,就算是真有魔兽,并且出现在他眼前,也根本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存在。

别人不知道,吴征可是很清楚魔兽是多么可怕。

就算是一只成为了魔兽的老鼠,也会变得无比凶猛,甚至能够轻易的杀死一只普通的猫。

野兽一旦成了魔兽,它们的速度和力量更是会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增强,除此以外,有些野兽在成为魔兽的一刻,还会得到某种特殊的天赋技能,比如口吐烈火,寒冰等。

通常来说,就算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魂战士遇到了大型魔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想要取胜也并不容易。

这些事情虽然也只是道听途说,但是吴征却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些都是真的,因为亲口告诉他这些事情的人,就是一名真正的魂战士!

除了吴征,村里的其他人都以为泰和村之所以能够在最近十几年里不受林中野兽的侵袭,是因为山神的庇佑。

而他却很清楚,造成这样局面的,并不是什么山神显灵,而是因为村子里面有孟阔大叔的存在。

孟阔大叔,就是一名真正的魂战士!但凡是感受到孟阔大叔气息的野兽,根本就不敢接近村子。

而这件事情,就是吴征和孟阔大叔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哎……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吴征低声嘟囔了一句,想到三天后要在脸上贴上“我是吹牛大王”的纸条,并且像青蛙一样蹦上一天,小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色。

不过当他想到伙伴们让他当蛮族的事情,这抹苦色便被愤怒所取代。

因为吴征之所以会成为一个孤儿,就是拜蛮族所赐。

据孟大叔所说,吴征的父亲曾经和他一起在一个完全由魂战士组成的军团中服役,多次和蛮族大军拼杀,斩下过无数蛮族人的头颅。

但是在一次战斗过后,清点人数的时候,却不见了吴征父亲的身影,在那之后,吴征的父亲便再也没有回来。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吴征的母亲日渐憔悴,在绝望中,郁郁而终。

后来,和吴征父亲亲如兄弟的孟阔退出了军团,带着不到三岁的吴征来到了这个吴征父亲出生的边陲小村,将他抚养长大。

吴征虽然没有见过蛮族人是什么样子,但是在他小小的心里,却早已经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这颗种子在这十五年里生根发芽,吴征对蛮族人的憎恨,也早已经深入骨髓,他又怎么能够允许自己去扮演蛮族人的角色呢。

即便那只是一个游戏,也同样不行!

虽然那是一个必输的赌局,但是如果重新再来一次的话,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在吴征渐渐冷静下来,意兴阑珊,想要离开树林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浑身一紧的声音。

嗷呜……

第二章 巨狼

第二章金色巨狼

对于这个声音,吴征并不陌生,在他小的时候,常常会在睡梦中被村外响起的这个声音吓醒。

毫无疑问,那是一头狼的嗥叫。

声音由远及近,吴征感觉自己的双腿瑟瑟发抖,他想要转身逃跑,却好像受到了某种魔咒的禁锢,一动也不能动,他想要摘下后背的大弓,双手却不听使唤的握不稳弓背。

很快,在他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身影。

那是一条狼,一条足有小牛犊般大小的巨狼,一条有着金色皮毛,金色瞳孔的狼。

这条狼跑的并不快,一条后腿明显受了伤,跑起来一瘸一拐,在吴征惊悸的目光中,不断向他靠近。

冷汗在一瞬间便浸透了吴征后背的衣衫,他感觉从自己的后脑勺到尾巴根都在嗖嗖的冒着凉气。

他几次想要将后背上的大弓摘下来却终究没有成功,眼看这条金色巨狼离他越来越近,他使劲的咬了一下舌尖,在疼痛的作用下,他的身体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但是此时巨狼和他已经不足十米距离。

这样的距离,就算摘下后背上的弓,想要拉弓射箭显然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一箭命中目标。

他干脆放弃了摘下后背的大弓,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用手心中满是冷汗的右手紧紧握住刀柄,咽了一口唾沫,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头巨狼的每一个动作。

很显然,这头巨狼是一头魔兽,普通的狼根本不可能长这么大,也不可能长出这种金光灿灿的皮毛。

拼了!魔兽就魔兽!我今天就猎杀一头魔兽回去给他们看看!

随着巨狼的不断靠近,尽管吴征的身体还在发抖,一颗心还在“咚咚咚”的狂跳,但是他心中的恐惧却少了许多。

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害怕完全不能帮助他摆脱困境,只能加快他死亡的时间罢了。

而且除此之外,这条狼的出现,也等于给了他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他梦寐以求的,成为魂战士的机会。

孟阔大叔曾经说过,想要成为一名魂战士,最关键的步骤就是融合魔兽的兽魂。

吴征曾经不止一次的央求孟阔大叔帮他猎杀一只魔兽,让他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魂战士。

而每当这个时候,孟阔大叔都会咧嘴一笑,然后说出那句让吴征郁闷不已的话来。

“等你能够亲手猎杀一只魔兽的时候,再来找我。”

眼下的这条巨狼对于吴征来说,不但是一个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同时,也是他成为魂战士的最大契机。

要么,他死,成为这条狼的食物,要么,这条狼死,成为让他蜕变为魂战士的基石。

看着这条在眼中不断放大的金色巨狼,吴征终于彻底冷静下来,对活下去并且成为一名魂战士的渴望,让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做好了和这条巨狼拼命的准备。

来吧!看看到底谁会杀死谁!

吴征微微弓起了身子,双眼牢牢锁定巨狼,心中计算着他和巨狼之间的距离,他准备在这条巨狼离他三米的时候,将手中的匕首掷向它的咽喉。

他很清楚,自己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如果一击不中,那么这条巨狼只要轻松的挥一挥利爪,便可以轻易的结果他的小命。

如果等着巨狼更近一些,那么以巨狼的身体优势,他完全没有任何机会,投掷匕首虽然表面上看等于扔掉了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但实际上却是最明智的选择。…,

六米……五米……四米……

吴征咽了一口唾沫,抬起了紧紧攥着匕首的右手。

然而就在他即将把手中的匕首投掷出去的时候,巨狼突然停止了奔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脑袋一歪,一动不动了。

这……?

吴征不由得一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难道……这条狼死了?

当吴征意识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心中不由得狂喜,不过饶是如此,他仍然没有轻举妄动,生怕是这条狼在使诈。

吴征向后缓缓退了几步,在地面上拾起一块石子,双眼牢牢的盯着一动不动的巨狼,将手中的石子用力的扔了过去。

砰!

石子重重的砸在狼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被弹到一边。

尽管巨狼仍然一动不动,不过吴征并没有掉以轻心,再次捡起几块石子,瞄准巨狼紧紧闭着的眼睛,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砰!砰!

巨狼还是一动不动。

呼……

吴征长出了一口气,此时他终于可以确定,这条狼确实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若是这条金色巨狼哪怕还剩下最后一口气,被石头接连砸在眼睛上,起码也应该有点反应,可是此时的巨狼连眼皮都没有抬,可见它确实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吴征笑了起来,心中充满了后怕,却又无比酣畅开怀的笑了起来!

“父亲!这条巨狼是您在天之灵送给我的礼物么?我要成为魂战士了!”

吴征攥紧了拳头,仰天大喊,一阵林风吹过,将林中的树叶和他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就好像真的是他父亲正在对他的问题进行回应一般。

狂吼过后,吴征来到了巨狼身边,剩下的事情,就是将它的尸体带回村子了。

霍!这家伙好重!

吴征抬了抬巨狼的前爪,发现这家伙比自己想象中要重得多,仅仅是抬起它的一只前腿,就好像是搬起一块大石头似的。

“咚!”

一声轻响,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紫褐珠子从狼口中掉落下来,骨碌碌滚到吴征的脚边。

吴征将这颗珠子从脚边拾起,入手之处光滑细腻,隐隐有一丝凉气顺着珠子传入掌心。

“这是什么东西?”

吴征自语道,举起珠子对着从枝叶缝隙中落下的一线阳光,细细看去,只见这颗紫褐色珠子晶莹剔透的内部似乎有什么缓缓转动,偏偏又让他看不真切。

然而就在吴征想要继续查看这颗珠子的时候,在他捏着珠子的手指之间突然冒起一团紫褐色的气雾,紧接着那颗珠子便极其突兀的消失不见。

吴征愕然,将手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往日之处,身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虽然心中奇怪,但是相比于那颗珠子,将眼前这条巨狼的尸体弄回村子才是正事,吴征又活动了一下刚刚拿了那颗珠子的右手,在确定自己没什么异常之后,便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地面上的狼尸。

抬,是肯定抬不起来的,那就只能拖着走了。

在用手中匕首斩断了几根坚韧的藤条之后,吴征将这些藤条连在一起,将一头弄出一个环形,套在巨狼的脖子上,然后双手牢牢抓住藤条的另一头,扛过肩头,使劲拽了拽,巨狼那沉重无比的身体开始移动起来。…,

呼……

死东西,真不愧是魔兽,居然这么重!

拖着巨狼的尸体,吴征仅仅是走出了百步,便觉得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滑落,小小的手心也被藤条勒出了一道通红的檩子。

望着村头的方向,吴征咬着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吃力的迈着脚步。

当吴征距离村子只剩下不到千米的时候,他的手心已经被彻底磨破了,殷红的鲜血浸红了翠绿的藤条,伤口被汗水浸染,钻心的疼。

坚持!再坚持一会就好了!我就能成为魂战士了!这点疼,没问题!

吴征这样告诉自己,将藤条的位置稍稍挪了挪,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不断迈动犹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

终于,吴征拖着金色巨狼的尸体走进了村子,而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拖着几百斤的重物走出几千米远,对于他来说,本来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哪怕他心中的信念再怎么执着,也是一样。

村子里面,小胖子的人还在喊打喊杀的玩着“魂战士大战蛮族”。

“看我狼牙风风拳!”

小胖子得意洋洋的抓住了一个少年的脖子,等待他做出死状,结束这一局的游戏。

然而他发现自己眼前的伙伴,并没有按照之前说好的去翻白眼,吐舌头,而是瞪大了他本来小的快连成一条线的眼睛,张大了嘴巴,傻傻的向前看去。

“柱子,干什么呢?”

小胖子奇怪的看着眼前将嘴巴张的越来越大的伙伴,心中茫然。

原本喧闹的空地,突然间变得无比安静,所有的少年全都好像突然傻了一样,表情和柱子如出一辙,全都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胖子身后的方向。

“你们见鬼了?”

小胖子松开了抓在柱子脖子上的手,一边嘟囔一边转过身,当他看清楚身后一幕的时候,不由得“妈呀”一声,然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像吴征离开的时候一样,他依旧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尽管双腿早已经麻木,手心早已经皮开肉绽,但是却好像忘记了疲惫,忘记了疼痛一般。

他没有闲心去和小胖子等人炫耀什么,也不着急让他们兑现诺言,他只想快点回到孟阔大叔的家,然后让孟阔大叔把他变成一名真正的魂战士。

时间不等人。

吴征记得很清楚,孟阔大叔曾经对他说过,如果在魔兽死去的三个小时之内没有进行融合,那么这只魔兽便只能是一具尸体,再也不能起到让人变成一名魂战士的作用了。

第三章 回村

第三章回村

当吴征的背影在小胖子等人的视线中消失很久,他们才回过神来。

“刚才,吴征拖着的是一条狼的尸体?”

“放屁!你见过那么大的狼么?那是魔兽,那肯定是成为了魔兽的狼!”

“他……真的猎杀了一只魔兽?”

“天呐!我刚才还说如果他做到了,我就把我所有的零食都给他!”

“你个吃货!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你的那些零食?吴征可是拖回来一只魔兽!他真的拖回来了一只魔兽!”

小胖子傻傻的看着吴征背影消失的方向,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脸蛋。

疼,很疼,不是做梦!

突然,小胖子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的少年全都被他笑愣了。

一名黑黑瘦瘦的少年伸出一只手在小胖子面前晃了晃,道:“彪子,你又发什么彪呢?吴征赢了,你难道不郁闷?你可是亲口答应要给他当一辈子小弟的!你就不怕他找你兑现诺言?你不是傻了吧?”

宋彪,也就是小胖子一把拍开黑瘦少年的手,道:“你才傻了呢!吴征能猎杀魔兽,我给他当小弟怎么了?能给他当小弟是我的光荣!有本事你也去杀一只魔兽试试?”

说完,不待其他少年反应过来,宋彪便撒开两条腿,以和他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朝吴征的方向快步追去,直看的其他少年一愣一愣的。

“柱子,你说彪子干什么去了?他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跑这么快?”

黑瘦少年挠了挠头,看着宋彪离开的方向,对平日里脑子最好使的柱子问道。

柱子皱着眉,眨了眨小眼睛,猛然间恍然大悟,没有做任何回答,便和宋彪一样,撒开退就跑了出去。

就在柱子也步了宋彪后尘之后,一名少年突然惊声道:“他们一定是帮吴征拖魔兽尸体去了!”

这名少年话音刚落,原本站立着十几名少年的空地便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他的少年全都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目标自然也是吴征的方向。

“你们这帮混蛋!等等我!”

少年一边郁闷的大骂一声,一边拔腿就跑,很快便追上了大部队。

原本略显拥挤的那块空地,只剩下一片被少年们扬起的沙尘……

宋彪气喘吁吁的跑着,很快便看到了吴征的背影,大声招呼道:“吴哥!吴哥!等等我!”

对于这个声音,吴征置若罔闻,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听到宋彪的呼唤,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赶到孟阔大叔家,然后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魂战士。

吴征的不理不睬,看在宋彪眼里,让他以为是吴征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他赶忙加快了脚步,跑到吴征身边,道:“吴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你的手都磨出血了,我来帮你。”

看着这张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大胖脸,神经紧绷的吴征眼神一凛,下意识的一肘向宋彪击去,挥肘到一半的时候,这才看清来者是宋彪,不过想要停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吴征的胳膊抵在了宋彪的胸膛上,不过因为他早已经脱力,这一击并没有什么力道。

宋彪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并没有介意吴征那一记肘击,道:“吴哥,刚才是我不对,从今天开始,我宋彪就是你的小弟了,拖东西这种力气活就交给我吧!”…,

吴征确实累坏了,对于宋彪的主动请命,并没有拒绝。

当吴征松开手中藤条的时候,纵然是杀猪宰羊都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宋彪,看着那双血肉模糊的手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他刚才就已经看到了藤条上沾染的鲜血,知道吴征的手已经被磨坏了,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伤的如此严重。

看着那两道深深的伤口,宋彪简直怀疑若是吴征继续拖着藤条行走,那双手会不会被藤条勒的断掉!

他也无法想象,吴征究竟承受了怎样巨大的疼痛,一路走回到这里!

其实宋彪在一路追赶吴征的时候,心中便升起了疑惑,猜想这只魔兽是不是真的死于吴征之手,所以他才使出吃奶的力气第一个追上了吴征,想看一看这只魔兽的尸体,印证一下心中的猜测。

不过当他看见吴征那血肉模糊的双手之后,也就将这个疑惑暂时压了下去,虽然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总觉得现在提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太合适。

宋彪接过藤条,猛地一用力,巨大的魔兽尸体只是微微前行了一点点距离,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只是走了几步,宋彪便觉得掌心火辣辣的疼,而就在这个时候,柱子也追了上来。

“柱子,来的正好,咱们一起帮吴哥,吴哥,借匕首一用。”

说罢,宋彪便将吴征别在腰间的匕首取出,一把砍断了藤条,将一端抓在手中,将另一端递给柱子。

宋彪虽然长得身宽体胖,但是心思却甚是细腻,从吴征下意识颤抖的双手上,他已经看出吴征恐怕连握住匕首,将其递给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可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柱子也不废话,点点头,接过宋彪递过来的藤条,两人并肩拖起了金色巨狼的尸体。

宋彪跟在吴征身后,问道:“吴哥,你准备把这只魔兽的尸体弄到哪去?”

吴征虚弱道:“孟阔大叔家,咱们走快一点。”

看着吴征那两条就好像打摆子般颤抖的腿,柱子心中有些不忍,道:“吴征,我看你都走不稳了,要不歇会再走吧?还有你的手,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包扎一下?”

吴征摇摇头,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虚弱但是却无比坚定的说道:“我没事,咱们快走,快,一定要快。”

见吴征坚持,宋彪和柱子也就不再多言,紧紧跟住吴征的步伐,亦步亦趋的朝孟阔大叔家的方向走去。

很快,之前在村东空地上的那些少年也追了过来,一个少年在见到吴征走路不稳的样子后便立刻跑回家,推出一个平时送菜用的小车,让吴征坐了上去。

随着一群少年一路前行,小村中不断有人看见这只金色巨狼的尸体,不少妇孺被吓的发出惊叫,用充满了惊惧和好奇的目光目送这帮少年,而村里的男丁和胆子大一些的男孩则全都围了过来对着巨狼的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在前呼后拥中,吴征终于来到了一处小院门前,这里,便是孟阔大叔的家了。

在宋彪的搀扶下,吴征走下小车,抬起还在流血的右手,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谁呀?闹闹吵吵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个午觉了!”

一个慵懒粗犷的声音自门后传来,而这个声音听在吴征耳里,却犹如天籁一般动听。…,

“孟阔大叔,是我,吴征。”

“小征啊,来了来了。”

“吱嘎”一声,房门推开,一个魁梧精壮的中年大汉走了出来。

大汉不到四十年纪,虎目卧蚕眉,一张脸棱角分明,上半身赤裸着,高高隆起的肌肉上遍布了无数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无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

可惜,大汉那惺忪的睡眼,打破了这份铁血的感觉,给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随意朴实的气息。

大汉正是孟阔,他本来正在用手背对付眼角的一颗眼屎,但是当他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一双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凝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气息在他身上骤然迸发,一双虎目中射出两道有如实质的精光,紧紧盯住了吴征身后那只金色巨狼的尸体。

被孟阔那有如刀锋般的目光所摄,本来围拢在吴征身边的乡亲们都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他们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从来不修边幅,平日里喜欢嘻嘻哈哈,和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汉子,怎么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气势来。

孟阔深呼一口气,压下那股无意识中爆发出的气势,将目光从金色巨狼的尸体上挪到吴征身上,道:“你先进来吧。”

说罢,孟阔走到宋彪和柱子身边,对他们点点头,示意二人将手中的藤条给他。

虽然孟阔已经收敛了那股慑人的气息,重新绽开了标志性的懒散笑容,但是宋彪和柱子还是感到一阵心悸,什么话也没有说,便将手中的藤条交给了孟阔。

“各位,散了吧,可惜这个大家伙是条狼,要是别的,那我还能请大家吃肉,可惜,可惜啊……”

孟阔一边说,一边伸出他蒲扇般的大手,抓着藤条,就好像是在拖一条小土狗似的将巨狼的尸体拖进了自家小院。

待得孟阔关上房门之后,在他那张原本笑吟吟的脸上,顷刻间变得复杂无比,双眼之中,满是犹豫之色。

背对着吴征,孟阔仰起头,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又好像在对他那已经故去的至交好友发出疑问。

望着眼前宽厚的背影,吴征挺起了胸膛,眼中满是灼灼的光芒。

“孟阔大叔,你答应过我的,我做到了。”

孟阔缓缓转过宽厚魁梧的身子,凝重道:“你真的想好了么?”

吴征重重的点点头,一字一顿道:“从我知道我父亲是一名魂战士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第四章 魂战士

第四章魂战士

对于吴征的回答,孟阔并不意外,他本想用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将吴征搪塞过去,等他慢慢长大以后,便会失去对成为一名魂战士的执着。

看着吴征闪烁着灼灼光芒的双眼,孟阔感觉自己就好像看到了昔日的战友,两张脸庞惊人的相似,就连那坚毅的目光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只魔兽是你杀的?”

“不,但是我相信这只魔兽是我天上的父亲送给我的礼物。”

孟阔沉默,抬头看了看天空,粗犷的脸上满是若有所思,片刻后,开口问道:“它死去多久了?”

“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

“好吧,我就按照之前答应过你的,让你进行和这只魔兽的融合,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见到吴征皱起了眉头,孟阔能够体会到他那种迫切想要成为魂战士的心情,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道:“放心吧,小兔崽子,我既然答应了你,就肯定不会反悔,我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而且时间还充裕的很,你完全不用担心。”

若是换个人管吴征叫小兔崽子,那么他绝对会立刻翻脸,但是孟阔和他父亲有着过命的交情,并且一手将他拉扯大,也算是他半个父亲,他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心中只盼着谈话快点结束,好让他成为一名魂战士。

笑骂过后,孟阔便带着吴征走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对着门口是一张四方木桌,上面放着一个青铜酒壶,木桌左右是两把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木椅,东边墙角是一个柜子,柜子上摆着一个破旧的座钟,滴答作响。

孟阔先是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个一指长短的白瓷小瓶,拔去瓶塞,抓住吴征血肉模糊的双手,平放在桌子上,拿起小瓶朝着他的双手掌心倒了几下,倒出一些土黄色的粉末。

疼!疼!疼!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弥漫在吴征的掌心,而且除了疼痛,还有一种如同被火烧的灼热,又好像有无数小虫钻进了他的伤口,拼命的爬来爬去。

只是一瞬间,吴征的额头便渗出了豆大的冷汗,然而饶是他被这种怪异的感觉折磨的死去活来,却生生的拼命咬牙忍住,没有发出一声闷哼。

“小兔崽子!疼就叫出来!叫出来就会舒服一点!你也不怕憋出内伤!真是的,怎么和你老子一个熊德行!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老子这有上好的疗伤粉,你这双手就废了?你个小王八羔子!”

孟阔一边骂骂咧咧的教训吴征,一边小心翼翼的用他那双大手,将这些土黄色的疗伤粉在吴征掌心的伤口上轻轻涂抹均匀。

听着孟阔的教训,看着他眼中那一抹心疼,一股暖流在吴征心中流淌,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孟叔,我不疼。”

“不疼才有鬼了!我看你叫不叫!”

“啪”的一声,孟阔使劲用他那双大手往吴征掌心一拍,然后又往下压了压,等到他确定这些疗伤粉都彻底渗入伤口之后,这才抬起了双手。

“啊!啊!啊!”

这一次,吴征再也忍不住了,巨大的疼痛让他鼻涕眼泪全都流了下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行了,只要养个十天半月,你这双手就没事了!”

孟阔满意的看着吴征的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拿了一条洁白的毛巾,沾了点水,帮他擦去了脸上的鼻涕眼泪。…,

这一刻孟阔的动作无比轻柔,很难想象,这样轻柔细腻的动作是出自一个外表粗犷到如此地步的魁梧男人之手。

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温凉。

“孟叔,我没事了,有什么吩咐,您说吧。”

孟阔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郑重道:“吴征,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么?”

吴征摇头道:“不知。”

“那你现在想一想,告诉我你的答案。”

吴征沉吟片刻,苦笑道:“想必应该是我父亲不想我参入到这世间诸多的是是非非之中,期盼我能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故取此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孟叔你从来不教我功夫,也是这个原因吧?”

孟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面色复杂道:“小征啊,你说的很对,以你的年龄阅历能想到这些已经实属不易,不过你只猜到了其一,却没有猜到其二。”

吴征疑惑道:“其二?”

在孟阔那张如刀削斧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晦涩难明的表情,缓缓道:“如果你父亲仅仅是想要让你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那就不会给你取名一个征途的‘征’字了,吴征这个名字,所蕴含的第二个含义,便是永无止境的征途!”

当孟阔一句话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起来,其声如雷,其势如山!

吴征只觉得浑身一震,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永无止境的征途”这几个字,呆呆的看着孟阔,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吴征,你父亲曾经说过,若是你甘于平庸,便在这山清水秀的泰和村终其一生,若是你心存豪情壮志,那么迟早你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搏得一番成就!”

“与世无争纵然不错,但是却少了几分好男儿志在四方的豪情,铁马金戈纵然凶险,却不堕吴家好儿郎的铁骨铮铮!”

孟阔的话,就好像一道又一道在吴征耳边炸响的惊雷,让他感觉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翻腾,体内本就滚烫的血液,也都跟着这些话而熊熊燃烧起来。

“很矛盾是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孟阔低叹一声,拿起桌上的一壶烈酒,猛的灌了几口,然后继续讲道:“其实,你父亲当初也很矛盾,他既希望你能够安安稳稳,无忧无虑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又希望你能够做出一番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成就。并且告诉我,若是有天他不在了,希望我能够照顾你,但是却不希望我对你的心性造成任何影响,你的未来何去何从,全都由你自己来把握。”

吴征抬起头,喃喃道:“可是孟叔,我早就表明过我的心意,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迟迟不教我本事,迟迟不愿意为我猎杀一只魔兽,让我成为像你,像我父亲那样的魂战士?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睁大你的眼睛给老子好好看看!看看老子这一身的伤!你能想象我和你父亲曾经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么?你能保证你也会有老子这样的好运气,一次又一次的和死神擦肩而过么?”

孟阔指着自己身上那无数的伤疤,咆哮道:“永无止境的征途,哼!听着确实足够惹人遐想,充满了豪情壮志,但是!你可知道这其中将伴随着多少艰辛!多少危险!多少苦难!一旦走上了这条路,你将很可能遇到数之不尽的麻烦,卷入一场又一场的腥风血雨,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而这些,根本就不是你个小毛孩子能够想象的东西!”…,

吴征的目光,顺着孟阔身上无数的伤痕缓缓上移,直到看向他那双饱含着心酸与不忍的眼睛。

“孟叔,所以呢?难道这一次,即便我费劲千辛万苦将这只魔兽的尸体弄了回来,你仍然还是不想让我成为魂战士么?孟叔,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前路上是漫漫荆棘,就算我的前行将伴随腥风血雨,我也无怨无悔!”

看着平静的说出这番话的吴征,孟阔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些发堵,他眼中闪过最后一抹挣扎,拿起烈酒再次猛的灌了几口,然后将酒壶重重的摔在桌上。

“罢!罢!罢!你果然和你老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骨子的都流着倔强的血,一头好端端的魔兽都能跑到你面前死去,我还能说些什么?”

孟阔自嘲一笑,又道:“或许,真就是像你说的那样,你那亲老子觉得我违背了承诺,所以给你送了一只魔兽,让我再也无话可说!你放心吧,事到如今,我就如你所愿,马上就让你进行和这只魔兽的融合,也好好给你讲讲,到底什么叫做魂战士!”

吴征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孟阔接下来的话,就好像为他推开了一扇通往一个新奇世界的大门。

说到魂战士,就不得不提到人类的起源。

传说中,大海是万物之母,所有生命的诞生,都是从大海中开始的,人类自然也不例外。

在千千万万年前,大海中开始有了一些原始的生命,这些生命几乎没有智慧,随波逐流,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陆的变迁,有些生命留在了无尽的汪洋,有些则被冲上了陆地。

生存,可以说是任何生物的本能,又是无数年过去,不管是海洋中的生物,还是陆地上的生物,为了适应不同的生存环境,都不断的进化着,从此也就诞生了无数种形态各异的生物,而人类,也只不过这千千万万生物中的一种罢了,但是和其他生物不同的是,人类拥有着其他任何生物都无法比拟的强大灵魂。

而正是因为人类的灵魂最为强大,同时人类又和所有生物同根同源,所以也就渐渐有了魂战士这种特殊人类的出现。

所谓魂战士,就是能够融合其他生物灵魂的强大人类,在完成了融合之后,便会获得所融合生物的部分能力,随着特殊的修炼功法,而不断变得强大。

就像人类能够通过不断的锻炼,而变得强大一样,这个道理同样也适用于生活环境更加恶劣,彼此间杀戮更为血腥的野兽,所以,在无数的野兽之中,也就渐渐有了魔兽这种特殊的存在出现。

而通常来说,魔兽,就是一个普通人蜕变为魂战士的关键!

第五章 功亏一篑

第五章功亏一篑?

孟阔的声音,就好像充满了神奇的魔力,吴征听得全神贯注,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通过孟阔的讲解,吴征也终于知道了原来成为一名魂战士,还仅仅是一个,在魂战士之上,还有魂师,魂将,魂宗,魂尊,魂圣,魂帝!

虽然孟阔并没有细说魂师等境界的强者能够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但是在吴征小小的心里,早已经将魂战士看做无敌般的存在,至于那些更高层次的强者,将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便已经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了。

孟阔在桌上端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大步向小院中的巨狼尸体走去。

吴征赶忙跟上,一颗心砰砰狂跳,他知道接下来,孟阔就要让自己成为一名魂战士了。

孟阔来到金色巨狼的尸体旁边,摸了摸它的脖子,翻了翻它的眼皮,回过身,对吴征道:“小征,你运气不错,这是一只成年的疾风金狼,在魔兽中,也是相当强大的一种了。”

“疾风金狼在茫茫深林中奔袭千里,如履平地,四足轻轻一跃,便可跳上十几米的高度,利爪轻轻一挥,就算是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也能够轻易折断,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当属上乘,唯一可惜的是,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天赋本领。”

见吴征瞪大了眼睛,满眼的向往之色,孟阔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且不说想要彻底拥有这些能力,还需要不断的磨砺身体,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融合魔兽的兽魂,稍后到底成与不成,我也无法确定。”

吴征挺起胸膛,昂头自信道:“孟叔,您和我父亲能行,我也一定能行!”

孟阔咧嘴一笑,道:“小兔崽子,成与不成不是靠说的,得看你的灵魂够不够坚韧,对这只疾风金狼的兽魂是否排斥,若是不能满足这两点,你就是再怎么志在必得,也一样是白搭,否则魂战士还不满街都是了?”

吴征已经迫不及待了,对于孟阔泼的冷水,完全没有听见,蹲在巨狼的尸体旁边用手摸着它金黄的毛发,目光灼灼,脑海中全是自己飞檐走壁,一拳击倒一棵大树的画面。

“这孩子……”

孟阔无奈的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拍了拍吴征的肩膀,孟阔道:“小征,来,把手放在这只疾风金狼的天灵盖上,本来还需要鲜血为引,不过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这一步也就省了。”

吴征依言照办,近乎于虔诚的将右手按在巨狼头顶,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孟阔,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忽然间,吴征发现孟阔变了,他的面容变得严肃无比,一身有如老树盘根的虬结肌肉变得更加鼓胀,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都好像活过来一般的张弛蠕动。

变化并没有就此结束,那些鼓胀无比的肌肉就好像在急促的呼吸,每一次张弛,他的身体都变得膨胀几分,同时他的一双虎目也变得赤红无比,竟射出了有如实质的精光,

只是瞬息间,孟阔便从一个懒散邋遢的中年大叔,变作了一个高达两米多,如同魔神下凡的巨人!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早就知道孟阔是一名魂战士的吴征感到惊骇,但是当一头高达数十米的巨熊在孟阔身后出现的时候,他感觉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如山般的沉重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有如钢针乍立的棕色绒毛,那满是锋利獠牙的巨口,那一双赤红的眼睛,那粗壮如山的巨大身躯,都让吴征打从心底的感到压抑。

巨熊的身影只是一闪即逝,似乎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但是吴征却清清楚楚的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

“孟……孟叔?”

尽管吴征早就知道孟阔是一名真正的魂战士,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孟阔进行这种变化,一时间竟是难以转开视线,心中无比骇然,不由得目瞪口呆。

“小征别怕,我融合的兽魂是一头暴君熊,刚刚那不过是暴君熊的虚影罢了,我还是我。”

孟阔的声音本来是如同洪钟般嘹亮,此刻却变得瓮声瓮气。

吴征点点头,咽了一口唾沫,尽管心中知道孟阔绝对不会伤害他,却还是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我现在就帮你抽离这只疾风金狼的兽魂,让你进行兽魂融合。”

孟阔说罢,便伸出他那双比之前庞大了近乎于一倍的巨手,平放在疾风金狼尾巴末端上方半米的半空中,然后屈掌成爪,有如铜浇铁铸般的硕长手指猛地一提。

在吴征骇然的目光中,他只见一个若隐若现,几乎透明的东西,从疾风金狼的尾巴上浮现出来。

孟阔的双手缓缓移动着,从疾风金狼的尾巴,到后腿,到躯干,到前腿……

他的双手移动的很慢,很慢,移动的速度也极为均匀,许久才微微前行一点。

而吴征视线中的那个若隐若现的东西也变得越发清晰,那豁然是一只和疾风金狼本体等同大小的,只能模糊看见一个轮廓的,介乎于透明的东西。

吴征知道,那一定就是这条疾风金狼的魂魄了!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漫长到让吴征几乎感觉到窒息。

终于,孟阔的双手移动到了疾风金狼两条前腿的位置,只要再前进一点,就是狼头了。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孟阔那赤红的双目骤然一凛,扭头朝小村的西边望去,同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小征,对不起,这次,恐怕我不能帮你完成兽魂融合了。”

孟阔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同时还有一种无比浓重的杀意。

“孟叔!为什么!你又反悔了么!”

吴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相信只要孟阔的双手再稍稍一点,就能够将这只疾风金狼的魂魄完全抽离出来,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魂战士了!

“小征,过了今天,我一定给你猎杀一只更好的魔兽,但是今天,我真的不能帮你了。”

孟阔的双手已经停止了动作,背对着吴征,双眼紧紧的盯着村西的方向。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孟叔,就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了啊!”

心中充满了焦灼和杀意的孟阔并没有注意到吴征话语中的问题,他转过身,以他这副无比狂暴的战斗形态大步向门外走去,随着他的前行,地面被跺的咚咚作响。

眼睁睁的看着孟阔走到门口,吴征感觉自己就好像也失去了魂魄一般,他怎么舍得这次的融合就这样功亏一篑!

“为什么!孟叔,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孟阔的身形顿了顿,微微扭了扭头,不过终究没有回过头来,道:“蛮族人,来了。”

说罢,孟阔便推开房门,留给吴征一个宽阔高大的背影,大步走了出去。…,

蛮族人来了……

蛮族人来了?

蛮族人来了!

吴征呆呆的坐在地上,脑子里面乱成一团,时而浮现出那只即将完全离体的狼魂,时而浮现出孟阔那宽厚的背影,时而又变成了一个浴血奋战,却最终惨死的男人。

虽然他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轮廓,但是他知道,那就是他惨死在蛮族人手下的父亲!

我要战斗,我要战斗,我要战斗!

吴征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呼吸也变得无比急促起来。

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足以抗衡蛮族人的力量,连孟阔大叔都面露如此凝重之色,连自己那身为魂战士的父亲都死在了蛮族人的手下,就算他凭着一股热血,跟着孟阔冲出去,除了让他分心,给他添乱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吴征好恨,恨蛮族人,更恨他自己。

如果他在得到这具疾风金狼的尸体之后,能走的快一点,那么现在孟阔大叔已经帮他完成了这次融合,那么他也就有了去给孟阔大叔帮忙的资格!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然而在此时此刻,咫尺便是天涯,或许只要再有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便能够蜕变为一名真正的魂战士,然而此时此刻,却终究是功亏一篑!

许久,吴征将目光在门口缓缓移开,重新落在了疾风金狼的尸体上,他想要好好看一看这只让他功亏一篑的魔兽。

或许,自己还有最后一丝的机会吧?

吴征如此想着,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事实上,他的这个念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么做,不过是给失落的自己找个安慰罢了。

豁然,吴征的瞳孔骤然一缩,那颗跌入谷底的心,再次疯狂的“咚咚”狂跳起来。

本来,他以为随着孟阔离开的那一瞬间,这只疾风金狼的狼魂也会随之消散,然而事实证明,虽然那几乎透明的狼魂变得更加稀薄,但是,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彻底消失。

一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狂喜在吴征的内心中升腾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溺水之人在崩溃之前的瞬间看到了抓住了一块浮板,就好像是眼看就要饿死之人,突然看见了一个馒头!

来不及多想,吴征赶忙伸出空闲的左手,学着孟阔的样子,在疾风金狼的前腿上空半米处,凌空狠狠一抓,右手不动,依旧稳稳按在它的头顶。

可惜,不管吴征的左手怎么去凌空虚抓,那若隐若现的狼魂都没有丝毫动弹的征兆,反而变得更加虚幻了。

“出来,出来,你给我出来!”

吴征心急如焚,一下又一下的凌空虚抓着,他不想让这次成为魂战士的希望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如果换做平时,早一天,晚一天成为魂战士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此时此刻,孟阔正在为了保护村子,为了保护他吴征而战斗!

吴征已经失去了他的父母双亲,他不想再失去孟阔这个将他抚养长大,几乎就等于他另一个父亲的至亲之人!

然而,他的凌空虚抓,却仍然没有哪怕半分效果,眼看,那狼魂就要彻底消散了。

“咚!”

吴征心中满是不甘的的用左手重重的锤在疾风金狼的尸体上,将头也埋进了疾风金狼脖颈之处的金色绒毛里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吴征并没有发现,在他左手接触到狼魂的地方,一道紫褐色的光芒一闪即逝。

而在这道紫褐色光芒闪现的同时,一条完完整整的狼魂,在瞬息间便顺着他的左手,钻入了他的体内。

第六章 蛮人来袭

第六章蛮人来袭

在吴征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那条狼魂顺着他的左手,钻入了他的体内。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困,他抬起头,扶着疾风金狼的身体想要站起来,然而他却一个踉跄栽倒在巨狼的尸体上。

他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任凭他怎么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上眼皮却好像两座大山似的不断下坠。

怎么会这样……孟阔大叔正在面临生死危机,我怎么能够睡觉……

伴随着这个疑惑,吴征终于陷入了沉睡。

沉睡中的吴征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体内正发生了一些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原本硕大无比的狼魂,在被他的左手吸入之后,只是瞬间便缩小到肉眼难辨的程度,融合到了他奔流不已的血液之中。

随着吴征心脏有力的跳动,这一缕狼魂在他体内随着血液循环而游走,在经过他脑后颈上三寸位置的时候,却骤然停了下来。

在那里,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光团,正散发着紫褐色的光芒。

光团不时蠕动,竟和吴征的心跳保持着同样的节拍,而当那一缕狼魂经过光团的时候,便被一下子吸了过去,刹那间便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孟阔正快步朝着村西的方向走着,随着他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颤上几颤,发出“咚咚”的响声。

在他所过之处,村民无不惊慌失措,四散而逃,一些孩子,更是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孟阔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当他完成这场战斗之后,便会和村里的人说明一切。

当然,如果他能活着回来。

就在他帮助吴征抽离那只疾风金狼魂魄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股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气息。

那是蛮族人的气息,确切的说,是蛮师的气息。

蛮师,不同于蛮族人的普通军士,而是足以和魂战士抗衡的强大存在。

他们修炼巫蛊之术,拥有许多特殊能力。

其中让孟阔印象最为深刻的一项,便是蛮师能够让十几个本来就力大无穷的普通蛮人,在瞬间提高两倍力量和速度的能力,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却可以爆发出连魂战士都要动容的惊人战斗力。

可以说,魂战士和蛮师,是不同戴天的宿敌,一旦相遇,便是彼此间的必杀之局。

在魂战士和蛮师之间的战争中,每一名蛮师的手中,都沾满了魂战士的鲜血,反之,也是一样。

如果孟阔没有感受到这股来自于蛮师的气息,那么他也不会以这幅形态示人,以他的身手,就算不进入战斗形态,收拾几个普通蛮族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既然对方有蛮师存在,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孟阔来说,一个蛮师并不可怕,十几个普通的蛮族人也不可怕,但若是一个蛮师加上十几个普通的蛮族人组合在一起,所能发挥出的战斗力,便不再是一名魂战士能够匹敌的了。

该死!怎么会有蛮人来到这个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

希望……以自己的实力,能够将这些蛮人的尸体全都留在这里!

孟阔这般想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

在小村西边,距离小村三四百米的地方,出现了十几个穿着破烂长袍,头戴斗笠的人。

这些人非常壮实,身材极高,最矮的起码也有两米以上。…,

为首一人,身穿一身稍稍整洁一些的灰色长袍,只是在这件灰色长袍的左袖上,有着明显被鲜血浸透的痕迹,在他的右手之中,紧紧握着一根通体由枯骨打造而成的森白权杖,权杖长约一米,顶端的位置,豁然是一个完整的头骨,诡异的是,在那头骨上空洞的眼眶中,竟泛着点点惨绿的幽光。

这是一队以蛮师牧克塔为首的蛮族败兵,在逃亡中因为迷路,而阴差阳错的来到了泰和村的附近。

看着遥遥在望的泰和山脉,牧克塔本来阴郁狂躁的心情,变得舒缓了许多,而当他看见山脚下那个小村的时候,更是心中狂喜。

看见小村,也就意味着有粮食,熟肉,女人,不过这些对于一个受了伤并且狼狈逃窜的蛮师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事情是,就算将这里的人屠戮一空,也不会有什么该死的魂战士来找他的麻烦,可以让他尽情的享受杀戮的快感,用以发泄心中对于中土秦国人的忿恨。

牧克塔甚至在心中盘算着,干脆等到将这里的村民杀光之后,就在这里养好伤,然后顺着山脉一直走,回到属于他们蛮族人的地盘。

哼!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泰和山实在太高,高到即便以我们蛮族人引以为傲的身体都无法越过的程度,这中土大秦的花花世界,早就被我们攻占了!

肥沃的土地,水灵灵的女人,食之不尽的美食……

不只牧克塔在这样想着,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蛮族人也都双眼冒光,盯着泰和村的方向,涎水挂满了嘴角。

忽然,牧克塔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一股浓郁的杀机正在从那个小村的方向朝他蔓延过来,而且速度极快。

这股杀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经常会让他在睡梦中惊醒的程度。

魂战士?!

该死!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魂战士存在?

牧克塔咒骂了一句,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从这股由远及近的杀机判断,对方应该就只有一个人,若是放在平时,牧克塔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带领着身后的蛮族士兵冲杀过去,将这个魂战士撕成碎片。

但是,他现在负伤了,他的实力发挥不出十分之五,哪怕对方只有一名魂战士,他也没有丝毫获胜的把握。

经过片刻的犹豫,牧克塔强压下心中的仇恨之火和对小村的垂涎,对身边的蛮族士兵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

孟阔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然而当他赶到他感受到蛮师气息的地方的时候,这里却早已经空空如也。

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附近的环境,以他的眼光,很快便可以确定这是一支由十几名蛮族人组成的小队。

孟阔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心中思忖。

“十几个蛮人,再加上一个蛮师,居然不战而退?莫非,队伍中的蛮师失去了战力?”

孟阔很快便猜到了一个大概,事实和他想象中的相差不多。

他没有顺着对方撤离的痕迹去追,因为不敢冒险,不是担心他的个人安危,而是担心泰和村里面的村民,以及战友的遗孤,吴征。

若是他远远追出去,只要哪怕一名普通的蛮人士兵溜进村子,那么对于小小的泰和村来说,也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虽然这些蛮人已经退走,但是他的心情依旧沉重。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嗜血的蛮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是躲在附近,等到队伍中的蛮师恢复了战力,便会冲进村子,杀死自己,杀死全部的村民。…,

事到如今,只能让全村的乡亲进行迁徙了。

孟阔叹了口气,心情沉重的返回了村子的方向。

他知道这个与世无争的,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很快就要彻底消失了。

当孟阔回到小村的时候,村民们还没有从刚刚受到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看见他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纷纷凑到他身边,七嘴八舌的说起刚刚见到的一幕来。

毕竟,谁都能从他那一身伤疤里看出来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更何况就算没有那一身的伤疤,他也是唯一能够独自在树林中猎杀野猪的猎户。

“孟大哥,你刚刚去哪了?刚才吓死我了!”

“孟叔叔,刚才有个恐怖无比的巨人,像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跑过,你快看,这里还有他的大脚印呢!”

“孟老弟……”

看着这些围在自己身边,惊魂未定的村民,孟阔露出一抹苦笑。

“你们说的,是这个人么?”

说罢,孟阔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在村民们惊惧的目光中,身体豁然膨胀,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巨人。

“啊!”

几个刚刚还围在孟阔身边的村民,就好像见了鬼似的跌坐在地,浑身筛糠般瑟瑟发抖,双眼之中满是惊恐之色,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阔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苦涩道:“乡亲们,不用害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现在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孟阔,是一名魂战士。”

“魂战士?”

“孟大哥你是魂战士?”

虽然这些相亲们仍然止不住发抖,但是心里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毕竟谁都知道,在大秦的土地上,保家卫国,抗击蛮族的最大功臣,便是拥有着赫赫威名的魂战士!

孟阔点点头,又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提起一口气,朗声道:“各位乡亲,我是孟阔,现在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说,这件事情关系到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不管各位正在忙什么事情,全都放一放,所有人,来我家门口集合!”

孟阔浑厚的声音,如同洪铝大钟般很快便传到了泰和村的每一个角落,听到这个声音的村民全都一脸愕然的望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我再说一遍,不管各位在忙什么,马上到我家门口集合!”

孟阔言毕,示意身边的几个乡亲跟上自己,便大步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声音,自然也传入了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一心为孟阔担忧的吴征耳里,他擦干了眼角刚刚溢出的一滴眼泪,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一半。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孟阔那大嗓门这么好听,能够听到这个粗犷的声音,也就意味着他还活着,平安的归来了。

这次融合没有成功,那就等下一次好了,但若是孟阔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吴征快步走出小院,来到门口翘首以待孟阔的归来。

当他看见孟阔完好无损的健硕身影,心中落地一半的那块大石总算是彻底落下,一张小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笑容,就连刚刚对孟阔曾经不想让他成为一名魂战士的那点芥蒂,也彻底消散的无影无踪。

“孟叔!孟叔!”吴征大声的招呼着。

尽管孟阔的心情黯然,但是还是对吴征歉意一笑,点了点头。

尽管孟阔递给了吴征一个微笑,但是在他那紧紧皱成一个“川”的眉头里,吴征却清晰的看出了忧虑的味道,他本来想跑过去问个究竟的念头,也就此打消。

恐怕那蛮族人带来的麻烦,还并没有彻底解决。

吴征一边在心中猜测各种可能,一边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村里乡亲的集合。

第七章 疑惑

第七章疑惑

待到所有的村民全部散尽,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只剩下孟阔和吴征。

“小征,走吧,咱们也去收拾收拾吧,若是那些蛮族人来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孟阔拍了拍吴征的肩膀,颇有些沉重的说道。

吴征摇摇头,道:“孟叔,除了那口装有我父亲遗物的箱子,我没什么可收拾的,算算时间,那条疾风金狼死去好像也就三个小时左右,你再帮我看看,还有没有进行兽魂融合的可能。”

吴征依然很自责,在他看来,若是自己早回来一些,那么便已经完成了和那只疾风金狼的融合,若是他也成了魂战士,那么他也能够成为孟阔的一大助力。

就算在那些蛮族人之中有一名蛮师,凭他和孟阔两名魂战士,也就有了一战之力,那么泰和村的这些乡亲也就不用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其实在他陷入昏睡的时候,他便早已经完成了兽魂融合的过程,他的身体,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他双手掌心那狰狞无比的伤口位置,也已经结出了血痂。

孟阔遗憾的摇了摇头,道:“小征,很遗憾,你现在再想要和那条疾风金狼融合,已经不可能了。”

看着吴征眼中的不甘,尽管孟阔心中不忍,还是解释道:“融合兽魂的过程必须要一气呵成,一旦哪怕一小部分的兽魂被抽离出来,都会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消散,而刚刚我已经将狼魂抽离了大半,所以真的不可能了,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说到做到,等咱们搬了家,我一定给你弄一只更好的魔兽,让你进行融合。”

没有孟阔料想中的委屈,懊恼,吴征只是平静的点点头,说了一声“孟叔,我知道了,那就以后再说吧。”

吴征这样的反应,反而让孟阔觉得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孟阔可是很清楚吴征是多么想要成为一名魂战士,此时吴征的反应越是平静,他就越是担心,生怕吴征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在心里留下阴影。

就在孟阔在心中斟酌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吴征的时候,吴征却高高抬起右臂,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平和的笑容,道:“放心吧孟叔,我没事的,在我心里,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成为魂战士,又有什么关系呢?”

孟阔愕然,饶是他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吴征居然会道出这样一番说辞来。

“如果一定要说遗憾,那就是不能和你并肩作战,将那些来犯的蛮人消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全村迁徙罢了,快去收拾东西吧,我想在这待一会儿,待一会儿我就回去收拾东西,你不用管我,忙去吧。”

吴征又拍了拍孟阔的后背,脑子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孟阔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不由得向前踉跄几步。

只是片刻,孟阔便回过神来,仔细的盯着吴征看了半天,确定他不是在说胡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后,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忿忿道:“亏老子还在琢磨怎么安慰一下你,你倒好,安慰起老子来了!你个小王八羔子,嘴上说不遗憾,不怪我,你使那么大劲拍我,想拆了老子啊?还有,你不要你那双手了?拿过来让我看看!”

说罢,孟阔便不由分说的抓起了吴征刚刚拍过他肩头和后背的右手,细细查看了一番,在确定没有重新迸裂伤口之后,便不再理会捂着脑袋,疼的呲牙咧嘴的吴征,大步向房间走去。…,

吴征并没有看到,在孟阔转过身之后,在他那张刀削斧凿般的脸庞上,便浮现出一抹老怀甚慰的微笑,在他心中想的是,“这孩子,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了……”

吴征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满心奇怪的想着,我用力了么?

在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时候,孟阔已经走进了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看着地面上早已经死透了的疾风金狼,吴征还是感到有些可惜,他在这具尸体旁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狼脖子上金黄色的柔顺皮毛,自言自语道:“你说你怎么就突然跑到我身边死了呢?本来还以为靠你能让我成为魂战士呢,真没想到,到了最后咱俩还是没这个缘分。”

吴征突然生出了将这条疾风金狼埋葬的念头,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只强大的魔兽,若是死后就这么腐朽,沦为蛇鼠之流的果腹之物,也实在有点对不起它魔兽的名头,毕竟,这只魔兽的兽魂差一点就能被自己所融合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没有早点回来。

不过在吴征看来,这只疾风金狼实在是太重了,他自己一个人可根本就弄不动这个大家伙。

“我说你这个大家伙,你怎么那么重?你说你要是轻点,我是不是就能早点回来了,是不是就已经完成融合了?你……”

吴征一边发着感慨,一边抓起了疾风金狼的一只前爪,然而随着他做出这个动作,却吓了自己一跳,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咚”

疾风金狼的这只前爪掉落地面,一下子将还算坚实的地面砸出一个小土坑。

吴征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地面上的疾风金狼,又看了看自己悬在半空的右手,一时间竟有些呆了。

这……

蓦地,吴征想起了刚刚自己拍打孟阔后背之后,他说出的那句话。

“你使那么大劲拍我,想拆了老子啊?”

难道……我的力量真的变大了?

正所谓实践永远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吴征咽了一口唾沫,再次缓缓将手向疾风金狼的脖子抓了过去。

抓着疾风金狼的脖子,吴征一点一点将这手臂抬高,直到他完全将自己的右臂抬高到极限程度,才稍稍感到一些重量。

眨了眨眼睛,吴征缓缓的将这只疾风金狼的尸体放回地面,盯着自己的右手足足看了半分钟,又揉了揉脑袋上被孟阔敲过,还隐隐作痛的位置,才终于接受了这个让他意外和狂喜的事实。

此时此刻,他的力量确实变强了!

要知道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想要抬起这只疾风金狼的爪子还要费上不少力气,然而现在的他居然能够将这只起码有五、六百斤的大家伙单手拎起来!

这是怎样的臂力?

吴征可以确信,在这泰和村里,除了孟阔以外,就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

然而这种事情,他却做到了,而且是如此轻易的就做到了。

他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一下臂膀,浑身上下都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密集无比,简直就好像炒豆子一般。

紧接着,他右手屈指成拳,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微微一扭腰身,抬起右臂,一拳击出。

嗖!

直到他将拳头收回腰间,空气中才传出风声,可见这一拳有多么的迅捷。

然后他又踮了踮脚,双膝微屈,双脚猛然发力,竟然一下子跳起了三四米高。…,

虽然从他跃起到落地的时间极快,但是他却清晰的把握到了在这个短暂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

首先,他看到了院墙上的一块块红砖在他眼中下降,他甚至可以看到每一块红砖上的纹路。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院外的情景,那是几个脸色沉重,恰好路过的乡亲,他甚至可以看清每一名乡亲脸上的皱纹。

再然后,他看到了一只低飞的,有着灰色羽毛的小鸟,他玩心大起,在半空中快如闪电的伸出手,在这只受到惊吓的小鸟身上拔下了一根羽毛。

“咚!”

吴征落回地面,豁然发现在他刚刚起跳的地面上,竟然多了两个深达三寸的脚印,与此同时,院外也响起了一声惊叫。

“啊!人!有人!”

“老张,怎么了?”

“刚刚在孟阔的院子里面,有个人跳起来了,刚刚就在那里,足有三四米高!”

“哎……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真是的……”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院外二人的对话渐渐远去,吴征则站在院内,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还紧紧夹着一根灰色的羽毛。

呼……

吴征做了一个悠远绵长的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却收效甚微。

这庞大的力量,迅捷的速度,超人的弹跳力,让吴征感觉到自己如获新生。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吴征重新将目光看向那只早已经了无生息,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疾风金狼。

此时此刻,在吴征的心里,除了不可遏制的狂喜,还有深深的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吴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双目光中充满了阴鸷的眼睛,正遥遥注视着泰和村的方向。

第八章 三个响头

第八章三个响头

思前想后,吴征还是想不通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他决定再去问一问孟阔。

吴征走进房间的时候,孟阔正在里屋整理一些衣物,见他进来,回头问道:“怎么还没走,明天就搬家了,你就不怕遗漏了什么你父亲留给你的宝贝?”

“不能,那些东西我全都用大箱子装着呢,一件也少不了,对了,孟叔,问你个事。”

“说吧。”

“那个……蛮人很厉害么?蛮师又是个什么东西?”

吴征本想开门见山的询问他身体的变化,话到嘴边,偏偏又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

“什么东西?他们就不是个东西!一帮只会弄些巫蛊之术的跳梁小丑罢了!你问这个干嘛?”

孟阔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随意的回复着。

“没事,就是好奇,孟叔,你那么厉害,也打不过蛮师?”

“放屁!我呀呀个呸的!谁说我打不过?单挑的话,我还真不把蛮师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孟阔似乎将手中的衣服当成了蛮师,蒲扇般的大手下意识的用力一捏,好好的一件汗衫竟被他捏出了五个窟窿来。

“是是是,那肯定是,孟叔最厉害了!不过你刚刚说单挑蛮师的话,蛮师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刚才和乡亲们不是说在那些蛮人之中,就只有一个蛮师,剩下的十几个人全都普通蛮人么?那咱们为什么还要搬家?”

本来吴征只是想先随便问点什么,但是见孟阔这般反应,心中对于这件事情也上了心,先是拍了孟阔一记马匹,然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小兔崽子,小小年纪还学会拍马屁和拐弯抹角了,我看你是怀疑我在吹牛吧?”

孟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瞥了吴征一眼。

“孟叔,我保证,这个真没有,我真就是好奇而已。”

吴征摸着胸口,一本正经道,可惜他还是不善撒谎,小脸微微发红。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我懒得和你计较,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和你说说,反正你迟早也要成为魂战士,这些事情你早晚都得知道。”

孟阔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一个箱子,合上箱盖,干脆就坐在箱子上。

“放心,老子还真不是和你吹牛,若是单挑一个蛮师,我自然有八分把握获胜,单挑十几个普通蛮人,我则有十成把握,但是,若是一个蛮师和十几个普通蛮人在一起,我只有不到三成把握!”

吴征皱了皱眉,疑惑道:“莫非蛮师有什么让普通蛮人变强的本领?”

孟阔挑了挑眉毛,笑道:“呀呵?你小子行啊,这都能让你猜中了!还真就是这么回事!虽然不同蛮师可能会拥有不同的巫法邪术,但是每一个蛮师都掌握着一种叫做血狂术的技能,在这种技能的作用下,能让他和他身边的普通蛮人在短时间内提升两倍的力量和速度,而且在这段时间,舍生忘死,不惧疼痛,实在是个烦人无比的技能。”

“这么厉害?那普通蛮人本来的力量和速度又如何?”

“这么说吧,随便一个成年蛮人就能空手猎杀野猪,背着三四百斤的东西跑个上千米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负担,你可以想象一下,被施加了血狂术之后,又会是一副什么景象。”

吴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这么霸道?那若是几十上百个蛮师同时对一个蛮人施加血狂术,那这人岂不是无敌了?”…,

“哼,傻小子,你以为那血狂术是能够随便施展的么?不管是施术者还是接受者,全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施术者消耗的是精神力,而接受血狂术的人,则要透支他们的生命力,别说接受几十上百个蛮师施展的血狂术,就算是同时接受两个血狂术也不是普通蛮人能够受得了的,别说战斗了,顷刻间就会爆体而亡!”

孟阔顿了顿,继续道:“对于普通蛮人来说是如此,对于蛮族人中的高手来说,血狂术的效果便会越来越弱,也多亏是这样,否则真就会像你说的,光靠一个血狂术他们就能打造出无敌高手了。”

吴征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那孟叔,若是两个魂战士对上一个蛮师加十几个魂战士的组合,又当如何?”

孟阔斩钉截铁道:“自然是顷刻间让他们全军覆灭!”

吴征眼中精光一闪,急道:“孟叔,此话怎讲?”

孟阔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道:“臭小子,你可算问对人了,这样的事情在我身上可是发生过无数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要一名魂战士不断将普通蛮人各个击破,另一名魂战士全力攻击蛮师,让他自顾不暇,没时间施展威胁最大的血狂术,那么他们根本就支持不了一时三刻!”

听到孟阔这么说,吴征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同时心下也做出了一个决定,暂时将自己身体发生变化的事情隐瞒下来。

“孟叔,那你先忙着,我也回去收拾东西了!”

说罢,只是一瞬间,吴征就消失在孟阔的视野之中。

看着吴征离去的方向,孟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偏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他心中犯嘀咕的时候,吴征又在门口探出了头。

“孟叔,麻烦你个事,帮忙把那只疾风金狼埋了吧,毕竟那也是一只堂堂的魔兽,要是等咱们走后,它的尸体沦为蛇鼠的果腹之物,我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说完,吴征的身影再次消失。

出了房间,吴征先是在院子里抹去了被他踩出的两个脚印痕迹,轻轻摸了摸疾风金狼的尸体,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孟阔的家。

虽然他是孟阔拉扯大的,但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便已经不和孟阔同住在一起,毕竟,在这个祥和的小村里,还有他亲生父亲留下的房子。

回到家中,吴征将腰间的匕首和箭壶重新装进那口箱子,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遗落什么父亲的遗物之后,便站在箱子旁边,看着箱子里面的一件件东西,缓缓开口。

“父亲,就在今天,您的儿子终于成为一名魂战士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得来的力量和速度也可能突然离去,但是起码就在此时此刻,这份力量还握在您儿子的手中。”

“父亲,我和孟阔大叔,以及全村的人明天一早就要搬家了,说是要去一个叫做图兰的大城,但是我总觉得这一路很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因为我知道那些被孟叔吓退的蛮人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而且,您儿子的感觉一向很准。”

“如果他们敢在我面前出现,我相信以我现在的力量,已经足够成为孟叔的一大助力了,我一定会和孟叔一起,将他们全部杀光,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对了父亲,我身体发生变化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孟叔,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多多少少也藏了一点私心,一来我还不是很确定,我是否真的融合那条疾风金狼的兽魂,想要观察几天,二来我担心孟叔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便不让村里人搬家了,而是和我一起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到那些蛮人出现,再将他们一举歼灭。”

“父亲,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狂妄,说实话,我也确实有点心里没底,所以我也真不敢让村子里的乡亲冒险,因为孟叔亲口说了,我确实应该没有任何可能融合那只疾风金狼的兽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恐怕他也不知道。”

“万一,我压根就没有融合那只魔兽的兽魂,身上的力量突然就没了,而乡亲们又没有搬家,然后遭到那群蛮人的屠戮,那我简直就成了天大的罪人!”

“父亲,我碎碎叨叨的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我也很矛盾,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是对乡亲们安危的担心多一点,还是自己私心的成分多一点。总之,就我个人来说,我是很想离开泰和村的,我想看看大城的模样,见识更多的魂战士,然后让自己一步步的强大起来,去成为一名魂师,魂将,魂宗,魂尊,魂圣,甚至是魂帝!”

“父亲,愿您的在天之灵能够听到孩儿说的这番话,孩儿给您磕头了。”

吴征对着这口箱子双膝跪地,俯下头去,额头重重的叩在地面上。

“咚!”第一个响头。

“父亲,您保佑孩儿的力量永远不会消失。”

“咚!”第二个响头。

“父亲,您保佑孟叔和泰和村的乡亲们能够平安到达那个叫做图兰的大城。”

“咚!”第三个响头。

“父亲,您保佑孩儿日后能够将蛮族杀的闻风丧胆,再不敢入侵中原半寸土地,让孩儿以千万蛮族之血,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在泰和村民们怀着各种复杂心情打点行装的同时,蛮师牧克塔的心中正充满了犹豫。

经过一天的休养,他的伤已经恢复了许多,只要再休整一个晚上,他便能够发挥出七八分的实力。

以他七八分的实力,加上十几名骁勇善战的蛮族士兵,面对一名魂战士的话,胜负已经达到了七三之数。

忽然,牧克塔没来由的觉得心中无比烦躁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望向了泰和村的方向。

终于,牧克塔咬了咬牙,对身边的蛮族士兵下了命令。

“明天清晨,屠戮小村!”

第九章 血战(上)

第九章血战(上)

夜,静悄悄的,而这一夜对于泰和村的村民们来说,注定无眠。

孟阔拎着那个陪伴了二十多年的青铜酒壶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灌了一口酒,仰望着满天繁星道:“兄弟,你知道么,你儿子长大了,成大小伙子了,而且和你长得真他娘的像!就连那股倔劲都一模一样!兄弟,放心吧,就算这一路上真的不太平,就算我死,我也一定要让你儿子好好活着!我老孟看人最准,他以后肯定比咱哥俩有出息!”

又灌了一口酒,孟阔走出了小院,来到村口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在星光的照耀下,一道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午夜刚过,寂静的小村中便开始有了走动的人影,毕竟大家都很清楚,等天亮了,就该出发了。

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一段完全未知的生活。

吴征自然也睡不着,半个晚上都在和那口箱子说话,诉说这些年来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不知不觉中,天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黎明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户,照在吴征眼前的箱子上,似乎在提醒他,是时候出发了。

吴征合上箱子,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绳子,将箱子系在背上,手中提着那把大弓,大步走了出去。

当他来到村口的时候,人已经出来的差不多了,年过六旬的老村长正安排着村民将各自的行李放在几辆板车上,以及给老弱妇孺安排可以骑乘的牲口。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大家都很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过分,就连那些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居然都不哭不闹,只是茫然的眨着大大的眼睛。

吴征将箱子和大弓放在了一辆板车上,虽然想到箱子会受到一路颠簸而有些心疼,不过他同样很清楚,若是他背着箱子,一旦遇到突如其来的战斗,势必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吴征走到大石旁边,在半个晚上没有说话,始终静静看着人群的孟阔身边坐了下来。

“孟叔,天天拎着那个酒壶,酒就那么好喝?据说出行前都应该喝口酒,给我也来一口?”

“去!小毛孩子,来个屁来!”

孟阔骂了一声,屈指在吴征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这一下虽然敲得吴征很疼,不过他却笑了起来,因为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孟叔。

看着吴征咧嘴笑,孟阔也笑了,伸出他那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吴征的脑袋。

“小兔崽子,到了图兰城,咱爷俩再好好喝一壶!”

吴征笑着点头,道:“说好了啊,不许反悔,我还等着你给我弄一只比疾风金狼更好的魔兽呢!”

孟阔也笑,喝干了酒壶中最后一口酒。

人,终于齐了。

孟阔身形一展,从大石跳落地面,双脚落地,发出“咚”的一声。

“出发!”

这支由泰和村八十八户,三百多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正式开拔,随着这支队伍的离开,也就意味着泰和村这个宁静的小村,再也不复存在。

没有了人的村子,还叫什么村子?

真到了要走的时刻,许多村民的眼圈都泛了红,特别是一些稍稍上了年纪的人,更是一步三回头,似乎想要将这个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小村,牢牢的印在脑海之中。

直到队伍走出村子五六里地,一切都还风平浪静,许多村民都在想着,为了孟阔的一句话,整个村子的人就全都舍家撇业,到底值不值得?在他口中很可能会让村子面临灭顶之灾的危险,到底会不会真的发生?…,

而在村民们心情复杂的思索着诸多可能的同时,孟阔则始终都在和老村长交代着一些事情,在他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字,便是“吴征”。

“张伯,到了图兰城,你去找一个叫做杜君的人,放心,这个人很好打听,他会安排咱们村里的人,你额外告诉他一句,就说吴征是我孟阔的干儿子,让他帮吴征弄一只比疾风金狼更好的魔兽,还有……”

孟阔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心中咯噔一下。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即便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好的安排,但他们居然还是来了。

孟阔恭恭敬敬的对老村长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走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却连看,都没有看始终注视着他的吴征一眼。

此时此刻,对于孟阔来说,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他只希望对方蛮师的实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希望自己能够将这些敌人尽数击杀,不让任何一个蛮人追上这些村民。

虽然,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他抱有死志,也同样无比困难。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目送着孟阔的那宽厚的背影,除了吴征。

吴征没有动,即便他明明看见孟阔已经离开了人群,去迎接一场惨烈的战斗,但是他却仍然没有动。

直到孟阔已经走远,那些眼中还泛着泪光的村民用无比愤怒,无比不解,无比失望的目光盯着他看,他也没有动。

直到终于有人忍不住骂他白眼狼,没良心,混蛋,禽兽不如,甚至将手中一切可以扔出去的东西朝他砸去,他还是没有动。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蛋清,蛋黄,菜叶沾了一身,直到这支队伍再次迈开了脚步,却仍然没有动。

队伍渐行渐远,吴征忽然笑了,因为现在,恐怕他的孟叔已经和蛮人碰了面,这也就意味着,终于到了该他行动的时候了。

他转过身,抹去了脸上残留的秽物,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双腿,全力奔跑起来。

孟阔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吴征,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而正因为吴征比谁都了解孟阔,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如果不是这样做,那么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到这场战斗中的机会。

就算他告诉孟阔,自己已经融合了那只疾风金狼的兽魂,拥有了强大的拳力,迅捷的速度,他的孟叔也一样不会允许他参与这场战斗。

在孟阔的眼里,自己始终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他来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孩子。

在孟阔的心里,自己要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哪怕是有一丁点危险的事情,孟阔都不会让他去做,不仅仅因为他是孟阔战友的遗孤,更因为在这十多年来,孟阔早已经将他视为亲生骨肉。

一个父亲,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舍身赴险呢?

所以吴征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

若是他在孟阔离开的时候,便表现出义无反顾的要跟着孟阔一起冲回去的架势,那么结果很可能是被孟阔一掌拍晕,然后五花大绑,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乡亲们绝对不要给他松绑,一定要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而善良淳朴的乡亲,也一定会牢记孟阔的嘱托,将他牢牢看住。

这,不是他吴征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和孟阔并肩作战,将那些蛮族人杀个精光,然后一并平平安安的回来,他已经和孟阔约好了,等他们平安到达了图兰城,他们爷俩还要好好畅饮一番。…,

吴征全力的奔跑着,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他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一股无边的战意,犹如燎原的烈火,熊熊燃烧。

尽管吴征只是刚刚融合疾风金狼的兽魂,但是奔跑起来,却颇有几分迅疾如风的感觉,飘逸无比,灵动异常。

豁然,吴征眼中精光一凛,因为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高达数十米,如同一座小山般的棕色巨熊虚影,毫无疑问,那正是孟阔所融合的兽魂,暴君熊!

此时,远处那只巨熊张开了獠牙巨口,仰天长啸,其声如雷,其势如山!

显然,战斗已经拉开了帷幕。

##

在孟阔释放了暴君熊兽魂的同时,以他为中心,一股凌厉的劲风向四周吹去,在这股劲风的作用下,山路上的沙尘,零散的石子都被掀飞而起,激荡而出,正可谓是一派飞沙走石的景象。

虽然在他身后巨熊虚影的映衬下,他那高达两米多的雄壮身躯看上去是那么的渺小,但是将他团团包围的十几名蛮族人,却根本就没有抬头去仰望那雄伟的巨熊虚影一眼,而是将凶狠中透着畏惧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

因为,此时此刻,在他肌肉虬结,伤疤纵横交错的身躯上,在他那双赤红如血,射出两道有如实质红芒的眸子里,无不彰显出一股睥睨天下,视死如归,舍我其谁的傲人气势。

在这股劲风的吹袭下,十几个蛮族人身上宽大的长袍都被吹动的鼓胀起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尽管这十几个蛮族人的身高都要比孟阔还要高大几分,人数也占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在他们的双眼之中,却全都流露一抹深深的恐惧。

毕竟,在这些普通蛮人士兵的眼里,魂战士就如同死神一般,在战场上,他们曾经无数次的看见过魂战士如同虎入羊群般,斩落他们蛮人士兵的无数人头。

“暴君熊?不错的兽魂,不过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够和我们这么多人抗衡么?没错,单打独斗,我不是你的对手,若是我不在这里,光凭我的这些手下也不能奈何你分毫,但是,当你同时面对我和这些优秀的战士,你觉得,你还有胜算么?现在,是我们为死去同胞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站在包围圈后方几米处的牧克塔舔了舔猩红的嘴唇,苍白的如同死人般的脸庞上,满是阴鸷的冷笑,他那嘶哑阴寒的声音,也让那些受到孟阔气势所摄的蛮族士兵军心大振,眼中的恐惧一点点变成了战意的锋芒,一双双瞳孔之中,燃起了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孟阔不动如山,昂首对牧克塔傲然道:“哈!想不到你这厮居然也有几分见识,居然认识这暴君熊的兽魂,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暴君熊在诸多魔兽之中的赫赫威名!开山裂石,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撕裂你们这帮狗日的,也像撕裂一只羔羊一样简单!”

虽然孟阔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轻视之意,但是牧克塔却毫不动怒,反而阴测测的一笑,反问道:“是么?”

孟阔抬起双手,横于胸前,捏了捏拳头,冷然道:“到底是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

牧克塔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大秦的魂战士,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喜欢逞口舌之争了?我看,你是想给那些没用的村人,多争取一点逃命的时间吧?本蛮师真是奇怪,原来铁血冷酷的魂战士之中,居然还有你这等满心妇人之仁的蠢货!”

听到牧克塔将自己的心事点破,孟阔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查特鲁!”

“在!”

“给我绕过去,取十颗人头回来!”

“是!”

孟阔大怒,狂吼一声。

“你敢!”

就在孟阔想要拦住那名蛮族士兵的同时,背对着他的蛮师牧克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枯骨权杖。

第十章 血战(下)

第十章血战(下)

孟阔双目赤红,睚眦欲裂,口中发出一声直震九天的怒啸,挥动右臂,狠狠向那名意欲去追杀泰和村民的蛮族士兵扫去。

随着孟阔的动作,在他身后那只暴君熊的兽魂也仰天长啸,挥起鬃毛如钢针乍立的巨大熊臂,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的砸了过去。

“哼,迂腐!事到如今,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死活?”

蛮师牧克塔冷笑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枯骨权杖,口中飞快的念出一句晦涩难明的咒语。

就在孟阔刚刚挥臂向那名蛮族士兵扫去的同时,身形忽然一个踉跄,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半空中那只巨熊的灰色臂膀,也没有如他所愿的砸碎那名蛮族士兵的脑袋,及时将他拦住,而是与他差之毫厘,重重轰在了地面上。

虽然这只巨掌并不是由真正的暴君熊所挥出,但是所蕴含的力道也同样不容小觑,只听轰隆一声,巨掌所致之处,地面深深的塌陷下去,竟是出现了一个深达一米,直径达到三米的巨大掌印。

那名叫做查特鲁的蛮族士兵也被这一掌的余劲波及,随着地面巨震,他两米多高的身躯蓦地被高高震起三尺有余,直直摔飞出去。

当他扭头看向身后景象的时候,盯着那被熊掌拍出的巨坑,不由得暗道一声好险,惊出一身冷汗,若是那兽魂的熊掌拍到他的身上,他现在已然成为了肉饼一张,断然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

想到这里,查特鲁心中一阵后怕,双腿发软,瘫坐在地面上,全然忘记了牧克塔刚刚对他下达的命令。

“查特鲁!还不快去!除了拿回十颗人头,再抓几个小娘们回来!”

看到牧克塔微微皱起眉头,查特鲁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随即回过神来,从地面上匆忙站起,不敢再稍有耽搁,头也不回,迈开两条大长腿,转身就跑。

像他这样的普通士兵,若是惹了蛮师牧克塔生气,就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死。

反观孟阔,在查特鲁跑出去足有七八米之后,却仍然无法站稳身形。

在他身下,原本坚实的地面居然变作了血色泥沼,散发出阵阵腥臭,咕嘟嘟冒着气泡。

尽管他一步步变换身形,但是那血色泥沼却如影随形,不断在他脚下出现,让他难以立足,

“嘎嘎,蠢熊,这血泽术的滋味如何?你自己这条小命都要不保,居然还想着救人?当真愚不可及!”

牧克塔口中发出一阵尖锐的怪笑,看着在血泽泥沼中步履维艰的孟阔,连连挥动手中枯骨权杖。

随着他一次次将权杖高高举起,在权杖握柄处的骷髅头骨便一次次的张开大嘴,朝着孟阔脚下的位置吐出一道道血红的光芒,就好像是一口口血痰。

但凡是被这些血痰沾染的地面,都会在顷刻间化作血色泥沼,很快,孟阔可以落脚的坚实土地就就变得越来越少。

“如何你大爷!”

孟阔怒吼一声,恨不得立刻将这些蛮人全部撕成碎片,但是面对这如同跗骨之蛆的血泽术,偏偏又只能不断躲避,尽管他心急如焚,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名蛮族士兵在他眼中越跑越远。

“哼!蠢熊,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血狂术!”

牧克塔权杖一挥,两道细如发丝的红芒从那骷髅头骨的眼眶中激射而出,红芒迎风见长,只是须臾间便粗如儿臂粗细,在半空中两两汇聚,钻入到一名蛮族士兵的眉心之中。…,

“嗷吼!”

红芒一闪即逝,这名蛮族士兵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嘶吼,笼罩在宽大长泡下的肌肉先是骤然一缩,刹那后便急剧的膨胀起来,将那件原本有些空荡的长袍高高撑起。

在那名蛮族士兵身上,本来宽松的长袍此时却变成了一件紧身衣,长袍之下,一块块不断膨胀蠕动的肌肉清晰可见。

终于,蛮族士兵身上的长袍不堪重负,发出“滋拉”的响声,紧接着彻底被他身上的肌肉撑破,寸寸炸裂,变成一堆零散布片,随风乱舞。

此时再看那名蛮族士兵,只见他的身高豁然达到了四米有余,比释放了兽魂的孟阔还要高出许多,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满是如老树盘根般的块状肌肉,一条条青筋,血管高高凸起,就好像是一条条不断蠕动的大蚯蚓。

更为诡异的是,他原本微白的皮肤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得猩红,仿佛他的身体随时都可能滴出血来。

牧克塔的枯骨权杖还在挥舞,一道道红芒不断钻入到一名名蛮族士兵的身体里面,只是顷刻间,布屑漫天飞舞,蛮族士兵吼叫连连。

“一,二……十三,十四!”

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十四名陷入狂化的蛮族士兵,孟阔双眉紧锁,心中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和苦涩。

如今的形势对于孟阔来说,光是眼前这十四名狂化的蛮族士兵,便已经不是易于之辈,想要将他们尽数杀光,已然需要他付出一些代价,更何况还有一个蛮师在包围圈的后方对他虎视眈眈。

在牧克塔施展血狂术的同时,孟阔身边一处处小型血色泥沼快速干涸,重新变成了一块块坚实的土地,只不过暗红无比,就好像是鲜血风干,所留下的痕迹。

“我蛮族的战士们!向大秦魂战士讨还血债的时刻到了!给我上!”

当孟阔身边的最后一处血色泥沼重新变成了坚实的土地,牧克塔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随着牧克塔一声令下,十四名心中只剩杀戮,眼中只有暴虐的蛮族士兵齐齐嘶吼一声,朝着孟阔冲了过去。

“都给我死!”

虽然孟阔此时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他的眼中却没有半分怯懦,怒喝一声,朝蛮师牧克塔所在方向的四名蛮族士兵迎了上去。

随着孟阔挥起硕长的一双臂膀,在他身后那只巨大的棕熊也随之动了起来。

“巨熊裂地!”

孟阔双手重重拍在地上,他身后的巨熊也做出了与他如出一辙的动作,只听“轰”的一声,地面剧烈的震颤起来。

这几名蛮族士兵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孟阔拍出这一击的同时,便有三人提前一步,高高跳了起来,只有一名蛮族士兵受到这一击的余波所震,脚下不稳,身形几晃,摔倒在地。

看着前方的几名蛮族士兵,孟阔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双手屈指成爪,在土地中狠狠一抓,随着他的动作,巨熊那两只拍进地面的前掌也双双一握,抓起一蓬混合着零星碎石的沙土,猛然向上一提。

抓起一蓬沙土之后,孟阔脚下骤然发力,在地面上蹬出两个深达半尺的土坑,一跃而起,朝着半空中的三名蛮族士兵迎了上去。

“死!”

半空中,孟阔双手左右开弓,分别捣向两名蛮族士兵,“砰砰”两声,将他们击飞出去。

半空中,这两名蛮族士兵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胸口深深凹陷,眼看是活不成了。…,

而在这个当口,另外一名蛮族士兵的拳头,也狠狠轰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陷入狂化的蛮族士兵,全力一拳何止千斤之重,饶是孟阔这样身经百战的魂战士也不由得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那名轰了他左肩一拳的蛮族士兵,而是与他错肩而过,继续向前,将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起身的蛮族士兵当做了目标。

孟阔参军多年,临阵杀敌的经验何其丰富,自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他的计划里,只要借着地面上那名蛮族士兵的身体作为踏板,继续向前一跃,便可以直面蛮师牧克塔。

届时,只要他将兽魂一双巨掌中的沙石作为散弹投掷而出,纵然不能将那名蛮师轰成筛子,起码也能让他无暇挥动手中权杖,然后趁此机会,将他干掉。

只要干掉了这名蛮师,那么只要他以最快的时间杀死那些蛮族士兵,然后在先前离开的查特鲁追上村民之前将他格杀,那么这场战斗便可以圆满告捷。

地面上的那名蛮族士兵在孟阔的眼中不断放大,眼看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切似乎都在顺利的按照他的计划而发展。

而就在这时,他却感到浑身一冷,一种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程度的危险感弥漫了他的全身。

孟阔猛然抬起头,将视线从地面上的蛮族士兵转向前方看去。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不远处一张苍白的,带着冰冷古怪笑意的脸,在这张脸上,一双眸子里面,满是嘲弄和自信的光芒。

牧克塔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眯起双眼,看着身在半空,即将踏到一名蛮族士兵身上的孟阔,举起手中的枯骨权杖,几乎是不紧不慢的低喝一声,“血爆!”

就在孟阔的双脚即将踩在地上那名蛮族士兵胸膛之上的时候,那名蛮人的身体忽然以一种夸张的速度膨胀起来,不到眨眼间,便如同一个鼓胀的硕大圆球。

孟阔甚至可以透过这个大圆球的表面,看到这名蛮族士兵身体里面飞快跳动的心脏,还有……他身体中胀大了几倍的血管,根根碎裂的情景。

“轰!”

“轰!”

随着两声如平地惊雷般的巨响,无数道血箭射向了孟阔的后背和胸膛。

第十一章 一颗人头

第十一章一颗人头

山路上,一名青衫少年狂奔不止,在他的左手上,拎着一颗至死脸上还挂满了不屑一顾的人头。

人头脖颈处,鲜血不断滴落,在少年身后的土地上,留下了一路血痕。

这是吴征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但是他在杀人的整个过程之中,都并没有感到害怕。

即便吴征亲手将查特鲁的脖子扭成了麻花,然后抓着他的头发,一把拽下他的人头,吴征也没有觉得恐惧,恶心,惊悚。

对于往日里连杀只鸡都会晕血的吴征来说,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那么轻车熟路,那么顺理成章。

当他看到从查特鲁断头之处高高喷起的鲜血,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在心头弥漫。

狼会怕血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所以,融合了疾风金狼兽魂的吴征,对于鲜血,自然也就有了免疫。

忽然,吴征听到接连两声巨响,紧接着他视线中依稀可见的巨熊随之消散,他的心,蓦然一沉。

难道孟叔……

吴征不敢继续往下想,将脚下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巨熊消散的方向,狂奔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刚刚不是很狂么?现在怎么狂不起来了?嗯?”

牧克塔一只脚踩在孟阔的头上,看着他后背上正汩汩流出鲜血的一道道伤口,目光中满是自得与残忍,就好像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是一件巧夺天空,需要细细欣赏的艺术品一般。

“我……去你……”

孟阔刚想抬头,牧克塔的那只脚又狠狠的碾了碾,将他的头颅踩进了土里,他想要挣扎,奈何双手双脚都被几名蛮族士兵牢牢按住,他被前后两面的“血爆”所伤,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一时间却无法蓄力,根本就没法挣脱出去。

“呵呵……不愧是秦国的魂战士,果然是个硬骨头,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硬,我还真是很好奇,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们蛮人的骨头硬。”

牧克塔冷笑一声,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孟阔,指了指被两名蛮族士兵的鲜血染红的地面,对身边的一名蛮人命令道:“去,给我拿一截骨头来。”

尽管这名蛮族士兵心中无比沉重,但是他却不敢丝毫违抗牧克塔的命令,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命在牧克塔的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若是他反应慢了,下一个成为“血爆”牺牲品的,很可能就是他了。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这名蛮族士兵在遍地鲜血中捡起一截同胞的断骨,恭恭敬敬的双手向牧克塔递了过去。

牧克塔接过这截断骨,将这截断骨的一端放在孟阔的一处伤口边缘,舔了舔嘴唇,阴测测的笑道:“放心,我可不舍得这么快就让你死,想必查特鲁马上就该回来了,到时候我要让你好好品尝一顿丰盛的视觉飨宴,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听听你这魂战士的惨叫当开胃菜,你觉得怎么样?”

说罢,牧克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那截断骨,就要朝孟阔的身上狠狠扎下。

而就在他手中断骨即将插进孟阔身体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破风之声。

牧克塔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圆滚滚,血淋淋的物件正朝他笔直飞来,他来不及多想,赶忙挥动手中的那一截断骨,想要将这个突然飞来的东西击飞。…,

奈何当他听见风声的时候便已经迟了,手中的断骨刚刚挥动,那圆滚滚,血淋淋的物件已然飞到了他的身前,随着“噗”的一声,那物件贯穿了这截断骨,直到差一点触及他拿着断骨的手,才停了下来。

牧克塔定睛一看,顿时觉得浑身冒起一股凉气,那贯穿了他手中断骨的物件,豁然是一颗人头!

人头脸上,似笑非笑,双眼也并未合上,满是嘲弄的笑容,嘴巴张开,穿在牧克塔手中断骨之上,随着牧克塔右手下意识的一抖,这颗人头转了个圈,头皮朝地,嘴巴朝上,咔哒一声,嘴巴合拢。

“查特鲁!”

四名按着孟阔四肢的蛮族士兵看着这颗人头,骤然发出一声惊呼,手上力道也不由得轻了几分。

其中一人更是睚眦欲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颗人头,作为查特鲁的亲哥哥,他感到胸口有如撕裂一般疼痛。

这样难得的机会,孟阔又怎么可能错过,趁着几名蛮族士兵发愣,双手骤然发力,反手抓住两名蛮族士兵的手掌,猛然向上一推。

只听“咔吧”的声音接连响起,这两只手的手指,除了没有被他抓住的拇指,其他尽数被他折断。

虽然孟阔受了伤,但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掰断两名普通蛮族士兵手指的力气还是有的。

在他掰断两名蛮族士兵手指的同时,双脚也没有闲着,先是向后一缩,然后猛然绷直脚尖,狠狠向前一蹬,点在那两名蛮族士兵一只脚的脚踝上。

“啊!”

四名刚刚还控制着孟阔的蛮族士兵吃痛,同时发出一声惨叫,而他则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抡起右拳,直捣牧克塔的胸口。

这一切说来麻烦,实际上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牧克塔还没有从那颗人头带给他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只觉一股势大力沉的拳风袭来,匆忙举起另一只手中的枯骨权杖抵挡。

孟阔眼中精光一闪,暗道一声天赐良机,右拳改攻牧克塔的拿着枯骨权杖的手腕,左手猛然前探,一把抓住枯骨权杖,使劲向后一带。

牧克塔虽然是一名蛮师,但是在近身肉搏中根本就无法和魂战士抗衡,哪怕这名魂战士受了不轻的伤,也同样不行。

眼看孟阔那只铁拳就要轰上牧克塔的手腕,他慌忙收臂,奈何他的枯骨权杖已经被孟阔牢牢抓住,以他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将这支权杖在孟阔手中抢回来,更何况他左臂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

万般无奈之下,牧克塔只好松开了枯骨权杖,以躲避孟阔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重拳,他很清楚,若是这一拳打实了,他的这只手,立刻就会被废掉。

在惯性的作用下,牧克塔向后咚咚咚倒退了几步,脚步踉跄,身形摇摆。

而还不待他稳住身形,孟阔已经拎着从他手中抢来的枯骨权杖,势若疯虎般高高跃起,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胸口之上。

牧克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剧烈翻腾起来,哇的喷出一口鲜血,终于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孟阔落下地面,脚步不停,一脚狠狠踩在牧克塔的脸上,将手中枯骨权杖的低端尖刺,悬在他咽喉上方不足半寸之处。

控制住了牧克塔,孟阔大喝一声:“都别动!否则我要了他的狗命!”…,

孟阔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犀利的在十二名蛮族士兵的脸上扫过,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

直到这时,十二名蛮族士兵才彻底反应过来,看了看孟阔,又看了看在枯骨权杖下命悬一线的牧克塔,一时间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与孟阔对峙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孟阔,牧克塔,还是那些蛮族士兵,心中全都充满了同样的疑问,查特鲁那颗突如其来的人头,到底是谁丢过来的?

一双双眼睛,同时望向了那颗人头飞来的方向,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是一个身着青衫,面色从容的单薄少年。

掷出那颗人头的,自然是飞奔而来的吴征,在一道道复杂的目光中,他飞快的审度着眼前的境况,一步步缓缓前行。

当孟阔看清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中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当他大步离开村民,孤身一人来迎击这些蛮人的时候,吴征留给他一个一动不动的背影,甚至于连一句诀别的话也没有说。

在那个时候,孟阔这名铁骨铮铮,久经沙场的汉子,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痛到了极致,在奔向强敌的时候,甚至落下了一行清泪。

尽管他不相信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孩子会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但是当时,事实就摆在眼前,乡亲们的指责谩骂久久不散,也容不得他不信。

但是随着他离开村民越来越远,心中也就释然,反正不管那孩子说什么,自己也不会让他跟随自己来赴险,若是他执意要来,自己一定会让乡亲们把他五花大绑,强行留在队伍之中。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希望,他亲老子在天有灵,能保佑我杀光这帮蛮夷,保佑他能够逃过这一劫吧。

这,便是孟阔在遇到蛮人之前,心中唯一的想法。

但是现在,看着不远处一步步从容走来的吴征,孟阔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还是小看了这个战友的遗孤。

原来,这个孩子,竟是以退为进,用这种方法来麻痹自己,然后再追上自己的脚步!

想到这里,孟阔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堵,眼角也有些酸涩。

“小兔崽子,谁让你过来的,给我滚回去!滚的越远越好!”

孟阔的眼中充满了焦灼,声音充满了沙哑。

他心中想到:“我老孟这辈子,能抚养这个小兔崽子长大,值了!”

同时,他心中又升起一个疑惑,“那个查特鲁,难道是吴征杀的?”

虽然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除此以外,孟阔又实在找不到另外的解释。

第十二章 杀戮

第十二章杀戮

看着挟持了蛮师牧克塔的孟阔,吴征心中快速的思索着。

为什么孟叔没有立刻了结那个蛮人的性命?

他在等什么?

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这个解释,让他心中一紧,浓浓的感动和无边的愤怒同时升腾起来。

显然,孟阔已经不能保证在杀死这个人以后,还能有余力杀光其他的蛮人了,否则以他恨蛮人入骨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威胁对方的话来?

孟阔的身上已经满是淋漓的鲜血,虽然他此时此刻还能站立不倒,但若是等到他失血过多的时候,别说杀人了,恐怕就连他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障了。

他此时此刻一个劲的冲自己大喊,让自己赶快远离这个地方,显然是在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

想到这里,吴征心中那最后一丝对于十多名蛮人的恐惧,也彻底消散。

“小兔崽子!滚啊!快滚!谁也别动,否则我立刻就要了这个蛮师的狗命!”

孟阔的声音已经严重走音,不断流逝的鲜血让他变得越发虚弱,他眼前不断走来的少年,都变得有些模糊。

可惜……吴征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离开,反而步履坚定,朝着他的方向越走越近,眼看就要经过一名蛮族士兵的身边了。

随着吴征的出现,让本来已经陷入绝望的牧克塔心中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他察觉到孟阔的气息变得紊乱,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他已经猜到,这个少年和孟阔之间的关系绝对非同寻常。

如果不是权杖底部的尖刺几乎贴在了牧克塔的脖子上,让他不敢稍有动作,否则的话他真想放声大笑。

天不绝我!

哼!这个魂战士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我的任何一个手下能够抓住这个少年,那么他绝对不敢对我怎么样,到时候这个该死的魂战士还不是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等到了那个时候……嘿嘿!

我就当着这个魂战士的面,将这个少年剥皮剜心,让这个魂战士在临死之前好好听一听这个少年的惨叫,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幅画面!

牧克塔一边恶毒的想着,一边趁孟阔不注意,不断的朝对面的蛮族士兵使着眼色,做着“抓住他”的口型。

很快,这些蛮族士兵便明白过来。

近了,近了,眼看吴征就要经过一名蛮族士兵的身边了。

就在这个时候,见到无论怎么劝说吴征离开也不见效的孟阔,脚下猛地碾了碾牧克塔的头颅,厉声喝道:“让你的手下让开,从那个孩子身边让开!马上!”

该死的魂战士,敢踩我的脸!看我等下怎么折磨你们!

牧克塔心中怨毒无比的想着,口中支支吾吾了两声,示意自己被踩着没法说话。

孟阔减轻了脚上的力道,不过一只右脚仍然没有离开牧克塔的头颅。

“你们让开,都让开!”

牧克塔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目光之中却满是浓浓的杀机,看了看离吴征最近的蛮族士兵,又看了看吴征,同时手上悄悄一握,做出了一个“抓”的动作。

正所谓关心则乱,若是往常,孟阔绝对不会忘记看紧了身下的人质,以防他搞些什么小动作。

但是此时此刻,事关吴征的生命安危,他的一双眼睛根本就没有看身下的牧克塔,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吴征的身上。…,

此时的吴征,已经走过了他刚刚经过的那名蛮族士兵,而那名蛮族士兵也慢慢的朝着吴征相反的方向退了一步。

“该死的!这个猪脑子!你眼睛瞎了么!难道看不见我的手势么!”

就在牧克塔以为那名蛮族士兵没有明白自己命令,心中咒骂,孟阔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名蛮族士兵忽然伸出一双长长的胳膊,向吴征的脖子抓去!

牧克塔眼前一亮,心中无比兴奋,但是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即将得以实现,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笑的时候,那个少年却干了一件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孟阔没有注意到牧克塔眼神的变化,手中的细小动作,但是这一切可没有逃过吴征的双眼。

就在那名蛮族士兵伸出双手,抓向他脖子的同时,他也伸出了双手,抓住了那名蛮族士兵的两只手腕。

这一幕,就好像吴征只是无意识的抬起了手,然后随意的一抓,对方就将双手伸过来,特意让他抓住一般。

“该死!那小子脑袋后面长眼睛了么?”

“哼!就算他发现了又怎么样,以他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挣脱的了我们蛮族的战士?”

就在牧克塔在心中自我安慰的时候,异变再生。

同样的一幕,看在孟阔的眼里,却让他感到心跳都为之一滞。

虽然他和牧克塔是生死仇敌,但是有一点他们的想法却是一样的,在他看来,吴征就算察觉到那名蛮族士兵的动作,但是以他小小的年纪,微不足道的力气,也根本就不可能进行有效的反抗。

就在孟阔准备杀死牧克塔,然后冲上去和这些蛮族士兵拼命的时候,事情再次有了新的变化。

吴征抓住了那名蛮族士兵的双手手腕之后,借着蛮族士兵的力量猛然向下一拉,然后身子一矮,极其从容的向旁边走了几步。

“咚”的一声,这名蛮族士兵重重的扑倒在地,来了个标准“狗啃泥”,一口牙顿时就磕碎了几颗,鼻梁碰断,鼻血横流。

然而还不待这名吃痛的蛮族士兵发出惨叫,只听“咔吧”一声,眼前一黑,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吴征从容无比的抬起了右脚,他的草鞋早已经随着一路狂奔而被磨没了,右脚的皮肤上满是红的血,白的脑浆,随着他抬起脚,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在这些黏糊糊的液体之中,甚至还夹杂着一颗被踩爆了的眼球。

而他对这一切,连看也没看一眼,似乎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生生踩爆了一个人的脑袋,而是随意的踢开了路边的一颗石子一般。

孟阔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纵然他早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但他还是觉得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血腥。

孟阔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自问:“这个人,真的是吴征么?”

是那个连杀只鸡都会晕血半天的吴征?

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吴征?

是那个总会缠着自己,让自己给他讲魂战士故事的吴征?

如果这个时候,牧克塔想要逃走的话,绝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因为在孟阔的双眼之中,除了那个右脚上满是红白相间黏稠液体的少年之外,已经别无他物。

然而牧克塔却错过了这绝佳的逃跑机会,因为他也和孟阔一样,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之中。…,

一名名蛮族士兵也都愣在了原地,他们同样无法理解,一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少年,脚上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横的力量?要知道头骨可是一个人身体最坚硬的地方!

如果踩出这一脚的是膀大腰圆的孟阔,那么这些蛮人不但不会感到惊悸,反而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这一脚,若是由一个弱冠少年踩出,看在他们眼里,自然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一次,不用谁说什么,一名名蛮族士兵便下意识的缓缓退步,让出了一条通向孟阔的道路。

吴征的目的仅仅是要这些蛮人让开么?

笑话!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吴征不疾不徐的一步步向前走着,两只脚踩在地面上,发出截然不同的声响。

踏!吧嗒!

踏!吧嗒!

这诡异的脚步声,在这一刻,便成了这条乡间小路上唯一的声响。

当吴征再次经过一名蛮族士兵的时候,看着吴征的后背,这名蛮族士兵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彻底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忽然极其突兀的回身一脚,撩向他的下阴。

这名蛮族士兵是不幸的,因为他深刻的体会了一下到底什么叫做蛋疼。

这名蛮族士兵也是幸运的,因为只是一瞬间,他便被这种极致的疼痛带去了另一个世界,死的倒也干脆利落。

“杀了他!”

吴征连杀两人,剩余的蛮族士兵骤然惊醒,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暴喝,蛮人们眼中的惊悸再次变成了凶光。

“都别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

“啊!饶命!别动,别动,千万别动……”

孟阔暴喝一声,手中权杖微微下沉,锋利的尖刺刺破了牧克塔的脖子,殷红的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感受到权杖底部尖刺的锋锐的和冰冷,以及鲜血流过脖颈所带来的温热,牧克塔慌忙尖叫,连连附和。

蛮族士兵再次陷入了犹豫,倒不是他们多么忠于牧克塔,而是牧克塔的阴沉狠辣早已经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他们犹豫,吴征可不会犹豫,若是不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多杀几人,那就实在太对不起为他创造了如此良机的孟阔了!

顷刻间,吴征微微弓起身子,暴起一跃,右手竖掌如刀,狠狠插入一名蛮族士兵的胸口,狠狠一攥,捏爆了他疯狂跳动的心脏。

“别管牧克塔那个混蛋,大家一起上,快杀了他!不然我们都得死!”

喊话的是查特鲁的亲哥哥,弟弟的惨死,让他对吴征充满了无边的仇恨,他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而牧克塔虽然是他们的头领,但是一直以来,牧克塔却根本就没有拿他们当人看,稍有不悦,说杀就杀。甚至就在刚刚,还用他的两名袍泽当成了他的挡箭牌和武器,对他们施展了“血爆”之术。

随着这声暴喝,剩下的蛮族士兵彻底清醒过来,眼中再没有半分犹豫,朝着吴征扑了上去。

第十三章 英雄泪

第十三章英雄泪

当查特鲁的哥哥发出那声暴喝的时候,牧克塔就知道自己完了,紧接着,他便感到脖子里面一阵冰凉,枯骨权杖底部的尖刺深深的刺了进去。

既然牧克塔已经失去了威慑蛮族士兵的作用,那么孟阔留着他的性命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将枯骨权杖从牧克塔的脖子中抽出,孟阔拎着权杖,便冲向吴征身边,以权杖当做长枪,与残余的蛮族士兵战在一处。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虽然孟阔的伤势不轻,脚步略有虚浮,但是以他的武力,加上手中有一件相对趁手的武器,这些蛮族士兵想要近身伤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毕竟就在刚刚,他击杀了两名蛮族士兵,掰断了两名蛮族士兵的右手手指,牧克塔施展“血爆”又死去两人,加上吴征到来之后连杀三人,原本十四名蛮族士兵,现在只剩下七人,而保留着完整战斗力便只剩下五人而已。

而且,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七名蛮族残兵身上“血狂术”的效果也渐渐消散。

七个失去了“血狂术”加持的普通蛮族士兵,对于孟阔来说,和七只蚂蚁没什么区别,甚至就算对于此时的吴征来说,都无法构成什么威胁。

噗!

噗!

两声轻响过后,小路上重新归于平静。

孟阔在一名蛮族士兵的胸膛中抽出了被鲜血染红的枯骨权杖,而吴征的右手,则像一把匕首般,狠狠的刺进了另一个蛮族士兵胸口处同样的地方。

在他们的身边,躺了一地的蛮人尸体,没有一个活口逃出生天。

孟阔扭头看了看吴征的方向,他知道那是最后一个蛮人了,随着最后一个蛮人的脸部因为痛苦而扭曲,他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雄壮的身躯摇了几摇,终于站立不稳,“咚”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

在吴征将右手在蛮族士兵胸口拔出的同时,他也扭头看向孟阔的方向,然而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却是孟阔重重倒下的一幕,全然没有发现在他的右手上,一道紫褐光芒一闪即逝。

“孟叔?孟叔!”

吴征疯了一般的扑到孟阔身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抓在他的肩头上,一边拼命摇晃,一边放声呼喊起来,两行热泪,顺着他满是鲜血的脸颊滚滚滑落。

“兔……兔崽子……疼……轻点……嘶……”

孟阔的脸皮微微跳动,嘴巴不断的倒抽着凉气,一双眉毛几乎扭到了一起。

“孟叔?你……你没事?”

吴征猛然瞪大了眼睛,尽管眼泪还在滑落,但是在他的一张笑脸上却绽放出由衷的笑容。

“兔……崽子,老子现在……没事,但是你……你要是再这么摇下去……我……老子可不敢保证……”

听到孟阔这么说,吴征赶忙松开了抓在他双肩的手,抹了一把眼泪,一个劲的傻笑起来。

“哭……哭个鬼啊……老子……还没死呢……药……药……”

孟阔虚弱的抬起右手,指了指他系在腰间的一个口袋。

吴征赶忙将那个口袋摘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豁然装着两个白瓷小瓶。

“对,就是这个,帮……帮我擦药……”

对于这个白玉小瓶,吴征印象颇深,就在一天之前,他还“享受”过这小瓶中药粉的滋味,那可真叫一个痛并快乐着。…,

不过这药粉的效果,也确实堪称神奇,这才短短一天时间过去,他双手掌心的伤口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活动起来,毫无痛感了。

吴征拔去瓶塞,小心翼翼的将小瓶中的土黄色药粉,均匀的倒在孟阔身上几处较大的伤口上。

随着这些药粉沾到孟阔的身体上,他剧烈的颤抖起来,额头青筋暴胀,迸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双拳紧攥,嘴里不断发出嘶嘶嗬嗬的声响。

吴征知道,这是药粉钻入伤口时候的正常反应,昨天他的手掌只沾了一点这种药粉便感到又痛,又热,又痒,很难想象,此时此刻,孟阔此时究竟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孟叔,你不是说叫出来会比较舒服一些么?你何必忍的这么难受?”

吴征还记得,孟阔在给他上药的时候,说出的那一番话,见他如此忍耐,一边好心提醒,一边伸出手,帮他将这些药粉在伤口上涂抹的更加均匀。

随着吴征的小手在孟阔的皮肤上涂抹,他颤抖的更加剧烈,额头上的汗水混合着蛮人的鲜血不断滴落,几乎连成了一条线,口中更是发出了“嚯嚯”的声音。

“孟叔,你忍着点,我要帮你按药了。”

说罢,吴征将双手放在孟阔刚刚涂了疗伤粉的伤口上,使劲的向下一按。

“啊!啊!啊!”

纵是孟阔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种混合着灼热,疼痛,麻痒的感觉侵袭下,也终于忍耐不住,须发贲张,放声嘶吼起来。

对于孟阔的反应,吴征早有准备,在他放声嘶吼之前,便已经用双手,牢牢的捂住了耳朵。

看着在自己身边捂住双耳的吴征,孟阔心中恨恨道:“兔崽子……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我昨天下手,有这么狠么?”

剧痛过后,是如水般的温凉,感受着疗伤粉发挥的效用,孟阔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从地面上坐了起来。

孟阔正要发话,吴征却看见了他后背上一道道狰狞流血的伤口,赶忙道:“孟叔,别动,我给你后背上药。”

“那点小伤,不用浪费……”

不待孟阔将一句话说完,吴征便飞快的拔去第二个小瓶的瓶塞,将土黄色药粉倒在了他背后的伤口之上,双手抹了抹,重重的按了上去。

“啊……”

孟阔再次发出一声能吓死狼的嚎叫,而吴征早已经再次紧紧的捂住了耳朵。

许久,孟阔的惨叫声渐渐消散,他有气无力的哼哼道:“兔崽子,这可是我最后的两瓶疗伤粉了,你没受伤吧?”

吴征本来正在满脑子都在思索该怎么应付孟阔的盘问,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孟阔恢复了一些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孟叔,我没事,一点伤也没有。”

吴征的声音也变得很小,就好像是做了错事,害怕受到惩罚的孩子,他突然觉得似乎自己身上没伤,是一件很对不起孟阔的事情似的。

“呵呵,兔崽子,没事就好,来,过来让老子好好看看。”

孟阔老怀甚慰的笑了笑,吴征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凑到孟阔身边,反而向后挪了挪身子。

“怎么?跑那么远干什么?”

“嘿嘿……我怕你打我。”

吴征的反应,让孟阔哭笑不得,瞪佯怒道:“兔崽子,杀人都不怕,怕老子打你?过来!”…,

吴征抓了抓后脑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凑到了孟阔身边。

丝毫不出吴征所料的,孟阔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对准他的脑门,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猛弹。

孟阔手上连弹,嘴里也不闲着,手上一记爆栗,口中便是一句兔崽子。

“砰!”

“兔崽子,谁让你过来的!”

“砰!”

“兔崽子,你知不知道咱爷俩差点都交代在这?”

“砰!”

“兔崽子,你要是挂了,让我怎么跟你亲老子交代?”

“砰!”

“兔崽子……”

吴征也不躲,任由孟阔的手指不断落在他的脑袋上,只是挂着一脸傻笑,看着眼前这个如同血人般的粗犷汉子,似乎能被他敲上几下,也是一种幸福。

孟阔手指上的力道渐渐变小,两行英雄泪,顺着他那一双虎目汩汩流出,他满心后怕,他百感交集,他将吴征紧紧的抱在怀中,口中却依旧哽咽着骂着“兔崽子”。

感受着孟阔那宽厚胸膛的温暖,吴征的眼角也充满了酸涩,他早已经不记得亲生父亲的怀抱是什么滋味,但是却清楚的记得自从他五岁开始,孟阔便没有这样抱过他了,这一刻,他心中充满了温暖,也为自己能够帮上孟阔的忙而感到骄傲。

吴征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是多余的,他就任由孟阔将他这么紧紧的抱着,抱着。

许久,孟阔松开了怀中的吴征,和他四目相对,慈爱的用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揉搓他刚刚在吴征脑袋上敲过的地方。

“疼么?”

吴征点点头,“疼,不过疼的不是脑袋,我的心疼。”

“孟叔,您将我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我又何尝不是将您看成我的亲生父亲一般?你舍身赴死,想要将蛮夷截杀,难道您真的以为我能够心安理得的苟活?”

还有一句话,吴征并没有说出口来,因为他在心里认为,誓言是用来在心底遵守的,而不是在嘴上说说的。

看着孟阔微红的眼眶,吴征在心中重重道:“孟叔,您保护了我这么多年,从今以后,就该让我来保护您了,谁若伤您一根须发,我便让他碎尸万段!”

对于吴征的问题,孟阔无言以对。

吴征伸出一双不打的手掌,轻轻帮孟阔将脸上的泪痕抹去。

“孟叔,您眼睛里进沙子了。”

“沙子个屁!老子就是哭了!老子哭的高兴,小兔崽子……”

第十四章 回归

第十四章回归

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蛮人尸体的乡间土路上,吴征和孟阔席地而坐,恢复着一场大战所消耗的体力,以及平复各自心中掀起的波澜。

“吴征,你告诉我,你的这股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阔的表情,无比严肃,话语中满是凝重,他平时不是称呼吴征“小兔崽子”,就是叫他“小征”,每次叫他全名的时候,那就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事到如今,吴征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将自己怎么遇到疾风金狼,怎么从狼口中拾起一颗转瞬即逝的紫褐珠子,在孟阔家怎么看到疾风金狼的魂魄,然后又稀里糊涂便拥有了疾风金狼的力量和速度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吴征便惴惴不安的等待孟阔做出解释,生怕他告诉自己,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也会在突然之间,彻底消散。

然而孟阔却没有立刻做出答复,而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半晌,孟阔才皱眉道:“你说你能够看见我从疾风金狼尸体上抽离出来的魂魄?你确定?”

吴征点头道:“确定,看得清清楚楚。”

“这怎么可能?”

虽然孟阔明知道吴征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骗他,但是仍然觉得难以置信,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就算是距离魂师境界只差一步之遥的孟阔,在不释放兽魂的前提下,也无法看到魂魄这种东西。

而且,就算是他释放了兽魂,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在抽离疾风金狼魂魄的时候,也只能隐约看见一点点轮廓。

然而,按照吴征的说法,他看的却无比清晰。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孟阔再次陷入了沉默,脑中不断分析着各种可能,但是却迟迟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

孟阔一脸凝重的表情让吴征感到更加紧张,手心里也渗出了汗水。

终于,孟阔缓缓开口,结束了这让吴征感到无比压抑,无比漫长的等待。

“吴征,关于这件事情,我也没法给你一个具体的解释,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你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应该和你拾到的那颗珠子有关,到底是福是祸,我也不得而知了。”

吴征点头,心中有些几分失望,也有几分忐忑。

见吴征神色黯然,孟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出言安慰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老子阅人无数,一看你就不是短命相,没准那颗珠子还是个天大的宝贝呢!”

吴征“嗯”了一声,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我现在还好好的,而且还拥有了力量,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对了,有关这颗珠子,还有你能看见魂魄的事情,除了你我,还有别人知道么?”

“没有。”

见吴征否定,孟阔松了一口气,道:“如此最好,你切记,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否则很可能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

“放心吧孟叔,我记住了。”

“好,若是有人问你,你是怎么融合了疾风金狼兽魂的事情,你该如何回复?”

“那我就说是你帮我抽离了疾风金狼的兽魂,帮我完成了融合。”

听到吴征如此回答,孟阔心中稍安,又提了几个问题,见吴征一一回答的滴水不露,这才彻底放心。

孟阔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一手拎起牧克塔的那根枯骨权杖,一手拍了拍吴征的肩膀,笑道:“小子不错!走吧,去图兰!”…,

看着浑身浴血的孟阔,吴征不由的想要过去搀扶,皱眉道:“孟叔,你的伤?”

孟阔活动了一下手脚,示意不用吴征帮忙,道:“这点小伤算个屁,老子结实着呢,走!”

说罢,孟阔便迈开大步走了出去,吴征无奈,只好快步跟上。

当夕阳西下,日暮西山的时候,吴征和孟阔终于远远看见了泰和村民组成的队伍。

赶了一天路的村民们早已经疲惫不堪,正在原地休整,一名村妇看见了远远而来的两个血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叫。

随着这声尖叫响起,十几名壮年猎户立即拿起弓弩,向来人的方向望了过去。

猎户们纷纷紧张的举起了手中的弓弩,遥遥指向不断朝他们靠近的,浑身是血的二人,壮着胆子大声喝道:“什么人!”

“张叔,李叔!是我,吴征,我和孟阔大叔回来了!”

看见了这些村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吴征和孟阔相视一笑,这是一种见到了亲人的感觉。

“吴征?”

“那确实是吴征的声音!”

“孟大哥,是你么?”

孟阔咧嘴一笑,朝人群挥了挥手,大声吆喝道:“老李,是我!还不把你那打鸟的玩意收起来,想射死老子啊?”

原本犹如惊弓之鸟的村民们终于放下心来,猎户们赶忙放下手中的弓弩,妇女和孩子们也都纷纷在人后探出了头。

随着吴征和孟阔越走越近,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雀跃的欢呼声,但是当二人走进人群,村民们反而安静下来,脸色讷讷,不知道该对吴征说些什么才好。

毕竟,就算他们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现在也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看着那浑身浴血的单薄身影,村民们知道之前是他们错怪了吴征,想到他们之前那一系列过激的行为,不由得对吴征羞愧,又是心疼。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平日里和他走得最近的几个少年。

宋彪第一个凑到吴征身边,挠了挠头,干笑几声,道:“吴哥,你……你可真猛,居然敢杀回去,看你这架势,杀人了?”

吴征点点头,轻描淡写道:“嗯,杀了几个。”

如果是平时,吴征说自己杀了人,那么宋彪等少年是绝对不信的,但是此时此刻,此景此景,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只不过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吴征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虽然他们没见过蛮人是什么模样,但是对蛮人的凶狠强大,却早有耳闻。

“吴哥,你到底杀了几个?”

“吴哥,你是怎么杀的?”

“吴哥,你不怕么?蛮人什么模样,有什么本事?给我们讲讲?”

一名名少年纷纷瞪大了眼睛,围在吴征身边问前问后,似乎忘记了他们在不久之前,还对他恶语相加,丢出了不少菜叶禽蛋。

“其实,我……”

吴征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

围在他身边满心好奇,等他答复的少年们还以为他是在故意吊大家胃口,忙不迭为之前他们的行为纷纷道歉。

“吴哥,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误会你,你就给我们讲讲吧。”

然而吴征回复他们的,却是口鼻间微微的鼾声,他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吴征确实累坏了,在出发之前,他便整夜未睡,紧接着又经历了人生第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早已经疲倦不堪。…,

孟阔走到吴征身边,对将他围成一圈的少年们说道:“好了,孩子们,有什么想问的,就过来问我吧,吴征太累了,让他睡一会吧。”

孟阔一边说,一边将吴征抱了起来,轻轻平放在一辆板车上,一名村民赶忙递给他一条毯子,孟阔感谢一笑,接过毯子,盖在了吴征的身上。

孟阔回到人群中后,一群少年立刻又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一堆问题,不过因为害怕吵到熟睡中的吴征,声音都压低了许多。

看着这些眼中闪烁着好奇光芒的少年,孟阔示意他们安静,缓缓开口。

“如果不是吴征,我也没法活着回来了。”

孟阔开口的第一句话,便立即引起了一片哗然,不光是这些少年,其他的村民们也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在板车上陷入沉睡的单薄少年。

当孟阔说到吴征也成为了一名魂战士,先是以一颗人头化解了他的危机,然后又以雷霆之势连杀三名蛮族士兵的时候,村民们再次惊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向吴征的目光之中,已然有了几分敬畏。

虽然孟阔并不算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只是平铺直叙的将事情的始末简单说出,但是他的话语听在少年们的耳里,却让他们如痴如醉,心驰神往,似乎亲眼看到了吴征如神兵天降,大杀四方的景象。

直到孟阔的声音在夜风中消散,少年们还没有从他们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中回归现实,浑身热血沸腾,只后悔当时没有跟随吴征一同折返回去,将蛮人杀个片甲不留!

这个时候,老村长也来到了孟阔的身边,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犹豫片刻,道:“小孟,你说吴征那孩子也成了魂战士,那群蛮人也已经被你们尽数杀光,那咱们……还需要全村搬家么?”

老村长的一句话,立刻让所有人都从孟阔口中描述的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中回过神来,纷纷将目光向孟阔投去,一双双眼睛之中,满是期待的光芒。

孟阔正色道:“村长,这事我也考虑过,虽然我和吴征已经将我们所看到的蛮人尽数杀光,但是我也不能保证那附近就没有其他蛮人存在,为了乡亲们的安全着想,我认为,咱们……还是要搬。”

老村长思忖良久,长长叹了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十五章 图兰城前

第十五章图兰城前

泰和村民一路风餐露宿,历时半月,终于在这一天的午后,遥遥望到了一座大城的城墙。

“吴征,这就是图兰,我和你父亲曾经服役的地方。”

孟阔已经换过一身干净衣服,豁然是一套连吴征都不曾见过的军装。

军装分为两个部分,里是一套青色紧身衣裤,外是一件银白大麾,大麾背面是两个猩红如血,笔走龙蛇的苍劲大字,“魔殇”。

身着军装的孟阔站在那里笔直如松,不动如山,遥望图兰,面色肃穆,一双虎目之中,有几分灼热,几分缅怀,几分铁血,几分豪情。

一阵疾风吹过,将他背后的大麾吹动的猎猎作响,“魔殇”两个如血的大字,随风舞动,有如一面凛然大旗。

“我父亲曾经服役过的地方……”

吴征喃喃念着,眼望城墙,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愫,似乎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那面城墙,而是无比熟悉一般,而孟阔背后那迎风招展的大麾,更是让他看得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同样的一座城墙,看在泰和村民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对于他们来说,这座城墙里面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每一名村民心中,都充满了忐忑,就连一路上吵吵闹闹,围着吴征和孟阔问东问西的村中少年们,也都安静下来。

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众人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高达十几米的城墙脚下。

大开的城门两侧,是两列和孟阔身着同样青色军装,腰间佩刀,站的像标枪一般笔直的哨兵,当他们看到一马当先的孟阔,皆是一愣,旋即同时抬起右手,曲臂向胸,握拳扪心,随着一只只右拳敲在他们各自的胸膛上,发出整齐如一的“咚”的一声。

孟阔在城门前停下脚步,面色肃穆,做出了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动作,吴征和泰和村民们跟在孟阔身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看着这一幕,吴征更加觉得热血沸腾,而村民们忐忑的心情也舒缓了几分,在他们的眼中,孟阔的形象也变得更加高大起来。

“请问大人,您是哪一队的队长?”

一名哨兵头目前行几步,来到孟阔身前,恭声问道。

孟阔大声回道:“暴熊!”

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

“暴熊?”

这名哨兵愣了一愣,微微皱眉道:“这位大人,请问您隶属于哪个军团?”

看着这名哨兵的反应,孟阔心中有些不悦,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不过他还是压下心中的不悦,回道:“自然是魔殇军团,我可以过去了么?”

随着孟阔报出魔殇军团的名号,这名哨兵脸上的恭敬之色瞬间褪去,眉宇间甚至浮现出一抹怒意。

“请出示您的军简。”

哨兵不但神色发生了变化,声音也变得冷厉起来。

在哨兵神色和声音的变化中,孟阔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常理,哨兵根本就不可能向长官询问军简,然而他不但问了,而且还是一副声色俱厉,恨不得要动手的样子。

哨兵身上这样的变化,让孟阔的心情更加不悦,但他仍然没有发作,毕竟显然这其中出现了什么误会,他也根本就不想为难一个哨兵。

耐着性子,孟阔回复道:“我的军简丢了,不过我可以说给你听,暴熊战队,队长孟阔,军简号:秦七一零。”…,

哨兵退后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四方石板,左手执石板,以右手指为笔,在石板上写上了孟阔的名字以及秦七一零的数字。

这种石板,孟阔从未见过,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兴趣,不过碍于误会还没有解除,他只是站在原地,在一边静静观看,只等误会解除,带领泰和村民进城,拜会魔殇军团的军团长,安置这些村民接下来的生活。

哨兵的行为变化,吴征和众多村民自然也看在眼中,吴征不由得有些担心,小声问道:“孟叔,这是怎么了?”

孟阔笑道:“没事,想必是出了什么误会,不过应该马上就能解除。”

在孟阔说话的同时,哨兵也在石板上写完了最后一笔,然而石板上却没有浮现出任何的变化。

看着那块石板,哨兵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寒霜,他飞快的将石板收回怀里,然后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来人,将这贼子拿下!”

随着这名哨兵的一声厉喝,城门两旁数十个哨兵同时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各自稍行几步,只是一瞬间,便极为默契的组成了一道人墙。

孟阔愕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看着眼前横眉冷对,剑拔弩张的数十名哨兵,孟阔怒笑道:“贼子?呵!老子还是第一次这种称呼,还真是新鲜!你给老子滚回去问问杜君,认不认识孟阔!”

为首的哨兵头目冷笑道:“我们魔殇军团长的名号,根本就不配在你这贼子口中出现!兄弟们,上,把他给我拿下!”

说话间,数十名手握佩刀的哨兵徐徐向孟阔逼近。

孟阔心中无奈,显然这个莫名其妙的误会不但没有解除,反而闹的更加严重了。

“乡亲们,你们暂且退下,小心这帮兔崽子伤到你们。”

除了吴征,其他的泰和村民们早已经被这阵势吓坏了,纷纷向后退去,偌大的城门前,只剩下吴征和孟阔二人。

看着缓缓逼近的一干哨兵,吴征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意,尽量平静道:“各位兵哥,这一定是个误会,我想,你们还是先回去禀告一下的好,我的父亲也是魔殇军团的魂战士,他叫吴昊。”

之前盘查孟阔的那名哨兵头目皱了皱眉,抬手示意他身后的哨兵暂时停步。

毕竟吴征看起来眉目清秀,怎么看都是一个朴实的少年,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的程度。

也多亏了吴征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若是他还穿着那身血衣,恐怕这些哨兵根本就不会理会他说的话了。

哨兵头目再次掏出了怀中的石板,写上了吴昊的名字,然而几分钟时间过去,这块石板上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哼!好一个小骗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亏你长了一副貌似忠良的脸,原来也是个信口雌黄的贼子,兄弟们,上!”

哨兵头目已然将吴征和孟阔看成了一对心怀不轨的父子,不再多言,率先向他们冲了上去。

可惜这名哨兵头目并不知道,他的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已然触动了吴征的逆鳞,不管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是孟阔,都是他心底任何人都不可以侮辱的神圣所在!

吴征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双眼缝中迸发出了犹如恶狼一般的凛然凶光。

“吴征,给我退下!”

然而就在他想要朝那名哨兵头目扑去的时候,孟阔却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像拎一只小鸡似的,将他扔回村民之中。…,

“哼!你这贼子,死到临头,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哨兵冷笑一声,殊不知他已经在鬼门关前晃了一遭,若不是孟阔将吴征扔回人群,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而哨兵的话,则让孟阔心中的郁闷更添几分,就在不久之前,蛮师牧克塔便说过这样的话,而此时此刻,本应是自己人的哨兵,却又说出同样的话来。

虽然孟阔心中无奈,但是此刻也由不得他不动手,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向前大踏一步,大马金刀的昂首傲然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帮新兵蛋子,手上到底有没有点真功夫,能不能让我用上两根手指!”

“狂妄!”

说话间,那名哨兵头目已经提刀来到了孟阔的身边,横刀斩向孟阔的腰身。

孟阔巍然不动,当那把寒光闪烁的佩刀距离他身体不足一寸的时候,这才抬起右手,状似随意的屈指向刀面一弹,只听“叮”的一声,这把质地精良的军刀竟是在孟阔手指触及之处断为两截。

哨兵头目只觉一股大力从断刀上袭来,震得他整条右臂酥麻,竟是连握住断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哨兵头目手中断刀落地的同时,孟阔那雄壮的身躯已然来到他的身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弹。

“砰”的一声,哨兵头目仰面摔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队长!”

看着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哨兵头目,剩余的哨兵睚眦欲裂,不再步步为营,而是将速度提到各自的极限,纷纷举刀,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方向,朝孟阔砍去。

“哼!哪个混蛋教你们这么打仗的?简直就是一帮泼皮,哪还有点军人的样子!”

孟阔皱眉怒斥一声,抬起右脚,重重跺向地面,只听“咚”的一声,地面随之一颤,他的右脚,已然入地三分。

随着孟阔一脚落下,距离最近的几个哨兵,直接摔倒在地,稍远一些的,也都身形摇晃,站立不稳。

“给老子趴下!”

孟阔屈指连弹,右手食指关节处“啵啵啵”响成一片,一道道劲气从他指间激射而出,向一名名哨兵疾飞而去。

咚!咚!咚……

一名又一名哨兵仰面摔倒,眨眼间,数十名哨兵便躺了一地,大多数人直接昏死过去,只有零星几个还在哼哼呀呀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着大发神威的孟阔,吴征不由得心中惊叹。

这就是魂战士真正的力量么?

原来自己和孟阔之间,还存在着如此巨大的差距!

吴征相信以他如今的力量,想要战胜这些守门的士兵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绝对做不到孟阔这般干净利索。

自始至终,孟阔真的就只用了一根手指,甚至一直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曾移动。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没有重伤一人,只是暂时让这些哨兵失去了战斗力罢了。

如果换做吴征,想要战胜这些哨兵尚且需要费一些力气,想要不伤人,更是难上加难!

面对这一幕,吴征尚且心中巨震,更不用说那些第一次见到孟阔出手的泰和村民了,只是在他们心中震撼的同时,也不由得更加忐忑。

除了村里的少年们还在为孟阔的身手热血沸腾,其他的村民都在心底惴惴不安的想着,这还没进城,孟阔他们便把守城的哨兵痛打了一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一双双充满了惊愕,崇拜,忐忑的目光中,孟阔大步朝一名还没有晕过去的哨兵走了过去。

第十六章 杀人的理由

第十六章杀人的理由

看着这名躺在地上,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哨兵,孟阔眼睛一瞪,道:“看!看什么看!还嫌不够丢人?赶紧给老子滚回去,你就告诉杜君,说孟阔来了!”

这名哨兵虽然恨不得暴扁他眼前的这个壮汉一顿,但是却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而且从对方手下留情这一点来看,也料想到这其中可能真的有什么误会。

这名哨兵忍痛从地面上站起,倒也不废话,转身便向城中跑去。

打发了这名哨兵,孟阔便转身回到泰和村民的身边。

“孟叔!你原来这么猛!教我本事吧!让我也成为魂战士吧!”

宋彪,柱子等少年纷纷凑了上来,他们一点也不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恶劣后果而担忧,在他们心里,只要有孟阔在,绝对就能摆平一切。

“去!去!别在这添乱!”

一脸忧色的老村长挥退了几个围在孟阔身边,双眼冒光的孩子,对孟阔道:“小孟啊,你打了这些当兵的,该不会惹上什么大麻烦吧,要不你赶快跑吧,否则等他们搬了救兵回来,想跑也跑不了了。我们都是平民百姓,我想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

孟阔摆摆手,道:“村长,您老就放心吧,我和他们的军团长是战友,更是生死之交,和这些看门的哨兵发生冲突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等误会解除了,就没事了。”

虽然孟阔说的底气十足,但是村民们心中仍然非常不安,可是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在这里等到结果出来了。

孟阔虽然在那一道道充满忧虑的眼神中,能看出来村民们心中的不安,但是却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也就不再过多的解释什么,而是来到吴征身边,面沉似水,抬起右手,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脖颈。

孟阔这一下可是抡圆了巴掌,实打实的拍在吴征的后脖颈上,差点给他扇出去一个跟头,后脖子立刻泛起一片通红。

这结结实实的一下,不由得让泰和村民全都一愣,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似乎是孟阔第一次对吴征动手,他们实在不明白,这名对吴征疼爱到让许多慈母都要汗颜的壮汉,到底在生什么气。

而吴征却很清楚,孟阔动怒的原因。

“吴征,你跟我过来!”

说罢,孟阔便迈着咚咚作响的步子,朝正从地上转醒,缓缓爬起的一名名哨兵走去,而吴征什么也没有说,快步跟上孟阔的步伐。

看着一脸阴郁的孟阔,一名名哨兵纷纷目露戒备之色,虽然明知不敌,还是握紧了手中的佩刀,随时准备再次和他拼命。

然而孟阔却干了一件让这些哨兵目瞪口呆的事情。

孟阔来到最先被他打晕的那名哨兵头目身前,捡起他身边的那截断刀,在一道道惊愕的目光中,猛然割向了自己的手掌。

“孟叔!”

看着孟阔掌心中汩汩流出的鲜血,吴征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

“你给我闭嘴!”

孟阔怒喝一声,看也不看吴征一眼,将断刀扔下地面,后退几步,用他那只鲜血不断流淌的右手攥成拳头,抬手,曲臂,扪心,向那名哨兵头目敬了一个标准的秦军军礼。

哨兵头目愕然,下意识的做出和孟阔同样的动作,回以军礼。

孟阔站的笔直,就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手上疼痛般,面色肃穆,分别向其他几十名哨兵纷纷致以军礼,在他那只流血不止的右拳上,猩红的鲜血很快便浸染了他青色的军装,而这些哨兵也都下意识的纷纷还礼。…,

“诸位袍泽!我不知道咱们之间的误会到底出在哪里。但是我相信这个误会很快就会澄清!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刚才向你们出手也是事实,按照袍泽之间不得相残的军纪,这一刀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孟阔的声音,如滚滚洪雷,清晰的传入到每一名哨兵的耳里,而随着他铿锵的话语,哨兵们目光中的戒备,仇视,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尊敬。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在这些哨兵的眼里,孟阔就是一个铁骨铮铮,气势凛然,不怒自威的将领!

“吴征,你给我过来。”

吴征依言来到孟阔身边,看着他那只鲜血横流的右手,低声道:“孟叔……”

“现在,向这位战士道歉!”

吴征低头,深深鞠躬,大声道:“对不起!”

哨兵头目一愣,赶忙让开身子,道:“大人,这位少年何错之有,这……这……”

孟阔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言,转身看向吴征,面色稍稍缓和,语重心长道:“吴征,我知道你的脾性,从来不会轻易招惹别人,刚才起了杀心,也是因为这名战士辱及于你的父亲,触及你的底线,但是你难道就没有想想,这一切完全是一场误会,他的行为完全是恪守职责,纵然言语过激,却也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吴征直起腰身,由衷道:“吴征知错。”

孟阔盯着吴征的双眼,在没有看到任何的不服之色后,知道他已经彻底想通了,心中大感安慰。

“吴征,多了我也不说了,只是希望你能通过今天的事情永远记住,这些人不是无恶不作的蛮人,而是为了我们大秦保家卫国的战士,是和你父亲一样值得尊重的英雄。”

“若是刚才我任由你肆意而为,酿下大错,那当你在另一个世界面对你父亲的时候,我相信他也不会原谅你的。强大的力量是可以用来杀人没错,但是在杀人之前,一定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

吴征重重点头,“吴征谨记!”

孟阔言毕,便不再多说,静静站在那里,面向城门,等待那名报信的哨兵回来。

吴征则在心中默默咀嚼孟阔的话,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感到后悔。

反观那些之前被孟阔打倒的哨兵,有些人用肃然起敬的目光看向孟阔,也有些人用疑惑和不服气的目光看向吴征,在后者的心里,并不完全相信孟阔的话,起码有一点,他们不认为这个看起来单薄瘦弱的少年,真的具有杀死他们的能力。

在众人各怀心事,默默思索的同时,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多时,远处终于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披红色大麾的男子骑着一匹怪模怪样的血红马匹,正疾驰而来。

看着那人,那马,在孟阔那张刚毅肃穆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浓浓的笑意。

来者正是魔殇军团现任军团长,杜君。

随着血红怪马一声希律律的叫唤,杜君在城门前翻身下马,与孟阔相距五米,四目相对,渐渐热泪盈眶。

在这样的时刻,城门前的哨兵们心底终于再没有半点质疑,显然这二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在杜君含泪望向孟阔的同时,吴征也在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那匹样貌狰狞的血红怪马。…,

不同于孟阔的粗犷,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只能用斯文秀气来形容,看上去并不像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士,反而有几分儒雅书生的味道。

他的皮肤很白,身形消瘦,五官精致,虽然两鬓已经有些许斑白,额前也有了几丝皱纹,但仍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相对于杜君,吴征对那匹怪马的兴趣更浓。

怪马比普通马匹高壮了一倍有余,浑身上下的毛发通红如血,没有一丝杂色,长长的马脸上是极度相似人脸的五官,只不过它张那人不人,马不马的脸部,样貌极为狰狞恐怖,马嘴开合间,满是细密的尖牙。

“孟哥……你终于回来了……”

“哈!血蛤蟆,别这么肉麻行不行,叫的老子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你小子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堂堂魔殇军团的军团长!呦呦呦,还掉上金豆了!”

听到这样的对话,诸多哨兵不由得浑身一颤,再看向孟阔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崇敬那么简单了。

杜君的兽魂,是一只四翅血蟾蜍,所以也就有了血蛤蟆这样的外号,但是尽管他的这个外号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但是放眼整个图兰城,敢这么称呼他的,还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孟阔,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但敢在杜君面前叫出他的外号,还敢和他自称老子?

而且杜君在见到他的时候,居然还流泪了?

天呐……

在诸多哨兵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同时,杜君已经走到了孟阔身前。

“孟哥,你怎么来了?你……你的手怎么了!”

当杜君终于注意到孟阔受伤的右手之后,他目光一凝,整个人忽然爆发出一种有如实质的杀机,似乎在他身边的空气都变得寒冷几分。

看着这一幕,哨兵头目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一颗心突突乱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孟阔咧嘴一笑,道:“嘿,这点小伤算个屁,一会你给我弄点药,包扎一下就算了,至于我怎么来了,一句话两句话更是说不清楚,总之带了一大群人来投靠你就是了。抛开这些不说,来,我先给你看一个人。”

“吴征,过来。”

当吴征走到孟阔身边,出现在杜君眼前的一刹那,他不由得一怔,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滚滚流了下来。

“吴哥……”

随着杜君喃喃叫出这一生吴哥,除了孟阔以外,不管是泰和村的村民,还是守城的哨兵,都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幻听。

杜君是什么人?

他可是统领着魔殇军团的军团长,堂堂的魂师,然而此时此刻,他居然向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孩子叫了一声“吴哥”?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第十七章 血染的往事

第十七章血染的往事

“哈哈哈哈!血蛤蟆,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了,你知不知道,你手下的那些兵,当时眼睛就直了!”

中军大帐里,孟阔一边大笑,一边举起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和杜君的酒杯撞在一起,然后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杜君浅酌了一口,看了看同桌上的吴征,笑道:“还不是因为吴征和他父亲长得太像,我才一时情不自禁,来,小征,跟杜叔走一个。”

想到杜君叫自己的那一声“吴哥”,吴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举起三足酒杯,道:“杜叔,这杯,我敬您。”

二人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哎哎!我说血蛤蟆,你不对啊!和我喝酒,就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和吴征喝酒你就一口喝干,你什么意思?”

杜君悠然一笑,道:“孟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就别难为我了,这是我和吴征第一次见面,人家孩子都干了,我这个当长辈的,岂有不干之礼?”

“算了,看在等下我还有事要问你的份上,这一次就先放过你,我答应过小征等到了图兰,我们爷俩就好好喝上一场,我就先陪他把这个诺言兑现。”

“小征,来,咱爷俩走一个。”

吴征虽然是第一次喝酒,喝了一杯便倍感辛辣,但是因为心中高兴,也就来者不拒,和孟阔又干了一杯。

第二杯烈酒下肚,吴征便感觉脑子有些昏沉,眼前的杜君和孟阔的样子也变得层层叠叠,终于不胜酒力,伏案醉倒。

孟阔轻轻将吴征抱到一边的床榻上,给他盖了一条毯子。

孟阔并没有马上返回桌前,而是背对着杜君,低声道:“血蛤蟆,我问你,我们暴熊战队,是不是没了?”

杜君没有开口,回答孟阔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孟阔转过身,回到桌前,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看杜君,再次举起酒杯,一仰而尽,似乎自言自语般说道:“真的……没了?难怪那些哨兵查不到暴熊战队,难怪他们找不到我的军简号……我们暴熊战队是不是改编制了?”

杜君依旧沉默,酒力孱弱的他拿起酒壶,倒满了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感觉这酒,好苦。

孟阔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杜君,雄壮的身躯微微颤抖。

“以前跟着我的那些小伙子,都分到哪个军团的手底下了?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

孟阔的声音已然嘶哑无比,偏偏他又想要故作轻松,听起来说不出的沉重。

“孟哥,来,喝酒……”

杜君端起酒壶,手臂却微微颤抖,杯中的酒水早已经溢满,流的满桌子都是,却浑然不觉。

孟阔抓住了杜君正在为他倒酒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血蛤蟆,哥哥我问你话呢,你告诉我,他们过的到底好不好?”

杜君还是沉默。

孟阔抓过杜君手中的酒壶,咕咚咚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的将酒壶摔在了桌上,“哗啦”一声,坚实的木桌应声碎成了木屑,弄的一地狼藉。

孟阔双手抓住杜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双目赤红,怒声咆哮道:“老子问你话呢!你告诉我!”

在孟阔怒声咆哮的同时,四名人高马大的精壮战士挑开帐帘,冲了进来,见到这一幕,齐声怒喝道:“大胆!住手!”…,

而随着这几声巨大的声音响起,吴征也醒了过来,悄悄侧目向孟阔和杜君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暂时装睡。

沉默了许久的杜君任由孟阔将他提在半空,扭头扫了一眼门口的几名战士,用沙哑却不容置疑的声音道:“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就是老子死在这里,谁也不许动他们二人一根头发,违令者,斩!”

一名杜君的贴身军士皱眉道:“军团长,可是……”

“滚!”

杜君的声音已经充满了杀机,一只硕大的血色蟾蜍头颅,从他的肩头钻了出来。

四名战士顿时打了个哆嗦,为难的看了孟阔一眼,放下门帘,退了出去。

当最后一名战士退出大帐,浮出杜君肩头的血色蟾蜍也重新钻了回去。

“孟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吴哥,你的暴熊战队,还有吴哥的天鹰战队,都没了,真的没了……全都没了……”

杜君嘶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像一柄万斤巨锤狠狠砸在孟阔的心头之上,他抓着杜君衣领的手,也随之松开,呆立在原地,眼中一片空洞,就好像丢了魂一般。

许久……孟阔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颓然的坐在地上。

“他们战死沙场,也算是他们的荣耀,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杜君,你告诉我,他们在临死之前,杀了多少蛮人?有没有他们的百倍?”

“有,当然有,他们以二百人,击杀了两万蛮夷。”

“呵……不愧是我和吴昊的兵,厉害,没给老子丢脸……”

看着孟阔失魂落魄的样子,杜君犹豫了许久,深深叹了口气,低声沙哑道:“孟哥,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那我就必须告诉你实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出声,安安静静的听我说。”

孟阔抬起头,看着杜君,缓缓点了点头。

“其实你和吴哥的那些兵,本来不该死的,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另有隐情。”

“什么!”

当孟阔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空洞的双眼中重新迸射出两道精光,双拳紧握,咔吧作响。

“孟哥,你先保证你不能冲动,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否则兄弟这些年的努力全都会付之东流,而且不但不能为死去的袍泽报仇,还会白白搭上咱们兄弟的性命。”

孟阔捡起滚落地面的酒壶,狠狠的喝了一口,深深呼了一口气,咬紧了牙,看着杜君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说吧,我保证。”

床榻之上的吴征,一颗心也砰砰乱跳,竖起了耳朵,细细倾听,生怕错过哪怕接下来的一个字。

“孟哥,这件事情发生在八年前,暴熊战队和天鹰战队在一次战斗中,陷入了蛮人的埋伏,于太虚山被三万蛮人伏击,一队战士拼死杀出重围,向最近的魔羯军团求助,在赶去平南城的途中,他们遇到了魔羯军团的军团长方宏,但是方宏那厮不但没有即刻回城派兵救援,反而还将这队战士杀死灭口。”

听到这里,孟阔睚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胀,突突跳动,浑身剧烈颤抖,就连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都浑然不觉。

见孟阔还能控制情绪,杜君才继续说道:“方宏那厮在杀死了几名咱们的战士之后,当场毁尸灭迹,然后来到太虚山附近,施展他借石为瞳的本领,远远观望战局,当他确定暴熊战队和天鹰战队坚持不了多久以后,这才赶回平南城,调兵遣将,对蛮夷展开追杀,而这个时候,蛮人虽然杀光了暴熊和天鹰战队的战士,但是却也损失惨重,他这一战,自然是手到擒来,并且将功劳全部揽下。”…,

“也正是凭借这一战,方宏那厮得到了升迁,从此平步青云,八年过去,如今他不但得到了秦国大将的头衔,还被赏赐了诸多功法,灵药,魂器等等,一身修为更是恐怖,达到了魂将的境界!放眼大秦军中,也是排在前几位的强者!”

孟阔的身在颤抖,心在滴血,他怒极反笑,颤声道:“好一个方宏,果然好心机,好手段,好狠的心!杜君,这等秘事,你又是从何知晓?”

杜君凄然道:“这件事情,是我一个旧识亲眼所见,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气息极其微弱,所以才没有被方宏那厮发现,这才逃过一劫。”

“孟哥,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因为你作为他们的将领,你应该有知情的权利。这些年来,我不甘心那些战士死不瞑目,所以我现在每日拼命修炼,只希望有天能够达到魂宗境界,取下方宏那厮的人头,可惜我的天赋太差,即便我在这八年来不断拼命努力修炼,现在却也只得魂师境界。”

“孟哥,论天赋,你要比我强得多,如今我尚且修炼到了魂师之境,从一个战队的队长爬到了魔殇军团长的位置,若是你专心修炼一途,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你也已经达到了魂将之境!”

“而且,我怀疑让吴哥英年早逝的那场战斗,恐怕和方宏也有关系!若是你一直避世不出也就罢了,但是你既然回来了,弟弟实在不忍你继续消沉下去,只盼你能够东山再起,让我们兄弟一起为那些冤死的英魂报仇雪恨!”

在杜君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孟阔攥紧了双拳,缓缓松开,再攥紧,再松开,渐渐的,他的身体不再颤抖,遍布了他脸庞的痛苦之色也被平静所取代,只是在这平静之下,却埋藏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仇恨。

虽然孟阔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看似平静的站在那里,但是杜君却很清楚,那个让无数蛮人闻风丧胆的,骁勇狠辣的暴君熊回来了!

虽然杜君如今的实力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孟阔,但是在他心里,却依旧将孟阔看做是他永远的大哥,见到孟阔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他不由得热血沸腾。

同样热血沸腾,牢牢记住方宏这个名字,想要摘下他项上人头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躺在床榻上,佯装醉倒的吴征。

以这样的血海深仇,作为杀人的理由,实在是太足够了。

魂将么?呵……那我就修炼到魂宗!

方宏,希望你能好好留住你那条狗命,等到我修炼到魂宗的那一天!而那一天,绝对不会太远!

第十八章 归队风波

第十八章归队风波

翌日清晨。

宽阔的校场上,两千面容肃穆的战士分成四个整齐方阵,昂首而立,笔直如松,在这四个方阵阵首,各有一名战士手握旗杆,四面青底大旗迎风招展,在风中猎猎作响。

四面大旗图案各不相同,分别是虎,豹,猿,蛇。

所有战士的目光直指一处,那便是校场正中的点将台上。

在那里,有三人负手而立,其中两人分别是魔殇军团的团长杜君,副团长秦猛,还有一张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面孔。

让他们感到心中疑惑的是,那张生面孔此时竟然和杜君并排而站,副团长秦猛则站在了杜君身后半步的地方。

虽然这些战士都在心中猜测着那人的身份,不过却没有一人出声,更没有一人稍有动作,始终保持着整齐的军姿,站得笔直。

“今天,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位魔殇军团的前辈,曾经和我并肩战斗过的袍泽,原暴熊战队,队长孟阔!”

杜君并没有让这些战士久等,开门见山,然后向孟阔眼神示意一下,后退半步,和副团长秦猛站在了一起。

随着杜君的话音落地,两千战士皆是心中一凛,他们已经在魔殇军团预备战士的口中听说了头一天发生的事情,暗道原来此人就是那个以一根手指,便放倒了几十名哨兵,并且没有让任何一人受伤的猛人。

普通战士的目光都变得崇敬起来,而那四名手持大旗的战士,目光中则多了一抹火热。

孟阔按照昨夜和杜君商量好的,先是对台下的战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对杜君敬礼,朗声道:“魂战士孟阔,请求归队!”

就在杜君回礼,即将应下这件事情的时候,副团长秦猛却陡然道:“且慢!”

杜君微微皱起了眉头,向秦猛望去,“秦副团长,有什么异议么?”

秦猛道:“不知团长可否记得,按照大秦军纪,不管出于何种原因,离队超过一年的战士若要归队,首先便要展现出足以继续作为战士的实力,还有一件事情,敢问团长,您想要如何安排这位孟阔战友?”

杜君眉毛一挑,回道:“自然是重任队长一职,不知秦副团长想要让孟阔如何展现实力?”

对于这位副团长秦猛,杜君可谓是厌恶至极。

他不但生的一副鹰钩鼻,蛤蟆嘴,而且还仗着自己是秦皇一位受宠妃子的弟弟,才被赐姓为秦,并且成为了这魔殇军团的副团长,既没有雄才伟略,更没有过人的实力,偏偏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喜欢掺一脚,遇到麻烦全都推给杜君,遇到战功却要分一杯羹。

在杜君看来,秦猛简直都对不起他的这个名字,叫秦怂还差不多,简直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虽然大秦军纪中确实有这么一条,但是通常也没人会真的去较真,然而秦猛若是非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偏偏也确实占了一个理字。

秦猛扬了扬下巴,冷笑道:“杜团长,这位孟阔刚刚到来,你就想让他做队长,他要是不能拿出足以服众的实力,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吧?”

杜君刚想说话,孟阔却不想让他为难,先一步开口道:“秦副团长所言极是,您说需要孟某做些什么,孟某应下便是。”

秦猛上下瞄了几眼孟阔,大笑道:“哈哈,够魄力,够爽快!果然不愧是在魔殇军团当过队长的人物,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作为前辈,就和我们现任的四名队长过过招,指点他们一二,不知你意下如何?”…,

杜君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怒喝道:“胡闹!”

这是杜君和秦猛共事以来,第一次对他厉声怒斥,秦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不过旋即便反应过来,意识到这里还是上千双眼睛看着自己,眼中的惊悸又变成了怨毒。

秦猛重新挺起胸膛,前行几步,来到杜君面前色厉内荏道:“杜君,怎么,难道你眼中就没有了大秦的军纪,莫非你想反了不成?”

杜君双眉紧锁,双拳攥的咔吧作响,恨不得一掌将这厮毙掉。

在昨天的彻夜长谈中,他知道了孟阔来时发生的事情,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而且就算孟阔没有受伤,秦猛让他以一敌四,面对四名实力不俗的队长,却也分明是想要让他当众出丑。

毕竟孟阔退隐多年,而这几名队长却每日勤修不辍,彼此之间也有相当的默契,或许单独拿出一个人来他们都不是孟阔的对手,但是四个打一个,孟阔别说是获胜,想要坚持一时三刻都不是一件易事。

然而就在杜君做好了和秦猛翻脸准备的时候,一只宽阔的大手却搭到了他的肩膀上,耳边传来孟阔豪迈的笑声。

“杜团长,秦副团长也是一片好意,再说下面的那几个小伙子都已经摩拳擦掌了,我就下去陪他们练练,看看我这双老拳,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中用了。”

说罢,孟阔便转身大步向点将台下走去,留给杜君和秦猛一个宽阔的背影。

杜君虽然心中充满了焦灼和担心,但是既然孟阔已经放出话来,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冷冷扫了一眼秦猛,便将目光转向了孟阔那宽厚的背影。

相对于杜君的担心,秦猛心中则充满了得意。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打击杜君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郑阳,楚锋,桑楠,叶沙出列!”

“是!”

秦猛一声令下,在四个方阵头首举旗的四名队长分别将大旗交到其他战士手中,越众而出。

“你们四个,给我好好向这位孟队长讨教一番,听明白了么?”

“是!”

秦猛的声音很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听得杜君眉头更是皱紧了几分。

“其他人散开,把场地给我空出来!”

四个方阵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快速移动,井然有序,脚步声整齐如一,从开始移动到停下脚步,四个方阵都做到了完全同步。

半炷香时间不到,偌大的校场中央,便只剩下五人。

秦猛舔了舔嘴唇,阴阳怪气道:“杜团长,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杜君强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面沉似水,冷哼一声,并未答话。

见到杜君如此反应,秦猛不但不恼,心中反而更加得意,清了清嗓子,朝场中喝道:“孟队长,你可千万莫要客气,好好指点一下这几名晚辈,比试开始!”

虽然秦猛宣布了比试开始,但是在孟阔对面四名队长都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向孟阔行了一个军礼,各自报上姓名。

“雷虎战队,郑阳!”

“风豹战队,楚锋!”

“水猿战队,桑楠!”

“蝰蛇战队,叶沙!”

孟阔一一回礼,从容淡笑道:“暴熊战队,孟阔,来吧!”

言罢,孟阔脱下大麾,解开上衣,将其工整叠好,单手一甩,遥遥朝点将台上扔去。…,

此时孟阔和点将台之间足足相距百米,然而那原本轻飘飘的银白大麾和青色军装却有如破空之箭,甚至没有被风撑开,一路方方正正的携着呼啸风声,笔直疾飞,即便飞到点将台前依旧势头不减,大麾背后“魔殇”两个血色大字,在阳光下夺目异常。

正准备看上一场好戏的秦猛只觉得眼前一闪,疾风扑面,还来不及反应,孟阔的那件被叠的方方正正的大麾,便结结实实的拍在了他的脸上。

秦猛身形微仰,然而还来不及发出痛呼,青色军服又接踵而至,和银白大麾一起,就像先后两块板砖般,拍在了他的脸上。

扑通一声,秦猛仰面摔倒,而在孟阔的军装落地之前,杜君一把将其抓过,临了,还轻轻用手掸了掸这两件衣服接触到秦猛脸部的地方,似乎生怕孟阔的衣服被秦猛的脸弄脏似的。

这一幕,秦猛自然是没有看见的,他的后脑重重磕在地上,眼皮一翻,顷刻间便痛晕过去,与此同时,在他被孟阔衣服砸过的鼻子上,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还好没沾上那厮的脏血。”

杜君在心中嘀咕一句,强忍住笑,将孟阔的衣服放在了一尘不染的点将台地上,然后在秦猛身边蹲下身子,狠狠的朝他脑门拍了几巴掌。

“啊!”

刚刚痛晕过去的秦猛,再次痛醒过来,看着杜君还要拍下来的手,怒声道:“杜君,你干什么!”

杜君微笑道:“秦副团长,这是我们家乡治疗流鼻血的偏方,你看,你的鼻血是不是不流了?”

秦猛伸手向鼻前一探,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鼻血,不由得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啊!血!我出血了!”

“喂!副团长,您没事吧?看来不服老真是不行啊,手上这点准头都没有了!”

孟阔一脸紧张的朝点将台望去,看上去就好像是真的在担心秦猛的安危一般,心中却在冷笑道:“就这熊样的,还副团长呢?分明是个怂包废物啊!”

在孟阔假模假样出声询问秦猛的同时,两千双眼睛却齐齐的落在他赤裸的上身上,一时间,整个校场上都充满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而距离他最近的四名队长,看得最为真切,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是怎样的一具身体啊!

新伤旧伤不计其数,其中有些伤口还没有彻底凝出血痂,他仅仅是做了一个挥臂的动作,有些细小的伤口便迸裂开来,渗出殷红的鲜血。

雷虎战队的队长郑阳猛然抬起头,眼中再没有半分战意。

“孟队长,这一战,我郑阳认输,他日再向你讨教。”

另外三名队长先是一愣,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大步返回方阵的郑阳,然后也做出了同样的事情。

看着这一幕,点将台上的秦猛腾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尖声道:“你们四个,什么意思?都给我回来!莫非你们都想要造反不成?”

然而郑阳等四人,却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秦猛的话一般,依旧头也不回,大步向各自的方阵走去。

孟阔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四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几位兄弟,切莫意气用事,硬来而得罪那厮,不值得!”

四名队长脚步一滞,纷纷回过头来。

第十九章 老兔子

第十九章老兔子

吴征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大亮,而中军大帐之中,除了他之外,便再无一人,心中不由得暗暗自恼。

“该死,这可是我来到魔殇军团的第一天,居然睡过头了,也不知道孟叔和杜叔去哪里了?还有那些泰和村的乡亲们,又会被如何安置?”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吴征赶忙跑出大帐,循声朝校场的方向跑了过去。

校场距离中军大帐并不算远,而随着他渐渐接近校场,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校场中央,正是已经释放了兽魂的孟阔,而在孟阔的四周,还有四名同样释放了兽魂,不断向他攻击的魂战士。

这四名魂战士的兽魂分别为银色的猛虎,金色的豹子,一身白毛的猿猴,以及一条青黑相间的斑斓大蛇。

此时孟阔释放出的那只暴君熊并不像之前那么高大,只有三米左右,笼罩在他的身上,不断做出和他同样的动作,而围攻他的那四名魂战士所释放出来的兽魂,也同样并不巨大。

看着孟阔被四人联手围攻,身上许多伤口已经迸裂,一副险象环生的样子,吴征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戾气,直到他看到点将台上的杜君,才渐渐冷静,对眼前的局势思考分析起来。

在杜君的脸上,吴征看不到一点忧色,他的双眼中甚至还有几分赞叹的光芒。

虽然直到昨天,吴征才第一次见到杜君,但是从他偷听来的谈话中,他了解到这个杜君曾经和他的父亲,以及孟阔共同驰骋沙场,同生共死,心中更是时刻惦记着要为孟阔以及他父亲的旧部报仇雪恨。

这样一个人,若是看到孟阔陷入危机,于情于理,都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而这样的表情既然出现在他的脸上,就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孟阔的死活,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

而第二种可能就是,孟阔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他压根就一点都不担心。

而就在吴征思考哪种可能性更大一些的时候,孟阔的拳头轰在了一名兽魂为银色猛虎的魂战士身上。

噗通一声,这名魂战士摔倒在地,起身向孟阔行了一个军礼,开口朗声道:“多谢孟队长手下留情,郑阳心服口服。”

在郑阳认输后,另外三人也很快败下阵来,纷纷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孟队长神勇,我等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看着这一幕,吴征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他隐隐觉得,这四个落败认输的魂战士,好像有些古怪,就好像输给孟阔,是一件让他们十分高兴的事情似的。

而这个时候,他距离孟阔已经不足百米之遥。

因为绝大多数战士的目光都集中在校场中央的战斗上,即便有人发现吴征这个少年,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他们也不会对他进行驱赶,所以他才能来到距离孟阔这么近的地方。

孟阔也看见了吴征的身影,擦了一把额头流出的汗水,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吴征应了一声,虽然有很多事情想问孟阔,但是这里显然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然而就在吴征转身欲走的时候,点将台上的秦猛却阴着一张脸,怒声道:“哪来的小兔崽子?谁让他来到这里的?”…,

孟阔目光骤然一凛,刚刚隐入身体中的暴君熊再次冒出了头,显然秦猛的这句“小兔崽子”让他动了真怒。

这四个字,他孟阔怎么说都行,若是别人这样称呼吴征,那么却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吴征转回身,见孟阔有发怒的迹象,赶忙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吴征在心中快速思忖,这个鹰钩鼻,蛤蟆嘴,鼻子下面还挂着血印的家伙,既然能够和杜君站在一起,显然不是一个小角色,若是孟阔动怒,和他发生了冲突,那么绝对少不了麻烦,甚至有在这魔殇军团待不下去,或者引发更严重后果的可能。

吴征前行几步,在路过孟阔身边的时候小声道:“孟叔,看我的。”

越过孟阔,吴征朝着点将台上的秦猛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挠了挠头,道:“老兔子,没有谁让我来这里,但是也没有谁不让我来这里。”

看到吴征一边微笑一边叫出这声“老兔子”,满场的战士都既觉得好笑,又替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少年担忧。

虽然那秦猛不得人心,魔殇军团的绝大多数人都恨不得痛扁他一顿,帮他把那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歪瓜裂枣脸好好整整容,但是他毕竟挂着副团长的头衔,更何况他也能算上皇亲国戚,别说在这军团之中,就算是放眼整个图兰城,也没有人敢这么称呼他。

孟阔也是心中一惊,他还以为吴征有什么好法子,却没想到他居然张嘴便骂,丝毫不给那厮留什么情面。

点将台上的杜君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替吴征解释,也是想要观察一下这个战友的遗孤将会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他同样也没有想到,吴征居然会采取这样的态度,不由得心中大失所望。

这吴征……到底还是个孩子,和他父亲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啊。

秦猛现在的心情可以说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他先是被孟阔用衣服砸晕过去,后脑勺摔出一个大包,鼻子也见了红,又被杜君狠狠的用巴掌拍醒。

紧接着本想看一场四名队长暴虐孟阔的好戏,结果那四个人又纷纷落败,虽然孟阔身上出了些血,但那都是因为之前的伤口迸裂所致,可以说这四个队长根本就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虽然秦猛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但他却不是瞎子,他自然能够看出这四名队长根本就没有全力以赴,在这场比斗中严重放水。

这样的结果,让他气得肝疼,偏偏又挑不出什么理来。

毕竟孟阔用衣服把他砸晕,有扔歪了的借口,他无话可说,就算有心责难,只要杜君这个正军团长从中作梗,便也能哼哼哈哈,不痛不痒的敷衍过去。

杜君拍他额头,有帮他治疗流鼻血的借口,而事实上,他的鼻血也确实不流了,他还是无话可说。

紧接着四名队长严重放水,就算他心知肚明,也不会蠢到去问他们为什么放水的程度。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他开口去问,人家只要回答一句“我们确实尽力了,奈何孟阔实在神勇”,那么他将再次无话可说,所以他断然不会去给自己找这个气受。

此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少年,居然也敢触他的霉头,笑呵呵的骂他一声“老兔子”,正一肚子气的秦猛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个发泄心中怒火的机会?…,

“来人,给我把这个兔崽子拿下!”

几个方阵中的战士纷纷装作没听见,将头扭向别处。

“反了!我看你们都要反了!哪个想死,我成全他!给我将这个兔崽子拿下!”

几个距离吴征最近的战士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尽管心中不忍,但还是一步步朝他走去。

面对几名缓缓走来的战士,吴征毫无惧色,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点将台上的秦猛,故作疑惑道:“老兔子,请问我何罪之有?想要抓我,你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大秦的军纪之中,难道就可以允许你随便抓人么?”

“兔崽子,还敢还嘴!你们几个,给我撕烂这个兔崽子的嘴巴!”

尽管朝吴征走去的战士速度很慢,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毕竟太近,在秦猛怒喝的同时,也来到了吴征的身边,眼中满是犹豫,朝他伸出了手。

就在两名战士的大手触及到吴征身体的时候,杜君终于看不下去了,然而他刚准备出声阻止,吴征却不紧不慢,从容朗声道:“敢问杜团长,按照大秦军纪,这只老兔子要治我的罪,我有没有问话的权利?”

看着一脸从容平静的吴征,杜君突然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即便山岳崩于眼前,依旧面不改色的吴昊。

杜君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想要帮助吴征解围的话,点点头,道:“不错,按照大秦军纪,你有这样的权利,不过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吴征淡然一笑,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向一脸气急败坏的秦猛看去,道:“那好,我想问的是,如果我是兔崽子,那么你作为我的同类,我叫你一声老兔子,何错之有?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在这校场上的战士,包括杜团长在内,全都是一帮活蹦乱跳的大兔子?”

“你……你……你”

秦猛瞪大了一双三角眼,抬手指了指吴征,“你”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吴征的声音虽然不算很大,但是此时的校场上极为安静,他的声音极为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短暂的寂静过后,校场上的战士们纷纷低头轻咳,强忍心中笑意,一时间偌大的校场上“咳咳”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在一阵咳嗽声中,吴征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淡淡笑容,转向杜君继续发问道:“杜团长,如果说,我称呼这位大人老兔子理应治罪,那么这位大人在称呼我兔崽子的同时,也将您和所有人也都看做兔子,其罪责一定要比我重得多吧?”

杜君强忍笑意,看向吴征的目光里再没有半点失望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赞赏。

吴征这孩子,果然不愧是吴昊的后代!不但能够面对千人尚且从容不迫,更是有几分急智,这个问题提的可谓是妙极。明明是在拐弯抹角的骂着秦猛,却还能够让他闭上那张臭嘴。

在杜君的表情上,秦猛可以看出他想要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为难场中少年,已经不再可能,毕竟人家的话虽然乍听起来是一派胡言,分析起来偏偏又句句在理,让他再一次无话可说。

秦猛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只觉得似乎每一个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幸灾乐祸,而场中少年脸上那抹淡笑,更是让他气的肝都快疼炸了。

自从他秦猛的姐姐成了秦皇的宠妃,他还从来没受到过这么大的气,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恨不得横着走,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接连被人变着法的戏耍,他简直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都杀死,以泄心头之恨。

“哼!”

秦猛冷哼一声,阴着脸转向杜君,岔开这个话题道,“杜团长,请问这个兔……少年,出现在这军营之中,又该作何解释?

第二十章 入伍

第二十章请求入伍

杜君轻咳一声,以压下心中的笑意,看向吴征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待得秦猛发问,这才淡淡道:“秦副团长,这位少年乃是我昔日战友的遗孤,是我带进军团的,你还有什么意见么?”

秦猛挑了挑眉毛,道:“既然是杜团长战友的遗孤,这一次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不过这里毕竟是魔殇军团,可不是什么收容遗孤的地方,不知杜团长想要如何安置这个少年?”

对于这件事情,杜君早已经替吴征做好了打算,淡淡回道:“今天,我就安排他和泰和村来的村民住进图兰城,就不劳秦副团长挂心了。”

秦猛冷哼一声,找不到什么合适刁难的理由,纵然他心中有千般忿恨,却也只能悻悻作罢。

就在众多战士都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就此揭过,心中替场中少年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吴征却急声道:“杜团长,我有话说!”

“嗯?”

杜君循声望去,只见吴征脸上的随意微笑已然尽数褪去,一脸的严肃,腰杆挺得笔直,双眼中满是灼灼的光芒。

此时的吴征,哪还有半点之前天真稚嫩的模样,俨然就像一个军容肃穆的战士,颇有几分他父亲当年的风范,恍惚间,杜君似乎有一种错觉,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吴昊回来了。

想到吴昊,杜君心中不由得有些伤感,暗暗想到,若是这孩子有什么请求,自己一定要尽可能的让他满足,也算对得起英年早逝的袍泽了。

“你还有什么事,说吧。”

吴征挺胸昂首,郑重道:“杜团长,我想加入魔殇军团,成为一名军中战士。”

吴征此言一出,校场上几千道目光全都汇聚在他的身上,正欲离去的秦猛脚步一滞,转身冷笑道:“当兵?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也想来当兵?”

对于秦猛的嘲讽,吴征只当他是个屁,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双眼睛牢牢看向杜君,等待他做出答复,同时也心中忐忑,生怕自己达不到成为一名军中战士的资格。

杜君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吴征居然会有参军的愿望,沉吟道:“吴征,你想要参军,暂且不够条件,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听到杜君如此回复,吴征不由得心中一沉,急忙问道:“请问杜团长,想要加入魔殇军团,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杜君道:“按照大秦军纪,想要参军入伍,首先必须要年满十八岁,身体健康,品行兼优,无任何不良记录,而想要加入魔殇军团的话,除去之上几点,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只有魂战士,才有加入的资格,否则,也只能成为预备人员。”

听到杜君这么说,吴征顿感底气大增,连忙道:“杜团长,除了这些,请问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秦猛阴阳怪气道:“哼!哪那么多废话,就好像这几项要求你都达到了似的!”

吴征依旧当他是个屁,继续无视。

杜君虽然不知道吴征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解释道:“除了这几点之外,其他倒也没什么。”

吴征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舒缓开来,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右手,曲臂,握拳,扪心,朗声道:“魂战士吴征,请求入伍!”

吴征很清楚,他的身体自然是健康的不得了,而他之前生活的泰和村,根本就是个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别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就算是有,别人想查也根本就查不到。…,

至于年龄的限制,在吴征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就说我十八,怎么了?

反正只要杜君,孟阔,还有村里的乡亲们不说,谁知道我才十五?

只要稍后和乡亲们统一一下口径,那就万事大吉。

吴征此言一出,除了孟阔之外,整个校场上所有人皆是一愣,片刻后,始终安静无比的校场上终于传出一阵窃窃私语。

“那孩子说什么?他说他是魂战士?我没听错吧?”

“额……我也没听清,好像……是这么说的?”

“开玩笑吧?看他的样子,也就十五六岁,他的身体怎么可能锻炼到足以承载兽魂的程度?”

杜君自然也是愕然,在昨晚的秉烛夜谈中,孟阔并没有告诉他吴征吸收了一只疾风金狼兽魂的事情。

杜君凝眉道:“吴征,你说什么?”

吴征再次昂首朗声道:“魂战士吴征,请求入伍!”

这一次,吴征的声音更大,整个校场上的所有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猛双目紧紧的盯在吴征身上,阴测测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军中无戏言,就凭你冒充魂战士这一条,我就能够治你的罪,赏你一顿军鞭!”

吴征仍然将秦猛当成一个屁,继续对他无视,目光灼灼,看向杜君。

看着吴征这幅自信满满的样子,杜君不由得心中焦急,要知道秦猛所言,一点不差,按照大秦军纪,冒充魂战士的罪责,确实应该处以五十军鞭的刑责。

魔殇军团中用以刑责的军鞭可不是普通的鞭子,由金刚藤特制,一鞭下去,便能将一名魂战士打个皮开肉绽,别说五十军鞭了,恐怕身形单薄的吴征根本就扛不住一下!

“吴征,我能理解你想要参军的意愿,但是正所谓军中无戏言,念你年幼无知,不懂军中规矩,这次我暂且不和你计较,但是同样的话,我不希望你再说出第二遍!”

杜君这么说,明显是在为吴征开脱,早已经对吴征咬牙切齿的秦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冷笑道:“杜团长,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这里的每名战士,都有一次犯错可以免于责罚的机会?你身为魔殇军团的团长,拿大秦军纪当成什么了?”

秦猛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吴征的行为,让杜君心中的火气彻底升腾起来,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如此和一个孩子计较,能有什么优越感不成?

果然就像吴征说的一样,这厮简直就是个混账老兔子!

杜君正要冒着和秦猛翻脸的代价出言反驳,吴征却先一步开口朗声道:“杜团长,我虽然年幼,但是却也懂得军中无戏言的道理,我也愿意为我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是否达到了应征入伍的要求,您大可进行检验,孟队长也可以为我作证。”

在刚刚四名队长向孟阔认输的时候,他们都称呼孟阔为孟队长,吴征也就现学现卖,也跟着这么称呼。

“孟队长,吴征此话当真?”

吴征斩钉截铁道:“千真万确!”

杜君心中满是疑惑,将目光向孟阔望去,只见孟阔对他露出一抹复杂的苦笑,微微点了点头。

见到孟阔点头,杜君终于放下心,心中盘算起来。

看来孟阔在离开军队的这些年里,没少对吴征进行栽培,不但将他的身体锤炼到了足以负荷魔兽兽魂的程度,甚至还帮他弄了一只魔兽,让他小小年纪,便成了一名魂战士。…,

若是吴征能够留在军团之中,似乎也是一件好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既不用担心他的衣食住行,也能够好好对他进行照应,让他修炼军中功法,得到更加快速的成长。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当年吴昊的修炼天赋更在自己和孟阔之上,若是对吴征栽培得当,将军中功法给他修炼,让他成为一名魂师指日可待,十年之内,就算达到魂将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定,在他日向方宏复仇的这件事情上,吴征也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等到他长大一些,有了一定的实力以后,就告诉他一些有关方宏的事情。

心中不断思索的杜君尚不知道,就在昨夜,吴征已经将他和孟阔的谈话听了个大半,心中早已经牢牢记住了方宏这个名字。

就在杜君心中不断思忖的同时,秦猛也在眯着一双三角眼,目光歹毒的上下打量吴征,心中冷笑不已。

这真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只要这小子进了魔殇军团,以后想要收拾他,那还不是有的是机会?

这个贱种,居然敢骂我老兔子,让我在上千人面前丢脸,这笔账,以后找个机会,说什么也要好好算上一算!

杜君从思忖中回过神来,道:“吴征,既然你说你已经成为了一名魂战士,那么按照惯例,你需要证明一下你的实力,我给你找一名对手,就在这里,让你演练一番,如何?”

吴征昂首道:“全听杜团长安排!”

见吴征答应的干脆,杜君心中甚是满意,就凭这股子不怯场的精气神,就颇有几分他父亲的风采。

“杜远,出列!”

“是!”

在青虎大旗下的方阵中,一名二十多岁的精壮战士越众而出。

杜远是杜君的一名表侄,十八岁便参了军,来到魔殇军团已经四年了,不管是论体魄还是身手,在雷虎战队中,都算得上是一名好手,而且他是杜君完全可以信赖的自己人,让他来陪吴征演练一番,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远,你来陪吴征切磋一下,记住,点到为止,切莫伤到他。”

“是!请团长放心!”

说话间,杜远已经来到吴征的面前,四目相视,相对而站。

杜远的五官很精致,和他叔叔杜君一样,颇为几分斯文秀气,但是却生了一副又高又壮的身子骨,比吴征足足高出一个头,贴身的军装包裹着高高鼓起的肌肉,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壮汉和一个孩童。

见二人准备就绪,杜君朗声道:“开始!”

杜远看着吴征,咧嘴一笑,小声道:“小兄弟,别紧张,我肯定不会伤到你的,我先让你三招,把你的本事全用出来,打的漂亮些,毕竟这里可是军营,你的实力越强,别人越是会高看你一眼。”

吴征知道现在不是谦让客气的时候,点点头,道,“多谢杜兄提醒,那小弟就攻过来了。”

杜远“嗯”了一声,脚步迈出不丁不八的姿势,双手成爪,一前一后,摆出防御的架势。

“来吧,三招之内,我不会还手,把你最擅长的招数用出来。”

在两千多道目光的注视下,吴征向后退三步,深呼一口气,身子微弓,脚下骤然发劲,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一拳直捣杜远胸膛。

二十一章 一拳

第二十一章吴征的一拳(上)

在吴征退后第一步的时候,杜远便有一种犹如被凶狼盯住的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不自在,这种感觉的出现,让他不由得吃了一惊。

要知道他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魂战士,兽魂更是来自于雷翼虎这种霸道的猛兽,就算他行走山林,遇到了豺狼虎豹,那些狂暴嗜血的普通野兽,见到他也只有绕着走的份,除非是魔兽,才有跟他叫板一战的资格。

而且……虎会怕狼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但是杜远偏偏就是觉得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似乎在这一刻,眼前那个单薄和气的少年,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意欲择人而噬的凶狼,连他这只兽魂为雷翼虎的魂战士都要凝重而对的绝世凶狼!

在吴征退出第二步的时候,这种感觉变得更加明显,杜远觉得似乎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寒意所笼罩,难受的程度更上了一个台阶,一颗心也随之咚咚狂跳起来,呼吸也变得不再顺畅,似乎浑身都笼罩在极度的压抑之中。

在吴征退出第三步的时候,杜远“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托大,不但说要让他三招,而且连兽魂都没有释放出来。

不过在这两千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若是释放出兽魂,来抵御一个孩子的进攻,那他也不用混了,这张脸也就算是彻底丢到了家,恐怕到时候不用别人说什么,他自己就会臊死。

而就在吴征微微弓起身子的时候,杜远的额头甚至流出了冷汗,这时候的他所感觉到的已经不是别扭了,而是一种打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恐惧,一种有如实质的,源于对死亡的恐惧。

忽然,杜远的瞳孔骤然一缩,只见吴征豁然从原地消失,他来不及多想,完全是下意识的释放出了兽魂,下意识的双臂交叉,护于胸前。

而这个时候,吴征那来势汹汹的一拳,距离他的胸口,已经不足一寸。

紧接着,吴征这一拳只是微微受阻,便轻易的穿透了刚刚从杜远双臂中探出来的一颗银白虎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右臂之上。

就像人类的头骨是浑身上下最坚硬的部位一下,兽魂的头颅,也同样是防御最为坚韧的地方。

然而这颗寻常刀剑无法伤及分毫的虎头,却并没有给吴征这一拳带来多大的麻烦,只是刚刚出现,便彻底消散。

紧接着,随着咔嚓一声,杜远右臂被吴征击中的地方,骨头应声断裂。

“杜兄!”

这“咔嚓”一声,听在吴征耳里,也犹如一声惊雷炸响,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人高马大,精壮无比的杜远,防御会如此孱弱。

吴征惊叫一声,赶忙撤去右拳上的劲道,不再向前推进,而是向后收了回来,尽管强行收力,让他感到气血一阵难受,但是他还是义无返顾的将拳力收了回来。

然而饶是如此,这一拳的余劲还是轰在了杜远的胸膛之上。

随着“咚”的一声,杜远终于站立不稳,仰面摔倒在地。

当这“咚”的一声过后,整个校场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吴征愣了,杜君愣了,秦猛愣了,孟阔愣了,四个方阵中的战士也全都愣了,那“咚”的一声,就好像是一柄万斤巨锤,狠狠的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就连躺在地上的杜远,也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一般,一脸茫然,呆呆的望着天空,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样的沉寂,持续了足足一分钟之久,直到吴征的声音重新响起,才终于被打破。

“杜兄,你……你没事吧?”

吴征在一阵茫然过后,赶忙来到杜远的身边,看着他那条形状怪异的右臂,满心自责。

“啊?啊……没事,我没事……”

看着吴征那张满是焦急和自责的脸庞,杜远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右臂被吴征击中的地方,骨头已经断掉了。

不过他也不愧是条硬汉,即便疼得他面容扭曲,汗水浸透了青色军装,但他硬是咬着牙,抬起左手,竖起一根大拇指,对吴征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好小子,厉害!没想到却是我看走了眼,原来小兄弟的拳头这么硬!”

而这一幕,对于此时的杜君来说,用震惊二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他的心情了。

别人没有看清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修为达到魂师的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杜远在最后时刻将兽魂释放而出,恐怕吴征这一拳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让他成为一具尸体,可不是仰面摔倒这么简单了。

杜君可以肯定,吴征和杜远绝对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之间根本就无冤无仇,更何况吴征一心想要成为魔殇军团的战士,他绝对没有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杜远下杀手的理由。

既然是这样,那么杜君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吴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力道到底有多么巨大,击伤杜远,根本就是无心之失。

虽然这样的推论看起来是那么的荒谬,但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其他可能!

孟阔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训练的这个孩子?

还是说这孩子打从娘胎里面,就是一名魂战士,就开始了修炼?

看着满脸都是焦灼和自责的吴征,以及忍痛从地面上站起来的杜远,杜君深呼一口气,沉声道:“吴征,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魔殇军团的战士了。”

“杜远,你也别傻站着了,赶紧去军医那里接受治疗,伤好之前,不必参加任何训练。”

尽管杜君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有些轻颤。

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人注意到杜君声音中的明显变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牢牢的锁定在吴征身上,目光中全都是难以置信。

毕竟在这两千战士之中,杜远也算小有名气,他不但是军团长杜君的表侄,更是下一任成为雷虎战队队长的候选人之一。

杜远之所以能够成为队长的候选人,和他是杜君表侄的身份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他能够占得这个名额,凭的全都是他让人信服的实力。

然而杜远这样的军中好手,在那个叫做吴征的孩子手底下居然没有走出去一个回合?

就算杜远没有释放兽魂,他那强横的身体也具有着极强的防御力,通常战士挨上一军鞭,绝对会皮开肉绽,然而若换成是他,顶多却只能被抽出一条通红的鞭痕罢了。

毕竟刚刚的一幕发生的过于仓促,过于匪夷所思,他们也不是杜君,并没有魂师的眼力,在那电光火石间,自然没有看到从杜远手臂中昙花一现的虎头。…,

若是让他们知道,杜远在最后时刻释放了兽魂,还是被吴征一拳击断了手臂,那么绝对是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而就算是杜远不释放兽魂,在这两千人之中,也没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保证,在同样不释放兽魂的前提下,能够一拳打断他的手臂。

在校场上众多战士目瞪口呆的同时,杜君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今天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泄露,否则军法处置!”

杜君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极为阴寒,透着十足的警告意味,没有人会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是!”

两千战士皆是浑身一颤,齐声回复,心中却在转动着同样的心思。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信?反正……我是不信!

在杜君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之后,便让校场上的战士们恢复各自的训练,而他则带着孟阔和吴征,回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在杜君,孟阔,吴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众多战士的视线中之后,一向军纪良好的魔殇军团沸腾了。

青虎旗下,一名战士揉了揉眼睛,对身边的同伴问道:“元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看个屁!我什么都没看见,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中军大帐里,吴征面对着来自于孟阔和杜君眼中迸射出的两道复杂目光,心中充满了忐忑。

偏偏这二人自从进了大帐之后,便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用看待怪物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看,让吴征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有将他切片研究的冲动。

杜君和孟阔不开口,吴征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尽管如芒在背,却也只能站在那里,就好像在等待判决一般,等待他们开口说话。

许久,在吴征觉得自己压抑到不行的时候,孟阔终于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吴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你差点把杜远杀了!”

孟阔双眉紧锁,一脸凝重,杜君的目光,也牢牢的锁定在吴征的脸上。

这个问题,早就在吴征的预料之中,他赶忙回道:“孟叔,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杜远大哥让我尽全力向他攻击,我便这么做了,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被我打伤。”

“此话当真?”

尽管孟阔看着吴征一天天长大,可以说对他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但是心中仍然觉得充满了疑问。

按道理来说,吴征只是刚刚融合了疾风金狼的兽魂,还没有修炼任何的功法,他的拳头,断然是不该有如此庞大力量的。

而且就在半月之前,他们二人还曾经一同击杀过蛮人,而今天的吴征虽然仅仅打出了一拳,但是孟阔可以确定,吴征不管是在力量上,还是速度上,都要比在那一战的时候明显提高了一个层次。

这,完全是一件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一拳(下)

第二十二章吴征的一拳(下)

面对孟阔的质问,吴征感到一阵委屈,抬起头,迎着他复杂的目光,道:“孟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杜君见孟阔脸色铁青,心存不忍,替吴征解围道:“孟哥,行了,别为难孩子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和杜远无冤无仇,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存心向他下杀手?”

孟阔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道:“血蛤蟆,你说的,我都明白,其实我也是相信吴征的,但是直到现在,我想起那一幕还是一阵后怕,要是杜远真的死了,你说该怎么办?杜远那个孩子,和你也有点关系吧?”

杜君点点头,道:“嗯,杜远那孩子,是我的一个表侄,他的实力在雷虎战队中,也算是相当不错,我本想是通过他和吴征的切磋,看看这孩子的实力如何,只是却没想到,小征居然会有如此的力道。”

“孟哥,你也是,昨夜为何不告诉我他已经成为魂战士的事情?还有,我真的很好奇,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训练吴征的,他成为魂战士已经多久了?还有,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孟阔苦笑一声,道:“训练?这么多年过去,我除了教过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压根就没对他进行过任何的训练,他成为魂战士,也不过是半月之前的事情,至于修炼的功法,我更没有忘记军中功法不得外传的规矩,从来没有拿给他任何修炼的法门。”

杜君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眉紧锁,看向吴征,道:“吴征,这……是真的?”

就像孟阔不是信不过吴征一样,杜君也不是信不过孟阔,只是这件事情实在超过了他能够想象的极限,他明知道孟阔不可能骗他,但他还是想从吴征的口中,再次确定一下。

吴征点点头,“杜叔,是真的,我一直都缠着孟叔让他教我本事,但是他却从来都不肯教我。”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杜君再次陷入了沉默,

杜君望着吴征满是自责的双眸,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时而疑惑,时而茫然,最终变成了欣慰。

他拍了拍吴征的肩膀,道:“好,很好,非常好!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感到非常自豪,你的成就,他日一定会远远超过我们,超过你的父亲,超过这魔殇军团中的每一个人,你简直就是为了成为魂战士而生,你这块璞玉,早晚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站在一边的孟阔皱了皱眉,不过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吴征这一拳不但打倒了杜远,更是为他打开了一片通往修炼世界的道路,而这条道路所通往的,就像吴征名字所蕴含的第二层含义一样,正是那永无止尽的征途!

“孩子,从今开始,你就是一名堂堂正正的,隶属于魔殇军团的战士了,而这个身份能带给你的不仅仅是作为军人的荣耀,更重要的一点,便是修炼功法的资格。”

杜君的话,让吴征眼前一亮,一直以来,他都对魂战士的世界充满了憧憬和向往,如今的他终于得偿所愿,真正意义上的踏入了这片天地,心中自然是激动无比,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杜君转向孟阔道:“孟哥,有关魂战士的事情,你和吴征讲过多少?”

孟阔道:“我只是和他说过魂战士的由来,以及如何成为一名魂战士,至于更具体的,还没有和他讲过。”…,

“吴征,那我就和你好好讲一讲,有关魂战士修炼方面的事情。”

吴征双眼透出灼热光芒,重重的点了点头。

杜君让吴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到了他的对面,开始给他讲述起来。

“魂战士,就是身体强大,灵魂强大,融合了魔兽灵魂,并且能够将其化为自身力量的人。”

“想要成为一名魂战士,就需要达到一定要求的身体和灵魂,身体和灵魂越强大,那么在融合魔兽兽魂的时候,便越容易成功,反之亦然。”

“通常来说,一个人的灵魂是否强大,极大程度上都是天生的,想要通过后天修炼来提升本身灵魂的强大程度,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办法虽然不是完全没有,但是至少我还从来得到过修炼灵魂的功法,只能通过一场场战争,一次次生死考验来潜移默化的让我的灵魂一点点强大起来。就算是融合兽魂,也并不能让一个人自身的灵魂得到太多的成长增幅。”

“魂战士可以用来修炼的功法,通常意义上指的都是一些锤炼身体,提高感知,控制兽魂,使其发挥出更大威力的方法手段,当一名魂战士通过修炼功法,让他的身体达到一个全新境界的时候,如果他的灵魂足够强大,那么便可以通过融合新的魂魄,成为一名魂师,至于想要成为再往上的魂将,魂宗,魂尊等境界,也都是同样的道理。”

“只不过因为每个人的天赋资质,灵魂的强大程度各不相同,许多人在成为魂战士之后,很可能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魂师的境界。虽然有句话叫做勤能补拙,但是一个人的天赋资质,在很大程度上,往往却注定了他所能够取得的成就,勤能补拙这四个字用在修炼这条道路上,往往只能是一个自我安慰的说法。”

听到这里,吴征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在偷听来的谈话中,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害死了孟阔以及他父亲旧部,甚至很可能是导致他父亲死亡的方宏,就是一名达到了魂将境界的强者。

吴征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拳,心中想到:“若是自己的灵魂不够强大,无法达到魂将以上的境界,岂不是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为父报仇了?”

想到这里,吴征不由得出声问道:“杜叔,那你有没有办法知道我的灵魂是否强大?通过修炼,我以后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境界?”

看着吴征一脸紧张的样子,杜君还没说话,孟阔率先开口道:“哼!你小子的灵魂有多强大我不知道,不过起码比你老子强,十年之内,达到魂将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你就算是在大秦横着走,也没几个人敢惹你了。”

孟阔的话,让吴征高高悬起的心落下了一半,又将目光重新转向杜君的脸上。

杜君淡笑着点点头,“你孟叔说的没错,你的天赋资质是我见过最好的一个,连我也要羡慕。”

听到连杜君也这么说,吴征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只是心中疑惑,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断言。

“孟叔,杜叔,你们为何能如此肯定?”

杜君笑道:“就因为你刚刚融合了一只魔兽的兽魂,甚至还没有修炼任何功法,便能够用你那小小的拳头打出如此强劲的力道,对了,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兽魂到底是什么呢。”

吴征刚忙回道:“疾风金狼。”…,

杜君的脸皮跳了跳,心中又是狠狠一震,如果不是他很确定吴征不会撒谎,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人和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绝对会嗤之以鼻,以为对方是在痴人说梦。

疾风金狼的力量在魔兽之中虽然也算不错,但是却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和那些真正属于力量型的魔兽比起来,要远远差出一大截。

当然,到不是说疾风金狼这种魔兽弱小,事实上,即便是许多在力量上远远超过疾风金狼的魔兽也不愿意与之为敌。

因为,疾风金狼除了拥有不弱的力量之外,还有锋利的爪牙,敏捷的速度,飘逸的身形,和惊人的弹跳力,方方面面综合起来,在魔兽中也属于相当强大的一种。

吴征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人类?该不是什么神兽和吴昊生下来的吧?

他的兽魂,居然不是猛犸象,暴君熊等以力量著称的魔兽?

恐怕就算是那条疾风金狼还活着,面对杜远,也不能比他做的更好了吧?

不知不觉间,杜君的脑海中泛起无数疑问,全然忘记了在他的对面,吴征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做出解释。

吴征见杜君双眉紧锁,目光深邃,还以为他是在斟酌怎么向自己解释这个问题,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话,只好开口招呼道:“杜叔?杜叔?”

“啊?啊,怎么了?”

“杜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从杜君的反应来看,吴征知道自己恐怕是猜错了,他貌似根本就没有在斟酌什么解释,看起来更像发呆多一些。

杜君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随口道:“嗯?什么问题?”

吴征额头泛起几根黑线,突突颤了几颤,这下他可以确定杜君确实就是在发呆了。

孟阔哈哈大笑,道:“血蛤蟆,傻了,你也有今天?”

杜君轻咳几声,以掩饰心中的尴尬,细细一想,这才想起来吴征之前问过他的问题。

没有理会孟阔的揶揄,杜君恢复了一脸肃容,郑重道:“吴征,你听好,通常来说,想要看出一个人的灵魂是否强大,天赋资质如何,其中一个关键便是看他在融合了其他魂魄之后,在没有修炼功法之前,能够发挥出多少该魂魄曾经载体的实力。”

“一个人的灵魂越强大,那么在融合魂魄的时候,契合度也就越高,能够发挥出魂魄曾经载体的本领也就越强大和全面,如果说之前我还不能确定,但是现在,我却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情了。”

“只要你戒骄戒躁,勤修不辍,再辅以军中功法,十年之内,你必将成为大秦王朝内的一颗耀眼新星,达到那受千千万万人敬仰的魂将之境!”

看着杜君眼中的赞叹之色,吴征在心中灼热的同时,也泛起一个念头。

“十年么?太漫长了……”

也多亏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否则的话,绝对会把那些终生修炼不到魂师之境的魂战士气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做人,可不带这么无耻的……

第二十三章 狼魂初现

第二十三章狼魂初现

这一天,在魔殇军团长杜君的亲自安排下,孟阔顺利归队,吴征也正式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办好了所有的手续,领了一些军品,突击学习了一下军队中的规矩和注意事项,也被安置了住处。

至于泰和村的三百多村民,则经过了杜君与图兰城主的交涉,被安置到了城内一片尚未被开垦的土地,魔殇军团负责出资,由他们去建立一片新的家园。

孟阔仍然担任魔殇军团内的一名队长,可惜暂时他的手底下,就只有吴征这一个兵。

经过孟阔,杜君,吴征三人的商议,这个暂时只有两人的战队,番号为复仇者,竖起了一面青底骷髅大旗。

在这面旗帜上,骷髅头左眼框里面是一只做俯冲状的雄鹰,右眼眶中是一只做仰天咆哮状的巨熊,骷髅头下,两块交叉的森森白骨上,则是一只正弓着身子,微眯双眼,呲着獠牙的,似乎随时都准备暴起伤人的金狼。

当第二天清晨,孟阔第一次手握这面大旗,出现在校场上的时候,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郑阳等几名队长看着这面大旗,笑着和孟阔打趣着说,“孟队长,你们复仇者战队,一面大旗上四种花样,莫非你的意思是我们两千人才能比得上你们两个?”

因为之前的事情,孟阔和吴征早已经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尊重,郑阳等几名队长的话,也只是一句调侃,并没有什么恶意挑衅的成分。

面对这样的玩笑话,孟阔当场哈哈大笑,并不作答,而吴征则极为郑重的回复他们道,“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一定会成为现实!”

对于吴征的回答,郑阳等人也是一笑而过,只当他童言无忌,并不觉得他猖狂,反而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了一声“好小子,我们看好你哦。”

吴征自然知道这些人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当真,不过也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在心中暗暗使劲,只盼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一天快点到来。

对于吴征来说,成为一名魔殇军团的战士,不但意味着他那还略显稚嫩的肩膀上承载了一份军人的荣耀,一份保家卫国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他也终于得到了修炼军中功法的资格,真正的迈入了修炼者世界的大门。

因为吴征刚刚入伍,还没有半点军功,所以他只能按照军纪,修炼一些对于魂战士来说,最基础的修炼法门。

不过饶是如此,仍然让他感到非常兴奋。

这一天的清晨,吴征以一名军人的身份站在宽阔的校场上,在骷髅大旗下,终于开始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修炼。

负责他指导他修炼拟魂的,自然是孟阔,这名只有一个兵的复仇者战队的队长。

“吴征,你听好了,你修炼的第一项内容,名为拟魂。”

吴征站的笔直,在青色军装的映衬下,犹如一颗挺拔青松,目光灼灼的望着孟阔,安静倾听。

所谓拟魂,顾名思义,就是要感应到融合到灵魂中的兽魂存在,在脑海中想象着兽魂的样子,然后将其释放出体外,进行攻守的一种手段。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魂战士,才勉强可以算作一名魂战士,而只有将兽魂收发自如,如臂使指,才算是一名合格的魂战士。

“吴征,感应兽魂这种事情,虽然只是一个魂战士要迈出的第一步,但这却是最重要的一步,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却是个精细活,你自己慢慢感悟吧,我去看看那四个家伙怎么操练他们手底下的战士,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得与时俱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花样出来。”…,

说罢,孟阔便背着手,迈开大步,扬长而去。

看着大步离开的孟阔,吴征不由得苦笑,这……也太不不负责任了吧?

其实这到是吴征误会了孟阔,因为感应兽魂这一步说起来简单,但是每个魂战士在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体会却是各不相同的,适合他孟阔的办法,未必就同样也适用于吴征。别说他们二人的兽魂一个是暴君熊,一个是疾风金狼,就算是两个兽魂完全相同的魂战士,在感应兽魂这一步的时候,也可能存在着天差地别的差异。

正如孟阔所言,这是一个精细活,每个人都需要尝试去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别人就算想要帮忙,也根本就插不上手,而第一次拟魂最为艰难,悟性好一点的魂战士也需要两三个月,悟性差的,用上半年,甚至是一年两年的,也同样大有人在。

不过只要成功拟魂一次,找对了感觉,以后再进行这项训练,就会变得容易许多,剩下的事情,就是通过不断练习,熟能生巧的过程了。

就在孟阔刚刚走出十几步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吴征惊喜中夹杂着失望的矛盾声音。

“孟叔!孟叔!”

背对着吴征,孟阔皱起了眉头,心道:“真是个记性没有忘性快的兔崽子,昨天刚告诉他以后在军营里有人的地方不能叫孟叔,这孩子怎么这么快就给抛到脑后去了?”

孟阔一边想着怎么让吴征长点记性,一边转过身来,然而斥责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便瞪大了一双虎目,呆呆的立在原地,满心满眼只剩下在他前方不远的那一副画面。

“孟叔,你看是这样么?我拟魂出来的疾风金狼怎么那么小啊?我明明记得你的暴君熊足足有几十米高的。”

吴征看了看掌心之中活蹦乱跳的金色小狼,又看了看孟阔,脸上既有拟魂成功的兴奋,又有几许因为这兽魂太小而展现出的失落和遗憾。

看着这一幕,孟阔悄悄的用手在后背上狠狠掐了一下。

疼!很疼!真他娘的疼!

在疼痛的作用下,孟阔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更没有看花眼,在吴征的掌心上,确实有那么一只跳来跳去,金光闪闪的疾风金狼!

孟阔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大步走到吴征的身边,也忘了要教训他的事情,颤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孟阔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吴征心中很有些没底,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硬着头皮道:“就是按你说的,在脑海中想象着疾风金狼的样子,感受它的存在,然后他就嗖的一下从我手心里冒出来了。孟叔,你看看我手中的这只小狼,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威力?”

说罢,吴征抬起右手,向孟阔递了过去。

“停!停!停!给我把这只狼收回去!”

孟阔蹬蹬蹬退后几步,避开了吴征那只捧着疾风金狼的右手,一双虎目中竟是闪过一抹慌乱。

吴征不解,微皱眉头道:“孟叔?怎么了?而且……你也没教过我怎么收回去啊?”

孟阔和吴征保持着十步的距离,双眼紧紧盯着他掌心中的疾风金狼,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兔崽子,你怎么那么笨,收回去还用教么?只要你切断和兽魂之间的精神联系,它自然就会消失了!”

孟阔虽然嘴上骂着吴征笨,但还是飞快的将收回兽魂的方法告诉吴征。…,

吴征依言照办,掌心中的金色小狼瞬间便没入他的手掌,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孟阔见到疾风金狼确实消失了,这才抬手拭去额头渗出的冷汗,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其他四个方阵中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和吴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吴征,你跟我说实话,在泰和村的时候,你是不是趁我喝醉酒,从我嘴里套过话,学习过拟魂的方法?”

吴征摇了摇头,看着就像打量怪物一般打量自己的孟阔,实话实说道:“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到确实是动过趁你喝醉酒,让你教我点本事的脑筋,可惜从来都没成功过,再说那个时候,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拟魂。”

孟阔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心中的惊骇不由得更添了几分。

“孟叔,你和杜叔不是说过我天赋不错么,为什么我拟魂出来的疾风金狼却那么小,孟叔,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我其实天赋很差,很笨,你们之前说的话,只是为了安慰我?”

看着一脸黯然的吴征,孟阔恨不得狠狠翻几个白眼,心中哭笑不得,暗暗想道:“这孩子的想象力还真他娘的丰富,你要是天赋差,人笨的话,那我和杜君还不得死去?”

吴征不明所以,但是孟阔却很清楚,通常来说,在拟魂这个入门步骤里,光是想要把兽魂弄出来就不是一件易事,就算是公认天赋不错的他自己,迈过这道门槛也足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然而吴征呢?

他只是说了一遍拟魂的要理,刚刚走出去十几步,吴征就已经拟魂成功了!

这样的悟性,已经足以称之为天才了。

然而,这并不是最关键的,吴征不但拟魂成功,而且他弄出来的那只疾风金狼还能活蹦乱跳,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条真正的,被缩小了许多倍的活狼一般。

孟阔清楚的记得,当自己耗时两个月,终于兴高采烈的弄出一只暴君熊的时候,那暴君熊的模样可以说惨不忍睹,只能依稀找到几分暴君熊的影子罢了,然而饶是如此,还是让杜君羡慕不已,他当年的教官也赞叹他是个魂战士的好苗子。

然而吴征呢?

在他掌心之中的疾风金狼,却活灵活现,神型兼备,双眼之中甚至能够绽放出真正的疾风金狼眼中的凶光。

这样的手段,似乎用天才都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了。

然而,这仍然不是最关键的。

第二十四章 如臂使指

第二十四章如臂使指

真正最关键的,当属吴征拟魂出来的那只疾风金狼的大小。

吴征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认为拟魂出来的兽魂越大,便越是厉害,实则却恰恰相反,兽魂越是小巧,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就越是强悍。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有人分别用一斤铁和一斤棉花向地面砸去,就算他扔上一百斤棉花,也不会给地面留下任何一点痕迹,这些棉花因为体积过大,反而会被一阵轻风带走。而若是一斤铁,砸在地面上,那绝对是一砸一个小坑。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吴征想要将掌心中的兽魂拿给孟阔看的时候,他不但没有上前细细观察,反而疾步后退的原因所在,因为那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狼,已经是足以威胁到他安全的存在!

在对战蛮人的时候,孟阔之所以将他的兽魂拟为那么庞大的存在,一方面是为了震慑敌人,另一方面更是为了对普通蛮人士兵进行更有效,更快速,更大范围的打击。

这么做,虽然对于普通蛮人来说,具有着致命的威胁,但若是对上和他实力相仿的魂战士,那就等于将一分力量分成百份,将不再有任何意义。

对于任何一名魂战士来说,将兽魂尽可能的压缩变小都是他们不断追求的目标,而能够把兽魂压缩到其本体十分之一的大小,就足以证明其灵魂的强大程度足以让他成为一名魂师。

虽然孟阔只是匆匆一瞥,但是他却可以确定,刚刚在吴征掌心中跳来跳去的那只疾风金狼,被缩小了何止十倍?

如果天才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吴征的话,那么他又算什么?

他简直就是个妖孽!

代表着复仇意愿的骷髅大旗下,吴征和孟阔相对而站,四目相视,心中各有所思。

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吴征,孟阔真的是彻底无语了,他心中暗暗感叹,或许真的就像杜君所说的,吴征简直就是为了成为魂战士而生,可叹的是,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居然始终都不想让他成为一名魂战士。

吴征自然不知道孟阔此时心中正百感交集,见他双眉紧锁,还以为自己的拟魂糟糕透顶,心中不由得暗暗难过。但是在片刻之后,这份难过之情便被一股豪情壮志所取代。

在吴征心中想着,看来自己能够一拳放倒杜远,一定是他得到了杜君的暗示,为了让那个老兔子闭嘴,存心相让于我,亏我还真的以为自己的天赋不错。

虽然杜叔说过魂战士的修炼天赋极为重要,说勤能补拙这四个字更多情况下只能是一句自我安慰,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我的天赋并不好,那我就十倍,百倍的去努力,身体不够强大,我就拼命去锻炼,灵魂不够强大,我就学杜叔那样去不断经历生死险境,我就不信,勤真的不能补拙!

魂将方宏,你一定给我留好你那颗狗头,等我功成那天,用以祭奠我父亲以及众多英灵的亡魂!

“孟叔”

“吴征”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笑。

孟阔摸了摸吴征的脑袋,道:“想说什么,你先说吧。”

感受着孟阔那粗糙大手上的温暖,吴征抬起头,道:“孟叔,你放心,就算我的天赋不好,我也不会放弃努力,我坚信,勤,一定能够补拙!”…,

看着吴征小脸上的认真之色,孟阔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实际上,孟阔本来就暂时并不准备告诉吴征实情,因为他怕吴征骄傲自满,不思进取,见他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也就踏实下来,大笑道:“哈哈!好小子!这话老子爱听!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虽然你的悟性和老子比起来还差得远,但是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今天能做成这样,也还算凑合。”

孟阔大笑,吴征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所剩无几的一点阴霾也一扫而光。

“孟叔,那我就再练几次吧。”

见吴征还要练习拟魂,孟阔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赶忙狠狠的敲了吴征一个爆栗,佯怒道:“练什么练,那么小的东西别拿出来丢人,让别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以后你就别来校场上训练了,我去和杜君说一下,让他给你找个单独修炼的地方。”

“哦……孟叔,我知道了。”

吴征应了一声,看着校场上虎虎生威,训练的汗流浃背的其他战士,眼中满是羡慕。

“砰!”

吴征的小脑袋上又被狠狠的敲了一记。

“小兔崽子,忘了昨天和你说的了,以后在这军营里,有人的地方不许叫我孟叔,叫我孟队长!”

“是!孟队长!”

吴征想了想,又道:“报告孟队长!”

孟阔满意的点点头,道:“什么事?”

吴征弱弱道:“昨天你好像说……说以后在军营里有人的地方,也不叫我小兔崽了的?”

孟阔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额……呵呵……”

说笑间,二人便向孟阔被安排的军帐走去,毕竟他们这个只有两人的复仇者战队情况特殊,只要不触犯军纪,暂时在魔殇军团中的自由度相当之高。

不多时,二人来到孟阔的军帐。

军帐很宽敞,床榻桌椅一应俱全,和孟阔之前在泰和村的家中差不多,布置的简单整洁,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他之前用了多年的座钟摆在东墙角的一个柜子上,不过军帐中央的桌子上却只有一套茶具,没有了青铜酒壶。

孟阔让吴征坐在一张椅子上,倒了两杯水,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

孟阔喝了口水,习惯性的砸吧砸吧嘴,可惜水就是水,再怎么砸吧也没有酒的味道。

在见到了吴征第一次拟魂,便做出了如此成绩之后,他实际上是很想灌上几口烈酒庆祝一下的,不过这里毕竟是军营,这青天白日的,他也只能克制一下。

“吴征,把你那小不点兽魂弄出来给我再看一眼。”

“是!孟队长!”

“还孟队长个屁,这就你我两人,还是叫孟叔吧,听着顺耳。”

“是!孟叔!”

说着,吴征便抬起了右手,心念一动,在他的掌心上,顷刻间便钻出一条金光灿灿的疾风金狼。

“收回去!”

吴征依言照办,疾风金狼瞬间消散,

“除了掌心,你试试让它从别的地方钻出来。”

孟阔话音刚落,那只小小的疾风金狼便从吴征的肩膀上钻了出来。

“换个地方!”

眨眼时间不到,刚刚还趴在吴征肩头的疾风金狼又伏在了他的头顶。

“行了,收起来吧。”

看着这一幕,孟阔心中再次无语,他本以为就算吴征的资质达到了变态的程度,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次就拟魂成功,但是想要熟练的控制兽魂,也应该有一个时日不短的过程,可是就眼前情况来看,常理显然并不适用于吴征。…,

“吴征,尽管你在拟魂方面做得很差,但是在控制兽魂这一点上还算差强人意,虽然还欠点火候,不过也算凑合,我还有点事,要去找你杜叔商量,你先回去吧。

“是,孟叔。”

吴征应了一声,起身离开,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孟阔又出声叫住了他。

“回去以后再把拟魂好好练练,争取做到随心而动,如臂使指,不过你那小不点的兽魂就不要在别人的面前弄出来了,省得丢人现眼,记住没有。”

“是,孟叔,我记住了。”

说话间,吴征退出了孟阔的军帐,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待得吴征离开许久,孟阔的心中却迟迟都不能平静。

这孩子,太变态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他立些功劳,让杜君给他弄套功法练练了。

孟阔这般想着,也起身离开了军帐。

##

“孟哥,你说什么!?吴征他……他真的一下子就拟魂成功了?”

中军大帐里,一向沉稳笃定的杜君此时却双眼发直,呆呆的看着一脸无奈的孟阔。

此时的杜君,哪还有半点大将之风,在他那张斯文秀气的脸上,满是愕然。

能在杜君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孟阔不由觉得十分新鲜,揶揄道:“呵!我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来逗你玩?再说,这点事就让你惊成这幅模样,要是我告诉你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这堂堂魔殇军团的团长,还不得被活活吓死?我可不想背上谋杀长官的罪名。”

孟阔嘴上取笑着杜君,心中十分过瘾,殊不知他在见到吴征手中那只疾风金狼兽魂的时候,表情比杜君还要夸张的多,一双眼睛瞪得,简直就好像再使使劲就能跳出眼眶了。

杜君回过神来,不顾自己的失态,也不反驳孟阔的取笑,急声问道:“你和我卖什么关子,然后呢?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杜君一脸急切的模样,孟阔笑而不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孟哥,到底怎么了,你想急死我啊?”

“嘿嘿,我说血蛤蟆,你这中军大帐可真不错,啧啧,你瞅瞅这桌椅,比我军帐中的可要好多了,对了,昨天咱哥俩喝的那种酒,还有没有了?”

如果随便换个人这么打趣杜君,这么吊他的胃口,那么杜君早就一脚给他踢出门外了,然而偏偏在他的眼前是他的生死兄弟孟阔,谈论的话题,又是另一名兄弟的遗孤,就算他恨得牙根痒痒,却也只能忍着。

“血蛤蟆,你真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

“嘿嘿……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你……”

眼见杜君有暴走的倾向,孟阔终于不再嬉笑,就好像是变戏法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血蛤蟆,你现在是魂师了对吧?”

“废话,你明知故问,别说那些没用的,吴征到底怎么了!”

“把你的兽魂,放出来看看。”

“干什么?”

“别废话,你放出来,我就告诉你!”

杜君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言释放了兽魂,一只通体猩红如血,背生两对肉翅的大蟾蜍从他的胸口钻了出来,浮在半空之中。

看着这只血蟾蜍,在孟阔那张刚刚严肃起来的脸上,又绽放出了浓浓的笑意。

第二十五章 损招

第二十五章损,实在是损

“血蛤蟆,你这只四翅血蟾蜍的本体有多大?嚯嚯!你看看,它长得可真够恶心的,和你这张小白脸也不配啊!”

孟阔不断打量着浮在杜君身边的四翅血蟾蜍,貌似随意的问道,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杜君额头已经青筋暴跳了。

“熊,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要是不说,我直接找吴征去问!”

杜君的脾气,实际上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温文尔雅,而是相当的杀伐果断,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坐上魔殇军团团长的位置,在这魔殇军团之中,只要他微微皱一下眉头,两千多魂战士便会噤若寒蝉,但凡是由他亲自率队的战斗,敌人都会闻风丧胆。

面对孟阔的调侃,他能够忍到现在,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一件事情了。

然而此时的杜君,因为惦记吴征的情况,终于忍不下去了,他不再理会孟阔,抬脚便向门口走去。

见杜君连自己的外号都叫上了,孟阔知道他是真急了,也就不再揶揄,一把拉住杜君,正色道:“血蛤蟆,你要是不怕毁了那孩子,你就去,否则的话,你就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

见孟阔一脸凝重,杜君停住了正欲离开的脚步,凝眉道:“毁了那孩子?这话怎么讲,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孟阔正色道:“你放心,他不但没什么事,反而很好,好的不得了,我之所以会问你这只四翅血蟾蜍的本体多大,也确实和他有关系。”

“你怎么又扯到我这来了,我的四翅血蟾蜍本体有多大,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杜君双眉依旧紧锁,他实在想不明白孟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偏偏孟阔又是一脸严肃,再没有了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呵!当个团长,给你当傻了?你就不能动脑子想想?我说有关系,自然有我的道理。”

杜君凝眉沉思,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他抬起头,迎着孟阔的眼睛,沉声道:“莫非……吴征拟魂出来的疾风金狼……很小?”

见杜君终于转过这个弯来,孟阔笑着点点头,“还算你小子没蠢到家,多少还有点智商。”

杜君眼睛一亮,急声道:“有多小?”

孟阔再次卖起了关子,露出一口白牙咧嘴笑道:“要不,你猜猜看?”

杜君在脑海中回想疾风金狼的大小模样,思忖片刻,道:“一米长?”

孟阔满脸笑意,摇头道:“哈!你也太小看吴昊的儿子了!再猜!”

见孟阔摇头,杜君心中大喜,又道:“半米?”

“再猜!”

“两尺?”

“再猜!”

孟阔脸上笑意越发浓郁,而杜君的声音却变得微微颤抖起来。

“莫非……莫非是一尺?”

“再猜!”

当孟阔大声说出“再猜”这两个字的时候,杜君却已经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也从兴奋,变成了呆滞。

疾风金狼是什么样子,他自然是见过的,一只成年的疾风金狼,体长通常为六到七米之间,最大的,甚至可能长到十米左右。

吴征的第一次拟魂,究竟将疾风金狼的兽魂压缩到了何种程度?

孟阔伸手在杜君眼前晃了晃,道:“血蛤蟆,醒醒。”

杜君苦笑一声,道:“孟哥,你还是直接告诉我答案吧,我实在不敢继续猜了。”…,

孟阔用右手指了指左手心,嘿嘿一笑,道:“吴征第一次拟魂,弄出来的疾风金狼就这么大。”

杜君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抬起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盯着孟阔的双眼,颤声道:“这……这是真的?”

“嗯,我的手比他的手要大上不少,实际上,他的那只兽魂拟出来,还不足他那小手的三分之一,而且是首尾俱在,四肢俱全,金光灿灿,活蹦乱跳,简直就像是一只活狼一般!”

杜君盯着孟阔的那只大手,脑海中想象着一只小小金狼的样子,心中巨震。

许久,面色复杂的杜君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用以平复他激荡不已的心情。

“孟哥,看来,即便我之前对吴征那孩子做出了极大的肯定,却没想到,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他。”

孟阔点点头,赞同道:“是啊……要不是我对吴征知根知底,我绝对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人类,也正是因为他实在吓着我了,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杜君佯怒道:“孟哥,你该不会是因为受到了吴征的刺激,故意想来看看我出丑的窘态吧?”

“嘿嘿,你还真猜对了一半。”

杜君也不气恼,问道:“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那就是我暂时没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他了。按照军纪,想要修炼军中功法,就需要立下军功,可是他刚来,哪有什么军功,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任务,让他去立下一件军功回来,得到一套功法,名正言顺的开始修炼。”

杜君点点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在这魔殇军团中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你我擅自传给他功法修炼,一旦被人发现,不管是对你我,还是对吴征来说,都是一件麻烦。”

“对了孟哥,还有一件事情,在吴征拟魂的时候,除了你之外,可曾还有别人看见?”

“没有,这件事情,暂时就只有你我,加上吴征知道,而且我也叮嘱过他,叫他暂时不许在别人面前展露他的兽魂,那孩子听话,既然答应了我,就肯定能够做到。”

尽管孟阔这么说,杜君还是有些不放心,疑惑道:“哦?他可是刚刚学会拟魂,而且又能够将兽魂压缩到那么小的程度,别说是他这么大的孩子,就算是团里二十多岁的战士,也绝对会高兴的手舞足蹈,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么和他说的,你就确保他肯定能够忍住不在别人面前拟魂?我要没看错的话,他可是卯足了劲,想要向那些拿他当孩子的战士证明自己的实力呢。”

看着杜君眼中的疑虑,孟阔哈哈大笑道:“哈哈,正所谓山人自有妙计,这件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可以拍着胸脯向你保证,别说让他自己拿出来显摆,就算是你亲自去求他,只要我不点头,他也不会在你面前拟魂的。”

“孟哥,看你这一脸坏笑,告诉我,你这只熊是不是又糊弄那孩子了?”

孟阔拍了拍杜君的肩膀,笑道:“知我熊者,唯吴昊与杜君也,不愧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确实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

杜君心中好奇,道:“讲讲?”

“讲讲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尽快为吴征弄一件既能立下军功,拿到功法,又没什么危险的任务,再加一坛好酒,如何?”…,

杜君毫不迟疑道:“成交!”

“这件事情嘛,就是……”

当孟阔将整件事情讲完,杜君看着孟阔那张貌似忠厚的脸庞,不由得哭笑不得,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损,实在是损!可叹我杜君,实在是交友不慎呐!这么多年过去,真是苦了吴征那孩子了!”

##

“阿嚏!”

吴征揉了揉鼻子,心中很有些莫名其妙。

这路上又没有风,又不寒冷,自己怎么会突然打喷嚏呢?

吴征自然不会知道,就在此时此刻,他最尊敬的孟叔,正在得意洋洋,唾沫横飞的在杜君面前讲述一件有关他的事情。

离开了孟阔,吴征先是回到自己的军帐,练习了一会拟魂,他将兽魂在自己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放出收回了一遍,然后离开了军营,向图兰城内走去。

在昨天的时候,他和孟阔一起,送别了泰和村同来的乡亲们,也知道他们即将生活的地方。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吴征快步走向城南,心中惦记村中的乡亲,想要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因为他的情况特殊,直属孟阔管理,他们复仇者战队的成立还需要向上级提交审批,所以他的自由度非常高。

而且孟阔之前也和他打过招呼,说在没事的时候,他可以去看望泰和村的乡亲,所以他此时离开军营,也并不算违反军纪。

吴征走在宽敞的青石路上,看着一架架在他身边驶过的马车,街边林立的各种店铺,一名名不断吆喝叫卖的摆摊小贩,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同样也充满了新鲜。

泰和村民们落脚的地方并不难找,距离魔殇军团的营地也不算很远,半个多小时之后,在一片堆放了许多木材,砖石,泥沙的宽敞空地上,吴征远远的看见了乡亲们熟悉的身影。

“张叔!李叔!”

远远的,吴征便大声招呼起来,村民们听到他的呼声,纷纷从热火朝天的劳动中转过身来,朝他望去。

“是吴征的声音,吴征来了!”

看见吴征,最激动的莫过于那些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们,宋彪,柱子等人纷纷撇下手中的活,迎着他跑了过去,很快便将他围住中间。

“啧啧!吴哥,都穿上军装了!真精神!”

宋彪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一脸羡慕的看着吴征身上笔挺的青色军装,抬起手恨不得摸上两把,不过看着自己满是泥污的手,又讪讪的放了下去。

看着宋彪那一脸可怜的模样,吴征笑道:“彪子,想摸就摸吧,不就是一件衣服么,弄脏了我回去好好洗洗就是了,你和我还装什么斯文!再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你们干活的,就算我再怎么小心,一会肯定也得弄脏。”

听到吴征这么说,围在他身边的少年们都大笑起来,然后不再矜持,就像一群饿狼似的,纷纷将他们的手向吴征身上的军装摸去。

几乎是顷刻间,吴征身上原本一尘不染的青色军装便多出了许多黑色的手印。

吴征虽然多少有些心疼,不过也不躲避,毕竟这些人可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如果为了一件军装,让他们难过失望,那就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女子声音突然远远传来。

“混账!都给我住手!”

第二十六章 短发少女

第二十六章短发少女

这个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却充满了腾腾杀气,而从这声怒斥传来的方向判断,显然,是冲着吴征等人来的。

随着这个声音传来,原本还兴高采烈的一群少年皆是感到浑身一冷,纷纷将手从吴征的身上拿开,扭头循声望去。

出现在吴征等人视线之中的,是一名白衣胜雪的少女,正骑在一只通体雪白,额前探出一支独角的,似马非马的生物身上,手持马鞭,对他们怒目而视。

怪马昂头前行,四蹄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一步步向他们靠近,直到距离他们不足两米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这名女子身材挺秀,五官十分精致,眉目如画,一头乌黑利落的短发仅仅盖过双耳,虽然少了几分柔美,却给人一种飒爽清新之感,若不是胸前的一对饱满耸立,还真容易让人误认为她是一名翩翩美少年。

尽管此时少女脸上寒霜遍布,一脸怒容,但是当宋彪等少年们看清楚那一人一马之后,还是不由看得呆了。

他们都是边陲小村中土生土长的少年,何曾见过如此清秀飒爽的女子,更不用说在少女的身下,还有一只他们见都没见过的怪马。

“混账!谁允许你们如此打量我了?再看,小心我挖出你们的眼珠!”

少女怒斥一声,说话间,手中马鞭狠狠向地面一甩,随着“啪”的一声,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瞬间便化为齑粉。

见到如此骇人的一幕,宋彪等少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纷纷后退几步,低下头去,依言不敢再看,只剩吴征站在原地,一脸平静的与之对视,

而空地上的村民们见到这一幕,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皱眉向少女望去。

吴征虽然打从心底的对少女的行为感到厌恶,不过却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的与之对视,等待她做出解释,他可不认为这名少女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特意过来向他们找茬。

从少女的衣着打扮,身下怪马,以及她说话时候高高在上的语气来看,显然她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子女,很可能是这图兰城中某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

不过就算她身份不俗又怎样?

别说吴征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魔殇军团的战士,在孟阔多年的熏陶下,就算他仍然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村少年,没有什么过人的力量,他也不会因为这名少女的身份是不是多高贵而低下他的头颅。

少女见到吴征既没有低下头去,脸上也没有半分惊悸,不由得抬起了马鞭,直指吴征,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看我?”

吴征面色不变,迎着少女充满寒意的目光,淡淡道:“呵,这位小哥,我觉得呢,你要是不想让人看见,就老实待在家里,既然出了门,那别人自然就会看见你,莫非你还要将所有见到你的人,全部挖了眼珠不成?”

听到吴征这么说,低着头的宋彪,柱子等几名少年忍不住扑哧一笑,他们可不相信吴征看不出这个少女的性别,他这么说,显然是有意为之。

不过他们笑归笑,在心里也为吴征担心起来,毕竟那少女可是一鞭子就抽碎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显然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正如宋彪心中所想,随着吴征不紧不慢的将那一番话说出,少女眼中的冷意更浓,不由分说,手中马鞭一甩,携着尖锐的破风之声,狠狠向吴征抽去。…,

虽然吴征对这名少女早有提防之心,在少女扬鞭的时候便身形一闪,但是毕竟二人之间只有不到两米距离,加上少女出手速度极快,他还是没有完全躲过这一鞭。

随着“啪”的一声,他的左肩军装被抽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肩上的皮肤瞬间便泛起一道通红的鞭痕。

少女这一鞭甩出,吴征身后的那些少年纷纷抬起头来,当他们看到吴征肩头的红印,眼中的慌乱一下子便被愤怒所取代。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人?”

“吴哥,你没事吧?”

“这个贱人下手够狠的!”

少女甩出这一鞭本来稍稍有些后悔,但是当她听见有人骂她“贱人”,一双柳眉再次倒竖起来,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马鞭,指向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年,冷声道:“混账东西!你骂谁贱人?”

这名少年正是宋彪,尽管他仍然对短发少女心存惧意,但是眼见吴征受了一鞭子,还是忍不住心中怒气,对少女怒目道:“贱人!说的就是你!你还讲不讲点道理?”

“哼!你也配和我讲道理?问问我手中马鞭,什么叫道理!”

“啪!”

短发少女猛地一甩手,马鞭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宋彪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便被狠狠抽中。

宋彪可不是吴征,尽管他皮糙肉厚,但是前胸还是被这一鞭抽了个皮开肉绽,仰面摔倒,生死不知。

“彪子!”

“彪儿!”

少年们看着摔倒在地的宋彪,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回过神来,盯着短发少女的目光中,燃起了愤怒的熊熊火焰,村中的大人们也都朝这边跑来,宋彪的母亲更是发出一声惊呼,当场便流出了眼泪。

“都别动!”

眼看身边少年们的情绪就要失控,吴征发出一声大喝,喝止了他们冲向短发少女的步伐。

在前往图兰城的路上,当村中少年们得知了吴征不但成为了魂战士,还帮着孟阔一起杀死了数名蛮人以后,便已经将他视为心目中的英雄,而来到图兰城以后,吴征又加入了魔殇军团,穿上了笔挺的军装,便更加让这些少年佩服。

虽然他们不知道吴征想要做什么,一个个也恨不得上前狠狠教训短发少女一顿,但是对于他的话,却没有一人质疑,全都停下了刚刚向短发少女迈出的脚步。

此时吴征脸上的淡然已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无尽的冰冷寒意,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短发少女,在宋彪身边俯下身子,伸出二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心中稍安,示意宋彪的娘亲放心,又掐了掐他的人中。

宋彪浑身一颤,清醒过来,抬眼望向吴征。

“嘶……嘶……吴哥……”

宋彪刚刚清醒,便疼的倒抽冷气,牙齿发颤,两条粗粗的眉毛几乎要绞在一起,豆大的汗水不断渗出额头。

“哼!废物!”

短发少女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玉小瓶,随手一丢,扔到宋彪身边的地上。

原本少女还有话想要问吴征,但是现在却也没有了问话的心情,丢出伤药,便准备勒马离开。

“站住!打了人,就想要这么走么?”

吴征拿起地面上的青玉小瓶,倒出一颗小指肚大小的青色丹药,从地面缓缓站起,望向短发少女,目光冷然。

短发少女冷笑道:“哼!我已经给了这废物伤药,你还想怎样?”…,

“一颗伤药,就能一笔勾销?”

“混账!你可知道那伤药有多昂贵?能得到那颗伤药,是那废物天大的福分!”

看着短发少女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吴征怒极反笑,捏了捏拳头,嘴角微微上扬。

“好,很好!”

“怎么?看你这幅架势,还想和我动手不成?”

吴征伸手摸了摸肩头军装破损的地方,看着脸上满是骄横的少女,一股暴戾的情绪在他心中弥漫,不断升腾,双眸之中,迸射出两道凛然杀机。

如果是融合疾风金狼兽魂之前的吴征,虽然也会为这件事情感到无比愤怒,但是却绝对不会想到杀人,不知不觉间,他的性格之中,多出了几分嗜血,几分冷酷。

他不在乎同村伙伴将这身他刚刚得到的崭新军装弄脏,并不是这身军装对他来说不重要,而是因为伙伴间的多年的情谊要比这身军装更加珍贵。

但是,一个颐指气使,嚣张跋扈的外人若是想碰他的军装,那却是他决不允许的!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是一种荣誉,代表着他即将走向一条他父亲曾经走过的道路!

更何况,这个外人不但莫名其妙的对他和他的同伴张嘴便骂,打坏了他的军装,在他的肩头留下了一道鞭痕,抽翻了他的伙伴,甚至还用一颗丹药来践踏他和宋彪的尊严。

吴征尽量压抑着心中呼之欲出的戾气,压抑着强烈的,想要将眼前这个少女撕碎的冲动。

他没有忘记孟阔对他的教诲。

“强大的力量是可以用来杀人没错,但是在杀人之前,一定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

杀了她的理由,似乎不够,毕竟自己是一名魔殇军团的战士,若是就这么杀了她,那么绝对会给自己,给孟阔,给杜君带来不小的麻烦。

自己还要为达到魂宗境界,斩下方宏的项上人头而努力,如果因为杀了她,而导致被逐出军团,甚至更严重的后果,那么自己势必就失去了修炼军中功法的机会,为父报仇的梦想将再次变得遥不可及。

短发少女见吴征迟迟没有回话,挑了挑眉毛,冷笑一声,道:“亏我还以为你有几分血性,闹了半天,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的废物!”

因为短发少女对自己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她虽然感觉到了吴征的与众不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但是仍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短发少女的话,彻底引燃了吴征几乎按捺不住的戾气,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瞳孔中迸发出两道犹如恶狼般的凶光。

在吴征身边的泰和村民们察觉到他的变化,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全都觉得似乎周围的温度都变得寒冷起来。

此时已经多说无益,吴征微微弓起身子,像一条绝世凶狼般高高跃起,朝短发少女扑了过去。

吴征身在半空,心中告诉自己,杀了她的理由不够,但是让她付出一些代价的理由,却已经绰绰有余!

第二十七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二十七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眼见吴征高高跃起,短发少女不由得眼神一凛。

当她看到吴征那身军装的时候,便心存疑惑,一腔怒气也是因为这身军装而来,而此时见到吴征跃起的高度,她终于可以确定,此人确实是一名魂战士。

普通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一下子跳起两三米高呢?

然而饶是如此,短发少女脸上却没有半点惧色,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马鞭一甩,朝吴征抽去。

“愚蠢!我看你身在半空,这一鞭怎么躲!”

正如短发少女所言,吴征身在半空,全无着力之处,面对这一鞭,确实是避无可避。

看着这一幕,泰和村民们的心不由得全都揪了起来,想到宋彪皮开肉绽的样子,几名村民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

眼见长鞭如蟒袭来,吴征脸上泛起一抹冷笑,面对这一鞭,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躲。

即将马鞭即将抽中他的时候,他暴喝一声,不闪不避,右手屈指成爪,一把将马鞭抓在手中。

尽管当马鞭触及他手心的时候,让他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但是这股疼痛却让他更生出了几分戾气,顺着马鞭袭来的方向,挥臂向后一带,将鞭上的力道化解,同时探出高高抬起右脚,像一把巨斧般,向马背上的短发少女狠狠劈了下去。

“愚蠢!我看你身在马背,这一脚怎么躲!”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短发少女面对这番变故,终于微微色变。

她很清楚,自己那一鞭挥出能够产生多大的力道,虽然她并未用出全力,但是也足以将一颗需要一人环保的大树生生折断。

她怎么也没想到,吴征赤手空拳,居然就敢去接她的马鞭,而且还好像没受到任何伤害一般,劈出了如此凌厉,犹如开山巨斧般的一腿。

短发少女无暇多想,眼见这一脚劈到头顶,抬起没有拿鞭的左臂,挡了过去。

刹那间,吴征的右脚和短发少女的左臂相交,发出“砰”的一声。

短发少女心中一惊,只觉左臂上一股巨力传来,就好像骨头都要断了一般,然而却仍然止不住那一脚所携来的力量。

短发少女咬牙坚持,苦苦支撑,她知道只要将吴征格开,那么只要趁他身形不稳的时候,抽回手中马鞭,狠狠抽上几鞭过去,便能够稳操胜券。

然而她想的虽好,但是却也要挺过这一脚,并且将其格开才行,偏偏在这一脚上的力道似乎无穷无尽一般,想要格开,谈何容易?

这是一场纯粹在力量上的较量,在短短几秒过后,短发少女终于力竭,左臂软了下去,而吴征的右脚跟,则重重的劈在她的左肩之上。

在这一脚所带来的力量下,短发少女身子猛然一沉,身下独角怪马四腿跪地,咚咚咚咚,将地面砸出四个土坑。

此时吴征脚上力量也已经用尽,脚尖一点怪马头颅,借力稳住身形,稳稳的落在地面。

在这一压,一点之后,四腿跪地的独角怪马口鼻间流出汩汩鲜血,将它脖颈处雪白的皮毛染成一片猩红,发出一声哀鸣,身子一歪,栽倒在地,而短发少女也跟着滚落马下。

少女在地面上滚了两圈,正要起身,在她执鞭的右手上,却再次传来一股大力。

“你给我过来!”

吴征手握马鞭一头,重重向后一带,就像拖死狗般,将短发少女朝他脚下拖去。…,

短发少女刚刚摔落地面,脑子一阵眩晕,当她意识到手中马鞭成了对手的凶器后,立刻松开了握鞭的右手,而这个时候他距离吴征,已经不足一米之遥。

短发少女躺在地上,原本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衫已经污迹斑斑,左肩更是印着一个大大的鞋印,而那个鞋印所在的位置,和吴征军装破损的位置一般无二。

她的头,正对着吴征的方向,从她的角度向上望去,只见一双布满了冷酷寒光,犹如凶狼一般的眼眸,正高高在上的俯视于她。

“啊!我杀了你!”

短发少女吐出一口泥沙,原本清秀精致的五官扭在一起,在屈辱和愤怒的作用下,声音也变得尖锐疯狂。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片刻之前,她还骑在独角兽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这帮少年,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而此时此刻,她却被其中的一名少年夺去了马鞭,被他高高在上的俯视。

看着短发少女一脸疯狂的样子,吴征冷哼一声,在她刚刚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手中马鞭一抖,重重的抽向短发少女的胸口,和她之前抽打宋彪的位置,如出一辙。

“啪”的一声,吴征手中的鞭子落在短发少女的身上,那件已经不再雪白的衣衫瞬间便被抽出一道口子,半只玉兔随之跳出,而在她裸露出来的半只玉兔上,随之泛起一道通红的鞭痕,而她刚刚起身,脚下还没有站稳,在这一鞭过后,再次摔倒在地。

吴征将左手中的青色丹药,和右手中的马鞭同时扔在短发女子身边,冷冷道:“刚才那一脚,是我为破损的军装踢的,这一鞭,是我为我的兄弟还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吴征说罢,便转过身去,在一道道复杂的目光中,搀起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宋彪。

当吴征的手碰到宋彪胳膊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这位昔日的伙伴浑身一颤,胳膊向后一缩。

虽然吴征知道这只是宋彪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心中还是泛起了一股难言的苦涩。

在吴征融合了疾风金狼的兽魂,帮助孟阔杀死了数名蛮人,返回村民们身边之后,他便明显的感觉到这些村民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虽然这些伙伴们在前往图兰城的途中,经常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但是目光中却多了几分敬畏,也多了几分陌生,说话的时候,不再像曾经在小村的时候那么口无遮拦,也不再和他开那种没心没肺的玩笑。

而当他来到图兰城,加入到魔殇军团,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军人之后,在这些村民们的目光中,尊敬和陌生的成分又变得更加明显了。

吴征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也不知道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和这些共处了十多年的乡亲们会不会变得越来越陌生。

但是,不管未来如何,他都不会忘记这些人对他的好,只要他们有困难,只要他们需要帮助,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不遗余力的去为他们做些什么。

就在他心中怅然若失,有些伤感的时候,宋彪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双眼冒光道:“吴哥,咱们在泰和村时候打的那个赌,还算不算数?”

此时的宋彪,就好像忘记了胸口鞭痕的疼痛,哪还有半点伤员的样子,精神头十足。

吴征一愣,“什么赌?”…,

宋彪急道:“就是只要你猎杀了魔兽,以后我就给你当小弟,跟你混的那个赌!还算不算数?”

吴征挠了挠头,略为尴尬的笑道:“那个,彪子,其实那只疾风金狼不是我杀的。”

“我不管,反正那只魔兽的尸体是你带回来的,不是你杀的也是你杀的,你就说,到底让不让我跟你混吧!”

看着宋彪那肉嘟嘟的脸庞,那一脸急切期待的样子,吴征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

吴征缓缓拿开宋彪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故作严肃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行。”

就在宋彪眼中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的时候,吴征却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大笑道:“彪子,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还用的着说什么谁和谁混么?”

宋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双眼中重新迸发出较之刚才更加闪亮的光芒,然后重重一拳打在吴征的胸口上,道:“吴哥,你个混蛋,你敢耍我!都当兵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缺德!”

见到这一幕,几个之前和吴征关系最好的少年也都重新围在他的身边。

“吴哥,你……你现在还拿我们当兄弟么?”

看着这几名少年眼中的期待光芒,吴征笑容如阳光灿烂,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用缓慢,坚定,斩钉截铁的声音道出四个字:“有福同享!”

宋彪见状,第一个将他肉乎乎的右手搭在吴征的手上,用同样缓慢,坚定,斩钉截铁的声音道:“有难同当!”

有了宋彪带头,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伸出手来,在吴征的身边,响起了一声接一声如他一般缓慢,坚定,斩钉截铁的声音,“有难同当!”

此时此刻,吴征的心情无比畅快,随着这一只只手掌叠加在一起,似乎那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也被随风吹散,他和这些伙伴之间,不但找回了以往的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比曾经在小村中的时候,还要紧密。

不同于吴征的畅快,短发少女望着被吴征扔到她身边的丹药和马鞭,心中却泛起了无边的屈辱和恨意。

一阵疾风吹过,她感觉到胸口又凉又疼,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在吴征那一鞭下去之后,她已经春光乍泄。

尽管短发少女发现了这样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羞愤欲死的事实,但是她并没有发出哪怕半声尖叫。

她咬着牙,紧紧抿着嘴唇,一把抓在她的左臂的衣袖上,滋拉一声,衣袖被撕下,露出她洁白如玉的手臂。

短发少女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将这截衣袖绑在胸前,挡住那抹乍泄的春光,以及春光之中,那道触目惊心的通红鞭痕。

她缓缓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没有理会布满雪白衣衫的尘土,也没有去拾起地面上的丹药和马鞭,而是一步步朝着吴征走了过去。

在短发少女的眼中,杀意森然。

第二十八掌 不敢

第二十八章不敢

短发少女一步步向吴征逼近,在他身前半米停下脚步。

围在吴征身边,将一只只手叠在一起的宋彪等少年都感到了一股森然寒意,这股寒意甚至比刚才吴征展现出来的还要浓郁,似乎连空气也要为之冻结一般。

“小子,你还有完没完?吴哥放你一马,你还不走,莫非你是受虐狂?那么喜欢被人抽鞭子么?”

尽管宋彪心中对短发少女深深忌惮,随着她的一步步逼近,双腿都有些发软,但是这一次,却没有退后一步,而是学着吴征,假装看不出她性别一般,出言讥讽。

另外几名少年虽然面露惧色,但是因为有吴征在这里的关系,也都壮着胆子,对短发少女怒目而视。

短发少女没有理会宋彪的讥讽,无视其他少年的目光,一双寒眸直指吴征,用一种平静如冰的声音说道:“生死决斗,敢,还是不敢?”

吴征微微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个少女居然如此难缠,她分明不是自己的对手,却居然还提出了生死决斗的要求。

此时此刻,吴征心中的戾气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他已经没有了继续和这名短发少女动手的心思。

毕竟虽然自己的军装破了,但是短发少女的肩头也被自己重重的劈了一脚,而宋彪虽然挨了一鞭子,但是仗着他皮糙肉厚,也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自己也如法炮制,狠狠的抽了短发少女一鞭。

这样看,这件事情应该也就算是扯平了,如果说谁更吃亏一些,反而是短发少女。

她那一身明显价值不菲的衣服被自己弄的破破烂烂,倒在地上的那匹独角怪马也生死不知,甚至在吴征甩出那一鞭过后,她胸前半只玉兔更是春光乍泄。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莫大的耻辱,这样的教训,绝对足以让她铭记一生。

再打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若真和她斗个不死不休,那只能给自己,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麻烦罢了。

吴征直视着短发少女的一双寒眸,摇摇头,认认真真的说道:“不敢。”

短发少女怎么也没想到,吴征会这么干脆的说出“不敢”两个字,在她看来,只要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挑战,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接受,只有懦夫,才会在决斗面前退缩。

在他们二人刚刚交手的过程中,因为吴征并没有释放出兽魂,以短发少女的骄傲,自然是不屑于在吴征之前释放兽魂的,再加上她之前坐在独角兽的背上,许多本事还没有来得及施展,便输在了和吴征的力量交锋上,所以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落败是因为实力不济,想要通过决斗,洗刷掉这次失败的耻辱。

然而随着吴征说出那简简单单的“不敢”两个字,她刚刚为自己营造出来的气势瞬间消散,让她有一种好不容易酝酿出石破天惊的一拳,却打到了空处的感觉。

短发少女抬起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右臂,指着吴征的鼻子道:“你……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和我决斗!生死决斗!”

对于短发少女的行为,吴征感到非常反感,他一把抓住短发少女的手,将这只手按了下去,将脸凑到她的眼前,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一字一顿道:“我是不是男人,你好好看个清楚,不过我再说最后一遍,不敢!”…,

在吴征将脸凑过去以后,他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

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吴征只觉得心中一荡,体内不知不觉间窜起一股邪火,几乎是下意识的又吸了吸鼻子,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紧紧抿着的薄唇上的时候,更是生出了想要尝一尝那两片薄唇味道的冲动。

“你……你干什么!”

然而不待吴征将这种冲动付诸行动,原本一脸寒霜,眼中杀意森然的短发少女却发出一声有些颤抖的娇喝,一把推开吴征,蹬蹬蹬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眼中只剩慌乱,哪还有半点找人拼命的模样。

看着跌坐在地的短发少女,吴征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随即清醒过来,暗道一声荒唐,转过身,对身边大眼瞪小眼的少年们吆喝道:“走走走,干活去,早点把房子盖好,早点让大家住上新家!”

“哦……”

几名少年纷纷应了一声,也赶忙回过头,随着大步离开的吴征,向一个木材堆走去,只是在他们的眼中,全都闪烁着羡慕又兴奋的光芒。

宋彪最先按捺不住,偷偷小声向吴征问道:“吴哥,那是什么味道?我看你还吸了吸鼻子,香不香?”

吴征本来就觉得气血一阵上涌,浑身发烫,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印着醒目鞭痕的半只玉兔。

而宋彪的问题,更是火上浇油,让他身体的某个部位雄赳赳,气昂昂的抬起了头。

吴征赶忙装做没听见,吆喝了两声“干活了”,两条腿迈的飞快,几步就将宋彪等人落在身后。

此时此刻,吴征心如鹿撞,短发少女又何尝不是?

短发少女看着吴征大步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满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片刻之前,她甚至能够清楚的看见吴征脸上每一个毛孔,能够闻到一股充满了阳刚气息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能够感受到一种充满了邪异与狂野的,说不清到底是粗犷还是阴柔的气息。

跌坐在地的短发少女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刚刚被吴征握住的手,就好像被放在火上灼烧一般,又好似有无数的小虫,在这只手上爬来爬去,让她感到又麻又痒。

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又羞又愤,望着那个已经跑到一堆木材旁边,扛起一根木头的少年银牙错咬,只不过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觉间,在她的心中已经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慌乱。

而就在这时,她身边不远的独角兽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转醒过来。

再三犹豫后,短发少女狠狠的望了吴征一眼,终于还是决定暂时离开,拾起地面上的马鞭和丹药,牵着脚步虚浮,走路不稳的独角兽,离开了这个让她耻辱的地方。

她之所以选择离开,并不是她打算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而是因为她很清楚,她和那个胆大包天的混账,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见到短发少女走远,泰和村民们也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名四十多岁的瘦弱村民来到吴征身边,提心吊胆的问道:“吴征,你说那个女孩,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吧?”

当这名村民问出这样的问题,其他人也全都安静下来,一脸忐忑的望向吴征。

吴征一脸轻松的扛着一根至少需要四个普通人才能抬动的木方,对瘦弱村民露齿一笑,道:“李叔,放心吧,和她动手的是我,看她那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想必也不是什么不择手段之辈,她要是找麻烦,也不会找到你们的头上。”…,

这名村民面色稍缓,不过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正欲再说些什么,宋彪的母亲,一位身宽体胖的大婶扯开大嗓门,“我说老李,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吴征是为谁打的这场架,你心里没点数了?你看我家彪子,都让那个不男不女的贱人打成什么样了?”

听到宋彪母亲这么说,老李脸色讪讪,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另一名村民替老李解围道:“彪子他娘,你也别这么说,老李这不也是为咱们村的这些人着想么,咱们初来乍到的,凡事多考虑考虑,也没啥坏处不是?”

宋彪的母亲双手叉腰,皱眉道:“呵!二奎子,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那小贱人的鞭子没抽到你身上是吧?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人家一个大嘴巴子抽到你左脸上了,你考虑考虑,然后再伸出右脸让人家再来一下?我儿子挨鞭子的时候,你们这帮老爷们都在干什么?都他娘的躲的远远的考虑是吧?一帮爷们还不如人家吴征一个孩子,丢不丢人?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二奎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嚅动了几下,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宋彪母亲白了老李和二奎子一眼,冷哼一声“怂货,德性!”,然后又笑眯眯的来到吴征身边,摸了摸吴征的脑袋,“小征,别搭理他们,好孩子,够硬气,大婶谢谢你!”

吴征笑道:“婶儿,李叔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虽然那个女孩看上去不像能干出这种下作事儿的人,不过万一她真来找你们麻烦,你们也别和人家来横的,派个人去魔殇军团通知我一声,我惹的事,我自己来抗,虽然她是个女人,但她要真是不识好歹,敢碰咱们村人的一根手指头,我也绝对不会客气!”

吴征的话,让周围的村民们既宽心不少,也一阵汗颜,几名村民来到他的身边,纷纷说道:“吴征,你这孩子,拿我们当什么人了。”

“就是就是,要不是托你和孟阔的福,我们早就没命了。”

“吴征,你可是咱们全村人的救命恩人啊!”

看着一名名围过来,脸色涨红的村民,宋彪母亲这才给了他们几分好脸色,道:“孩子,你是我们的恩人,我相信就算咱们村的这帮爷们再怎么孬种,也不能干出这么没良心的事情。”

说罢,宋彪母亲扯开她的大嗓门,环顾四周,高声吆喝道:“村里的爷们,你们说是不是?”

村民们义愤填膺,纷纷附和道:“对!”“没错!”“咱们村没有这样的孬种!”

吴征笑笑,心中一暖,不再多说什么,闷头干起活来。

在吴征帮着泰和村民建设他们新的家园的同时,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少女,正牵着一只脚步虚浮,脖颈带血的独角兽,走进了魔殇军团的军营。

第二十九章 点点鸳鸯谱

第二十九章点点鸳鸯谱

魔殇军团,中军大帐之内,杜君和孟阔正相对而坐,讨论着有关吴征的事情,忽然见到门帘被挑开,一名身材挺秀,留着一头短发,英姿飒爽的少女走了进来,脸上不由绽开一抹慈爱的笑容。

“父亲,我回来了。”

短发少女在进入军帐后,来到杜君身前,停下了脚步。

在进入魔殇军团之前,她已经在城里重新买了一套衣服,换下了之前那套破损的衣衫,穿戴整齐,看不出半点打斗过的痕迹,

杜君点点头,道:“灵儿,有半年多没回来了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为父常常和你提起的,为父的至交兄弟,咱们魔殇军团曾经赫赫有名的一名队长,孟阔。”

“孟伯父好!杜灵见过孟伯父!”

杜灵站的笔直,抬手,曲臂,扪心,向孟阔敬了一个标准的大秦军礼,然而当她的拳头碰到胸口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脸上浮现出一抹一闪即逝的痛苦之色。

那个位置,正是吴征挥鞭抽中的地方,稍稍碰触,便让杜灵感到又是羞愤,又是疼痛,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刚在城里发生的那一幕。

见到好友之女,孟阔不由开怀笑道:“哈哈,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啧啧,要不是在这里见到你,我可真不敢想象,当年那个小不点,都出落成这么一个俊俏的大姑娘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杜灵脑海中还在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神情恍惚,完全没有听清楚孟阔在说什么,半晌没有回话。

见到杜灵神色古怪,对孟阔的话充耳不闻,杜君不由得皱眉道:“灵儿,你孟伯父在和你说话!”

杜灵打了个激灵,犹如惊醒般抬起头,再次敬了个军礼,道:“啊,是!”

她的拳头,第二次碰到了她被吴征鞭打过的胸口,眉头不由得再次一皱。

杜灵这幅模样,让杜君心中十分不悦,同时心中也生出了几分疑惑,皱眉道:“灵儿,你怎么了?”

杜灵道:“父亲,我没什么事,只是旅途劳累,身体有些不适,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见杜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杜君顿感颜面无光,毕竟孟阔也在这里,不由拉下脸来,沉声道:“灵儿,你孟伯父和你说话,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杜灵的心情本来就十分不好,刚刚回到父亲身边,又迎来一阵呵斥,不由得更加委屈,但是却也只能忍着难过,面向孟阔恭声道:“孟伯父,小女失礼了,怠慢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

孟阔摆摆手,道:“杜灵,这么说就见外了,血蛤蟆你也是的,这点小事发什么火?你闺女刚刚回来,你这个当爹的,就不会好好说话?”

杜君脸色依旧阴沉,瞥了杜灵一眼,道:“没规矩的东西!”

听到杜君这么说,杜灵心中委屈更浓,不由眼圈微红,紧抿双唇。

看到这一幕,杜君火气更甚,怒声道:“还不给我滚出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杜灵正要离去,孟阔却皱眉道:“杜君,有你这么当爹的么?你这么说话,可就过分了!”

言罢,孟阔又转向杜灵道:“杜灵,告诉孟伯父,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孟伯父帮你出气,要真是哪个混账小子不开眼,欺负我的宝贝侄女,看老子不打断他的狗腿!”…,

杜灵揉了揉眼睛,竭力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道:“多谢孟伯父,没人欺负我,我真的就是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杜灵说罢,对孟阔微微行礼,也不看杜君一眼,转身便离开了中军大帐。

眼前杜灵离开,杜君依旧一脸寒霜,就好像刚刚走出去的不是他亲生女儿,而是和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

“哎,我说血蛤蟆,你还有完没完?你闺女都走了,还摆着一张臭脸,是不是也想把我撵出去?”

“孟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生气那丫头不懂规矩,你看她那副样子,你……”

“规矩个屁,就你一天天把规矩放在嘴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这个熊样。”

说到这里,孟阔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不对,我是熊,说你熊样,那是抬举你,应该说你还是那个鸟样!”

听到孟阔这么说,杜君脸上寒霜褪尽,浮出一抹苦笑,“吴昊是鸟,你还是别说我是鸟样了,我在魂战士修为的时候是蟒,如今是血蟾蜍,我是蛤蟆样行了吧?”

放眼天下,能让杜君如此自嘲的,如今恐怕就只剩下孟阔一个人了。

孟阔哈哈大笑,道:“还算你小子有点自知之明,对了,你闺女这是从哪回来的?”

杜君道:“因为她是女孩,让她跟在我身边不合适,所以我让她和她母亲住在一起,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从她母亲那里过来看看我。”

孟阔道:“你们父女总不在一起,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这么对她?要是哪天你姑娘让你气的再也不来看你,我看你这个当爹的难不难受!”

杜君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我还巴不得她不来呢,她每次来,都弄的我身边鸡飞狗跳,只要没事,就找我手下的兵陪她打上一场,打起架来那叫一个凶狠,我手下的这帮小伙子不少都挨过她的拳脚,你说她哪还有点女孩子家的样子?”

“还有,我看她那一头短发就生气!按照我的想法,就让她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没事多读点诗书礼仪什么的,然后找个如意夫君嫁出去,平平安安的在家里相夫教子,何尝不是一桩美事?可惜她……唉!”

孟阔拍了拍杜君的肩膀,也叹息一声,道:“血蛤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么多年来,我还不是想让吴征平平安安的长大,一辈子无忧无虑,我就陪着他,在那个与世无争的小村里面养老,看着他娶妻生子,直到老死那一天,我也没成想,吴征那孩子到底走上了这条修炼之路。”

“我看你也别闹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你的老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老婆的娘家更是一方修炼世家,你姑娘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你就是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杜君揉了揉额头,道:“这些孩子翅膀都硬了,咱们都老了,管不了!管不了啊!”

突然,本来还在叹气感慨的杜君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扬,直勾勾的向孟阔看去。

孟阔不由得被杜君看得直发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杜君这幅表情,不由得微微向后挪了挪身子,皱眉道:“血蛤蟆,你抽什么风,笑的这么淫荡,肚子里是不是又冒什么坏水呢?”

杜君并未马上回答孟阔,在他脸上笑容越发浓郁,也越发觉得心中所想的事情靠谱,就在孟阔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或者突然得了什么精神病,准备对他采取一些暴力抢救措施的时候,他突然大笑一声,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口中念念有词道:“妙极,妙极!”…,

孟阔眨了眨眼睛,用打量怪物一般的眼神打量着杜君,疑声道:“什么妙极?你没病吧你?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在孟阔的眼里,此时杜君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淫荡了。

杜君突然收起一脸孟阔眼中淫荡的笑容,正色道:“孟哥,你觉得我姑娘长得怎么样?”

尽管孟阔对杜君突然抛出来的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道:“还凑合!”

杜君对于这个答案感到非常的不满意,沉声道:“就还凑合?”

见杜君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严重便秘的样子,大有暴起伤人的架势,孟阔赶忙道:“不错,非常不错,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行了吧?”

杜君这才怒容稍缓,道:“什么叫行了吧?那是事实!”

孟阔疑惑道:“你问我这个干什么?莫非你突然想给你姑娘找婆家了?”

杜君笑着点点头,“正有此意!”

孟阔爽朗笑道:“那可要恭喜你了,不知道谁家的小伙子这么倒霉,要成为你这只血蛤蟆的女婿了?娶了你家女儿,还不得一天挨打八遍,一次三个小时?”

杜君猛的一拍桌子,气哼哼道:“哼!熊,你再说这话,小心弟弟我不讲情面,帮你松松你这身熊皮。”

孟阔自然不会将杜君的威胁当真,他们之间,早在多年前便对于这种半威胁,半玩笑的吵吵闹闹早已经习以为常,就算是动手,也是家常便饭。

孟阔眉毛一挑,大咧咧道:“怎么?别以为老子现在打不过你,你就能随便欺负老子,怎么,我的话有错?你这个老丈人是个张口规矩,闭口规矩的偏执狂,你闺女是个暴力妞,我说那小子倒霉,哪有什么不对?”

“哼!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这个,何况这门亲事说到底和你也有关系,给你松松熊皮这件事情就暂且放上一放!”

孟阔愕然,差点从椅子上摔落地面,瞪大了一双虎目连连摆手道:“你说……什么?血蛤蟆,你可别闹,我这老牛可不敢啃你姑娘这口嫩草,那可是我大侄女!”

杜君一脚朝孟阔身下的椅子踢去,咣当一声,孟阔应声落地,摔了个结结实实。

“滚!你这熊敢不敢再淫荡一点?我说的是吴征!由你抚养长大,算你半个儿子的吴征!”

孟阔先是一愣,然后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揉了揉不痛不痒的屁股,咧开大嘴嘿嘿一笑,学着之前杜君的模样,点点头,口中念念有词道:“果然是妙极!”

“阿嚏!阿嚏!阿嚏!”

正在为一栋房子打地基的吴征,揉了揉鼻子,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总打喷嚏?

而与此同时,狂打喷嚏的,并不仅仅是吴征一个,还有正心烦意乱,右眼皮直跳的杜灵。

第三十章 误会

第三十章天大的误会

夜,悄悄来临,劳累了一天的泰和村民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有的扭腰松背,有的伸胳膊踢腿,有的则坐在地面上,抽起了旱烟。

宋彪的母亲用衣袖帮吴征擦了擦汗,又是心疼,又是赞叹的说道:“吴征,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这才一天过去,活就干了这么多了,你现在当了兵,军队有军队的事要做,明天就别来了,瞅瞅给你累的,你一个人就干了十多个人都干不完的活。”

吴征嘿嘿一笑,道:“婶儿,你就别客气了,明天我还来,军队里面我暂时不忙,照今天这个进度,用不了几天,你们就能住进新房子了。”

在二人说话间,几个妇女在空地上支起几口大锅,将他们从村里带来的一些食材扔进锅里,又分别倒上数种调料,不多时,在这片空地上便冒起了袅袅炊烟。

吴征在和村民们一起吃过晚饭后,便起身告辞,在村民们一道道充满了心疼,不舍,佩服的目光中,向军营走去。

虽然在前一天的时候,杜君提出过要出资让村民们去住客栈,但是由于此时天气不凉,村民们一路风餐露宿也习惯了,再加上这些朴实的村民实在不想再给杜君添麻烦,便谢绝了这份好意,晚上就在这片空地上休息,只等太阳再次升起,他们便继续开工。

走在返回军营的路上,吴征的脚步依旧轻快,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进行了大量繁重劳动的人。

对于这种情况,他自己虽然也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也并没有太在意。在他心中想到,或许这样的劳动,对于任何一名魂战士来说,都不算什么吧。

时间不久,他便返回了军营,向自己的军帐走去。

吴征的军帐,本来是一排军帐中的最后一顶帐篷,然而他却不知道,因为杜灵的到来,最后一顶帐篷却已经不是他离开时候的帐篷了。

毕竟,这些军帐长得全都一模一样,由于他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走进的这顶帐篷和他之前离开的帐篷,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位置,再加上天黑的关系,他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帐篷的门帘上,写着一个“灵”字。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吴征走进了这顶杜灵的专用军帐。

此时此刻,杜灵已经褪去了衣衫,在胸口的鞭痕上抹了药,躺进了被窝。

正如她之前所言,她丢给宋彪的那颗丹药极为昂贵,只要不算太严重的外伤,只要服下,一夜之间便能好个七七八八,就算是她轻易也不舍得服用,所以她只是在胸口鞭痕的位置吐沫了一些军中特有的疗伤粉。

然而任由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却没有半点困意,脑海之中全都是白天发生的那一幕一幕。

那个少年一脚如利斧劈下,砸在她的肩头,然后又将她像拖死狗一般的拖出老远,甚至用她的鞭子,打破了她的衣衫,露出了她的半只玉兔,更是在这半只玉兔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鞭痕。

再然后,当她向那个少年提出决斗的时候,那个少年居然理所当然的回了她己一句“不敢”,甚至还将脸凑了过来,让她好好看看,那个少年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那少年的霸道凌厉,那少年凶狼般的眼神,那少年身上的味道,还有那少年身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在她脑海中,这一幕一幕不断的出现,她越是想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偏偏越是适得其反,这些画面就好像是在她的脑海中扎了根一般,久久挥之不去。

忽然,漆黑的帐篷外传来几声脚步,紧接着她听见了门帘被挑开的声音,她不由得双眉一皱,背对着门口侧过身去。

在杜灵看来,能走进这顶帐篷的,毫无疑问便是她的父亲,断然没有是其他人的可能。

因为就算是青天白日,其他的战士也都躲她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夜闯她的军帐?

至于采花淫贼,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敢在魔殇军团中采花的淫贼,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哼!一定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来道歉了!

我好心来看他,他却当着孟伯父的面,那么重重的斥责于我,就算他现在后悔了,我也决不能轻易原谅他!

道歉也没个道歉的态度,以往他来到我这里的时候,都会在门前叫上一声自己的名字,可是这回,明明是他不对,却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进来了!

我可是他亲女儿,他太欺负人了!

杜灵心中这般想着,便任由那脚步接近,一声不吭。

吴征走进军帐,忽然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似曾相识的味道,心中不由的奇怪。

莫非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孟叔或者是杜叔来过,帮我弄了什么有助于休息的东西?

嘿!这军队的待遇就是好,连战士们的睡眠都如此关心!

那我就美美的睡一觉,明天一早,和孟叔说一声,便去帮村民们干活。

吴征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脱下布满了灰尘和泥土的上衣,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因为帐篷里面漆黑一片,他也没想到床榻上居然会有人,所以直接坐在床边,脱起了裤子。

杜灵因为心中赌气,满心都在想着无论杜君说什么,她都不能轻易的原谅他,非要让他父亲好好认错,她出了这口气才好,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走进帐篷的脚步声和他父亲往日的脚步声有所不同。

直到吴征在床边坐下,开始脱去裤子,杜灵才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的地方。

他怎么还不说话?

怎么这么大的土腥味?

就在杜灵刚想出声的时候,褪去了衣裤的吴征已经上了床,躺在了她的身边。

直到此时此刻,吴征还没有发现到在这床榻之上,已经躺了一个人,他习惯性的伸了伸胳膊,然而左臂伸到一半,却发现指间碰到了什么东西。

似乎是被褥,但是却有些高耸,下面又好像有些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吴征下意识的又捏了捏。

什么东西?

在吴征心中奇怪,意识到不对劲的同时,突然心中一凛,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在他身边,瞬间弥漫。

来不及多想,吴征猛地一翻身,滚落床下,双脚猛地一点地,急退三尺,冷喝一声:“什么人!”

多亏吴征退得快,就在他刚刚置身的硬木床头,随着啪的一声,已经变成一堆木屑,而他翻身滚落的床上,显然有一个人,在这人的探出被褥外面的右手掌心,则是一个怪模怪样的,有着许多短剑般触手的,淡绿的东西,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借着微光,吴征可以清晰的看见,在他前一秒所置身的地面上,豁然是这个看不不知是兽还是植物的怪东西的七八条触手,这些触手齐根插入地下,正快速拔出,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深达半米的坑洞。…,

当吴征将目光从地面移到床上的时候,脸色不由变得森然起来。

“是你!”

“是你!”

吴征看清了杜灵,而杜灵也看清了吴征,二人齐声发出一声怒喝,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再次齐声发问,紧接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借着那怪东西的微光,在吴征和杜灵四目冷冷相对,警惕对方的同时,心中皆是生出了几分疑惑。

吴征心中快速的思忖着,从杜灵的反应来看,他立刻推翻了自己心中最初的推断。

当吴征看清楚床上之人是杜灵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短发少女为了追杀自己,潜入自己的军帐之中,只等自己回来,然后痛下杀手。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已经不这么想了,且不说这军营不是说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就算她真有那通天的本事,能够潜入到这里,也完全犯不着脱了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等着自己爬上床,再下杀手。

尽管杜灵紧紧裹着被褥,但是吴征还是能从她探出被褥的一截玉臂上看出,恐怕在她身上也穿戴不多,甚至干脆可能没穿衣服。

在吴征思索的同时,又羞,又怒,又恨的杜灵,脑子里面也没有变成一片空白,而是和吴征一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眼前这个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她看见吴征的时候,想法和吴征一样,认为吴征是悄悄潜入到她军帐中,意图不轨。

但是吴征的反应完全不合情理,如果吴征想要杀她,那么他在进门以后,完全可以趁着她背对门口的时候下手,完全没有必要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然后再大摇大摆的躺上床来。

就算他色胆包天,想要对她进行凌辱,也应该在制服她,让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之后,再施以暴行。

而从他之前出的那个问题来看,完全是不像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样子。

吴征和杜灵二人冷冷对峙,空气中满是让人压抑的沉重。

吴征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低声道:“你怎么会在我的军帐之中?”

杜灵银牙错咬,恨恨低声道:“混账淫贼!这里是我的军帐!”

不是杜灵不想立刻将眼前的淫贼杀死,但是此时此刻,因为她之前给胸前玉兔上药的关系,她甚至连胸衣也没有穿戴,和吴征一样只穿了一条内裤,又怎么能够钻出被褥。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吴征早已经被杜灵碎尸万段。

虽然有些远远超出吴征想象的高手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他眼前的杜灵,显然没有这个本事。

吴征皱眉道:“这里是我的军帐,我不可能记错!”

杜灵一手攥紧了被子,恨恨道:“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里到底是不是你的军帐!”

听到杜灵这么说,吴征这才一边保持着警惕,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向四周打量,片刻后,才从一些细节上分辨出,这里果然不是他的军帐。

当吴征发现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得面红耳赤,意识到显然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然而就在吴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心尴尬的时候,在军帐外,再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踏!踏!踏!

而这个脚步声,很显然,距离杜灵的军帐,越来越近了。

不管是吴征还是杜灵,两颗心都随着这“踏踏”的脚步声,而高高的悬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睡了

第三十一章把你闺女睡了?

“灵儿,睡了么?”

在杜灵的帐篷外,清晰的传来杜君的声音,而听到这个声音的吴征和杜灵都是心头一紧。

“父亲,我已经睡了,有事么?”

杜灵极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是声音中还是充斥着几分冷意,毕竟此时此刻,帐篷之中还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景象,那个白天和她大打出手的少年,就在她的眼前,只穿着一条内裤,脸色阴晴不定的与她对峙着。

虽然她恨不得立刻将吴征杀死,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她可不想让别人看见此刻帐篷中的这一幕,就算这个人是她的父亲,也同样不行。

“你把衣服穿好,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听到这样的对话,杜灵心中更加紧张,而吴征更是一阵头大,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个短发少女居然会是杜君的女儿。

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短发少女向杜君求救,然后杜君走进帐篷,见到如此一幕,那后果……

吴征已经不敢再往下去想了,此情此景,就算给他一百张嘴,恐怕也没法说个清楚了。

吴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明明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但是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就连下意识吞咽吐沫的声音,都在他的耳里,都有如滚滚洪雷在耳边炸响。

“父亲,我真的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好在吴征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杜灵虽然脸上布满寒霜,但是显然没有让杜君进来的意思。

站在帐篷外的杜君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复杂,稍稍有几分不悦,但是更多的,却是自责。

在他看来,杜灵显然是在为白天的事情赌气,所以才不愿见他,毕竟,他当时的语气是重了一些,杜灵心中委屈,也确实是情有可原。

虽然杜君一向对待杜灵极为严厉,但是杜灵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女儿受了委屈,当父亲的又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而且在白天杜灵先孟阔敬军礼的时候,她两次面露痛苦之色,虽然这样的表情转瞬即逝,但是也同样没有逃过杜君的眼睛。

虽然杜灵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始终觉得女儿这次回来,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杜君才会想来看看杜灵,顺便和她说一说有关吴征的事情,只是却没想到杜灵借口已经睡下,根本就不想和他多说半句话,甚至于就连语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情绪。

“那好,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你来找我。”

就在杜君转身欲走,杜灵和吴征长出一口气的时候,帐篷外面却再次发生了变故,他们先是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又听到了两个战士向杜君打招呼的声音,两颗心还没来得及彻底放下,便再次高高悬了起来。

“参见团长!”

“参见团长!”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杜君心情本来就远远谈不上好,见到这两名战士面色微微有些慌乱,不由得眉头微皱,声音中也隐隐带着几分火气。

两名因为听到杜灵帐篷中异响而赶来的战士,看着杜君这幅模样,心中皆是一凛。

在魔殇军团之中,就算是平日里,这些战士们在见到杜君的时候都会摄于他的威严而感到紧张,只要他稍稍皱眉,身边的战士便会提心吊胆,生怕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

而此时此刻,这两名因为听到了杜灵帐篷中有异常声音而赶来的战士,面对杜君,自然更加紧张忐忑,毕竟事关杜灵的清白,不管在这顶帐篷中到底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现在的境地也算的上是非常尴尬,进退两难。

“报告团长,我们……我们……”

两名战士心中犹豫,一方面担心是自己听错了,一方面又怕杜灵出了什么意外,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向杜君开口。

两名战士犹豫不决的样子看在杜君眼里,让他感到十分不悦,厉声道:“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你们两个还是不是魔殇军团的战士?有话就说!”

“是!”

一名战士“啪”的向杜君敬了一个军礼,立正身子,抬头挺胸道:“报告团长,我们刚刚似乎听见这里有些怪异声响,担心杜灵小姐安危,所以前来查看!”

“怪异声响?怎么回事?”

“报告团长,似乎……似乎……”

尽管这名战士十有八九敢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是此事毕竟关乎到杜灵的名节,他犹豫半天,终究没敢说出“似乎有男人的声音”这句话来。

虽然这名战士并没有把话说全,但是从他和另一名战士的表情上,杜君自然能看出他们的为难,当下眉头皱的更紧,转过身,目光犀利如鹰,直指杜灵的军帐,而那两名战士如释重负,非常识趣的快步离开,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军帐之中。

待到这两名战士在杜君的视线之中消失,他才冲着杜灵的帐篷沉声道:“灵儿,你……”

杜灵现在真是杀了那两名战士的心都有了,不待杜君多说什么,慌忙道:“父亲,我没事,我刚刚在练习拟魂,不小心碰坏了……碰坏了床头,所以弄出了一点声响。”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杜灵虽然是女儿身,也经常不在杜君的身边,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杜灵的慌乱呢?

练习拟魂所以碰坏了床头?笑话!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很显然,此事必有蹊跷之处!

杜君站在原地,眉头紧皱,面沉似水,心中快速思忖,终究还是强压下走进杜灵军帐的冲动,沉声道:“以后练习的时候小心一点,既然你没什么事,为父就先走了,记着明天一早来找我,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听着帐篷外终于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吴征和杜灵都是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在刚刚这么一小会的时间里,他们各自的身上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紧张过后,简直要虚脱一般。

待到脚步声远去,杜灵这才收起了她手心中那怪模怪样的东西,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还不快滚!”

她不是不想找吴征算账,但是此时此刻,显然不是时候,若是和吴征大打出手,弄出什么声响,再引来别人,那么她可真是没脸活了。

吴征抬起微微有些僵硬的胳膊,指了指被杜灵打烂的床头,硬着头皮道:“我的衣服……”

杜灵冷哼一声,双手抓着被子挡住赤裸的身体,在床上稍稍后退,冷声道:“拿了快滚!”

吴征也不废话,保持着对杜灵的警惕,大步来到床前,在床头上拿起军装,又后退几步,拉开和杜灵之间的距离。

看着手中的军装,吴征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原本好好的一套崭新军装,如今却惨不忍睹。…,

这套吴征只穿了一天的,早上还是崭新的军装,已经基本报废了,衣服上左袖子连着肩膀的位置已经被杜灵一掌拍碎,只剩一条布料要死不活的连着,而裤子上面也被她掌心中刚刚浮现出来的东西插出了好几个洞,而这些破洞的位置居然碰巧还是裤裆,干脆就没法修补。

但是不管怎样,这套军装毕竟是吴征此时唯一可以遮羞的东西,他正对着杜灵,飞快的套上了裤子,穿上了衣服。

尽管场面非常尴尬,但是二人的视线始终牢牢锁定在对方的身上,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直到目前为止,还处于敌对状态,谁也不放心对方,担心对方会突然出手。

看着在自己面前穿上衣服的吴征,杜灵恨得银牙错咬,冷冷道:“混账,你就不能转过身去么?”

吴征飞快的将衣服穿戴整齐,淡淡道:“我好像也没请你看吧?”

吴征的回答让杜灵气得娇躯微颤,冷声道:“还不快滚!”

“好像谁稀罕在你这待着似的。”

吴征淡淡的说了一句,面向杜灵退到帐篷门口,伸头向左右望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之后,飞快的离开了杜灵的帐篷。

回到了自己的军帐,吴征这才彻底的长出了一口气,坐在床头,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感觉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处处都透着荒诞离奇。

不过此时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杜灵会莫名其妙远远叫骂一声“住手”,显然是她认出了这套军装,所以才在看到了宋彪等人在这身军装上面留下一个个手印而感到愤怒。

与此同时,在距离吴征军帐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一个脸色铁青的中年男人,正紧攥着拳头,不时将目光在吴征和杜灵的军帐上来回扫视。

此人正是佯装离开,在附近进行观察的杜君,对于吴征离开的一幕,看得是清清楚楚。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杜君女儿的帐篷中,居然会走出来一个男人。

烦躁,愤怒,阴郁等等负面情绪就像潮水一般在杜君的心中蔓延着,即便是他当年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他心中也从来没有泛起过这么多的负面情绪,而让他如此的二人,竟然一个是他的亲女儿,另一个是他至交袍泽的遗孤。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冲到杜灵和吴征的帐篷里,将他们双双拖出来,将这件事情当面问个清楚。

但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而是怒气冲冲的走向了孟阔的军帐,一把掀开帐帘,一脚踢在熟睡中的孟阔身上。

孟阔骤然惊醒,当他看清楚来人是杜君之后,不由得凝眉道:“血蛤蟆,你疯了?”

杜君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孟阔的鼻子,冷声道:“熊,你果然好本事,你可知道你教出来的那吴征,刚刚做了什么好事!”

孟阔先是一愣,但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他可是看着吴征一天天长大的,对他的脾气秉性可谓是十分的放心,并不觉得他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尽管杜君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但孟阔还是撇撇嘴,打了个哈欠,大咧咧道:“莫非我家吴征把你闺女睡了?”

孟阔此言一出,杜君的脸色不由变得更难看了,指着孟阔的手指颤抖的更加剧烈。

“你……你……你……”

在连道了三声“你”之后,气极的杜君,两眼一翻,竟生生的气晕过去。

第三十二章 植物魂

第三十二章植物魂

当孟阔将杜君弄醒,并且从他口中得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脸色不由变得极为精彩,有疑惑,有惊讶,甚至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窃笑,而更多的,则是深深的不信。

半晌,孟阔挠了挠头,拍了拍杜君的肩膀,肃容道:“杜君啊,首先,你说的这件事,我压根就不相信。”

杜君怒道:“熊!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有什么不信的?这三更半夜,你觉得我会吃饱了撑的拿我女儿的名声来和你开玩笑么?”

孟阔摆摆手,打断了杜君接下来想说的话,慢条斯理道:“我养大的孩子,我心里清楚,他不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来,再说他之前那么多年都和我生活在泰和村,他根本就不可能见过你闺女,你觉得一对完全陌生的年轻男女,这么容易就能搞到床上去?”

“再说了,你也不想想,就你那姑娘,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么?虽然我不了解你姑娘,但是我了解你,你养出来的姑娘,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哥哥我拜托你,拿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你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说罢,孟阔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杜君。

“喝口水,冷静冷静,想想哥哥的话,有没有道理。”

杜君接过水杯,狠狠的灌了一口,思索着孟阔的话,面上怒容渐渐缓去几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其中一定是存在着什么误会,要是哥哥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家吴征迷迷糊糊走错了军帐,然后你就过去了,然后吴征就离开了,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你怎么就非得往那方面去想呢?”

杜君冷静下来,细细分析,这才发现孟阔所言,他竟无言反驳。

事实确实很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只不过这件事情发生在他自己女儿的身上,正所谓关心则乱,所以他刚刚才昏了头脑,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方寸大乱,勃然大怒。

“血蛤蟆,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弄清楚的。再说,虽然哥哥我能拍着胸脯向你保证你女儿和吴征之间没什么事情,其实就算他们俩有点什么事,那岂不是正好?反正你也想要撮合这对孩子,你姑娘早晚还不都是我们家吴征的人?”

“滚!”

孟阔哈哈一笑,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抓住杜君挥来的拳头,道:“行了,反正现在天色也不算太晚,哥哥我现在就去帮你问个明白,省得你心里面犯嘀咕,在这等我回来便是!”

说罢,孟阔便转身留给杜君一个背影,大步走出军帐。

孟阔一路哼着小曲,踱着四方步,施施然来到吴征的军帐,一把挑开门帘。

此时吴征正躺在床上,通过练习拟魂来平复纷乱的心情,从听到门口脚步声便提高了警惕,见到门帘被挑开,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

孟阔哈哈笑道:“干什么?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小子,干了什么亏心事了吧?”

见到来人是孟阔,吴征这才松了口气,收回了疾风金狼的兽魂,道:“孟叔?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么?在门口怎么也不招呼一声?”

“呦呵?平时你可没这么多臭毛病,我说你小子果然是干坏事了吧?看你这一脸苦瓜相,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和老子说说,让老子开心开心。”…,

孟阔一边说,一边在吴征的床头坐下,脸上挂满了让吴征觉得瘆的慌的笑容。

“我能干什么坏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

尽管吴征确实没做什么亏心事,不过在孟阔的调侃下,脸色还是不由微红,口中虽然义正言辞,眼神却躲躲闪闪。

“得了吧,小兔崽子,脸都红了还说没事,和孟叔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偷偷跑到杜君闺女的帐篷里面去了?”

吴征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

吴征说完,心中便立刻后悔了,可惜话已经说出了口,再想隐瞒,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吴征这么说,孟阔眼中光芒更甚,嘿嘿怪笑两声,道:“俗话说的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别跟我装傻了,到底怎么回事,招了吧。”

吴征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将自己白天怎么和杜灵相遇,晚上怎么误打误撞的走进了杜灵的军帐,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不过将窥到一抹春色,以及上了杜灵的床这两件事情瞒下,他实在是羞于启齿,只说自己踢了她一脚,还了她一鞭子,然后走进了她的帐篷,便含糊带过。

待到吴征讲完,孟阔还一脸的意犹未尽,似乎感到非常遗憾似的,叹气道:“唉!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大胆子,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却没有烧起来,真是可惜,可惜了啊!”

吴征翻了翻白眼,心中暗暗道:“拜托……有这么当长辈教育后辈的么?难怪杜叔管你叫熊,果然够痞!这话要是让杜灵他爹听见了,还不得找你拼命啊?”

不过这话吴征也就敢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想被孟阔再狠狠敲上几记爆栗,他的大手指弹到脑袋上,怎一个疼字了得?

“对了孟叔,你就别在那惋惜了,我有个事想问你。”

孟阔本来已经站起了身,正想回到杜君身边告诉他事情经过,给他吃一颗定心丸,见到吴征面有疑色,又重新在吴征的床头坐了下来,道:“有屁快放,老子可没工夫和你这种不懂把握良机的小兔崽子磨牙,有那时间老子回去睡会觉多好。”

“孟叔,我想问你,魂战士能够融合的魂魄,就只有魔兽的兽魂么?”

孟阔打了个哈欠,道:“问这个干什么?”

吴征正色道:“因为刚刚杜灵对我攻击的时候,她手中的东西,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魔兽的模样,反而很像是一株奇特的植物。”

孟阔哈欠打到一半,突然生生停了下来,瞪大眼睛道:“植物?你确定?多大?什么样子的?”

见到孟阔瞪大着眼睛,一口气抛出这么多问题,吴征不由得心中一凛。

在吴征的印象中,除了半个月前那次蛮人来袭的时候,在孟阔的脸上露出过凝重之色外,他似乎永远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在他脸上就很难找到什么惊诧的表情,而他此时此刻既然露出这样的神色,就足以说明杜灵释放出来的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吴征回忆着杜灵手中那怪异东西的样子,一边用手比划,一边描述道:“嗯……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直径大概有一个手掌那么长,高约一尺,通体为淡绿色,圆柱状的躯干上长有一些短剑般的东西,看上去有些像植物的枝条,又有些像动物的触手,那东西只是轻轻一刺,便在地面上刺出了七八个窟窿。”…,

随着吴征将这一番话说出来,孟阔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时的随意,一脸肃容道:“这……按照你的描述,那很可能确实是一株植物魂。”

吴征疑惑道:“孟叔,你之前不是说成为魂战士,都是要融合魔兽的兽魂么?植物,也有魂魄么?那植物魂和魔兽的兽魂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一些?”

孟阔正色道:“通常来说,想要成为一名魂战士,魔兽的兽魂确实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但是实际上,融合魔兽的兽魂并不是一个人成为魂战士的唯一选择。人和兽都有灵魂,植物自然也有它的灵魂,甚至于一把刀,一柄剑,一片湖泊,乃至于一块石头都有可能诞生出属于它的灵魂。”

“至于兽魂和植物魂之间孰强孰弱,这个可不好说,就像每个人的力量都不一样,不管是兽魂还是植物魂,在它们的范畴之中,也都有强大和弱小之分。”

这是吴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心中不由充满了好奇,继续问道:“孟叔,那既然一个人想要成为魂战士,不光有融合魔兽兽魂的这一条选择,那你之前为什么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些东西呢?”

“傻小子,那是因为除了人类,野兽,植物之外,绝大多数东西想要诞生出属于他们自己的灵魂,都相当不易,有些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有些则需要某种特定的契机,总而言之,那些器物想要获得自己的灵魂,用一个字来说,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

“更何况,我和你打个比方,就算你身下的这张床有自己的灵魂,除非通过某些特定的手段,一般人也根本就感觉不到,起码我,还有达到魂师境界的杜君,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而且,成为魂战士本来就不是一件谁都能做到的事情,这不但需要强横的体魄,坚韧的灵魂,还涉及到一个契合度的问题。人类的灵魂和魔兽的灵魂较为接近,所以融合起来的难度并不算太大,但是植物魂就不一样了。”

“这么说吧,很可能在一万个能够通过融合兽魂成为魂战士的人里面,都找不出一个可以融合植物魂的人,再加上拥有足以媲美魔兽灵魂的植物本来就无比稀少,就算一个人真的拥有这样的资质,如果他没有殷实的家境,或者是奇特的际遇,那他也没机会去尝试融合一株植物的魂魄。”

说到这里,孟阔脑海中不由得想到,若是吴征和杜灵真的走到了一起,那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

看来杜君那老小子,想要撮合我家吴征和他女儿的事情,确实值得好好考虑一下了啊……

要是这两个小怪物再生出来一个小小怪物……

嘿嘿!

这可真是一件光是想想,就很有意思的事情啊……

第三十三章 重遇

第三十三章又见杜灵

在孟阔在为吴征解答了一些有关植物魂的问题之后,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军帐,向等候多时的杜君说明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这么回事……”

孟阔从吴征那里得来的解释丝丝入扣,合情合理,杜君听完,一颗心终于放下,长舒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废话,就是这么回事,听你这口气,就好像挺遗憾似的?嗯,说实在的,其实我也挺遗憾。”

杜君心中大石落地,对于孟阔的调侃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孟哥,你说吴征白天的时候去帮那些村民干活了是吧?”

孟阔道:“嗯,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看你这一脸奸笑,该不是想在这件事情上做点什么文章吧?”

杜君点点头:“熊,这话你算说对了,我确实准备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

孟阔皱了皱眉,道:“此话怎讲?吴征去帮那些村民干活,好像没违反什么军纪吧?”

杜君摆摆手,浅笑道:“呵呵,这件事情不但不违反军纪,而且还是一件值得称颂的好事!你不是想要我帮他找点既不危险,又能立下军功的任务么?这件事情,拿来做文章,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孟阔眼珠一转,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嘿嘿笑道:“血蛤蟆,你就别卖关子了,和哥哥说说,这个文章,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杜君淡笑道:“就拿吴征帮助泰和村民干活这件事情,做一做有关军民鱼水情的文章。”

孟阔眼前一亮,咧嘴笑道:“不错!靠谱!”

杜君思忖片刻,道:“军中少年心系百姓,空闲之余不辞劳苦,为受难百姓重建家园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好一派军民融洽,亲如一家的景象。在展现出我们大秦军士与百姓之间携手并进,和谐发展,团结安定,大爱无疆的同时,又能给吴征找到一个立下军功的最好机会,如此岂不是妙极?”

听到杜君这么说,孟阔不由得哈哈大笑,拍案叫绝道:“好你个血蛤蟆,这军团长真是没每当,肚子里面果然有货!这个任务既不危险,又能让吴征立下军功,拿到军中功法修炼,同时魔殇军团脸上有光,又能让泰和村的乡亲们早日住上新房子,真乃一举多得,实在是妙极,妙极啊!”

杜君一脸淡笑,道:“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泰和村民的新家竣工之日,就是吴征拿到功法之时!”

##

翌日清晨,吴征早早的起了床,因为孟阔在头一天交代过他,暂时不要去校场参加训练,所以他在洗漱过后,穿了一身在村中时候的衣服,便直接前往孟阔的军帐,准备和他打个招呼,就去泰和村民那里,继续帮他们干活。

当吴征来到孟阔军帐的时候,发现他正坐在帐中的椅子上,眉眼间都洋溢着笑意,悠哉悠哉的品着茶,俨然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孟叔早。”

孟阔放下茶杯,朝吴征点点头,明知故问道:“呵呵,小征,这么早过来找我,有事?”

“孟叔,我来和您打个招呼,我想去帮乡亲们干活。”

“呵呵,好,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和我去一下你杜叔那里,他有话要和你说。”

说罢,孟阔便站起身来,向帐外走去。

吴征心中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禁有些头大,不管怎么说,他毕竟狠狠的教训了杜灵一顿,晚上的时候,他们二人之间又发生了那样一场尴尬的意外,这个时候去见她的父亲,他心中多少也有几分惴惴不安。…,

见吴征不动,走到门口的孟阔停下脚步,回头招呼道:“磨蹭什么呢,快点过来!”

吴征心中想到:“算了,反正早晚都得面对,难道因为我打了杜叔的女儿,我还能躲他一辈子不成?再说这件事情我做的问心无愧,相信杜叔也不是什么不辨是非的人,去就去,谁怕谁?”

吴征这般想着,挺直了腰杆,跟上了孟阔的脚步。

当吴征走进中军大帐以后,眼前的一幕和刚刚在孟阔的军帐中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坐在椅子上品茶的,变成了一脸好整以暇的杜君,而他的动作看起来要比孟阔更加斯文优雅一些。

看着这一幕,吴征不禁有些茫然,心中疑惑。

莫非杜灵还没有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杜叔?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杜叔找我做什么?

就在吴征心中疑惑的同时,杜君放下茶盏,对他点点头,故作疑惑道:“小征,今天你怎么没穿军装?”

吴征心道:“还不是你那姑娘干的好事?裤裆都被她插出了好几个洞,连缝补都不可能了。”

不过想归想,吴征可不会将这番话说出来,而是回道:“杜叔,我的军装在昨天帮助泰和村来的乡亲们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已经没法再穿了,还请杜叔责罚。”

杜君笑着摆摆手,道:“一套衣服罢了,什么责罚不责罚的,你在加入了魔殇军团以后还能想着村里的乡亲,足以说明你是个宅心仁厚的孩子,要是为这点小事我都要责罚于你,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对咱们魔殇军团寒心,对我杜君寒心?”

杜君言毕,冲帐外喝道:“来人!”

两名守在门口的战士走进门来,行礼道:“参见团长!”

“按照吴征的身材,去给他拿一套新军装过来。”

“是!”

两名战士领命退出帐外,吴征没想到自己弄破了军装不但没有遭到惩罚,杜君反而一脸赞赏有加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十分疑惑。

孟叔不是说杜君是个极为讲规矩的人么,这相处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在吴征心中疑惑的同时,杜君呷了一口茶,淡笑道:“小征,今天我叫你来这里,是想要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此人年长你一岁,名为杜灵,是我的女儿。”

吴征心中咯噔一下,暗暗想道:“我和你女儿已经认识了,而且昨天还打了一架呢,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女儿现在恨不得想要杀了我,这她要是过来看见我……”

见到吴征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杜君一脸关心道:“小征,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刚来军营,睡不习惯?”

吴征忙道:“不是,多谢杜叔记挂,我只是答应了泰和村的乡亲们,说好今天一早去帮他们干活,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心中有些着急。杜叔您看,介绍我和杜灵认识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日后再说?”

听到吴征说出“日后再说”这几个字,在杜君身边坐下的孟阔脸上浮现出几许怪笑,终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日后再说,貌似也不错,杜君,你看呢?”

看着孟阔一脸淫荡的样子,杜君额头青筋跳了几跳,碍于吴征在场,这才没有当场发作,只是他手中的茶杯却倒了霉,无声无息之间,便被捏了个粉碎,茶水流了一桌,而他刚刚捏碎茶杯的那只手,却是完好无损。…,

杜君和孟阔的反应,让吴征不禁感到莫名其妙,全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父亲”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吴征不由得心头一沉,暗道一声:“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杜君的脸色这才舒缓开来,朗声道:“灵儿,进来吧。”

孟阔心中窃笑,暗道:“这下子,有好戏看喽!”

“唰”的一声,门帘被挑开,一名身材挺秀,留着一头利落短发,身着白衫,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飒爽之气的少女走进军帐。

尽管吴征没有回头,但是他也很清楚,他的身后,正是昨天和他大打出手,甚至晚上还闹出一段荒唐误会的短发少女,杜灵。

随着杜灵一步步走近,吴征再次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非常好闻的幽香味道,同时他也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所谓,心跳还是有些加快,甚至身体都变得微微有些僵硬起来。

杜灵在走进军帐之后,先是对杜君和孟阔微微见礼,之后她的目光便落到了背对着她的吴征身上,她感到这个背影说不出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灵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为父时常和你提起的,你吴伯父的独子,吴征,他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咱们魔殇军团的一名战士,小征,这就是我女儿,杜灵。”

吴征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躲不过去了,只好转过他略为有些僵硬的身体,面向杜灵,和她四目相对。

尽管吴征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点,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他努力挤出来的一丝微笑,却俨然充满了苦笑的味道。

若仅仅是因为昨天白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吴征是断然不会如此尴尬的,直到他知道了杜灵是杜君的女儿,他也不曾为脚踢鞭打杜灵而心生丝毫后悔。

然而因为昨天夜里那一场荒唐的误会,吴征再面对杜灵的时候,却感到实在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毕竟人家可是一个女孩子,吴征不但夜闯她的帐篷,甚至还在除去衣衫之后,躺到了她的身边,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够让人难堪了,然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他在不经意间,似乎……不,是他很确定他还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地方,即便当时隔着被褥,但是那浑圆高耸,带给他手掌的柔软感觉,以及之后他下意识的微微一捏,指间那粒圆圆小东西的颤抖,现在还让他记忆犹新。

综上种种,吴征在此时此刻直面杜灵,又怎么可能不心虚呢。

当杜灵看清楚这张脸孔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在她那前一刻还风轻云淡的俏脸上,瞬间便泛起了寒霜,柳眉深颦,杀机骤现,挺秀的身体微微颤抖,缓缓的抬起了她洁白如玉的青葱右手。

看着杜灵缓缓抬起的右手,吴征心中苦笑,恐怕接下来应该就是一个大耳光了吧?

对于很可能从杜灵手上甩过来的耳光,吴征并没有躲避的想法。

在他心里暗暗想到,不管怎么说,就算自己有一万个开脱的理由,就算自己确实是无心之失,但是自己毕竟占了人家的便宜,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耻辱了,若是她这一巴掌扇下去,能让她心中的屈辱和火气消减几分,那自己挨上一个响亮的耳光,也算是值得了。

男人,就该有着男人的担当,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如果这点担当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

想到这里,吴征的眼神不再躲闪,身体也不再僵硬,他昂首挺胸,做好了迎接这一巴掌的准备。

然而在他料想中的杜灵那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第三十四章 握个手

第三十四章握个手

在吴征和杜灵对峙的同时,孟阔和杜君也在各怀不同心思,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幕。

孟阔的心里,打着看一场好戏的主意,并且做好了一旦杜灵动手,吴征吃亏就去拉架的准备。

而杜君则想要通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来判断一下孟阔昨晚和他做出的解释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他不是孟阔,对于吴征还远远谈不上了解,尽管当时他在孟阔军帐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但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却辗转反侧,心中还是无法彻底踏实下来。

所以,他才会安排了这场吴征和杜灵的见面,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会作何反应。

对于自己的女儿,杜君自然是非常了解的,杜灵虽然有时候骄纵蛮横一些,但是本质并不坏,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不辨是非之人。

若是杜灵见到吴征便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那他定要将这件事情再次好好问个清楚,若是二人面色尴尬,或者是杜灵的反应并不激烈,就足以说明昨天的事情,确实是个误会。

在杜灵缓缓抬起右手这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大帐中的几人,脑子都在飞快的运转着,思忖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可能。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似乎除了杜灵那只缓缓抬起的右手之外,一切都被定格了一般,望着杜灵一脸阴郁的表情,杜君的心,也一点点提了起来。

然而当杜灵的右手抬到与肩同高的时候,却并没有如同吴征料想的那般横着扇过来,而是悬在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杜灵忽然展颜一笑,皓齿微露,用一种毫无怒气,飒爽动听的声音说道:“原来是吴公子,小女杜灵,幸会幸会!”

杜灵的笑,并没有那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能让人打从骨子里感到酥酥麻麻的魅惑之笑,也不是那种欲拒还羞,半遮半掩,引人遐想的矜持之笑,更不是那种笑不露齿,小家碧玉,清新可爱的,让男人会从心底生出保护欲望的浅笑。

她的笑,既好像阳光般灿烂,毫不娇柔做作,飒爽无比,又好像春风拂面,清新自然,散发出一种勃勃的生机,又好像是日月同时当空,散发出阴柔和阳刚并存的别样之美,

面对着杜灵突然绽放的笑容,吴征不由得愣在原地,而杜君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打从心里相信,吴征和她女儿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至于孟阔,则是伸出一只大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看着一脸茫然的吴征,杜灵将手向前又探了几分,一脸爽朗笑容道:“怎么?我一个女孩子都主动伸出手来了,吴公子难道想让我就这么干举着不成?”

吴征心中一阵莫名其妙,茫然的扭头向杜君和孟阔看去。

本想看一场好戏,结果希望落空的孟阔,看着吴征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帮他解释道:“傻小子,这是一种礼节,两手相握,表示友好,咱们小村没那么多说道,大城里面可是很时兴这种礼节的。”

吴征这才明白过来,也学着杜灵的样子,抬起右臂,伸出右手,将手指搭到了杜灵的右手上。

吴征本想两手相交后,便立刻抽回手来,毕竟这种礼节让他感到很不习惯,更何况对方还是和他有着过节的杜灵,他可不相信杜灵真的能够不计前嫌,主动向他示好。…,

毕竟就在前一分钟,在杜灵的脸上还弥漫着浓浓的杀气,那眼神简直就好像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奸和盗这两项可以远远刨除在外,但若是说她杜灵要是没打什么鬼主意,那才怪了!

然而杜灵却并没有给吴征立刻抽回手掌的机会,当两手相握的第一时间,她便用力的握紧了手掌,脸上保持着爽朗的笑容,开口道:“吴公子,我前不久来到这魔殇军团还没有见过你,想必你是最近刚来的吧?”

吴征感到手上一股大力传来,竟是让他的手指都隐隐作痛,而这股力道显然还有愈演愈厉的趋势。

“好你个杜灵,果然没安什么好心,你要是一巴掌扇过来我也就忍了,偏偏要搞这种小动作,这倒是有些无聊了,只是没想到在她那看似纤弱的小手上,居然能够迸发出如此庞大的力量。”

吴征这般想着,忍着手上微微传来的痛楚,面色不变道:“是的,杜小姐,我确实是前天才刚刚来到这魔殇军团的。”

“哦?那你初来乍到,这两天晚上睡的还好么?有没有做什么噩梦?”

杜灵表面笑意盈盈,话语中却另有所指,典型的笑里藏刀。

“呵呵,多谢杜小姐记挂,我这人本来睡觉就不认床,而军中的床榻,更是舒服的很,这两晚,我睡的都极为香甜。”

既然杜灵不提昨天的事情,那吴征自然更不可能去提,既然杜灵笑里藏刀,那他干脆就来一手绵里藏针。

看着面色如常的吴征,杜灵暗暗心惊,她已经用上了五分的力道,然而吴征却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痛苦一般。

毕竟杜君和孟阔也在这里,她暂时并不想将事情弄大,只想先给吴征一点教训,日后再慢慢算账,然而她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她五分力道,竟然不能奈何吴征分毫。

自从杜灵在十五岁的时候成了一名魂战士,她便始终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当然,她也确实有着足以让她骄傲自豪的本钱,就算是杜君手下的这帮成为魂战士多年的兵,也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毕竟她在成为魂战士的时候,所吸收融合的魂魄乃是一株名为百剑藤的奇异植物,且不说许多魔兽在遇到百剑藤的时候只有受死的份,就光凭她能够融合植物魂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万中无一的资质天赋。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那株被她融合的百剑滕中,似乎还有一部分并不完整,无法分别出具体是什么的兽魂,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所融合的到底应该算是兽魂,还是植物魂。

她虽然身为女儿身,但她手上的力量,却足以和魔殇军团中精壮的战士比肩,她的五分力道,又岂容小觑?在她用出五分力道的时候,就算是一块铁板,她也能在上面捏出指印。

就在她刚刚和吴征握手的时候,她只用出了三分力道,毕竟她不了解吴征的实力,生怕一下子便将他的右手捏碎,如果真是那样,在她父亲和孟阔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好交代,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小瞧了吴征,于是便将力道提高到了五分。

然而饶是如此,她却发现吴征依旧面色如常,说话间,依旧吐字清晰,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

更加让她感到不能接受的是,直到现在,吴征就任由她手上不断加大力道,没有对她发起哪怕一丁点的反击。…,

一向对自己实力充满了骄傲与自信的杜灵,面对这样的事实,不由得将手上的力量加到七分,她就不信,在她对面的那张脸上,她看不到她想要看见的痛苦表情,她也不信,吴征能够一直忍住,不对她进行反击。

不知不觉间,杜灵脸上笑容淡了几分,昂首道:“吴公子,看你身体如此单薄,这军中的训练,还吃得消么?”

在杜灵问话的同时,吴征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上所承受的力量骤然变大,手指之间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彼此紧紧挤压在一起,手上的痛感也从隐隐作痛,变得如同针刺一般,不过还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杜灵的咄咄逼人也让吴征心中升起了一股傲气,他倒要看看,杜灵的这只小手,到底能够迸发出多大的力量,能不能达到逼他做出反击的程度!

杜灵脸上的笑容淡去,吴征却笑了起来,从容道:“这军中训练,我暂时还无福消受,不过我这身子虽然单薄,但是却也还是有些力气的,我相信若是我全力以赴,不管面对怎样的训练,我也不会辱没了我军人的身份,让魔殇军团因我而蒙羞!”

看着一脸从容的吴征,杜灵心中不由得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实在不能理解,吴征到底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还是在强咬牙关,故作轻松。

哼!是你逼我的!

要是你的手被我捏碎了,要怪就只能怪你逞强!

就在杜灵想要不计后果使出十分力气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禀告。

“报告团长!”

杜君回道:“进来!”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杜灵暗暗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骂一声:“该死,这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以杜灵的骄傲心气,当着杜君和孟阔的面演演戏还行,她又怎么能够允许别人看见她抓着吴征的手呢。

然而就在她想要将手抽回的时候,却陡然感到一股大力传来,任凭她怎么想要将手抽回,却终究是无功而返。

看着脸上笑容尽数褪去的杜灵,吴征嘴角微微上扬,紧紧抓着她的手,扭头向杜君望去。

“杜团长,你们城里的这种礼节,到底应该持续多久呢?”

在吴征问话的同时,一名战士一手捧着一套崭新的军装,一手挑开门帘,走进了军帐。

这名战士在走进来之后,正好看到了吴征和杜灵双手握在一起的一幕,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虽然这名战士脸上的诧异之色一闪即逝,他随后便目不斜视的看向杜君,但是杜灵还是感到心中充满了烦躁和耻辱。

孟阔咧开大嘴笑道:“傻小子,人家姑娘都不松手,你着个什么急?你要是先松手了,那不是看不起人家姑娘么?”

听到孟阔的调侃,吴征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点头,认真的“哦”了一声。

至于此时此刻的杜灵,则是银牙错咬,又羞又恨,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第三十五章 一巴掌

第三十五章狠狠的一巴掌

在吴征提出问题的时候,杜君本想回话,但是他嘴张到一半,孟阔却先一步开口,而与此同时,那名给吴征送军装的战士也走进了中军大帐。

以杜君的眼力,他何尝看不出杜灵正在和吴征较劲,而且看这架势,如果再不把这两人分开,恐怕稍后就不好收场了。

在他看来,虽然吴征的天赋可以说是好的惊人,但是他的女儿更是万中无一,如果二人之间真的要较量一番,那么最后获胜的,十有八九将会是他的女儿。

若是杜灵趁着和吴征握手的机会和他较劲,没有把握好手上的力度,将吴征的手捏坏了,那就不妙了。

借着这名战士走进中军帐的契机,他开口道:“灵儿,松手吧,让吴征试试这套军装合不合身。”

杜君话音刚落,杜灵便感觉到手上那股束缚她行动的力量随之消散,她猛的抽回手掌,看着一脸似笑非笑的吴征,心中憋闷不已,偏偏又不能发作,只能暗暗咬牙,在心中将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再添一笔。

吴征松开手,便不再多看杜灵一眼,伸手接过这套崭新的军装,对杜君行礼道:“多谢团长。”

见到二人双手分开的一幕,杜君心中很有些奇怪,看情形居然好像是杜灵吃了亏,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淡笑道:“谢就不必了,你先看看合不合身。”

“是!”

吴征将这套军装在身上比量了一下,发现大小长短,全部极为合适,犹如量身定做一般,比昨天刚刚被弄坏的那件,还要更加合身。

杜君见到衣服的尺寸完全没问题,便挥退了那名来送军装的战士,对吴征笑道:“小征,你昨天去帮那些泰和村民干活,感觉怎么样?干了一天活,累不累,身体还吃得消么?”

吴征虽然奇怪杜君问这些干什么,不过还是回道:“不累,帮乡亲们干点活,身上反而更有劲了。”

杜君笑道:“呵呵,那就好,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就都去帮那些村民们干活,等他们的房子盖好了,我就算你军功一件,准许你修炼军中功法!”

吴征先是一愣,紧接着心头便升起一股狂喜,即便他听得清清楚楚,却还是生怕自己是听错了,忍不住急声问道:“团长,您,您说的是真的?只要我帮乡亲们盖好房子,就给我功法修炼?”

杜君笑道:“呵呵,军中无戏言,你都叫我团长了,这话当然是真的,将这个任务交给你,没问题吧?”

看着杜君笑意盈盈的脸庞,吴征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以比平时快了一倍的速度“咚咚咚”狂跳个不停,毕竟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下意识的,他将目光又移向了孟阔。

孟阔一脸笑容,对他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直到此时,吴征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陡然站的笔直,深呼一口气,向杜君敬了一个标准的秦军军礼,朗声道:“请团长放心,魂战士吴征,保证完成任务!”

杜君笑着回了他一个军礼,道:“去吧。”

“是!”

吴征手捧军装,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转身大步离开中军大帐。

看着吴征那一脸的兴奋,杜灵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她拦住吴征的脚步,凝眉对杜君道:“父亲!等等,我有话说!”…,

看着这一幕,杜君不由得皱眉道:“灵儿,休得胡闹,还不让吴征过去!”

杜灵挡在吴征身前,对杜君摇头道:“父亲,我们魔殇军团的军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获得了?凭什么他只要帮一群乡下人盖上几座房子,就能得到军中的功法?你这么做,岂不是太儿戏了一些?”

“杜灵,你是在怀疑本团长的决定么?”

杜灵一时没有说话,不过在她的脸上却写满了倔强,和杜君四目相对,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杜君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声音虽然平静,但是熟悉他的孟阔和杜灵都知道,显然此时的他已经动了真怒。

如果是在平时,只要杜君发怒,那么即便以杜灵的骄傲性子,也绝对不敢继续对他顶撞,但是此时此刻,在她心中对吴征的愤恨却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紧紧盯着杜君的眼睛,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道:“没错,我就是怀疑你的决定!因为你的决定本来就是错的,这对于其他通过流血流汗才能得到军功的战士来说,根本就是不公平的!”

当杜灵说出这一番话之后,整个中军大帐便陷入了一种极为压抑的沉闷气氛当中。

就在孟阔准备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压抑气氛的时候,面色阴沉似水的杜君忽然抬起了右手,快如闪电般的扇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和杜君之间足足相隔五六米的杜灵身子猛然一个踉跄,本来正对着杜君的脸,也随着这声脆响瞬间侧向了左边。

杜灵身子晃了几下,险些摔倒,她缓缓的伸出右手,缓缓用这只手摸了一下右脸,缓缓抬起头,看着杜君颤声道:“父亲,你……打我?”

在杜灵的右半边脸上,豁然多出了五道清晰可见的通红指印,指印所在的皮肤甚至都微微有些凹陷进去。

此时此刻,在杜灵的双眸之中,满是浓浓的委屈和不敢置信。

杜君虽然对她非常严厉,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却从来没有和她动过手,她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她的父亲,会有向他动手的一天,更何况,这里不单单是他们父女二人,还有其他人存在!

虽然这只是杜君的一道掌风,但是同样也是货真价实的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的一巴掌。

看着杜灵原本白皙脸庞上,那五道触目惊心的指印,吴征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一凛。

他分明记得自己是站在杜灵的身前,然而这道掌风却没有伤到他分毫,反而重重的打在了杜灵的脸上。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杜君的实力更在孟阔之上,但他在亲眼见到杜君动手之后,还是不由得感到不可思议。

只凭掌风,就能打出这样的力道,若是杜君这一巴掌打实了,那……岂不是会把杜灵的脑袋拍碎?这得是多大的力量啊?

在吴征心中无比震撼的同时,杜君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杜君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平静,他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杜灵,就好像杜灵脸上那五道指印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杜灵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水雾,然而她却高高昂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抬手指向吴征,一双眼睛紧紧望向杜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颤声道:“父亲,你为了这个外人,你打我?”…,

“外人?你和我说吴征是外人?”

杜君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就在他正准备再次抬起右手的时候,孟阔却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皱眉道:“杜君,你干什么,孩子说些气话,提些意见罢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犯得着下这么重的手么?”

杜君眉头紧皱,眼睛看着孟阔,同时抬手指向杜灵道:“气话?她说的那叫人话么?这些年来,我真是给她惯出毛病了!”

“行了,消消气,杜灵,你也别傻站着,还不跟你父亲道个歉?”

看着面沉似水的杜君,和帮自己找台阶下的孟阔,杜灵凄然一笑,满心委屈的她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杜灵转过身去,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杜君却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杜灵停下脚步,背对着杜君,什么也没有说,高高昂着头,竭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

“杜灵,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干的那些好事,你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你身为我杜君的女儿,你的鞭子居然能够挥到普通百姓的身上,我问你,可有此事!”

杜灵缓缓转过身,用充满了不屑和嘲弄的眼神在吴征脸上瞥过,然后面对杜君,迎着他满含怒意的目光,干脆的点点头,“有!”

在杜灵看来,杜君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吴征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颠倒黑白,不然就算他父亲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也不应该这么快就传进他的耳朵。

杜君紧紧盯着杜灵的眼睛,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杜灵的鼻子,道:“好,很好,你还算有点骨气,还知道敢作敢当,那我且问你,当你向普通百姓挥鞭的时候,你口口声声和我辩驳的公平在哪里?”

杜灵昂首不甘示弱道:“那是因为那些乡巴佬用他们的脏手,去摸向咱们魔殇军团的军装!”

杜君猛地一拍桌子,将右拳锤在他的胸口,声色俱厉道:“军装脏了,可以洗干净,那若是心脏了,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去洗?你口口声声叫那些村民乡巴佬,怎么,你身为我杜君的女儿,就高人一等,就可以目空一切了?我还告诉你,老子当年也是从小村子里面走出来的,也是你口中的乡巴佬,你是不是也想将你的鞭子抽到老子的身上?”

“我……”

杜灵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父亲脸色如此难看,第一次听见他自称老子。

事实上,和杜君相交多年的孟阔,也是第一次听到他以“老子”自称,不由得也是一怔。

“我什么我,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你现在就给我滚,永远别在我眼前出现,我就当没生你这个混账东西,要么,你若还当自己是我杜君的女儿,你现在就给我和吴征一起去见那些乡亲,好好向他们道个歉,然后和他们一起,把他们的新家给我建造起来。”

说罢,杜君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又道:“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碍眼!想走哪条路,你自己看着办吧!”

杜君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杜灵自然是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了,二话不说,便转身走出了中军大帐。

目睹了这一切的吴征,看着指尖微颤的杜君,有心安慰,但是却也不知道以他的身份,该说些什么才好,干脆什么都没说,也转身退了出去。

吴征退出大帐,看着杜灵大步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加快步伐,追了过去。

没有理会杜灵那想要杀人的目光,吴征在她身边留下一句话,便不再多言,大步离开。

在吴征离开之后,杜灵本来含愤疾行的脚步渐渐变慢,终于彻底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扭头看向那个单薄的背影,攥紧了一双拳头,面色无比复杂。

当那个背影渐渐模糊,杜灵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三十六章 让到是礼

第三十六章让到是礼,不来大喜

即便是时隔多年之后,杜灵仍然会时常想起吴征当时说出的那句话来,同时也为自己当时做出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为了我一个外人,彻底失去你的父亲,你觉得值得么?”

这,便是吴征当时在她耳边留下的话。

当吴征换上那套崭新军装,走出军营的时候,只见一个白衫少女正在军营门口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站在原地。

毫无疑问,这人自然就是杜灵了。

看着杜灵的背影,吴征不由觉得自己其实很羡慕这个女孩。

毕竟,她的亲生父母都还健在,虽然杜君严厉了一些,但是吴征相信,杜君对她的父爱,绝对不会比天下间的任何父亲少上半分。

她犯了错,有亲生父亲斥责,受了委屈,也可以跑到母亲身边寻求温暖,而自己呢?

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任凭自己是多么的不想忘记,不甘忘记,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自己真的已经想不起来了……

尽管吴征对杜灵完全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对她的骄横还感到十分厌恶,但是她毕竟是杜君的女儿。

自从吴征来到这魔殇军团,就始终承蒙杜君的关照,杜君不但帮助泰和村的乡亲们解决了住处的大问题,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为他安排了一个可以立下军功,拿到修炼功法的机会,这样的恩情,他自然铭记于心。

更何况,杜君不但对他吴征有恩,对泰和村的乡亲们有恩,他同时也是吴征父亲的生死袍泽,吴征就算再反感杜灵的骄横,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女决裂呢?

知恩图报,是吴征做人最大的准则之一。

很快,吴征就走到了杜灵的身边,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看着径直走过自己身边的吴征,杜灵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正如吴征所说,她不甘心为了吴征这样一个外人,就和她父亲闹到决裂的程度,另一方面,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跟上吴征的脚步,更不用说要去向那些乡巴佬道歉,甚至还要帮他们干那些她从来不曾干过的体力活。

去?

不去?

杜灵心中剧烈的挣扎着,而在这个时候,吴征已经走出了很远。

就在杜灵犹豫不决,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于不去的时候,在她视线中的那个单薄但是却无比挺拔的背影却突然停了下来,微微侧头,以一种淡淡的声音说道:“堂堂杜团长的女儿,连这点胆气和担当都没有么?”

吴征的声音不大,也很平静,但是听在杜灵的耳里,却无异于最尖酸的嘲讽,一股火气在她心中升腾而起,她狠狠一咬牙,终于朝着吴征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吴征在前,杜灵在后,一人面色平静,一人满脸寒霜,始终保持着十米距离的二人不多时便来到了泰和村民们所在的那片空地。

这个时候,泰和村民们正三三两两的坐在地上吃着早饭,当他们看见吴征的时候,脸上都不由得露出笑容,然而紧接着,他们便看见了跟在吴征身后的杜灵,他们刚刚绽放一半的笑容又僵在了脸上。

村民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面色戒备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大家起得够早的啊,离老远我就闻到粥香味儿了,这粥肯定是宋婶熬的吧?”…,

吴征一脸微笑,对泰和村的乡亲们挥了挥手,而杜灵在距离这些村民们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眉头微颦,脸色说不出的别扭。

宋彪的母亲拎着一个大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迎上吴征,道:“小征,还算你这么多年来没白吃我熬的粥,一下子就让你猜中了。”

“呵呵,宋婶熬的粥,那可是一绝,就是我走到哪里,也忘不了这味道,正好我也没吃早饭呢,给我也来一碗。”

宋彪母亲看了看一脸轻松的吴征,又瞄了脸色不停变幻的杜灵几眼,拉着吴征走向盛粥的一口大锅,一边给他盛粥一边在他耳边小声问道:“小征,那个煞星怎么又来了?怎么还是跟着你过来的?我看她还肿着半张脸,你打的?”

吴征对宋彪母亲微微摇了摇头,端起碗,先是呼噜呼噜的喝了一大口米粥,然后对四周脸色忐忑的村民们笑道:“放心吧,今天她不是来找茬的,是来向大家伙道歉,帮大家干活的。”

说罢,吴征扭头看向杜灵,大声道:“我说的没错吧,杜大小姐?”

杜灵皱着眉,瞥了吴征一眼,脸色不断变幻,终于还是一狠心,昂着头,从牙缝中狠狠的挤出几个字来:“昨天的事,我道歉!”

尽管杜灵的道歉任谁都能听出来她是言不由衷,不过吴征也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她计较,以她的脾气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对她来说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是她现在真的能够实心诚意的道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灵此言一出,村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在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疑惑,宋彪母亲小声问道:“小征,她这是唱的哪出啊?真是来道歉的?”

吴征笑着点点头,对村民们说道:“各位乡亲,都别愣着了,咱们接着吃饭吧,吃饱了咱们就继续开工。”

听到吴征这么说,尽管村民们心中还在犯嘀咕,不过也都重新拿起了碗筷,在地面上或坐或蹲,继续吃起了早饭。

远远站在一边的杜灵,看着埋头大吃的吴征,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她实在不能理解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怎么能够吃的下去饭?

在这片空地上,到处都是木材,沙石,甚至还有不少牲口,当然,在这些牲口附近,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打扫的粪便,光是这里的气味,就让她感到隐隐作呕。

在她看来,吃饭就应该在宽敞明亮的饭厅里,围坐在一尘不染的饭桌旁,用着精致的餐具,安安静静的进行。

在她的眼里,魔殇军团的食堂就够恶心的了,然而吴征和这里的村民,却完全颠覆了她心中对于吃饭的认知,让她知道了,其实魔殇军团的食堂和这里一比,简直干脆就是天上地下!

这里的大多数人,喝起粥来都会发出呼噜噜的响声,而且吃相都非常难看,更有甚者,居然还有一个少年一边喝粥一边和一条土狗玩耍,不时摸摸过土狗的脑袋,然后用那只手继续端碗吃饭。

这是怎样的一群人啊?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邋遢恶心的人?

看着这些村民,杜灵真想转身就走,但是想到吴征那充满了讥讽意味的话语,终于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只等这些人吃完,然后尽快开工。

其实她不是不想现在就开始干活,只是她对于怎么盖房子,实在是一窍不通。…,

吴征在吃饭的时候,简单的和村民们说明了一些有关杜灵的事情,告诉大家不用担心她会带来什么麻烦,村民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吴征在几口消灭了一碗米粥之后,对宋彪母亲说道:“宋婶,给我一个干净碗。”

宋彪母亲奇怪道:“你这不是有碗么?”

吴征淡淡一笑:“婶,这碗不是我要用,我是帮杜灵要的,估计她也没吃饭呢。”

宋彪母亲一愣,皱眉道:“小征,你管那个小贱人干什么,饿死她也活该!”

“婶,她都过来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以后她还得天天和咱们一起干活呢,再说她好歹也是我们团长的女儿,要是干活的时候饿晕了,我也不好跟他爹交代不是?”

“真是,我就纳了闷了,那么好的杜团长,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混账女儿,拿去!”

听到吴征这么说,尽管宋彪母亲心中仍然觉得别扭,不过还是拿起一个空碗,用袖子蹭了蹭,递给吴征。

吴征用这只碗盛了一碗粥,对杜灵招呼道:“杜大小姐,过来吃点?”

此时杜灵正强压着呕吐的欲望,见到吴征招呼她,只当吴征是存心恶心她,不由得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对于杜灵这样的反应,吴征早有预料,并不奇怪。

宋彪母亲嘟囔道:“装什么装,德性!”

吴征笑了笑,道:“让到是礼,不来大喜,婶你犯不着和她一般见识,不吃饭就干活,等会有她难受的时候。”

吴征和宋彪母亲的谈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杜灵听的一清二楚,脸色不由得更加铁青。

在对于杜灵来说,几乎算得上是煎熬的等待中,泰和村民们终于吃完了早饭,正式开工,而她也终于朝人群走了过来。

“李大娘,等下您来教她怎么干活吧,不过看她那样子,估计什么都不会,您也不用太指望她。”

吴征和村里脾气最好的李大娘交代了一声,便独自干活去了,他相信就算杜灵再混账,今天也应该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来了。

正如吴征所想的一样,杜灵虽然也是一名魂战士,拥有着远远超过这些村民许多的力气,但是由于她从来没干过什么粗活,干起活来甚至还不如村中的普通少年,看得在一边指导她的李大娘连连摇头,而宋彪等人更是不时偷偷对她指指点点,讥笑连连。

一上午很快过去,泰和村民们又迎来了午饭时间。

吴征依旧对杜灵客气一句,问她要不要吃饭,而杜灵尽管肚子里面咕咕作响,但是却依旧对吴征冷眼相对,不理不睬。

只是这一次,杜灵却突然发现这里的气味似乎没那么难闻了,她远远站在一边看着这些大口吃饭的村民,也觉得他们的吃相似乎没有早上那么难看了。

当然,这片空地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村民们的吃相也没有任何改变,实际上,因为杜灵整整一上午都闷头干活,完全没有闹事的意思的关系,村民们的心中已经不再那么忐忑,吃饭说话,也都更加放得开了。

环境没有变化,村民们没有变化,变化的,自然就是她杜灵了。

魂战士也是人,在这个境界,还远远达不到辟谷的程度,通常来说,魂战士的饭量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更大一些,杜灵自然也不例外。

杜灵不吃不喝的干了一上午的活,她现在早已经饥肠辘辘了,但是在自尊的作用下,她仍然不允许自己去吃这些村民们的食物。

直到此时此刻,杜灵才知道,原来饿肚子,是这样一件难受的事情。

而自己饿着肚子,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大快朵颐,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第三十七章 凭什么

第三十七章凭什么

一天的时间,终于结束,当村民们各自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共享晚餐的时候,杜灵已经几乎要饿晕过去了。

然而当她回到军营,想要好好吃一顿饭的时候,却迎来了一个对于她来说几乎算的上是噩耗的消息,魔殇军团的晚餐时间已过,食堂里居然没有剩下任何的食物。

事实上,这整整一天,杜君都派人观察着杜灵的情况,对她这一天的任何行为都了如指掌,同时也下达了一道连他自己都很有些心疼的命令。

这道命令的内容,就是军团中任何人不许借钱给杜灵,食堂的任何窗口都不许给她提供任何食物,一旦发现,立刻逐出魔殇军团!

借着这件事情,杜君也下了狠心,他决定彻底改一改杜灵的臭脾气,让她也好好体会一下,饿肚子是什么滋味,让她知道知道,她那毫无意义的,自以为是的自尊,在饥饿的面前,是多么的脆弱。

作为杜灵的父亲,杜君知道她每次来看望自己,身上都不会带钱,毕竟她的坐骑独角兽脚力极快,从她母亲那里到图兰大半天的时间就足够了,而她平时,也根本就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所以他才狠下心来,下达了这样一道命令。

杜灵本来是极爱干净的,甚至到了几乎有洁癖的程度,她从来不允许身上有半点灰尘,然而干了一天脏活,身上早已经遍布了许多污渍的杜灵在怀着失望的心情离开食堂,回到自己的军帐以后,却只是简单的洗了一把脸,便和衣而卧,躺在了床上。

她实在是太累了,直到亲身体会她才发现,原来在某种程度上,盖房子甚至要比修炼更加辛苦。

当夜,杜灵躺在床榻上,除了体会到了身体的极度疲惫之外,她还同样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里面空落落的,浑身都没有力气,她甚至觉得胸前的一对浑圆玉兔,都是那么的沉重……

然而杜灵明明又累又饿,偏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脑子里无比清醒,满是这两天来所发生的事情,而在她脑海中每一件事情里面,都有吴征的影子。

混蛋!那个混蛋!

凭什么父亲会因为他一个外人和我发这么大的火?

凭什么他的力气那么大?

凭什么在我饿肚子的时候,他能吃的那么津津有味,甚至还和那帮乡巴佬有说有笑?

更可恨的是,那些乡巴佬吃饭的时候居然还会砸吧嘴,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是一种很让人恶心的行为么?

凭什么他能把活干的那么好?

凭什么他也干了整整一天活,干的比我多了那么多,却依旧那么生龙活虎?

呸!不对!龙和虎也能用来形容那个混蛋么?

他凭什么还没有累的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凭什么我要因为害怕他突然闯进来,连衣服都不敢脱,也不敢睡觉?

凭什么?凭什么!

杜灵越想,心中越是愤怒和委屈,一个个“凭什么”不断在她脑海中出现。

不知不觉间,午夜渐渐降临,又困又累又饿的杜灵终于还是渐渐睡着了,在睡梦中,她还是梦见了吴征,口中还在喃喃的念着“凭什么”……

翌日清晨,杜灵从一场有着吴征存在的噩梦中惊醒,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擦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一对高耸的玉兔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惊醒的杜灵,马上便再次面临了饥饿和疲倦的侵袭,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肉不痛,胃也缩成了一团,说不出的难受。

杜灵真想就这么继续躺下,在不梦到吴征的前提下,好好的再睡一会,或者是干脆回到她母亲那里,远远离开那个让她恨得牙根发痒的混蛋。

然而她却还是摇摇晃晃的下了床,洗了一把脸,咬着牙走出了军营,迈着有些虚浮但是却坚定无比的脚步,走向了泰和村民盖房子的那片空地。

如果我离开了这里,如果我继续睡下,那么我就输了,输给那个混蛋了。

不!不!我决不能输,我杜灵从来都不会输,更何况是输给那个混蛋!

看着杜灵有些踉跄的脚步,远远注视着他的孟阔脸上浮现出几分不忍,对身边的杜君说道:“血蛤蟆,你这次,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杜君冷着一张脸,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如果我不好好打磨一下杜灵那自以为是的傲气,迟早有一天,她连遥望吴征背影的资格都会失去,孟哥,你就什么都别说了。”

孟阔脸上浮出一抹苦笑,拍了拍杜君的肩膀,目送着杜灵,看着她渐渐远去。

当杜灵来到这片空地的时候,吴征和村民们已经开了工,正热火朝天的为最后一所房子挖坑打地基,几口大锅旁边,几个妇孺正在收拾碗筷。

杜灵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浓浓的黑眼圈下,一双眸子下意识的在那些被收走的碗筷上流连着,强咬着牙,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步步前行。

此时此刻,她已经闻不到牲口身上的怪味了,口鼻之间,满是米粥和干粮的残香。

“杜姑娘,这里还有碗粥,有些干粮,你先吃了吧。”

就在杜灵吞下一口口水,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些碗筷上移开,正欲去搬砖的时候,一名慈眉善目的村中老妇拿出两个馒头,端出一碗米粥,向她递了过去。

馒头还冒着腾腾热气,米粥也泛着阵阵浓香。

杜灵看着这些往日她根本就不屑一顾的东西,心中却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对食物无比强烈的渴望,她下意识的就想伸出手去,然而她的手只是微微探出了一点,却又缩了回来。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可是杜灵!堂堂魔殇军团长杜君的女儿!一方声名显赫的修炼世家的后代!

她又怎么能够允许自己与这些乡巴佬为伍,在这种又脏又乱的地方,去吃这些又脏,又粗糙的东西?

杜灵极力压抑着自己想要一把将那两个馒头抓在手中的冲动,淡淡道:“谢谢,我不吃。”

在不知不觉中,杜灵并没有发现,若是以往的她,根本就不可能向她眼中的乡巴佬,说出“谢谢”这样的字眼,虽然只是短短一天的接触,她却在潜移默化之中,因为这些淳朴的村民们,而发生了一些细不可查的改变。

老妇张开没剩下几颗牙的,有些干瘪的嘴,和蔼的笑了笑,道:“杜姑娘,吃了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杜灵刚想说“我不饿”,肚子却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响声,一张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庞上不由满是尴尬,面对这名老妇,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杜姑娘,这粥和馒头,是吴征那孩子特意给你留下的,他还给你留了一句话。”…,

当老妇说出前半句话的时候,杜灵的一双眉毛便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极度阴沉。

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字眼便是“吴征”,然而就在她准备大步离开的时候,却因为老妇的后半句话而生生止住了脚步,她倒是要听听,那个混蛋到底想要和她说些什么。

“他说什么了?”

“杜姑娘,这话……你听了可不能生气。”

杜灵心中暗道:“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谅他也说不出什么人话!”

虽然她心中这么想着,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力量,让她下意识的继续问道:“他到底说什么了?”

本来正在一边闷头收拾碗筷的宋彪母亲,见老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干脆对杜灵冷哼一声,替老妇说道:“我们小征说了,你要是不吃饱了饭,没有好好干活的力气,就趁早滚蛋,别在这里给我们帮倒忙添乱!听懂没有?要滚蛋就趁早,别在这碍眼!”

杜灵听到这里,胸中腾地燃起一股怒火,将本来已经绵软无力拳头捏的嘎嘣作响,眼中射出两道冰冷寒光。

宋彪母亲本来就对杜灵有着极大的怨气,见到她这副样子,不由得冷声道:“真是,谁稀罕给你吃东西似的,怎么的?看你这架势还想动手啊?你是不是就只有欺负我们这些小百姓的本事?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我看呐,我们小征上次就是揍你揍的轻了!”

“张老太太,别理她,这馒头咱给小征留着,给她吃了也是浪费!”

宋彪母亲一边奚落杜灵,一边伸手抓向那两个馒头,然而她的手刚伸出一半,却只觉得眼前一闪,再看张老太太的两手已经空空,左手的馒头和右手的米粥全都不见了踪影。

那两个馒头和一碗米粥,自然是落到了杜灵的手里,她刚刚抢来,便狠狠的一口将一个馒头咬下一半,双眼狠狠瞪着不远处埋头干活的吴征,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口中的馒头。

杜灵将满心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口中的馒头上,就好像她狠狠咀嚼着的不是一个馒头,而是那该死的吴征似的。

“孩子,慢点吃,别噎着……”

张老太太看着杜灵的这副吃相,满是褶皱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抹心疼。

她已经听说了之前事情的全部经过,以她淳朴善良的心性也并不觉得所有的错全在杜灵的身上,更何况她还清楚的记得,昨天时候杜灵脸上还印着五道通红的指印,之前心中对杜灵的怒气,也已经消散了许多。

杜灵三口两口便消灭了两个馒头,然后端起装着米粥的大碗,呼噜噜的喝了一大口下去,那动作和声音,简直和泰和村民们吃饭的样子如出一辙。

“哼!还不是个吃货?德性!”

在宋彪母亲的讥讽下,杜灵手中的米粥也瞬间就见了底,她将饭碗向地面上狠狠一摔,大步朝吴征走了过去。

“吴征!我要和你决斗!”

第三十八章 另一种决斗

第三十八章另一种决斗

在杜灵对着馒头和米粥发狠的同时,吴征也打好了最后一所房子的地基,村中的少年们不由得同时发出了一声欢呼。

打地基,是盖房子的第一个步骤,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所有的地基都打好了,也就意味着一座座新房子很快就会拔地而起,在这一刻,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当然,除了杜灵。

杜灵脸上挂着一双浓浓黑眼圈,双眼迸射出逼人的寒光,大步越过人群,走到吴征身边,银牙错咬道:“吴征!我要和你决斗!”

吴征一脸平静的看着杜灵,淡淡道:“吃饱了?”

杜灵娇躯轻颤,抬手直指吴征,“别废话!和我决斗!现在,立刻,马上,和我决斗!”

吴征像两天前一样,一把抓住了杜灵的手,淡淡道:“吃饱了就干活去,别在这跟我唧唧歪歪的,我们泰和村的粮食不给废物吃,再说,论打架,你是我的对手么?还是说你上次没看清,还想再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你混蛋!”

杜灵右手被吴征抓住,一边恨声怒骂,一边击出左掌,然而她刚刚抬起左臂,吴征便以比她更快的速度又抓住了她的左手。

吴征一边紧紧抓着杜灵的双手,一边将脸凑到她的面前,以一种平静,但是却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杜灵,我劝你最好不要把你那长得跟个刺球似的东西放出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亲人,如果你误伤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就算你是杜团长的女儿,我也一样会让你付出同样的代价!”

在这一刻,吴征的脸色很平静,说出的话虽然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但是听起来却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然而饶是如此,在这一刻杜灵却毫不怀疑他的认真程度。

在吴征的身上,充满了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凌厉气息,在这种气息的压迫下,杜灵感到呼吸都为之一滞,下意识的收回了即将被她释放出来的百剑藤。

随着杜灵收回了还没有来得及释放出来的百剑藤,吴征也同时松开了双手,淡淡道:“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是走是留你自己随便,还有,顺便说一句,下次找人拼命之前,你最好先检查一下自己的样子,脸上还挂着米粥粒就去找人决斗,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么?”

说罢,吴征便转过身去,不再多看杜灵一眼,走向了一处他昨天便打好地基的土坑,继续埋头干起活来。

直到吴征走出好几步,杜灵才感觉浑身骤然一轻,那股让她几乎难以动弹的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猛地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发现正如吴征所说,她的脸上确实挂着两三颗粘稠的米粒。

从小到大,杜灵都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在她的衣服上,永远都是一尘不染,更何况是脸了。

哪怕是在昨天累极,饿极的情况下,她也是洗了脸才躺上了床榻,在她看来,脏乱简直就是一种罪,而这一点,也是她打从心里讨厌这些村民的根本原因。

看着指间从脸上抹下来的米粒,杜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感觉自己简直要疯掉了。

杜灵狠狠将这几颗米粒甩飞出去,双眸直指在不远处忙碌的吴征,心中的恨意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她的生活本来很美好,很充实,很简单,但是在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变得糟糕透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吴征。…,

此时此刻,在杜灵的脑海中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本小姐不干了,让这该死的一切都见鬼去吧!我凭什么要和这帮乡巴佬在一起,吃这种苦,受这份气?”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随之响起:“不行,我不能放弃,若是我就这么离开了,那岂不是就等于向那个混蛋认输了?难道,我真的要因为那个混蛋和父亲决裂?”

“离开吧!这里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不能离开!离开只能证明我的没用,我的软弱!我可是杜灵!从来都不会认输的杜灵!”

杜灵站在原地,脑海中两个声音不断争执,她的脸色也随之不断变幻。

终于,第二个声音占了上风,她脸色不再犹豫,大步走到昨天指导她干活的李大娘身边,无比认真的说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杜灵的表现,让李大娘不由得深感意外,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明显从来没干过粗活,明显对这里深恶痛绝的姑娘,在受到了这样的奚落之后,居然还要坚持留在这里。

不过李大娘虽然对杜灵的这个决定感到奇怪,但是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在一愣之后,便继续对杜灵指导起来。

而此时此刻的杜灵,对李大娘说的每一句话都听的出奇的认真,脸色出奇的凝重与严肃,就好像那不是一些有关粗活的常识,而是一套上好的修炼功法一般。

在杜灵心中想的是,你吴征不是能干活,会干活么?那我就在这方面彻彻底底的打败你!等着瞧吧,看看到最后,在盖房子这方面,谁能够干的又好又快!

在杜灵的心里,已经不再将盖房子单纯的看成一种劳动,而是将这件事情看做了一场和吴征之间,另一种方式的决斗。

当天中午泰和村民吃饭的时候,杜灵也不再远远站到一边,虽然面色依旧清冷,但是却和这些村民们一起吃起了这些来自于村妇之手的农家饭菜。

当夜幕降临,一天的劳作结束的时候,杜灵也没有像昨天那样马上离开,而是和泰和村民们一起吃起了晚饭。

第二天清晨,当吴征来到这片工地的时候,杜灵已经干掉了五个馒头,两碗米粥,投身于她心中的这场决斗中了。

在这一天里,杜灵除了问一些有关盖房子的问题之外,便一句话都不说,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午饭和晚饭也和前一天一样,和泰和村民们吃在一起,如果说她和其他村民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她吃的更多,吃相更斯文一些罢了。

当第三天来临的时候,村民们看向杜灵的目光再次发生了变化,此时此刻她已经彻底摆脱了初来时那笨手笨脚的样子,纵然和一些乡村中盖房的行家里手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干起活来利索无比,而一直负责指导她干活的李大娘突然发现,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杜灵的东西了。

当然,这些村民们并不知道,杜灵不但天生聪颖,而且在这两个晚上也都没有闲着,找了一名魔殇军团中的战士,详细的询问了许多有关盖房子的知识,甚至将这些知识特意拿纸笔记录下来,结合着李大娘的话,反复推敲,细细斟酌。

杜灵这样的变化,让泰和村民们看得啧啧称奇,经常会偷偷的对她的行为议论纷纷,而她依旧我行我素,对这些议论声充耳不闻,始终埋头拼命的干活,只是在偶尔干出一些漂亮活之后向吴征投去挑衅的目光,可惜每一次吴征都对她视而不见。…,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吴征和杜灵两名魂战士的帮助下,终于在一个月后,一栋栋既美观,又结实的房子在这片空地上拔地而起,三百多名泰和村民,全都有了新家。

当最后一栋房子彻底完工,所有村民们激动不已,为之欢呼的时候,杜灵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干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事情。

在一片欢呼声中,杜灵大步走到吴征身边,高高昂起了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了这一个月来,在这片空地上的第一句无关建筑的话。

“吴征,你输了。”

这句话,让泰和村民们听的莫名其妙,而吴征却一脸坦然的点点头,淡淡道:“嗯,你赢了。”

说罢,吴征便在三百多名村民充满了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转身翩然离开。

杜灵站在她亲手盖起来的这座房子门前,看着吴征渐渐远去的背影,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原本白皙细嫩的双手,已经磨出了茧子,她原本永远都是一尘不染的衣衫,每天都会弄上许多污痕,原本每天的精致菜肴,变成了粗糙的农家饭菜,而她付出的这一切,为的都是此时此刻。

然而此时此刻,她心中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快感,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在这整整九十九栋房子里面,由她亲手建造起来的有三十五栋,而吴征是三十四栋,而且除了数量上的高下,她也自信她亲手盖起来的房子,比吴征盖起来的房子更加美观。

所以说,她赢了,吴征输了,然而吴征却输得这么理直气壮,就好像输给她杜灵是一件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事情似的,他甚至还能笑出来!

在她的脑海中,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会出现的情景,然而偏偏唯独没有此时此刻的这一幅画面。

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最多的一幕,是吴征惊讶,不忿,暴跳如雷的样子,每当她想到这样的一幅画面,她都会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快意,而她想象中的这幅画面,便是支撑她一直坚持下来的最大动力。

然而她却怎么也没想到,现实和想象之间居然存在着如此巨大的差异。

看着吴征翩然离开的背影,杜灵不由得心中泛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与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你能输的如此洒脱?

难道你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羞耻之心么?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三十九章 魂器

第三十九章魂器

在泰和村民们新家落成的第二天,图兰城内的大街小巷中便传开了这则消息。

“军中少年心系百姓,空闲之余不辞劳苦,为受难百姓重建家园。”——《图兰官报》

“军民鱼水情,温暖满人间。”——《大秦军事报》

“小块头,有大力量,好一曲军中少年谱写的和谐赞歌”——《图兰生活报》

在这则消息开始流传于图兰城的同时,孟阔挑开吴征军帐的门帘,手中拿着几张报纸,一脸笑容的大步走了进来。

孟阔刚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征,来来来,给你看点东西。”

“孟叔,什么事这么高兴?”

吴征本来正坐在椅子上练习拟魂,见到孟阔进来,便将从胸口中钻出的疾风金狼收了回去。

“哈哈,老子当然高兴,你看看这几张报纸你就知道了。”

“报纸?那是什么东西?”

“报纸就是一种记录一些大事件,让大家知道这些事情的东西,你先别问那么多,看看就知道了。”

孟阔一边说着,一边将几份报纸递给吴征。

吴征展开一份报纸,很快就在这张报纸上最醒目的位置,发现了一篇有关泰和村民的文章,他看了几行,不由得笑道:“这军中少年,说的是我?”

“废话,不是你是谁,可惜这上面没写出来你的名字,这还有好几份呢,你接着往下看。”

吴征笑着摇摇头,将几份报纸回递给孟阔,道:“帮乡亲们盖几栋房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点事儿也能写上来,看来这报纸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嘛。”

见吴征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兴奋的表情,孟阔不禁觉得有些失望,卷起几份报纸敲了敲吴征的脑袋,道:“小兔崽子,你懂什么,按照杜君的话来说,这可是体现军民良好关系的绝佳手段,真是不知好歹。”

吴征笑道:“其实杜灵比我干的活更多,盖的房子比我盖的更漂亮,这报纸上面要写的话,也应该写杜灵才是,孟叔,不提这个,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军中的修炼功法?”

说到功法的事情,孟阔这才重新扬起了兴致,咧嘴笑道:“我来找你,一嘛,是为了让你看看这几份报纸,二嘛,自然就是有关功法的事情了。”

吴征眼前一亮,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声道:“孟叔,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就能拿到功法了?”

孟阔笑着点点头,道:“我还以为没什么能让你激动的事情呢,这样的反应才像个年轻人嘛,你说的不错,现在你就有修炼军中功法的资格了,走,和我找杜君去。”

“嗯!”

吴征应了一声,和孟阔走出军帐,一脸笑容如阳光灿烂,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对军中功法的憧憬。

当二人来到中军大帐的时候,杜君正在伏案翻阅着手中的报纸,眉眼之间,也满是浓浓的笑意。

“血蛤蟆,我把小征带来了,这小子盼今天可是盼了很久了,赶紧把你那大印拿出来吧。”

“这还用你说,我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小征,过来。”

吴征依言来到杜君案前,只见杜君放下手中报纸,从怀中掏出一个约有半个巴掌大小的四方朱印,朝案上的一块和朱印大小相仿的,青色的四方令牌上重重一按。

随着杜君这一按,原本空无一字的青色令牌上,立刻便多出了魔殇两个苍劲大字,泛起一层若隐若现的淡淡红光。…,

“小征,这块令牌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了,凭着这块令牌,你便可自由出入魔殇军团的魂武阁一层,里面的功法,也任由你挑选修炼。”

杜君一边说,一边拿着这块令牌从桌后走出,先是对吴征敬了一个秦军军礼,然后郑重的将这块令牌递向吴征。

见杜君一脸郑重,吴征也不敢怠慢,赶忙回以军礼,双手将这块令牌接过。

待到吴征接过令牌,杜君这才展颜一笑,道:“小征,恭喜你了。”

吴征紧紧抓着手中的青色令牌,心中激动不已,在来到魔殇军团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已经路过魂武阁不下百次,也早就从孟阔那里知道,魂武阁便是收藏军中功法的地方,虽然杜君说他凭借这块令牌只能出入魂武阁一层,但是这已经足够让他喜出望外的了。

“小征,其实我很想亲自陪你去魂武阁挑选一下功法,但是以我的身份,实在是不太方便,让其他的战士看见终归是有些不好。”

听到杜君这么说,吴征赶忙摇头道:“团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只不过是帮泰和村的乡亲们盖了一个月的房子,便得到了进入魂武阁的资格,我已经觉得十分惭愧了,更何况其实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您的女儿杜灵出的力比我还要更多。”

杜君摆摆手,道:“小征,这里没有什么外人,你就叫我一声杜叔便好,还有你千万不要觉得受之有愧,既然你说到杜灵,那我还要替她向你说一声谢谢。”

“杜叔,你说你要谢我?”

杜君的这一声谢,让吴征心中不由得充满了疑惑,自从他和杜灵相遇以来,二人之间便势同水火,彼此根本就从来没给过对方什么好脸色,他实在不知道杜君有什么应该替杜灵向他道谢的地方。

见吴征一脸疑色,杜君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解释,而是将目光转向吴征手中的令牌,道:“小征,在你刚来魔殇军团的时候,我曾经和你说过一些有关军队的事情和规矩,不知道你现在还记不记得有关军功方面的事情?”

吴征回道:“杜叔,我记得,军功也分大小,分为地方性质和全军性质。”

杜君点点头,道:“没错,你手中的这块青色令牌,代表着咱们魔殇军团的三等军功,银色令牌代表二等军功,金色令牌则代表一等军功。你这次立下三等军功,便可以自由出入魂武阁一层,想要进入魂武阁二层则需要你立下二等军功,至于魂武阁的三层,便需要你立下一等军功。”

“小征,魂武阁的一层,收藏的都是一些基础的功法和武技,二层收藏的功法要更加高深,武技的威力也更加凌厉,至于三层,除去收藏了一些比二层更好的功法和武技之外,还有一些具有着神奇效果的丹药和魂器。”

这是吴征第一次听到魂器这个字眼,不由好奇问道:“魂器?那是什么?”

杜君淡笑道:“魂器,顾名思义,便是一种融合了异魂的特殊器物,这么说你可能还是不能理解,来,给你看个东西。”

杜君边说,边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白色的,长约一尺,直径为二指粗细的柱状物体。

“小征,来凑近一点。”

吴征依言凑到桌前,只见杜君轻轻按了一下他手上那个柱状的东西的底部,随即在这个物件上突然泛起了强烈的白光,将整张桌子照的通亮一片。…,

“亮了?这东西居然会发光?”

吴征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望着杜君手中的那根柱状的东西,发出一声惊呼。

“呵呵,这东西名为唤光棒,只能起到照明的作用罢了,不过这东西虽然作用不大,但是也勉强算是魂器的一种,现在你明白什么叫做魂器了么?”

吴征的目光被这根唤光棒牢牢吸引着,重重的点点头,惊叹道:“杜叔,这魂器可真了不得!”

见吴征露出这一副痴迷的模样,孟阔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臭小子,这点东西就让你看傻眼了?你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

杜君伸手在唤光棒的底部再次轻轻一按,强烈的白光随之消失,桌子上再次黯淡下来,而吴征的视线,依旧没有在这根唤光棒上离开分毫。

杜君手持唤光棒,对吴征笑道:“小征,喜欢么?”

吴征实话实说道:“喜欢,这东西真好。”

看着这根唤光棒,吴征不由得想到:“若是那天夜里,自己手里有这种东西,那还怎么可能稀里糊涂的走错军帐,惹出那样一场误会?而要不是因为那天夜里的事情,就算他和杜灵之间成不了朋友,起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水火不容吧?”

想到杜灵,吴征心中不由泛起几分复杂,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虽然他们二人之间就只说过那么一句话,但是他却亲眼目睹了一个蛮横小姐的改变。

在杜灵刚刚参与到泰和村民新家建设的时候,还是一个眼高于顶,对盖房子一窍不通的千金小姐,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虽然每天面色依旧清冷,但是身上却渐渐淡去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在那天他和杜灵再次发生冲突之后,杜灵不但在干活的时候比谁都卖力,有时候甚至会帮着村中的农妇收拾一下碗筷,并且在帮宋彪家盖房子的时候,表面看似无意,实则却用心道了极致,当宋彪家新房建好的时候,就连一向看杜灵不顺眼的宋彪母亲,都笑的合不拢嘴。

这一切,吴征都看在眼里,他也渐渐发现,这个高傲的女孩,其实并没有那么的让人讨厌。

不知不觉间,吴征想着杜灵有些出神了。

“小征,这根唤光棒,你喜欢就拿去吧,就当杜叔送给你的一件小礼物。”

杜君的声音将吴征的思绪拉回现实,他轻轻摇摇头,道:“杜叔,这个东西我不能收。”

杜君将手中的唤光棒继续递向吴征,淡笑道:“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拿着吧。”

“杜叔,我真的不能收,自从我来到这里,您已经对我非常照顾了,这根唤光棒,您就收起来吧。”

虽然杜君说这唤光棒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吴征却并不这么认为,毕竟那可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魂器,而且在他心里同时也认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既然他已经拿到了自由出入魂武阁一层的资格,那么第二层,第三层离他也不会太远了,只要他不断努力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他要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到更大的军功,修炼更上乘的功法,拿到魂武阁第三层的魂器!

第四十章 老兵老魏

第四十章老兵老魏

谢绝了杜君的好意之后,吴征便离开了中军大帐,手中紧紧握着那块代表着魔殇军团三等军功的青色令牌,快步走向了那个他曾经驻足仰望过不下百次的地方。

随着吴征穿过一片军帐,越过宽敞的校场,一座三层的楼阁,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魂武阁看上去有些古旧,既不高大,也不宏伟,甚至还没有图兰城中的一些中档酒楼气派,但是这座只有三丈高的古旧小楼,却是魔殇军团中每一名战士心中无比神圣的地方,每一名战士都将能够进入魂武阁,视为无上的荣誉。

在魔殇军团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没有进去过魂武阁的战士,就不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吴征虽然来到魔殇军团没多久,但是也同样听到过这句话,看着越来越近的魂武阁,他的心中不由得越发兴奋,不知不觉间,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终于,吴征来到了这座魂武阁的近前,向门口的两名哨兵出示了手中令牌之后,大步走了进去。

进了魂武阁,吴征不由好奇又兴奋的向四周打量起来。

这魂武阁的一层,长宽约三十丈,分为两个部分,以正对门口的一条通往二楼的阶梯为界,左边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右边则是一张张长桌长凳。

由于此时时间尚早,绝大多数战士都在校场上进行常规的训练,所以整个魂武阁除了一个负责管理一层的老兵之外,便只有吴征一人。

吴征对坐在正门附近一张椅子上的老兵行了个军礼,便朝左边的一排排书架走了过去。

在每一排书架上,都有一个醒目的标签,简单的说明着这排书架上面书籍的内容,有历史,地理,兵法,星象,功法,武技等。

吴征在一排排书架之间走过,最后毫不犹豫的停在了贴有“功法”标签的书架旁边。

不同于其他书架的藏书丰厚,吴征眼前的这个书架显得很空,一共就只有聊聊数十本功法而已,不过饶是如此,也足够让他感到心满意足了。

吴征将目光在书架上来回扫视着,不时抽出一本功法翻阅,在看过扉页的介绍后,他感觉自己对每一本功法都爱不释手,对每一种功法都有修炼的欲望。

而就在他为自己到底应该先修炼哪本功法而犹豫不决的时候,在他身后,响起了一个蕴含着几分戏谑,但是更多则是关慰的声音。

“小子,第一次来到这魂武阁吧?”

吴征回头看去,只见那名老兵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大门附近的那把椅子,正站在他身后不远,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老兵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年纪,眼角和额头的皱纹很深,两鬓早已经斑白,下巴上是一撮明显经过精心打理的,微微上翘的山羊胡,身上穿着一套和吴征一样的青色军装,然而这身军装穿在他微微有些驼背的身上,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军人的气势,甚至还不如泰和村的老村长看上去更有威严。

尽管老兵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让吴征不敢恭维,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敬,而是对老兵一丝不苟的敬了个军礼,道:“报告前辈,我确实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在吴征刚刚来到魔殇军团的时候,孟阔就教过他,若是遇到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人,叫声前辈就行,而此时他眼前的这名老兵,光从面相上来看,绝对就属于他前辈中的前辈了。…,

老兵笑道:“小子,我要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今天报纸上面写的那个军中少年了吧?”

吴征点点头,道:“前辈,您可真厉害,两次都说中了。”

老兵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好厉害的,看你那一副挑花眼的模样,就能看出来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魂武阁,至于你是那军中少年就更好猜了,你的事情上了报纸,那肯定就是军功一件,所以你就有进入这里的资格了,而每一个拿到军功令牌的战士,在拿到令牌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来到这里咯。”

尽管吴征其实并不觉得能猜中这些事情有什么难得,不过还是笑着对老兵说道:“前辈好推断,晚辈佩服。”

听到吴征这么说,老兵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又道:“呵呵,那是,想当年老魏我可是咱们魔殇军团的一大谋士!上至团长,下至炊事兵,不管是谁,但凡是有了什么解不开的疑惑,全都得来找我,在我老魏这,就没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吴征心中嘀咕道:“老爷子您也太不谦虚了吧?您要真有这么大的能耐,还待在这儿干嘛啊?想几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好点子,把蛮族人全都灭了多好。”

不过嘀咕归嘀咕,吴征自然是不会将这份情绪表现在脸上的,尽管他现在没什么心思和老兵聊天,只想尽快选出一套功法来修炼,但是也不好意思无视老兵,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道:“晚辈真是后悔晚生了几十年,没有见到前辈当年的英姿,真是遗憾。”

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吴征疑惑的老兵不由得一怔,他没想到吴征居然一丁点怀疑他的意思都没有,他心中那套早已经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说辞,这一次却派不上用场了。

见吴征将目光又转向了书架,老兵不禁觉得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很显然,眼前的这个少年战士根本就对他的吹嘘毫无兴趣,一颗心全都放在了眼前这收藏着各种功法的书架上。

吴征看向书架那专注的眼神,就是最好的逐客令,让老兵心中怅然若失的同时,又感到有些意兴阑珊,脸上原本浓浓的笑意一点点淡去,不由得讪讪一笑,道:“遗憾,确实遗憾呐……”

老兵口中的遗憾,似乎是在说吴征,又像是在自嘲他自己。

老兵一边说,一边转过身,返回了他来时那张椅子的方向,背对着吴征,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短叹。

老兵的这声短叹落入吴征耳中,让他不由得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老兵的背影,他看着老兵那微微佝偻的脊背,心中忽然感到有些不忍。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一个足以当他爷爷的老人,他主动凑过来,也只不过是想要找个人说说话罢了,人一旦上了岁数,哪有不怕寂寞的呢?

吴征心中这般想着,微微犹豫了一下,很快冲着老兵的背影开口道:“魏老,您要是愿意的话,帮我参谋参谋?看看我到底应该选择一本什么样的功法修炼比较好?以您老的见识,肯定能给晚辈帮上大忙。”

随着吴征说出这句话,老兵的一双眼睛又亮了起来,脸上也重新绽放出愉悦的笑容,他转过身,朗声笑道:“什么魏老,我这人淡泊名利,这么多年来,一向都是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小子你喊我一声老魏就行了,我跟你讲啊,你找我帮你参谋,那可绝对是找对人了,我老魏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听我的,保准错不了!”…,

吴征见老魏大有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还是叫您一声魏老吧,您今年得有五十了吧?在您面前,我不过是一个小毛孩子,要是叫您老魏,我可实在张不开这嘴。”

“哈哈,好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挺懂礼貌的,好好好,那你就叫魏老,不过有一点你可说错了,我今年已经六十二了!看不出来吧?老爷子我长得就是年轻,我的真实岁数,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老兵笑的一脸灿烂,而吴征额头则是黑线遍布,他实在不知道这个老魏到底是真的听不出他是在客套,还是压根就是在他脑子里面,一种叫做智商的东西比较稀少。

就在老魏一脸春风得意,笑出了几分花枝招味道的同时,在他左手腕上一个由黑色皮质缎带扣住的黑色半球形的东西微微震动起来,并且发出一阵“叮叮叮”的声音。

随着老魏手腕上这个半球形的东西发出声响,他就好像是一只被人突然掐住了嗓子的公鸡,瞬间安静下来,在他脸上那绽放正欢的笑容,也变成了一抹极为别扭的苦笑。

而与此同时,吴征也是一愣。

他发愣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完全没想到这个像是奇形怪状手镯的东西会突然发出声音,也不知道老兵老魏头为什么会一下子就噤若寒蝉。

老魏紧皱着眉头,目光紧紧注视着手腕上的半球,脸色说不出的难看,眉眼之间满是浓浓的犹豫之色。

而不明所以的吴征见老魏脸色不善,尽管心中对这个东西十分好奇,不过也看出了气氛诡异,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整个魂武阁一层,只有这个“叮叮叮”的声音不断回响,就连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闷压抑起来。

老兵老魏看了看吴征,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半球,脸上闪过一抹决然,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伸出右手在左手腕上的半球重重一按。

随着他这一按,那“叮叮叮”的声音随之消失,整个魂武阁的一层,再次恢复了安静。

第四十一章 挑选功法

第四十一章挑选功法

魂武阁的一层,重新恢复了安静,老魏偷偷瞄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一眼,见到那里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不过脸上还是写满了心虚。

刚刚在杜君那里见过唤光棒这种魂器的吴征,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魏老,您手腕上带的这个东西,也是一件魂器么?”

老魏脸上明显没有了刚刚的兴高采烈,眼角依旧瞄着通向二楼的楼梯,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嗯,这也是一件魂器。”

此时的吴征对于魂器充满了新鲜,不由追问道:“魏老,那这魂器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功能?”

在吴征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老魏的脸上明显浮现出几分尴尬,颇有几分不耐的回道:“小子,别问那么多了,一句话两句话也和你说不清楚,咱们言归正传,功法你还选不选了?”

吴征莫名其妙的碰了个钉子,他发现自从老魏手上那件不知名的魂器响过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非常的不自然,再没有了半点之前的洋洋自得,而是充满了心虚,浮躁,尴尬之色,而且在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尽管吴征心中很有几分奇怪,不过既然老魏不想说,他自然不会继续追问,重新将目光转向书架,道了一声:“还请魏老赐教,您认为我应该选择什么样的功法修炼?”

老魏没有直接向吴征推荐功法,而是先提出了一个问题:“功法这东西,五花八门,千奇百怪,适合别人的,就未必适合你,小子,你先告诉我,你的外魂是什么,通过融合外魂,你的身体素质在哪方面得到了增强?”

吴征一边将目光流连于书架上的书籍,一边回道:“我的外魂是一只魔兽疾风金狼的魂魄,自从完成了融合,我的体力,力量,速度以及弹跳力都有明显的提升。”

老魏思忖片刻,道:“疾风金狼这种魔兽,最大的优势是它的敏捷,所以我建议你在功法的选择上,优先选择能够提升速度的功法,在修炼一途,很多时候扬长避短要比取长补短更能让一个人的实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大的提升。”

老魏一边说,一边轻车熟路的在书架上抽出一本功法,就要递给吴征。

吴征本来并没有对这位说话明显有些不靠谱的老兵,报以太大的希望,但是此时听他说出这一番颇有几分道理的话来,不由得对他的评价有了些许的改观。

就在吴征正要接过这本功法,继续发问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同样听到了这个声音的老魏,脸上则泛起了较之刚刚更加心虚的表情,手一抖,那本正要递给吴征的功法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而通向二楼的楼梯方向,传来了一个明显怒气冲冲的声音。

“糟老头子,又在这吹什么牛呢?我说你现在脾气见长啊?连我的魂讯都敢挂断了?”

吴征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和老魏年纪相仿的老妪正站在楼梯上,一脸不善的看向他们的方向。

老妪的身上,也穿着一身魔殇军团的青色军装,虽然脸上已经有了许多皱纹,头发也已经花白,但是从她那已经被岁月侵蚀的脸上,还是能够依稀找到一些曾经美丽过的痕迹,不难看出,在这位老妪年轻的时候,绝对也是一个大美人。…,

不同于老魏的微微佝偻,这名老妪站的笔直,眉眼之间,颇有几分凌厉的气势,吴征还注意到,在这名老妪的左手腕上,也佩戴着一个半球形的古怪手镯,和老魏手腕上的那件极为相似。

老魏缓缓转过身,挤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唯唯诺诺道:“老婆,你怎么下来了?你不在二楼镇守,万一出点岔子,那……”

不待老魏把话说完,老妪狠狠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少废话!我那二楼一个人都没有,能出什么岔子?一大清早的就听见你在这下面吵吵嚷嚷的,让人不得清净,给你打魂讯你也不接,我自然要下来看看,你又在这抽什么风。”

看着老魏一脸要哭似的苦笑,吴征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替这老魏感到悲哀。

原来负责把守二楼之人,竟然是这老魏的妻子,光从这一点来看,就说明老妇人在这魔殇军团中的身份地位要比老魏高出不少,而且看这架势,老魏显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老婆一瞪眼,连句完整的话都不敢说完。

而且除此之外,吴征也知道了原来在他们二人手腕上佩戴的半球形魂器名为魂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种魂器应该能够起到彼此联络的作用。

在吴征心中猜测的同时,老妪也一边说,一边朝老魏走来,当她看见吴征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几眼,皱了皱眉,道:“你是哪个战队的,这大清早的,难道不用训练么?”

吴征看着这名老妇人,不卑不吭的回道:“前辈,我是复仇者战队的,我们战队暂时就只有我和队长两人,我的队长并没有给我安排训练内容。”

听到吴征说出复仇者战队这几个字,老妇人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微微颔首道:“原来是小熊的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叫吴征,是小鹰吴昊的儿子吧?”

小熊?小鹰?

看着老妇人眼中那一丝缅怀之色,吴征不禁心中一凛,就凭她能够一下子就叫出自己的名字,再加上她对孟阔和自己父亲的称呼来看,看来这名老妇人显然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不简单。

吴征赶忙问道:“前辈,您认识孟阔队长和我的父亲?”

老妇人微微一笑,道:“何止是认识,算了,不提这个,我在上面都听见这糟老头子吵吵闹闹半天了,想必你来这也有一会了,挑选出功法了么?”

吴征摇摇头,道:“前辈,还没有。”

老妇人瞥了老魏一眼,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他肯定没干正事,从你来了开始,他就光和你吹牛了吧?”

吴征赶忙道:“前辈您误会了,我之所以还没有选到功法,是因为魏老刚刚在为我讲述一些有关功法的事情,魏老也正准备帮我量身挑选一本功法。”

老妇人不屑道:“他?除了吹牛,他还能和你说出什么好话来?来,孩子,我给你亲自挑选一本,我可信不过他的眼光,还有,你也不用叫他魏老,他可不配被人这么称呼。”

老魏弯下微微有些佝偻的脊背,伸手拾起了刚刚掉落地面的那本书籍,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讪讪的小声道:“老婆,其实这功法我已经帮他选好了。”

吴征刚刚并没有看清楚这本功法的名字,此时不由向老魏手中望去,只见这本功法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鸿钧百步”。…,

吴征只是刚刚看清楚这四个字,老妇人便一把将这本功法抓到手里,看也不看的随手一丢,这本功法竟原封不差的被丢到了之前在书架上摆放的位置。

老妇人的这一手,可谓极其漂亮,吴征不由得在心中叫了一声好,同时也心生几分疑惑,暗道这老妇人怎么看也不看一眼,问也不问一声,就将这本功法给扔了回去,她怎么就能确定这本功法并不适合我?

思及至此,吴征不由问道:“前辈,您这是?”

老妇人哼了一声,道:“不用看我也知道这老头子给你拿的是《鸿钧百步》,但凡是有人请他帮忙推荐,他都会把这本功法拿出来,不知道已经多少次误人子弟了!”

老妇人接二连三的奚落老魏,老魏终于脸上实在挂不住了,背对着吴征小声对老妇人说道:“老婆,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再说那《鸿钧百步》确实很适合这孩子,你看……”

老妇人一把将老魏拨到一边,面无表情道:“面子?你觉得你还有这种东西么?你配么?你让他拿一本只能用来逃命的功法修炼,那不是误人子弟是什么?给我上一边待着去!”

老魏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叹了口气,面色复杂的站到一边。

看着这一幕,吴征心中不由十分同情老魏,在他看来,就算是他们夫妇之间存在着天大的隔阂,老妇人这么做,也实在有些过分了。

不过即便吴征有些替老魏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对人家夫妻指手画脚的资格,更何况他也根本就不知道这对夫妻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故事,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当老妇人将目光从老魏脸上移开之后,吴征问道:“前辈,那您觉得什么样的功法,才适合我来修炼呢?”

“就拿这本《七杀诀》吧,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修炼的功法!”

老妇人压根问都不问吴征融合了怎样的外魂,一边说,一边从书架上摘下了一本功法,朝吴征递了过去。

看着吴征将这本《七杀诀》从老妇人手中接过,老魏不由得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双老眼之中,满是无奈之色。

第四十二章

《鸿钧百步》

老妇人在将《七杀诀》交给吴征之后,便返回了二楼,直到她的身影在楼梯上消失,都没有再看老魏一眼,只有“咚咚”的脚步声在吴征和老魏的耳边不断回响。

当楼梯上“咚咚”的脚步声彻底消散,老魏才来到吴征的身边,挤出一丝笑容,道:“孩子,让你看笑话了,其实我们老两口感情很好的,今天她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呵呵……”

看着强作笑颜的老魏,吴征也不忍多说什么,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魏老,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明白的。”

说罢,吴征便准备拿着手中的《七杀诀》,去楼梯右边的桌椅上进行抄录。

在来之前,杜君就告诉过他魂武阁的规矩,凭借他手中的这块令牌,他可以随意的阅览,抄录这一层的任何书籍,但是却不能将任何一本书籍外带出去。

然而就在吴征转身离开几步的时候,老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孩子,你先等等。”

吴征依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老魏,道:“魏老,您还有什么事么?”

老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从书架上再次抽出了那本《鸿钧百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吴征身边,道:“孩子,我也看出来了,你确实是个好孩子,你也别嫌我唠叨,我还是觉得对于你来说,还是这本功法比较好,真的。”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老妇人奚落的关系,老魏此时说话听起来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吴征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拿着《鸿钧百步》的干枯手掌,居然在有些微微发抖。

看着一把年纪的老魏,极力想要证明他一片好意的样子,吴征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酸涩,他朝老魏笑了笑,伸手将这本老魏极为推崇的《鸿钧百步》接了过来。

“魏老,您刚才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修炼一途,与其取长补短,不如扬长避短,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谢谢您了,我这就去抄录一份。”

“孩子,你……你真的是这么想?”

“当然了,我的长辈曾经和我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谁也不可能在所有的方面都做到出类拔萃,别方面如此,修炼自然也不会例外,所以说我非常赞同您说的话。”

听到吴征这么说,老魏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那种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被人冤枉,然后终于有人替他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满腔委屈在刹那间转为了轻松似的。

看着脸上绽放出孩子般笑容的老魏,吴征不由也感觉到一丝轻松,然而就在他拿着《鸿钧百步》和《七杀诀》这两本功法,刚刚迈出脚步,正要去进行抄录的时候,老魏却再一次的叫住了他:“孩子,你再等一下。”

吴征只好再次停下了脚步,心中泛起一阵无奈,不过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强忍着继续迈出脚步,尽快将这两本功法抄录下来的冲动,回头道:“魏老,您还有什么指教?”

“孩子,听老头子我一句话,那本《七杀诀》,你最好还是不要修炼,那是一本很危险的功法。”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魏的脸上除了凝重,还是凝重,和刚刚比起来,简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不出的严肃。

见老魏一脸的郑重其事,吴征不由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七杀诀》,疑惑道:“魏老,此话怎讲?”…,

“孩子,你听我说,《七杀诀》这种功法,毫无疑问是这魂武阁一层里面最为凌厉霸道的功法,也是咱们魔殇军团绝大多数战士修炼的功法。这种功法能够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强横无比的力量,修炼起来也不算过于困难,从它的正面效果来说,虽然在我这一层只收录了这种功法的前三层,但若是将这三层修炼成功,其正面效果甚至足以媲美这魂武阁二层所收藏的一些功法。”

虽然老魏并没有细说这《七杀诀》到底能够让一个人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提升到何种地步,但是在吴征的心中,却已经充满了憧憬,不过随即也注意到了他刚刚说出的一个词,那就是“正面效果”。

想到这里,吴征不由问道:“魏老,莫非,这《七杀诀》还存在着什么负面效果不成?”

老魏严肃的点点头,道:“孩子,你说的没错,这本功法的弊端也同样极为明显,那就是每当施展这种功法之后,身体都会变得极为虚弱,而且一旦施展开来,若是不能及时收功,超过了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甚至会给身体带来各种各样的后遗症,轻则需要休养十天半月,重则经脉尽废,今生今世,再也无缘于修炼一途。”

听到老魏这么说,吴征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再看手中的《七杀诀》,眼中多出了几许凝重与骇然。

在吴征的脸上,老魏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表情,赶忙趁热打铁道:“孩子,我再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可以试想一下,当你面对身法敏捷,飘忽不定的对手,就算你空有一身巨大无比的力量,追不上对手的脚步,打不到对手,那又有什么用?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对于老魏的这句话,吴征深以为然,在他和孟阔对抗蛮人的时候,他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所蕴含的道理。

在吴征和那些蛮人士兵拼杀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到如果单单是论力量,当时的他和那些受到血狂术影响的蛮人士兵处于伯仲之间。

他之所以能够轻易的连续杀死好几名蛮人士兵,靠的就是比他们更快的速度,在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了结他们的性命。

想到这里,吴征认真的对老魏点点头,由衷道:“魏老,您说的是,确实如此。”

见吴征点头,老魏心中高兴,脸上虽然依旧严肃,不过眉头却稍稍舒展了一些,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敢如此断言,对于现阶段的你来说,这《鸿钧百步》才是最合适你修炼的功法,因为这种功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

“再加上你现阶段的外魂本来就是疾风金狼这种速度型的魔兽,你修炼起这种功法来,绝对能够做到事半功倍,让这种兽魂赋予你速度上的优势再上一层楼,这《鸿钧百步》,简直就像是为现在的你量身打造一般!”

随着老魏的诉说,吴征对《鸿钧百步》的兴趣完全被勾了起来。

“魏老,多谢您的讲解,我这就去将这本功法抄录下来。”

吴征道了一声谢,转身走向一张长桌,取过长桌上早已经备好的纸笔,展开了《鸿钧百步》,开始抄录起来。

看着在一张长桌上奋笔疾书的吴征,老魏虽然心中对于他没有将《七杀诀》放回书架而感到有些介意,但是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在他看来,吴征之所以没有将那本《七杀诀》放回书架,多半是因为他第一次来到魂武阁,对这里的每一本功法都感到新奇,不舍得连看也不看一眼就放回去。

不过他相信在他对吴征讲述了《七杀诀》的危险以后,吴征应该不会轻易以身犯险了,或许等他抄录完《鸿钧百步》,在这里看一看《七杀诀》,就会将其放回原处。

老魏这般想着,返回了门口附近的那张椅子上,只是不时看一眼长桌旁边那个神色专注的少年,魂武阁的一层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笔尖游走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随着吴征在桌边坐下,翻开《鸿钧百步》开始抄录,他的整个身心便全部投入进去,浑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也忘记了时间的流走。

不知不觉间,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老魏看着始终在奋笔疾书,整整一上午连坐姿都没有变化过的吴征,不由想到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模样,然而在岁月的蹉跎中,他如今却已经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

“孩子,歇会吧。”

老魏招呼了几声,吴征却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因为太过投入,压根就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老魏在他的那把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吴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孩子,吃点饭回来再接着抄吧,再不走,一会食堂就没东西吃了。”

直到老魏的手接触到吴征的肩膀,他才骤然惊醒般抬起了头。

“嗯?魏老,什么事?”

“中午了,去吃点饭回来再接着抄吧。”

都中午了?我感觉我就好像刚坐下似的。

吴征心中泛着嘀咕,顺着窗户向外望去,这才发现,此时果然已经是正午时分。

“魏老,我不饿,这本功法还差不多就要抄完了,我想一口气把它抄完。”

然而就在吴征说话的同时,他的肚子却发出“咕噜噜”的一声,就好像在进行抗议一般。

“你这孩子,还说不饿,快去吧,这本功法就在这里,它又跑不了,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再说你已经坐了一上午,也该活动活动了。”

见到老魏微微板起脸,吴征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在桌上的《鸿钧百步》上收回,从长凳上站了起来。

“魏老,那麻烦您帮我看着点,我很快就回来。”

老魏挥挥手,道:“行了,快去吧。”

告别了老魏,吴征几乎是一路小跑,离开了魂武阁,向魔殇军团的食堂跑去,脑子里面还满是那本抄录了大半的《鸿钧百步》。

当吴征走进食堂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每个窗口后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而随着他的出现,立即引来了许多道不善的目光。

由于吴征满脑子都是那本《鸿钧百步》,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感受到食堂中气氛的异常,然而当他领了餐盘,排在一条队伍后面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第四十三章 牛奔

第四十三章牛奔

随着吴征排进了这条等待打饭的队伍,几个排在他前面,本来正在说说笑笑的战士,全都停止了交谈,一脸冷淡的别过身去,而察觉到身后突然变得安静战士,也纷纷回头,当他们看见吴征的时候,眼中也随之闪现出一道道或直接或隐晦的不善目光。

察觉到这一点的吴征,心中不由苦笑,看来自己之前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正如那天杜灵在杜君面前所说的一样,他这个三等军功得来的实在是太容易了,他只是帮同村的乡亲们盖了一个月的房子,便得到了进入魂武阁一层的资格,这对于魔殇军团里面的其他战士来说,确实是有些不公平。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听说了杜君下达的那道命令,知道了杜灵之所以会每天都和泰和村民一起吃饭的原因。

面对着一道道或直接,或隐晦,蕴含着嫉妒,不服气等情绪的目光,吴征心中想到,“我刚刚来到魔殇军团,便凭借一件既不危险,也不困难的任务,得到了三等军功的嘉奖,得到了进入魂武阁一层的资格,也难怪有人心中不服,毕竟有些战士来到这里比我早得多,却直到现在也没有哪怕进入到魂武阁一层的资格。”

“而且杜灵作为杜君的女儿,经常会来到这里,一定有许多和她关系不错的战士,这些战士知道了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恐怕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再加上报纸上只提了我一个人,他们也一定会替杜灵感到不甘。”

“算了,随便他们怎么想吧,只要以后我凭着真本事,再次拿到军功,大家自然就会心服口服,至于现在,干脆就顺其自然吧。”

吴征心中这般想着,在一道道不善的目光中坦然自若,从容而站,排在队伍里面,缓缓前行。

当轮到吴征打饭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餐盘里面的饭菜,和其他战士比起来,简直少得可怜。

别人的餐盘里面都是大块大块的肉,将餐盘压的沉甸甸的米饭,自己的餐盘里面却连个肉丁都看不见,米饭也就只有薄薄一层。

吴征心道:“看来自己得罪的人还真多,就连炊事兵都看自己不顺眼了,算了,反正自己也着急回到魂武阁继续抄录功法,饭菜少些,正好能吃的快一些。”

吴征从对别人都是一脸笑容,唯独对他面色冷淡的炊事兵手中接回自己餐盘,也不和他计较什么,端着餐盘向四周打量起来,寻找吃饭的空桌。

因为此时正是饭口的关系,尽管这食堂非常宽敞,但是吴征望了一圈,在附近都没有找到一张空桌,而就在他向食堂里面走去,继续寻找空桌的时候,一名人高马大的战士,手持着打满了饭菜的餐盘,朝他笔直的走了过来。

当吴征看见这名战士的时候,就觉得此人的眼色有些不对,一边走路,有意无意的不时瞄着他看。

察觉到这一点的吴征心中有些无奈,只希望事实和自己所料想的不一样,这名战士不要那么无聊,做出什么找茬的事情来。

吴征心中这般想着,在一个过道上改变了行走的路线,然而尽管他转向了另外的方向,这名战士也快步跟了过来。

如果说吴征刚刚只是怀疑这名战士要找茬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了。

吴征端着餐盘,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身后那名和他越来越近的高大战士,他发现这名战士的步子越迈越大,再有几步,就要撞到他的身上了。…,

当这名高大战士只差一步就要撞到吴征身上的时候,他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吴征被他手中餐盘里的饭菜泼了一身的样子,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然而在他嘴角微微上扬的时候,他殊不知吴征早已经注意他很久了,又怎么可能让他的这点小把戏得逞呢?

就在这名高大战士将手中餐盘向前一递的时候,在他眼前却突然失去了吴征的踪影,他还来不及错愕,迈出的右腿已经撞到了一把餐椅,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出去,手中本应该扣在吴征身上的餐盘却落在了他身前的一张餐桌上。

从他手中飞出去的餐盘在他眼前不断放大,就在他认命的闭上眼睛,做好了一张脸扣在餐盘里面的准备的时候,他的身体却突然停了下来。

随着他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他后背的衣襟,他睁开了眼睛,在他眼前,是距离他脸不足一寸的红烧肉,紧接着,他眼前和他近在咫尺的餐盘又渐渐和他拉开了距离。

吴征抓着这名高大战士后背的衣襟,将他拉回原地,淡笑道:“兄弟,没事吧?”

高大战士缓缓转过身,看着一脸浅笑的吴征,先是愣了愣神,紧接着回道:“啊?啊,没事,没事……”

“呵呵,没事就好。”

吴征说完,便转过身去,继续寻找空桌,留下那名高大的战士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吴征出手拉回这名高大战士的这一幕,落在食堂中不少人的眼里,事实上,自从吴征走进食堂,这些目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随着这一幕的发生,这些之前看向吴征,目光中满是不善的战士们,眼神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许多人扪心自问,如果这件事情放在他们自己的身上,他们会不会做出和吴征一样的选择?

每一个人的答案都是“不会”。

他们相信吴征不可能不知道那名高大的战士是有意想要让他难堪,但是他却没有趁此机会,让这名高大战士的脸扣进那个餐盘里面。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足以看出一个人的胸襟,吴征这么做,也算得上是以德报怨。

在这些战士中许多人都在心中暗想,和吴征比起来,自己实在是有些小肚鸡肠了。

旁人尚且如此,那名高大的战士心中更是惭愧,他犹豫了一下,端着餐盘快步追上吴征,用另一只没有端餐盘的手挠了挠头,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兄弟,其实我……”

吴征淡笑着打断了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兄弟,要是你还没找到桌子,一起吃饭如何?”

高大战士心中明白,吴征这是明显在给他留面子,红着脸点点头,道:“好。”

二人端着各自的餐盘,并肩同行,不多时吴征便发现了一张只坐着两个人的四人桌。

吴征走到这张桌前,很是客气的问道:“两位大哥,这里有人么?”

桌上的两名战士犹豫了一下,片刻后,其中一人摇了摇头,道:“没人,坐这吧。”

吴征和高大战士坐了下来,在一道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开始了这顿午饭。

在吃饭的过程中,高大战士见到吴征餐盘中的饭菜太少,甚至主动将许多大块的红烧肉和小半盘米饭拨到了吴征的餐盘里面。

虽然这顿饭刚开始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闷,但是大家毕竟都是年轻人,在吴征讲了一些他和孟阔击杀蛮人的事情之后,高大战士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原本就坐在这张桌上的两名战士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讲一些各自的趣事。…,

当这顿午饭快要结束的时候,虽然他们四人之间,还远远达不到彼此交心的程度,不过气氛已经算是非常融洽了。

因为吴征心中惦记着魂武阁中抄录到一半的《鸿钧百步》,所以这顿饭吃得飞快,几乎是和那两名之前就在这张桌上吃饭的战士同时消灭了餐盘中的饭菜。

当吴征将餐盘中的饭菜消灭了个干干净净之后,他对同桌的三人说道:“几位兄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聊。”

之前就在这张桌上的两名战士应了一声,而那名高大的战士则飞快的咽下了嘴里的饭菜,问道:“兄弟,你是不是要去魂武阁?”

吴征立下三等军功,拥有进入魂武阁一层资格的事情,在魔殇军团中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当下点点头,道:“正是。”

高大战士道:“那你等等我,我们战队下午没有什么训练内容,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去吧。”

听到高大战士这么说,吴征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爽快的点了点头。

他刚刚加入到魔殇军团,就去帮泰和村的乡亲盖了一个月的房子,在这里除了孟阔和杜君两名长辈之外,还没有什么朋友,倒是阴差阳错的结下了一个冤家杜灵。

虽然吴征和这名高大战士只是萍水相逢,认识的原因也谈不上愉快,但是他却打从心底觉得这是一个可交之人。

就凭这高大战士能追上他,并且主动邀请他共进午饭这一点,就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了,再加上这一顿饭下来,二人之间的关系又拉近不少。

见吴征点头,高大战士端起餐盘三两口将剩余的饭菜消灭干净,抹了抹嘴巴,从餐椅上站了起来,咧嘴一笑,道:“走?”

吴征点点头,也从餐椅上站了起来,向另外两名战士道了别,在这二人羡慕的目光中,和高大战士一同走出了食堂。

二人边走边聊,在前往魂武阁的路上,吴征也得知了这名高大战士颇有几分喜感的名字,牛奔。

“牛奔大哥,你这是去魂武阁几层?你修炼的又是什么功法?”

“我去一层看看书,我修炼的功法是七杀诀。”

“七杀诀?牛奔大哥,我可是听说这种功法修炼起来有着许多的弊端,很容易对身体造成难以弥补的危害。”

“嗨,那算什么,自从我当了兵,就从来没指望过能长命百岁,一旦有了战事发生,还不是说挂就挂了?再说七杀诀这种功法修炼起来简单,而且在每次完成修炼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身体在明显的发生着变化,那种感觉真叫一个爽,这才是男人应该修炼的功法!”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魂武阁门前。

第四十四章 第一次修炼

第四十四章第一次修炼

当吴征和牛奔一起重新回到魂武阁的时候,一层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而这一次,坐在门口附近的老魏也没有和吴征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个和蔼的微笑,算是和他打了个招呼。

尽管在这魂武阁一层中已经有了数十人,但是房间里却极为安静,这些精壮的战士们不管是在书架边翻阅书籍,还是在长桌上抄录功法,全都是轻手轻脚,没有一人说话。

吴征径直回到自己抄录功法的桌前,牛奔则去书架上挑了一本有关星象的书籍,然后在吴征对面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当他看见吴征正在抄录的功法是《鸿钧百步》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不过在这极度安静的气氛里,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低头看起书来。

重新回到桌边的吴征,很快就将全部的心神投入到了对《鸿钧百步》的抄录中,全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直到他将这本功法全部抄录完毕,才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发现不知何时,牛奔已经离开了。

当吴征将他抄录的这份《鸿钧百步》妥善收好之后,便将正本送回了书架原来的位置,回到桌旁,目光又落在了那本《七杀诀》上。

虽然老魏一再和他强调过修炼七杀诀有着诸多的弊端,但是吴征想到镇守二楼那位老妇人以及牛奔的话,还是情不自禁的翻开了这本《七杀诀》。

随着他翻开这本功法的第一页,看到前几个字的内容,目光便被深深吸引。

“天有十四主星,七杀星,又名将星,乃十四主星之中,坚毅勇武之星。”

“七杀诀,源于七杀星,修炼此功法,可借七杀之威,凝一身肃然杀气,邪不侵,魅不惑,破身体极限,施超我之能。”

随着吴征将这一段简单的介绍看完,他便情不自禁的拿起了纸笔,开始抄录起来。

转眼间,又是一下午时间过去,魂武阁的一层之中,渐渐又只剩下他和老魏两个人了。

在吴征开始抄录《七杀诀》不久,老魏便发现了这一幕,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干涉吴征,只是低声叹了口气,想起了一段陈年往事。

相对于《鸿钧百步》,《七杀诀》的内容要少得多,而且在魂武阁一层之中收录的《七杀诀》也并不是全本,只有这种功法的前三层,在傍晚的时候,吴征便完成了对《七杀诀》前三层的抄录,将这本并不完全的功法放回书架,和老魏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魂武阁。

晚饭过后,吴征并没有返回军帐,而是来到了宽阔的校场,寻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拿出自己抄录下来的两套功法。

吴征犹豫了一下,还是率先翻开了《鸿钧百步》。

鸿,代表着鸿毛般的轻盈。

钧,代表着山岳般的沉重。

然而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性,却同时存在于“鸿钧百步”这种功法之中。

按照这本功法中的记载,若是将这种功法正行于体内,便可以让身体变得极轻,逆行功法则正好相反,会让身体变得极重。

但是不管轻盈还是沉重,这种功法的宗旨都在于一个快字,想要修炼,也必须要在疾行中进行。

尽管吴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着去修炼这种功法,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开始,而是强忍下这份冲动,将功法中记载的行功路线,以及对应的经脉穴位,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又默背了几次,确定自己已经牢记于心,这才开始了修炼。…,

这是吴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修炼功法,尽管他早就想到了修炼一共功法定然不是一件易事,但是当他真正开始尝试,才发现修炼这“鸿钧百步”,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困难。

修炼“鸿钧百步”的第一点要求,便是催动体内的灵魂之力,按照固定的路线在体内游走,不过这一点对于吴征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毕竟他对于拟魂已经轻车熟路,如臂使指,而所谓拟魂,就是要通过感应到灵魂中的外魂,然后将其释放出来的过程。在全部的灵魂之中感应外魂尚且难不住吴征,更不用说控制他自己完整的灵魂之力了。

如果单单是疾行,或者是催动灵魂之力在身体之中游走,对于吴征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若是一边疾行,一边催动灵魂之力,将这二者同步进行,就一点都不简单了。

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一心二用,对脚,眼,身心的配合,要求不可谓不高。

在吴征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尽管他脑海中想着要催动灵魂之力的事情,但是当他跑出去好几步,别说是催动灵魂之力了,就连感受到灵魂之力都没有做到。

至于第二次尝试,吴征就更郁闷了,他吸取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先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在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之力之后,才开始了奔跑。然而他刚跑出两步,因为气息的紊乱,他还没来得及催动灵魂之力,马上又失去了对灵魂之力的感知。

当吴征进行第三次尝试的时候,他再次总结经验教训,先是感受灵魂之力,然后并没有奔跑,而是一边缓缓催动灵魂之力,一边慢慢的走了起来,平心静气的保持着步伐和体内灵魂之力的节奏平衡。

他的这种做法无疑是极为成功的,虽然他的步伐和体内的灵魂之力都有如蜗行,但是这两者之间却真的达到了同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真的有了渐渐变得轻盈的趋势。

然而就在他喜出望外的时候,他耳边却听到“咚”的一声,鼻子一痛,脑子一阵眩晕。

吴征一下子从修炼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定睛一看,在他眼前豁然是一面石壁,这才发现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校场的边缘,撞到了墙上。

吴征揉了揉鼻子,心中庆幸道:“还好自己走的慢,这要是奔跑起来,非得把鼻子撞断了不可。”

就在吴征心中庆幸不已的同时,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吴征抬头循声望去,只见牛奔一边大笑,一边朝他走来。

吴征松开揉捏鼻子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牛奔打了个招呼,道:“牛大哥”

牛奔来到吴征跟前,一边笑一边揶揄道:“我说吴征,你这是干嘛呢?这么大一面墙你居然都能撞到上面,想谁家姑娘想的这么入迷?”

“呵呵,牛大哥,能让我入迷到走路撞墙的姑娘还没出生呢,我刚才是在修炼功法,这才一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功法?你说的该不会是鸿钧百步吧?”

“不错,正是鸿钧百步。”

牛奔能够一语中的,吴征并不奇怪,在他抄录这本功法的时候,牛奔就坐在他的对面。

“我说吴征老弟,听哥哥一句劝,这鸿钧百步,你还是放弃吧。”

听到牛奔这么说,吴征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道:“牛大哥,此话怎讲?”…,

“老弟,这么和你说吧,咱们整个军团也没几个人修炼这鸿钧百步,就算是个别修炼这种功法的,也没有谁能够修炼到大成境界,而且这种功法实在是……”

牛奔话说到一半,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招呼,“牛奔,听说醉仙阁新来了一个又标致,又水灵的歌女,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牛奔循声看去,只见两名换了一身便装的战士,正在不远处对他招手。

“去!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我?等我一下!”

牛奔对那两名身着便装的战士应了一声,回头对吴征说道:“老弟,哥哥我先走了,听哥哥一句话,那鸿钧百步你还是放弃吧。”

吴征点头道:“牛大哥你去吧,改日再聊。”

见吴征闭口不谈“鸿钧百步”的事情,牛奔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一路小跑,来到那两名便装战士的身边,三人说说笑笑的朝军营大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牛奔渐渐远去的背影,吴征依稀听到他们之间的几句对话。

“牛奔,你脑子让驴踢了?和那吴征混在一起,你也不怕杜大小姐再打你个乌眼青?你知不知道他可是害得杜大小姐帮一群村民盖了一个月的房子?”

“就是,我还听说为了这个吴征,团长差点和杜大小姐决裂呢,你和他混在一起,你疯了?”

“嘿嘿,我不管那么多,反正吴征人挺好的,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他和杜大小姐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呦?忘了是谁暗恋杜大小姐好几年,还想拿餐盘去扣吴征了?”

随着牛奔和那两名便装战士渐行渐远,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吴征渐渐听不清了。

望着牛奔渐渐远去的方向,吴征心中一暖,暗道牛奔果然是一个可交之人,也正是因为这几句对话,吴征彻底的将牛奔归入了他朋友的行列。

回想着牛奔刚刚说到“鸿钧百步”时候的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吴征知道他那没有说完的半截话,恐怕也是要说这种功法不好。

不过朋友归朋友,吴征也知道牛奔是一片好意,但是他却并不准备按照牛奔说的那样,放弃“鸿钧百步”这种功法的修炼。

毕竟这可是吴征修炼的第一种功法,他不想就这样刚刚开始尝试,就宣告放弃。

更何况,还有魂武阁一层的那位魏老,对这种功法的极力推崇。

虽然镇守二层的那名老妇人对待“鸿钧百步”的态度也是不屑一顾,将其贬低的一文不值,但是吴征却并不这么认为,他相信每一种功法,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魏老的话犹在耳边,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第四十五章 练到睡着

第四十五章练到睡着

随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天际,一轮明月渐渐升了起来,将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白日的喧嚣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夜的沉静。

在如幕的夜色下,在魔殇军团的军营里,除了偶尔响起的虫鸣,一顶顶军帐中熟睡战士的鼾声之外,便只剩下校场上不时响起的“咚”的一声。

在吴征刚刚来到校场的时候,这里还有三三两两修炼功法的战士,而随着月亮高高升起,这片宽敞的校场渐渐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吴征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尽管因为他掌握不好灵魂之力和步伐之间的节奏,无法彻底做到一心二用,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一次又一次的撞到点将台,但是他心中不但没有半点气馁,反正对这种近乎于自虐的修炼乐此不疲。

跌倒了,那就爬起来,撞墙了,那就拉开和墙壁之间的距离,可惜大半个晚上过去,他在这种功法的修炼上,却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当吴征不知道第多少次摔倒的时候,早已经严重透支体力和精神力的他,终于在凭着一股不服输的信念爬起来之后,就这么站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他的口鼻之间,很快响起了微微的鼾声,然而饶是如此,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还在向前迈动脚步,而他这种行为的后果,则是在片刻之后,在这片只剩他一人的校场上,再次响起了“咚”的一声低响。

翌日清晨,当所有魔殇军团的战士们在校场上集合,准备开始进行日常训练的时候,吴征还在沉沉睡着,做着一个有关“鸿钧百步”的梦。

第一个发现吴征的战士,立即报告了他的队长,而他的队长则立即对吴征进行了查看,在确定他只是睡着了之后,派了一名战士,将吴征抱到了孟阔的军帐之中。

当孟阔从这名战士手中接过吴征,听了这名战士的解释之后,心中真是又生气,又心疼。

虽然这名战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在校场上发现了熟睡中的吴征,但是孟阔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其中的缘由呢。

他怎么也没想到吴征居然会如此拼命,在刚刚抄录了功法之后,便连夜修炼到了困倦到睡着的程度。

孟阔抱着吴征,轻轻将他放在床榻之上,取了一条毛巾,蘸了一点温水,在吴征那张遍布着灰尘和淤青的小脸上擦拭起来。

然而当他手中的毛巾刚刚碰到吴征的时候,吴征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腾地一下在床上站了起来,迈开步子,就要向前走去。

吴征的行为吓了孟阔一跳,他一把抓住吴征即将踩空的右脚,这才免去吴征摔下床去的后果。

感受到右脚被人抓住,吴征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只见孟阔正紧锁着眉头,紧紧盯着他看。

“咦?孟叔?”

“小兔崽子,给我坐下!”

孟阔怒斥一声,松开了抓在吴征右脚上的大手,吴征依言坐了下来。

“孟叔,我怎么在你这?”

“兔崽子,你还问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校场上修炼功法了?”

吴征点点头,“嗯”了一声。

“嗯你个头!你可真行,第一次修炼功法就拼命到这种程度,居然能练到睡着!你不要命了?这也就是在军营里,要是在外面,你让人卖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孟阔一边怒喝,一边狠狠的在吴征头上敲了起来。

吴征忍着脑门上的疼痛,一脸态度诚恳的回道:“是,我错了。”

吴征深知面对孟阔的魔爪自己根本就避无可避,而且若是他表现出哪怕一丁点躲避的意思,只能让他的脑袋和孟阔的手指进行更多次的亲密接触罢了,只要表现出良好的认错态度,那么孟阔只要弹两下气也就消了。

然而这一次,他屡试不爽的伎俩却失去了效果,孟阔的手指头就好像狂风暴雨似的,在他脑袋上“梆梆梆”弹个不停。

吴征终于坚持不住,捂着脑袋一边闪躲一边叫道:“疼疼疼,孟叔,疼!”

孟阔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小兔崽子,你还知道疼?我看你能不能长点记性!”

吴征脑袋上又挨了四五下,孟阔这才停止了对他脑门的摧残,气呼呼的问道:“昨天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能让你痴迷到这种程度?”

吴征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回道:“鸿钧百步。”

“鸿钧百步?”

孟阔皱了皱眉头,重复了一句之后,便面露思索之色,一时没有说话。

吴征看着眉头微皱的孟阔,心中有些忐忑,他真不希望在孟阔的口中也听到说“鸿钧百步”不好的说法,毕竟这可是他修炼的第一种功法,他打从心底的不想半途而废。

“这功法……倒确实很适合现在的你,但是修炼起来却很有些困难,你昨天练了一夜,感觉如何?”

见孟阔并没有说“鸿钧百步”不好,吴征心中一喜,急忙回道:“感觉还不错,我已经多少摸索到了一些门道。”

“那你就练吧,但是昨天夜里发生的这种事情我不想看到第二次,在校场上修炼到睡着,然后让整个魔殇军团的战士都看见你呼呼大睡的样子,你也实在够可以的了!”

“是!保证没有下次!”

“行了,你就在我这好好睡一会吧,我去问问杜君,有关咱们复仇者战队编制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办妥,就只有两个人的战队,这不扯淡呢么?这一个多月,我都快闲出屁来了。”

孟阔说完,便起身向门口走去,在即将走出军帐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吴征,恶狠狠的说道:“你哪都不许去,就在我这睡觉,要是我回来看不见你,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吴征赶忙在床上躺下,嘿嘿笑道:“孟叔,你就放心吧,我这就睡,我保证哪都不去。”

得到了吴征的保证,孟阔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然而孟阔前脚刚走,吴征便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现在可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虽然他在校场上睡倒之前身心体力都严重透支,到现在为止总共也就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但是他此时却并不觉得困倦,甚至还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感觉。

虽然这种浑身舒爽的感觉让他也无法理解,不过这毕竟是件好事,而且他此时又得到了孟阔对“鸿钧百步”的肯定,他恨不得现在就继续修炼。

不过考虑到孟阔那赤裸裸的威胁,吴征终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顶军帐里,毕竟若是他真的离开了这顶军帐,天知道孟阔会怎么收拾他,要是关他几天禁闭,那可真够他受的。

而这顶军帐的空间虽然不小,但是还远远达不到供他修炼“鸿钧百步”的宽敞程度。…,

吴征百无聊赖的在军帐中踱来踱去,不时向门口望去,却始终不见孟阔归来的身影。

忽然,他脑子中灵光一闪,意识到在他的身上,可并不仅仅只有“鸿钧百步”这一种功法,还有一本被魂武阁二楼老妇人,以及牛奔极力推崇的“七杀诀”。

吴征在孟阔军帐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他抄录的“七杀诀”,在他的脸上,不由浮现出几分犹豫之色。

通常来说,每名魂战士都会根据自己的情况,单独选择一种功法修炼,毕竟人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而修炼又是一件极为耗时耗力的事情,想要将一种功法修炼到大成已经不是一件易事。

更何况作为一名魂战士,除了要修炼提升身体能力的功法之外,还有许多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学习钻研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想要在各方各面都有涉猎,那么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便是样样通,样样松,最终在任何一个领域上都是一事无成。

所谓的贪多嚼不烂,也正是这个道理。

一般来说,同时修炼两种,或者两种以上功法的,只有三种人。

第一种是对自己的天赋资质有着绝对自信的人。

第二种是无法判断哪种功法是最适合自己修炼的人。

至于第三种人,人们通常叫他们白痴。

打从吴征成功拟魂,将一只不足巴掌大的疾风金狼释放出来的那天起,他就对自己的天赋资质产生了极度的怀疑,再加上孟阔的忽悠,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天赋其实很差。

所以尽管他此时百无聊赖,心中充满了尝试修炼这本“七杀诀”的冲动,但他还是感到很有几分犹豫,心中为练与不练而纠结,坐在椅子上,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七杀诀”的内容并不算多,当吴征将这本功法逐字逐句,细细的看了两遍之后,孟阔还没有回来。

而吴征在这等待的时间里,越是细读这本“七杀诀”,越是为其中的描述所吸引,想要尝试修炼的欲望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在他将这本“七杀诀”用心细看了整整三遍之后,他心中不由想到,“要不,试试?”

当这个充满了蛊惑的念头在他心中泛起,他之前的犹豫很快便被彻底瓦解,他紧紧盯着手中的“七杀诀”,终于不再犹豫。

“牛奔大哥不是说这种功法简单么?试试就试试!”

在吴征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他便离开座椅,将他抄录的那份“七杀诀”放在桌上,在地面上盘膝而坐,按照“七杀诀”中所记载的行功路线,将灵魂之力催动起来。

第四十六章 连破两层

第四十六章连破两层

吴征在地面上盘膝而坐,双手自然垂于腿上,手心脚心全部朝着天空的方向,闭目凝神,按照“七杀诀”一层功法中所记载的行功路线,将灵魂之力在体内催动起来。

随着他将灵魂之力在四肢百骸游走了一个周天,他立刻感觉到了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四肢百骸都变得暖洋洋的,而这正是修炼“七杀诀”时候应有的体现。

吴征心中一喜,赶忙将灵魂之力继续催动,在他的体内开始了第二个周天的循环。

当吴征将他的灵魂之力在体内运转了两个周天之后,他感觉到浑身上下暖意更浓,说不出的舒爽。

吴征心中暗道:“难怪牛奔会如此推崇七杀诀,这种功法修炼起来果然容易,而且这种感觉果然很爽!”

在吴征将灵魂之力运转到第三个周天的时候,随着他的呼吸,口鼻之间开始呼出肉眼清晰可见的白色雾气。

而在第四个周天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的皮肤开始微微泛红,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向外喷出和口鼻之间同样的白气。

第五个周天,这些白气已经久久不散。

第六个周天,这些白气开始以吴征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终于,吴征将灵魂之力运行到了第七个周天,他感到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铁血豪情直抒胸臆,让他不吐不快!

“啊~!”

吴征情不自禁的长啸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在孟阔的军帐之中,早已经被一片白茫茫的蒸汽彻底笼罩,在这些蒸汽的弥漫下,他甚至看不到距离他只有一尺之遥的桌椅。

怎么会这样?

吴征仔细回想着他在“七杀诀”之中看过的内容,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造成这一幕的原因所在。

虽然在“七杀诀”中确实记载着当一层功法功成的时候,修炼者的身体会释放出少量的灼热气息,但是这个“少量”在吴征眼前显然名不副实,在他四周的这一幕实在是太夸张了。

白雾渐渐淡去,吴征赶忙走向放着“七杀诀”的桌子走去,而他这一动,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只见他的浑身衣衫已经被一种黑褐色的糊状东西浸透,看上去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而且这种东西不但看着恶心,味道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让人闻之欲呕,恐怕随便找个粪坑,那里的味道都要比这种东西所散发出来的味道要好得多。

看着这些覆盖了自己全身,正散发出一阵恶臭的的粘稠东西,吴征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不过对于这种东西的出现,他却并不感到奇怪。

“七杀诀”共七层功法,不管修炼者在修炼任何一层功法的时候,都会在修炼的过程中杀死修炼者体内的一些毒素,而每当将一层功法修炼成功的时候,则会将这些被杀死的毒素连同修炼者体内的一些杂质排出体外。

按照“七杀诀”的记载,修炼这种功法,就是一个让修炼者不断突破身体极限,改善修炼者体质的过程,当修炼者将“七杀诀”的七层功法全部练成,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体达到了成为一名魂师的要求。

吴征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双手,终于还是没有舍得去碰触他之前放在桌上的“七杀诀”,而是在军帐里的一个水盆中使劲的洗起了手。…,

吴征费了好大的劲,反复洗了好几遍才洗去了手上的污物,他一边擦干双手,一边心中暗道:“真没想到,在我体内的居然有这么多让人恶心的东西!不过牛奔说的确实没错,这七杀诀修炼起来果然简单,连我这样天赋极差的人,都能一次就将一层功法修炼成功。”

“就是不知道当将这种功法用在战斗中的时候,会不会真的像魏老说的那般严重,在带来强横力量的同时,也将同时带给身体极大的负荷,稍有不慎,便会造成难以弥补的损伤。”

“七杀诀”之所以会如此受到军中大多数战士的推崇,并不仅仅它是一种提升身体强度的功法,更重要是的一点则是因为这种功法在实战中的作用。

修炼者每将“七杀诀”的一层功法修炼成功,不但意味着他可以向下一个层次发起冲击,同时也代表着他可以将功成的这一层功法随时运用于战斗之中。

此时,修炼者不但不必再将灵魂之力按照这一共功法对应的路线,运行曾经所需要的周天数,而且还能在短时间内让修炼者身体的各项技能突破原本的极限,但若是没有及时收功,便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收功越晚,突破极限状态的时间越长,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

吴征擦干了双手,来到桌旁,拿起“七杀诀”再次仔细的看了一遍,不过却仍然没有找到造成满军帐都是濛濛雾气的这种异象的原因所在。

而这个时候,军帐中的雾气也终于彻底消散,吴征也发现了在他刚刚坐过的地方附近,也有着不少他身上的这种粘稠恶臭的东西。

“要是孟叔回来看到我把他的军帐弄成这幅模样,估计我脑袋上又该多出几个包来了。”

想到孟阔那孔武有力的手指头敲在自己脑袋上的感觉,吴征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为了不让脑袋遭殃,他立刻找了一块抹布卖力,卖力的擦起地来。

当吴征终于将地面擦了个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之后,他将抹布扔进水盆,将其清洗干净,然而当他想要拧干抹布的时候,双手还没来得及用力,便只听“滋拉”一声,这块抹布便被撕成了两半。

“什么破抹布,真不结实!”

吴征嘟囔一声,将断成了两截的抹布扔进了一只用来装垃圾的竹篓。

实际上,并不是这块抹布不结实,而是吴征此时的力量变得更大了,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发现这一点罢了。

将地面清理干净之后,吴征便站在原地,继续等待孟阔回来。

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污垢,坐也不敢坐,哪也不敢碰,只能傻站在那里,眼巴巴的干等着。

在他忙着干活的时候,虽然也能闻到身上的恶臭,但是却感觉并不如何强烈,然而他此刻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干站着,却越发感觉身上的味道刺鼻难忍,连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孟叔是队长,他的大帐里面有专门洗澡的地方,反正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也没法出去见人,要不我去用一下他的浴室?我记得孟叔可是有每天起床以后洗澡的习惯。”

当这个念头在吴征的脑中浮现,他马上便将之变成了行动,小心翼翼的,和军帐中的任何东西保持着距离,走进了孟阔的浴室。

在孟阔的浴室中心,是一个装了大半水的超大号木头浴盆,显然孟阔在吴征来找他之前正准备洗澡,不过因为吴征的到来,才没有洗上。…,

看着这个大浴盆,吴征不由喜出望外,他三两下脱光了一身脏的不像话的衣服,噗通一声跳进了大浴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嘶……好凉!”

吴征跳进水里,立刻打了个哆嗦,他不由得有些郁闷于孟阔常年都喜欢洗冷水澡的习惯。

“对了,不如就在这浴盆里面修炼一下七杀诀的第二层,顺便也能给这冷水升升温,哈哈,这主意真是太棒了!”

吴征一边开心的想着,一边在浴盆中盘膝而坐,只留一个脑袋露出盆外,屏息凝神,开始了“七杀诀”第二层功法的修炼。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十三个周天,十四个周天!

“喝!”

随着吴征的一声暴喝,“七杀诀”第二层功法也被他运转完毕,而原本浴盆中的冷水早已经沸腾,咕嘟嘟的冒着气泡。

在他收功暴喝的同时,浴盆中的滚滚沸水,以他为中心,就好像喷泉般笔直向上射出数十道条水柱,打到棚顶之上发出一阵“嘭嘭”的响声,而孟阔这顶军帐,再一次的被白蒙蒙的蒸汽所弥漫。

而这一次的蒸汽浓度,要远远超过吴征将一层功法运功完毕的时候,直到吴征在睁眼瞎的状态中洗完了两条胳膊,才依稀能够看到这浴室中物件的一些轮廓。

吴征一边擦洗着身子,一边心中纳闷:“这七杀诀修炼起来,怎么会如此简单?连我都能这么快就将第二层修炼完毕,那牛奔是不是早就完成了第三层的修炼?”

“阿嚏!”

刚刚结束了日常训练,返回到自己军帐中开始修炼七杀诀的牛奔,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真他娘的倒霉!好不容易差点冲击到第五个周天,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喷嚏了?”

牛奔叫骂一声,郁闷不已的重新做好,再次将“七杀诀”重新运转起来,对一层功法的第五个周天发起了冲击。

于此同时,在魔殇军团的中军大帐里,孟阔和杜君正在谈论有关复仇者战队的问题。

孟阔一脸郁闷的坐在杜君对面,狠狠的大口咬着一枚紫色的水果,忿忿道:“血蛤蟆,你和我说句实话,我和吴征这个复仇者战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形成编制,开始正式组建?一个多月都过去了,这上面的效率也太慢了吧?”

杜君无奈道:“我知道你急,其实我比你更着急,咱们魔殇军团若是能够多一个以你为首的战队,那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过你又不是什么新兵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麻烦,需要诸多部门商讨研究,然后再经过层层审批,这才一个多月时间,你就耐心再等等吧。”

“唉……这帮不干正事的政府官员,时间都他娘的花在喝酒泡妞上了!”

孟阔不由发了句牢骚,又狠狠的啃了一大口手中的水果。

他也不是不知道杜君说的都对,不过他还是感到很有些不爽,他三两口将手中的水果消灭,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而是提起了有关吴征的事情。

“血蛤蟆,吴征现在修炼的鸿钧百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鸿钧百步?那套功法虽然修炼起来极为困难,不过相信以吴征的资质,未必就不能练成,可惜这种功法对于体质的提升,效果却是差了一些,就算他真的能够将其练到大成,恐怕他的身体也无法达到成为魂师的要求。”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反正他还小,先掌握一种身法上的功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若是他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他的安全也能得到更多几分的保障,不过说到这鸿钧百步,他还真的面临着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

“适合他修炼这种功法的地方!”

第四十七章 疑惑

第四十七章孟阔的疑惑

当孟阔将吴征修炼到累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睡在了校场上的事情告诉杜君以后,杜君的脸上不由也泛起了几分诧异,几分心疼,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每天午夜过后,你就让他来我这里,我给他寻一处可以随意修炼鸿钧百步的地方。”

孟阔不由一愣,道:“你这中军大帐虽然宽敞,但是可还远远没有达到足以让他随意修炼鸿钧百步的程度,莫非在这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玄机不成?”

杜君点点头,压低声音道:“确实如此,不过孟哥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我保证能让吴征随意修炼鸿钧百步就是了。”

孟阔见杜君说的肯定,也就不再多问,点了点头。

毕竟就算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再好,但是因为杜君身为魔殇军团团长的身份,却注定他会有一些不方便透露的事情。

虽然孟阔平时行事乖张,大大咧咧,但是在这种时候,虽然他心中很有几分好奇,不过他也不会刨根问底,让杜君为难,只要吴征修炼功法的地方有了着落,他就已经很是欣慰了。

“血蛤蟆,那我就先回去了,估计这么长时间过去,吴征那孩子也该睡醒了。”

“好,今天晚上你就让他过来吧,不过这件事情,不要再让任何其他人知道。”

“放心吧!哥哥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孟阔咧嘴一笑,在桌上抓起一串黄橙橙的甘蕉,抽出一只,一边剥皮,一边从杜君的中军帐中走了出去。

虽然有关复仇者战队编制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那也是孟阔和杜君都无可奈何的事情,对于孟阔来说,这次能够解决吴征修炼场地的问题,已经足以让他感到心情畅快许多了。

当他提着一串甘蕉,施施然回到自己军帐的时候,却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臭到了极点的味道,差点让他将刚刚在杜君那里吃下的水果全都吐出来。

孟阔将甘蕉随手扔到桌上,一手捏着鼻子,气哼哼的大喊道:“吴征!小兔崽子!你在我这干什么了?你跑哪去了,给我出来!”

此时吴征已经洗完了澡,正在光着身子,在一个大洗衣盆中使劲的洗着他那身黑乎乎的军服,听见孟阔的声音,立刻回道:“孟叔,我在这呢!”

孟阔循声走进浴室,看了看浑身赤条条,拿着一条军裤挡着胯下,一脸讪讪笑容的吴征,又看了看浴盆中油乎乎的黑水,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本人也修炼过“七杀诀”,自然马上明白过来这盆黑水和军帐中弥漫的那股臭味,到底意味着什么。只不过他还并不能完全确定心中的猜想,毕竟这浴盆中的水实在有些脏的离谱了点。

孟阔凝眉道:“小征,这是怎么回事?”

吴征尴尬道:“孟叔,我刚才修炼功法来的,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孟阔疑声问道:“修炼功法?什么功法?”

吴征如实回道:“七杀诀。”

尽管孟阔早就猜到了“七杀诀”这种功法,但是当他亲耳听到吴征说出这三个字,还是不由得心中一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为一名已经将“七杀诀”修炼到第七层,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到魂师行列的魂战士,孟阔自然非常清楚“七杀诀”这种功法的每一个细节。…,

他当年在将“七杀诀”的一层功法修炼功成的时候,在他的身体上只排出了很少一部分的秽物,别说染黑这么一大盆水了,就连他当时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被浸透。

在吴征身上发生的这种事情只能让他得出一个解释,那就是吴征这一次修炼所排出的毒素和杂质,就要超过他六次的总和还要多!

而通过这样的事实,孟阔也能得出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结论,那就是恐怕吴征此时身体的凝实坚韧程度,连他也要望尘莫及了。

看着一脸讪讪,为弄脏了浴盆中的水而尴尬的吴征,孟阔心中不由想到:“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个人啊?”

孟阔和吴征二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一时谁都没有说话,一个心中震惊,一个心中尴尬,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忽然,孟阔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问道:“你不是说你练的是鸿钧百步这种功法么?怎么又练上七杀诀了?”

吴征回道:“我昨天抄录了两份功法,一份鸿钧百步,一份七杀诀,我见你久久没有回来,就试着修炼了一下。”

孟阔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你说……这是你第一次修炼七杀诀这种功法?”

当孟阔说完这句话,便马上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吴征昨天白天一整天都在魂武阁抄录功法,晚上又一直都在修炼“鸿钧百步”,那么他自然是第一次修炼“七杀诀”了。

吴征点点头,如实回道:“嗯,之前我听别人说修炼这种功法很简单,我想就算我的资质很差,说不定也能修炼成功,再加上我刚才实在无事可做,正好身上带着抄录的七杀诀,就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很简单……”

要不是孟阔知道吴征确实真的以为自己的资质很差,他绝对会将吴征的解释当成赤裸裸的炫耀。

吴征只是第一次修炼七杀诀,就能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将一层功法修炼成功,然后还有时间洗澡洗衣服,如果这样的人算是资质差的话,那么和吴征比起来,他孟阔真就不用活了。

就算是孟阔,在当初修炼“七杀诀”一层的时候,也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修炼成功,而这样的修炼速度,已经算是中上等的水平了。

而且吴征的修炼速度不但奇快无比,而且在他的身体中,还排出了远超孟阔六次功成时候总和的杂质,这两者加起来,简直就是一件让孟阔感到无法想象的事情。

然而让孟阔感到惊愕的事情还并不仅仅是这两点,他清楚的知道修炼“七杀诀”最好的时间是在夜里星辰遍布的时候,白天修炼,只能是事倍功半。

然而饶是如此,吴征居然还是在第一次修炼“七杀诀”这种功法的前提下,直接就将第一层修炼成功了!

孟阔真的无语了,心中不由想到:“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见孟阔久久没有说话,一身光溜溜的吴征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孟叔,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

孟阔眼睛一瞪,没好气道:“都是爷们,有什么好怕看的?你小时候还不是我天天给你洗澡?”

虽然孟阔嘴上这么说,不过还是走出了浴室,在帮吴征找了一套干净衣服之后,便坐在椅子上平复自己被吴征所震惊不已的心情。…,

看来果然不能让这小子在人前修炼,就这怪物一般的修炼速度,还不得把别的战士吓出毛病来?

唉……我也得加把劲修炼了,虽然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的实力追上我是迟早的事情,但我也不能让这一天来的太快,不然我这张老脸可往哪搁?天上的吴昊还不得笑话死我?

还有,绝对不能让吴征知道他其实是个怪物,不然万一这小子骄傲自满,不再努力修炼,那就可惜了他这足以吓死个人的资质了。

他之前和我说过,他在疾风金狼的嘴里得到了一颗一闪即逝的紫褐珠子,之所以他会有如今的表现,会不会是那颗珠子引起的呢?

孟阔坐在椅子上,脑子中不断闪过种种的念头,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满面笑容。

在他心绪翻腾间,吴征终于洗完了衣服,双手捂着胯下那根尺寸已经足以让大多数男人羡慕的棍棒,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孟阔指了指被他随手扔在床上的衣服,道:“洗完了?那有衣服,先凑合穿着吧。”

吴征三两下将衣裤套上,但是孟阔的衣服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袖子和裤腿都长出一大截,上半身明明是一件短衫,穿在他身上却简直犹如一件大褂。

吴征的个字虽然谈不上高,但是绝对也算不上矮,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效果,完全是因为孟阔实在太高壮魁梧了。

看着此时模样很有几分滑稽的吴征,孟阔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心中泛起几分疑惑。

孟阔对吴征招了招手,“小征,你过来。”

吴征挽了挽袖口和裤脚,来到孟阔身边。

孟阔也不说话,只是一边将目光盯在吴征的身上上下打量,一边回想着吴征在修炼之前的体型模样。

他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吴征在修炼前后,他的身体从表面上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按照常理来说,每一名修炼“七杀诀”的魂战士在练成了一层之后,身体都应该有明显的变化才对。比如个子长高,肌肉隆起,而这也是魔殇军团的战士们大多数都是高大魁梧的壮汉的原因所在,毕竟在魔殇军团中,绝大多数的战士都在修炼“七杀诀”这种功法。

然而在吴征的身上,这种常识性的改变却完全被颠覆了。

这一点的发现,让孟阔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十八章 百果糕

第四十八章福贵百果糕

看着孟阔充满了疑惑的目光,吴征不由也在自己的身上打量起来,但是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就在吴征忍不住想要出声询问的时候,沉默了半晌的孟阔开口道:“小征,你把衣服脱了。”

“啊?”

吴征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见吴征一脸茫然的样子,孟阔不由的催促道:“啊个屁啊,我还能怎么样你不成?把上衣脱了。”

见孟阔口气坚决,吴征虽然心中纳闷,但也只好将这件对他来说犹如长衫般的上衣脱了下来。

孟阔盯着吴征的身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偏偏怎么看也看不出一点点肌肉隆起的痕迹,唯一发生变化的,便只有吴征的皮肤。

吴征的皮肤本来微微有些小麦色,然而此时此刻却变白了不少,不过这种白看上去并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也不是那种奶油小生的粉白,而是一种充满了健康活力的象牙白,散发出玉石一般的光泽。

而且不同于寻常修炼了“七杀诀”的魂战士,在吴征身上的毛孔不但没有变得粗大,而是恰恰相反,变得凭肉眼很难看到,可见他的皮肤也变得紧致凝实了许多。

孟阔久久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打量着吴征的身体皮肤,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吴征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毛。

就在孟阔想要伸手在吴征身上捏几下的时候,吴征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孟叔,我身上有什么问题么?”

孟阔微皱双眉,不确定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行了,把衣服穿起来吧。”

吴征重新穿好了衣服,道:“对了孟叔,杜叔他怎么说,咱们复仇者战队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加入魔殇军团的编制,开始招兵?”

说到这件事情,孟阔心中不由得有些郁闷,回道:“我也不知道,杜君就告诉我一个字,等,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吴征见孟阔脸色不善,安慰道:“孟叔,别着急,这都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我估计也应该快了。”

孟阔心不在焉的回道:“谁知道呢,希望吧。”

“孟叔,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

“嗯。”

当吴征在浴室中拿了洗净的衣服,走到门口的时候,孟阔才想起来杜君交代他的事情,开口叫住吴征,道:“对了,你杜叔让你今天晚上午夜的时候去他的中军大帐,说是帮你安排了修炼鸿钧百步的地方,”

吴征停下脚步,惊喜道:“真的?太好了!”

孟阔撇撇嘴,“好什么好,大半夜的折腾人,搞的神神秘秘的,你去之前先睡一会,修炼的时候如果饿了困了就找他,既然你叫他一声杜叔,就不用和他客气。”

“好的!”

吴征嘿嘿一笑,拿着刚刚洗过的那套军装,离开了孟阔的军帐。

离开了孟阔,吴征先是回到自己的军帐换了一身衣服,在食堂吃过午饭,便离开了军营。

宋彪等几个和他要好的少年,早已经和他约好了这天要在图兰城中转一转,缓解一下这一个月来的盖房子的疲劳,也见识见识大城的风光。

当吴征来到那片昔日的荒凉空地,如今泰和村民们的新家的时候,宋彪等少年早已经等候他多时了,见到吴征,立刻就围了过来。

宋彪凑到吴征身边,兴高采烈道:“吴哥,走,今天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吴征笑道:“彪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宋彪挠了挠圆滚滚的脑袋,笑道:“吴哥,这话让你说的,就好像我以前多抠门似的,我妈可是说了,今天要是不让你吃个痛快,玩个高兴,就不让我回家,借你的光,她今天可是给了我十个秦元呢!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说到秦元,就不得不提一下秦币。

所谓秦币,是由秦皇亲自设立的一种货币的统称,在这种货币之中,又分为秦株,秦元和秦刀币。

在这种货币中,最低等的叫做秦株,为直径半寸的四方铜板,在其中心位置,有一小圆孔。

而比秦株高一等的,叫做秦元,是一种比秦株稍大一圈,外圆内方的镀银钱币。

而秦刀币,则是一种寸许长的镀金刀型钱币。

在秦币的换算中,十秦株为一秦元,十秦元则为一秦刀币。

对于宋彪等从小生活在边陲村落中的少年来说,十个秦元绝对是一笔巨款,这些钱是宋彪母亲卖了几只母鸡换来的,特意用来让儿子陪同秦冲逛街游玩的。

看着身边全都是一脸兴奋的伙伴们,秦冲心中也十分高兴,虽然他来到图兰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确实还从来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大城,也早就想开开眼界了。

秦冲,宋彪,柱子,还有三名少年,一行六人兴高采烈的离开了这片区域,顺着官道渐行渐远。

不多时,秦冲眼前的画面不再仅仅是青石的街道,路边的绿树,一些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也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各种充满了不同口音的洪亮吆喝声,不绝于耳。

“要!要!切克闹!鲜香松饼来一套!”

“南来的,北往的,本地的,外来的,瞧一瞧,看一看啦!鞋垫,专治脚气的鞋垫!”

“收头发,收长头发!”

“磨剪子嘞!戗菜刀!”

看着这些或推着小车沿街走动,或者是摆着一地杂货,扯着嗓子使劲吆喝的小贩们,秦冲和宋彪等少年都感觉到十足的新鲜,光是听他们吆喝,就已经是一件让他们感到非常有趣的事情了。

兜里揣着十个秦元的宋彪来到吆喝着“切克闹”的小摊前,先是问了价钱,感到五秦株一个的价格可以承受之后,便非常大方的买了六个松饼,六人人手一个。

秦冲等少年吃起来才发现这种圆圆的,夹着肉沫和蔬菜的大饼果然非常松软可口,心情大好,吃得不亦乐乎。

就在六人将手中松饼消灭,唇齿留香,全都感到意犹未尽的时候,一个穿着模样都有些怪异的人,连同他身前的小车上的东西,引起了秦冲等人的注意。

此人长得既高且壮,将近两米,眼窝有些凹陷,眼珠为褐色,鹰钩鼻,八字胡,头戴一顶颇有些滑稽的印花小圆帽,身穿一件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皮毛制成的开襟皮袄,露出胸膛上一块块结实的肌肉。

吴征还注意到,在这名小贩的左手腕上,也佩戴着一个半球形的手镯,他记得魂武阁二层那名老妇人说过,这是一种叫做魂讯的东西。

小贩见到吴征几人的目光,口中立刻吆喝起来:“福贵百果糕,好吃的很,来瞧一瞧,看一看,独家秘方,百果制成的福贵百果糕咯!”

在此人身前,摆着一个平板小推车,在小推车上是一块两米见方,五颜六色的,像是糕点一类的东西,看上去极为诱人,在这块大糕点旁边,放着一把尺长的木柄切刀,以及一把小秤。…,

看着小推车上的那块大糕点,宋彪立刻就挪不动脚步了,美美的吸了一口从那小车上飘过来的香气,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兴奋的对吴征说道:“吴哥,你看,那个东西看上去就很好吃,我请客,咱们买一块尝尝?”

虽然那块大糕点看起来确实非常的诱人,但是吴征却发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随着他们一路走来,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路边各个小贩的摊前也或多或少的有些买家,但是唯独这个穿着怪异的小贩摊前,却一个人也没有。

吴征犹豫了一下,道:“彪子,你看那个小贩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怀疑他的东西可能有问题,还是算了吧。”

听到吴征这么说,宋彪和另外几名本来跃跃欲试的少年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之色。

宋彪不甘心道:“吴哥,你看那个叫福贵百果糕的东西多漂亮啊,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还有这味道,啧啧,太香了,咱们就买一块尝尝吧。”

吴征想了想,道:“这样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没什么事,先看看再说。”

宋彪看了看吴征,又看了看那块福贵百果糕,不甘心的嘟囔道:“吴哥,你太小题大做了吧?再说是我请客,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吴征笑了笑,道:“咱们刚进城,很多事情都不懂,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万一让人坑了,那就划不来了,宋婶给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宋彪郁闷的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那块福贵百果糕,不再说话。

几人在路边观望了一会,宋彪终于忍不住心中对那块福贵百果糕的垂涎,从地上站了起来,舔了舔嘴唇,对吴征道:“吴哥,我忍不住了,你就别担心这,担心那的了,不就是块糕点么,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另外几名少年也多少有些不满的纷纷附和道:“就是,要是贵,大不了不买就是了,一个在街边卖糕点的,难不成还会在糕点中放毒药不成?”

见到身边同伴坚持,吴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大家出来是为了开心,为了一块糕点让大家心里不痛快,也实在不值得。

“好吧,咱们去看看,如果价钱合理,咱们就买些尝尝。”

听到吴征这么说,宋彪脸上立刻咧嘴一笑,之前满脸的不悦一扫而光,率先一路小跑朝着那个小贩奔去。

当吴征和另外四名少年快步跟上的时候,宋彪已经问完了价钱,小贩正拿着切刀,正准备向那块福贵百果糕切下。

在吴征和另外几名少年走向小贩的时候,他注意到附近的几个行人眼中都露出了些许戏谑之色,这样的发现,让他越发觉得这个小贩恐怕有些问题。

就在小贩高高举起了切刀,马上就要一刀切下的时候,吴征凝眉道:“等等!”

第四十九章 强买强卖

第四十九章强买强卖

虽然吴征已经开口说出了等等,但是那名头戴印花小圆帽的商贩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刀切了下来。

在小贩手中的切刀即将碰触到福贵百果糕的时候,吴征一把抓住了这名小贩的手腕,这才没有让他切中小推车上的糕点。

小贩只觉得手腕上一股大力传来,他竟然无法将手中的切刀下压半分,心中不由又惊又怒,看着吴征重重哼了一声,道:“小子,你干什么?松手!”

吴征淡淡道:“我叫你等等,你没听见么?”

小贩手腕吃痛,道:“我耳朵不太好使,刚才没听见你在说什么,你先把手松开。”

宋彪等几名少年也都一脸不解的看向吴征,宋彪疑声问道:“吴哥,你这是干什么?”

吴征并没有对宋彪等人做出解释,一边松开小贩的手,一边淡淡问道:“你这福贵百果糕,是怎么卖的?”

小贩揉了揉被吴征抓过的手腕,气哼哼的回道:“三秦株一两!”

看着气呼呼的小贩,吴征又道:“把你的秤给我看看。”

小贩哼了一声,将小秤交给吴征,道:“拿去看!随便看!”

吴征上下检查了一下这杆秤,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将秤交还给小贩。

听到这福贵百果糕的价格并不算高,亲手检查了秤也没发现什么蹊跷,吴征不禁有些疑惑,心中暗道:“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但是吴征明明看到了路人眼中的戏谑之色,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的地方,他不由将目光又转到了小推车上的福贵百果糕。

然而就在吴征低头检查福贵百果糕的时候,小贩却一脸忿忿道:“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

吴征刚要说话,宋彪却抢先一步道:“买!就我刚才要的那块,切了吧!”

吴征虽然心中无奈,但是从宋彪的口气中,他明显听出了几分怨气,再加上这价格听上去确实不高,而且他从那杆秤上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也就只好看着小贩拿起切刀,手起刀落,切下了一块长约一尺,宽约半尺的福贵百果糕。

然而当小贩将这块福贵百果糕放到秤上,报出重量和价钱的时候,吴征心中却是一惊,而宋彪和另外四名少年全都立刻目瞪口呆。

这一小块福贵百果糕的重量居然是整整三十斤!

一两三秦株,一斤三秦元,十斤三刀币,三十斤福贵百果糕就是整整九个刀币!

在宋彪的口袋中,一共就只剩下七个秦元,显然远远不够支付这块福贵百果糕的价钱。

小贩举着秤,对宋彪说道:“九个刀币,拿钱吧。”

此时的宋彪脸上哪还有半分的垂涎之色,他紧紧盯着小贩手中的秤,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声道:“不可能!这么小一块糕点,怎么可能有三十斤?你的秤肯定是做了手脚!”

小贩冷笑一声,指着吴征道:“小子,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至于我的秤有没有问题,你问问他就知道了,他刚才可是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听到小贩这么说,宋彪赶忙转头看向吴征,急声道:“吴哥,他的秤到底有没有问题?”

吴征摇摇头,道:“他的秤确实没有问题。”

宋彪一下子就傻了眼,而那名小贩则一脸得意道:“听见没有,快点拿钱,身上钱不够就去把你们家里的大人叫来,九个刀币,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吴征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小贩,心中感到十分厌恶,他的秤确实没问题,问题却出在这块糕点上,显然这种糕点的密度极高,看上去很小的一块,却有着极重的分量。

懒得理会这名小贩,吴征对几名伙伴招呼道:“走,这糕点咱们不买了。”

见吴征招呼几人离开,小贩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拦住吴征的脚步,翻脸道:“不买?我都切下来了,你们就必须得买!”

吴征淡淡道:“真是笑话,你这东西我们又没摸没碰,凭什么就必须买?你这么做生意,好像有点不太地道了吧?”

小贩冷哼道:“我之前可没逼你们买,我也不是没告诉你们这福贵百果糕的价钱,我更没对我的秤做过什么手脚,我本本分分做生意,怎么就不地道了?”

“而且这块福贵百果糕虽然你们没摸没碰,但是我已经切下来了,要是别人来买,他们怎么知道被切下来的这块有没有人碰过,少废话,拿钱!”

这名小贩的胡搅蛮缠,让吴征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火气,冷笑一声道:“我们要是一定不买了呢?”

小贩一把抓起小推车上的切刀,冷声道:“不买?那你们谁也别想从我这离开!”

吴征扭了扭脖子,背对着宋彪等少年开口道:“彪子,柱子,你们先走,我倒要看看这个奸商有没有把我留下的能耐!”

宋彪等少年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吴征连蛮人都能击杀,更何况是对付区区一个投机倒把的小贩,在原地站了片刻后,便纷纷快步向后退去。

“你们敢!谁也不许走!”

见宋彪等五名少年要离开,小贩大喝一声,拎着切刀就要追赶,不过他刚刚迈出一步,吴征便挡在了他的身前,淡淡道:“不想受伤的话,你最好给我回去。”

“给我滚!”

小贩怒骂一声,将手中切刀翻转过来,用刀背砸向吴征肩头。

毕竟他说到底也是个卖货的商贩,旨在求财,并不想真的闹出人命。

本来他拿起刀也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这几个半大孩子,希望他们能够害怕,然后乖乖的掏钱自认倒霉,然而他却没想到吴征根本就不吃这套,面对这把明晃晃的切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这名小贩看来,以他的身份,根本就遇不到什么他惹不起的真正的狠茬子,在他往日里贩卖福贵百果糕的时候,也确实如此,所以尽管刚刚在他第一次要落刀的时候,吴征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微微有些吃痛,但是他也并没有将吴征看在眼里,只当他是一个有些力气的半大孩子罢了。

一哄,二蒙,三吓唬,这是他贩卖福贵百果糕一贯的伎俩,而这样的伎俩用起来也是屡试不爽,平日里就算是一些看起来有些能耐的壮年汉子,在见到他拎刀出来的时候,也都是乖乖的服软掏钱。

如今对于这名小贩来说,已经是骑虎难下,一方面他不想让这笔生意泡汤,另一方面他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也被激出了几许的戾气,他就不信,膀大腰圆的他拎着刀还对付不了一个半大的孩子。

随着吴征等少年和这名小贩开始发生争执,路边的一些行人便开始驻足观望,而此时此刻,在吴征的周围,已经围观了数十人。

当这些本来还在津津有味看热闹的路人见到小贩举刀对吴征当头劈下,人群中立即发出几声惊呼,几个妇女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眼看这一刀背就要狠狠砸到吴征的肩头,小贩心中也是一颤,骤然从暴戾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一颗心“咚咚咚”狂跳,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

虽说他用的是刀背,砸向的位置也不是要害,但是这一下若是砸实了,绝对能将眼前这名半大孩子的肩膀砸碎,在这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恐怕他跑都跑不了,就会被人抓住,去承受那牢狱之灾。

尽管小贩心中后悔,但是手中一尺多长的切刀却眼看就要砸中眼前少年的肩头,不管是他想要收力,亦或者是改变方向,都已经来不及了。

恰恰就在这时,在他眼前,却出现了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的画面。

在那把明晃晃的切刀距离吴征肩头不足三寸的时候,始终静静站在原地的吴征,看似不疾不徐的抬起了手,伸出二指,夹在这把切刀的刀背上,在这个过程之中,不管是小贩,还是路边的围观的众人,全都能将吴征的每一个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就是那两根看起来非常随意伸出,甚至让人感觉动作很有些慢条斯理的,似乎没有丝毫力道存在的手指,却居然后发先至的,紧紧的夹在了那把切刀的刀背上,而那把切刀在距离吴征右肩差之毫厘的地方,被生生的停了下来。

事实上,在小贩和路人眼中险之又险的那一幕,看在吴征眼里,却根本就没有让他感受到丝毫的威胁。

从小贩举起刀,在半空中翻了一下手腕,让刀刃朝上,刀背朝下,到这把切刀落下,这在一瞬间发生的动作,对于吴征来说,却简直就好像是慢动作一般。

吴征甚至还清晰的把握到了这名小贩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从开始的怒气冲冲,到后来的陡然惊醒,再到最后的满眼悔意,一个不落,全都尽收在他的眼底。

虽然吴征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抓住过一次这名小贩的手腕,但是那一抓却已经足以让他判断出这名小贩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了。

吴征用右手二指夹着和他肩头几乎要贴在一起的切刀,一脸淡然的缓缓举高了右手,将这把切刀,连同着一脸惊愕,甚至忘记了松开手中切刀的小贩一起,一点一点的举了起来。

当这名小贩察觉到自己的视线正一点点变高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眼前的这名少年究竟做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妈呀”一声松开了抓着切刀的手,从半空中跌落地面。

这名又高又壮,二百余斤的小贩“扑通”一声摔落地面,他想要起身逃跑,但是他的双手却已经被吓的无比绵软,根本就不足以让他撑起他那很有些分量的身躯,而此时此刻他也终于彻底认清了形势,知道了他刚刚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这哪里是个半大孩子,这简直就是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

他又惊又惧的抬头仰视着吴征,手脚并用的不断向后挪动着颤抖的身体,颤声道:“大哥,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市井小贩,吴征也根本就懒得和他纠缠,右手一抖,手中切刀犹如流星一闪,齐柄没入小贩身旁地面,便转身走向了宋彪几人的方向。

第五十章 买卖东(上)

第五十章买买东(上)

看着吴征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周围人群脸上偷笑的神色,小贩心中说不出的憋屈,当吴征走远,他一把拔出齐柄没入地面的切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四周人群怒声喝道:“看什么看!”

这些看热闹的路人可不认为自己也有吴征的本事,见到这一幕立刻掩嘴偷笑着一哄而散。

小贩一脸怨毒的看着吴征远去的方向,抬起左臂,对手腕上的黑色半球按了几下,不多时,黑色半球上便泛起一阵如水波荡漾般的涟漪,当涟漪渐渐散去,又浮现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脸庞。

当这个中年男人的脸庞在小贩手腕上的黑色半球里出现,小贩脸上立刻浮现出毕恭毕敬的神色,对着手腕恭声道:“买买东大哥。”

黑色半球上的男子高仰着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恩,找我什么事?”

“大哥,小弟没出息,刚才让人欺负了。”

“恩?怎么回事?”

“大哥,有几个半大小子,来我这买福贵百果糕,我切下来一块之后不但不给钱,反而还对我拳脚相加!大哥,如果单单是小弟受了欺负,小弟是万万不敢打扰您的,但是他们坏了咱们这行的规矩,小弟才斗胆请大哥出头,求大哥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中年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几个半大小子?居然也能把你欺负了,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你也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他们往哪走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坏了咱们这行切下来必须买的规矩!”

“他们一共六个人,十七八岁模样,其中有个小胖子,顺着庆福路往城里走了,刚走没多远。”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随即小贩手腕上的黑色半球归于平静,失去了中年男子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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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刚刚买福贵百果糕的事情,宋彪一下子便长了记性,虽然一路走来眼前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变得越发琳琅满目,但是他却再不敢随意尝试了,脸上也不像刚刚那般兴高采烈,而是充斥着几分尴尬,几分郁闷。

见宋彪一脸意兴阑珊的模样,吴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彪子,别老耷拉着个脑袋,你这样子哪是像是出来玩的?咱们刚才又没吃什么亏,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宋彪尴尬的挠了挠头,想到刚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脸红道:“唉,吴哥,刚才要是听你的就好了,都怪我嘴馋,要是刚才你不在,恐怕光凭我们几个,连跑都跑不了,九个刀币,就是把我卖了,都不一定能值上那么多钱!”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不过咱们也走出来挺远的了,再转几个几条街,大家各自给家中长辈买点东西,咱们就回去吧。”

见吴征提出了回去的建议,本来就没什么继续逛下去兴致的宋彪几人纷纷点头。

然而就在几名少年又走了一条街的时候,吴征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他们的附近,头戴印花小帽,身穿开襟皮袄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而这些人的目光全都有意无意的留着他们的动向。

很快,宋彪等少年也发现了这样的一幕,在他们一张张小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几分紧张之色,就算他们再后知后觉,也能猜到这些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极有可能是那名小贩找来报复他们的帮手。…,

当吴征一行六人走进一间水果店的时候,宋彪终于忍不住,在吴征身边紧张道:“吴哥,怎么办?这些戴花帽的人越来越多了。”

吴征从容道:“放心吧,没事,有我呢,如果他们没有什么高手,就算他们人多,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虽然宋彪和另外几名少年心中多少仍然有些忐忑,但是见到吴征一脸的从容冷静,也都有了主心骨,不再那么紧张,只是下意识的,纷纷离吴征更近了。

当宋彪和另外几名少年心不在焉的买了一些水果,几人走出了这家水果店的时候,不由得眼前的景象吓得心中一凛。

在水果店的对面,居然站着起码五六十人,一个个全都是头戴印花小帽,身穿开襟皮袄,人高马大,面色不善,而那名刚刚和吴征打过交道的小贩,豁然也在这些人之中。

此时此刻,在这条街上,除了这些人之外,便再也见不到一个路人。

在着群人中为首一人,看上去更是凶悍,脸上无眉没须,鹰钩大鼻,颧骨突出,一道长达三寸的伤疤斜斜贯穿整个左脸,就好像一条长在他脸上的大蜈蚣。

此人个子不高,甚至在他身后随便找出一个人都要比他高出至少一头,但是他却极为壮实,从他身上明显要比其他人更昂贵的皮袄里面,可以看见一身鼓鼓胀胀的疙瘩肉,以及几处狰狞的疤痕。

宋彪和另外几名少年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单单是看着眼前这五六十人便感到呼吸沉重,双腿发软,手中的水果哗啦啦掉了一地,而他们自己却浑然不觉。

在之前吴征见到那名卖福贵百果糕的小贩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在那名小贩的手腕上带着一个半球形的手镯,在魂武阁二层的老妇人口中,他也已经知道了这种东西名为魂讯,拥有着联络通讯的作用。

吴征不是没想过那名小贩可能会找人报复,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来了这么多的帮手,将自己和伙伴堵在这这家水果店门前。

而且如果对方单单是人多,吴征也并不会在意,然而那名为首的中年壮汉却让他感到很有些与众不同。

那是一种气势上的不同,就算那名中年壮汉没有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而是随便站在什么地方,他也绝对会是被人第一眼注意到的那个人。

如果说在这名中年壮汉身后的人是一群土狗,那么他就是一条恶狼,如果说那些人是燕雀,那么他就是一只雄鹰。

事到如今,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这些人是来找茬的了,虽然吴征在那名中年壮汉的身上嗅到了几分危险的味道,但是他却丝毫不感到惊慌,而是本能般的有些兴奋。

吴征正想检验一下“七杀诀”给他身体带来的变化,并且尝试一下将“七杀诀”运用于战斗之中,对于他来说,这些人的出现,显然是来的正好,他甚至希望那名看起来煞气腾腾的中年壮汉不要是外强中干,最好能逼他将“七杀诀”施展出来,让他打个过瘾才好。

在扫了一眼对面的人群之后,吴征并没有率先发难,而是低头弯腰,将散落一地的水果一一捡了起来。

吴征背对着中年壮汉所率领的五六十人,将一串紫云果递到宋彪手中,从容道:“拿着,进去等我一会。”

吴征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他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人数相差悬殊的战斗,而是要去和久违的老友喝茶聊天一般。…,

然而这一次,吴征的从容笃定,却并没有让宋彪的心情哪怕稍稍平复,毕竟在吴征的背后,可是整整五六十人!

宋彪下意识的接过吴征递来的紫云果,忐忑道:“吴哥……”

“行了,快进去吧,一会就好。”

吴征笑着拍了拍宋彪肉乎乎的肩膀,又将另外几分水果分别交到其他伙伴的手中,然而宋彪和另外四名少年却全都没有按照吴征所说的退回到水果店里。

尽管他们的双腿还在微微颤抖,尽管他们的脸上还满是紧张,但是却没有一人退后一步,全都一言不发的站在了吴征的身边。

在宋彪看来,对面毕竟有五六十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就算吴征再怎么厉害,也绝对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一旦真的打起来,他绝对会吃大亏。

若是他能确定吴征不会有任何危险,那么他一定会按照吴征所说的,老老实实的退回到水果店里,等到吴征将这边的麻烦解决,然后再一起回家。

但是此时此刻,眼前的形势显然不容乐观,他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吴征一个人过去,将这件事情一个人扛起来。

更何况,宋彪很清楚这件事情是他挑起来的,如果不是他嘴馋,非要去买那该死的福贵百果糕,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此时就算他心里再怎么害怕,他也不允许自己撇下打从一开始就不赞同他去买福贵百果糕的吴征,独自退到安全的地方。

另外四名少年心中所想和宋彪也都差不多,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不感到害怕,但是他们在这个时候,却绝对做不出这种置吴征于不顾的事情。

这些小村中的少年或许不会说出什么震人发聩的大道理,也不会将兄弟义气这种话放在嘴边,但是当他们面对事情的时候,他们却会遵循着他们淳朴的心性,先去问一问自己的良心。

见到五名伙伴谁也没有退后半步,吴征心中不由一暖,打从心底的为自己能够有这些伙伴而感到高兴。

不过高兴归高兴,他可没有忘记背后还有五六十名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对手,而就在这时,他发现这家水果店的老板正战战兢兢的看着街对面,想要锁上房门。

软的不行,吴征只能无奈的来硬的了,就在水果店老板将门关到一半的时候,吴征一把抓住宋彪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吴哥,你干什么?你……”

吴征并没有给宋彪把话说完的机会,单手一甩,将宋彪扔进水果店中,将那名正要关门的店老板吓了一跳。

尽管宋彪皮糙肉厚,吴征手上的力道拿捏的也相当微妙,但是这一摔还是将他摔了个七荤八素,想要马上站起来却是不可能了。

在宋彪被扔进水果店之后,另外四名少年也立刻步了他的后尘,全都被吴征像扔小鸡似的扔了进去。

当吴征将五名同伴全都扔进水果店之后,对水果店的老伴招呼道:“大叔,锁门吧,我这几名兄弟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会!”

听到这声招呼,水果店老板,一名身宽体胖的大叔才从吴征那恐怖臂力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赶忙将店门彻底关闭,插上门闩,牢牢锁死。

解决了后顾之忧,吴征这才怀着几分兴奋的心情,缓缓转过了身。

第五十一章 买卖东(下)

第五十一章买买东(下)

就像吴征一眼便注意到了买买东一样,当买买东看到这一行六个少年的时候,也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吴征。

尽管吴征的个子不是很高,体型不但不剽悍,甚至看上去还有些单薄,但是打从买买东看见吴征的第一眼起,心中便泛起一种“这小子有两下子”的直觉。

这样的发现,让买买东不由对吴征生出了几分兴趣,所以当这一行六名少年从水果店里出来以后,他才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难,而是饶有兴致的对这六名的少年打量起来,他倒要看看,这几个半大孩子在面对如此阵势的时候,究竟会作何表现。

当他看见宋彪等五名少年明明一脸的害怕紧张,身体瑟瑟发抖,但是在吴征让他们退回水果店的时候,却全都选择了留在吴征身边的一幕,他心中便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害怕不丢人,但是这几名少年在害怕的情况下,还能对伙伴不离不弃,就绝对算的上是难能可贵了。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吴征将这五名少年单手扔进了水果店,单凭这份臂力,就足以说明他手下那名卖福贵百果糕的小贩,输在吴征的手里,一点都不冤。

然而吴征让他最感兴趣的地方,却并不是这份强悍的臂力,而是在吴征脸上那份自始至终的从容淡定。

大敌当前,吴征甚至还有闲心去帮同伴将散落地面的水果一一拾起,就好像压根没看见他买买东以及他身后这一大帮人高马大的手下似的。

这样的从容淡定,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吴征的心中,根本就没把他们这帮人当一回事。

如果说买买东来到这里,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帮他的小弟找回场子,那么此时此刻他却已经改变了初衷,起了几分爱才之心,想要将这六名少年收做手下。

他相信他若是亲自对这六名少年好好加以培养,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快速的成长起来,尤其是那名臂力卓绝的少年,绝对能够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而就在买买东心中思忖自己该如何招揽这六名少年的时候,吴征缓缓转过了身,眉眼间隐隐含着几分灼热,一步一步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当吴征不疾不徐的走出几步,和买买东相距三米的时候,买买东冷哼一声,道:“小子,就是你坏了我们乌客帮的规矩?在我小弟切下了一块福贵百果糕之后,不但不给钱,还打了我的小弟?”

虽然买买东起了爱才之心,但是他身后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管怎样,他都要先说一些场面话,给吴征一个下马威。

吴征停住身形,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对他怒目而视的那名小贩,也懒得对自己根本就没打过人的事情解释,伸了个懒腰,淡淡道:“那又如何?”

买买东没想到吴征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当下心中暗道,“好个狂妄的小子”,不由冷冷一笑,道:“如何?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现在只要你好好的向我的手下道个歉,再把钱补上,我买买东大人大量,可以不和你计较,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如若不然,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吴征闻言,莞尔笑道:“买买东?这名字还真有点意思,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做买买西?”…,

买买东脸色更加阴沉,在他身后的一名手下怒声喝道:“小兔崽子,你好大的胆子!”

吴征扭了扭脖子,脸上淡然笑容不减,迎着买买东和他一干手下阴沉的目光,再次迈开了脚步。

然而当他走到买买东对面,脚下却骤然发力,在买买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其越过,抡圆了巴掌,狠狠的抽在了那名对他出言不逊之人的脸上。

吴征这一巴掌下去,买买东的那名手下立刻身子一歪,脸上印着通红的五道指印,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吐出一口夹杂着两颗断牙的血水之后,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打完这一巴掌,吴征转过身,对脸色铁青的买买东粲然一笑,道:“你的手下似乎不太懂规矩啊?看起来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我二人说话,他居然也有胆子插嘴,你觉得我仅仅是替你抽了他一个耳光,是不是有点轻了?”

看着吴征一脸的淡笑,买买东一字一顿冷声道:“我的人,好像还轮不到你出手教训吧?”

吴征就好像压根没看出来买买东眼中的煞气般,摆摆手,轻笑道:“呵呵,我这人没多少优点,不过却最是热心,刚刚只是帮你教训了一下你养的狗而已,这点小事,你就不必谢我了。”

纵然是涵养再好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再保持心平气和,更何况是以凶狠野蛮而著称的乌客帮老大买买东了。

买买东决定最后再给吴征一次机会,若是吴征仍然不吃敬酒,那他便要给吴征一些罚酒尝尝了。

买买东阴沉着脸,将双臂环于胸前,昂头冷声道:“小子,少他妈跟我嬉皮笑脸,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我磕头赔罪,从此臣服于我,我可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笔勾销;要么,留下你的双手,就当做是你两次打了我手下的一个说法!”

吴征挠了挠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犹豫之色,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一般。

看着吴征面色犹豫,买买东心中冷笑,暗道:“我还以为你能一直硬气下去,原来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怂货,这样的人,我收回来又有何用?”

然而就在买买东对吴征越发感到不屑的时候,吴征却突然抬起了头,面色凝重道:“买买东,我认真的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不能跟你混,就你长的这幅模样,若是让我的熟人知道我给你当了小弟,这种事情,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寒碜。”

买买东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冷道:“那你就是想要把双手留下了?”

吴征脸上的凝重忽然消散,淡淡一笑,道:“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买买东勃然大怒,抬起他粗壮的右臂,一拳直捣吴征胸口,口中暴喝:“你找死!”

面对买买东这虎虎生风的一拳,吴征不敢大意,闪电般横移两步,将这一拳闪避开来。

吴征躲过这一拳,在吴征身后一名买买东的手下却倒了霉,虽然这一拳没有打到他的身上,但他仅仅是被拳风扫到,便咚咚咚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栽个跟头。

吴征见到这一幕,心中既惊又喜,显然这买买东的力量极大,断然不是常人。

吴征在一边站定身形,沉声道:“魂战士?”

买买东捏了捏拳头,发出一阵嘎巴嘎巴的响声,冷哼一声,道:“哼!还算你小子有点见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臣服还是留下双手!”…,

吴征哈哈大笑道:“做你的大头梦!既然你真是魂战士,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废话少说,看招!”

这一次,吴征终于放开了所有顾忌,不再担心一招将买买东打死,脚下骤然发力,纵身一跃,凌空高高抬起了右腿,如开山巨斧般狠狠劈向买买东的头颅。

吴征的行为彻底激起了买买东心中的戾气,见吴征一脚劈下,不闪不避,抬手向吴征重重劈下的右脚抓去。

电光火石间,吴征的右脚和买买东的右手轰然相触,随着“嘭”的一声低响,两人的心中皆是一惊。

买买东虽然抓住了吴征的右脚,但是他的整条右臂却是一阵发麻,体内气血一阵翻腾,粗壮的身子猛然下沉,入地三分。

而吴征也没想到买买东的手臂竟然如此有力,明明处于守势,却不但只凭单手便接住他这势大力沉的一腿,甚至还将他的脚踝捏的隐隐作痛。

要知道通常来说,人的双腿本来就要比双手更有力道,更何况吴征还是进攻的一方,他这一腿劈下来不但使出了十分的力道,甚至还加上了他全部的重量。

就在不久之前,吴征便是凭着这一记劈腿重砸,便一招将同为魂战士的杜灵打败,而此时此刻,在这同样的招数下,买买东却隐隐占了上风。

买买东虽然心惊,但是脸上却泛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在买买东看来,虽然吴征这一腿的威力不容小觑,但是他用出这样的招数,却是鲁莽了些。

只要他抓着吴征的腿,将吴征狠狠砸向地面,那么这场刚刚开始的战斗,便可以宣告结束了。

买买东狞笑道:“小子,给我下去!”

然而吴征会让买买东这么轻易就将他摔落地面么?

笑话!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就在买买东的右手刚刚准备发力的同时,半空的吴征猛然一扭腰身,将左脚绷直,朝着买买东的脸上重重的踢了过去。

心中正在得意的买买东没想到吴征居然突然用出这样的招数,他只觉得劲风扑面,刹那间吴征的左脚便踢到了他的眼前。

仓促间,买买东赶忙伸出左手,想要像抓住吴征右脚那样将他的左脚抓住,然而因为这一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尽管他在仓促之间很快便做出了反应,但是却终极慢了一步,他的左手连吴征的裤脚都没有碰到,抓在了半空之中。

随着“咚”的一声,吴征的左脚重重的踢在了买买东的脸上。

买买东吃痛,蹬蹬蹬倒退几步,同时抓着吴征右脚的右手下意识的一松。

而吴征自然不会错过如此机会,右脚尖猛然在买买东手心一点,在半空中一个后滚翻,稳稳落回地面。

当吴征落回地面的时候,买买东也停住了倒退的身形,在他的脸上,豁然印着一个轮廓分明的鞋印,眼中杀意森然。

吴征看着一脸阴沉的买买东,抬起左脚,指了指自己的鞋底,又指了指买买东的脸,戏谑道:“哎呦,不错哦。”

第五十二章 大打出手(上)

第五十二章大打出手(上)

身为一个拥有数百手下的帮派大哥,买买东何曾受到过这样的侮辱,然而就在此时此刻,吴征却当着他几十号手下的面,用鞋底踩在了他的脸上,而且还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哎呦,不错哦。”

在买买东和吴征交手之前,他心中还始终都没有彻底放弃招揽吴征的想法,但是当吴征做出这个动作,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将吴征撕成碎片!

买买东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伸手一看,只见手上一层浮灰,额头不由青筋暴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双目赤红,犹如一只正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见买买东这幅模样,吴征摇摇头,一脸惋惜道:“好不容易有点人样了,擦了多可惜。”

买买东这次彻底怒了,从来没有过的勃然大怒了,他抬起右手,指间直指吴征,几乎是咆哮般的狂吼道:“杀了他,给我砍死他,剁碎他!”

买买东一声令下,在他身后的五六十号人纷纷从怀中掏出了尺长的切刀,朝吴征冲了过来。

见这帮头戴印花小帽的壮汉拎刀袭来,吴征不由面色一凛,厉声喝道:“不想死的,给我退回去!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们还能活着回去!”

吴征厉喝的同时,右脚重重向地面一跺,在他脚下的青石地面立刻被踩出了一个坑洞,整只右脚都没入地面。

而且以这个坑洞为中心,四周的地面也泛起一道道裂纹,犹如蛛网般辐射开来,足足延伸出去一米有余。

吴征还清楚的他跟随着孟阔,来到图兰城门前的那一幕,也将孟阔和他说过的那番话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强大的力量是可以用来杀人没错,但是在杀人之前,一定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

这些人虽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们和吴征并没有什么过节,若是这一大群人真的冲杀过来,吴征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将他们重伤,甚至杀死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随着吴征警告意味十足的一声厉喝,这些头戴印花小帽的壮汉不由望着那个被他踩出的坑洞,以及地面上遍布他四周的裂纹,放缓了前冲的步伐。

“都给我退回去!”

吴征发出了第二声警告,同时从地面上拾起几块碎石,指间连弹,“啵啵啵”几声,这几块碎石全都射向了这些壮汉的脚下,然而却并没有弹飞出去,而是在地面上碎为粉末。

在见到这一幕之后,终于所有拎着刀冲向吴征的壮汉全都停了下来,一脸骇然,面面相觑。

毕竟他们可是刚刚亲眼看见了吴征的身手,他不但让在他们心中无敌一般存在的买买东吃了个亏,而且还用这种让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的手段,向他们发出了郑重的警告。

此时此刻,虽然这些壮汉人多势众,手中还拎着家伙,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都给我上!只要刀上带血,稍后就来找我领十个刀币,砍下他一块肉,我给一百刀币,谁要是能砍死他,我给一千刀币!”

就在这些壮汉们心中失去了斗志,萌生退意的时候,对吴征起了必杀之心的买买东却抛出了这样一个诱人的条件。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这些壮汉们听清了买买东的悬赏,满是犹豫的一双双眼睛中不由全都浮现出贪婪的光芒。…,

这些乌客帮的壮汉平时全都以贩卖福贵百果糕为生,虽然这东西是个暴利的行当,但是随着本地人一次次吃亏,他们的生意也渐渐变得清淡下来,三天五天卖不出去一块也是常有的事。

十个刀币,已经足够一个人去城里上好的酒楼大吃一顿,一百个刀币,就可以尽情的花天酒地几天,至于一千个刀币,就算对他们来说,也绝对是一笔巨款。

终于,有人第一个禁受不住这样的诱惑,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迈开了停滞下来的脚步,拎刀向吴征冲了过去。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而在见到别人冲上去之后,那些原本摄于吴征警告的壮汉也全都红了眼,争前恐后的提刀冲了上去。

在金钱的诱惑下,这些壮汉们全都忘记了恐惧,满心满脑都只剩下买买东的悬赏,在他们的眼里,吴征也从一个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对手变成了一颗挂满了刀币的摇钱树,生怕冲的慢了,吴征便会被别人砍死,自己生生的错过了这次发财的好机会。

看着一脸兴奋,拎刀冲杀过来的这帮壮汉,吴征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警告,全都白费了,不由替这些为了钱而昏了头脑的壮汉感到可悲,同时也对站在人后的买买东感到十分不屑。

这种行径,哪里像一个大哥的作为?又哪里像是一名魂战士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吴征曾经以为所有的魂战士,都是铁血丹心,光明磊落的豪杰,而买买东的出现,却彻底颠覆了他对于魂战士的美好印象。

在吴征看来,买买东这么做,很明显是想让这些壮汉充当炮灰的角色,如果能让自己受伤,甚至杀掉自己最好,而就算不能让自己受伤,起码也能消耗一些自己的体力,等自己负伤或者体力不济的时候,他再大摇大摆的过来,一举将自己干掉。

眼看这些眼中满是贪婪之色的壮汉冲来,吴征终于动了。

吴征在地面上拾起一把碎石,脚尖一点地,高高跃起四米多高,学着孟阔之前在图兰城门前的模样,指间连弹,随着一阵“啵啵啵”的声响,他手中的十几块碎小石块瞬间便被弹了个精光。

吴征手中的每一块碎石飞出,都伴随着“嘭”的一声,而在这一声低响传出的同时,便有一名冲在后面的壮汉仰面摔倒,当吴征开始向地面落下的时候,地面上便已经躺下了十余名壮汉。

吴征之所以没有选择攻击冲在最前方,离他最近的壮汉,是因为他不想让这些为钱红了眼的壮汉刚一躺下,就被身后的壮汉践踏而死。

毕竟,他不想杀人,尤其是这些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普通人,虽然那些被他用碎石击中的壮汉一一倒下,但是他们只不过是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而已,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他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这些充当炮灰的壮汉们看清形势,停止他们这种愚蠢的行为。

然而吴征的好心,却没有让这些壮汉清醒过来,这些奔跑中的壮汉甚至根本就没有去看身后倒下的同伴哪怕一眼,全都一脸兴奋,直勾勾的望着从半空中开始下落的吴征,高高的举起了手中本该是用来切向福贵百果糕的切刀,只待吴征落下,便会一拥而上,乱刀相向。

眼看吴征就要落下,一名跑的最快,距离他最近的头戴印花小帽的壮汉舔了舔嘴唇,高举着手中的切刀朝吴征的右腿砍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名壮汉挥动手中切刀的同时,吴征猛地将双腿一缩,将这一刀避开,然后又伸直了双腿,用右脚尖在这名壮汉来不及收回的右臂上一点,只听“咔吧”一声,这名壮汉的右胳膊立刻软软的耷拉下去,手中切刀也掉落了地面。

在这名壮汉手中切刀掉落地面的同时,吴征也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闪电般的一拳捣向壮汉的肚子,壮汉立刻就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般将身体蜷缩起来,额头上瞬间便泛起了细密的汗珠。

“滚一边去!”

吴征单手抓住这名壮汉的右腿,右臂抡开,将他扔到一边,脸上泛起一抹无奈,迎上了接踵而来的买买东的手下。

这些壮汉虽然个个人高马大,又全都有刀在手,但是他们毕竟都是普通人,欺负欺负寻常百姓还行,但是对于吴征来说,却还远远不够看。

对付他们,吴征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将“七杀诀”运转起来,他就像一只下山猛虎,而这些杀气腾腾的壮汉,则就是那在猛虎面前丝毫没有招架之力的,凶恶一些的羔羊罢了。

虽然有句话叫做“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但是吴征这只猛虎面对的却根本就不是什么群狼,正所谓是虎入羊群,说的显然就是此时的一番情景了。

吴征并没有将疾风金狼赋予他的速度全都展现出来,然而饶是如此,他的速度也远远不是这些壮汉能够反应过来的。

此时的吴征纵然谈不上闲庭信步,但也是不紧不慢,从容笃定,在一名名壮汉之间肆意而行,肩,膝,肘,手,脚,头,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他用到了极致,往往他只是看似轻描淡写的微微一动,每当吴征和一名壮汉擦肩而过,便有一名壮汉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软软的瘫倒下去,然后被他像丢垃圾似的扔到一边。

和吴征的从容自如比起来,这些壮汉就是一群进退之间毫无章法可言的莽夫,只是片刻之间,原本五六十人的头戴印花小帽的壮汉,还能站着的,便只剩下不到十人。

而其余的壮汉全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哼哼呀呀的呻吟着,而这些被他放倒的壮汉,全都是一招倒地,自始至终,没有一人能够让他用出两招。

经过最初的疯狂,这些起初眼中满是疯狂的壮汉们也终于认清了眼前的情势,不再盲目的冲向吴征,纷纷垂下了手中的切刀,放眼四周的躺了一地的同伴,听着他们不由自主的呻吟之声,眼中只剩下惊悸与骇然。

第五十三章 大打出手(下)

第五十三章大打出手(下)

在这条还算宽敞的街道上,此时却因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人的关系,看上去却略有几分拥挤。

吴征站在街道中央,在他前后左右各有两名壮汉将他包围,然而这八名壮汉的眼中已经再没有半点狠戾和贪婪,只剩下惊悸与骇然。

一阵劲风吹过,将吴征身上衣衫吹动的猎猎作响,他知道,一场战斗结束了,同样的,另一场战斗开始了。

“不想也躺下的话,让开。”

吴征的目光直指脸色极为难看的买买东,淡淡的对身边八名壮汉留下一句话,笔直向前,不疾不徐的迈开了脚步。

随着吴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八名壮汉的眼中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犹豫之色,各自收起了手中的切刀,眼睁睁的看着吴征背对着他们,一步步向他们心中不可战胜的买买东走去。

买买东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这帮手下居然没有对吴征造成一点麻烦,此时的吴征别说受伤,甚至连大气也没有喘一下。

那可是整整五十八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然而其中却有五十人被吴征放倒在地,剩下的八个人,也已经没有了半点战意。

买买东看着一步步朝着他走来的吴征,心中除了惊怒之外,更泛起了几分疑惑与后悔。

很明显,这个正在不断靠近他的少年十有八九也是一名魂战士,而就算他不是一名魂战士,也是一名在武道上颇有造诣的高手。

该死!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看他和他身边那五个小子的穿着打扮,根本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却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明明看上去像个软柿子,原来居然是块铁板!

在买买东心中快速思忖的同时,吴征和他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

虽然买买东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是他还是决定先探一探吴征的虚实。

当吴征距离买买东不足两米的时候,买买东忍不住开口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吴征停下脚步,故作犹豫道:“买买西?还是买买北?”

买买东微眯着眼睛,想要从吴征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可惜他很快就失望了,在这张年轻的脸庞上,除了不屑和戏谑之外,什么都没有,怎么看,都好像他确实没有听说过自己似的。

“别跟我装傻!我且问你,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今天这事,你是不是故意来找我们乌客帮的晦气?”

对于买买东之前的行径,吴征充满了不屑,见买买东发问,不由冷笑道:“我什么身份,还轮不到你管吧?至于什么狗屁乌客帮,我压根就没听说过,废话少说,要么立刻在我面前消失,要么我就帮你一把!”

吴征的话,可以说丝毫没有给这位乌客帮的大哥留有半分情面,不可谓不张狂。

在他的眼里,买买东就是一个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拉帮结伙,欺负普通百姓的大罢了,作为一名魔殇军团的战士,他还真就没把买买东放在心上。

一个,再狠能狠到哪去?和军队比起来,简直屁都不是!

看着一脸极尽张扬的吴征,买买东的眼角狠狠的抖了抖,要知道这可是在五十多名手下的眼前,作为这些人的老大,他要是这时候真的选择在吴征面前消失,那他以后也就不用混了。

但也正是因为吴征的嚣张,买买东的心中也犯起了难,他实在想不清楚,这个在自己眼中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让他如此嚣张的本钱。…,

是强大的实力?还是深厚的背景?

尽管吴征的穿着打扮看上去是那么的平凡,但是看在买买东的眼里,吴征却变得越发神秘莫测起来。

买买东脸色阴晴不定,道:“年轻人,我劝你最好不要仗着有点小本事,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这世界上你惹不起的人太多了!”

吴征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淡淡一笑,朝着买买东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摇了摇,轻蔑道:“这话说的还像句人话,可惜我惹不起的人里面,还不包括你这种让手下当炮灰的混蛋!”

看着脸色已经铁青到了无以复加程度的买买东,吴征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学着买买东刚才的口气,昂首淡淡道:“刚才你不是给我两个选择么,现在我也给你两个选择,我最后再说一遍,要么,立刻滚得远远的,以后别在我的眼前出现;要么,我就再好心一次,帮你一把,打到你滚,你看如何?”

吴征的话让买买东几乎要气炸了肺,他额头青筋暴跳,脸皮不断抖动,眼中也浮现出通红的血丝。

他再也顾不得吴征是不是真的拥有着什么他招惹不起的背景,只想将其杀之而后快。

“小兔崽子,既然给你脸,你不要脸,那你就给我死吧!”

买买东暴喝一声,浑身上下泛起一阵白蒙蒙的灼热雾气,而随着这些灼热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上喷涌出来,在他身上传出一阵噼噼啪啪的爆响,原本并不高大的身材以肉眼清晰可见的速度急剧膨胀起来。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他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前后差别不可谓不大。

此时的买买东,身高已经接近两米,原本就十分扎眼的一身的疙瘩肉此时就好像是铜浇铁铸一般,泛起了金属般的光泽,脸上那道伤疤看上去更像是一条活过来的大蜈蚣,随着他因为暴怒而有些颤抖的脸庞微微蠕动。

在买买东身体发生变化的同时,街道上那些被吴征放倒的壮汉们虽然暂时还不能从地面上爬起来,但是他们的眼中却纷纷露出了激动和崇敬的光芒。

他们知道他们的老大这次彻底的陷入了暴怒,那个敢和乌客帮叫板的小子绝对死定了!

自从他们跟随了买买东,一共就见过三次买买东的这种变化,而在那三场他进行了这种变化战斗中,他的对手全都被一拳轰成了肉渣,甚至没有让他用出第二招来。

“老大,杀了他!老大,无敌!”

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这么一句,躺了一地的壮汉们也全都亢奋的跟着喊了起来。

“老大!杀了他!”

“老大!无敌!”

五十多名壮汉异口同声的保持着一个特定的节奏,不断大喊着,这疯狂的声音立刻被传出去很远,即便是和这里隔着几条街的路人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看着这一幕,吴征心中立刻想到了他刚刚修炼的功法,这分明就是将“七杀诀”运转起来的模样!

吴征飞快向后退了几步,凝眉道:“七杀诀?”

买买东并没有回复吴征的疑问,而是迈开两条较之刚才变得又粗又长的腿,状若疯虎,朝吴征冲了过来。

虽然吴征对于买买东居然能够施展“七杀诀”而感到煞是奇怪,但是看他此时疯狂狰狞的样子,显然是问也白问了。

面对着施展了“七杀诀”的买买东,吴征的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毕竟这是一种以突破身体极限为宗旨的功法。…,

在买买东没有施展“七杀诀”的时候,便能够只凭拳风就让一名起码不下两百斤的壮汉几乎摔倒,那么此刻的他,其力量绝对要比刚才增长了不止一筹。

看着扑向自己的买买东,吴征虽然惊诧,但是却怡然不惧,因为从买买东身体迸发出来的是一股灼热的气息,就说明他的“七杀诀”还停留在前三层的阶段。

至于买买东到底将“七杀诀”修炼到了第几层,因为吴征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这种功法运用在战斗之中的关系,所以他一时之间,还无法判断的那么准确。

不过按照“七杀诀”中的记载,吴征可以看出买买东至少将“七杀诀”修炼到了第二层。

吴征和买买东二人之间离的本来就不远,买买东只是几步,便攻到了吴征的身前,挥起硕大的拳头,朝着吴征的脑袋砸了下去。

看着买买东挥过来的硕大拳头,吴征不由得感到热血沸腾,战意澎湃。

“七杀诀”么?

来的正好,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你的“七杀诀”厉害,还是我的“七杀诀”强悍!

吴征移步将这一拳避开,将他刚刚修炼完成“七杀诀”第二层运转起来,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吴征便感到浑身一阵灼热,体内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滚滚如潮般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然而和买买东不同,在吴征将“七杀诀”运转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却并没有涌出大量的灼热雾气,只是在他身边的空气在刹那间变得微微扭曲。

就在吴征将“七杀诀”运转完毕的同时,买买东的也第二拳也攻到了他的眼前。

吴征看着买买东那只不断在他眼前放大的拳头,眼中闪过一抹灼热的战意,这一次没有再选择闪避,而是同样抬起了右臂,举拳迎了上去。

买买东见吴征居然不闪不避,举拳相迎,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在买买东看来,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么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买买东毫不怀疑,当这两拳相交的刹那,便是吴征骨断筋折的瞬间!

“给我死!”

随着买买东的一声暴喝,两只大小完全不成比例的拳头,重重的对在了一起,而与此同时,买买东的那些躺在地面上的手下,也开始提前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欢呼。

在这些壮汉们看来,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当下一个瞬间来临的时候,他们那无往不胜的老大,便会像往常一样,拧下这个少年的脑袋!

而就在这时,在相交的两个拳头上面,骤然响起了“咔嚓”一声。

第五十四章 一拳碎臂

第五十四章一拳碎臂

随着这“咔嚓”一声,传遍整条街道的欢呼声戛然而止,一名名头戴印花小帽的壮汉,就好像是一只只被人突然卡住了脖子的公鸡,脸上兴奋的表情还来不及变化,却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当这两只大小完全不成比例的拳头相交在一起,伴随着“咔嚓”一声,便出现了包括吴征在内,让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一幕。

在他们的眼前,吴征那只在买买东的拳头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的拳头,居然将买买东那只硕大的拳头轰了个粉碎。

然而这还不算完,伴随着不绝于耳的“咔咔咔”的声音,这只小小的拳头势如破竹,笔直向前,节节推进。

只是片刻之后,吴征和买买东二人的两条右臂便重合在一起。

准确的说,是吴征那条看上去并不粗壮的右臂,在轰碎了买买东的右拳之后,顺着他的胳膊,一路插了进去。

刹那间,殷红的鲜血在这两条重合在一起的胳膊上面喷涌出来,在这些鲜血之中,还夹杂着许多被鲜血染得猩红的细碎骨茬。

顺着买买东手臂流下的鲜血很快便打在了二人的脚面上,然后又顺着他们的双脚,流淌到了地面,向四周弥漫。

在这一刻,买买东似乎没有感受到断臂碎骨之痛般,就这么怔怔的望着他那已经变得零零碎碎的手臂,望着那不断滴落的猩红鲜血,眼中满是茫然。

买买东实在无法相信此时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幕,要知道他早已经将“七杀诀”修炼到第三层,他的身体已经经过了三次改造,纵然不能刀枪不入,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坚韧无比。

再加上此时此刻他将“七杀诀”的第三层功法施展开来,更是在短时间内再次突破了身体的极限,所以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事实上,别说他买买东不知道吴征也施展了“七杀诀”,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将吴征那修炼到第二层的“七杀诀”放在眼里,毕竟在他们二者之间存在着整整一层功法的差距,这样的差距,足以让他将吴征的拳头轰个稀碎!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不止是买买东怔住了,吴征也同样望着自己的右臂,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瞪大了满是不可置信的双眼。

直到他感受到了一股流淌在他右臂上的鲜血所带来的滚烫,这才收回了插在买买东胳膊里面的拳头,回过神来。

当吴征收回了右臂,在买买东的断臂之处,鲜血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他那条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袖子,立刻便被更加汹涌的血流彻底浸透,

而这个时候,买买东也终于感到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

“嗷~嗷~啊!”

看着疼的额头冷汗直流,发出野兽一般嘶吼的买买东,吴征不由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散去了加持在身的“七杀诀”,低头向自己那只被淋漓鲜血所浸染的拳头看去。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修炼的不是“七杀诀”?

他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脆弱?

在买买东不断发出的野兽般的嘶吼中,吴征颇有几分茫然的抬起头,眉头微皱,下意识的向四周看去,然而在这条街上,除了躺了一地的买买东的手下,再没有谁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每一名被吴征视线扫过的壮汉,都会瑟瑟发抖,眼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在这些壮汉的眼中,吴征已经不再是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半大孩子,而是一尊让他们不敢直视的恐怖杀神。

吴征不但打破了买买东杀人只用一招的神话,甚至还一拳打碎了他的手臂,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就算是打死这些壮汉,他们也不会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吴征看向一名离他最近的壮汉,这名躺在地上的壮汉,立刻手脚并用的一点点向后挪动瑟瑟发抖的身体,忽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腾地一下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撒开双腿就跑了出去。

有了第一个逃跑的人,立刻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只是片刻时间,这些躺了一地,刚刚还不能动弹的壮汉大多数都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四散奔逃,作鸟兽散。

这条街道,重新又变得空荡荡的,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吴征和痛晕过去的买买东,以及几名被吓得腿脚发软,一时不能动弹的买买东的手下壮汉。

看着昏迷不醒,胳膊还在流血不止的买买东,吴征心情甚是复杂。

他本意只是教训一下买买东,顺便检验一下自己修炼“七杀诀”之后的成果,但是却没想到买买东如此的外强中干,同样是修炼“七杀诀”的买买东,居然连他的一拳都抵挡不住。

看来……一定是我看错了,他修炼的根本就不是“七杀诀”,不然他的身体怎么可能这么孱弱?

吴征这样想着,又看了仰面躺在地面上,面容扭曲的买买东一眼,转身走向了街边的水果店。

在吴征刚刚朝水果店走出几步的时候,宋彪和另外四名少年却推开房门,探头看了躺在血泊中的买买东一眼,然后快步从水果店中走了出来。

除了宋彪一脸兴奋,健步如飞之外,另外四名少年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走起路来,双腿都明显有些发软。

在吴征和买买东这帮人进行战斗的时候,宋彪和另外四名少年始终趴在门缝上看着,同样目睹了整个过程。

宋彪走出水果店之后,便一路小跑来到吴征身边,眼中满是难掩的崇拜和兴奋。

“吴哥,你太猛了!他死没死?”

吴征摇摇头,道:“应该死不了,但若是就这么放任不管,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哼,这个王八蛋死了正好!吴哥,我刚才听水果店的大叔说过了,这个家伙是图兰城中一个大恶棍,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没少干,暗地里手上有不少人命,你这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听到宋彪这么说,吴征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在吴征和宋彪说话间,另外四名少年也走了过来,其中一名脸色最是苍白的少年开口道:“吴哥,咱们还是快走吧,看见那些血,我害怕,还有点恶心……”

吴征点点头,拉住了一脸兴奋,还想要去看看买买东到底死没死的宋彪,将脚上被鲜血浸透的鞋子扔到一边,又来到水果店,在水果店老板战战兢兢的目光中洗净了右手上的血迹,确定身上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后,这才离开了这条街道。

吴征并没有带着宋彪等人立刻回到他们的新家,而是在附近的街道绕了几圈,在确定身后没有被谁跟上之后,这才踏上了返程。

他吴征不怕这所谓的“乌客帮”,但是宋彪等泰和村民却不一样,他不想给这些淳朴的乡亲带去任何麻烦,在返回的路上,对身边五名少年郑重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就算是对自己的家人,也不能提及。”…,

听到吴征这么说,宋彪一脸郁闷的挠了挠头,讪讪道:“吴哥,真不能说?我本来还想着回去好好显摆显摆呢。”

吴征郑重的点点头:“不能说,咱们泰和村的乡亲们好不容易来到了这图兰城,现在刚刚有了新家,经不起折腾,我毕竟不能始终守在你们的身边,万一这些乌客帮的人报复的话,那就是灭顶之灾,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人遇到什么不测吧?”

宋彪思索片刻,想到吴征所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却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另外四名少年自然没有意见,他们本来也没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就这样,一行六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朝泰和村民的新居走去,吴征尽管心中并不平静,但是却面色如常,宋彪则是一路眉飞色舞,而另外四名少年则是一脸苍白。

一路无话,宋彪和另外四名少年回到了他们的新居,而吴征则返回了魔殇军团的军营。

吴征回到自己的军帐,脑海里面满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孟阔,同时也问一问心中的疑惑。

吴征实在是拿不准买买东修炼的到底是不是“七杀诀”,如果不是,那自然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但是如果他修炼的也是“七杀诀”,那可真就奇了怪了。

就算他买买东和吴征一样,大家都是将“七杀诀”修炼到了第二层,就算这两拳对在一起不是势均力敌,起码也不至于脆弱到这种程度。

怀着这样的疑问,吴征起身走向了孟阔的军帐。

毕竟孟阔是吴征在这世界上最信任的人,而且在他的心中,孟阔永远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

当吴征来到孟阔军帐的时候,孟阔正赤裸着上身,在地面上盘膝而坐,正处于修炼之中。

吴征不敢打扰,蹑手蹑脚的走进军帐,细细向孟阔看去,只见他周身上下,被一团白蒙蒙的雾气所笼罩,只不过这些白蒙蒙的雾气却是由截然相反的两种气息所组成,一半灼热无比,一半却冰寒至极。

以孟阔的眉心为界,左边身体呈赤红之色,散发出灼热之气,而右边身体则是乌青之色,散发出冰寒之气。

虽然吴征在魂武阁一层中,只得到了“七杀诀”的前三层功法,但是在这种功法开篇的总纲和介绍中,却也知道孟阔此时此刻所修炼的,正是“七杀诀”的最后一层。

“七杀诀”前三层功法,对应的是“七杀星”上的纯阳之气,修炼起来,周身上下会不断变暖,每一层功成之时,便会将体内绝大部分可由纯阳之气克制的杂质和毒素层层祛除。

“七杀诀”的第四五六层功法,对应的则是“七杀星”上的纯阴之气,修炼起来则截然相反,周身上下会变得越发冰寒,每一层功成之时,则可将由纯阴之气克制的杂质和毒素逐层祛除。

至于“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功法,则是阴阳之气相辅相成,共存一体,当功成之时,便可以彻底摆脱普通人的肉体凡胎,将身体打造的寻常刀剑难伤分毫,达到足以成为一名魂师的身体要求。

看着犹如老僧入定般的孟阔,吴征心中充满了羡慕,同时也默默的为孟阔加油,希望他能够一举突破,将“七杀诀”这种功法修炼到大成之境。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然而直到天黑下来,吴征在食堂吃过了晚饭,替孟阔捎了一份饭菜,再回到这顶军帐,孟阔却始终没有从修炼状态退出来的意思,弥漫在他身边的灼热和冰寒两种气息,也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第五十五章 地下石室

第五十五章地下石室(上)

夜色渐浓,眼看就是午夜,孟阔却仍然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左边身体更加赤红,右边身体更加乌青,这顶帐篷之中已经完全被灼热和冰寒的两种气息所弥漫。

吴征并没有忘记孟阔和他说过的,让他午夜去杜君那里的事情,只好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顶帐篷,向中军大帐走去。

当吴征出现在中军大帐门前的时候,两名负责夜间值守的哨兵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站在门口手拄长枪,目不斜视,笔直如松。

这两名值守中军大帐的战士,是杜君的心腹,他们早已经被吩咐过,如果吴征前来,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问,直接让他进来就好。

吴征径直走进中军大帐,而杜君早已经等候多时。

虽然此时已是午夜,但是中军大帐之中并不是漆黑一片,一盏油灯在中央的桌子上,散发出昏暗的微光,杜君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杜叔。”

“嗯。”

吴征打过招呼,杜君也不废话,对吴征点了点头,便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帐中的一个书架走去。

杜君来到书架旁边,按照一定的顺序在书架中的几本书籍上按了几下之后,书架缓缓左移两米,在其原来的位置下,两块青砖徐徐向左右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截通向地下的石梯。

“随我来。”

杜君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朝踏上石梯,走了下去。

看着黑漆漆的通往地下的阶梯,吴征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杜君完全没有对自己不利的理由,而且孟阔也知道自己来这里的事情,便跟上了杜君的脚步,顺着这条石梯,走了下去。

在吴征走下石梯,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在他头顶,原本移到两边的那两块青砖无声无息的缓缓合拢,紧接着他耳边又传来一阵低低的吱嘎声,显然是那个书架归于原位所发出的声音。

随着两块青砖的合拢,吴征的眼前立刻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只剩下他和杜君二人脚踏石梯所发出的“咔哒”声响,在这片黑暗之中久久回荡。

杜君仍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向下走着,吴征虽然疑惑于这条石梯将通向何方,但是也没有打破这份安静,适应着黑暗的环境,一步步跟随着杜君的步伐。

当吴征估摸着大概走下七八米高度的时候,二人走到了这条石梯的尽头,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扇长宽约丈许,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石门,石门中央,有一个小半巴掌大小的四方孔洞。

杜君在石门前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他的四方朱印,将其嵌入石门中央的四方孔洞之中,当两者相交之后,又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随着“咔哒”一声,就好像有一只无形大手推在了石门之上,石门隆隆开启,而在这门后,再次变成了一片黑暗。

杜君摘下他的四方朱印,这才说出自打走下石梯后的第一句话。

“吴征,进来吧。”

在杜君说话间,门后的黑暗忽然迸现出一道自上而下的光芒,这道光芒不断扩大,很快便将这里映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吴征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抬手遮目,直到他适应了光亮,这才向四周打量起来。

出现在他视线之中的,豁然是一个极其宽敞明亮的石室,石室长宽约有百丈,在他左右两侧墙壁下方,是许多摆放极为规整的大箱子,只不过在左边墙壁下的箱子为金色,在右边墙壁下的箱子为黑色。…,

而在他正对面的墙壁下方,则是一排排的兵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俱全。

在这间石室的中央,还有一座莲花形状的打坐台,显然是供人用来修炼所用。

当吴征的目光从石室中的这些陈列的物件掠过,转而望向棚顶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棚顶之上,是不下百个圆盘般的东西,每一个都有脸盆大小,每相隔长宽一丈左右的位置,便有一个这种东西,而将光明带给这间石室的,便正是这些圆盘。

看着吴征脸上的惊诧之色,杜君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间石室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的自己,脸上的震惊之色,可要远超此时的吴征,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会心一笑。

事实上,杜君之所以在下了石梯之后,便一言不发,明明怀中就揣着可以带来光明的唤光棒,但是却偏偏没有拿出来,就是因为他想要看看吴征的反应。

而吴征的反应也让他着实满意,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在摸黑走下石梯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从容,不但忍不住心中的惊愕和疑惑向上一任团长出声发问,还在石梯上狠狠的摔了个跟头。

杜君来到吴征身边,淡笑道:“吴征,这间石室,你觉得如何?”

吴征收回望向棚顶的目光,由衷道:“好地方!”

“呵呵,这里当然是个好地方,因为这里是只有历届魔殇军团的团长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就连你口中的那只老兔子秦猛,都没有踏入这里半步的资格!”

杜君自豪一笑,而吴征却是心中一惊,纵然他想到了这间石室绝对不简单,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如此重要的地方。

“杜叔,那您带我进来,这恐怕不妥吧,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会给您带来多大的麻烦?”

吴征很清楚,如果按照杜君的说法,那么自己来到这里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不小的麻烦,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搞得这么神秘,连孟阔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杜君见到吴征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不是担心他自己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心中甚是欣慰,笑着拍了拍吴征的肩膀,道:“麻烦当然会有,不过只要你不说出去,又有谁能知道?那麻烦,也就自然不复存在了。”

吴征一愣,在他的印象之中,以及孟阔灌输给他的描述之中,杜君是一个时刻将规矩放在心中的人,不管干什么,都一定是循规蹈矩,按章办事,违反规矩的事情从来不做,手下军士若是触犯了军纪,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他也从来不会姑息。

然而此时此刻,杜君却干出了如此明知故犯的事情,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吴征的意料。

看着杜君那一脸的淡笑,吴征不由心中一暖,他很清楚,杜君之所以会在这件事情上颠覆自己的原则,全都是为了他吴征,这是对他莫大的信赖,是对他由衷的关怀。

想到这里,吴征立刻说道:“杜叔,您放心,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孟叔问起,我也不会吐露哪怕半个字出去。”

杜君笑道:“吴征,若是我不相信你,又怎么会把你带到这个地方?好了,不说这个了,从今天开始,你吃过晚饭就早早躺下,前半夜睡觉,每天午夜过后就来我这里,以后这里就是你修炼的地方了。”…,

吴征向杜君深深鞠了一躬,由衷道:“多谢杜叔!”

他之所以没有向杜君行大秦军礼,也没有称呼他为杜团长,是因为此时此刻,他真正将杜君看做了叔父一般的亲人,这一躬,是他作为晚辈,向长辈表达出最衷心的感谢和敬意。

杜君伸手扶起吴征,淡笑道:“说谢就太见外了,只要你能在这里认真修炼,早些强大起来,我和你孟叔,还有你在天有灵的父亲,便心满意足了。”

吴征重重的点点头,道:“请杜叔拭目以待!”

杜君微微颔首,眼中满是祥和,他百分之百的相信,以吴征的天赋,只要假以时日,吴征以后的成就,绝对要远远超过他和孟阔。

“吴征,听孟阔说,你现在修炼的是鸿钧百步,正好我曾经也修炼过一阵子这种功法,你可有什么疑惑?”

说到“鸿钧百步”,吴征不由尴尬道:“杜叔,这种功法我修炼起来,总是做不到一心二用,在催动灵魂之力游走于体内的时候,和脚下的步伐总是不能保持相应的节奏,就算偶尔成功一次,也经常是无法再分心看路。”

杜君点点头,又问道:“但凡是修炼这种功法的人,没有谁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问题,那你可曾摸索到什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了么?”

吴征苦笑道:“我的办法就是想要跑,先从走开始做起,放慢步伐,也放慢催动灵魂之力的速度,不过我苦练了大半个晚上,却收效甚微,脑袋上倒是撞了一头的包……”

杜君淡笑道:“你刚开始修炼这鸿钧百步,就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已经相当不错了,你这个办法当年我也用过,不过我却没有你这般聪明,可是足足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想到这个办法。”

得到了杜君的赞许,吴征的心情好了许多,又道:“杜叔,那后来呢?这个方法在您修炼鸿钧百步的时候,对您的帮助大么?”

杜君点头道:“当然大,你也不用着急,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要你每天坚持不辍,总有一天会将这种功法修炼成功,而且除了这个方法,我后来又琢磨出了一些可以帮助修炼这种功法的小窍门,你想不想听听?”

听到杜君这么说,吴征急忙点头道:“杜叔,什么窍门?”

看着吴征充满了期待的眼神,杜君不由回想起他当年在修炼“鸿钧百步”的那段日子。

在那段时间里,他可是每天都会撞个鼻青脸肿,甚至有好几次干脆因为撞墙撞的太狠,生生晕了过去,一段时间下来,“鸿钧百步”的进步没得到多少提升,脑袋倒是变得结实了不少。

杜君从怀中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在吴征面前晃了几晃,笑道:“这就是我所说的窍门!”

第五十六章 地下石室(中)

第五十六章地下石室(中)

看着杜君从怀里掏出的东西,吴征不由得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到,杜君口中所谓能够帮助他修炼“鸿钧百步”的东西,居然是几张纸和两支笔。

如果不是吴征很清楚,杜君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他绝对会以为杜君拿出纸笔是在消遣于他。

看着杜君手中的纸笔,吴征眨了眨眼睛。

“杜叔,这就是您说的,能够帮助我修炼鸿钧百步的窍门所在?”

见吴征一脸茫然的模样,杜君一脸怡然淡笑,心中生出了考一考吴征的想法,道:“不错!你要不要猜一猜,这纸笔究竟会如何给你提供帮助?”

吴征相信杜君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说这纸笔能够对修炼“鸿钧百步”产生帮助,那就一定确有其事,点了点头,心中开始琢磨起来。

吴征想了一个又一个的答案,然而却全都被杜君一一否定,他不由渐渐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随着吴征的思考,半盏茶时间过去,就在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可能性极大的答案的时候,原本亮如白昼一般的石室突然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咳咳!”

随着杜君发出两声轻咳,在二人头顶的一个个圆盘又亮了起来,再次将石室照映的通亮一片。

吴征心中奇怪,抬头向头顶的圆盘望去,其实他早就对这些圆盘充满了好奇,只不过因为刚刚杜君和他谈到了“鸿钧百步”,这才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此时见到这古怪一幕,不由得出声问道:“咦?杜叔,这是怎么回事?”

杜君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呢,当年我可是在见到这些圆盘的第一时间,就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你还真能忍,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你先告诉我,这纸笔到底会怎么对你修炼鸿钧百步提供帮助,怎么样,又有新的答案了么?”

吴征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见吴征点头,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本来已经准备公布答案的杜君,心中不由感到有些诧异。

虽然他并不认为吴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到这纸笔真正的用处,但是却也希望能够在吴征的口中听到正确的答案。

“说说看?”

“杜叔,你是不是想让我通过同时用两只笔在纸上写不同的字,来锻炼我一心二用的能力?”

听到吴征这么说,杜君不由愕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吴征居然真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够想到这纸笔的真正用处所在,虽然吴征的答案和他的答案略有不同,不过也是相差无几,异曲同工。

“吴征,你是怎么想到的?该不会是听别人说过吧?”

杜君刚刚问完,便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实属多余了,修炼“鸿钧百步”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更没有几人能够坚持下来,而且他的这个方法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任何其他人。

见杜君这副反应,吴征心中甚是高兴,他知道毫无疑问的,自己的答案没错了。

吴征从杜君手中接过纸笔,笑道:“杜叔,因为您拿了两支笔,好几张纸,再加上修炼鸿钧百步讲究的是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所以我才会做出如此猜测,若是我同时用两支笔分别写不同的字,或者是一手写字,一手画画,那自然就是一心二用了,我说的对么?”…,

“好!好小子,够聪明啊!”

随着吴征将这个答案有理有据的娓娓道出,杜君心中不由得又惊又喜,平日里总是淡然自若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一抹赞叹之色,情不自禁的道了一声好。

面对杜君的赞叹,吴征淡笑道:“杜叔,您的这个窍门才当真称得上一个好字,恐怕若是让我自己来想,根本就想不出这么妙的办法,和您比起来,我这点道行,差得远了。”

见吴征在道破了这纸笔的秘密,得到了自己的赞叹之后,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洋洋自得之色,杜君心中更是快慰,如果说他之前还在为将吴征带来这间密室,心中多少有些疑虑,那么此时此刻,这些许的疑虑便已经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杜君感叹自己决定明智的时候,吴征指了指棚顶射出光亮的圆盘,好奇道:“杜叔,现在您该告诉我这些圆盘的事情了吧?莫非这上百个圆盘也都是魂器不成?”

杜君点头道:“没错,这些圆盘确实都是魂器,名为盘灯,其中融入了一种叫做闻声草的植物魂,只要在这些圆盘的附近产生一点声响,它们便会发出光亮。”

尽管吴征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在得到了杜君的证实之后,还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诧道:“这么多的圆盘都是魂器?”

“不错,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于诧异,这些盘灯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在咱们图兰城中,一些家境不错的家庭,也会购买这种东西,放在家中用来照明。”

听到杜君这么说,吴征心中的疑惑更浓,在他看来,任何一件魂器都定然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所以在不久之前杜君想要送给他一件唤光棒的时候,尽管他心中喜欢无比,但还是谢绝了杜君的好意。

而在白天的时候,他之所以不让宋彪去买那福贵百果糕,和他在那名小贩的手腕上发现了那个叫做魂讯的半球形魂器也有关系。

只不过当时他对于那件东西到底是不是魂器还有所怀疑,并不能完全确定,在吴征想来,一个卖糕点的,能够佩戴魂器这种珍稀的物件,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杜叔,您说普通人的家里也会购买一些盘灯?难道魂器并不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东西?”

杜君点头道:“没错,确实如此,在图兰城中甚至还有一些专门贩卖魂器的店铺。”

杜君的话,彻底颠覆了吴征对于魂器的印象,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心中珍贵无比,异常神秘的魂器,居然变成了大路货,甚至在这图兰城中,还有专门贩卖魂器的地方。

要知道吴征本来还在干劲满满的憧憬着魂武阁三层的魂器,在听到了杜君的这番说法之后,心中的落差不可谓不大。

见吴征一脸的失落之色,杜君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由轻笑道:“吴征,你现在心中是不是在想,原来魂器也不过如此?”

被杜君说中心事,吴征不由有些脸红,讪讪道:“没有……”

感受到吴征口气中的言不由衷,杜君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不管吴征再怎么聪明,天赋再怎么过人,不过他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嗯,看他现在这副样子,总算是有点寻常孩子的样子了。

心中这般想着,杜君轻笑道:“小征,就算你会这么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秦币之间的区别?”…,

虽然吴征不知道杜君问出这个问题是何用意,不过还是点点头,回道:“秦币下设三种单位,分别是秦株,秦元,以及秦刀币,十个秦株为一秦元,十个秦元为一刀币。”

杜君满意道:“不错,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普通的山狼和被你融合了兽魂的疾风金狼又是否有所区别?”

听到杜君问出这个问题,吴征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时却又说不上来,回复道:“虽然他们都是狼,但是一个是野兽,一个是魔兽,在疾风金狼的面前,山狼比兔子也强不了多少,甚至于恐怕普通山狼根本就不敢靠近疾风金狼。”

“不错!既然秦币可以分为秦株,秦元,和秦刀币,兽类又分为普通野兽,魔兽,以及你目前还没有见过的灵兽,妖兽,甚至是神兽,那么魂器的作用和价值又怎么可能一并而论呢?”

当杜君将这一席话说出,吴征豁然开朗,不由为自己刚刚的狭隘想法一阵脸红,尴尬道:“杜叔,我懂了。”

看着吴征恍然大悟的模样,杜君笑道:“这回明白了?不过既然说到这里了,我就顺便再多说几句。魂器是多种多样的,千奇百怪的,可以应用于各个领域,如果按照魂器的功能来划分,那么就我所知,起码就有不下数十种的划分方法。”

“而若是按照魂器的品阶,也就是能够发挥的效果大小来划分,则可以分为六个品阶,从低到高分别是下品魂器,中品魂器,上品魂器,臻品魂器,御品魂器,以及神品魂器。品阶越高,其效果自然就越发显著。”

杜君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他的那根唤光棒,继续为吴征解释道:“就拿我手中的这根唤光棒为例,它的品阶为下品,如果始终将这支唤光棒保持着开启状态,不出一天,这根唤光棒就会报废。而若是一根中品魂器的唤光棒,在开启状态下,则可以持续起码半个月的时间。”

“吴征,魂武阁三层的魂器,可不是唤光棒,盘灯这种没多大用处的,只能给生活提供一些方便的小东西,能被放在那里的魂器,每一件都有着非凡的效用,其中甚至还有几件出自名家的上品魂器!”

听着杜君的解释与描述,吴征的眼神也一点点变得越发灼热起来。

第五十七章 地下石室(下)

第五十七章地下石室(下)

杜君的话,让吴征心中对于魂器的向往,变得越发强烈,恨不得马上就去立下一等军功,踏足魂武阁的三层之中。

不过他也知道,想要立下一等军功,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就算现在真有一件足以让他立下一等军功的任务,凭他现在的实力,也未必就能够将其完成。

同时他还从孟阔那里知道,除了立下一等军功之外,想要进入魂武阁三层还有一条途径,那就是成为一名魂师。

只要达到了魂师境界,不但可以不受军功的限制,在魂武阁的三层之中任意出入,得到一件魂武阁三层的魂器,甚至还可以得到晋升的机会,只要完成了军中的综合考核,便可以成为一方军团的统帅。

在他眼前的杜君,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这第二条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也就只能是想想,毕竟没有军功在身,就意味着没有功法可以修炼,而没有修炼的功法,自然也就没法去成为一名魂师。

除非是另有门道,不去修炼军中功法,那倒是有些可能。

总而言之,只有实力,才是王道!

想到这里,吴征不由道:“杜叔,谢谢您带我来这里,也谢谢您给我讲解这些知识,时候不早了,您累了一天,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想这就开始修炼了。”

对于吴征能够这么快就意识到他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杜君心中不由甚是满意,点点头,道:“好,我帮你把这里布置一下,你就开始修炼吧。”

杜君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他特意为吴征修炼而准备的,四个淡绿色的,鸽蛋大小,圆滚滚的球状东西。

见杜君又掏出了几件新鲜玩意,吴征不由好奇的朝他手中望去,只见这四个圆滚滚的小球似乎有自己的生命般,在杜君的手心中缓慢蠕动。

“杜叔,这是什么,也是魂器?”

杜君一笑,道:“此物名为蓬蓬草,并不是什么魂器,只是一种比较有趣的特殊植物罢了,你看。”

杜君说罢,将掌中的四个小绿球分别向四面墙壁一掷,当这四个小绿球和墙壁相接触的瞬间,异变突生。

四个原本鸽蛋大小的绿球,在撞到墙上之后,便好像被摔爆了一般,变成了四滩绿水,而这些绿水不断在墙壁上弥漫开来。

片刻时间不到,四面墙壁就变得绿油油一片,浮起了一层鼓鼓胀胀的半尺绿膜,然而棚顶和地面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在四面墙壁都发生了变化之后,杜君指着对面的墙壁说道:“吴征,你全力跑过去,试着撞一下墙壁。”

“撞墙?全力跑?”

“没错,去吧。”

对于杜君的话,吴征虽然心中不解,但是却没有再提出任何质疑的声音,他相信杜君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点点头,当下便全力朝那面泛起了一层绿膜的墙壁奔跑起来。

吴征全力奔跑的速度何其之快,虽然他和那面墙壁有着百丈的距离,不过在片刻之后,这一人一墙已然近在咫尺。

看着在眼中不断放大的绿墙,吴征咬了咬牙,心道:“杜叔叫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杜叔是不会害我的,不管了,冲!”

怀着这样的心思,吴征脚下速度不变,风驰电掣般,一头撞在了墙上。

“嘭!”

并没有哪怕半点的疼痛传来,吴征整个人都陷入到了那层绿膜里面,随着绿膜一点点恢复原状,他又被这层绿膜推了出来。…,

看着眼前很快就恢复了本来模样的绿膜,吴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道一声神奇。

“呵呵,小征,这就是蓬蓬草的特性,只要粘附于墙壁上,便会变成这种形态,将不超过百丈的墙壁整面覆盖,不过这种东西只能垂直生长,所以地面和棚顶不会发生任何变化,而且这蓬蓬草形成的绿膜,虽然柔软,但是却极为坚韧,就算你跑的再快,撞在上面也不会有任何的损伤,拿来让你修炼鸿钧百步,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吴征观察这面绿墙的时候,杜君已然来到他的身边,对有关这蓬蓬草的事情,做出了解释。

听到杜君这么说,吴征不由喜出望外,有了这蓬蓬草,也就意味着他再也不用担心在修炼“鸿钧百步”的时候,会把脑袋撞坏了。

吴征惊喜道:“多谢杜叔!”

杜君笑着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在这里好好修炼吧,不过这蓬蓬草在这种状态下只能持续五个小时,然后就会变回之前那种小绿球的样子,而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意味着你该从这里离开了,记住了么?”

吴征点头,“是,杜叔,我记住了。”

“那就这样吧,这根唤光棒留给你回去的时候用,按下唤光棒底部的凸起就可以开启,再按一下就可以关闭,你试一下。”

吴征接过唤光棒,按照杜君说的在其底部按了一下,唤光棒立刻亮了起来,再按一下,唤光棒又恢复了黯淡。

杜君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道:“那你就在这里好好修炼吧,走的时候把石门关好,我这就回去了。”

吴征将杜君送到门口,直到他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彻底消失,这才返回了石室,在刚刚被他放在地上的纸笔旁边,蹲下了身子。

看着这两支笔,几张纸,吴征心中不由感叹:“杜叔真是个天才,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到出来,用这种方式练习一心二用,真是再巧妙不过了,我这就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写出两个不同的字来!”

吴征双手各自拿起一支笔,深呼一口气,屏息凝神,在纸面上写了起来。

当吴征尝试起来,才发现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他本意是想要同时写出一个“吴”,和一个“孟”字,但是落笔于纸上,两个字却全都歪歪扭扭,东一撇,西一捺,完全不成字的模样。

一次不成,吴征又试了几次,结果写出来的东西却依旧是歪歪扭扭,除了有一次右手勉强写出了一个吴字上半部的“口”之外,全都以彻底失败而告终。

看着自己写出来那歪歪扭扭的,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字的线条,吴征不由苦笑,随即决定还是先从简单的开始做起,循序渐进,慢慢的来。

这一次,吴征双手执笔,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虽然落于纸上的方和圆依旧是不伦不类,方不方,圆不圆,但是较之他刚刚写的那两个字,却强了百倍。

虽然这只是一点点的进步,却让吴征感到十分兴奋,对着这张纸咧嘴笑了起来。

在吴征又尝试了几次之后,他放下了纸笔,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在他看来,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种窍门,那么随时都可以进行练习,毕竟等到墙面上的蓬蓬草变回小球的时候,他就必须得从这里离开,如果将这在地下石室中的宝贵时间用在这上面,实在是得不偿失。…,

吴征看着对面绿油油的墙壁,做了几个深呼吸,摒弃心中一切杂念,按照“鸿钧百步”中记载的线路,将灵魂之力在体内运转起来,同时向前迈出了脚步。

很快,在这间地下石室之中,便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嘭嘭”的声响。

在吴征不断的被蓬蓬草弹开,然后又再次冲向墙壁的反复循环中,五个小时很快便过去了,四面墙壁上的绿膜消失不见,四个鸽蛋大小的绿色小球从墙面上掉落下来。

在这五个小时里面,吴征的受益不可谓不大,最成功的一次,他在维持着灵魂之力运转的前提下,足足跑出了三十余步,而在那时,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身体的轻盈,就好像是一片鸿毛一般。

吴征在四面墙壁下方拾起四颗绿色小球,纵然是他再怎么不舍得离开这里,却也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若是出去的晚了,很可能会给杜君带去不小的麻烦。

吴征在收好了纸笔,唤光棒,以及四颗球状的蓬蓬草之后,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地下石室,确定没有留下什么自己来过的痕迹之后,这才走向出口,打开了唤光棒,将石门关好,然后顺着石梯走了上去。

当吴征走到地面出口的时候,杜君已经算好时间,提前帮他挪开了那两块青砖。

“杜叔。”

“嗯,回去休息吧,晚上再来。”

吴征点头,快步走出了杜君的中军大帐。

经过了半个晚上的修炼,吴征虽然没有像上次在校场上的时候那样撞个鼻青脸肿,不过同样也非常疲惫,只想回到自己的军帐之中,好好的睡上一会。

然而当他经过孟阔军帐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

“也不知道孟叔修炼的如何了?这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功法有没有得到突破?”

吴征有心过去看上一眼,但是因为他不确定孟阔到底是在修炼,还是在睡觉,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终于,好奇在吴征的心中占了上风,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朝着孟阔的军帐走了过去。

吴征轻手轻脚的挑起军帐的门帘,探头向内看去,只见孟阔紧皱着眉头,依然盘膝坐在和昨天时候相同的位置,只不过在他身体上却已经没有再迸发出那灼热和冰寒的气息,皮肤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

想必孟叔快要结束这次修炼了吧?

吴征心中这般想着,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而就在他刚刚在孟阔身边几米的地方,停下脚步的时候,异变突生。

在孟阔的身上,忽然之间迸射出了大团大团的白色气雾,而这些白色气雾不再以他的眉心为界,分为左右两个部分,而是全都从他的头顶冒了出来,氤氤氲氲,时而燥热无比,时而极度冰寒。

此时再看孟阔的脸庞,也是不断变化,时而赤红,时而乌青,而且这两种颜色的交替循环居然有不断加快的趋势。

随着这两种不同的颜色不断在孟阔的脸上交替出现,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然而这些汗珠刚刚成型,便又凝结成冰,瞬间再化而为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看着这一幕,吴征的一颗心不由高高悬了起来。

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况,对于孟阔来说,又到底是福是祸?

第五十八章 突破(上)

第五十八章孟阔,突破!(上)

就在吴征心中焦急不已。正准备跑出去找杜君来看的时候,孟阔头顶那氤氤氲氲的白色雾气突然化作一只依稀可见的巨熊形状。

只见这只白色雾气幻化的巨熊一脸狰狞,挥舞着巨大的手掌,张开大嘴,仰天咆哮,留下一生震耳欲聋的狂吼,破开棚顶,冲天而去!

看着破空而去的巨熊,吴征不由看得呆了,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吴征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瞳孔为之骤然一缩,就连呼吸也不禁为之一滞。

在那只白色雾气凝成的巨熊冲天而去之后的刹那,紧闭双眸,面容扭曲的孟阔“哇”的喷出一大口腥臭的黑血。

而就在他喷出这一口黑血之后,他身体上的皮肤忽然长出了一层犹如干枯树皮一般的东西,先是覆盖了他的脸庞,然后是脖颈,紧接着又瞬间蔓延了他的全身。

在吴征抄录的部分“七杀诀”中,并没有对这种情况进行解释的部分,他也完全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吴征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对孟阔呼唤道:“孟叔?”

被黑褐色树皮般的硬片包裹的孟阔一动不动,对吴征的呼唤置若罔闻。

吴征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孟阔身边,又加大了声音,使劲呼唤道:“孟叔?”

孟阔就好像是一座雕塑一般,依旧一动不动。

吴征又拼尽全力的大喊了一声“孟叔”,然而却仍然没有得到孟阔的任何回应。

看着这一幕,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焦急和担忧在吴征心中弥漫,然而他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够为孟阔做些什么,不过纵然他心乱如麻,但是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快速思忖自己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

杜叔,对,我去找杜叔,他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孟叔,你等我,你千万不能有事,我马上就回来!”

就在吴征飞快的对雕塑一般的孟阔说出这番话,正准备去找杜君帮忙,转过身刚刚跑出两步的时候,在他身后却传出了“咔”的一声。

在这顶军帐之中,除了他和孟阔,再没有他人,这“咔”的一声,虽然很轻,但是听在吴征的耳中,却不亚于平地惊雷般的轰鸣。

吴征停下了脚步,飞快的转过身,向孟阔望去。

“咔!咔咔!咔咔咔!”

随着这接二连三的“咔咔”的声音,在孟阔被那层树皮般东西所覆盖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全都出现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裂痕。

这些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而那“咔咔”的声音,也变得不绝于耳。

忽然,在孟阔的脸上,一块黑褐色树皮般的东西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吴征怔怔的向孟阔的脸上望去,只见在刚刚掉落了一块黑褐色树皮般东西的地方,竟出现了一块看上去极为紧致凝实,甚是有些晶莹白皙的皮肤。

看着这一幕,吴征的心不由狠狠狂跳了几下,他站在原地,目光牢牢的盯在孟阔的身上,心中忐忑不定。

啪!啪!啪!

又是几块黑褐色的东西在孟阔的身上脱落下来,掉在地面,摔个粉碎。

而在这些地方,无一例外的,全都露出一块看上去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有些晶莹白皙的皮肤来。

孟阔身上那种黑褐色的东西越掉越多,落了一地,一条焕然一新的右臂,终于完全显现出来。…,

“喝!”

忽然,从孟阔的口中发出一声暴喝,他举起那条焕然一新的手臂,对着自己的胸口一拳砸了下去。

当孟阔的拳头锤在他的胸口,“哗”的一声,一大块紫褐色的东西掉落下来,整个上半身都脱离了那种紫褐东西的覆盖。

看着眼前这个人,吴征不由得有些呆了,纵然他很清楚此人正是孟阔无疑,但是他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之前的孟阔,是一名中年大汉,高大,精壮,身上遍布了狰狞的伤痕,在他的额头和两鬓,也被岁月风霜浸染,有着些许的皱纹和白发。

而此时吴征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五官轮廓和孟阔丝毫不差,身高体型也没有丝毫变化,但是看上去却明显要年轻了至少不下十岁,较之过去的孟阔更加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头发也变得乌黑闪亮,没有一根银丝,而他的皮肤,也变得晶莹白皙,闪耀着象牙般的光泽,更重要的是,在他原本不满了狰狞伤痕的身躯上,如今已经是平坦一片,再没有了那些纵横交错的,让人触目惊心的可怖伤疤!

看着,看着,吴征便彻底的呆住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吴征和此时的孟阔站在一起,别人看见很可能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兄弟。

“小兔崽子,还不过来帮忙,又不是没见过,看什么看?”

当吴征听见了这无比熟悉的声音,他才如同骤然惊醒般,脸上扬起了浓浓的笑意。

“孟叔?”

“废话,不是老子是谁?赶紧的,过来帮我把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弄掉。”

“来咯!”

有了吴征帮忙,孟阔身上那些黑褐色的东西便掉的越来越快了,当他们二人将这些东西全部摘掉之后,孟阔的脸上却显露出一抹深深的无奈,发出一声叹息。

“唉……可惜了……”

“孟叔?你说什么可惜了?”

孟阔皱着眉头一声,指了指曾经满是伤痕的前胸,一脸郁闷道:“当然是可惜我那一身伤啊!作为一个军人,身上没伤,这成什么了?你瞅瞅,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跟个没上过战场的雏儿似的,看着就难受,太恶心了!”

吴征无语,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恶趣味?怎么看现在都要比之前好得多吧?且不说你以前邋邋遢遢的,就你那一身伤痕就得吓跑多少人?凭你现在这副模样,估计你要是想找个媳妇可就容易多了。”

当然,这话吴征也就只能在心中想想,他可不想让孟阔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一顿。

“孟叔,咱先不说这个,你这是将七杀诀修成了?”

孟阔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不错!”

见孟阔承认下来,吴征心中不由狂喜,兴奋道:“孟叔,恭喜你了!这么说,你现在就已经是一名魂师了?”

孟阔摇摇头,道:“我现在只能算是半个魂师,空有一副魂师的身体,但是还缺一个外魂。”

听到孟阔这么说,吴征不由想起了刚刚在孟阔头顶冲天而去的那只巨熊。

“孟叔,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本来不是有自己融合的兽魂么?刚才我看见一只巨熊从你头顶冲上了天,这又是怎么回事?”

孟阔摸了摸吴征的脑袋,笑道:“因为你刚刚踏入修炼这条道路,许多事情我还没有和你说清楚,不过既然你问到这了,我就给你再说上一说。”…,

“在魂战士的修炼过程中,每一个阶段,都对应着一种不同级别的外魂,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好像一个人从小到大,穿的衣服鞋子也会随之变大。一岁的时候,要穿非常小的衣服和鞋子,当他长到两三岁,一岁时候穿过的衣服鞋子就要被淘汰下来。你试想一下,你现在十五岁,如果让你穿你十岁时候的衣服,还能穿么?”

吴征摇头道:“那自然是不能。”

孟阔继续说道:“就好像这穿衣服的道理一样,咱们魂战士的修炼,也是如此。如果说魔兽就是魂战士才能穿的衣服,那么当魂战士的身体和灵魂都达到了成为魂师的要求,那么他身为魂战士时候的外魂,就会在他的灵魂之中消失,从这一刻开始,他就需要去融合新的外魂。”

听到这里,吴征不由问道:“孟叔,那比魔兽更加厉害的兽,又是什么呢?”

如果是以前,吴征会认为魔兽就是兽族中最厉害的了,但是随着他如今的视野变得更宽阔了,他相信事实绝对不会如此。

就像杜君在昨天夜里所说的一样,既然秦币可以分为秦株,秦元,以及秦刀币一样,魂器也分为下品,中品,上品,臻品,御品,以及神品。

那么在兽族之中,想必自然也应该有着超越魔兽的强大存在。

听到吴征问出这样的问题,孟阔不由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不错,居然能想到在魔兽之上,还有更加厉害的兽族,没给我丢人!”

吴征嘿嘿一笑,心中暗道:“我以前没见识,还不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杜叔给我举了那个例子,我还真像个井底之蛙呢!”

不过吴征虽然如此腹诽,嘴上却说道:“多亏孟叔教导有方!”

孟阔心情大好,大笑道:“还算你小子有良心,魔兽之上,还有灵兽,妖兽,以及传说中的神兽!魂战士能够融合的兽魂便只能是魔兽,当他的身体和灵魂达到了成为魂师的要求,如果仍然要选择兽魂作为外魂的话,那么所对应的,便是灵兽了。”

“灵兽?有多厉害?”

“呵!这么说吧,就像是普通野兽哪怕感受到魔兽的气息,都会瑟瑟发抖一样,当魔兽感受到灵兽气息的时候,也就只能俯首称臣,哪怕是再弱小的灵兽,收拾几只魔兽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听到这里,吴征不由心中一惊,又道:“孟叔,那照你这么说,你现在失去了暴君熊的兽魂,如果要捕捉一只灵兽,融合灵兽的兽魂,那岂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孟阔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没有人帮忙,单凭我老哥自己,若是捕捉一些相对弱小的还勉强有可能成功,若是想要打一些强大凶猛的灵兽的主意,那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纵然说是九死一生,也丝毫不为过。”

吴征凝眉道:“孟叔,我记得杜叔曾经说过,通常来说,咱们魂战士所修炼的功法都是对应身体,就算是你们也都没有见过什么可以修炼灵魂的功法,那你怎么知道你的灵魂有没有达到魂师的要求呢?”

“这个嘛……”

孟阔刚刚想要将如何通过拟魂的大小,来判定一个人灵魂方面天赋的事情脱口而出,忽然反应过来他还在用这件事情忽悠吴征,在说出三个字之后,赶忙停了下来。

“孟叔?怎么了?”

孟阔脸不红心不跳的双手一摊,道:“这个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灵魂达不到要求,那就只能自认倒霉,这辈子都很难成为一名魂师了,而这就是一个人的天赋资质的重要性所在,之所以魂师便有了统领一方军团的资格,魂将便已经稀少无比,便正是这个原因。”

孟阔的话,虽然有一定敷衍吴征的成分,但基本上也都是事实,而吴征听到这里,一颗心不由得蓦然一沉。

第五十九章 突破(下)

第五十九章孟阔,突破!(下)

见到吴征神色黯然,孟阔心中不由生出几分不忍,同时也有些担心吴征会因为误以为他的天赋很差,而自暴自弃。

然而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将实情告诉吴征的时候,吴征脸上的黯然却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七分坚毅,两分灼热,以及一分紧张。

“孟叔,你刚才说如果一名魂战士的灵魂达不到成为魂师的程度,那么他这辈子都很难成为一名魂师,那么按照你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虽然很难,但是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迎着吴征灼灼的目光,孟阔知道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以吴征那倔强的脾气,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将心中始终坚守的信念动摇呢?

孟阔点点头,“确实如此,一个人灵魂的强大与否,虽然最关键的是他天生的资质,但是如果不断经历种种艰难困苦,不断将其克服,也能在潜移默化之中,让一个人的灵魂渐渐强大起来。所以就算是一名魂战士的灵魂暂时达不到让他成为魂师的要求,那么也并不代表他永远都不能成为魂师。”

听到孟阔这么说,吴征心中也就踏实下来,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天赋是不是很差,修炼的道路是不是布满艰辛,只要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就会一直在这条道路上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吴征很快便把注意力继续放在了孟阔的身上,毕竟他可是刚刚亲眼见证了孟阔身体的蜕变,不由好奇道:“孟叔,你现在失去了暴君熊的兽魂,但是却有了足以达到魂师要求的身体,那以你现在的情况,你此时的实力和之前相比,又有怎样的变化?”

孟阔傲然一笑,道:“虽然我失去了暴君熊的兽魂,但我现在的力气起码是过去的三倍,这副身体虽然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但是就算再锋利的寻常刀剑,也根本就别想在我身上留下哪怕半点伤口。”

吴征不由骇然,看着孟阔那焕然一新的身体,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孟阔之前便能够扛着几百斤重的野猪健步如飞,哪怕走上半个小时,都是面不红,气不喘。

若是此时孟阔的力气较之曾经大了三倍,那岂不是说他随意挥一挥手掌,便有千斤之力?

那若是全力一击呢?又将会产生多大的力道?

而且孟阔现在还没有融合新的外魂,便已经有了如此的力道,那么当他成为一名真正魂师,再次通过融合外魂,让实力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强大?

若是在泰和村的时候,孟阔便有了此时的实力,恐怕那些来犯的蛮人,只要感受到他的气息,立刻就会望风而逃吧?

魂师,果然不同凡响!

就在吴征为魂师的强大心驰神往,正准备再多问一些问题的时候,在孟阔的军帐门外,却传来了一阵细密急促的脚步声。

“刷”的一声,杜君挑开门帘,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先是看了看掉落一地的那种黑褐色的东西,便三两步来到孟阔身边,对他上下打量起来,喜不自禁的说道:“孟哥,你突破了?”

“哈哈!突没突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看掌!”

孟阔将“七杀诀”修炼到大成境界,达到了魂师的身体要求,心情自然是无比畅快,一边大笑,一边一掌挥向杜君。

以杜君和孟阔二人相交多年的默契,他就好像早就知道孟阔会有这一手似的,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毫不意外,气定神闲,举掌相迎。…,

转瞬之间,两掌相交,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以这二人双掌相交的位置为中心,竟是向四周荡起了一圈凭肉眼模糊可见的空气波动,就好像水中激荡的涟漪一般。

随着这“嘭”的一声,站在孟阔身边的吴征只觉得劲风扑面,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后仰,险些被这股劲风掀出去一个跟头。

此时此刻,吴征才真正的体会到了魂师的恐怖,只凭掌风,就让他险些摔个跟头,这样的力量,简直让他难以想象。

当吴征站稳身形,杜君和孟阔也收回了对在一起的手掌,四目相对,开怀一笑。

“孟哥,果然是准魂师的身体!恭喜!”

面对杜君的恭喜,孟阔脸上虽然带笑,但是在这笑容之中却渐渐多出了几分失落,他低头向自己的手掌看去,不禁感慨道:“这感觉……确实不错,只是可惜我突破的太晚了!要是我在泰和村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力量,早就将那些蛮人永远留在那里了!何必折腾的全村人抛家撇业,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唉!”

杜君看了看吴征,又看了看孟阔,淡笑道:“说起来我倒是想要谢谢那队蛮人,也多亏你当时没有突破,不然让吴征这孩子一辈子待在那小山村中,岂不是可惜了?”

说到吴征,孟阔的脸上泛起一个复杂的笑容,让人看不出是喜是忧,一时没有回话。

而杜君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时间,刚刚还是一脸激动的二人,却陷入了沉默。

军帐之中的这份沉寂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被军帐外再次传来的脚步声所打破。

“孟大哥?”

“孟队长?”

在门外喊话的,是雷虎战队的队长郑阳,以及水猿战队的队长桑楠,他们也都看到了孟阔突破时候所造成异象,心中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于是便马上前来表示祝贺。

不过他们毕竟不是杜君,和孟阔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尽管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突破后的孟阔是什么样子,请教一下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在来到这顶军帐门前的时候,还是规规矩矩的先打了一声招呼。

不管是郑阳,还是桑楠,以及正在往这里赶来的楚锋和叶沙,这四名队长都很清楚,他们已经被同为队长的孟阔远远落在了身后。

就算孟阔这个当队长的,目前手底下只有一个兵,就算他这个复仇者战队直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形成编制,但是就凭他成了准魂师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望其项背,自叹不如了。

虽然此时孟阔的突破,只能代表他此时的身体达到了成为一名魂师所需要的标准,但是这四名队长却毫不怀疑孟阔的灵魂是不是也符合成为一名魂师的要求。

在他们看来,孟阔成为一名魂师,可以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一名曾经和他们团长杜君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魂战士,一名身上纵横交错了无数伤疤的魂战士,这样的人,他的灵魂一定是坚韧的,一定是强大的,一定是足以让他成为一名魂师的!

军帐内,孟阔听见这两声招呼,便起身朝门口走去,虽然他和郑阳,桑楠二人只是初识不久,但是对于他们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的。

孟阔挑开门帘,对门外二人咧嘴一笑,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兄弟,来来来,进屋坐。”…,

面对孟阔热情随意的招呼,郑阳和桑楠不由得受宠若惊。

在他们看来,成了准魂师的孟阔只要在帐内回应一声,便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却没想到孟阔居然亲自来到门口迎接。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而这句话尤其适用于军队这种等级观念极为分明的地方。

虽然孟阔名义上和他们一样都是魔殇军团麾下一方战队的队长,但是他们可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

毕竟,这名孟阔孟队长,可是连他们的团长杜君都极为尊敬的人物,而且不但如此,他如今更是成了准魂师。

而当他彻底成为一名魂师的时候,还将获得参加军中的综合考核的机会,一旦通过,立刻就能平步青云,成为一方军团的团长!

郑阳和桑楠赶忙向孟阔行以标准的大秦军礼,双双退后一步,握拳,屈臂,扪心,齐声道:“见过孟队长。”

孟阔随意一笑,道:“都是自己兄弟,弄这么客气干嘛?来,进来聊。”

“是!”

郑阳和桑楠这两名队长齐声应了一句,不过脚下却全都没有挪步的意思,而是等到孟阔转身走进军帐,这才跟上了他的脚步。

吴征见又有访客到来,心中不禁无奈,本来他还有很多想要请教孟阔的事情,看这样子,孟阔短时间内恐怕没时间搭理自己了,而且自己若是继续待在这里,也实在有些不合适。

吴征和帐中几人一一打过招呼,便起身离开,返回了自己的军帐之中。

虽然吴征一夜没睡,但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没有半点困意,脑海中全都是孟阔将“七杀诀”修炼到大成境界,犹如破茧重生一般的那幅画面。

孟叔马上就要成为一名魂师了,真羡慕他啊……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想到这里,吴征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颇有几分无奈的苦笑。

貌似我现在手里只有“七杀诀”的前三层功法……

还是先想想怎么立下更大的军功,得到进入魂武阁二层的资格吧……

不知不觉中,吴征带着对成为一名魂师的憧憬,渐渐进入了沉睡。

与此同时,在这天刚蒙蒙亮的清晨,图兰城中的一条街道上,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第六十章 奸杀碎尸案

第六十章奸杀碎尸案

图兰的清晨,弥漫在一片轻雾之中,绝大多数人还在暖暖的被窝中没有起床,每一条街道上都冷冷清清的,老远不见一个人影。

“啊!”

在一条小巷前,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小巷中的惨象,不由睚眦欲裂,心如刀割。

巷子里面,有一男一女两具年轻的尸体,男的是他的儿子,女的是他的儿媳。

此时,他儿子的尸体已经不再完整,被人生生大卸八块,胳膊,腿,以及以及几块躯干散落在地面上,围成了一个圈。

在这个由他儿子支离破碎的尸体围成的圆圈中央,是他儿媳的尸体。

他儿媳的尸体虽然完整无缺,但是却身无寸缕,面容极度扭曲,双腿上满是已经凝固发黑的血渍,而这些血渍明显是从她的下体中流出来的,在她的肚皮上,豁然是她丈夫的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看着这残忍血腥的一幕,中年男子终于受不了这份打击,生生晕了过去。

当中年男子恢复意识的时候,巷子口已经围满了面色骇然,低声议论纷纷的人,小巷里面,几名眉头紧皱的捕快,正在他儿子儿媳的尸体旁边,搜索着蛛丝马迹。

中年男子受了如此大的打击,看上去就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尽管他此时手脚发软,还是颤颤巍巍的前行几步,在这几名捕快身前扑通跪倒,老泪纵横,连连磕头。

“我的儿啊,你死的冤啊!大人,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为我儿报仇!”

为首的捕快扶起中年男子,安慰道:“这位大哥,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还请你节哀顺变吧。”

话虽如此,但是这几名捕快的心情却极为沉重,别人不知道,他们却很清楚,这样的案件已经不是第一宗了。

三天前,城西便发生了一宗奸杀碎尸案,紧接着在城东又发生了第二宗这样的案件,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和眼前这宗案件的情形完全如出一辙。

为了调查这连环的奸杀碎尸案,他们这些捕快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眼了,然而直到现在,他们却没有查到哪怕一丁点的线索。

如果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他们又迟迟破不了案的话,恐怕捕快这份差事,他们也就快干到头了。

而且丢了差事事小,若是落下一个办事不利的话柄,被上层抓去几个倒霉鬼做典型,一刀砍了脖子,丢了性命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在全城捕快都在为连环奸杀碎尸案而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这件事情也渐渐一传十,十传百,由这件事情带来的恐慌就像瘟疫一般,开始在图兰这座大城之中弥漫开来。

##

吴征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通透无比,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吴征醒来之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看了一眼天色还不到中午,便取出纸笔,按照杜君教他的方法,双手执笔,在纸上写画起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极为考验人耐心的事情,枯燥乏味到了极点。

但是吴征很清楚,这么做对于他修炼“鸿钧百步”绝对是大有裨益,只要他真的能够做到一心二用,那么他修炼“鸿钧百步”的速度绝对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吴征不停的在纸上画着,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张纸很快便被大大小小,歪歪扭扭的方和圆填满,然而在这整整一张纸上,却没有一个圆可以真正的称之为圆,没有一个方可以真正称之为方,全都是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看着眼前这份“杰作”,吴征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隐隐生出的几分浮躁,忍住将这张纸撕个粉碎的冲动,将这张纸翻转过来,继续在这张纸的背面写画起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吴征的身边渐渐多出了一张又一张满是圆和方的纸张,而随着他越画越多,他画出来的方和圆也渐渐有了那么几分方和圆的意思。

吴征终于停了下来,倒不是他画的累了,而是杜君拿给他的空白纸张已经全部用光了。

吴征将身边的一张张纸全都拿了起来,放在手中一张挨一张的看过去,通过对比,他能够明显的看出自己的进步,虽然每张纸上的进步都只有一点点,但饶是如此,已经足以让他感到十分高兴了。

吴征收起手中的纸笔,活动了一下手脚,起身走出帐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大好,暗暗想到:“若是我能够同时画出标准的方和圆,我就开始尝试写字,相信到了那个时候,离我将“鸿钧百步”修炼到大成之境也就不远了!”

吴征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傍晚,显然他写画的太过于投入,以至于错过了午饭的时间。

虽然吴征的肚子咕咕直叫,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在他看来,和他取得的那些进步比起来,一顿饭没吃,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望着孟阔军帐的方向,吴征心道:“这么长时间过去,孟叔身边应该没有客人了吧?不如找他一起吃个晚饭,顺便向他请教一下始终没有机会问他的问题好了。”

就在吴征正准备去孟阔那里看一看的时候,却发现孟阔正穿着一身便装朝他这里走来,见他站在门口,不由笑道,“把这身军装换了,跟我出去一趟。”

吴征看着大步走到他身前的孟阔,问道:“孟叔,你这是要去哪里?”

孟阔咧嘴一笑,道:“走,带你出去吃点好的,这么多天没喝酒,快馋死老子了!”

吴征疑惑道:“喝酒?按照军纪,除非是假期,平时不是都不允许喝酒的么?”

“你小子才和杜君接触几天,怎么也学会他那一套了?张口规矩,闭口军纪,真是扫兴。不过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出去喝酒也是按照规矩来的。”

吴征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

“孟叔,莫非是因为你将七杀诀修炼到大成之境,所以今天特例准许你喝酒?”

“哈哈,好小子,脑子转的够快,确实是这么回事,在上方的批文下来之前,我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然后我会暂时离开几天。”

“离开?”

“嗯,去成为一名真正的魂师,然后参加一个劳什子的考核。”

“考核?就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在军中得到晋升机会的综合考核?”

“对,就是那个考核。”

听到孟阔这么说,吴征不由无奈道:“那你还不好好在魂武阁里面多看看书,找杜叔多请教一些有关这考核的事情,你还有心思出去喝酒?”

“嘿!臭小子你倒是有心,不过再怎么也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我就问你,你去不去?”

“去!我都快饿死了!”

说话间,吴征在军帐内换好了一身便装,和孟阔边走边聊,很快便离开了魔殇军团的军营,走向了图兰城内的繁华地带。

看着颇有几分冷清的街道,孟阔不由得眉头微皱,心中甚是奇怪。…,

按照常理来说,每天的这个时候都应该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小商小贩,年轻情侣比比皆是,而此时此刻,路上的行人却很是稀少,就算偶尔出现,也都是面带惶恐之色,他们走了半天,甚至没有看到一名年轻的女子。

带着几分疑惑,吴征和孟阔二人走进一家名为醉仙阁的酒楼,在大厅里的一张空桌上坐了下来。

孟阔放眼四周打量一圈,发现此时虽然是饭口,但是人却不多,一半的坐席都是空的,而且在这里吃饭的,也全都是一些壮年男子,竟是没有一名女眷陪同。

在来之前,孟阔便听说这醉仙阁的口碑极好,不但饭菜精致,价钱实在,而且还有一名极为养眼的歌女在这里唱小曲,每到饭口,便是座无虚席。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这景象却明显和他听来的描述完全不同,大厅之中只有几个看上去精神头并不是很足的小二,根本就没有什么唱小曲的歌女。

看着这一幕,孟阔不由心中纳闷,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这里根本就不是郑阳介绍的那个醉仙阁。

在孟阔心中奇怪的时候,一名小二来到桌前,哈着腰招呼道:“两位客官,来点什么?”

孟阔问道:“小二,这里是醉仙阁没错吧?”

虽然孟阔的问题干脆就是明知故问,不过店小二也没有多说什么,客客气气的回道:“没错,这里正是醉仙阁。”

“我听说你们这有个唱小曲的姑娘,人呢?”

听到孟阔这么问,小二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诧异,道:“这位大哥,您是真不知道?”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那唱小曲的姑娘哪去了,什么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的?”

小二叹了口气道:“大哥,咱们图兰城出大事了,那唱小曲的姑娘哪还敢再来这里,昨天就回家去了。”

看着一脸黯然的小二,孟阔不由想到了这一路走来所见到的种种奇怪景象。

“在这图兰城,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第六十一章 我干的

第六十一章是我干的

“这位大哥,在咱们图兰城,已经连续三天发生惨案了,死的都是一男一女,那叫一个惨啊……”

小二向四周张望一番,然后便压低了声音,将这几天来他所听到的事情娓娓道来,而孟阔和吴征越听越是心惊,两人的眉头也都深深的皱了起来。

如果放在以往,这名小二是断然没有闲心和孟阔说这么多话的,但是由于此时生意清淡,加上眼前这二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特殊的气质,他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小二说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孟阔点了几样菜,一壶酒,却没有了来时的好心情。

尽管吴征见过血,杀过人,孟阔更是不止一次的经历过生死之战,但是他们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恶毒残忍。

因为食客不多的关系,孟阔点的饭菜很快便被送上了桌,不过因为听说了城中连续惨案的事情,两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即便这醉仙阁的饭菜和酒水都相当有水准,但是他们吃起来都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在吴征和孟阔二人吃饭的时候,在他们附近一桌人的谈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最近这图兰真是不太平,先是乌客帮老大买买东被人打断了一条胳膊,紧接着又发生了连环的奸杀碎尸案,这究竟是怎么了?”

“唉……可不,那买买东好歹也是一名出自魔殇军团的魂战士,在咱们图兰城里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却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废了。”

“我听说废掉买买东的,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半大孩子,那孩子只用了一拳,就把买买东的整条胳膊打碎了。”

“一拳?扯淡!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

听着这桌食客的交谈,吴征心中暗暗嘀咕道:“这说的不就是我么?没想到那买买东居然曾经在魔殇军团待过,莫非他那时用的真是七杀诀?”

在吴征心中嘀咕的同时,孟阔却皱着眉头,向那桌望去,开口道:“几位朋友,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们刚刚谈论的,是出自魔殇军团的买买东?他被人废了?”

这几名正在吃饭聊天的壮汉被孟阔的目光一扫,皆是感到一股有如实质的压力,其中一人犹豫了一下,回道:“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见这名壮汉承认,孟阔放下手中的酒杯,对吴征说了一句“等我一下”,便起身走了过去。

随着孟阔站起身来,那几名汉子脸上都浮现出几分紧张之色,尽管他们足有十几个人,但他们仅仅是看着孟阔的目光,便全都下意识的感到浑身沉重。

孟阔来到这群壮汉的桌边,抱了抱拳,道:“几位朋友,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不过那买买东是我的一个旧识,我只想将这件事情问个清楚,打扰了几位用餐,多有得罪了。”

见孟阔脸上全无恶意,这桌的十几名壮汉脸色才稍好了一些,一名看上去最为稳健的壮汉回道:“这位兄台,我有一个表弟在买买东手下的乌客帮做事,我只是听他说买买东和一个少年起了冲突,两人话不投机便动了手,而那少年在放倒了五十多名乌客帮的成员之后,两人只对了一拳,买买东的整条右臂便被打了个稀碎,当场就废掉了。”

孟阔叹了口气,道了一声“多谢”,便转身回到了吴征的身边,闷不作声的喝了几口酒,见吴征吃的差不多了,便召来小二,结账出门。…,

二人走在返回军营的路上,看着眉头微皱的孟阔,吴征开口道:“孟叔,你认识那个买买东?”

“嗯,认识,在我离开魔殇军团的前几个月,他刚刚入伍,那个时候我还亲自指点过他,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不但已经离开了魔殇军团,还被人废了。”

“孟叔,那买买东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勇斗狠,心胸狭窄,眼高于顶,不甘屈居人下,想必他之所以后来离开了魔殇军团,十有八九是因为触犯了军纪,才被驱逐出来。”

吴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孟阔。

“孟叔,其实……买买东的右臂,就是我给废掉的。”

孟阔突然停住了脚步,惊诧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其实买买东的右臂,就是我一拳给废掉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既然已经开了口,吴征也就不再隐瞒,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当孟阔听到吴征居然已经练成了“七杀诀”的前两层之后,更是目瞪口呆。

孟阔下意识的双手一把抓住吴征的双肩,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说你七杀诀练到第二层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你让我在你军帐中睡觉,你去找杜叔谈事的那天。”

孟阔眨了眨眼睛,怔怔道:“你是说……你在那天连续突破了两层?”

“嗯。”

见吴征承认,孟阔不由觉得自己如同是在做梦一般,如果说吴征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将“七杀诀”的一层功法修炼成功,他还能勉强接受的话,那么吴征连破两层,却是他完全不能想象的事情。

而且根据吴征所说,买买东在和他对拳之前,还将“七杀诀”运转起来。

在孟阔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买买东再怎么不思进取,他的“七杀诀”也早就该修炼到第三层的巅峰之境,他的身体,早就应该达到了极为结实坚韧的程度。

然而饶是如此,买买东却居然还是被吴征一拳轰碎了整条手臂!

按照常理来说,吴征以“七杀诀”二层,对买买东的“七杀诀”三层,单以纯粹的力量比拼来看,根本就没有获胜的道理,就算不至于骨断筋折,起码也会被这一拳震退出去,手臂发麻,一时难以聚力。

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完全违背了常理,以吴征摧枯拉朽般的完胜而告终。

孟阔很清楚,吴征是断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他的,那么这样的事实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常理,显然并不适用于吴征!

孟阔不由想到了那天他从杜君那里回到自己军帐时候的情景,从吴征体内排出的杂质和毒素,居然浸染了整整一大澡盆,恶臭的味道,飘出去老远,而这也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甚至从来不曾听说过的场面。

虽然孟阔没有亲眼见到吴征和买买东对拳的那一刹那,但是他仅凭想象,就已经不由得心中一凛。

这次吴征是遇到了买买东,若是换成别人呢?

若是杜灵还放不下心中对于吴征的芥蒂,非要和他一战,而吴征在不知道自己情况特殊的前提下,一拳废掉了杜灵,那又该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这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孟阔的身上不由得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为自己之前不告诉吴征事实真相的决定而后怕不已。…,

吴征见孟阔脸色阴晴不定,迟迟没有回话,双肩上更是传来一股大力,不由出声道:“孟叔?”

孟阔闻声回过神来,松开了抓在吴征肩膀上的双手,脸色复杂道:“走吧。”

看着孟阔复杂的神色,吴征隐隐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孟叔……”

“有话回去再说。”

吴征刚刚开口,便被孟阔打断,也只好不再多言,跟着他的脚步,朝魔殇军团的军营走去。

一边走,孟阔一边平复着自己复杂的心情,他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斟酌一下到底该怎么向吴征做出解释。

此时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当孟阔和吴征二人回到魔殇军团的时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战士。

而当这些战士看到孟阔的时候,双眼之中都满是狂热和崇敬之色,纷纷停下脚步,敬礼问好。

孟阔突破了“七杀诀”的第七层,迈入了准魂师行列的事情早已经在魔殇军团之中造成了轰动,他已然成为了所有战士心中无比崇拜的偶像了。

此时的孟阔满心满脑全都是吴征的事情,对这些战士的敬礼问好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一脸的肃穆之色,并没有一一回礼,径直朝自己军帐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孟阔和吴征路遇的这些战士之中,受到了孟阔回礼的,心中都感到无比自豪,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般,脸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喜色。

而那些没有受到孟阔回礼的,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多少有些失望之色。

在他们看来,以孟阔此时的身份,不对他们进行回礼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跟在孟阔身后的吴征感受到这些战士流露于脸上的情绪,不禁多少也受到了一些感染,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若是孟阔没有成为一名准魂师,还和这些战士一样,处于魂战士的行列,那么如果他不对这些战士进行回礼,那么这些战士一定会将这种行为视为傲慢,眼中势必会多少流露出一些不满。

然而因为孟阔如今成为了一名准魂师,所以这些战士对他的尊敬立即上升到了狂热的程度,就连他不对这些战士进行回礼,都看成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很显然,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好处。

第六十二章 真相

第六十二章真相

在一道道狂热目光的伴随下,吴征跟随着孟阔来到了他的军帐。

孟阔在军帐中央的椅子上坐下,面色无比肃穆,道:“吴征,今天我叫你过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孟阔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凝重,甚至于吴征长这么大,都没听到过几次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在吴征的印象里面,孟阔永远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话也总没个正经,见到孟阔如此郑重其事,吴征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在孟阔身前站的笔直如松,等待他接下来要告诉自己的事情。

孟阔斟酌了一下,面色复杂的开口道:“吴征,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

吴征不由一愣,道:“骗我?”

孟阔微微颔首,道:“是的,我骗了你,其实你的修炼天赋根本就一点都不差,而是非常好,甚至于比我和杜君,以及我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更好!”

吴征愕然,不可置信道:“孟叔,我拟魂出来的疾风金狼明明是那么小,我的修炼天赋,怎么会好?”

孟阔苦笑道:“傻孩子,就是因为你拟魂出来的疾风金狼是那么小,所以我才会说你的天赋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更好,而这正是观察一名魂战士资质天赋的唯一途径,将外魂放大容易,但是将外魂缩小却是难上加难!你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就在脑子里想象大一些的疾风金狼的样子,通过灵魂之力,将其催动出来。”

听到孟阔这么说,吴征赶忙依言照办,不再将疾风金狼外魂出现的地方局限于手心,肩头这样的位置,将体内的灵魂之力催动起来。

很快,一颗呲着满嘴獠牙的狼头,在吴征的胸口探了出来,紧接着是金灿灿的狼身,毛茸茸的狼尾,全部显现出来。

看着这只犹如活物一般的疾风金狼的兽魂,吴征不禁有些呆了。

“看见了么?其实很容易对不对?好了,收回去吧。”

吴征收回了疾风金狼的兽魂,有些茫然的看着孟阔。

“孟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孟阔都是吴征最信赖的人,只要是孟阔说的话,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孟阔居然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始终将他蒙在鼓里。

“吴征,其实我这么做,也是经过了一番考虑的,我担心若是你知道了自己的资质天赋是如此出类拔萃,足以称得上是天才,会让你在修炼的道路上消极懈怠,自以为是,目空一切。”

孟阔顿了顿,又道:“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天才,他们能够在比普通人更短的时间里,修炼到让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境界,他们是天之骄子,但是能够成长起来的天才,却少之又少,而造成这样现象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被天才的光环蒙蔽了双眼,消极懈怠,自以为是,目空一切!”

话说到这里,吴征已经彻底明白了孟阔的一片苦心,明白他这么做,完全是为自己好。

吴征扪心自问,若是孟阔之前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自己会不会像如今这般努力?

对于这个问题,吴征自己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孟叔,我懂了,谢谢你。”

听到吴征这么说,孟阔凝重肃穆的脸色稍缓,点点头,道:“你我之间,谈谢就没有什么必要了,而且这件事情虽然我能瞒得了你一时,却瞒不了你一世,就算我不说,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除此以外,我发现我还有一点没有考虑周全,险些酿成大祸,所以我才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吴征摇头道:“不,孟叔,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你怎么能够向我道歉呢?”

孟阔摆摆手,打断了吴征的话,道:“吴征,你听我说,就拿你和买买东相遇的事情为例,通过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可以确定买买东在和你对拳之前,运转在身上的绝对就是七杀诀无疑,而且他十有八九已将将七杀诀修炼到了第三层巅峰的境界。”

“然而结果呢?结果却是他被你一拳轰碎了整条右臂!”

“你想象一下,若是你遇到的不是买买东,而是来找你切磋的战友袍泽,或者是杜君的女儿杜灵,在你完全不知道自己情况特殊的前提下,你也将七杀诀运转起来,那么又将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想到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吴征不禁也是一阵心惊,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低头看向自己的拳头。

孟阔的目光,也望向了吴征那一双看上去似乎还略显稚嫩的拳头,道:“相信你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今天我才会把你叫到这里,告诉你这一切。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不着急,你好好想想,告诉我你现在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吴征一边平复着孟阔这番话带给他的冲击,一边整理着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半晌过后,缓缓抬起头,迎上了孟阔期待的目光。

“孟叔,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天才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自以为是的天才,还不如一个踏踏实实的普通人,只有在修炼之路上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的天才,才值得受人尊敬,才会取得普通人难以取得的成就。”

“在我以为自己天赋极差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妄自菲薄过,我始终坚信勤能补拙,坚信与其去怨天尤人,不如去改变自己,而此时我知道了我的天赋并不差,我也不会自以为是,既然我有了这样的资本,就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天赋浪费掉!”

听到吴征这么说,孟阔不由老怀甚慰,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笑道:“好!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愧是吴昊的种!也不愧是老子养大的孩子!”

看着一脸爽朗笑容的孟阔,吴征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心中也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早日修炼到魂将以上的境界,取那方宏的首级,为自己的父亲,以及那些冤死的英魂报仇雪恨!

孟阔三两步走到吴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记住,那就是在人前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人看穿你真正的实力,天才之所以难以成长起来,除了他们自身的原因之外,还有许多来自外界的因素。”

“正所谓树大招风,很多天才就是因为锋芒太露,所以才会过早的夭折,斩杀敌对势力中天才的事情,在任何地方都屡见不鲜,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对手之中,存在着一个可能会成长为超级强者的苗子。而且天才只是天才,只能说明他有成为强者的机会,然而他还不是真正的强者。”

吴征咧嘴一笑,道:“放心吧,孟叔,我记住了,以后要是在人前拟魂,我就把狼魂放的大大的,若是和人切磋,我也不会贸然施以重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临近午夜的时候,吴征向孟阔提出了告辞。…,

“孟叔,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孟阔挥挥手,道:“去吧,别让杜君久等。”

吴征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杜叔那里?”

“废话,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挑这个时候走,不是去他那还能去哪?”

吴征和孟阔聊了半个晚上,然而孟阔却始终没有提过半句有关他在杜君那里干什么的事情,这一点让他不由感到很有些诧异。

“孟叔,对于我在杜叔那里究竟做了什么,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谁说我不好奇?我好奇的很呢!不过我问你,你能告诉我么?”

吴征摇摇头,实话实说道:“不能。”

孟阔打了个哈欠,撇撇嘴道:“那不就得了?反正杜君是我的兄弟,他又不会害你,记住今天咱爷俩之间的每一句话,行了,快去吧,老子要睡觉了!”

离开了孟阔的军帐,吴征心中不由生出许多感慨,在这半个晚上,他可谓是收获颇多,同时也对孟阔,杜君,以及自己父亲他们三人之间的友情感到极为羡慕。

在吴征前往中军大帐的路上,心中不由想到,因为我是吴昊的儿子,孟阔的养子,所以即便杜君是一个凡事都极为讲规矩的人,却不惜明知故犯,打破规矩,让我进入只有魔殇军团团长才能进入的地下密室。

而因为孟阔对杜君绝对的信任,所以即便他再怎么关心我,再怎么好奇,又完全不知道杜君对我做了什么,也不会多问一句。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之间的友谊,这才是兄弟之间的默契!

带着诸多的感慨,吴征来到了中军大帐,而杜君早已经等候多时,帮他开启了通往地下石室的通道。

与此同时,在这漆黑如墨,万籁俱寂的夜里,在图兰城中略显空寂的街道上,一名名身着便衣的捕快却隐藏在黑暗之中,把“砰砰”狂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为了连环奸杀碎尸案的事情,这些捕快可谓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只希望今夜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人间惨剧,或者最好是能够将凶手缉拿归案。

然而就在天边泛起鱼肚白,这些遍布全城的捕快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的时候,在城东的一条漆黑的巷子里面,却正在发生着接连几天来不断发生的一幕。

第六十三章 来访

第六十三章城主来访

小巷内,一名白衣染血的少年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停止了下身的耸动,舔了舔嘴唇,在一名已经咽气的女子的身上坐了下来。

在这名少年的手中,还在把玩着一颗年轻男子的人头,不时将其抛在半空,然后再抓住这颗人头的头发,稳稳接住。

余温尚存的鲜血,顺着这颗人头的脖子滴滴答答的流下,将少年的白衣浸染的更加妖艳,也在少年身下那名女子的躯体上,滴洒出一副诡异的图案。

忽然,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了一声恨怒交加的暴喝。

“在这里,都过来抓住他!”

白衣少年似乎并没有听到来自于捕快的怒喝,依旧坐在女子的身上,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人头抛来抛去。

一名发现了白衣少年的捕快大声招呼着同伴,握紧了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健步如飞,朝白衣少年冲了过去。

白衣少年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将手中的人头放在身下尸体的肚皮上,缓缓站起身来,对朝他冲来的几名捕快看了过去。

在白衣少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片刻时间过去,这条街道重新归于平静,白衣少年不见踪影,而地面上,又多了几具捕快的尸体。

翌日清晨,当图兰城主袁志平接到手下禀告的时候,不由得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废物!一帮废物!”

虽然袁志平已经年过六旬,但是因为他身为魂师的关系,看上去只有四十几岁的模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目方正,仪态威严。

在他这一怒之下,前来禀告之人立刻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深深低下头,不敢作声。

在盛怒之后,袁志平渐渐冷静下来,揉了揉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挥退了来向他禀告的这名手下,心中思忖起来。

很显然,这连续四起奸杀碎尸案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或者几个人。

而且这凶手显然很有几分本事,不但直到第四天才被自己的手下发现,甚至还将那六名功夫不俗的捕快尽数杀死,连求救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而通过这些已知的线索来推断,凶手十有八九应该是魂战士了。

想到这里,袁志平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紧皱着眉头,在房间里面踱起步来。

作为图兰城的城主,袁志平本身就是一名魂师,他的手底下也不是没有魂战士,只是他轻易不想动用这些魂战士的力量。

然而这图兰城人口数十万,占地也是极广,想要凭借他手下普通的捕快,以及这点不算线索的线索找出一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最后,袁志平决定,让自己手下近百名魂战士穿插在普通捕快之间,加强巡查的力度,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采花贼,就算他是一名魂战士,手底下有几分本事,还能将这图兰城搅翻天不成?

##

在连环奸杀碎尸案所带来的恐惧,蔓延到图兰城的每个角落的同时,吴征结束了他“鸿钧百步”的修炼,离开了地下石室。

虽然吴征在孟阔口中得知自己的修炼天赋不但不差,甚至是孟阔所见过天赋最好的一个,但是他并没有就此而丝毫懈怠,反而变得更加勤奋了。

在吴征看来,既然自己走上了这条修炼的道路,若是自己没有天赋,那就通过勤奋来弥补天赋的不足,别人花一分力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就花两分力,两分力不够,那就三分,五分,甚至是十分。…,

然而既然自己有着足以让大多数人羡慕的天赋,若是不把这份天赋发掘到极限,那简直就是天大的浪费,不但对不起孟阔,杜君的苦心,更对不起自己。

尽管当吴征回到自己军帐的时候,已经很有些身心疲惫,但是他并没有立刻躺下休息,而是洗漱了一把,在床上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催动体内的灵魂之力,将“七杀诀”第三层功法运转起来。

随着吴征开始修炼,一股灼热的气息很快便在这顶军帐之中弥漫开来,然而他毕竟整夜没睡,身心俱疲,在将体内的灵魂之力按照“七杀诀”第三层功法的记载,运转了十五个周天之后,终于倒在床上,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转眼间,又是三天过去。

在这三天时间里,吴征的生活极为规律,清晨睡觉,中午之前起床,吃过午饭便回到军帐之中双手执笔,在纸面上进行左圆右方的写画,而吃过晚饭,便修炼“七杀诀”的第三层功法,到了午夜就赶去地下石室,进行“鸿钧百步”的修炼。

而经过了这三天的苦修,吴征的收获不可谓不大。

他不但终于将灵魂之力按照其要求的路线,在体内运转了整整二十一个周天,将“七杀诀”的第三层功法修炼到大成,而且在“鸿钧百步”的修炼上,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十次里面,起码有一两次能够保持着灵魂之力的运转,身体轻若鸿毛,疾行百步而不撞到蓬蓬草上面了。

然而在这对于吴征来说可喜的三天之中,偌大的图兰城却是人心惶惶,陷入到一片恐惧的阴霾之中,就算是在青天白日,在一条条大街小巷上,也很少有人走动,而一到了晚上,整座图兰城,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连环奸杀碎尸案依旧每天都在继续着,并没有因为城主袁志平派出了手下的魂战士而停息下来,而且不但如此,甚至还有愈演愈厉的趋势。

城主袁志平手下的魂战士已经死去了整整五人,普通捕快的更是损失惨重,然而从第一起奸杀碎尸案开始算起,整整六天时间过去,袁志平还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凡是出事的地方,断然没有一个活口。

这一天清晨,城主府内。

当袁志平接到手下魂战士再死一人,普通捕快再死五人,仍然没有丝毫有关凶手线索这则消息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的勃然大怒,而是一言不发,面沉似水的挥了挥手,挥退了提心吊胆前来禀告的手下。

在袁志平担任图兰城主的十年里,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他很清楚,若是这连环奸杀碎尸案继续出现的话,就算他再怎么封锁消息,他也肯定是压不住的,上方迟早会知道,而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以办事不利的由头,砍下几个倒霉鬼的脑袋,他也一样将面对不小的麻烦。

而且既然他身为这座图兰城的城主,他就有责任和义务保障城里居民的安全,如果连城里居民最起码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这些百姓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掏钱上缴各种赋税?

因为这起连环案,图兰城中的各种生意都变得冷冷清清,甚至有一些人家都动了搬家离开图兰的心思。

毕竟谁都有妻儿老小,谁都害怕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家人就成为下一个午夜冤魂。…,

而若是一旦真的有人因为恐慌而开始搬家离开图兰,那么这股恐慌将会立刻上升到一个无法遏制的程度,如果事态真的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那么这图兰城主,他袁志平也就算是干到头了。

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的袁志平靠在椅背上,神色憔悴,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几次抬起手腕上的魂讯,但是终究又都放了下来。

良久,袁志平叹息一声,对房间内噤若寒蝉的一名仆从道:“备车,去魔殇军团。”

一直以来,他这个图兰城主和魔殇军团的团长杜君始终并没有多大的交集,两人职责不同,所属不同,也没有多大的交情,如果可以的话,他实在是不想欠下这个人情。

然而事到如今,即便他再不想借助军方的力量,再不想让他眼中还是个晚辈的杜君觉得他这个当城主的无能,但是为了避免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个小时之后,袁志平来到了魔殇军团,走进了杜君的中军大帐。

杜君命人备好茗茶,和袁志平分宾主落座,笑道:“袁城主,不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尽管袁志平确实是抱着求助之心来到了这里,但是他还是有些感到难以启齿,颇有些尴尬道:“杜君老弟客气了,这里就你我二人,叫我一声老哥便好,指教谈不上,只是想和老弟随便聊聊。”

在袁志平来到魔殇军团的第一时间,杜君便猜到了他此行的用意,连环奸杀碎尸案的事情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不过见袁志平拐弯抹角,杜君知道他定然是碍于面子,难以启齿,干脆也并不点破,随口道:“既然袁城主如此看得起我杜君,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就称呼一声老哥,不知老哥想要聊些什么?”

“老弟,从我踏进你这军营开始,就感觉你手下的这些战士个个龙精虎猛,威武非凡,看来老弟你果然不愧是一方名将,果然是深谙练兵之道,老哥佩服。”

杜君表面淡笑道:“老哥过奖了,和您比起来,我还只是一介小辈,我手底下的这些兵,也还欠缺磨练,空有些精气神罢了,若是老哥您有什么可以让他们锻炼锻炼的机会,可千万不要客气。”

杜君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暗道:“袁城主,话我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差不多也该说点正事了吧?让吴征进入魂武阁后两层的机会,我可是等好久了!”

第六十四章 安排

第六十四章杜君的安排

听见杜君这么说,袁志平心中不由得暗暗称道。

杜君的说法,可以说是给他袁志平留足了面子,将求助和被求助的双方位置调转过来,既免去了他的难堪,又将话题引到了他想要提及的点上。

接下来二人的谈话,自然是顺理成章的被引到了正题,袁志平很恰到好处的提供了让杜君手下战士锻炼的机会,而杜君则很感怀在心的接受了城主大人的一番美意,将这件事情应了下来。

当袁志平被杜君亲自送出魔殇军团的时候,在他这张阴沉了几天的脸上,终于难得的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袁志平的心情大好,而杜君也同样心情不错,心中对这件事情,已然有了安排。

送走了城主袁志平,杜君先是去找了一下最近始终和他有些别扭的杜灵,告知杜灵去中军大帐等他,然后便立刻来到了校场,站在点将台上,发出了全军集合的命令,很快,集合的号角声便传遍了整个魔殇军团。

此时的吴征正在军帐内尝试着双手纸笔,写出两个不同的字,听见这集合的号角立刻放下了纸笔,冲出军帐,向校场奔去。

而正在翻看一本有关军事方面书籍的孟阔,在听见这久违的号角声之后,神色也不由变得兴奋起来,一把抓起那面由鹰,熊,狼组成的骷髅大旗,立即夺门而出。

片刻后,宽阔的校场上便形成了四个规规整整的方阵,和一个只有两人组成的战队。

校场上,五面大旗迎风招展,魔殇军团的所有战士集结完毕。

杜君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在一名名战士的脸上掠过,眼中难得的出现了几分赞许之色,尤其是看到吴征和孟阔的时候,视线更是不着痕迹的稍稍停留。

“战士们,对于图兰城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也应该听说了,就在刚刚,我作为你们的团长,接受了图兰城主大人的委托,我将会在你们这些人之中,挑选出一些人来,潜入城中,抓出连续作案的凶手,还图兰一个安宁。”

图兰城内,连续发生的奸杀碎尸案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尽管这些魔殇军团的战士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外出,但是对这件事情也都早已经清清楚楚。

听到杜君这么说,所有战士的目光都变得灼热起来,然而却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个个挺拔而立,笔直如松。

杜君继续说道:“战士们,我今天站在这里,想要问你们一句,你们怕不怕死?”

所有战士异口同声道:“不怕!”

杜君笑了笑,点点头,以一种这些战士从来没有听过的柔和口气道:“很好,但是你们不怕,我怕。”

“图兰城里面连续发生惨案的事情我相信没有人不知道了,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你们所不知道的,我告诉你们,在这些天里死去的人,不仅仅是无辜的普通百姓,会一些拳脚功夫的普通捕快,甚至还有整整五名魂战士,不是我贬低你们,这五名魂战士的身手,恐怕比你们之中许多人还要更强!然而接连死去的这五名魂战士,甚至没有坚持到有人赶来支援。”

“所以,我刚刚问你们怕不怕死,因为这不是危言耸听,这个任务,真的很有可能会让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送命!你们告诉我说,你们不怕死,但是我怕,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杜君的兄弟,是我的袍泽,我不希望看到我手下任何一个兵死去。”…,

杜君的声音不大,也一反常态的柔和,但是听在这些战士的耳中,却让他们心中全都泛起了波澜,暖暖的,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但是!”

杜君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脸色也变得无比肃穆,所有战士不由得心中一凛。

“但是!我们是战士,我们的肩膀上,扛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旦有需要我们冲上去的时候,我们就要放下一切,无惧生死!而这次的任务,因为其危险性,所以我将其定为一等军功,现在,听我命令,所有家中父母健在的战士出列!”

在四个方阵之中,一大半战士走了出来。

“所有家中独子出列!”

又有一部分战士走了出来,吴征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动弹。

“有亲事在身的,有女朋友的,出列!”

又是几十名战士离开了队伍。

此时再看这四个方阵,还站在队伍里面的,只有寥寥不到百人。

点将台上,杜君将目光在这些始终没有挪动过脚步的战士脸上一一扫过。

“张绍华,出列!”

一名战士红着脸,低着头走了出来。

“家里老娘还在,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一会自己去领刑责!”

“是!”

尽管这名叫做张绍华的战士被杜君揪了出来,稍后还要被狠狠抽上几军鞭,但是他心中却满是暖意,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加入魔殇军团没多久的小战士,居然能够被杜君记住自己的名字,甚至还知道自己母亲尚在人世的事情。

杜君又喊出了几名战士的名字,这几名战士也全都低着头离开了队伍,而吴征始终心中忐忑,生怕杜君也在这个时候喊出自己的名字。

此时再看校场上还站在队伍之中的,只剩下整九十人。

在确定了这九十人里面再没有不符合条件的战士之后,杜君挥退了其他战士,走下点将台,来到这九十人身前。

“你们在晚上之前,分批前往君悦客栈,客栈掌柜是城主的人,暗号是‘有没有一刀币能睡两晚的房间’,而掌柜的回应是‘客官,只剩一刀币一晚的房间,你住,还是不住?’,记住,去的时候不要穿军装,到时候有人会对你们做出安排。”

“是!”

杜君点点头,道:“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离开的时候是九十人,我希望回来的的时候,也是完完整整的九十人,若是能够抓到那凶手,我杜君亲自给你们好好摆一桌庆功酒!”

“是!”

众人领命纷纷退去,而就在吴征也准备离开的时候,杜君却叫到了他的名字。

“吴征,孟阔,你们随我来。”

听到杜君终于叫到了自己,吴征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他此时已经将“七杀诀”前三层全部练成,正是需要立下军功,进入魂武阁二层,三层继续拿到“七杀诀”剩余四层功法的时候,他可不想就这么被排除在这次任务之外。

不过尽管吴征心中忐忑,却也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和孟阔一起,跟上了杜君的脚步。

杜君径直走回中军大帐,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吴征走进中军大帐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他许久不见的杜灵,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好久不见。”

然而杜灵却根本就不领情,完全没有理会吴征的意思,在看到他的同时脸色一沉,眉头一皱,别过脸去。…,

杜君对这二人之间的尴尬一幕干脆视而不见,径直走向中央的座椅,而孟阔的脸上则泛起了几分笑意,不过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杜君落座之后,将目光转向吴征,淡淡道:“吴征,刚才我在说到家中独子出列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站出来?”

吴征讪讪一笑:“杜叔,其实我……”

杜君板起脸,打断了吴征的话,道:“行了,我且问你,这次的任务,你是不是很想去?”

听到杜君这么说,吴征心中一喜,他相信杜君这么说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显然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赶忙点头道:“是!”

站在一边的杜灵心中恨恨道:“哼!坏了军纪还有脸说想去参加任务?真是痴心妄想!我父亲才不可能姑息这种事情,混蛋,等着挨鞭子吧!”

然而就在杜灵心中赌气这般思忖的时候,杜君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让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吴征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站的笔直,等待杜君提出要求。

而听到这句话的杜灵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作为杜君的女儿,对于杜君的脾性她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将规矩放在第一位的杜君,居然真的会为吴征而破例。

然而经过了之前的事情,杜灵虽然心中充满了不满,但是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抿着嘴唇,对这一切冷眼旁观。

吴征一门心思的等着杜君接下来的话,然而杜君却迟迟没有开口,而是饶有兴致的将目光流连于吴征和杜灵的脸上。

吴征不知道杜君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考虑到自己毕竟之前没有按照杜君的要求而出列,此时很有几分心虚,所以只能忍住心中的疑惑和好奇,任由杜君看得他心里发毛,却并没有出声发问。

忽然,杜君将目光停留在杜灵的脸上,开口道:“灵儿,这几天,晚上你没少往外跑吧?”

杜灵心中一凛,她本以为自己溜出去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杜君居然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过既然她偷偷溜出去的事情被杜君说穿,她也干脆一口承认下来。

“图兰城出了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可惜我始终没有抓到那该死的淫贼,不然我非一刀阉了他不成!”

杜灵一边这么说,一边狠狠的用手比划了一个切的动作,目光还有意无意的瞄向吴征。

若是平时,杜灵这么说话,绝对会招来杜君的一顿呵斥,然而此时此刻杜君却一反常态,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有些莫名其妙的笑容。

第六十五章 行动开始

第六十五章行动开始

当杜君脸上泛起一抹很有些莫名其妙的笑容,杜灵便下意识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让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看着始终笑而不语的杜君,孟阔第一个忍耐不住,道:“行了,我们都在这等半天了,你还卖什么关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吧?”

杜君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看杜灵,又将目光转向吴征,道:“灵儿,我可以让你继续介入这起连环案,吴征,我也可以让你去执行这个任务。”

尽管吴征和杜灵都知道杜君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但饶是如此,两人的精神也都是一振,双眼冒光,不约而同的想到,只要能够参加这次的任务,那么不管杜君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马上答应下来。

杜君也没有让几人久等,继续说道:“但是,你们两个,必须和孟阔组成三人小组,以孟阔为组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切听从孟阔的安排。”

听到杜君这么说,三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孟阔哈哈大笑,道:“好主意!”

吴征虽然多少有些觉得别扭,不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恭声道:“是!”

反应最激烈的,当属杜灵,她紧皱着眉头,急声道:“父亲!我不答应!”

杜君面色微沉,不容置疑道:“不答应也可以,那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在这连环案破案之前,再不许踏出军营半步!”

“父亲!”

“我意已决,多说无益,现在就给我答案。”

尽管对于杜君的这个命令,杜灵心中有千般不愿,但若是让她放弃这个追查连环案的机会,她却也是极不甘心的。

杜灵深知她父亲向来说一不二的脾气,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犹豫万分,她很清楚,若是杜君执意不让她出门,她根本就别想踏出这魔殇军团的军营一步,纵然她有千般伎俩,在杜君面前都根本就不够看的。

最后在万般无奈下,杜灵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好,我选择和孟伯父组队!”

杜君点点头,道:“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现在,我说一说有关这次行动,我的一些想法。”

“通过已知的线索,这起连环案的凶手每次杀人的时候,都会选择有男伴陪同的年轻女子,作案时间每次都为夜里,而作案地点并不固定。”

说到这里,杜君将目光转向吴征。

“根据凶手作案的习惯,我决定让你和杜灵扮作一对情侣,争取将凶手引出来,听明白了么?”

吴征点点头,示意明白,而杜灵心中却是一万个不愿意,凝眉道:“父亲,有这个必要么?”

杜君淡淡道:“你已经连续跑出去几天了,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你觉得呢?若是你为刚才的决定后悔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虽然杜灵对杜君的说法深深不以为然,但是却也没有立即反驳,而是紧抿双唇,不再言语。

杜君又将目光看向孟阔,郑重道:“孟哥,至于你,就负责暗中保护这两个孩子的安全,一旦凶手出现,你便酌情处理,若是合吴征和杜灵之力,能够拿下凶手的话,那么你便按兵不动,让他们进行一番磨砺,而若是情况危急,你便立即出手,将其拿下。”

孟阔点点头,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有我在,别人休想伤到这两个孩子一根寒毛!”…,

在将行动的大体方案定下来之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直到暂时想不到什么遗漏之后,孟阔便带着吴征和杜灵,离开了中军大帐。

看着孟阔和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杜君心中多少感到有些唏嘘,暗暗思忖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以权谋私了?

是人,就有私心,他杜君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的这种做法,显然是让吴征和杜灵有了更多遇到连环案凶手的可能,而有孟阔在一边暗中保护,也给他们的生命安全提供了更多的保障。

毕竟杜灵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吴征是他兄弟唯一的遗孤,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不得不谨慎行事,在磨砺这二人的同时,尽可能的确保他们的安全。

除此之外,他也想通过这件事情,让吴征和杜灵之间的关系稍稍缓和一些,就算不能将他们二人撮合在一起,他也不想看见这两个孩子之间总是一副势同水火的样子,而同仇敌忾的战斗,无疑是促进他们之间关系的最佳途径。

##

吴征三人离开了中军大帐之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军帐,约好傍晚时分在魔殇军团的军营门口集合。

当吴征按照约定时间来到魔殇军团门口的时候,孟阔和杜灵已经等候片刻了,见到吴征前来,孟阔笑着挥了挥手,而杜灵则一脸寒霜的别过身去,压根连看也不看吴征一眼。

对于杜灵的反应,吴征完全不以为意,他压根就没指望杜灵这时候能给他什么好脸色,来到孟阔身边,道:“孟叔,你们来的还真早,等一会了?”

“也是刚到,走吧。”

吴征看了看一脸寒霜的杜灵,淡淡道:“杜灵,你我之间确实有些误会,但是我不希望你将什么负面的情绪带到这次的任务里面,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我想我有必要向杜团长提出给我换一个搭档的要求。”

听到吴征这么说,杜灵一脸寒霜的转过身来,冷冷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吴征耸耸肩,道:“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总之我希望你能够先将和我之间的个人恩怨放到一边,精诚合作,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图兰城中再接连发生这样的惨案吧?”

杜灵哼了一声,道:“用不着说那么多废话,只要你到时候不拖我后腿就好!”

看着这一对冤家,孟阔不禁觉得一阵头大,咳嗽两声,道:“行了,你们俩从现在开始就是假扮的情侣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不管发生什么,切记不许分开,吴征,这些秦币你拿着,尽量做些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

“是!”

吴征点头应是,接过孟阔递过来的钱袋。

“是!”

尽管杜灵仍然看吴征不爽,但是却不能不听孟阔的吩咐,和吴征一起,向孟阔点了点头。

随着吴征和杜灵结伴而行,走向图兰城的繁华地带,这次任务,正式开始。

在昔日里热热闹闹,此时却略显冷清的青石街道上,吴征和杜灵漫无目的的走着,当路过一间成衣铺的时候,吴征停下了脚步。

“杜灵,我建议你最好换一套衣服,你现在看上去,实在是缺了点什么。”

杜灵凝眉道:“我穿什么衣服,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征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凶手猎杀的对象从来都是一男一女,你这一身白衫虽然惹眼,但是却太过中性了一些,再加上你那一头短发,难道你就不怕那凶手看错了你的性别?若是你我和那厮失之交臂,岂不可惜?而且情侣之间,似乎总应该逛些店铺吧?”…,

尽管杜灵知道吴征的话没错,但是心中却感到十分憋闷,冷哼道:“别说的这么恶心,记住,你我只是假扮的情侣!”

吴征淡淡一笑,道:“放心,我对男人也不感兴趣。”

“你!”

杜灵不由气结,而吴征已然一脸淡笑的走进了这间铺子,而尽管杜灵恨得牙根痒痒,却也只能一甩衣袖,跟上了吴征的步伐。

成衣铺规模不大不小,上下两层,一层之中放眼看去,尽是琳琅满目的各式女装。

因为最近连环案的关系,这间成衣铺的生意极为冷清,除了吴征和杜灵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客人,而掌柜正靠在一张藤椅上,无聊的打着瞌睡,甚至没有听见有人走近店铺的脚步声。

吴征走进铺子,还不待出声叫醒掌柜,杜灵便三两步将他越过,开口道:“掌柜,买衣服!”

因为杜灵心中还充满着怨气的关系,她的声音听起来多少有些口气不善的感觉,这间成衣铺的掌柜,一名看上去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下子便醒了过来。

掌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向杜灵看去,迷迷糊糊道:“小哥,男装您楼上请。”

听到掌柜这么说,吴征不禁莞尔,道:“杜灵,看来我的这个提议确实很有必要啊。”

杜灵狠狠瞪了吴征一眼,转向掌柜,怒气冲冲道:“睁开眼睛给我看清楚,你叫谁小哥呢?”

掌柜一怔,又清醒了几分,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名短发的客人竟是一名女子,赶忙赔着笑脸道:“姑娘,对不住,对不住了,我这是还没睡醒,看走了眼,实在是不好意思。”

杜灵冷哼一声,目光向琳琅满目的女装看去,随手指向一件女衫,道:“这件,给我包起来。”

就在掌柜刚要移步去拿那件衣服的时候,吴征却开口道:“那件不行,换一件。”

杜灵扭头向吴征看去,凝眉冷声道:“怎么不行?”

吴征无奈道:“你敢不敢选件让你看上去像个女人的衣服?你觉得那身衣服比你身上的这件能强多少?”

杜灵强行压下心中一口怒气,又向四周打量起来,又指向一套白衫,道:“那就这件!”

吴征摇头,道:“不行!”

杜灵再指,吴征再次摇头,“不行!”

在杜灵连续被吴征否决了五次之后,她终于怒了。

第六十六章 图兰之夜(上)

第六十六章图兰之夜(上)

杜灵冷冷望向吴征,恨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样?”

吴征没有理会杜灵的质问,在房间之中四处打量着,直到他看见一条浅粉色的长裙,这才停止了目光的游走。

吴征看着那条长裙,道:“掌柜,你这里可有试衣服的地方?”

掌柜赶忙点头,“有,楼梯拐角处就是。”

“把那条长裙拿来,让她试试。”

“好嘞,小哥您稍等。”

杜灵顺着吴征的目光,向那条长裙看去,不由深深皱起眉头,冷声道:“等等!谁说我要试那件衣服了?”

刚刚迈出两步的成衣铺掌柜停了下来,看了看杜灵,又看了看吴征。

吴征没有理会杜灵的反对,对掌柜说道:“拿过来,就那条裙子,如果她穿着合适,我就要了。”

见吴征居然无视自己,杜灵心中火气更甚,拦住了掌柜的脚步,冷冷看向吴征,道:“你买衣服还是我买衣服?轮的到你替我做主了么?”

吴征当仁不让,道:“我说那条就是那条,如果你不想让别人再搞错你的性别,就听我的,否则……”

不待吴征说完,杜灵冷冷道:“否则怎样?”

“否则别怪我换人。”

“你!”

“你什么你,就这么定了!掌柜的,你也别愣着了,把那条裙子拿来。”

见杜灵没有再说什么,成衣铺掌柜这才朝那条长裙走去,将其从货架中摘下,颇有几分战战兢兢的朝杜灵递了过去。

成衣铺掌柜是个好脾气,他开这间成衣铺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悍的小姑娘。

杜灵并没有立刻去接那条长裙,而是脸色阴沉的看向吴征。

迎着杜灵那想要杀人的目光,吴征淡淡道:“别看了,换衣服还是换人,你自己选。”

杜灵冷哼一声,一把抓起掌柜递来的长裙,迈开大步便朝着换衣间走了过去。

在杜灵重重的关上换衣间房门,发出“砰”的一声之后,成衣铺掌柜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吴征小声嘀咕道:“你这婆娘可真厉害,比我家那口子还要凶的多,小哥,你可真厉害,这么厉害的婆娘都能驾驭的了,佩服佩服!”

在这名掌柜看来,吴征口中所谓的“换人”,应该就是说如果杜灵不换衣服,就要将她休掉的意思。

吴征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片刻后,杜灵换好了衣衫,穿着那条浅粉色的长裙走了出来。

当杜灵走出换衣间的瞬间,吴征和成衣铺老板皆是眼前一亮,暗道一声好美!

吴征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凶悍的假小子杜灵?

此时的杜灵,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在这条犹如给她量身定做的浅粉色长裙的映衬下,她几乎完美的身材显露无遗,怒放的酥胸,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以及稍稍裸露出来的半截散发出如玉光泽的小腿,构成了一副堪称完美的画面。

虽然杜灵仍旧是一头短发,但是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和“假小子”这三个字沾不上边,看上去是那么的明艳动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高贵与飒爽并存的别样魅力。

看着此时的杜灵,吴征的心中不由微微有些悸动,甚至感到有些口干舌燥,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当日匆匆一瞥的那抹春色。…,

吴征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杜灵身上收了回来,压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躁动,故作淡然道:“掌柜,这条长裙,我要了,掌柜?”

吴征招呼了好几声,才让这名满眼惊艳的掌柜回过神来。

掌柜不由老脸一红,小声羡慕道:“小哥好福气啊!”

吴征脸色也是微微发红,道:“多少钱?”

杜灵看着眼前这一问一答的二人,不由得皱眉道:“喂!我说要买了么?我穿着这种东西,行动起来太不方便了!”

掌柜的不知道杜灵在说什么,吴征却是清清楚楚,淡淡道:“放心吧,有我在,那是男人的事情!”

吴征的声音很淡,但是听在杜灵耳里,却让她感受到一种极为强大的自信,似乎真的只要有吴征在她身边,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就算是遇到了那名残暴的凶手,他也能保证她的安全。

杜灵心中莫名其妙的一荡,双颊泛起了一抹绯红,紧接着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然而等到她回过神来,吴征已经交了钱,买下了这条长裙。

同样的一句话,听在成衣铺掌柜的耳里,却完全又变了味道,让他不由想到了歪处,在他那张微胖的脸上露出一抹隐晦的羡慕笑容,直到吴征交了钱,带着杜灵走出他的店铺老远,他还在幻想着一些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极为美好的画面。

吴征和杜灵离开了这间成衣铺,二人之间却变得有些尴尬,有些拘束,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穿着这条长裙,杜灵感觉自己的心跳较之刚才快了许多,尽管这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但是她却感觉到似乎有无数双灼热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在这种感觉的作用下,杜灵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会走路了,只是走出短短百米距离,却几次险些摔倒。

一名魂战士,走路的时候差点摔倒这种事情,如果被别人知道,绝对会将其当成一个笑话来听,然而这样的事情,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杜灵的身上,而且在百米距离之中,还不止一次。

就在杜灵几次险些摔倒的时候,吴征都恰到好处的拉了她一把,然后便感觉自己的心跳猛地飙升起来,指尖也变得滚烫。

暗中远远跟着吴征和杜灵的孟阔,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由得心情大好,恨不得两人马上能够彻底冰释前嫌,关系再近一步。

在这种让二人都很有些莫名其妙的气氛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街道上不时开始出现一些看上去醉醺醺的酒鬼,以及穿着破烂的流浪汉。

在这些酒鬼和流浪汉之中,吴征和杜灵都看见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显然在这些人之中,有一部分正是他们魔殇军团的战士乔装而成,一旦发现那名连环作案的凶手出现,便会立刻群起而攻之。

虽然吴征和杜灵一路走来,看见了一些眼熟的战士,不过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流,眼神也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彼此一般。

而随着黑夜的降临,吴征和杜灵的情绪也渐渐摆脱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旖旎,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杜灵,对这图兰城,你熟悉么?”

“还好。”

“你可知道哪里有些什么偏僻的地方,我们去那里试试引蛇出洞。”

“好。”

不知不觉间,杜灵对吴征虽然依旧冷淡,但是却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充满敌意,水火不容了。…,

虽然杜灵的胆子一向很大,在这几天的夜里也都偷偷溜出军营,来到这图兰城内寻找有关连环案的线索,但是她归根到底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而且是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之战的女孩子,这起连环案带给她的除了愤怒,还有些许的恐惧。

在前几天的夜里,杜灵在追查这件事情的时候,每当听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时候,心中都会充满紧张,额头渗出冷汗,如临大敌般,立刻将她的外魂百剑藤释放出来,然而每次都是虚惊一场。

然而在此时此刻,杜灵心中却并没有前几天的那种恐惧,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她却很清楚,这份踏实的感觉,一部分源于暗中保护他们的孟阔,更多的,却来源于她身边的吴征。

夜,渐渐深了下来。

在吴征和杜灵走上一条黑森森的街道的同时,一间棚顶挂着盘灯的明亮房间里面,一个脸上无眉无须,上衣右边袖子空荡荡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兽皮软椅上,紧皱着眉头,对坐在他对面的一名少年说道:“少爷,现在外面的形势不太乐观,小人斗胆劝您一句,不如就此收手,如何?”

说话的这名男子,豁然正是被吴征一拳废掉了整条右臂的买买东,而在他对面兽皮软椅上翘着双腿,悠然而坐的,则是一名看上去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年。

少年一身胜雪白衫,眉目极其清秀,只是脸色略有几分病态的苍白,腰间别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就像一名文弱书生。

白衣少年用像打量白痴一般的眼光向买买东看去,轻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白衣少年的声音极其阴柔,略微有些尖细,有些发嗲,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所发出的声音,倒像是青楼妓院中的风尘女子,说不出的怪异。

然而尽管白衣少年的声音平淡如水,但是买买东却感到浑身一阵毛骨悚然,不过为了他今后的生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斟酌了一下,谨慎又恭敬的说道:“公子,我手底下的兄弟今天亲眼看见了城主的马车驶向了魔殇军团的方向,恐怕他们已经联合起来,在外面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少爷,我曾经在魔殇军团待过,那里的战士个个可都要比城主手下的魂战士强悍的多,他们常年经受军中训练,更是深谙合击之法,而且……”

买买东一边观察着白衣少年的脸色,一边述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当白衣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容的时候,他赶忙停了下来。

白衣少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干脆笑出声来,虽然他是一个男子,但是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此时笑容的话,只能说是“花枝乱颤”。

白衣少年笑了许久,突然收住了笑声,直直盯着买买东,舔了舔嘴唇,一脸阴森道:“所以呢,那又怎么样呢?”

第六十七章 图兰之夜(中)

第六十七章图兰之夜(中)

随着白衣少年问出这个问题,买买东直吓得肝胆欲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说不出半句话来。

“买买东,不要以为本少爷出手救了你,你就可以在本少爷面前肆无忌惮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魂师以下的修者,本少爷还真不放在眼里,你觉得袁志平那老儿会亲自出来抓我?还是魔殇军团的团长会亲自跑出来抓我?”

“救你,只是我一时无聊,杀你,同样也是本少爷一念之间的事情,如果你还想带着你手下的那帮废物加入我们,就老老实实的闭上你那张臭嘴,等本少爷在这里玩够了,若是那时候本少爷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会带你回山,听懂了么?”

白衣少年一边说,一边从兽皮软椅上站起身来,先是将买买东深深低下的头颅踩到了地面上,然后又一脚将跪倒在地的买买东踢到一边,施施然离开房间,走上了街头。

看着白衣少年离去的方向,买买东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怨毒,但是他很清楚,别说是白衣少年身后的势力,自己就算是和白衣少年比起来,也简直和一只蝼蚁没有任何区别,他也只能将这份屈辱埋在心底。

而且不但如此,他还得祈祷白衣少年不要出什么岔子,若是白衣少年被人抓住,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死期不远了,就算不被昔日的仇家砍死,也会被白衣少年身后的势力追杀至死。

既然他好不容易抱上了白衣少年这条大腿,那么他无论如何,也是没法再放手的了。

买买东恨白衣少年,他更恨一拳打碎了他整条右臂的吴征。

如果不是吴征,他现在依旧混的风生水起,每天收着小弟的上供钱,好吃好喝,左拥右抱,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如同丧家之犬般寻求他人的庇佑。

可惜直到现在,买买东对于吴征的一切,却仍然一无所知。

在这幽深的午夜,白衣少年走上街头,一张清秀的脸庞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抹邪异的笑容,就好像闲庭信步般,开始了他这些天来乐此不彼的游戏。

当少年出现在街头不久,很快便引起了一名隐藏在黑暗之中,假扮醉汉的魂战士的注意,他那一身白衣,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与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名隐藏在黑暗中的魂战士是城主袁志平的手下,当他看见这名白衣少年的时候不禁心中一喜,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自己立下大功的机会。

虽然白衣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眉目清秀,神态从容,穿着也是干干净净,但正是他看上去实在是太正常了,所以这名魂战士才会觉得白衣少年不正常。

在这样的森森午夜,尤其是在图兰城中连续发生惨案的这个节骨眼上,这名魂战士可不认为一个寻常少年会独自一人走上街头,观星赏月,悠然漫步,就算他不是那连环奸杀碎尸案的凶手,也绝对有问题,先行拿下再说。

这名佯装醉酒的魂战士,本来是靠在一面墙上,在看见白衣少年之后,缓缓站了起来,悄悄的跟了上去。

这名魂战士并不准备出声招呼同伴,在他看来,以自己的实力,想要拿下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若这名白衣少年真的是连环案的凶手,那么抓到他可就是大功一件,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愿意和别人共同分享。…,

就在这名魂战士为自己的好运沾沾自喜的时候,在他眼前,那名白衣少年突然停了下脚步,转过身来,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向他看去。

“这位大哥,请问你有事么?”

跟着白衣少年的魂战士见到白衣少年发现了自己,索性也就不再装醉,肃容道:“半夜三更,你不在家中好好睡觉,却跑出来在街中游荡,我怀疑你和近日来的连环案件有关,废话少说,和我走一趟!”

听到这名魂战士这么说,白衣少年脸上笑意更浓,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位大哥,你想要带我去哪里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名魂战士和白衣少年之间不足三丈距离的时候,白衣少年手中却突然多出了一件东西,豁然正是他之前别在腰间的那把折扇,手腕一抖,刷的将其展开。

见到这一幕,这名魂战士不由得心中好笑,暗道这名少年简直脑子有病,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忽然,这名魂战士脑子一阵眩晕,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支离破碎,就好像是被一颗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湖面。

只是片刻时间过去,这名魂战士便软软的倒了下去,而在他倒下去之前,眼前的最后一幕,是那名单手执扇的白衣少年,手腕一扬,对他微微一扇。

与此同时,吴征和杜灵行至了一片幽静的树林,不过二人并未进入其中,而是在树林边缘的一张供路人休息的长凳上,双双坐了下来。

这处小树林位于图兰城内的一处游园之内,说是树林,其实不过百余棵树木而已,若是在往日,倒确实会有不少鸳鸯伴侣在这里乐得其中,实乃一处幽会的好地方。

然而这处往日里风清树绿,风景怡然的树林,在此时此刻却给人一种阴森沉重的感觉,在这万籁俱寂的午夜,轻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却好似那无数冤魂的哀鸣。

天空之上,有月无星,月是上弦月,被一朵徐徐飘过的乌云半遮半掩,并不皎洁的月光将这片树林照映的影影绰绰,也将长椅上吴征和杜灵的影子拖出去很长很长。

吴征和杜灵在长椅上相距半米,并排而坐,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便许久没有说话,不知不觉中,在这二人的心中,又产生了几许难以言明的情绪。

吴征坐在长椅上仰望天空,而杜灵则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面。

“杜灵。”

吴征的突然开口,让杜灵陡然一惊,腾的站了起来,在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后,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看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的吴征,杜灵不由得心中泛起几分莫名其妙般的烦躁,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糗事,恰好被吴征看到一般。

而吴征平和的淡笑,看在她的眼里,也让她觉得很有些刺眼,甚至让她很有些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

杜灵眉头微颦,冷冷道:“有话就说!”

吴征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没有去看杜灵那张冷冰冰的俏脸,而是仰望着天空中那渐渐要被乌云彻底覆盖的上弦月,口气平和随意的说道:“其实,你我之间只是有些误会罢了,我觉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至于每次见到我,都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吧?就算你我成不了朋友,然而弄到这般势同水火的地步,你不觉得根本没什么必要么?”…,

听到吴征这么说,杜灵心中不由得无名火起,恨恨道:“误会?我一个姑娘家,被你连番羞辱,你居然可以风轻云淡的用一句误会揭过,我还真没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吴征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杜灵,道:“第一次见面,你手执马鞭,高高在上,不由分说便打伤我的朋友,我给你一点教训,似乎也并不过分吧?你抽我朋友一鞭,破我军装一角,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吴征的话,不由让杜灵想起了当日那对她来说无比耻辱的一幕,恨声道:“呵,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这件事情?难道你不知道打破一名女子的衣衫,是一件多么卑劣的行径么?”

吴征淡淡道:“为何不敢?难道你不知道以魂战士的身份,去鞭打一名普通的少年,是一件多么卑劣的行径?”

“你!”

对于吴征的反驳,杜灵无言以对,又道:“好!这件事情尚且放下不提,那么当日夜里,你闯进我的军帐,又当如何?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容忍的事情么?”

“这件事情,我承认,我确实有错,不管我是不是无心之失,是不是走错了军帐,总之错了就是错了,我自然不会抵赖什么,你想要我如何赔罪,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我吴征能够做到的,断然不会皱一下眉头。”

杜灵本以为吴征会在这件事情找找出诸多借口,却没想到吴征居然如此干脆的将这件错事承认下来,全然没有半点抵赖。

一时间,杜灵也没了主意,她虽然愤恨吴征那天夜里的行为,不过却也清楚,吴征当时确实不是有意为之,当时确实只是一场误会。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吴征说出这样的话来,杜灵绝对杀了他的心都有,但是经过帮助泰和村民盖房子这段时间的相处,杜灵嘴上不说,但是却渐渐发现了吴征身上的许多优点,渐渐对他不再那么厌恶,心中的怨气在不知不觉间,也消散了许多。

见杜灵迟迟没有开口,吴征淡笑道:“不说话,我可就当你不计较这件事情了?”

“呸!想得美!我只是没想好到底该让你这淫贼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罢了!这件事情你休想赖掉,等我想好了,我再找你算账!”

吴征淡淡一笑,道:“随时恭候!”

在二人说话间,天空中的上弦月,终于彻底被乌云所笼盖,大地忽然暗了下来。

第六十八章 图兰之夜(下)

第六十八章图兰之夜(下)

在一片黑暗之中,随着一阵狂风掠过,树林中哗哗作响,一片片树叶离开了树枝,就好像是无数暗夜中的蝙蝠,成群结队的从树林中飞出,向吴征和杜灵扑去。

在这狂风的吹袭下,吴征的衣袍猎猎作响,杜灵的长裙随风飘扬。

面对这疾飞而来的树叶,杜灵下意识的单手扶额,微微眯起了眼睛。

忽然,杜灵感觉到身前的劲风变小了许多,不断飞向她的树叶也停歇下来。

杜灵睁开眼睛,抬起头,向身前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吴征已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挡在她的身前,留给她一个笔直如松的背影。

虽然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杜灵却不由得感到心中一暖,眼中的忿忿之色舒缓了许多。

然而就在这时,杜灵却听到一个阴柔无比,飘渺无比的声音兀然响起,心中陡然一惊。

“呦,坐在那边的小姐,一起喝个茶如何?”

杜灵猛然循声望去,只见在前方树林之中,一棵随风发出簌簌响声的树木的顶端,豁然站着一名身着白衣,脸色苍白的少年。

少年一身白衣白裤,双脚踏在树冠之上,看起来十分孱弱的身子随风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可能会被吹落树下。

白衣少年见杜灵的视线向他看来,微微侧了侧头,脸上泛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伸出舌头舔了舔毫无血色的薄薄嘴唇。

突然出现在树上的这名少年,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恰如午夜游魂。

当杜灵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浑身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尽管那名白衣少年和她有着起码不下三十米的距离,但是这已经足以让她感到一阵心惊。

杜灵毕竟是一名魂战士,对于危险的感知远超常人,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名白衣少年居然能够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距离她这么近的地方,甚至于如果不是白衣少年发出了声音,她甚至还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杜灵紧紧盯着站在树上的白衣少年,缓缓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在杜灵起身的同时,吴征望着树上的白衣少年,冷笑一声,淡淡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这种时候请人喝茶,好像不太合适吧?”

树上的白衣少年似乎并不着急下来,阴测测一笑,道:“这位兄台,那你觉得在这样的好天气,做些什么才适合呢?”

吴征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慢条斯理不答反问道:“那不知道前些天的夜里,这位兄台你都做了些什么呢?”

“你想知道?”

“乐意之至!”

白衣少年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笃定的吴征,脸上的淡笑一点点变得浓郁起来,只是他虽然脸上在笑,但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而是变得越发冰寒,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充满了冰冷和残忍。

在和吴征的对峙中,狂风越发猛烈,白衣少年的身体看上去更加摇摇欲坠,不断左右摇摆。

忽然,白衣少年止住了渗人的笑声,开口道:“那我就如你所愿!先将你大卸八块,再细细道来!”

在白衣少年说话的同时,他就好像是被风吹落般,身体离开了树冠,然而却并没有跌落树下,而是如同一只飘忽不定的人形大风筝,头在前,脚在后,双臂伸展开来,飘忽不定的朝着吴征和杜灵的方向慢的飘飞过来。…,

虽然白衣少年一共也没说几句话,但是从他诡异的出现,诡异的言谈举止,以及这诡异的身法来看,吴征和杜灵心中已经可以确认,他就是图兰城内连环案的凶手了。

“小心一点。”

“不用你废话,别拖我的后腿!”

在白衣少年以这种诡异的身法在半空之中滑翔的同时,吴征毫不犹豫的催动体内的灵魂之力,将“七杀诀”的第三层功法运转起来。

吴征的身体之上立刻迸发出一团灼热的气息,体外半尺之内的空气在瞬间微微扭曲,只不过因为此时天色一片漆黑,不管是白衣少年,还是和他近在咫尺的杜灵都全然没有发现。

随着吴征将“七杀诀”的第三层功法运转起来,一股有如泉涌的力量感在他全身弥漫,他只觉得热血沸腾,心底生出不可遏止的狂热战意。

在吴征看来,既然这名少年能够在整整六天之内,躲过层层追捕,连续残杀数十人,显然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其实力可见一斑。

所以吴征并没有任何留手,做好了全力以赴进行这场战斗的准备。

在吴征运转起“七杀诀”的同时,杜灵也没有闲着,将她那奇特的外魂,百剑藤释放出来。

淡绿色的百剑藤笼罩着杜灵的右手,看上就好像她带上了一只满是刀刃的淡绿手套,在这漆黑的夜里,百剑藤那一条条短剑般的触手,散发出淡淡的绿光。

在杜灵释放出百剑藤的同时,白衣少年的脸上泛起一抹颇有些神经质的怪异笑容,半空中滑翔的速度陡然加快,不再随风飘忽不定,而是犹如一只扑食的凶恶白鹰,又似那天边陨落的流星,笔直朝杜灵扑了过去。

在白衣少年陡然加快了速度的同时,杜灵心中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慌乱,她惊骇的发现,以她的眼力,居然无法完全跟上白衣少年的速度。

对于一向被家中长辈视为天才的杜灵来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在她的身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杜灵向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白衣少年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丈!

“给我下来!”

就在杜灵慌乱之中后退一步的同时,吴征陡然暴喝一声,抡圆了右臂,狠狠一拳捣向俯冲而下的白衣少年的头颅。

眼见吴征一拳袭来,白衣少年脸上不由浮现一抹诧异之色,他完全没想到吴征居然能够跟上他的速度,并且能够挥出这让他极为难受的一拳。

虽然吴征只是挥出平平无奇的一拳,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一拳挥出的时机实在是恰到好处。

虽然白衣少年身在半空,但若是这一拳稍早片刻,那么以他诡异的身法,完全有时间做出躲避,而若是这一拳稍晚片刻,杜灵便进入了白衣少年的攻击范围。

面对这不早不晚的一拳,白衣少年避无可避,只能出掌相迎,转瞬间,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拳一掌重重的对在了一起。

在吴征的右拳和白衣少年的右掌相交的同时,吴征只觉得一股极为阴寒的气息顺着白衣少年的掌心,不断涌入他的体内,让他甚至感觉有如赤身裸体,处于数九寒冬一般。

吴征感到体内有异,白衣少年同样也不好受,他感觉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火苗,顺着吴征那只拳头,钻进了他的体内,一种灼伤般的疼痛在他体内不断蔓延开来。…,

两人这一拳一掌稍触即分,吴征脚下的土地被他生生踩出了一个深达三寸的凹坑,而白衣少年则倒飞出去,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这才落下地面,倒退几步,堪堪稳住身形,和吴征对了一掌的右臂,微微颤抖。

看到这一幕,在距离吴征不远处留意着战况的孟阔,不由在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好。

虽然二人只是过了一招,但是从各自的反应来看,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白衣少年落回地面,蹬蹬蹬倒退几步,脸上再没有半点淡然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阴沉。

相比于白衣少年的一脸阴沉,此时的吴征脸色却是要好的多,在他的双眸之中,战意变得更加旺盛。

虽然吴征在和白衣少年拳掌相对的时候,体内被侵入了些许的阴寒之气,但是在两人分开的同时,随着吴征体内“七杀诀”第三层功法的运转,这些阴寒之气很快便被消散于无形,除了让吴征在一瞬间感到了一丝阴寒之外,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然而饶是如此,随着二人交手的这一招,在吴征的心里,仍然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毫无疑问,这名白衣少年是吴征成为一名魂战士以后,所遇到的对手之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一人。

吴征心中不由暗暗庆幸,多亏自己已经练成了“七杀诀”的第三层功法,不然的话,此时此刻,恐怕光是那白衣少年一掌所带来的阴寒之气,就足以让自己失去战力了,若真是那样,想必自己至少也会像眼前的白衣少年般,手臂微微颤抖,甚至这条手臂就此废掉都有可能。

随着这一拳一掌的短暂交锋,白衣少年的实力让吴征心中泛起了些许波澜,而白衣少年的心中则被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着毫发无伤,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的吴征,白衣少年心中满是惊悸,疑惑,骇然。

白衣少年很清楚,在这图兰城,一共就只有两名魂师存在,一名是图兰城主袁志平,而另外一名则是魔殇军团的团长。

在他看来,以他的实力,只要不是遇到这两名魂师,那么这图兰城之中,便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留下,就算如同买买东所言,在这图兰城中已经被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也一样毫无顾忌。

但是此时此刻,随着吴征的出现,他却对自己之前始终坚信的想法,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然而饶是如此,他却仍然没有半点担心,因为在他的手中,还有一张无往不利的王牌。

第六十九章 夜战(上)

第六十九章夜战(上)

在无星无月的夜色下,吴征和白衣少年四目相对。

狂风渐渐停息下来,树林中的树叶不再哗哗作响,一切归于沉寂。

然而这样的沉寂只是持续了片刻,便被白衣少年阴柔怪异的声音所打破。

“这位兄台好硬的拳头,看来本少爷等下将你大卸八块的时候,一定会很有趣!”

“呵!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吴征和白衣少年同时冷笑一声,再次向彼此冲了过去,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刹那间便再次纠缠在一起。

此时的白衣少年,显然是在刚刚和吴征对了一拳之后得到了教训,深知吴征力大,尽可能的不与吴征进行力量上的对拼,而是凭借他极快的身法不断闪转腾挪,双目犹如毒蛇,寻找吴征的破绽,每每出手,攻击的位置更是刁钻毒辣,无一不是死穴,而且大有一副不惜同归于尽的架势。

自从吴征融合了疾风金狼的兽魂而成了一名魂战士,他对自己的身法速度一直充满了自信,然而和白衣少年斗在一处,他发现白衣少年的速度居然比他更胜一筹。

白衣少年不但出手和脚下的速度比吴征更快,身法也是飘忽不定,让他感到十分难以捉摸,而且更让吴征感到心惊的,是这名白衣少年战斗起来简直就像个疯子,简直就是个集阴柔阴毒和粗犷直接于一身的矛盾集合体。

看着吴征和白衣少年斗在一处,杜灵不禁觉得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她一直身边的人誉为天才,对于这一点,她自己也始终坚信不疑。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在吴征和白衣少年进行这场战斗的同时,她却是一个十足的旁观者,甚至在一开始白衣少年朝她扑来的同时,未战先退。

而且,更让她感到不能接受的是,此时发生在她眼前的这场战斗,的的确确超过了她能够介入的底线,虽然她没有和白衣少年交手,但是她可以确认一件事情,她确实不是这名白衣少年的对手,以她的眼力,甚至不足以完全跟上白衣少年的速度。

虽然这样的事实让杜灵感到十分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通过这场就发生在她眼前的战斗来看,若是没有吴征,她单独遇到这名白衣少年的话,那么她必败无疑。

原来……吴征真的这么强!

就在杜灵感到一阵失落的同时,吴征和白衣少年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狼牙风风拳!”

“白蝠过隙!”

吴征和白衣少年在对了一拳一掌之后,两人稍稍拉开距离,同时释放了外魂,同时暴起,向彼此冲了过去。

吴征微微弓着身子,紧抓地面的双脚猛然一蹬,如同一只绝世凶狼般,扑向白衣少年,在他的右拳之上,探出一只硕大的金灿灿狼头,狼头眼含凶光,张开血盆大口,血口之中,满是白森森的尖细獠牙,在这样漆黑的夜晚,释放着勾魂夺魄般的光芒。

白衣少年同样探出一只右拳,而此刻他的右拳,则被一只身长半尺,通体森白的大蝙蝠所笼罩。蝙蝠眼中,满是血红光芒,一对薄薄蝠翼完全伸展开来,随着白衣少年的右臂挥向吴征,如同一把森白骨刃般,直直劈砍过去。

电光火石间,金灿灿的狼头和白森森的蝙蝠一错而过,在这漆黑的夜里如同两道璀璨耀眼的流星。…,

吴征和白衣少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停下了身形,而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正是彼此之间刹那之前出招的地点。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下来,白衣少年和吴征皆是一动不动,背对彼此。

忽然,白衣少年的右臂爆出一团血花,包裹着他右拳的森白蝙蝠在一朵朵猩红血花绽放的同时,消散无形。

踏!踏!踏!

吴征收回释放在右拳上的金色狼头,缓缓转过身来,向背对着他的白衣少年迈开了脚步,这“踏踏”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清晰。

在吴征迈出一步的时候,白衣少年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在吴征迈出第二步的时候,白衣少年身子一歪,半跪地面。

在吴征迈出第三步的时候,白衣少年缓缓转过头来,眼中充满了怨毒,直直向吴征看去。

吴征迈出第四步,冷声道:“放心,虽然你罪该千刀万剐,但是我现在不会要你的命,你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在吴征出发之前,杜君曾经交代过他,若是他真的遇到图兰连环案的凶手,在可能的情况下,最好将其生擒活捉,交由城主,再行发落。

当吴征走到白衣少年身前,白衣少年的脸上忽然泛起一抹戏谑的冷笑。

“你以为你赢了么?”

“难道不是么?”

“做梦!”

随着白衣少年尖声厉喝,他忽然抽出了始终按于腰间的左手,而在他的左手之中,豁然是一把叠在一起的折扇。

“给我躺下!”

尽管直到白衣少年喷血跪地,吴征都始终没有彻底放松警惕,在他抽出折扇的时候,也立刻抽身退后了足足一丈,但是随着白衣少年左手一抖,将折扇打开,吴征忽然感到耳边一阵嗡鸣,头痛欲裂,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在他的眼前,好似忽然出现了数十若隐若现的游魂。

有些游魂伸出了长长的舌头,有些游魂探出了惨白的手掌,有些游魂只有半截身子,这些游魂各个面容扭曲,身体残缺,一边发出声声哀嚎,一边向他扑来。

尽管吴征退的不可谓不快,但是这些游魂的速度却比他更快,转瞬之间便将他团团围住,争先恐后的顺着他的眉心,钻进了他的身体。

随着这些游魂钻进吴征的身体,他只觉得身体越发虚弱,耳边响起了无数充满怨恨的嗡鸣,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

扑通一声,吴征软软的倒了下去,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吴征软软倒下,白衣少年满脸狰狞,仰天狂笑。

“吴征?吴征!你怎么了!”

看着毫无反应的吴征,杜灵心中惊疑交加,她完全不知道白衣少年究竟对吴征做了什么,他又怎么会在稳操胜券的时候,忽然倒下。

白衣少年缓缓站了起来,右臂软软的垂下,左手拿着那把展开的折扇,将目光从吴征身上转向一脸惊骇的杜灵,舔了舔嘴唇,阴测测一笑。

“小姐,碍事的人睡着了,咱们可以好好的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了,相信你的鲜血,味道一定不错,哈哈,哈哈哈哈!”

尽管白衣少年的右臂明显受了重伤,暂时无法动弹,但是杜灵此刻心中却没有多少底气,只盼着孟阔快些出现。

看着一脸阴笑的白衣少年,杜灵惊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衣少年扭了扭脖子,一只脚踩在吴征的头上,怪笑道:“呦,死到临头,还有闲心去管你小情郎的事情?极品,果然是极品,哈哈哈!本少爷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虽然杜灵对白衣少年手中的那把折扇无比忌惮,但是眼见白衣少年踩在吴征头上,却打从心底升起一股怒火,冷声道:“把你的脏脚从他头上拿开!”

“美人,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你这样一脸寒霜,叫我怎么把脚拿开呢?”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踩在吴征头上的脚又使劲的碾了碾。

始终在不远处关注着战况的孟阔见到这一幕,心中同样是充满了惊怒与担心,再也顾不得隐匿身形,猛的迈开了步伐,冲向一脸狞笑的白衣少年。

“孟伯父!”

当孟阔出现在杜灵视线之中的时候,杜灵的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下来。

在她看来,就算白衣少年手中的折扇充满了诡异,但是他在孟阔这名准魂师面前,也绝对是不堪一击。

“呦!还有帮手?”

看着从黑暗之中陡然出现的孟阔,白衣少年脸上仍然没有丝毫惧色。

“给我死!”

孟阔怒喝一声,也顾不得什么生擒活捉,单手将杜灵和吴征刚刚落座的那条长椅抓在手中,狠狠向白衣少年抡了过去。

白衣少年急退几步,堪堪将孟阔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避开,然而饶是如此,他还是不由身形一晃,面色微变。

他躲过了长椅,但是却没有躲过孟阔这一击所形成的风压,毕竟如今的孟阔可是一名将“七杀诀”修炼到大成的准魂师,手中虽然只是一条长椅,但是挥舞起来,却也是声势骇人,虎虎生风,仅仅是长椅所迸发出的风压,便已经不容小觑。

“有意思!”

白衣少年狞笑一声,将他那飘忽不定的身法施展开来,不退反进,向孟阔冲去。

“死!”

孟阔又是一声暴喝,将手中长椅向白衣少年当头劈下,白衣少年脚下游移,忽然窜向倒在地面上的吴征。

随着白衣少年接近吴征,本来正欲将手中长椅横扫出去的孟阔不得不生生收回了力道,将长椅向手中一带。

就在孟阔收力的同时,白衣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猛然将速度施展到极致,随着孟阔手中长椅,向孟阔急冲而来,同时又骤然一抖手中折扇。

转瞬之间,白衣少年距离孟阔便已经不足一丈,随着他手中折扇一抖,一股阴风骤然袭向孟阔。

片刻之后,孟阔雄壮的身躯晃了几晃,终于也步了吴征的后尘,扑通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小姐,如果没有新的帮手的话,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喜欢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呢?”

第七十章 夜战(下)

第七十章夜战(下)

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杜灵此时的心情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白衣少年手中的那把折扇居然恐怖到了如此境地,就连达到了准魂师境界的孟阔,在这把折扇面前,居然也撑不过一时三刻。

尽管那把被白衣少年别回腰间的折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杜灵毫不怀疑,那把折扇定然是一件魂器,而且其品阶定然相当之高!

如若不然,实力达到了准魂师的孟阔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倒了下去,在杜灵看来,那把其貌不扬,如同一件摆设般的折扇,至少也是一件达到了中品的魂器,甚至有可能是一件上品魂器!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吴征和孟阔,杜灵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悸,举目迎上了白衣少年满是阴笑的脸庞。

“有本事,你就来试试!”

尽管杜灵很清楚,既然连孟阔和吴征在白衣少年的那把折扇面前,都毫无反抗之力,那么以她的实力来说,断然没有发生奇迹的可能,只要她进入了白衣少年那把诡异折扇的攻击范围之内,那么她也绝对会像吴征和孟阔一样,莫名其妙的倒下,如同那砧板上的鱼肉,任白衣少年宰割。

虽然杜灵明知如此,但是她却没有半点逃跑的心思,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总之她就是做不到置吴征和孟阔于不顾。

确切的说,她之所以没有选择尝试着去逃跑,更多的原因是为了那个抽过她一鞭子,夜里闯进过她的军帐,害他帮一帮村民盖了一个月房子,还逼她穿上了一套多年不曾穿过的裙子的少年。

或许是一份自尊,或许是一份骄傲,或许……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的什么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的,杜灵看了看躺在地面上,不知生死,人事不省的吴征,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然而这抹复杂之色只是一闪即逝,很快便被一种视死如归的坚毅所取代。

见杜灵不逃,白衣少年脸上阴笑更浓,指了指他鼓胀的下身,低叹道:“极品,真是极品!迷人的小姐,我的小兄弟已经兴奋了,现在他正在向你敬礼呢,你要不要看看?”

“滚!”

杜灵怒骂一声,将外魂百剑藤释放出来。

这一次,杜灵将百剑藤扩大了数倍,她整个人周身上下都笼罩在这株奇特外魂的淡绿光芒之下。

一条条短剑般的触手,就好像在杜灵的身体之中生长出来,让她看上去就好像穿了一身利刃加身的淡绿铠甲。

此时的百剑藤,每一条触手都长达两尺,犹如一柄柄淡绿色的长剑,只是看上去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凝实,而是有些朦胧虚幻,在杜灵的身体上缓缓攒动。

尽管杜灵明知道将外魂放大会让百剑藤的攻击力减少许多,但是她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她很清楚白衣少年左手之中的那把折扇的恐怖,只要进入了他那把折扇的攻击范围之内,那么她恐怕马上就会步吴征和孟阔的后尘。

就在刚刚,不管是吴征,还是孟阔,都是在距离白衣少年大约一丈的时候,随着他左手一抖,将折扇展开,轻轻一扇,便诡异的倒地不起。

而杜灵通过之前所见,借此判断这把折扇的攻击范围恐怕就是一丈,所以她才将百剑藤释放于周身上下,想要通过那布满全身的利剑一般的触手,和白衣少年保持距离。…,

在杜灵释放百剑藤的同时,白衣少年并不着急发动攻击,在他看来,剩下的事情只是一场手到擒来的,极其有趣的游戏罢了。

白衣少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披上一层淡绿铠甲的杜灵,轻轻摇了摇头,貌似悲天悯人的叹息道:“小姐,你为什么不逃呢?难道你真的觉得你有战胜我的可能?还是你舍不得你那倒在地上的小情郎?”

杜灵冷冷道:“逃?凭你也配让我逃?”

白衣少年阴阴怪笑道:“呦呦,小姐,你板起脸来也是如此美丽,这可让本公子的小兄弟太兴奋了,不知道当本公子将你骑在胯下,用你小情郎的鲜血,在你身上描绘出美丽图案的时候,你发出的叫声,又该是多么动听呢?”

从小到大,杜灵何曾听到过如此下流的卧秽语,不由气的俏脸泛白,娇躯微颤,遍布全身的淡绿长剑也跟着微微摇曳。

“放屁!给我受死吧!”

杜灵猛然抬起右臂,遥遥一指,一支长剑般的触手疾飞而出,在空中掠出一道绿影,直直向白衣少年刺去。

杜灵射出这支百剑藤触手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然而白衣少年的速度却要更快一筹,几乎是在杜灵刚刚攻出这一击的同时,便左移两步,将其避过。而这道绿影在掠过白衣少年之后,便很快暗淡下来,消散在半空之中。

“呦!美女,你是在给我做热身么?不过这种程度的速度,可还远远不够看的!”

面对白衣少年的叫嚣,杜灵脸色更加清冷,无暇和他废话,双眼将他牢牢锁定,心随意动,将百剑藤一条又一条长剑般的触手激射而出。

此时的杜灵,就好像是一张人形大弓,而百剑藤那一条条长剑般的触手,就是一支支淡绿色的箭矢。

每当杜灵将一条百剑藤的触手激射出去,在其原本的位置上便会重新出现一条触手,然而其颜色便会稍稍暗淡一丝。

一道道淡绿光芒不断划破漆黑的夜空,然而白衣少年却好像是在这箭雨之中闲庭信步般,不慌不忙,一脸从容,每每身形微动,都会将一支绿箭躲避过去。

在杜灵连续不断的射出上百道淡绿箭矢之后,缭绕在她身上的百剑藤变得若隐若现,不但射出淡绿箭矢的速度减缓了许多,那一道道绿光也变得越发黯淡下来。

涔涔的汗珠开始从杜灵光洁的浑身上下不断渗出,被淋漓香汗浸湿的短发,一缕一缕的黏在额前,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能够坚持到现在,早已经超过了她平时能够达到的极限。

看着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杜灵,白衣少年脸上的阴笑更甚,他相信只要再稍等一时半刻,眼前这个极品的美人,就会彻底累垮,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为所欲为。

白衣少年已经打定了主意,当杜灵彻底累垮的时候,他便像往常那般将倒地不起的孟阔大卸八块,至于打伤了他一条右臂的吴征,他则做好了将其碎尸万段的打算。

在杜灵身心俱疲,严重透支,却仍然坚持着苦苦支撑向白衣少年发动攻击的同时,陷入昏迷之中的吴征,体内却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之前顺着吴征眉心,钻入了他头颅之中的数十条游魂并没有像白衣少年所料想的那般,冲入吴征的识海,在其中游荡,稍后便自行消散,而是在一股让它们无法抗拒的吸力下,来到了吴征脑后颈上三寸的位置,被吸入到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紫褐色的光团之中。…,

吴征脑中的紫褐色光团,本来保持着和他心跳同样的节奏不时蠕动,一伸一缩,然而随着这数十条游魂被吸入其中,紫褐色光团伸缩蠕动的速度骤然变得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吴征的一根手指微微一颤,眼皮底下的瞳孔也在无意识的状态之下,骨碌骨碌的转了一圈。

在吴征脑中紫褐色光团蠕动的速度渐渐重新归于和心脏同步的时候,他重新感受到了身下潮湿冰凉的土地的触感,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幽幽体香,脑中一片清明,耳边传来了一阵阴测测的笑声。

“美人,好好欣赏一下吧,看本少爷怎么将你的小情郎碎尸万段!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个声音响起之后,吴征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尖尖的东西,触在了他的肩头,同时,一滴温温热热的水珠,滴在了他的脸上。

毫无疑问,这个声音,正是来自于那白衣少年。

吴征猛然睁开了眼睛,首先出现在他眼前的,豁然是杜灵满是疲惫,屈辱,不甘的脸庞,在她禁闭的双眸之中,两滴泪水溢出眼眶,打在了吴征的嘴角,咸咸的,苦苦的。

而抵在他的肩头的,则是一只苍白的手,让他感觉到尖锐的东西,正是这只手五指之上薄如刀刃的长长指甲。

看着这副模样的杜灵,吴征感觉自己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忽然被触动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理会那只用锋利指甲抵在他肩头的手,而是抬起手来,擦去了杜灵眼眶中再次溢出的一滴泪水。

“别怕,有我呢。”

在吴征睁开眼睛,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本来正一脸陶醉,犹如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打量着吴征的白衣少年,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惊骇之色。

白衣少年完全不能理解,吴征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恢复了意识。

在白衣少年看来,吴征起码还需要至少三个小时才有可能醒来,而在那个时候,他早已经将吴征变成了一堆零散的碎肉!

听到吴征的声音,精疲力竭的杜灵下意识的睁开了含泪紧闭的双眸,出现在她视线之中的,是一抹似乎能够将这漆黑午夜照亮的微笑。

看着吴征淡然微笑的脸庞,杜灵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怔怔道:“吴……吴征?”

与此同时,白衣少年也回过神来,眼中浮现出一抹阴鸷狠戾之色,猛然将抵在吴征肩头的左手抬了起来,用他那锋利的指甲,朝着吴征的脖颈,狠狠插了下去。

“给我死!”

第七十一章 追杀

第七十一章追杀

在白衣少年将左手锋利指甲狠狠插向吴征脖颈的刹那,吴征却好像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正面临着生死危机似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杜灵的脸上,嘴角依旧微微上扬,脸上依旧绽放着那抹淡然,自信,平和的微笑。

“给我死!”

白衣少年的眼中浮现出一抹阴鸷狠戾,纵然他想不明白吴征为什么能够不可思议般的醒来,但是比起弄清楚这件事情,他更急于将吴征彻底杀死,只有这样,他才能心中稍安。

从他遇到吴征开始,吴征便一次又一次的出乎他的意料,他先是在力量的比拼上完全落于下风,紧接着又在外魂的比拼之中完败。

而这也就说明了,虽然他们二人同为魂战士,但是不管是身体力量还是灵魂力量,他都完全不是吴征的对手,唯一能够让他略胜一筹的,便是他最引以为傲的速度了。

这样的事实,已经足以让白衣少年感到不可思议,他很清楚,若是他没有手中的魂器,单凭实力对决的话,他断然不是吴征的对手,只能凭借他略胜吴征一筹的速度,仓皇逃跑。

虽然这样的事实让白衣少年感到十分的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也无力改变。

然而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却又发生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吴征居然醒来了!

在吴征醒来之前,白衣少年还想要不紧不慢的将吴征碎尸万段,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因为吴征的醒来,而感到了无比的惊悸,他决不允许吴征继续活在世上,这样的一名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白衣少年的锋利指甲即将碰触到吴征脖子的时候,一道金光骤然从吴征的脖子里面迸射出来,他只感到一阵刺目,下意识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金光乍现的同时,白衣少年的锋利指甲也碰到了吴征的脖子,他心中不由一喜,然而他却突然发现,他这只本该立刻收割掉吴征性命的手,居然无法再刺下去分毫!

在白衣少年愕然的目光中,躺在地上的吴征扭了扭脖子,将视线从杜灵脸上转向白衣少年,脸上的淡然尽数退去,抓住了白衣少年抵在他脖子上的左手。

“没有感觉,对么?”

白衣少年一脸茫然的看着吴征,正如吴征所说,他的手明明被吴征抓着,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居然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当吴征做出下一个动作的时候,白衣少年的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便犹如一只痛极的野兽帮,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怨毒哀嚎。

吴征的动作很简单,将白衣少年的左手,毫不费力的从他的手腕上拿了下来。

白衣少年已经顾不得鲜血好似泉水般从他手腕喷涌出来,将他一尘不染的洁白衣衫侵染的血红一片,也顾不得他的一只左手还在吴征的手里,他在发出一声哀嚎之后,猛然转身,拔腿就跑。

白衣少年很清楚,自己输了,莫名其妙,彻彻底底的输了,如果不趁着吴征还躺在地上马上离开这里的话,那么他失去的便不再仅仅是一只手,连命也会交代在这里。

吴征将白衣少年的左手扔到一边,从地面上站了起来,重新对一脸呆滞的杜灵绽放出一个微笑。

“放心吧,没事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吴征说罢,便转过身去,朝白衣少年逃离的方向迈开了脚步,而在这个时候,白衣少年已经跑出很远,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一身白衣的背影已经变得若隐若现。…,

吴征迈出的第一步,步子并不大,甚至很有些缓慢,第二步,只和正常人走路相仿,第三步,虽然步子仍然不大,看上去仍然是不疾不徐,但是却一步跨出了三米的距离,当他迈出第四步的时候,却突然没有了步伐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吴征便如同飘飞起来一般,每一步都跨出至少三米的距离,很快便消失在呆呆望着他背影的,杜灵的视线之中。

白衣少年虽然失去了左手,右臂也被吴征自创招式,辅以狼魂的“狼牙风风拳”所伤,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逃命的速度,甚至于在这身体并不平衡的状态下,跑的比平日里还要快上几分。

往日里,白衣少年施展身法,是以游戏的心态去追杀别人,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是为了逃命而跑,他不敢不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这就好比猎豹追杀羚羊,论速度羚羊自然不是猎豹的对手,但是在很多时候,却总会有羚羊从猎豹的口中逃之夭夭。

对于猎豹来说,逃跑的羚羊只不过是一顿或许不是非常急需的美餐,猎豹完全可以将其视为一场游戏。

然而对于羚羊来说,这样的角逐却是它所输不起的,因为一旦它输了,那么它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它只有一次的性命。

如果说往日的白衣少年是抱着游戏心态而捕食的猎豹,那么此时此刻,他却变成了那为活命而奔逃的羚羊。

白衣少年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他修炼的身法功法名为“蛇行诀”,这种功法讲究的是像林中蛇蟒般飘忽不定,不论是调转方向,还是急进急退,全都让人难以判断,只在一瞬之间。

白衣少年在断手之前,便将这“蛇行诀”修炼到了七八分的火候,而此时此刻,他为了活命而奔逃,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他犹如一只丧家之犬,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最深沉的恐惧。

白衣少年在跑出千米之后,脚下速度越来越快,远远超出了他平时能够达到的极限,不知不觉间,在神经极度紧绷的状态下,心中生出几分明悟,终于将“蛇行诀”之中有关急退方面的内容彻底融会贯通,达到了大成之境,脚下速度陡然再次提升了许多。

随着白衣少年对“蛇行诀”的顿悟,他心中不由狂喜起来,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相信他的这条命,总算是彻底保住了。

在他看来,在他没有彻底修成“蛇行诀”的时候,在速度上吴征便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二人之间的差距不大,但毕竟是他略胜一筹,吴征想要追上他,断然难上加难。

而此时此刻,既然他在“蛇行诀”上的造诣再上一个台阶,那么吴征想要追上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思及至此,仓皇而逃的白衣少年心中大定,然而随着他将心放宽下来,断手之处的痛楚,却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在杜灵的口中,白衣少年听到了吴征的名字,他不由咬牙切齿,满眼怨毒,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中。

“吴征……本公子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只要本公子回到了我的地盘,我不管你是袁志平的人,还是魔殇军团的人,我定然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不得不说白衣少年的运气确实不错,在他这一路奔逃之中,竟是没有遇到哪怕一名为了捕捉他而遍布全城的魂战士,一道图兰城的侧门已经遥遥在望。…,

虽然他很清楚,在这侧门附近也一定有人暗中埋伏,但是他对此却并没有半点担心,他坚信只要不是遇到魂师,那么以他此时的速度,绝对没有人能够将他留下!

逃了这么久,白衣少年始终连头都不敢回,虽然他坚信吴征绝对追不上他的脚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对吴征产生了阴影,生怕吴征再次创造一个在他看来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然而他毕竟双手负伤,尤其是左手,更是失血过多,此时此刻也已经有些脚步虚浮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而且我还不断的变换方向,他一定不可能追上我。不如趁这里没人,将伤口包扎一下,稍稍恢复一些体力,一口气冲出图兰!”

白衣少年心中这般想着,大口喘着粗气,放慢了疾行的脚步,在一处偏僻的小巷之中,背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白衣少年吃力的抬起被吴征充斥着狼魂的一拳伤到的右臂,用嘴咬下一截染血的衣袖,手嘴并用的对断手的左臂简单包扎起来。

当这一截衣袖碰触到白衣少年左臂伤口的时候,他额头不由得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若不是害怕招来想要将他捕获的魂战士,他真想痛呼出声,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也只能紧咬牙关,强忍这股难以言喻的剧痛。

“吴征……吴征!是你,都是你!千刀万剐都太便宜你了!等着!你给我等着!我定然要让你后悔来到过这个世界!”

白衣少年一边吃力的用嘴巴和勉强能活动的右手对左手腕的伤口进行包扎,一边在心中幻想着饮吴征之血,啖吴征之肉的画面,这才感觉痛楚稍稍缓解了几分。

当白衣少年终于完成了对左手腕的简单包扎,他浑身的衣衫已经完全被疼痛所致的冷汗浸透。

白衣少年大口喘着粗气,在小巷中靠着墙在地面上坐了一会,这才直起身子,迈开很有些发软的双腿,偷偷朝巷口探出了头,前后左右观察起来。

“呼……没人……”

然而就在白衣少年彻底放下心来的时候,一道他此刻最最不想看到的身影,却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在白衣少年刚刚靠着的小巷墙壁上,吴征负手而立,一脸冷笑道:“呦,等你很久了。”

第七十二章 生擒活捉

当白衣少年看见吴征的一刹那,他犹如见鬼了一般,“蹬蹬蹬”朝巷子里连退几步,瞪大了眼睛惊声道不……不可能。

吴征缓步向白衣少年步步逼近,冷笑道不可能?你说不可能?”

“你可能出现在这里?以我蛇行诀的速度,你可能追的上我?”

“蛇行诀?呵,我看是鼠行诀还差不多,抱头鼠窜,这才贴切。”

看着步步逼近的吴征,白衣少年满眼惊惧,下意识的缓缓后退,直到他退到墙角,后背撞到了墙上,退无可退,心中仍然对于吴征的出现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泛起了深深的惊惧,无力,和挫败。

从他和吴征交手开始,唯一能够胜过吴征一筹的,便是他最引以为傲的速度,然而就在此时此刻,吴征却用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将他最后的骄傲彻底粉碎。

吴征的步子,不疾不徐,每一步落在地面上,都没有半点声响,然而这无声的接近,才让白衣少年感到更加压抑,简直快要窒息。

在恐惧的驱使下,白衣少年的额头流出了冷汗,他靠着墙角,眼神游移不定,寻找可乘之机。

然而在他眼前步步走来的吴征,明明看似单薄,却让他感觉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让他的一颗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当吴征和他之间只剩几步之遥的时候,白衣少年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在这如山的压力下,他心底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志,强忍右臂的疼痛,猛然朝别在腰间的折扇探去。

然而始终将他牢牢锁定的吴征,在吃过一次亏之后,又可能再给他抖开折扇的机会?

在白衣少年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吴征身形一闪,似慢实快的迈出一步,伸手一探,一把抓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碰触到腰间折扇的右手,猛然向下一拉,只听咔嚓一声,他这条本来便已经伤痕累累的右臂软软垂了下去。

“啊!”

白衣少年痛叫一声,五官扭曲在一起,浑身微颤,双眼之中满是怨毒,张开嘴巴,一口向吴征的脖子咬去。

“还不老实!”

吴征抬手一把抓住白衣少年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重重按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同时用空闲的左手,一把摘下了别在他腰间的那把诡异折扇。

白衣少年后背紧贴着墙面,胡乱的蹬起腿来,眼中的怨毒渐渐变成恐慌,他张了张嘴,但是因为脖子被吴征紧紧掐住的关系,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当白衣少年双眼开始翻白,乱蹬的双腿老实下来的时候,吴征松开了掐在他脖子上的右手,将他扔在地面,冷冷道说!你这把扇子到底是个,有样的作用?”

在吴征施展“鸿钧百步”,一路追赶白衣少年的时候,孟阔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必须要搞清楚这把扇子的诡异之处,确定孟阔到底有没有危险。

“咳咳……”

白衣少年不断咳嗽,半天才缓过气来,双眼空洞,闭口不言。

“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吴征心中惦记孟阔,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右手一探,再次将白衣少年提了起来。

白衣少年答非所问道放了我,金银珠宝,功法武技,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放了我。”

白衣少年的眼中恢复了一点生气,脸上满是恐惧,只是双眼之中,却隐隐含着几分难掩的怨毒。…,

见白衣少年似乎仍然有些神志不清,吴征不由手上稍加力道,冷声道少废话,告诉我,我的同伴到底会怎样?”

“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吴征点点头,手上力道稍减,干脆道好!”

听见吴征这么说,白衣少年原本有些涣散的双眼骤然一亮,疾声道此话当真?”

“当真!废话少说,我那同伴到底会怎样?”

白衣少年心中升起活命的希望,赶忙道放心,你那同伴只是昏厥,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吴征仔细的看着白衣少年的双眼,在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之后,心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再次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掐住了他的脖子。

看着一脸淡然的吴征,白衣少年艰难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你……骗……我?”

吴征冷笑一声蠢货!”

白衣少年的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恐慌,片刻之后,他眼中的恐慌又变成了绝望,终于两眼一翻,窒息昏厥。

在白衣少年彻底不动了之后,吴征松开了手,白衣少年像条死狗般贴着墙壁滑落地面。

吴征伸手探了一下白衣少年的鼻息,翻了翻他的眼皮,确定他还活着,不过一时三刻绝对醒不了就是了。

吴征将目光转向从白衣少年腰间抽出的那把折扇,细细打量起来。

从外形来看,这把折扇的样子很普通,并没有特别之处,但是当吴征将其拿在手中,却感觉到一股阴森的寒气,在这把折扇之中弥漫。

吴征深知这把折扇的诡异,虽然心中很是好奇,但是并没有将其抖开,而是将其别在了腰间,准备以后,先向孟阔或者杜君请教一下再说。

摘下了白衣少年身上的折扇,吴征又在他全身上下搜索一番,不过除了翻出一个装满了刀币的钱袋之外,再没有找到其他的。

吴征拿出早已经备好的绳子,将白衣少年捆绑起来,在他腰间打了一个死结,抓起绳索,将“鸿钧百步”施展开来,就好像拎着一只小鸡般,返回了杜灵和孟阔所在的位置。

当吴征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杜灵眼中的时候,她心中不由得惊喜交加,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朝着吴征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虽然吴征一共也没有离开多久,还不到半个时辰的,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一会里面,杜灵却感到过的是如此的缓慢,心中充满了对吴征的担心,全然忘记了她之前对于吴征的满腹忿恨。

然而当吴征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拖着白衣少年对她绽放出一抹淡笑的时候,她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心中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其妙的慌乱。

吴征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因为抓住了白衣少年,也就意味着他得到了进入魂武阁二三层的资格,不但“七杀诀”剩余的部分有了着落,甚至还可以额外得到一件他梦寐以求的魂器。

“走,去城主府交差,我背孟叔,你带着这厮吧。”

“嗯。”

看着面带喜色的吴征,杜灵轻轻点了点头。

吴征走向仍然昏迷不醒的孟阔,恢复了一些体力的杜灵则来到被吴征扔在地上的白衣少年身边,深呼一口气,对着他的裤裆狠狠踢了几脚。

“嗷嗷嗷!”

杜灵这几脚,可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每一脚下去都不可谓不狠,生生让昏迷的白衣少年痛醒,在地面上来回翻滚,死去活来,嗷嗷乱叫,声震四寰。…,

看着这一幕,吴征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想到和杜灵之间的那些事情,多少有些心虚,一阵发寒。

当杜灵出够了气,扭头看见吴征一副目瞪口呆模样的时候,这才意识到的失态,脸上飘起两团红晕,故作凶悍道看看!”

吴征赶忙扭过头去,心道一声“强悍”,背起孟阔,迈开了步伐。

杜灵拖起嚎叫不止的白衣少年,也跟上了吴征的脚步。

天空之中,乌云在不知何时已然随风飘走,一弯上弦月重新探出了头,带给漆黑的大地几分柔和的光芒。

白衣少年的嚎叫声不可谓不大,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更显惊悚,即便隔出几条街也让人清晰可闻。

几名距离吴征不算太远的捕快和魔殇军团的战士循声赶来,当他们看到杜灵手中,奄奄一息,身体不断痉挛的白衣少年的时候,眼中不禁都流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想必那个白衣染血的小子,就是最近城内连环作案的凶手了,这对青年男女真是走运,居然能够立下这等大功,真是让人羡慕,可惜我就没遇到那小子呢!”

“别傻了,估计要是你遇到那小子,能不能见到的太阳都两说,你难道忘记最近死了多少人了?”

“哎……说的也是,还是人家有本事!”

“那可不!”

在一道道羡慕的目光,一声声或酸味十足,或满怀敬佩的议论声中,吴征和杜灵来到了城主府门前,当他们说明了来意之后,门口守卫的脸上立即浮现出由衷的尊敬之色,禀告过后,立即毕恭毕敬的将二人请进了城主府内。

当城主袁志平看见倒在地上抽搐不止的白衣少年,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名白衣少年看上去实在太过年轻了一些,五官长得也是眉清目秀,蜷缩在地上,一副可怜相,完全没有半点凶戾之色,根本不像是能够做出奸杀碎尸这等残忍血腥之事的样子。

不过袁志平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是在得知了杜灵身为杜君女儿的身份之后,也并没有多说。

对于审讯这种事情,他可有的是手段,到底是真是假,很快便会分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亲!如果你觉得本站不错,还请记住本站帮忙宣传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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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外来者

(15点)

第七十三章

外来者

吴征和杜灵在将白衣少年扔给了城主之后,便返回了魔殇军团,先是将昏迷中的孟阔送回了他的军帐,然后便来到了中军大帐。

此时虽然已经是午夜过后,但是杜君心中惦记着手下战士以及女儿的安危,全无一点睡意,当他看到吴征和杜灵安然无恙的结伴归来,一颗心也总算踏实下来。

既然吴征和杜灵能在这个时候回来,那么也就意味着图兰城内的连环案,一定是已经破了。

在从吴征和杜灵口中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杜君并没有立即细问整件事情的过程,倒不是他对这起案件毫不关心,而是因为他发现在吴征和杜灵之间,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有些话题,还是男人之间谈起来,更容易和直接一些。

“灵儿,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是,父亲。”

杜灵告别杜君,退出中军大帐。

就在杜君心中斟酌着该如何发问的时候,吴征却先一步开口道:“杜叔,今日一战,我得到了一件东西,您过目一下。”

在吴征取下腰间折扇的时候,杜君还是一脸淡然,然而当他将这把折扇从吴征手中接过的时候,神色骤然一变,深深皱起了眉头。

“吴征,这把扇子,你从何处得来?你们刚刚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事情?”

在杜君凝重的目光下,吴征将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起来。

在吴征说到白衣少年凭借这把诡异折扇,接连将他和孟阔放倒的时候,杜君心中不由一阵后怕,同时也惊叹于吴征居然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意识。

当吴征讲完,杜君凝眉道:“难怪他敢在这图兰城中如此的肆无忌惮,原来他居然有这样的凭仗!既然他凭着这把扇子能够放倒孟阔,足以说明这把扇子至少也是一件中品魂器,甚至就算是一把上品魂器,也不无可能!”

杜君一边说,一边将手中折扇展开。

“杜叔,小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吴征倒退几步,对于这把折扇,他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见吴征一脸凝重之色,杜君却脸色稍缓,不由笑道:“放心吧,没事的,这把扇子现在没有什么危险,它现在是有主之物,拿在我的手里,并不能发挥出它原本的作用,吴征,你且来看。”

杜君将这把展开的折扇放在桌上,吴征凑到桌前,这才第一次看清了这把扇子的本来面目。

这把扇子在展开之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此时此刻,却显出了几分阴森的味道。

在白色的扇面中心,是一只诡异的灰色眼睛,眼白的位置布满了一条条血丝,而瞳孔则是一片赤红。

杜君将扇面翻转过来,在这把扇子的另一面中央,则是一张紧闭着的嘴,这张嘴的嘴唇很薄,颜色紫青。

“吴征,你说那白衣少年只是用这把扇子展开,向你和孟阔扇了一下,你们便感到头晕目眩,倒地不起,当时他用的是哪面?”

吴征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好像是绘有独眼的一面。”

在吴征被白衣少年用这把扇子放倒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但是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看清楚,只是依稀记得当时扇面上的一个轮廓,和那只独眼很有些相符。…,

“这把扇子,是你的战利品,理应归你所有,不过我感觉这把扇子处处透着诡异,不如暂且放在我这里吧,等天亮之后我会找一名魂器大师研究一下,至于如何处置,到时再说,你看如何?”

对于杜君的话,吴征自然没有意见,点点头,答应下来。

“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杜叔,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我想再下去修炼一会。”

听到吴征这么说,杜君不由一愣,他没想到吴征对于修炼这么执着,在刚刚进行了一场大战之后,现在想的却不是立刻回去休息,居然还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吴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修炼更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用不着这么拼命,身体重要,难道你现在不累么?”

吴征笑道:“杜叔,我不累,每天半夜都来修炼鸿钧百步,只怕我就算现在回去,也不一定能够睡着。”

见吴征坚持,杜君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打开了通往地下石室的通道,看着走下石梯的吴征,眼中不由浮现出几分心疼。

第二天黎明,吴征回到了自己的军帐,心中满是惊喜和疑惑。

惊喜的是,他的“鸿钧百步”真的已经达到了一个随心所欲的地步,他已经可以将步伐和灵魂之力的运转,久久保持在一个堪称完美的节奏之中。

而疑惑的,也是这同样一件事情。

吴征清楚的记得,从昨天午夜,他被白衣少年用那把诡异折扇放倒,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他的体内似乎就发生了某种变化,或者说,是一种顿悟般的感觉。

在这种变化的作用下,他运转灵魂之力变得更加如臂使指,对于鸿钧百步的运用,也变得更加娴熟,一心二用似乎突然变成了一种本能,那么的顺理成章,那么的水到渠成。

如果不是有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那么在昨夜的时候,以白衣少年的脚力,恐怕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变化,还不止于此。

如果是往常,吴征在修炼了半个晚上之后,必定是身心疲惫,脑袋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并不感到如何困倦。

吴征来到帐中桌前,取出纸笔,双手执笔,在一张白纸上写起字来。

只是片刻之后,吴征便放下了双手中的笔,嘴角微微上扬。

纸面之上,不再是歪歪扭扭的线条,而是横平竖直,工工整整的两个大字,“吴”,“孟”。

与此同时,城主府中。

连续多日焦灼烦躁,脸色阴沉的袁志平,此刻脸上却满是喜色,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图兰城的黑夜,也终于太平了。

在袁志平动用了一些特殊手段,连夜进行审讯之后,白衣少年对于他的罪行供认不讳,全部交代出来。

当天上午,白衣少年被推上囚车,游街示众,午时于图兰城,在无数百姓的见证下被处以极刑,浑身上下挨了九九八十一刀,最后人头落地。

连环案被破,凶手被当众处决,自然是大快人心,全城百姓都长出了一口气,除了一个人,买买东。

当天下午,在图兰城中的一条小巷里,又多了一具尸体,正是终究没有来得及跑路,被昔日仇家活活砍死的买买东。

在买买东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同时,魔殇军团里面再次响起了全军集合的号角声。…,

这一次,这响遍军营中每个角落的声音,却单单是为一名战士而响起,而这名战士,便是刚刚加入魔殇军团一个多月的吴征。

按照魔殇军团的规矩,当有战士获得二等或者三等军功的时候,只需要去中军大帐领取即可,但若是有人获得了一等军功,则要将所有战士集合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由团长亲自将金色令牌颁发到立功的战士手中。

并且,立功的战士也需要站在点将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说获奖的感受。

一直以来,各个军团都通过这种方式,用以激励军中战士,而这么做的效果,自然也是非常显著。

毕竟作为一名战士,没有谁不想以立功军人的身份站上点将台,没有谁不想得到那块代表着无上荣誉的金色令牌,更没有谁不想得到在魂武阁之中任意出入的资格。

在宽敞的校场上,两千多战士如标枪般挺立,每一名战士的目光都直指一处,那便是一步步向点将台上走去的吴征。

在两千多道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吴征站在点将台上,将杜君递过来的金色令牌双手接过。

“吴征,按照惯例,和大家说点什么吧。”

“是!”

吴征收好金色令牌,对杜君敬了一个军礼,转过身行,开口道:“我……”

“给我闭嘴!”

就在吴征刚刚开口的时候,一个隐含怒意的尖酸声音忽然远远传来。

随着这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众人不由循声望去,只见许久未曾出现在军营之中的秦猛,正怒气冲冲的远远走来。

秦猛并不是独自一人,在他身前半步,还有两张吴征从来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在秦猛身边的这二人,其中一人又高又胖,看上去四十左右年纪,挺着如同怀胎九月的妇女一般的大肚子,脚下踱着不紧不慢的四方步,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颐指气使的倨傲之色,一边走,一边用他那一双牛眼不断来回扫视。

看着高个胖子的肚子,吴征甚至怀疑他低下头来,能不能看到他自己的脚面。

另外一人的体型则要正常的多,谈不上高,但是也算不得矮,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略微有些偏瘦,一头寸许的短发如同钢针般根根乍立,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并没有像高个胖子那样东瞄西看,而是嘴角噙着几分戏谑,饶有兴趣的向点将台上的吴征看去。

看着一脸阴鸷的秦猛,以及他身边的二人,杜君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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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刁难

(15点)

第七十四章

刁难

秦猛三人很快便走到了点将台附近,走在头前的高个胖子似笑非笑道:“杜团长,好久不见。”

尽管杜君现在十分不想看见这名高个胖子,但是却也不能怠慢,对其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秦军礼。

“席大人,好久不见,有失远迎,还请莫要见怪。”

高个胖子摆手大笑道:“哈哈,杜团长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若是我席守正走到哪里,都有人前来迎接的话,我还怎么做监察使这份差事?”

所谓监察使,是在大秦军中一个特殊的官衔,他们直接隶属于“上方”,会不定期对各个地方军团进行突击检查,一旦发现什么问题,便会立刻回禀“上方”,大多是让各个地方军团将领头疼的人物。

毕竟监察使的职责所在,便是去找出各个军团之中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经常会做出一些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事情。

“杜团长,看这情形,貌似我来的不太是时候,打扰了你手下精英战士的慷慨陈词?不过从秦副团长的反应来看,似乎这其中还有些我不知道的问题啊?”

席守正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看向吴征别在腰间的金色令牌,然后微微侧头,又道:“秦副团长,看你这样子,似乎对于这名战士获得这份一等军功,颇有些意见?”

面对席守正的问话,刚刚还是一脸阴沉的秦猛立刻换上了一副奴才相,恭声道:“回席大人的话,这名战士下官认得,无德无能,目无法纪,下官并不认为他有获得一等军功的能力,下官怀疑,这其中定然有些问题。”

随着秦猛将这一番话说出,杜君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杜君毕竟是这魔殇军团的团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手下副官当众质疑,一股火气不由在心中升腾起来。

看着面色微变的杜君,席守正扬了扬下巴,沉声道:“杜团长,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杜君心中火大,但是却不能发作,只能强忍怒意,义正言辞道:“席大人,秦副官近日来不在军中,对于最近图兰城内的情况不甚了解,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这名战士拿到这一等军功,并没有半分不妥之处。”

“哦?杜团长,本监察使还真是好奇,不知这名战士的一等军功,到底从何而来呢?”

看着一脸倨傲之色,咄咄逼人的席守正,杜君只能将吴征获得这一等军功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席守正听完,脸上戏谑之色更浓,侧目向秦猛看去,道:“秦副团长,我是外来人,不了解你们魔殇军团的具体情况,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回席大人的话,下官以为,杜团长这明显是以权谋私,心存偏袒,这一等军功,实在是名不副实。”

杜君实在忍无可忍,面沉似水道:“秦副团,你可敢为你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秦猛看着杜君挑了挑眉毛,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杜团长,我有什么不敢负责的?什么时候咱们魔殇军团的一等军功这么容易获得了?他吴征不过是抓了一名区区yin贼,居然就能够拿到一等军功?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不少字”

看着秦猛这只“老兔子”,吴征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但是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些什么,就算再怎么不爽,也只能忍着。…,

杜君面沉似水,纵然心中有千般不屑,但是毕竟监察使席守正就在一边,也只能开口辩驳道:“呵!秦副团莫非认为那名连日来横行图兰的凶手真的只是普通的yin贼?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躲得过城内捕快的抓捕,连番作案?城主大人又怎么可能来到我这,寻求魔殇军团的帮助?”

席守正面色戏谑的看着剑拔弩张的杜君和秦猛,开口道:“杜团长,秦副团,不如这样,虽然我不了解之前这名战士到底做了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又是不是真的符合获得贵团一等军功的标准,但是我相信想要获得贵团的一定军功,定然不是一桩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如干脆这样,就让本监察使亲自给这名战士把把关,看看他的实力到底如何,若是他的实力足以让人信服,那么这一等军功的事情,就此揭过,但若是他的实力不足以服众,那么杜团长,还请你给本监察使一个交代,如何?”

看着一脸古怪笑容的席守正,杜君不由心中一凛,虽然他和席守正没打过几次交道,但是却深知此人的麻烦之处,但凡是接受过他考核的军团,就没有一个让他挑不出毛病的,恐怕他口中的“替吴征把把关”,断然没那么简单。

然而此时此刻,杜君可谓是骑虎难下,若是他不接受席守正提出的这个貌似合理的提议,那么显然更加落人口舌,可若是接受,天知道这厮将会给吴征出些什么样的难题。

杜君心中左右为难,脸上不由浮现出几分犹豫之色,一时并没有回话,微皱眉头,将视线看向了始终静静站在点将台上的吴征。

眼见杜君面露难色,吴征心中立刻想到了他所担心的问题,自信一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在吴征看来,自从他进入魔殇军团之后,杜君始终对他提携有加,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关心不可谓不多,恩情不可谓不重。

满打满算,吴征来到魔殇军团也只有不足两月时间,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兵蛋子,然而他这个纯粹的新兵,却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便得到了立下一等军功的机会,有了在魂武阁任意出入的资格。

在这样的时刻,他吴征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杜君为了他的事情而左右为难呢。

杜君虽然心中无奈,但是也只能点头道:“好!就依席大人高见!却不知道席大人准备如何为吴征把关?”

席守正呵呵一笑,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几颤,开口道:“很简单,让你手下的这名战士,和我的随从过过招,若是他能够坚持十招不败,本监察使便承认他有着足以获得一等军功的实力,但若是他做不到这一点,呵呵……”

说到这里,席守正脸上那看似和善的笑容瞬间被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所取代。

“若是他在我随从的手下走不过去十招,那么本监察使就不得不怀疑贵团的一等军功,获得起来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真是绝妙的主意,大人高见!”

席守正话音落地的同时,秦猛赶忙一句马匹拍了过去,脸上泛起一抹阴笑,而杜君却是心中一凛,将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不管是秦猛,还是杜君,都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每一名能够被“上方”选中的监察使,身后都有着不俗的背景,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大阀,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跺一跺脚就能让一座城市晃上几晃的人物。…,

而能够被选作监察使随从的,无一不是实力达到了魂师的强悍存在,毫不夸张的说,许多监察使的随从,实力甚至要比一些地方军团的团长还要更强!

让一名魂战士在一名魂师的手底下走过十招,这分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席守正提出这个建议,干脆就是强人所难。

“席大人,这好像有些不妥吧?不少字我手底下的这名战士,修炼的时间尚短,让他和您的随从过招,对他来说,还为时尚早了些。”

席守正挑了挑眉毛,高高扬起下巴,傲然道:“杜团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名修炼时间尚短的战士,能够在这么多修炼了好几年的战士中脱颖而出,拿到许多战士可能穷其一生都拿不到的一等军功,又该如何解释?”

不待杜君开口,秦猛便附和道:“席大人明察秋毫,慧如炬,下官佩服!下官还有一件事情想要禀告。”

席守正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讲!”

“席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名战士名为吴征,是杜君昔日袍泽的遗孤,自从这吴征进入魔殇军团,便目无军纪,多次顶撞下官,而杜团长不但对此不管不顾,甚至还始终对其纵容包庇,所以下官才敢断言,这一次吴征能够拿到魔殇军团的一等军功,定然也是杜君徇私舞弊,有意安排,还望大人明鉴!”

早就看杜君不顺眼,更加对吴征记恨于心的秦猛,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进行诋毁的最佳时机,只恨自己手上没有更多杜君的把柄,在这个难得的时刻,给杜君引来更多的麻烦。

看着脸色越发不善的席守正,秦猛心中不由洋洋得意,心中暗自想到:“杜君,就算不能给你泼上一身屎,起码也要让你染上一身骚!我看你现在怎么办!”

“杜君,我且问你,秦副团刚刚说的那番话,可是事实?”

席守正彻底板起脸来,连对杜君的称呼也从“杜团长”变成了直呼其名。

此时的杜君可谓是百口难辩,而就在这时,始终静静站在点将台上的吴征,终于忍不住了。

“这位大人,我有话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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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席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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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席明远

见秦冲开口,深知他牙尖嘴利的秦猛不由怒道:“混账!你是什么身份,这里轮得到你开口么?”

吴征淡淡道:“我是一名魔殇军团的战士,是杜团长手下的兵,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对他进行栽赃陷害!”

吴征此言一出,全本就安静异常的校场,一下子变得更加安静了,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吴征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混账,你好大的胆子,目无长官,看我不打烂你这张臭嘴!”

秦猛怒喝一声,抬手便向吴征扇了过去。

“啪!”

秦猛的巴掌,重重的扇到了吴征的脸上。

吴征一动不动,脸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笔直如松,而秦猛却“啊呀”一声,蹬蹬蹬倒退几步,此时再看他刚刚扇了吴征一巴掌的右手掌心,已经是一片通红。

看到这一幕,始终站在席守正身后的那名短发男子,双眼不由一亮,嘴角微微上扬。

当秦猛像条疯狗似的,再次扑向吴征的时候,席守正的目光也终于对吴征仔细打量起来,喝止了还想要扑上前去的秦猛。

“退下!”

尽管秦猛心中一万个不甘,但是也只能讪讪的停下了脚步,一边揉着通红的手掌,一边恭声应是。

席守正对吴征打量了一会,兴趣盎然道:“呵!小子,你胆子确实不小,脸皮也够硬,想说什么,说吧!”

“谢大人!我想说的是,我吴征确实是杜团长的战友遗孤,进入魔殇军团之后也确实得到了杜团长的诸多照顾,但是我从来没有违反过半点军纪,而且我得到这一等军功的令牌,也是正大光明!”

席守正双臂环于胸前,居高临下道:“呵呵……说的轻巧,你怎么证明?莫非你敢和我的随从过招不成?”

吴征昂首不卑不吭道:“敢!”

“哈哈,哈哈哈哈!”

席守正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前仰后合,浑身的肥肉也跟着乱颤起来。

在席守正身后的短发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和席守正那轻蔑的大笑不同,他之所以笑,完全是因为他对于吴征的硬气生出几分好感。

秦猛也随之而笑,而他的笑容,却是眼含怨毒的阴笑,他相信很快就能够看到一场好戏,而且在这场好戏之中,吴征只有被人痛虐的份,十招过后,能不能还有命在都是一件难说的事情。

不光席守正,短发男子和秦猛在笑,吴征的脸上,同样泛起几分淡笑,那是对自己实力自信的淡笑,同时也是对秦猛的冷笑。

虽然秦猛那一巴掌扇在吴征的脸上不痛不痒,但这对于吴征来说,却是一件无比耻辱的事情,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为了杜叔,孟叔,这一巴掌我暂且忍下,但是我迟早会十倍奉还!老兔子你给我等着,到时候我绝对给你这张脸好好整一整容!”

点将台上,唯一笑不出来的,就是杜君了。

虽然跟随在席守正身边的这名随从一副少年模样,看上去比吴征也大不了几岁,但是杜君却很清楚,他绝对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魂师。

魂师和魂战士之间,虽然只差了一个级别,但是其实力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就算吴征有着足以让绝大多数人都要自愧不如,眼红不已的修炼天赋,但是他毕竟真正开始修炼军中功法也才短短数天,天才毕竟只是天才,他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成为一名强者。…,

而但凡是能够被选中成为监察使随从的人,随便挑出来一个也都是天才,而且不但如此,他们从小便会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修炼比“七杀诀”更好的练体功法,接受各种各样比军中更加严酷的多的训练。

在杜君看来,在相差了一个等级的前提下,别说十招,吴征能不能在席守正随从的手下走过一招,都是一件难说的事情。

而且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在吴征开始接触功法修炼之后,只修炼了练体的功法“七杀诀”和身法上的功法“鸿钧百步”,还没有掌握哪怕一种武技。

然而尽管杜君心中充满了担忧,但是吴征已经将这场比试应下,他此时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当席守正笑够了,他摸了摸肉呼呼的双下巴,开口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是没听错的话,好像是吴征?”

“是!”

“呵呵,这名字有意思,想必你的父亲给你取名如此,应该是意喻着与世无争,却没想你这小子居然如此硬气,哪有半分与世无争的软弱?”

“大人,我名字中的‘征’字,并不是争夺的争,而是征战的征,而这个名字并不意味与世无争,而是那永无止尽的征途。”

看着自始至终一脸不卑不吭的吴征,席守正的眼中不由泛起几分欣赏之色。

“很好!就凭你这份胆气,就足以让本监察使高看你一眼,不过有一件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不少字本监察使也顺便好心提醒你一句,我的这名随从,可是一名魂师,即便如此,你还敢和他一战么?”

听到席守正说出这番话来,吴征不由心中一凛,纵然他早已经想到了跟在席守正身后的那名短发男子不简单,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是一名和杜君一样的魂师,比自己足足高出了一个境界。

然而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吴征既然已经把话说了出去,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退缩反悔,同时心中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期待,体内的战意一点点沸腾起来。

在和白衣少年的一战过后,吴征清晰的发现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虽然他此刻知道了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一名魂师,但是他对自己的身法却是充满了自信。

在吴征看来,就算自己敌不过席守正的随从,坚持十招不败,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打不过,我跑还不行么?”

“只要我挺过十招,那么就能让这所谓的监察使没有借口再找杜叔的麻烦,让那只该死的“老兔子”乖乖闭嘴,更重要的是,我还能保住自由出入魂武阁的资格!”

“我倒要看看,这魂战士和魂师之间,究竟存在着何等的差距!”

就在席守正想要出言催促的时候,吴征深呼一口气,再次说出了和刚才同样的回答,仍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敢!”

随着吴征说出掷地有声的一个“敢”字,寂静的校场,立刻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两千战士,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在他们眼里,吴征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答应和魂师过招,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早已经醒来的孟阔更是紧紧攥了攥拳头,心中一紧,眉头深皱,凝成一个“川”字。

席守正本以为吴征的脸上会出现恐惧,骇然之色,然而他却只看到了一双满含坚毅之色的明亮眸子,在这双眸子之中,甚至还隐含着几分灼热与期待。…,

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下,席守正不由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大笑道:“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不过你这幅样子,还真是讨人喜欢!”

席守正说罢,转过身来,对嘴角噙笑的短发男子说道:“明远,既然这孩子有和你过招的魄力,你就陪他玩玩,这孩子不错,你出手的时候注意一点,尽可能不要伤他性命。”

短发男子席明远恭敬回道:“是!”

听到席守正这么说,秦猛不由觉得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他本以为能够借着这件事情,看到吴征被席明远像捏死一只蝼蚁般杀死,却没想到吴征居然凭着两个“敢”字,博得了监察使席守正的好感,特意叮嘱席明远留下他的性命。

而同样的一句话,听在杜君和孟阔的耳里,却让他们感到有如天籁,一颗紧紧悬着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杜团长,让你手下的这些战士把地方腾出来,让这孩子和明远好好比划比划,真没想到本监察使来你们魔殇军团一趟,还能看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事到如今,纵然杜君心中仍然对吴征这一战深感担忧,但是却也只能无奈的对校场上的战士下达了让出一片空地的命令。

很快,校场上的四个五百人方阵便挪到了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将校场中央的宽敞空地让了出来。

“好了,吴征,你和明远过去吧,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从明远的手下撑过十招,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到这点将台上,继续你口中那永无止尽的征途!”

吴征深呼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在席守正饶有兴趣的目光中转过身去,走下了点将台。

然而就在吴征刚刚走下点将台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他豁然发现,瞬息之前还和他一并站在点将台上的席明远,居然已经在校场中央负手而立,好整以暇。

几乎是下意识的,吴征猛然回头向点将台上看去,而在席明远刚刚所在的地方,确确实实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这是什么样的速度?

这怎么可能?

原来……这就是魂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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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十招

(15点)

第七十六章

十招

看着校场中央负手而立的席明远,如山的压力和如火的战意同时在吴征心中升腾起来,尽管席明远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速度,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但是吴征还真就不信,自己真的连十招都撑不过去!

而就算是撑不了,也必须得撑!

十招,只要十招过去,那么自己就可以帮杜君化解一场麻烦,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自由出入魂武阁,就可以拿到“七杀诀”剩余的功法,就可以离目标更近一步!

我一定要修炼到魂将以上的境界,在我修炼的道路上,谁想拦住我的脚步也不行!

方宏,我一定要杀了你!

吴征的眼神,一点点变得火热起来,一步步朝校场中央的席明远走了过去。

看着吴征毫不迟疑的背影,监察使席守正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杜团长,这场比试,你怎么看?”

虽然席守正是在和杜君说话,但是他的视线依旧直指吴征背影,一下一下捏着厚厚的双下巴,淡笑出声。

和席守正一样,杜君的目光也牢牢的锁定着吴征的背影,这个虽然看上去有些单薄,但是却迈着坚定步伐的背影。

尽管杜君明明打从心底的认为吴征很难撑过十招,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断然不会去长他人志气,灭吴征威风,淡淡道:“我相信吴征。”

席守正大笑道:“哦?杜团长对他就这么有信心?不如我们就来赌一场任何?”

“席大人好雅兴,不知道你想怎么个赌法?”

“呵呵……我看不如就这样吧,咱们就赌吴征在明远出到第几招的时候落败,以三招为限,若是吴征能够撑过三招,那你就输我五百刀币,从第四招起,便是我输钱给你,以五百刀币开始,明远每多出一招,赌金便开始翻倍,如何?”

“席大人,按照你的说法,只要吴征撑到第四招,那么你我之间的便是赌注两清,第五招的时候,你便输我一千刀币,第六招,则是两千刀币,这样赌,对你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席守正哈哈大笑,道:“杜团长,这点小事,何必介意?若是那吴征真能撑到第五招,再说这话也不迟。”

在席守正看来,席明远以魂师的实力对战魂战士境界的吴征,就算是他刻意手下留情,想要放倒吴征也同样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吴征想要撑过三招已经是相当不易,这钱真是想输都难。

而且就算吴征真的能够撑到第四招,甚至是第五招,第六招,他也不过是输给杜君区区上千刀币而已。

对于他席守正来说,这点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输了也就输了,他也完全不会在乎,就当是花点小钱,看上一场好戏了。

杜君何尝猜不到席守正心中所想,事实上,他对于吴征能不能撑过三招也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只是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也必须要将这份赌约答应下来。

杜君看了一眼兴致盎然,就差没在一张大脸上写出“我赢定了”四个大字的席守正,淡淡道:“席大人,那么不妨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哈哈,好!”

在杜君和席守正说话间,吴征早已经将“七杀诀”三层功法运转起来,在走到了距离席明远五丈的地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席守正看了看杜君,笑道:“开始吧?不少字”…,

杜君点点头,目光直指场中二人。

“开始!”

在杜君声音响起的同时,吴征动了。

吴征并没有向席明远冲去,而是将目光牢牢锁定一脸轻松,负手而立的席明远,向后急退几步,而与此同时,也将灵魂之力在体内催动起来,所施展的,正是那鸿钧百步。

尽管吴征此时是在后退,但是满场的战士并没有一人脸上露出半分嘲色,没有一人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在这些观战的战士看来,吴征敢于应战修为达到魂师的席明远,已经是一件疯狂的事情了,若是他此时不退反进,那就是彻底的疯了。

许多战士都在扪心自问,若是换成自己的话,恐怕此时此刻已经双腿发软了。

看着不进反退的吴征,席明远并未立刻动手,而是依旧一脸轻松,负手而立,淡笑道:“呵……拉开距离么?倒确实是明智的做法,不过你真以为你能快的过我么?”

“能还是不能,不试试怎么知道?”

“很好,那我就让你看看魂师和魂战士之间的不可逾越的差距,小心,我来了!”

席明远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比自信。

忽然,吴征眼中席明远的身形变得有些模糊,看上去犹如水中倒影,给人一种似真似假的感觉。

发生在席明远身上的变化让吴征心中一凛,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鸿钧百步”施展到极限,改变了脚下移动的方向,斜斜跨出几步,犹如一片没有丝毫重量的鸿毛,似慢实快的飘到了一边。

而就在吴征刚刚如同鸿毛般飘飞出去三丈距离的同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依稀见到一道流光闪烁,在席明远刚刚置身的地方,已然不见了他的踪影。

与此同时,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弥漫在吴征全身上下,他脚尖猛然一点地面,高高跃了起来。

吴征身在半空,低头向下看去,只见席明远居然已经站在了他刚刚置身的位置,同时收回了拍在空处的一掌,同时口中喝道:“一招!”

躲过了席明远的一招,吴征心中并没有丝毫的轻松,他清楚的知道,还有九招在等着他,席明远这落空的一掌,实在是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席明远一掌落空,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懊恼之色,嘴角依旧微微上扬,双腿微曲,又道:“小心头顶!”

席明远一脸的风轻云淡,吴征却是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席明远微微下蹲的同时,在空中全力奔行起来,他就像一片被狂风席卷的鸿毛,一步步踏在空中,瞬间便又飘飞出去三丈之远。

“两招!”

席明远的声音,在吴征头顶骤然响起,吴征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根本就顾不得去观望声音的来处,将“鸿钧百步”逆行施展,刹那间,吴征的身体就好像从一片毫无重量的鸿毛变成了一只沉甸甸的铁锤,生生止住了向前飘舞的惯性,从空中直直落下地面。

“咚”的一声,吴征身形落地,脚下的一块青石四分五裂,周身三尺的地面也都泛起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但是吴征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只是刚一落地,便双手各自抓起一块被他生生踏碎的石板,猛然向天空扔了过去,迎上了又是一招落空的,眼中透出几分诧异的席明远。

砰!砰!

席明远随意两掌拍出,两块厚达半尺的碎石板化为齑粉,随风消散,而吴征一边凭借“鸿钧百步”远遁,一边喝道:“三招,四招!”…,

席明远落下地面,看着已然远远跑出足有十丈的吴征,并没有立刻追击,一脸哭笑不得。

点将台上,席守正哈哈大笑,杜君则深呼了一口气,一颗狂跳不已的心,跳动的速度总算是稍稍减缓。

“杜团长,这个吴征,实在有趣!居然真的能够让明远四次出手,却无功而返,而逼他用出的这三招,四招,也实在是妙极,妙极啊!”

“席大人,看来你今天是赢不到我的钱了。”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要是吴征能够再躲开明远几招,让本监察使见证一番奇迹,那么就算本监察使输些钱财,也是一桩乐事!”

“呵呵,席大人,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拭目以待。”

在吴征狂奔数十丈距离,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之后,这才凌空一跃,在半空中转过身行,远远向一脸哭笑不得的席明远看去。

席明远并不着急继续进攻,站在原地,朗声喝道:“有意思!”

吴征舔了舔被风吹得有些发干的嘴唇,抹了一把因为紧张渗出额头的汗水,大喝道:“还有六招!来吧!”

“呵!既然你如此着急,那本魂师就成全你!好心提醒你一句,这接下来的第五招可不是近身的拳脚,就算你跑出数十丈距离,也一样无济于事。”

听到席明远这么说,吴征不由心中一凛,远远喝道:“多谢提醒!那你能不能说清楚点,这不是拳脚的招数,到底是什么玩意?等你把这招用出来的时候,我该往哪躲?”

随着吴征将这番话说出,席明远不由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小兄弟,你觉得我作为你的对手,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么?”

吴征心中紧张,脸上却不动声色,一边紧紧盯着席明远的动向,一边大喝道:“你我无冤无仇,这比试又不是什么生死之战,而且你又是一名魂师,我只是一名修炼没多久的魂战士,再说大家都是战友袍泽,怎么就不能说?”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吴征,席明远越发感到自己此次的这个对手有趣,他跟随席守正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在战斗的时候问对手招数的人,而且从吴征口中说出的来的每一条理由,居然都是有理有据,让他无法反驳。

“呵呵!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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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魂空破

第七十七章

魂空破

“这第五招,名为魂空破,你可以将其理解为通过将灵魂之力融合在空气之中,化作箭矢攻击敌人的一种招数,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即将攻击的地方,便是你的左肩,虽然没有用,不过你还是做做准备吧。”

“你的意思是我绝对躲不过?”

“哈哈,那是当然,能够躲过魂空破的魂战士,恐怕还没出生呢!不过你能够让我出到第五招,也足以让我刮目相看了。”

吴征相信,这席明远既然敢这么说,那么他就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显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而当席明远说到“魂空破”这三个字的时候,站在点将台上的杜君不由心中一凛,暗道一声不妙。

“魂空破”是一种武技,而且是只有实力达到魂师才能够使用的武技,速度极快,往往让人防不胜防,虽然在魂师之间的战斗中,这种武技的杀伤力明显有些不够看的,但若是一名魂师用来对付魂战士,却绝对是绰绰有余。

在杜君来看,若是席明远自恃魂师的身份,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试中只用拳脚,那么吴征或许真的有撑过十招的机会,但他若是将“魂空破”这种武技施展出来,那么吴征绝对是避无可避,绝对撑不到第十招。

看着校场中央的席明远,席守正笑着摇了摇圆滚滚的脑袋,转向杜君道:“杜团长。脸色不要那么难看嘛,明远之前那四招也算是手下留情,没有一开始就将魂空破使用出来,对于那吴征来说也算是仁至义尽。不过既然他现在玩够了,看来这场比试可以宣告结束了。”

杜君脸色微沉,凝眉道:“席大人,您的随从可是一名魂师,让吴征和他过招已经很有些强人所难,此时他还要用魂空破来对付吴征,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席守正哈哈笑道:“杜团长,你手下那个叫吴征的战士。居然能够四次躲过明远的徒手攻击,再加上他能够逼明远用出魂空破,也确实算是不简单,就凭这些。已经足以让本监察使刮目相看了。”

听到席守正这么说,杜君心中一喜,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他还无法确定,凝眉道:“席大人。你的意思是?”

“哈哈,杜团长,快把你的眉头松开吧,现在本监察使已经相信。这吴征有获得贵军团一等军功的能力,而且这小子的脾气很对本监察使的胃口。不管他能撑到第几招,这件事情都就此揭过。不再追究。”

杜君心中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紧紧皱着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杜君轻松了,点将台上许久没有说话的秦猛却不干了,他就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野猫,尖声道:“席大人,这万万不可啊!”

本来眉开眼笑的席守正脸上泛起几分不悦,瞥了秦猛一眼,沉声道:“不可?怎么就不可?你是在质疑本监察使的话么?”

在席守正不悦的目光下,秦猛不由打了哆嗦,他虽然多少算是个皇亲国戚,名义上也挂着魔殇军团副团长的头衔,但是他的身份和席守正比起来,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若是按照席守正的说法,就这么将吴征获得一等军功这件事情不再追究,秦猛却始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秦猛也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才这么一会功夫过去,事情的发展就完全背离了他起初的轨道了呢?…,

看着将目光汇聚在校场中央的席守正,秦猛满心不甘,低着头凑到席守正身前,唯唯诺诺道:“席大人,依下官之见,那吴征……”

“给我让开!”

秦猛话说到一半,一只大手便在他眼前不断放大,紧接着这只大手便抓在了他的衣领上,像扔飞一只小鸡似的,将他扔到了一边。

这只手,自然是席守正的手,他此时正在兴头上,眼看席明远就要对吴征使出第五招,秦猛那张比歪瓜裂枣还要歪瓜裂枣的脸突然凑了过来,自然是惹得他雷霆大怒,不爽到了极点。

“噗通”一声,秦猛被席守正扔到了点将台的边缘,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差一点点,就要跌落下去,然而就在他刚刚站起身来的时候,他却再一次挡住了席守正的视线。

席守正猛地一瞪眼睛,怒喝道:“还不给本监察使让开!”

“啊……是!”

看着席守正的一脸怒容,秦猛不由再次打了个哆嗦,双腿一软,忘记了身后是点将台边缘的事情,一脸奴才相的退后一步,右脚悬空一半,身子一下后仰过去。

秦猛回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位置是多么危险,不由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然而他越是想要稳住身形,身子后仰的就越是严重,终于彻底仰了过去,从高达两米的点将台上栽落地面。

“咚”的一声,秦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好在他反应够快,在半空中调整了一下身体,这才避免了后脑着地,活活摔死的命运。

然而饶是如此,屁股先着地的秦猛这一下也摔得不轻,整个下半身又麻又痛,半晌都没有从地面上爬起来。

忽然,秦猛感到大腿之中一阵暖流滑过,他低头一看,不由得羞愤欲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原来他在这极度的惊吓之中,竟是被吓尿了裤子。

秦猛再也没脸继续回到点将台上,双手捂着裤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也不回,跑出了校场。

而在秦猛像一条丧家之犬般逃离校场的同时,席明远的第五招也已经是箭在弦上。

和吴征相距数十丈的席明远暴喝一声,左臂前举,左拳紧握,右臂微曲,同样紧握的右拳稍后于左拳,左腿紧绷,脚尖紧抓地面,右腿微曲,豁然是一副拉弓搭箭的模样。

弓,是无形的弓。

箭,却是有形的箭。

在席明远的右手之中,一团湛蓝色的光团从若隐若现,变得渐渐凝实,直到光芒大盛,最后汇聚为一支有如实质一般的蓝色箭矢。

这支湛蓝箭矢长约一尺,箭尖,箭身,箭翎全都清清楚楚,通体犹如蕴含水波,隐隐流动。

随着这支由灵魂之力凝聚湛蓝色光箭渐渐凝实,席明远的眼神也从平和淡然变得犹如鹰隼一般犀利,神色无比专注,搭在无形弓弦上的右手缓缓向后拉动,那支湛蓝光箭也一寸一寸的向后随之移动,直到被他收回腰间,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再看席明远,豁然犹如一尊雕塑,紧握无形弓弦的右手稳如磐石,湛蓝色的箭尖直指吴征,而瞄准的位置,正如席明远所说,正是吴征的左肩。

看着这支似乎蕴含着绵绵水波的湛蓝色箭矢,吴征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凝重起来,他感到一种难言的压抑,口鼻之间呼吸的空气也都变得越发沉重。

吴征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被席明远手中的湛蓝光箭牢牢锁定,虽然他和席明远之间足足有着数十丈的距离,但是这样的距离却让他感觉不到丝毫安全的保证。…,

在这一刻,吴征忽然有一种时间完全停滞下来的感觉,在他的眼中,不再有神色紧张望着自己的人群,不再有高高悬于天际的太阳,不再有厚重凝实的大地,甚至不再有拉弓搭箭,不动如山的席明远。

在吴征的眼中,有的,便只剩下那支直指自己肩头的湛蓝光箭。

在这一刻,风也好像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忽然,一个声音犹如在无尽的远方传来,又似在吴征的耳边炸响。

“魂空破!”

在这个声音传来的同时,吴征耳边似乎又听到了细不可闻的“嗡”的一声,就好像是弓箭离开弓弦的声音,而在他眼中那支湛蓝色的光箭也笔直的向他飞了过来。

在吴征的视线中,这支湛蓝光箭飞行的速度是那么的缓慢,他甚至能够看见这支湛蓝光箭的箭尖微微颤了几颤。

然而尽管吴征能够无比清晰的看见这一切,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移动的无比迟缓,想要将那支湛蓝光箭躲避开来,是那么的困难。

吴征几乎是拼尽全力,这才将身体微微侧转过去,而就在他的左肩后移了一尺距离的时候,这支由灵魂之力汇聚而成的湛蓝光箭,慢吞吞的擦着他的左肩飞了过去。

当吴征将这一箭躲避过去的同时,原本就极为安静的校场,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几千人似乎都变成了没有生命,一动不动的雕塑,空气之中,在这一刻,甚至连两千多人那细不可闻的呼吸声,都停滞下来。

这样诡异的寂静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便被席明远愕然万分的声音打破。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在席明远连道了三声不可能之后,一向军纪卓然的魔殇军团,也响起了一阵有如梦呓般的低声议论。

“刚刚……吴征躲过了魂空破?”

“不……不知道……”

“不可能,一定是那名魂师根本就没有射出魂空破,一定是……”

一名雷虎战队的战士在喃喃说了一声之后,他扭头向身后看去,只见天边一道湛蓝色的光芒远远消失于天际,似乎是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八章 打不倒的吴征

(12点)

第七十八章

打不倒的吴征

偌大的校场上,一片哗然,包括杜君在内,没有人相信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吴征也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所有的感官全都恢复了正常。

虽然吴征也很想弄明白刚刚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席明远,吴征缓缓呼出一口气。

“还有五招!”

席明远回过神来,脸上不再满是戏谑之色,变得严肃了许多,再次抬起了双手,做出了弯弓搭箭的架势。

“小心了,第六招!攻你左肩!”

在席明远回话的同时,又是一支湛蓝光箭在他右手之中凝聚成形,随着他松开紧握无形弓弦的右手,又是一道蓝光激射而出,目标依旧是吴征的左边肩头。

这一次,吴征只见眼前蓝光一闪,纵然他早有准备,也明明白白的知道这道蓝光的目标所在,奈何这道光箭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甚至还来不及稍稍动弹,便感受到一股针扎般的刺痛袭上肩头,同时一股大力接踵传来。

只是瞬息时间过去,吴征左肩的刺痛和蓝箭所携来的力道又陡增几倍,他不由“蹬蹬蹬”连退三步,终于站立不稳,被这股大力掀翻在地。

看着仰面摔倒在地的吴征,席明远并没有半分自得,自嘲一笑。

在他看来,吴征能够让他出手六次,甚至躲过一次“魂空破”,已经算是一桩奇迹,此时此刻,虽败犹荣。

点将台上,席守正哈哈大笑道:“杜团长,真没想到,你手下这名叫做吴征的战士居然真能让本监察使输掉两千刀币,甚至还躲过了一击‘魂空破’,果真有些本事,难得,难得!”

杜君随口回道:“呵!席大人谬赞了,我去看看吴征的伤势如何!”

虽然按照赌约,杜君赢了两千刀币,但是他此刻的心情可一点也好不起来。

对于“魂空破”的威力,他自然深有了解,这种由灵魂之力汇聚的箭矢并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对手体内的连绵全身的灵魂之力。

“魂空破”虽然不能开山裂石,甚至不足以射穿一张白纸,但是却能够让被击中之人的气血瘀滞,运转周身的灵魂之力出现断层,其能够发挥的效果大小,也完全取决于被击中之人灵魂的强大程度。

如果是两名实力相仿的魂师,在战斗中对彼此用出“魂空破”这样的招数,那么这“魂空破”只能发挥出微乎其微的效果。

但若是两者的实力完全不成比例,那么这“魂空破”便能够发挥出莫大的威能,当弱势的一方被“魂空破”击中,伤处便会犹如被万蚁噬咬,痛彻骨髓。

然而就在杜君刚刚准备跃下点将台,亲自去帮吴征疗伤的时候,他却突然一脸愕然的停下了脚步。

校场中央,吴征强忍着左肩的剧痛,缓缓站了起来。

“还有四招!”

看着脸色发白,说话都有些变了声调的吴征,愕然的不仅仅是点将台上的杜君,校场四周的两千多人的脸上,也都满是震惊之色。

席明远眉头紧皱,不可置信道:“你……居然还能站得起来?”

尽管吴征肩头剧痛,但他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傲然道:“十招尚未打满,我怎么能够倒下?”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还能坚持到十招?”…,

“呵!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着明明冷的冷汗直流,却仍然一脸倔强的吴征,席明远心中不禁泛起几分不忍,但是既然吴征站了起来,也就意味着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试还没有结束,他现在也只能继续出手。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来吧!”

说话间,席明远不再犹豫,似慢实快的一步步向吴征走去。

反观吴征也并没有继续站在原地,尽管脚步有些虚浮,但是却毅然决然迎上了席明远的方向。

纵然吴征和席明远之间有着数十丈的距离,但是在片刻之后,二人便行至彼此的身前。

“给我躺下!”

席明远一掌拍向吴征右肩,吴征也当然不让,举掌相迎。

“砰”的一声闷响,席明远不动如山,吴征倒飞出去足足三丈,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的摔在地上。

席明远已经不想再用“魂空破”了,他只想一掌将吴征放倒,然后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试。

然而让席明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吴征居然再次爬了起来,尽管吴征的右臂已经微微颤抖,脚步无比踉跄,却依然坚定不移的朝他走来。

“还有……三招!”

“何必?何苦?”

“还有三招!”

在吴征的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一种叫做执着的东西。

“砰!”

席明远又是一掌,吴征再次飞了出去。

看着再次缓缓从地面爬起来的吴征,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席明远此时的心情了。

对于自己这一掌使出了多大的力道,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实在没法想象,实力只有魂战士境界的吴征,到底是凭借着怎样的意志,才能够接二连三的从地面爬起来。

难道他感觉不到疼痛么?难道他疯了么?

吴征的左肩犹如被万蚁噬咬,右臂也软软的垂了下来,他脚下一步三晃,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朦胧不清,耳边嗡嗡作响。

想到只要再撑过两招,自己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出入魂武阁,就能真正拥有代表着无上荣誉的一等军功的令牌,就能够得到“七杀诀”剩余的功法,就能够让自己的实力再上一层,吴征忘记了一切,脑海之中就只剩下一个信念。

两招,只要我再坚持两招就可以了!

怀着这样的信念,吴征一步步向眼前模糊不清的席明远走去。

“还有两招!”

如果说席明远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对吴征有些兴趣,那么随着吴征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来,他却打从心底的对吴征生出了几分敬佩。

虽然吴征的实力远远不如他席明远,但是就凭这份执着,这份坚定,就足以让他席明远在心中郑重的说出一声“服”字!

看着从中了一击“魂空破”开始,便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却始终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的吴征,席明远不禁扪心自问,若是换成自己,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席明远很快就想到了答案。

而他的答案绝对是不会!

席明远低声叹了口气,喃喃道:“何苦?何必?”

而在这个时候,摇摇晃晃,步履维艰的吴征撞到了他的身上。

“兄弟,躺下吧!”

席明远一记手刀,砍在吴征的后颈上,“噗通”一声,吴征贴着他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看着彻底一动不动的吴征,席明远转过身,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然而就在席明远准备迈开脚步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拖住了他的裤脚,他回头一看,豁然发现吴征居然又睁开了眼睛,用牙齿咬住他的裤腿,口中还在含糊不清的说着四个字。

“还有……一招!”

在这一刻,席明远的一颗心,彻底软了下来,他在吴征身边俯下身子,抓着吴征的双肩,将吴征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好,我就给你这第十招。”

席明远说罢,举起拳头,轻轻对着吴征的肚子挥了过去。

这一拳,没有丝毫的力道,蕴含的只有一名军人对另一名军人的由衷敬意。

当这一拳落在吴征肚子上的时候,吴征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前一黑,彻底昏迷过去。

看着失去意识的吴征,席明远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深呼一口气,然后将他抗在肩头,回过身,望向点将台,大声道:“大人,对不起,我输了!”

尽管吴征和席明远之间的实力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这场比试也完全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但是吴征在这场比试中的坚韧,却彻底征服了每一名战士。

点将台上,席守正看着面色复杂的席明远,同样大声的喝道:“明远,你输得不冤!”

在席守正大声说出这句话之后,寂静无声的校场上,陡然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喝彩声。

“好!吴征好样的!”

“干的漂亮!”

席守正在回复了席明远之后,便走到杜君的身边,拍了拍杜君的肩膀,沉声道:“杜团长,你手下这名战士,可是让本监察使大大的输了一笔钱呐!不过……”

说到这里,席守正突然一顿,紧接着哈哈大笑道:“不过这钱本监察使输得高兴!本监察使现在相信了,你们魔殇军团的一等军功能够落到那孩子的手中,绝对是名至实归!快去看看那孩子吧,千万别让那孩子落下什么毛病!”

杜君也不废话,微微点头便身形一闪,离开了点将台,来到席明远身边,将吴征接了过来。

看着陷入沉睡之中的吴征,杜君心中不由生出了无比的心疼,立刻伸出手去,搭在了吴征被一记“魂空破”击中的左肩。

然而当杜君的手掌碰触到吴征左肩的时候,他不由心中一凛,泛起了深深的疑问。

这……怎么可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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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苏慕云

(12点)

第七十九章

苏慕云

魔殇军团,中军大帐。

在这顶只属于杜君一人的军帐之中,此时却多出了一张床榻,而在这张床上,一名少年正沉沉睡着,胸膛随着他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在距离少年不远的地方,一名身着淡粉色长裙的短发少女坐在桌旁,清秀的脸庞上满是困倦与忧虑。

短发少女不时向床榻上的少年望去,只是每次她看过去,都是一副同样的画面,然后她的眸子之中便会泛起几分失落,幽幽的叹一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短发少女终究敌不过一波不断袭来的困意,伏在桌上,头枕玉臂,将脸对着床榻上少年的方向,闭上了充斥了几条血丝的双眸。

忽然,沉睡中的少年皱起了眉头,睫毛微微动了一动,紧接着,他睁开了眼睛,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少年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之后,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紧握的双拳,神色一怔,将视线停留在那个意料之外的身影之上。

少年,自然是那昏迷了足足一天一夜的吴征。

少女,则是足足一天一夜没有入眠的杜灵。

在吴征从床上坐起来的同时,杜灵也睁开了刚刚闭上的眼睛。

看着终于从昏睡中醒来的吴征,在杜灵的双眸之中浮现出一抹喜色,然而在吴征的注视下,这抹喜色很快又变成了几分慌张。

“你醒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杜灵移开了目光,说了一句彻彻底底的废话。

“杜灵,我和席明远那场比试,最后怎么样了?我有没有撑过第十招?”

就在刚刚,吴征梦到了杜君站在他的面前,一脸沉重的告诉他,因为他没有撑过十招,所以他已经失去了进入魂武阁的资格。

也正是在他梦中杜君的这句话,才让他陡然惊醒。

在吴征和席明远那场比试进行到最后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完全是凭着一种本能在坚持,他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撑过十招。

“放心吧,一招不差,十招你全部撑过去了,那一等军功的令牌就在你的腰上,自己摸摸还在不在不就知道了?”

吴征听到杜灵这么说,赶忙低头向腰间看去,当那块金光闪闪的四方令牌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喃喃道:“那就好……”

看着吴征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的庆幸笑容,杜灵却觉得心中泛起些许的酸涩,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也随之升腾起来。

“好?好什么好?和魂师叫板,你以为你是谁?你知不知道,就算你被那席明远杀了,死了也是白死,亏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吴征嘿嘿笑了笑,道:“就是因为我现在好好的,所以当然要笑,难不成你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哭才对?”

“真是没心没肺!懒得和你废话!”

杜灵恨恨的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热水,走到吴征身边,将水杯一递。

“趁热喝!”

吴征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此时确实感到十分口干舌燥,对杜灵笑了一下,便伸手去接水杯。

然而当他将水杯接到手中,突然感觉这水杯的分量似乎极重,甚至于重到让他拿不稳的程度。

哗啦一声,整整一杯滚烫的开水全都洒在了吴征的大腿上,湿透了他的青色的军裤,滑落床上,也浸湿了他身下的被褥。…,

嘶……

被开水烫到的吴征不由打了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吴征脸皮微微抖动,一副痛苦的模样,杜灵不由惊叫一声,慌乱道:“啊!吴征,你没事吧?不少字”

吴征挤出一丝笑容,不过怎么看都是苦笑,摆摆手:“没事……”

“没事才怪,你怎么这么笨,连杯水都拿不住!”

说话间,杜灵赶忙转身在帐内找到一条洁白毛巾,快步回到吴征身边,将毛巾按在吴征腿上擦拭起来。

当杜灵拿着洁白毛巾的玉手碰触到吴征大腿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一下子变得紧绷起来,一种又酥又痒,又夹杂着些许快感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觉,顺着被杜灵隔着毛巾的指尖,在他的全身弥漫开来。

看着低头在自己大腿上擦拭水渍的杜灵,吴征不由感觉到更加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

“杜灵,我……我自己来吧,我真的没事。”

此时的杜灵,心中也泛起了一抹异样,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一张俏脸上泛起一片绯红。

杜灵不敢抬头,一边继续低头帮吴征擦拭水渍,一边故作凶巴巴道:“少废话,老实待着。”

杜灵嘴上不饶人,心中却充满了自责和后悔。

她很清楚吴征在前天的时候,在魂师席明远的手下足足撑过了十招,虽然她不是军中的战士,并没有亲眼目睹当时的情形,但是她在杜君的口中,却听说了整个过程,只凭想象,也能够在脑海中勾勒出当时几乎可以称得上惨烈的画面。

吴征经过了那样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试,又足足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现在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不虚弱,手上没有力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她却只想着吴征刚刚醒来,一定会口渴难耐,却忽略了吴征现在的身体必定是绵软无力的事情,吴征拿不稳水杯,也完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吴征平伸着双腿,上半身靠在床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肌肉紧绷,任由杜灵弯腰俯身,帮他擦拭腿上的水渍,心中也说不上到底是享受还是煎熬,随着杜灵手中毛巾的游移,他双腿之间的某个位置,也开始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从吴征的角度来看,一抹光在杜灵的胸口若隐若现,两只洁白的玉兔,不时微微跳动,释放着一种让他口干舌燥的魅惑,让他不禁生出想要将其一种放在手心,细细把玩的冲动。

尽管吴征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将视线移开,也在心中对自己不断说着“非礼勿视”,但是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春色,却让他难以自拔,全然不能将视线移向别处。

不知不觉间,吴征双腿之间的某个位置不受他控制的昂首挺立起来。

在这顶中军大帐之中,吴征的裤子也支起了一个小帐篷,而对于吴征来说,谢天谢地的是杜灵暂时还没有看到这样的一幕。

吴征察觉到自己身体起了反应,不由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赶忙将双腿蜷了起来,身子向后缩了缩,可惜在他身后就是床头,他根本就是退无可退。

“怎么了?”

杜灵抬起头来,声音之中有几分疑惑,双颊还泛着两抹绯红。

“我……”

就在吴征心中窘迫,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门帘突然被挑了起来。

杜君的身影出现在军帐门口,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名和杜灵颇有几分相像的美妇人。…,

美妇人一身明显价值不菲的紫色绫罗,并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一头乌黑长发被一支紫玉发簪盘在头顶,虽然五官轮廓和杜灵很有几分相像,但是却有一种杜灵极为缺少的柔美气质。

在杜君和美妇人进入房间之后,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靠在床头的杜灵和吴征。

吴征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杜君和这名美妇人的到来,实在是太是时候了,总算是帮他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杜灵直起身子,回头向门口望去,当她看见杜君身边的美妇人,眼中闪过些许意外之色,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洁白毛巾放在了身后,脚步微移,挡在了摔落在地的水杯之前。

“母亲,您怎么来了?”

美妇人微微一笑,道:“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呵呵……真没想到,我的灵儿离家一个多月,居然开始穿起裙子来了,这么漂亮的裙子,是穿给谁看的呀?”

在美妇人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靠着床头,将双腿蜷于身前的吴征,眼中流露出些许的戏谑。

当美妇人的目光掠过吴征脸上的时候,吴征不由感到一阵心虚,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了个现行一般。

杜灵听出了她母亲口中的几分戏谑,脸色不由更加绯红,颇有几分娇嗔道:“母亲,您说什么呢?”

“咳咳……”

杜君无奈的轻咳两声,开口道:“慕云,你就别逗灵儿了,灵儿好不容易有点女孩子家的样子,你这当母亲的,应该高兴才是。”

苏慕云微微一笑,道:“高兴,我当然高兴。”

当苏慕云的脸上绽放出笑容的时候,似乎整个军帐都变得明媚起来,当真可谓是顾盼生辉。

“君,想必这位,就是你那昔日袍泽之子,吴征了吧?不少字”

杜君点点头,转向吴征道:“小征,这位是杜灵的母亲,你叫声云姨就好。”

在苏慕云的目光打量下,吴征面色略有尴尬,开口道:“云姨。”

虽然自从杜君和苏慕云走进军帐,吴征始终没有从床上起来见礼,但是苏慕云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挑理。

在一天之前,她便接到了杜君的魂讯,得知了吴征以魂战士的实力,硬生生在魂师席明远手下撑过十招,最后陷入昏厥的事情。

而在她来到魔殇军团之后,来到这中军大帐的路上,也知道了吴征已经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

在苏慕云看来,吴征此时刚刚醒来,身上的伤势恐怕还没有好利索,不能自由活动,也属正常。

只不过吴征此时的这个坐姿,却实在让苏慕云感到有些奇怪,不由关切道:“吴征,你是否身体有所不适?”

吴征蜷着双腿,挡着裤子上支起的那个小帐篷,生怕被帐内的任何一人发现,干笑一声,道:“多谢云姨关心,我没事。“

吴征心中祈祷杜君和苏慕云千万不要过来,发现他的窘态,也祈祷他那个昂首挺立的家伙能够速速恢复原本的大小。

然而吴征很快就失望了,杜君和苏慕云一脸关切的走了过来,而他的那个家伙,也是挺立依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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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转变

第八十章

转变

尽管吴征心中万分忐忑,杜君和苏慕云还是一步步走了过来,他只能将双腿夹的更紧,生怕被人看出了端倪。

当杜君和苏慕云走到他身前三尺的时候,双双停下了脚步,同时,也发现了他床铺上的异常之处。

当苏慕云看到吴征床上水渍的时候,目光继续上移,又看到了吴征的军裤上,也明显还残留着水渍,不由得脸色一怔,眼神之中随之出现了几分古怪之色。

杜灵看着脸色古怪的苏慕云,生怕她想到了歪处,赶忙将背在身后的毛巾拿了出来,替吴征解释道:“母亲,我刚才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洒在了床上。”

杜君皱了皱眉头,道:“水?”

杜灵颇有些尴尬的解释道:“父亲,您出去以后不久,吴征便醒了过来,我帮他倒了一杯水,结果却不小心弄洒了。”

杜君下意识的将目光望向桌上的水壶,道:“该不会是水壶里面的开水吧?”

杜灵低下头去,讪讪的“嗯”了一声。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我就出去一会,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看着面色微沉的杜君,吴征赶忙说道:“杜叔,其实是我自己没有拿稳水杯,和杜灵没有什么关系。”

“吴征,你烫到没有,给我看看。”

杜君一边说,一边向吴征伸出手去。

吴征的裤子还支着帐篷。他哪敢让杜君查看,赶忙向后又缩了缩身子。

“杜叔,我真没事,不用麻烦你了。”

看着吴征几乎算得上是惊慌的反应。杜君很快反应过来,对苏慕云和杜灵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杜灵母女也都是聪慧之人,同样意识到了吴征的顾忌,苏慕云微微一笑,点点头便带着一脸绯红的杜灵从军帐之中退了出去。

“到底烫到哪了?给我看看。”

“杜叔……我,我真没事,哪也没烫到。”

看着涨红了脸的吴征,杜君不由凝眉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可扭捏的?给我看看!”

“不用,真不用!”

吴征越是说不用,杜君越是心中担忧,他生怕那杯开水烫到了吴征身上什么不该烫。不能烫的地方。

毕竟魂战士也是人,就算身体比普通人更加坚韧,但是就身体的弱点这一方面,也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吴征要真是让滚烫的开水。烫到了命根子,那绝对也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情。

万一吴征真的不幸被烫到了那里,从此落下了什么毛病,那他杜君可真是无颜见天上的吴昊了。

在这样的担忧下。杜君终于不顾吴征的反抗,采取了强硬的措施。

尽管吴征使劲的夹紧了双腿。但是在杜君的手下,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抗之力。魂战士和魂师之间的差距,再一次明显的体现出来。

当杜君铁钳一般的双手拉直了吴征的双腿,吴征的整个下半身,终于在杜君的目光之下,一览无余。

而就在这一刻,吴征真是眼前一黑,欲哭无泪,羞愧交加,心中窘迫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杜君也是愣在了原地,显然他之前的担心纯属多余。

吴征的命根子根本就是毫发无伤,只是在他的右腿之上,有一大块水渍罢了。

杜君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吴征的肩膀,道:“臭小子,不就是腿上有些水么?你犯得着这么拼命么?真是让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本以为杜君会大发雷霆之怒,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吴征不由一愣,眼中闪过一抹茫然,这才战战兢兢的向自己的身体看去,只见他双腿之间高高支起的帐篷不知何时已经偃旗息鼓,本本分分的恢复了原样。

呼……

吴征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暗道一声好险,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对杜君讪讪笑道:“我就说没事么……”

“嗯,没事就好,你站起来活动一下,感觉一下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吴征下了床,活动了一下四肢,如实回道:“除了有些使不上力气,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杜君点点头,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水米不沾这么长时间,使不上力气也是正常的事情。”

吴征愕然,这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就在这时,吴征的肚子发出一声抗议般的咕噜噜的声响。

听到吴征肚子发出了抗议,尽管杜君心中还有话想要问吴征,不过他也并不急于这一时,现在显然是让吴征填饱肚子更重要。

“去吃些东西吧,你刚刚醒来,记得少吃一点,然后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第一时间过来告诉我。”

吴征点头应是,然后便在杜君颇有几分古怪的目光中,离开了中军大帐。

直到吴征的背影在杜君的视线之中消失,杜君依旧注视着吴征离开的方向,眉头微皱,心中充满了疑问。

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理解,吴征究竟是怎么躲过的那一记“魂空破”,而在他后来被一记“魂空破”击中之后,本应该需要外力祛除的席明远的灵魂之力,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除此之外,吴征身体的坚韧程度和恢复能力也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明明被席明远结结实实的打了好几掌,这才一天一夜时间过去,就像个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了。

虽然吴征在昏迷的时候,杜君亲自对他的伤势进行了处理。但是在杜君看来,吴征想要彻底恢复,最快也需要三五天的时间。

吴征离开了中军大帐的时候,已然是将近正午。魔殇军团的战士们都结束了上午的日常训练,三三两两的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

当吴征的身影出现在这些战士的视线之中,便立即被一道道充满了佩服的目光所笼罩,一路走来,更是接二连三的有人向他打起了招呼。

在吴征来到魔殇军团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他清楚的记得在他凭借帮泰和村民们盖房子而得到三等军功的时候,许多战士在看见他的时候。眼中都会闪现出些许不屑的光芒,除了他偶然结识的牛奔之外,基本没有谁会主动和他说话。

当时,在许多战士看来。吴征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关系户,根本就没有多少真本事,恐怕当日一拳放倒杜远也是经过了事先安排。

至于他能够上报纸,得到三等军功,更是让许多战士极为不服气。在他们看来,这分明就是身为团长的杜君故意照顾,以权谋私。

而接下来,吴征虽然亲手抓获了在图兰城内连续作案的凶手。同样不足以让这些对他心存偏见的战士服气。

毕竟吴征除了刚刚来到魔殇军团的时候,极其惊艳的一拳放倒过雷虎战队的杜远。就再没有在人前展现过他的实力,而这件事情又让许多战士心存怀疑。所以在许多魔殇军团战士的心里认为,那连续犯案的凶手就算厉害,其实力也断然不会太高,之所以能够连续多日逍遥法外,只不过是他的运气好,再加上城主手下的捕快和魂战士无能罢了。…,

如果换成是他们遇到了那名凶手,想要将其拿下也不会是太过困难的事情,吴征能够立功,完全不足以说明他的实力强横,只能说明他再次受到了团长杜君的照顾,又连续走了狗屎运罢了。

然而当吴征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监察使席守正的随从,席守正手下撑过了十招之后,所有人对吴征的印象,全都彻彻底底的改变了,每一名战士全都心服口服,再没有人对他的实力怀有半点怀疑。

对于代表着魔殇军团最高荣誉的一等军功的令牌,能够落入吴征这个初来乍到只有一个多月时间的新兵蛋子手中的这件事情,所有人的心底再没有半点意见,都将其看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毫不夸张的说,吴征创造了两个奇迹,两个让所有魔殇军团的战士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一名魂战士能够躲得过魂师施展出来的“魂空破”,哪怕只有一次,这也一样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吴征却做到了这件本来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便是这些战士眼中的第一个奇迹。

至于第二个奇迹,便是吴征真的在那名魂师席明远的手下,硬生生的撑过了十招。

虽然吴征撑得无比狼狈,到最后甚至双臂都不能动弹,失去了所有力气,躺在地上用牙咬住了席明远的裤腿,但是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会嘲笑吴征的狼狈,每个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服”!

在吴征和席明远二人进行这场毫无公平可言的比试的时候,没人相信他能够撑到第十招,甚至在许多人看来,他能够撑过一招便堪称难得,只要他被席明远打中一招,便绝对不可能再爬的起来。

然而一次又一次倒下的吴征,却一次又一次的爬了起来,不光保住了他的荣誉,更是保住了魔殇军团的荣誉,创造了又一个让他们难以想象的奇迹。

在吴征走向食堂的一路上,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这一道道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目光,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这种舒畅并不是什么骄傲自满,而是一种被人认可的满足,他知道自己的修炼之路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这条路,还很长很长。(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一章 魂武阁二层

当吴征来到食堂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而随着他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立即便被一道道灼热的目光所笼罩。

而当吴征取过餐盘,排在一条等待打饭的长长队伍中的时候,排在他前面一名战士就好像是获得了什么巨大的荣耀似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受宠若惊的神色。

“吴征,来,排在我前面吧。”

“那怎么好意思,不用了。”

吴征淡笑着摇摇头,谢绝了这名战士的好意。

“客气什么,你现在可是咱们魔殇军团的英雄,要不是你,咱们军团还不一定会遇到什么麻烦呢,让你排在我后面,我才不好意思。”

这名战士一边说,一边嘿嘿一笑,主动走到了吴征的身后。

吴征刚想谦让,又一名排在他前面的战士端着餐盘退到了他的身后,同时开口道:“就是,吴征你就别客气了,你要是再不过去,可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看着这名一脸真诚笑容的战士,吴征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位大哥,大家都是袍泽兄弟,你们又都是我的前辈,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呢?”

这名战士笑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别说了,过来吧。”

说话间,一名又一名面带会心笑容的战士,端着餐盘退到了吴征的身后。

很快,这条队伍便成了食堂之中的一道奇观。

吴征一脸无奈的站在距离打饭窗口七八米的位置。在他的前面一个人都没有,原本排在他身前的战士全都退到了他的身后。

而不管是排在其他窗口后面的战士,还是已经在一张张餐桌上就餐的战士,全都将目光汇聚在这条以吴征为首的队伍上。脸上全都泛起了会心的笑容。

看着这一幕,吴征的心中不由泛起几分窘迫,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过来排队打个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虽然吴征不止一次在心中感慨过食堂的拥挤,也不止一次的希望能够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可以不必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有如蜗行的一点点前进。但是当这样的事实真的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突然发现,其实这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情。

在这一道道充满了善意和敬意的目光中,吴征能够看出在这些战士的心中已经对他没有什么芥蒂。刚刚排在他身前,此时却主动退到他身后的那些战士,也全都是心甘情愿。

吴征知道,此时若是自己再继续推让,那么就显得有些做作了。尽管他对于这样的特殊待遇还很不习惯,但他还是向前迈出了脚步。

当吴征端着餐盘,来到打饭的窗口之前,这才发现在这个窗口负责给战士们打饭的。碰巧就是之前对他不理不睬,还故意少给他盛饭盛菜的那名大叔。

此时这名大叔的脸上哪还有半点冷淡之色。他一脸不好意思的憨憨笑容,眼中露出几分尴尬。接过吴征递过来的餐盘。

“吴征,好样的!你可真是给咱们魔殇军团争了一口气!”

这名负责打饭的大叔一边说,一边将吴征的餐盘装了个满满登登,肉是最好的肉,菜是最好的菜,浓郁的香气一下就在吴征的餐盘中蔓延开来。

看着一个劲往餐盘中加菜的大叔,吴征心中不由哭笑不得,赶忙道:“大叔,太多了,我吃不了的。”

然而这名大叔就好像压根没听到吴征的话似的,依旧将饭菜不断的加在吴征的餐盘里,直到实在加不下去了,这才将餐盘给吴征递了过来。…,

接过这名大叔递过来的餐盘,吴征只觉得这个餐盘颇有几分重量,再看其中满满登登的饭菜,额头泛起一道黑线,心中不由暗道:“喂猪……也不过如此吧……”

然而吴征虽然心中这么想着,口中却只能客客气气的说道:“大叔,谢谢了。”

“呵呵,谢什么,这些饭菜少不少?不够的话,我这还有空闲的餐盘,我再给你装一份?”

“不用,不用,这些已经足够了。”

听到这名大叔这么说,吴征额头的黑线跳了几跳,赶忙对他笑了笑,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窗口。

“吴征!吴征!来这边坐!”

在吴征寻找空座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他循声望去,只见正是他之前在食堂中偶然结识的牛奔。

人高马大的牛奔此时正在一张四人桌上,对他不断的招手,而这张餐桌,此时还有一个空位。

吴征来到牛奔身边坐下,在他对面,是两张他见过一次的面孔,正是之前偷偷劝牛奔不要和吴征走得太近的那两名战士。

而此时在这两名战士的脸上,哪还有半点对吴征的冷淡之色,全都是一脸笑容,似乎能够和吴征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都是一件让他们骄傲自豪的事情似的。

这顿饭,是吴征从小到大,吃的最别扭的一顿饭。

自始至终,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受到了四周其他战士有意无意的注视,而在这偌大的食堂之中,到处都充斥着对于吴征和席明远那场比试的低声议论。

在一道道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吴征终于吃完了这顿让他无比别扭的午饭,匆匆告别了牛奔和同桌的两名战士,离开了食堂。

在吴征离开食堂之后,他便在第一时间,来到了魂武阁。

在魂武阁一层之中,他见到了久违的老魏,丝毫不出他意料的,这名老兵对他又是一番赞叹,而在这一层之中抄录功法,或者是阅读各种书籍的战士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将灼热的目光看向了吴征的方向。

好在魂武阁毕竟是一个安静严肃的地方,老魏也知道吴征满心都是“七杀诀”剩余的功法,并没有占用他太多的时间,低声感慨片刻后,便目送着吴征走上了通向二楼的阶梯。

通向二楼的楼梯并不长,但是对于那些在一层之中,没有银色令牌的战士,却是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他们也只能用充满了羡慕的目光,和老魏一起目送着那个创造了两个奇迹的背影,一步步的走上了他们心怀无线憧憬的地方。

吴征踏在通向二楼的阶梯上,听着脚下木质楼梯所发出的些许的吱嘎声,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拿到“七杀诀”剩余几层的功法,眼神也一点点变得火热起来。

当吴征终于迈上了最后一阶台阶,走进了魂武阁二层的时候,他立刻感受到了这里和魂武阁一层的不同之处。

虽然魂武阁二层的摆设陈列和一层如出一辙,同样是左边书架,右边桌椅,但是不管是书架,还是桌椅,都要比一层少一些,再加上整个二层只有寥寥几十人的关系,显得略有几分空旷。

在魂武阁的一层,虽然安静,但是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战士之间彼此低声议论的声音,然而在这第二层,却除了笔尖轻触纸面和手指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

在楼梯口附近,有一副桌椅,吴征之前见过的那名老妇人坐在椅子上,看见吴征走上楼梯,脸上泛起几分淡淡的笑容。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来到这里。”

在这名老妇人开口的同时,弥漫在这魂武阁二层的沙沙声出现了些许的停滞,在这一层右边的桌椅上,不管是埋头看书,还是提笔抄录功法的战士全都抬起头来,脸上不由露出些许诧异之色,向老妇人的方向望去。

对于这名老妇人,这些持有二等军功令牌的战士们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在他们的印象里,老妇人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淡如止水的漠然模样,更是从来不曾和他们开口说过只言片语。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名老妇人的脸上,竟是泛起了些许的笑意,甚至还主动开口,对人打起了招呼,这样的事情,已经足以称得上古怪了。

然而当这些战士看到走上楼梯之人,原来是吴征的时候,脸上的诧异之色便随之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中也不再感到有任何奇怪的了。

如果随便换成任何一个别人,那么此情此景都足以让他们感到诧异,但既然来者是吴征,那么一切就变得顺其自然了。

吴征可是一个能在魂师手底下撑过十招的魂战士,和这样的奇迹相比,能让老妇人那张犹如万年冰山的脸,露出些许笑容,又算的了什么呢。

很快,魂武阁的二层再次响起了纸笔轻触,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响。

看着脸上露出些许慈祥笑容的老妇人,吴征抬起右臂,握拳,曲臂,扪心,行了一个标准的秦军军礼,道了一声“前辈”。

老妇人微微颔首,道:“去吧,从后往前数第三个书架,第二排,第七本。”

虽然老妇人只是报出了一个位置,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吴征立刻意识到她想要告诉自己的,定然是那“七杀诀”的所在无疑。

吴征道了一声“多谢前辈”,便按照老妇人的指引,在她充满了鼓励的目光中,朝倒数第三个书架走了过去,很快便在第二排,第七本的位置,找到了他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在那里,安安静静陈列在书架之中的,豁然正是“七杀诀”这套功法的四至六层。

第八十二章 两扇门

第八十二章

两扇门

看着这本记载着“七杀诀”四五六层功法的书籍,吴征的目光不由的变得火热起来,而当他伸出手去,将这本书籍从书架之中抽出的时候,他不禁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这本书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甚至因为岁月流逝的关系,看上去已经很有些破旧了,吴征随手翻开一页,其中扉页也有些微微泛黄。

纸是普通的纸,字是普通的字,只是其中所记载的内容,却和普通二字,沾不上半点关系。

怀着几乎可以称之为虔诚的心态,吴征轻抚着手中的古朴书籍,来到了一张空桌旁,开始抄录起来。

抄录这“七杀诀”的四五六层并没有用去吴征太多的时间,直到他将这三层功法全部抄录完毕,也才刚刚过去了两个小时。

当吴征将这本书籍上的最后一个字抄录完毕,他抬起头来,将目光望向了通往最后一层的阶梯。

吴征知道,在那魂武阁的第三层,便是收藏着“七杀诀”最后一层功法,而且不止如此,在那里,还有他始终梦寐以求的魂器。

吴征轻轻的拿起手中古朴书籍,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来到书架旁边,将其放回原处,然后来到了老妇人的身边,拿出了腰间的金色令牌。

吴征得到一等军功的事情,老妇人自然是知道的,见他拿出金色令牌。不由淡笑道:“现在就想上去么?”

吴征点点头,“嗯”了一声。

老妇人道:“也好,不过你上去之前,我给你一点建议。”

吴征对于魂武阁三层,可谓是知之甚少,听到老妇人这么说,立刻回道:“请前辈赐教。”

老妇人道:“拿好你的令牌。等你上了三层之后,会看见一扇半透明的大门,大门中央有一个凹孔。你只需要将令牌印有魔殇二字的一面,嵌入到凹孔之中,便可以将其开启。”

听到老妇人这么说。吴征不由想到了中军大帐下方那个地下石室,在那里便有一扇只能通过杜君手中朱印开启的石门。

在吴征心中思忖的时候,老妇人又道:“还有一点需要提醒你的是,上面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疯子,你上去以后你若是发现他在忙着,最好不要打扰到他,不管他折腾出来多大的动静,你都不必诧异,不管不问专心抄录你的功法便是。”

吴征心中疑惑。暗暗琢磨“老疯子”这三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不管怎样,他都是一定要上去看看的,毕竟想要抄录完整的“七杀诀”,就必须上到第三层。而且他还想要好好见识一下,被收藏在那里的,连杜君口中都赞叹有加的魂器。

不过既然老妇人出言提醒了,那么自然有她提醒的道理,吴征可不想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贸贸然上去。要是犯了什么“老疯子”的忌讳,那显然不值当的事情。

“前辈,不知道我上到三层的话,具体需要注意些什么呢?”

老妇人笑了笑,道:“呵呵……倒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只是你想要进入那魂武阁的三层,着实需要费些力气,不过我相信这对你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你要是连门都进不去话的,那你也不可能在魂师的手底下撑过十招了。”

“进去以后呢,你会看到一个老疯子,那老疯子要是闲着,脾气倒也还算不坏,你有什么疑问尽可以随便问他,但他要是忙着,你别往他身边凑就是了,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功法也并不难找,你拿了功法之后,尽可能的离他远些,安心抄录即可。”…,

吴征点头,道:“多谢前辈。”

老妇人摆摆手,道:“去吧。”

吴征谢过老妇人之后,便怀着几分忐忑,几分疑惑,几分兴奋,迈上了通向三层的楼梯。

当吴征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果然发现了一扇半透明的大门,门高约一丈,宽约三尺,在和吴征肩头同高的位置,豁然是一个四方形的凹孔,和老妇人口中所描绘的情形一般不二。

而除了在老妇人口中知道的事情之外,吴征还发现了一件颇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虽然这扇大门看起来为半透明,但是从外面向里看去,却完全看不到其中的景象,而且吴征站在门外,也完全听不到其中传出的任何声音。

而越是如此,越是让吴征感到心中好奇,想要一窥在这扇门后的神秘。

吴征将挂在腰间的金色令牌摘下,嵌入到门上的凹孔之中,在吴征的注视下,金色令牌自动旋转了一圈,随着“咔哒”一声,这扇半透明的大门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推开,应声开启。

然而尽管这扇古怪的大门已经打开,吴征却仍然没有看到他想要看见的景象,在他眼前几米距离之外,居然又出现了一道和之前那扇半透明房门大小相仿,紧紧关闭的古朴石门。

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大门,吴征不由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魂武阁三层,仅仅是进个门,都有这么多的花样。

就在吴征看着这扇石门哭笑不得,心生感慨的时候,他发现身前那扇半透明,看不出材质的大门开始有了关闭的趋势,一点点的退了回来。

吴征赶忙走进门去,将金色令牌从凹孔中摘下,而随着这块令牌离开了这扇古怪的大门,只听“砰”的一声,顷刻间这扇门就好像再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使劲一拉,重新被关了起来。

这“砰”的一声,直震得吴征耳边嗡嗡作响,就好像有无数小虫,在他耳边飞来飞去。

此时的吴征,前后都是门,左右都是墙壁,他就好像被装进了一个四方的盒子。

当吴征的双耳恢复了正常的听觉,刚刚向身前的石门迈出一步的时候,在他的耳边,突然又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呜嗷!”

很明显,这是一声兽吼,而且是充满了不甘和绝望的兽吼。

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兽吼声响起,吴征的脚步不由再次一滞,心中一惊。

“这都是怎么回事?在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声音?”

在吴征心中惊疑不定的同时,石门后面的兽吼一声接一声的响了起来,每一声都变得更加凄厉,更加愤怒,更加绝望,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尽管吴征早就料想到这魂武阁的第三层必定有有些特别之处,但是当他站在这个狭小的犹如四方盒子的空间之中,对着前后两扇门,听到这一声声的嘶吼,心中还是不由得感到万分诡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魂武阁三层,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这里怎么会穿传出兽吼的声音?

就在吴征心中思忖的同时,那一声声的兽吼,间歇也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有气无力起来。

不管怎样,这里毕竟是魂武阁,是只有获得魔殇军团一等军功才能进入的地方,吴征虽然心中感到有几分忐忑与疑惑,但是他并不认为这里会出现什么危险,心中也被那一声低过一声的兽吼勾出了几分好奇,终于在这兽吼彻底消失之前,朝着距离他只有几米之遥的石门走了过去。…,

在这扇石门之上,吴征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但是当他将手按在门上,稍稍用力一推,这扇石门却是纹丝不动。

嚯!好重的石门!

看着眼前这扇石门,吴征脸上不由浮现出几分诧异之色,手上不由加大了几分力道,然而仍然不能彻底将其撼动,只是让这扇石门发出了些许吱吱嘎嘎的响声。

吴征想到老妇人刚刚和他说过的话,总算明白她口中所谓的进门需要费些力气是什么意思了。

很显然,想要进入这魂武阁的第三层,就必须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个,自然就是手中必须要有代表着一等军功的金色令牌,用以开启第一道门。

而第二个,则是需要来者拿出几分真本事了。

不得不说,这个一个很好的规矩,基本可以保证每一名来到这里的战士,都是堂堂正正,凭着自己的实力,才拿到的一等军功。

毕竟若是谁的一等军功之中掺杂了水分,他并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么当他面对这扇石门的时候,便只能灰溜溜的止步于此,想不沦为他人的笑柄都难。

吴征接连几次都没有推动石门,不再对这扇石门心存小觑,向后稍退两步,深吸一口气,将灵魂之力按照“七杀诀”第三层功法所记载的路线,在体内运转开来。

随着吴征将“七杀诀”运转起来,一股热浪瞬间便充斥了这片狭小的空间,在他身边四周的空气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

一股无比酣畅淋漓的力量感,在吴征的体内不断涌出,浑身关节,劈啪作响。

吴征捏了捏拳头,将双掌按在石门之上,屏息凝神,缓缓闭上双眸,将气息调整到最为均匀的状态。

呼……吸……

呼……吸……

就在吴征做了两个深呼吸之后,陡然睁开了眼睛。

“给我开!”

两道如电精光在吴征双眸之中暴射而出,他的双掌也陡然向前推了出去。

轰隆一声,这扇石门,终于开启。(..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三章 怪兽之魂(上)

第八十三章怪兽之魂(上)

随着厚重的石门隆隆开启,魂武阁第三层的景象,终于在吴征的眼前呈现出来。..

在这一层之中,地面是一块块看上去有些虚幻的半透明菱形地板,棚顶是一盏盏发出明亮光芒的盘灯,在房间的左边墙角只有一个看上去非常古朴的书架,在书架中陈列的书籍,也实在是少得可怜,只有寥寥十几本而已。

而供人翻阅,抄录书籍的桌椅只有两套,也并没有陈列在房间的右侧,而是紧邻着房间中唯一的书架。

当吴征的视线落在楼梯右侧景象的时候,他不由心中一凛,倒吸了一口冷气,愣在了原地。

在那里,豁然是十几个紧密相邻,围成一圈的圆柱形透明容器,这些容器的高和直径约为一丈,每一个容器上面都插着至少两根管子,而这些管子的另一端,则连接在这些容器中央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古怪器械之上。

如果单单是这些容器,虽然会让吴征感到新奇,但是还绝对不足以让他感到惊诧,真正让他心惊不已的,是在这些容器之中的东西。

在每一个圆柱形的容器里面,都装满了一种淡绿色的液体,这种液体的可见度极高,不时泛起一串气泡。

透过这些淡绿色的液体,吴征可以清晰的看见,在这些透明的圆柱形容器里面,豁然是一只只样貌狰狞的野兽,有虎。豹,狼,蛇,猿,以及几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野兽。

这些被装在容器之中,被淡绿色液体浸泡着的野兽明显全都是活的,全都不断用它们的爪子拍打着容器。然而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该死!又失败了!啊啊啊,气死老夫了!”

在吴征打量这些圆柱形容器和其中野兽的同时,一个满含愤懑的苍老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吴征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不过不用问。他也知道发出这声抱怨的,肯定就是魂武阁二层老妇人口中所说的那个老疯子了。

尽管吴征对这些关着各种野兽的容器感到十分好奇,但是想到老妇人的告诫,再加上刚刚他听到的这个苍老声音非常郁闷的关系,他还是忍住了心中想要过去看看这些容器的,一声不吭的向左侧的书架走了过去。

当吴征走到书架旁边,从这个角度,这才看见了刚刚发出那声抱怨的,是一名身着紫色长袍,须发花白的老者。

在这名老者的旁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透明容器,其中并没有淡绿色的液体,只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吴征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野兽。

这只野兽身长三尺,猴脸。鹰眼,鹰嘴,龟背,马足,显然已经快要没命,斜斜的靠在容器的内壁上。耷拉着脑袋,半闭着眼睛。

吴征看了几眼那只古怪的野兽,便将目光转向身前书架,很快就在十几本书中,找到了他此行最大的目标,“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功法。

当吴征将这本由薄薄几页纸张装订而成的薄册子从书架中抽出,捧在手心的时候,他不由感到手中沉甸甸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几页纸张,便是能够帮助他通往魂师境界的桥梁。

在吴征和席明远交手之前,他只知道魂师是一个比魂战士更强的境界,但是究竟强在何处,又强出多少,他却并没有什么概念。

然而经过了切身的体会,他便有了深入直观的了解,魂战士在魂师的面前,简直就像是七八岁的孩童较之于成年的壮汉,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而且吴征很清楚,在那场较量之中,席明远自始至终都没有全力以赴,对席明远来说,那不过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游戏罢了,如果席明远当时想要杀他,恐怕只要一招便足够了。

魂战士和魂师之间的差距尚且如此,那么和魂将相比起来呢?

那恐怕就是云泥之别了吧?

在吴征的耳边,又响起了当日杜君和孟阔在中军大帐里面的对话,一个他从未见过,但是却和他有着血海深仇之人的名字,也浮上了他的心头。

魂将,方宏。

拿着“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功法,吴征深呼一口气,来到一张桌椅旁边,专心伏案抄录起来。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在方宏的面前和一只蝼蚁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而他手中的这本“七杀诀”,纵然不能让他拥有足以战胜方宏的实力,起码也能让他这只蝼蚁变成一只马蜂。

不多时,吴征将“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功法抄录完毕,将这本薄册子放回了书架,而就在他带着“七杀诀”的手抄本,准备离开这魂武阁的时候,那名自始至终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的紫衣老者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那边的小子,过来给我帮帮忙!”

尽管吴征很想即刻返回军帐,开始修炼“七杀诀”的第四层功法,但是既然紫衣老者开口了,他也没法不理不睬,只好停住了脚步,朝老者的方向走了过去。

“前辈,需要我做些什么?”

紫衣老者指了指被十数个圆柱形容器围在中间的四方器械,道:“你过来,看见这个闪黄光的地方了么?”

吴征顺着紫衣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这个四方器械之上,有十数个拇指肚大小的半圆凸起,这些凸起绝大多数都在闪动着绿色的光芒,只有一个例外的凸起,不断闪烁着黄色的光芒。

吴征点点头,回道:“前辈,我看见了。”

“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会,若是你发现这里变成了红色。你就在这里按一下,听懂了么?”

吴征心中惦记马上回去修炼,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开口问道:“前辈,您要离开多久?”

“半个小时左右吧,你着急走?”

吴征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时间并不算很长。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他对于这些东西也确实很有几分好奇,回道:“也不是很急。”

“嗯。那就好,那你就在这帮我看一会吧,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么?”

吴征指了指那个不断闪烁着黄色光芒的半圆凸起,道:“当这里变成红色,就按一下?”

“没错,那你帮我看着吧,我去去就回。”

得到了吴征的确认,紫衣老者点点头,迈开大步就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很快,他的身影便从吴征的视线之中消失不见。

在紫衣老者离开之后,吴征便怀着几分好奇。对身前的四方器械和周围这一圈关着诸多野兽的透明容器细细打量起来,而且很快就发现了一些门道。

吴征数了一下,在他的四周,一共有十五个透明的容器,而他身边的四方器械上的凸起。恰恰也是正好十五个。

每一个透明容器上面,都插着至少两根管子,而这些管子的另一端,也都插在四方器械半圆凸起的下方。

在这十五个容器之中,其中十四个里面都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被浸泡在这些淡绿色液体中的野兽全都生机盎然。不时用它们的爪子,尾巴抽打在容器的内壁上,但是却没有发出哪怕丝毫的响声。…,

四方器械上,与这些透明容器相连的管子上方,所对应的一个个凸起,全都闪烁着翠绿色的光芒。

而唯一一个没有装满淡绿色液体的容器,里面豁然就是那只猴脸,鹰眼,鹰嘴,龟背,马足的怪物。

这只怪物奄奄一息,不时抽搐一下,绿色的龟背开始出现了龟裂的趋势,在它的口中发出一种濒死的低鸣,也能够依稀传入到吴征的耳里,

而四方器械上那个不断闪烁着黄色光芒的凸起,所对应的也正是这个容器。

吴征心中思忖道:“想必这些凸起,所对应的应该是这些野兽的健康状况,绿色为正常,黄色为危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紫衣老者刚刚提到的红色,应该就是死亡了吧?”

在吴征心中思忖间,他眼中的那个不断闪烁黄色光芒的半圆凸起,黄光闪烁的频率也开始有了加快的趋势。

吴征刚刚过来的时候,这个凸起上的黄光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才闪烁一下,而此时此刻,每一个呼吸的时间,这个凸起都会闪起一道黄光,而且凸起的颜色,也开始有了转变成红色的趋势。

忽然,容器中的怪兽发出几声急促的哀鸣,贴在容器内壁上的身体疯狂的扑腾起来,四只像马一般的蹄子疯狂的蹬踏了几下,然后脑袋一歪,四蹄一蹬,一动不动了。

与此同时,四方器械上发出了一声“呜呜”的声响,紧接着,那个黄光闪成一片的半圆凸起,也开始泛起了毫无停顿间歇的红色光芒。

看到这一幕,吴征不敢怠慢,马上按照紫衣老者的吩咐,伸出手指,在这个变成红色的半圆凸起上按了下去。

吴征收回手指,向那个透明容器中看去,只见一个介乎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东西,从这只怪兽的身体之中,一点点钻了出来。

这一幕对于吴征来说何其熟悉,当初他获得疾风金狼兽魂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在那只怪兽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显然正是它灵魂离体的过程。

当这只怪兽的灵魂完完全全的脱离了它的身体,便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在容器的内壁之中,钻入到容器下方的一条管子之中。

“好诡异的一番景象,莫非这管子能够吸收这怪兽的灵魂?”

吴征心中这般想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根管子,只见这根管子之中轻轻波动,显然是那只怪兽的灵魂在其中游走。

很快,管子细微的波动停了下来,而在吴征身边的四方器械上,那个散发出红色光芒的半圆凸起上,泛起了一个朦胧虚幻的气泡。

这个气泡看上去只有拳头大小,肉眼依稀可见,而在其中,豁然就是被缩小了许多的,刚刚丧命的那只怪兽的灵魂。(..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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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怪兽之魂(下)

第八十四章

怪兽之魂(下)

吴征站在四方器械旁边,看着红色凸起上方的这个包裹着怪兽灵魂的气泡,心中充满了惊奇。

这个拳头大小的气泡,释放着一种让吴征极为诱惑的吸引,看着气泡之中所包裹的怪兽魂魄,吴征不由想起了当初孟阔帮他融合疾风金狼兽魂时候的事情。

当时,孟阔眼看就要帮他把疾风金狼的兽魂完全拖出来,但是却因为蛮人的来袭,最终功亏一篑。

然而就在吴征以为自己彻底失去了融合疾风金狼的兽魂的机会的时候,他却稀里糊涂的完成了兽魂的融合,拥有了他曾经无限憧憬向往的力量。

吴征眼前的气泡,不但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也勾起了他极为浓郁的兴趣,而他越看,越觉得有趣,就好像气泡其中包裹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让普通人会感到恐惧的魂魄,而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宠一般,让他情不自禁的凑到气泡旁边,细细察看起来。

离得近了,吴征看得更加真切,他豁然发现这个怪兽的魂魄居然从开始时候的一动不动,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便瞪大了一双鹰眼,猴脸上满是惊恐,用四条马足在气泡之中左踢右踹,似乎想要逃离这个气泡一般。

嘿嘿,有点意思!

吴征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气泡附近,对这只怪兽的魂魄挑逗起来。

随着吴征的手指微微一晃,这只怪兽的灵魂明显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四条马足使劲一蹬,向后一跳,但是它所处的位置毕竟是在气泡之中,根本就退无可退,后背的龟甲撞在气泡边缘,四仰八叉的掉了下去。

怪兽魂魄这样的反应,让吴征不由玩心大起。伸出的手指,开始从各个不同角度对它进行逗弄,而这只怪兽魂魄。就好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这个小小的气泡之中拼命躲闪。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吴征的手指距离气泡越来越近。在他不知不觉间,无意之中抵到了气泡的边缘,指间稍稍进入到了气泡之中。

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玩过火了的吴征,赶忙将手指缩了回来,生怕将这个气泡弄坏,造成什么让他不可预料的后果。

在吴征收回手指以后,向气泡细细看去,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气泡也并没有就此碎裂的趋势之后,这才稍稍安心。只是他一时之间,不敢再逗弄这只怪兽的灵魂,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紫衣老者的归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如此漫长,那扇厚重的石门。迟迟没有开启。

就在这等待之中,吴征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将那只怪兽魂魄拿在手中把玩一番的冲动,而这种冲动在他的心底出现之后,便让他看向气泡的目光变得更加灼热,心中的这种冲动变得越发难以遏止起来。

在这种冲动的趋势下,吴征舔了舔嘴唇。终究还是再次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的伸向了那个气泡,一点点,一点点的凑了过去。

终于,吴征的手指再次插进了气泡之中,他的心也随着狠狠跳了几下,生怕这个气泡会突然一下子破裂开来。

不过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气泡安然无恙,依旧静静的悬浮在散发着红光的凸起之上,但是气泡中的那只怪兽魂魄却变得更加惊惧,干脆将猴脸和马足全都缩进了龟背,瑟瑟发抖起来。

摸一下,应该没事吧?…,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吴征的心跳变得比之刚才快了将近一倍,手指一点点向前探去,终于碰到了这只怪兽的龟背。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吴征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发现那只怪兽的魂魄居然在瞬间变得有些模糊,在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便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同时,他感到自己伸进气泡中的那根手指骤然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这根手指钻进了他的体内。

吴征慌忙收回了手指,怔怔的向气泡看去,然而此时此刻,那里确实已经空无一物,瞬息之前还在那里的怪兽魂魄,已经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了?”

吴征喃喃自语着,下意识的低下头,向自己那根手指看去,在他的视线之中,一抹紫褐色的光芒,一闪即逝。

与此同时,四方器械上的凸起,红光骤灭,悬浮在上方的那个朦胧气泡,也“嘭”的一声,消散于无形。

“这……该不会是这只怪兽的魂魄,被我的手指吸进去了?”

尽管这个猜测连吴征自己也感到难以接受,但是对于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他思来想去,却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解释。

就在吴征皱起了眉头,感到很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厚重石门隆隆开启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听到石门隆隆开启的声音,吴征不由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微微打了个哆嗦,扭过身,向石门的方向看去,只见正是那紫衣老者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紫衣老者进了房间之后,目光便直直向吴征身边的四方器械上望去,而随着他的目光一扫,脸上立即浮现出些许的失望之色。

看着紫衣老者这一脸失望的表情,吴征不由感到很有些心虚,就在他心中思忖如何解释作答的时候,紫衣老者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指了指已经灭去了红光的半圆凸起,开口道:“小子,在我离开的时候,这块石凸可曾变成红色?”

吴征点点头,回道:“前辈,您离开不久,这块石凸便由黄转红。”

“那然后呢?你按下去了么?”

“嗯。”

“那再然后呢?”

吴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听到吴征这么说,紫衣老者意兴阑珊的对他摆摆手,开口道:“小子,没事了,你回去吧。”

听到紫衣老者这么说,吴征不由一愣,他在心中已经想到了各种老者可能会提出的问题,也想好了各种回复的答案,却没想到紫衣老者根本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不过既然老者不问,吴征自然也不会去多说什么,他此时自己的心中还充斥着诸多的疑惑,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军帐,细细琢磨一番。

“那晚辈就告辞了。”

“嗯。”

老者心情显然不好,从鼻子里面“嗯”了一声,便走到四方器械的旁边,不再理会心中有些忐忑的吴征,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继续失落之色。

在吴征离开了魂武阁的第三层之后,紫衣老者看着那只已经死透了的怪兽,叹息一声,喃喃道:“哎……这种试验品,果然还是不稳定啊。”

对于吴征的话,紫衣老者并没有半分怀疑,事实上他本来也没对收集到这这只怪兽灵魂的事情报以太大的希望,而且类似失败的例子,已经数不胜数了。…,

紫衣老者名为晏维,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而他的容貌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更老一些。

晏维在魔殇军团的魂武阁已经几十年了,虽然他只有魂战士的实力,但是但凡是在魔殇军团待得久一些的战士,却没有人敢对他有半分小觑,就算是团长杜君,在见到他的时候,也是恭恭敬敬,也会心悦诚服的叫上一声前辈。

晏维之所以会看上去如此苍老,之所以一把年纪了,却仍然突破不到魂师境界,之所以能够以魂战士的实力,却受到诸多实力比他更强的战士尊重,全都源于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所从事的工作。

他的工作内容,便是对于各种各样灵魂的研究,同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魂器师,而且是一名当之无愧的魂器大师。

在大秦,能够制作出下品魂器的,便可以称之为魂器师,能够制作出上品魂器,才能够被冠以魂器大师的头衔,哪怕这名魂器师的一生只有一件上品魂器问世,他也一样是当之无愧的魂器大师。

晏维最近在进行两项研究,其中一项是这两天刚刚开始着手的,其研究的内容便是吴征从白衣少年手中得来的那把诡异折扇。

而这把正反两面分别绘有一只眼睛和一张嘴的折扇,饶是以他魂器大师的水准,也感到十分的诡异,他足足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琢磨出一些门道。

这把折扇一面的嘴巴,能够引来心存怨念尚未彻底消散的游魂,并且将其吞噬,而另一面的眼睛,则可以将这些满心怨念的游魂释放出来,侵人灵魂,扰人心神。

而他进行的另外一项研究已经进行了多年,其内容是将各种不同生物的身体分解,将这些不同生物的部分身体糅合在一起进行重组,试图创造出一种全新的生物,并且通过这种方式,进行灵魂的研究。

可惜尽管他每次都下足了功夫,但是每次当这些异种生物离开了木灵水的浸泡,都会很快死去,同时也无法在凝魂石上留下它们的灵魂。

晏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的试验居然成功了,而他不但没有亲眼目睹到这一幕,甚至在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那只有着猴脸,鹰眼,鹰嘴,龟背,马足的怪兽的奇异灵魂,已经被吴征吸进了体内。

而吸收了这只怪兽灵魂的吴征,此时此刻,也是满心困扰。(..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五章 离别,不过是重聚的前奏

第八十五章离别,不过是重聚的前奏

离开了魂武阁的第三层,吴征并没有立刻返回自己的军帐,而是来到了魂武阁的一层,在一个书架上翻出了一本名为《魂之道》的书籍,在一张长桌上坐下,细细翻看起来。..

这本《魂之道》所记载的内容,极为详细的说明了魂战士的由来,发展,以及在修炼过程之中,一些可能会出现的常识性的问题。

因为此时吴征是魔殇军团中最耀眼的一颗新星的关系,当他走下楼梯,回到魂武阁一层的时候,立刻又引来了一道道灼热的目光,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受到着其他战士的注视。

看着吴征从书架上抽出的书籍是《魂之道》,这些围绕在他身上的目光中,不由全都多出了几分古怪的味道。

在他们看来,吴征能够来魂武阁一层看书已经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了,而他居然还在看这么一本对于魂战士来说,最最基础的书籍,这简直就是一件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的事情了。

如果此时此刻翻看这本书的人不是吴征,而是随便换成任意一名其他的战士,那么绝对会招来无数白眼,受到众人的鄙视。

因为在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认为,只有最最纯粹的新人,才会看这种基础到了极点的东西。

然而这本书到了吴征的手里,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其他战士的心中生出的不是不屑。而是疑惑,甚至觉得吴征看这本书,一定是有什么他们暂时不能理解的深意,在疑惑的同时,也都纷纷琢磨起来。

毕竟魂武阁一层之中所收藏的书籍都是一些基础的东西,按照这些战士心中所想,以吴征能够在魂师手底下撑过十招的实力。至少也应该是魂武阁二层的书籍才能让他感兴趣才对。

然而接下来,吴征的行为让他们感到更加莫名其妙。

吴征拿着这本《魂之道》,来到了一张无人的桌椅旁边。将这本书翻看起来,而他翻书的速度更是让注视着他的其他战士感到瞠目结舌,因为他视线停留在一页上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个呼吸。

吴征这样的看书速度,不由让这些战士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清楚书上的内容,偏偏他看书时候的神情又是那样的专注,完全不像是大概浏览的样子。

吴征当然不是在粗略的看,这本《魂之道》当中的每一个字,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他此时看书的速度,纵然说是一目十行,也毫不夸张。

按照这本书中的记载,每一名魂战士。只能吸收一种外魂,直到他的修为达到了成为魂师的标准,在他魂战士修为时候所拥有的外魂便会消失不见,才能够通过融合更强大的外魂,晋级成为一名魂师。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些事情,不但孟阔和杜君曾经给他讲过,这本《魂之道》记载的也是清清楚楚,但是很显然,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在他吴征的身上。却发生了例外。

吴征很清楚,刚刚在魂武阁三层的时候,那只长相怪异的野兽魂魄,确确实实的随着他的指尖轻触,消失不见,而在当时的那一瞬间,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指尖一凉,紧接着,体内似乎多出一些什么东西。

这样的事实,让吴征不得不心生疑惑,如果说那只怪兽的魂魄没有被他吸收,它怎么会消失不见,它又去了哪里?…,

然而直到吴征将这本书看完,他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很快,吴征便看完了这本《魂之道》,起身将这本书放回书架,离开了魂武阁。

在吴征离开之后,这本平时根本就无人问津的《魂之道》,立刻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名离这个书架最近的战士眼疾手快,第一个将这本书抽了出来,拿在手中,如获至宝,脸上甚至还绽放出几分沾沾自喜的笑容。

在这名战士附近的几名战士,本来也都将目光盯在了那本吴征刚刚看过的《魂之道》上,只恨自己下手慢了一步,心中充满了后悔,然而却故作矜持的将目光重新从那本《魂之道》上收了回来,只等那名战士赶紧看完,重新将《魂之道》放回书架,便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拿到手中,细细研究一番。

然而可惜的是,一直到魂武阁关闭,那名战士才恋恋不舍的将这本《魂之道》放回了书架,丝毫没有给那些战士机会……

吴征自然不会知道因为他的关系,而使得这本《魂之道》突然之间变得大受欢迎,他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只怪异野兽突然消失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吴征走到了孟阔的军帐,每当他心中生出疑惑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来寻求孟阔的帮助,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在他看来,似乎只要有孟阔,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然而当他踏进孟阔的军帐,却发现这里空空如也。

吴征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便干脆在这里等了起来,可惜直到深夜,孟阔也依旧没有回来,在这顶军帐之中,只有孟阔那座老旧的座钟,不断滴答作响。

眼看午夜降临,吴征走出军帐,在漫天繁星下,一步步朝中军大帐走去,然而在杜君那里,他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心中更生出几分失落的消息。

原来在吴征昏睡不醒的时候,孟阔已经随同监察使席守正一起,离开了魔殇军团,去了一个叫做天都的地方,去接受一个“上方”的综合考核,去成为一名真正的魂师。

“孟叔……走了?”

看着吴征脸上的失落,杜君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他走了。”

“那,他还回来么?”

“如果他能通过‘上方’的考核,那么他很可能会成为某个军团的将领,如果他不能通过考核,他就会回来,你希望他回来,还是不回来呢?”

看着杜君那双深邃的眼睛,吴征知道他是很想孟阔成为另一方军团的将领的,毕竟只有这样,孟阔才能拥有自己的势力,拥有更多的特权,修炼更好的功法,才能距离报仇的目标更近一步。

吴征很想绽放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的说一声希望孟阔能通过考核,成为一方军团的将领,然而话到嘴边,却终究变成了四个字。

“我……不知道。”

看着吴征脸上难掩的落寞,杜君心中泛起几分不忍,毕竟他很清楚,吴征还是一个只有十五岁,因为虚报了年龄才能成为一名战士的孩子。

而且这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多年来只有孟阔为伴,但是此时此刻,孟阔却也离开了他的身边。

但是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是谁,毕竟都有着自己的路要走,离别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杜君心中唏嘘,脸上却异常平静,他既不打算安慰吴征什么,也不想说什么鼓励的话,就让一切顺其自然。

在杜君看来,吴征毕竟还小,现在面对这样的离别,心中会有些失落也是正常,更何况别说吴征,就连他自己在面对离别,心中也仍然会感到些许感伤。

不过杜君也同样相信,吴征虽然小,但他怎么说也是一名杀过人,见过血的男子汉了,他很快就会从这离别的失落之中走出来的。

“吴征,孟阔走的时候,托我给你带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听听?”

吴征抬起头来,对杜君点点头。

想到孟阔临走时对他的交代,杜君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无奈。

但是无奈归无奈,杜君还是按照和孟阔说好的那样,一把将吴征拽到身前,左臂勒住他的脖子,伸出右手一根手指对着他的脑袋狠狠弹了一下,然后学着孟阔特意交代的样子和语气,恶狠狠的说道:“小兔崽子,你给老子听好了,虽然老子不在你身边,但你要是敢给老子丢人,看老子不把你的屁股打成八瓣!”

当吴征的脑门上被狠狠敲了一记爆栗,耳边传来杜君模仿着孟阔那恶狠狠的声音,他突然觉得好像孟阔就在他的身边一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吴征笑出声来,杜君感到之前那略为有些沉重的气氛随之消散,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泛起一抹浅笑,松开了勒住吴征脖子的胳膊。

就像每次孟阔敲吴征额头之后一样,吴征揉了揉被弹得生疼的脑门,脸上却泛起一抹笑容。

“杜叔,我走了。”

“嗯?”

“为了不让我的屁股变成八瓣,我得抓紧修炼去了,天知道孟叔所谓的不给他丢人,到底是什么标准!哈哈哈,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定要让孟叔大吃一惊!”

说话间,吴征已经走出了中军大帐,背对着杜君用力的挥了挥手,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然后将右拳紧紧的攥了起来。

吴征在心中告诉自己,“离别,不过是重聚的前奏!”

看着吴征渐渐消失的背影,以及那只被攥的紧紧的,代表着无比决心的拳头,杜君心中泛起一股浓浓的暖意,不由对孟阔和吴征之间的感情,感到很有几分羡慕。

亲生父子,也不过如此吧?

吴征这么好的小子,说什么也得让他成为我杜君的女婿!

当吴征的背影彻底在杜君的视线之中消失,杜君脸上的那抹笑容反而变得更加浓郁了,他望着孟阔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孟哥,看来你得加油了,否则真不知道你和吴征再见面的时候,到底谁的修为会更胜一筹?”(..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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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突破!突破!

第八十六章

突破!突破!

夜色如水,万籁俱寂,风微凉。

此时,在魔殇军团的一顶军帐之中,有如数九寒冬。

军帐内,吴征在地面上盘膝而坐,一呼一吸,口鼻之间都会泛起一团久久不散的寒气,双眉和睫毛上,都泛起了雪白的冰霜,周身上下的皮肤,也都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七杀诀”第四层,需要将灵魂之力在体内运转二十八个周天,而此时此刻,吴征已经将灵魂之力运转了整整二十个周天了。

从第二十一个周天开始,吴征的呼吸开始变得极为绵长,缭绕在他口鼻之间的寒气,也渐渐开始有了结成寒冰的趋势。

当吴征将体内的灵魂之力运转到第二十三个周天的时候,他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座由寒冰雕铸而成的塑像,被一层薄冰覆盖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有体内的灵魂之力顺着他的经脉不断游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越发深沉,而缭绕在吴征身上的寒冰,也越发的厚实起来。

终于,吴征将体内的灵魂之力运转了足足二十八个周天,而就在这一刻,笼罩了他全身的寸许厚的冰层,骤然多出了些许浑浊,随后便传出了一阵连绵不绝的“咔嚓”响声,紧接着,浑身的坚冰轰然碎裂,一块一块,掉落地面。

当最后一块坚冰从吴征的身上脱落,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射出两道有如实质的森然寒芒,更胜那散落一地的冰霜。

在这一刻,吴征的身上再没有半点平日里随意平和的模样,从头到脚,都被一种铁血冷酷的气息所笼罩。

吴征的身冷,眼冷,但他的心头却是一片火热。因为这“七杀诀”第四层的功成,也就代表着他距离魂师的境界更近了一步。

“呼……”

吴征缓缓呼出一口白蒙蒙的寒气,稍稍活动了一下略微有些僵硬的手脚。并没有返回床上休息,而是继续对“七杀诀”的第五层功法发起了冲击。

如果有人说自己可以只用半个晚上,便一举将“七杀诀”的第四层功法突破。那么别人绝对会以为这个人是在讲一个笑话。

而若是有人说他在突破了“七杀诀”的第四层功法之后,还可以立刻修炼第五层,那么别人则会将他看成一个疯子。

任何一种淬炼身体的功法,修炼起来都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而“七杀诀”这种功法,更是魔殇军团所有功法之中,对修炼者意志力要求最高,修炼起来最痛苦的一种。

在修炼“七杀诀”前三层功法的时候,随着修炼者将灵魂之力在体内运转,便会产生灼热的气流在体内流转。

如果说第一层修炼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话。那么在第二层的时候,便是如同头顶烈日骄阳,就连呼出来的气流,也会变得灼热无比,等到了第三层。更是达到了犹如烈火焚身的程度,呼吸都会变得极为困难。

在魂战士修炼“七杀诀”第三层功法的时候,仅仅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足以让普通人感到灼热难忍,若是在这个时候普通人碰到修炼者的身体,甚至是会被修炼者的皮肤所烫伤。

而从“七杀诀”的第四层功法开始。到第六层结束,修炼者所需要承受的,便是一层胜过一层的冰寒。

通常来说,一名第一次修炼“七杀诀”第四层功法的魂战士,能够一口气坚持将灵魂之力运转七八个周天,身体还没有受到伤害,那么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根据修炼者的不同,在修炼的时候,也会有各不相同的所能承受的极限。

所谓极限,指的是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修炼者的灵魂之力,另一方面,则是指修炼者的身体状况。

而在修炼的过程中,不管是修炼者的灵魂之力也好,身体状况也好,一旦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那么都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修炼者的灵魂之力随着修炼的进行而达到了极限,那么他就必须马上进行休息,否则便会几天都打不起来精神,浑浑噩噩,头晕脑胀,食之无味,寝之难眠,甚至可能大病一场。

而若是在修炼的过程中,修炼者的身体达到了极限,那么再继续修炼下去,便不但不能给修炼者的身体带来好处,让修炼者的实力得到增长,甚至还会让修炼者的身体出现冻伤,若是强行咬牙坚持,甚至被活活冻死都有可能。

对于这些,吴征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在他修炼“七杀诀”第四层功法的时候,也并没有贪功冒进,而是时刻留意着自身的情况。

尽管他此时此刻已经很是疲惫,但是他知道自己还远远到达灵魂之力和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他并不打算就此停下,而是继续向“七杀诀”的第五层发起了冲击。

随着吴征堪称疯狂的修炼,这顶军帐很快便再次被蒙蒙弥漫的寒气所笼罩。

太阳,渐渐高高升了起来,吴征的军帐和外面似乎变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暖意融融,一个却犹如冰窖一般冰寒。

整整一天,吴征都没有出门,就好像一尊冰雕般,始终在军帐中的地面上盘膝而坐,直到他的身体开始有了冻伤的趋势,这才停了下来,拖着僵硬的身体,将自己扔上了床,脑袋刚一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吴征除了吃饭睡觉,将其余的时间全都用在了“七杀诀”的修炼上,而他的努力,也取得了足以让其他修炼“七杀诀”的战士惊掉下巴的成绩。

他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攻破了“七杀诀”的第五层,大踏步的迈入了第六层的门槛。

这一天清晨,就在吴征正准备开始修炼的时候,在他的军帐门口,传来了一声招呼。

“吴征,在么?”

这个声音,对于吴征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同样是在这个声音之中,也让他感受到了些许陌生的东西,至于那种陌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

“在。”

吴征应了一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走向门口,挑开门帘,一张清秀精致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看着眼前的杜灵,吴征感到她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尽管她的面色平静,但是双眸之中,似乎充盈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淡淡伤感。

吴征现在一门心思都是将“七杀诀”修炼到大成境界,面对神色稍有复杂的杜灵,开门见山道:“有事么?”

听到吴征这么说,杜灵眉头一皱,道:“嗯?没事就不能来你这了?”

吴征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回道:“没事你来干什么?”

“我……”

吴征的直接,让杜灵不由气结,她怎么也没想到吴征居然会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等了片刻,吴征见杜灵丝毫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不由催促道:“到底有事没事?”…,

杜灵忿忿道:“我父亲找你,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看着一脸火大,转身就走的杜灵,吴征感到颇有几分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整理了一下军装,便大步朝中军大帐的方向走了过去。

杜灵走得很快,心中却希望走在她身后的吴征能够开口将她叫住,可惜直到她走到了中军大帐的门口,她身后大步前行的吴征却始终一言不发。

杜灵在中军大帐的门口停下了脚步,当吴征即将踏入帐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了吴征。

“吴征!”

“嗯?”

“嗯什么嗯,这个给你,拿着!”

杜灵阴着脸,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不由分说抓过吴征的右臂,将手中的东西塞了过去,然后在吴征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当两人的手碰到一起的时候,吴征不由一愣,他感到当杜灵的手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似乎微微颤了一下。

吴征看了看杜灵大步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被她塞过来的一只淡绿色的盒子,开口道:“这是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不要就扔了!”

杜灵头也不回,留下这样一句话,大步走远,一头飒爽利落的短发,在吴征的视线之中随风舞动。

站在中军大帐前的两名战士看着这一幕,眼中不由露出了几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光芒。

而感受到这两名战士目光变化的吴征,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将手中的淡绿色的精致小盒揣进怀里,深呼一口气,大步走进了中军大帐之中。

在距离中军大帐不远的地方,一名美妇人将这二人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此时的杜灵,一颗心有如鹿撞,直到她走到距离美妇人十几步的时候,匆匆犹如逃跑一般的脚步才减缓下来,脸上泛起一抹绯红,回头向中军大帐的方向望去,可惜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她想要看到的那个少年的身影。

美妇人脸上巧笑嫣然,故作惆怅的叹息一声:“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听到美妇人这么说,杜灵的一张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转过头,嗔道:“娘……”

美妇人伸出一只包养的犹如羊脂美玉般的柔荑,轻轻揉了揉杜灵的脑袋,慈爱的笑道:“走吧,该回家了。”

与此同时,走进了中军大帐的吴征,眼前一亮。(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七章 两件好事(上)

记住哦!第八十七章两件好事(上)

在中军大帐正中央的桌子上,豁然放着一件对于吴征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正是当日他在那名为祸图兰的白衣少年身上得到的战利品,那把诡异的折扇。网..

杜君坐在帐中上首,在他那张一贯严肃的脸庞上,此刻却浮现出难掩的喜色,见到吴征进来,淡笑道:“吴征,好几天没见到你了,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

吴征回道:“杜叔,最近几天,我一直都在修炼。”

杜君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许之色,心中的担忧彻底消散一空,打趣道:“呵呵,真的么?我还以为孟阔走了,你就一蹶不振了呢。”

吴征笑道:“杜叔,我可不敢,若我真的那么没出息,让孟叔知道了,他绝对会说到做到,将我的屁股打成八瓣的。”

“嗯,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两件好事要通知你一下。”

见杜君说到了正题,吴征心中不由生出了许多期待,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杜君口中的好事,其中一件定然是指桌上那把折扇了,只不过这第二件好事,他却实在猜不出来。

在吴征心中猜测的同时,杜君果不其然的指了指桌上的折扇,笑道:“吴征,第一件好事,就是有关这把折扇。晏维大师已经研究透彻了,这把折扇是一件介于中品和上品之间的魂器,而且它现在已经是无主之物了。作为你的战利品,理应归你,过来拿着吧。”

对于这把折扇的威力,吴征可是深有体会。听到杜君这么说,不禁喜出望外。

“杜叔,您说,这把折扇现在归我了?”

“当然。这种事情,你觉得我会和你开玩笑么?”

吴征咧嘴一笑,大步走到桌边。将折扇拿在手中。

“杜叔,这把折扇,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玄机?”

杜君解释道:“你且看这把折扇绘有一张嘴的一面。这一面能够引来心存怨念尚未彻底消散的游魂,并且将其吞噬,而另一面的眼睛,则可以将这些满心怨念的游魂释放出来,侵人灵魂,扰人心神,至于其能够吸引,吞噬,释放游魂的范围,则完全取决于使用者灵魂之力的强弱程度。”

吴征心中不禁大喜。同时也生出了些许疑问。

“杜叔,那这把折扇吸引,吞噬和释放游魂的范围,以及能够吞噬和释放怨魂的数量,是否有上限?”

在吴征想来。若是这把折扇能够吸引,吞噬和释放游魂的数量和范围没有上限的话,那么这把折扇的威力简直就是太恐怖了,若是给一名传说中的魂圣,魂帝使用,那岂不是能够将无限大范围内的怨魂吞噬一空?

听到吴征问出这样的问题。杜君心中更是欣慰,笑道:“不错,这把折扇能够发挥效用的最大范围是方圆百丈,能够吞噬和释放游魂的数量为一百个,一旦超过这个距离和数量,就算是传说中的魂帝,也不能通过它来吸收怨魂,而这也是它只能算在中品和上品魂器之间的原因。”

吴征心中的疑惑得到了杜君的证实,又道:“那这把折扇,我应该如何使用?怎么凭借它来吞噬和释放怨魂?”

“这个就很简单了,你只要将折扇展开,将绘有嘴巴的一面向上,再将你的灵魂之力注入其中,在这把折扇附近的怨魂就会被吸引过来,然后被它所吞噬,至于释放怨魂,则稍稍有些需要你注意的地方。”…,

杜君指了指折扇底部,道:“一次释放出怨魂的数量,玄机就在于这把折扇的扇柄。”

吴征将目光移到扇柄之处,只见在那里有一排紫色的菱形凸起,从下到上一共五个,相互间隔半寸,最下面的紫色凸起最小,只比米粒大了几圈,最靠近扇面的紫色凸起最大,足有小指肚大小,虽然有些暗淡无光,但是看上去仍然颇为好看。

杜君继续解释道:“看见这些紫色的菱形块了么,这就是一次性释放怨魂数量的关键所在,这些菱形块名为紫菱石,是一种还算珍贵的石材,而这些紫菱石,就是这把折扇能够吸引怨魂的关键之一,再通过魂器师的特殊处理,才使得这把折扇成了一件魂器。”

“当你想要将怨魂释放出来的时候,只需要将折扇展开,分别按住不同的紫菱石,然后向对手扇过去,便可以释放出不同数量的怨魂,这里一共是五块紫菱石,从下到上,分别对应着十只,二十只,四十只,六十只,和一百只怨魂。”

得到了杜君的解释,吴征不禁想到了当时自己面对白衣少年时候的情景。

从当时白衣少年所释放出来的怨魂数量来看,显然那白衣少年在对付他的时候,是按着倒数第二块紫菱石,或许是因为他的灵魂力量不足以将二十只怨魂释放出来,或许是其中的怨魂已经不够二十之数,所以一共只有十数只怨魂。

想到这里,吴征不由感到一阵后怕,若是那白衣少年当时释放出了整整一百只怨魂的话,那么自己恐怕也不会在那么短暂的时间之内醒来了。

与此同时,吴征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期待,心中暗暗想到:“不知道我能够一次放出来多少的怨魂?”

见吴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杜君又道:“这把折扇,还有些许你要注意的事情,你看这些紫菱石现在全都是黯淡无光,是因为其中的怨魂已经彻底消散,现在这把折扇和一把普通的扇子也没有什么区别,等到这把折扇吞噬到了相应数量的怨魂的时候,这些紫菱石便会依次闪耀出紫色的光芒。”

“具体来说,就是当这把折扇吞噬了十只怨魂的时候,扇柄最下方的紫菱石便会泛起光泽,二十只,倒数第二颗紫菱石便随之闪亮,当存满一百只怨魂的时候,这一排五颗紫菱石便会全部闪耀起来。”

吴征点点头,回道:“杜叔,我记住了,不过这把折扇只能吞噬人类的灵魂么?”

吴征清楚的记得,当白衣少年释放出怨魂的时候,从这把折扇之中飘荡出来的,全都是清一色的人类模样,各个面色狰狞,身体残缺不全,发出阵阵凄厉的哀嚎。

杜君摇摇头,道:“不,只要是心怀怨念的灵魂都可以吸收吞噬,只不过寻常野兽,植物在被人杀死的时候,未必会生出强烈的怨念,至于器魂,更是难得一见,想要收集怨魂,最佳的途径就是从人类和有了一定智慧的魔兽上着手。”

想到那些面色狰狞,身体残缺不全,哀嚎不止的怨魂,吴征心中不由泛起些许波澜,白衣少年当时所释放出来的怨魂,所有都是人类,显然白衣少年凭借这把折扇,双手之上,早已经沾满了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多得多的鲜血。

想到这里,吴征不由叹了口气,看向折扇的目光也不再是那么兴致勃勃,变得有些索然,在他看来,这把折扇实在是很有些有伤天和。…,

从吴征的脸色上,杜君很快便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感慨,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在杜君像吴征这么大的时候,还从来不曾收割过他人的性命,双手还没有沾染过鲜血,那个时候的他,见到血都会感到恶心,然而随着时间匆匆流走,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早已经超过了百数。

“吴征,你是不是觉得这把折扇,是一件很残忍,甚至算得上是恶毒的东西?”

在杜君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散,脸色变得极其严肃。

吴征点点头,实话实说道:“嗯,是有点。”

“吴征,你还小,这么想也是正常,但是借这个机会,我想告诉你的是,残忍,恶毒的永远都是人心,这些魂器不管拥有着怎样的作用,但是它们毕竟是由人制造出来的,除非它们衍生出了自己的灵魂,否则的话,任何一件魂器,都无关善恶。”

听到杜君这么说,吴征不由一愣。

看着一时之间还不能反应过来的吴征,杜君心中不由唏嘘。

“吴征这孩子这么多年来,都跟随着孟阔,生长在和平宁静的小村中,所接触的人群都是平和的村民,自然是宅心仁厚,心存仁慈,这是优点,但是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军中的战士,如果他的心态不能转变过来,那么他的这份善良,这份仁慈,就将会变成他致命的缺点!”

杜君心中这般想着,脸色也从严肃变成了冷峻。

“吴征,我给你举个例子,一把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杀人,当然,所杀的人,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如果说,这把刀杀的人是好人,你能说这把刀是一把邪恶的刀么?”

吴征摇头,道:“不能。”

“那如果这把刀,所杀的人是坏人,你能说这把刀是正义的刀么?”

吴征再次摇摇头,道:“也不能。”

“孩子,现在你还觉得这把折扇,是一件邪恶的魂器么?”

虽然杜君只是举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例子,但是他的话就好像是一把斩去吴征心中乱麻的快刀,摧枯拉朽般,将他心中的芥蒂全部化解。

“残忍,恶毒的,永远都人心……”

吴征心中默默念着这句话,迎上了杜君的目光。

“杜叔,我想通了。”

这一次,杜君缓缓摇了摇头。

“不,你还没有想通,我再问你,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你又真的懂么?”(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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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两件好事(下)

第八十八章两件好事(下)

善恶,很简单的两个字,但是当杜君面带冷峻,沉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吴征却感到心中一凛。..

尽管吴征心中似乎有着很多的想法,但是在杜君冷峻目光的注视下,他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变得无比玄奥,心中的那些想法都变得模糊起来,似乎没有一个想法,能够让他毫不犹豫的对杜君做出回答。

在杜君凝重目光的注视下,吴征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吴征,所谓善恶,我相信每一个人都会有他自己对这个问题的想法,我不敢说我的想法就一定是对的,但我仍然想要将我的想法告诉你。而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善恶!”

“杜叔,你说什么?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没有善恶?难道蛮人不算是恶?”

杜君冷笑一声,道:“吴征,你还是太天真了,在你的眼中,蛮人入侵我大秦疆土,残杀我们的袍泽,他们便是邪恶的,但是尽管蛮人的手上沾满了我战友袍泽的鲜血,尽管我对他们也一样是恨之入骨,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将他们划入邪恶的一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甚至对他们的战士同样心生敬佩。”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对我们大秦虎视眈眈,两国交战不断,各自死伤无数又是为了什么?虽然我没有去过他们的领地,但是我却知道他们所生活的环境极其恶劣。他们想要入侵大秦,攻城掠地,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子民能够生活在更好的环境之中?所以,对于蛮人的百姓来说,他们的战士就正义的,就是伟大的!”

杜君的话,就好像是一记重锤。轰然从天而降,将吴征心中始终坚持的一些信念砸的七零八碎。

“很难接受么?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若是有天我们的大秦江山被蛮人攻下,那么所有的是非功过都将变得无足轻重。谁善谁恶,又有什么意义,又有谁会去计较评说?”

“吴征。所谓的善恶,不过是一种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去定夺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要你有足够冠绝天下的实力,那么你就可以凭你的喜好,去定义‘善’的标准,去定义一切你认为对的法则,而到了那个时候,但凡是对你有所质疑的声音,则全部可以称之为‘恶’!”

看着站在原地,脸色复杂的吴征。杜君知道他一时之间显然很难接受自己的理论,这种论调,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宁静祥和的小村庄中的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也确实是沉重了些。

“吴征,有关善恶的事情。我就言尽于此,没事的时候,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今天叫你来,除了让你来拿这把折扇,还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件好事,你要不要猜一猜?”

吴征压下心头有些纷乱的思绪,抬头向杜君看去,只见他脸上的凝重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淡淡的笑意。

吴征想了想,说道:“莫非是孟叔已经通过了上方的考核?”

杜君淡笑道:“不对。”

“那……孟叔已经得到了新的外魂,成为了一名魂师?”

“呵呵……也不对。”

“杜叔,你就别卖关子了,我猜不出来。”

“呵呵,你这孩子,满脑子都是你的孟叔,不过这第二件好事,说起来也确实和他多少有些关系,你们想要组建复仇者战队的事情,已经得到了上方的批准,现在已经可以正式成立了。”…,

看着一脸淡笑的杜君,吴征眨了眨眼睛,惊喜道:“真的?”

杜君笑道:“当然是真的,你说这算不算件好事?”

吴征使劲的点点头,道:“当然是好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

“征兵的事情,我已经派人着手去办了,但是组建一支五百人编制的战队,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你切莫着急便是。”

“我不急,只是孟叔已经离开了魔殇军团,这复仇者战队一旦建立起来,却是没有了队长的人选。”

杜君微微一笑,道:“怎么会没有队长呢?这复仇者战队的队长,还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

“当然是你,不然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杜叔,你没开玩笑吧?我也只是刚刚来到魔殇军团不久,让我当队长的话,我可没有半点带兵的经验。”

“放心吧,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尽管问我便是,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经验都是靠积累的,以你现在的实力,当这个队长,绝对不会有人不服气,这事就这么定了!”

看着杜君充满信任的目光,吴征也不再推脱,缓缓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吴征,修炼之余,抽空去魂武阁多看看书,等你当了队长,就不会有像现在这么多的时间了。”

“嗯。”

在中军大帐中,吴征和杜君又聊了一会,谈论了一些有关复仇者战队组建的问题,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吴征在问,杜君一一解答,直到吴征暂时想不出有什么要问的了,这才提出了告辞。

告别了杜君,吴征并没有返回自己的军帐,而是来到了校场,看着四个方阵旁边迎风招展的大旗,会心一笑。

吴征在校场边缘站了一会,便离开了魔殇军团,走向了泰和村民们新居的方向,不多时,走进了一栋红砖碧瓦的民宅。

##

“什么!吴哥,你要当队长了?”

看着宋彪一脸惊诧的样子,吴征淡笑道:“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嚯!吴哥,你可真了不起!你这刚当兵几天啊?这么快就混到队长的位置了!你该不会是逗我呢吧?”

“彪子,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么?不提这个,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当兵?”

确定了吴征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宋彪一蹦老高,兴高采烈道:“有!有!有!太有了!不过你觉得我这样的,能行么?你们军团不是只要魂战士么?”

吴征微微一笑,解释道:“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魂战士,能不能成为魂战士,要看他的身体够不够坚韧,灵魂够不够强大,只要满足了这两点,那么就能够进行外魂的融合,从而成为一名魂战士,你要是愿意的话,到时候可以去试一试。”

“好!我愿意,我一百个愿意!”

“嗯,那就这样,到时候我会再来找你,你抽空和村里年龄在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乡亲说一下这个事情,统计一下愿意尝试的人数,过段时间我会再来找你。”

听到吴征这么说,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宋彪一下子就泄了气,挠了挠头,一脸郁闷道:“吴哥,你还说你不是逗我开心,我才十五,也不够年龄啊?”

看着宋彪苦闷的模样,吴征不由大笑道:“我说彪子,你还真是实在,就你这长相,说你二十都没人怀疑,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彪喃喃道:“对啊,吴哥,你也才十五……”

吴征拍了拍宋彪的肩膀,眨了眨眼睛,笑道:“彪子,你一定是记错了,我明明是十八。”

宋彪不由一愣,看着吴征那张淡笑的脸庞,随即反应过来,也裂开嘴,脸上泛起笑容。

“对对对,吴哥我记错了,你确实是十八,我也十八,比你小一天!”

“嘿嘿!这就对了,那我就先走了,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听到吴征要走,宋彪顿时就急了,赶忙用他微胖的身体挡住房门,道:“我说吴哥,你可好久没来了,难得来一趟,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娘,快去做点好吃的!”

见宋彪一脸着急,不肯让路的样子,吴征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什么,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彼此家吃个饭也是经常的事情,点点头答应下来,回到椅子旁边,重新坐下,和宋彪闲聊起来。

二人聊了一会,宋彪突然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开口道:“咦?吴哥,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香味?”

“嗯?香味?”

随着宋彪这么说,吴征这才发现,在自己身上好像真的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疑惑。

而就在这时,一阵“叮叮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同时吴征感到怀中似乎有什么在微微颤动。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宋彪吓了一跳,“妈呀”一声,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蹬蹬蹬”连退几步。

这“叮叮叮”的声音对于吴征来说,并不陌生,随着这个声音不断响起,他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件被他忘到脑后的事情。

在这不断响起的“叮叮叮”的声音中,吴征伸手向怀中摸去,片刻后掏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淡绿色四方小盒。

只见这个四方小盒在吴征的手心之中微微震颤,而那“叮叮叮”的声音豁然是从这个小盒之中传出来的。

当宋彪发现那突然发出声响的东西,原来是来自于吴征身上之后,眼中的惊悸随之消散,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疑声道:“吴哥,这是什么?”

看着掌心中颇为好看的淡绿小盒,吴征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个身着淡粉长裙,留着一头飒爽短发的女孩,一时之间,甚至没有听见宋彪的问话。

原来……杜灵塞给我的,居然是一件魂讯。(..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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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心意

第八十九章

心意

当吴征将那个淡绿色的四方小盒从怀中掏出来以后,那“叮叮叮”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在宋彪好奇的目光下,吴征并没有拆开绿色的小盒,而是将其重新揣进了怀里。

吴征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魂讯这种东西,但是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种东西到底应该怎么使用。

而且,毕竟杜灵曾经在第一次见到宋彪的时候,就狠狠的抽了他一鞭子,就算吴征知道如何使用魂讯这种东西,他也不想当着宋彪的面,和杜灵进行通话。

“吴哥,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个能够发声的小玩意罢了。”

面对宋彪的疑问,吴征胡乱搪塞过去,稍坐了一会,和宋彪一家三口吃了顿饭,便返回了魔殇军团,自己的军帐之中,从怀中掏出了杜灵塞给他的那只精致的淡绿色的四方小盒。

吴征掀开盒盖,出现在盒子之中的,是一个小半个巴掌大小的半球,静静的躺在金色的盒底之中,金银交辉,煞是好看。

和吴征之前在魂武阁老魏手腕上见过的半球不同,这个半球通体为银白色,散发出许许荧光,在半球的两端连接着寸许宽的淡绿色缎带,不管是半球也好,缎带也好,全都要比吴征之前见过的魂讯漂亮精致的多。

吴征将打开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伸手将这个银色的半球拿了出来。这件魂器的全貌,也在他的眼前完全呈现出来,他豁然发现,在连接着银色半球的淡绿色的缎带边缘,是两个用金线秀出的“灵”字。

这两个“灵”字,就像杜灵那张集飒爽与柔美于一身的面容一样,乍看上去刚劲无比。细细品起来,又让吴征感受到几分娟秀的味道,似乎充满了矛盾。偏偏又是那么自然。

在这两个“灵”字之间,是一条同样用金线绣成的栩栩如生的小巧金狼,而这条金狼。对于吴征来说是何其的熟悉,那正是让他蜕变成为一名魂战士的魔兽,疾风金狼!

看着淡绿缎带上的疾风金狼,吴征感觉他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轻轻颤动了一下,而那两个“灵”字,也在吴征的视线之中和杜灵那张容颜渐渐重合。

此时此刻,即便吴征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感再怎么愚钝,也能真真切切的从这件魂讯之中感受到杜灵的一番心意,手心之中这件本来轻若无物的银色半球。也在突然之间变得沉甸甸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他和杜灵相识之后的点点滴滴。

在吴征对着手中魂讯微微出神的同时,杜灵已经跟随着她的母亲苏慕云,踏上了返家的路程。

思前想后。吴征终究还是没有将这件魂讯带上手腕,而是将这件魂器重新装回了那个淡绿色的四方小盒。

对于杜灵,吴征自己也说不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和她是不是还会有什么交集。

然而当他带着这件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异性手中收到的礼物,想要交还给杜灵的时候。却发现那顶紧邻着他住处的,写着“灵”字的帐篷已经不见了。

看着那片空空如也的地面,吴征的心头生出了几分淡淡的失落,以及几分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

“呵,我这是怎么了?”

吴征自言自语了一句,自嘲一笑,旋即走向了魂武阁的方向。…,

在魂武阁一层,当吴征看见老魏的时候,向他请教了一些有关魂讯的问题,然后便找了空桌,看起书来。

尽管这魂武阁一层所收录的都是一些在各个领域相对基础的书籍,大多数战士对除了功法之外的书籍都没什么兴趣,甚至觉得那是一些没用的东西,但是吴征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这里的每一本书籍都是无比珍贵的财富。

在吴征来到魔殇军团之前,他的生活都是非常简单的,对于村子外面的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当然,对于那个时候的吴征来说,他也不需要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然而随着他走出小村,他越发的渴望去了解这个世界,了解一切他曾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对于他来说,这魂武阁里面所收藏的书籍,就是他了解这个世界最好的途径。

随着吴征开始看书,他很快便将所有的心神都投入进去,渐渐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天色黑了下来,到了魂武阁关闭的时间,这才恋恋不舍走了出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吴征的生活变得异常简单而充实,每天就有四件事情,吃饭,睡觉,看书,修炼。

与此同时,复仇者战队征兵的事情,也在图兰城内,以及周边村镇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而这件事情,也造成了一阵强烈的轰动,但凡是符合年龄要求的青年男子,几乎就没有不想成为一名魂战士的,各个报名的地点,全都是人满为患。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在这段时间里面,吴征将魂武阁一层的书籍全都看了个遍,他就像一块被扔进水中的海绵一般,不断的通过这些书籍了解着这个世界,不断的充实丰富着自己。

而在吴征一头扎进书堆里的这一个月,殊不知南平城三大世家之首的苏家,全家上下都为杜灵而伤透了脑筋。

曾经异常开朗活泼,就像个假小子似的杜灵,在这次回家以后,变得沉默了许多。

苏慕云已经不止一次的发现她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一脸犹豫的拿起魂讯,然后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作为杜灵的母亲,苏慕云自然很清楚杜灵心中在纠结什么,每当她看见这样一幕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的时候,心中都会泛起一阵心疼。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苏慕云不止一次的通过魂讯联系过丈夫杜君,然而杜君的回答永远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孩子之间的事情,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这一天,当苏慕云又一次在房间门口看见杜灵望着手腕上魂讯发呆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在房间门口唤道,“灵儿”

杜灵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灵儿?”

“啊?母亲,您叫我?”

当苏慕云足足叫了杜灵三声的时候,她才犹如骤然惊醒般,抬起头,向苏慕云看了过去。

苏慕云微微叹了口气,来到杜灵身边,道:“灵儿,既然想联系,那你联系便是,你又何必如此犹豫?”

听到苏慕云这么说,杜灵慌忙道:“母亲,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和母亲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么?当然,如果你不想提这件事情,我也可以不问,只是你可以敷衍母亲,你又能够敷衍自己么?”

苏慕云说罢,微微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杜灵的房间。…,

杜灵看着母亲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直到苏慕云的背影在她的视线之中消失,她又重新低下了头,看着手腕上的魂讯,再次陷入了茫然。

当杜灵待在魔殇军团的时候,她还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当她跟随着母亲回了南平城,回到了苏家,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只要她一静下来,脑海之中居然就会浮现出吴征的音容笑貌,二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如同烙印一般,驱之不散,挥之不去。

杜灵看着手腕上安安静静的魂讯,许久,许久。

在她那张曾经每天都洋溢着飒爽笑容的脸上,此时此刻却时而咬牙切齿,时而黯然神伤,时而又变成了低声轻笑……

##

“小妹,灵儿那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在苏慕云离开了杜灵的房间,走在苏府内的一条小路上的时候,一名人高马大,脸上满是担忧的壮汉拦住了她的去路。

此人身高将近两米,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脸盘方正,下巴上满是细密的胡茬,正是苏慕云的四哥,苏博武。

苏慕云道:“四哥,放心吧,杜灵没事,可能是这次去她父亲那边玩的有些过头,累到了身子,一时间还没有歇过来,再歇息几天就没事了。四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尽管苏慕云知道她的四哥拦住她,打听杜灵的事情也完全是一片好心,但是她并不想将杜灵和吴征的事情让家里其他人知道,随口敷衍了一句,就想绕过苏博武,继续前行。

苏博武紧皱眉头,并没有让苏慕云过去,而是迈开两条长腿,依旧牢牢挡在她的身前。

“小妹,你和四哥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欺负灵儿了?”

苏慕云摆摆手,浅笑道:“四哥,你就别瞎猜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夫君那里是个什么情况,魔殇军团里面那些战士不被灵儿欺负就不错了,谁敢欺负她?”

听到苏慕云这么说,苏博武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微微颔首道:“呵!这话到是不假!”

苏慕云对苏博武露出一个宽心的笑容,道:“放心吧,真的没什么事。”

就在苏慕云绕过苏博武,刚刚走出几步的时候,苏博武突然在她背后沉声道:“该不会……灵儿那孩子有了意中人?”

苏慕云脚步不停,不置可否,而苏博武的眉头,却深深的皱了起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章 魂讯上的杜灵

第九十章魂讯上的杜灵

“好,我知道了。”

杜君结束了和妻子苏慕云之间的魂讯联系,靠着椅背,右手一根手指不断敲击在桌面上,发出笃笃的响声。

许久,杜君微微叹了口气,对门口吩咐道:“来人。”

“团长!”

“让吴征到我这里来一趟。”

“是!”

吴征的行踪很好找,几乎每个魔殇军团的战士都知道他最近一个月来,每天都在魂武阁里面--书。

很快,吴征便得知了杜君要找他的消息,放下手中的书籍,离开魂武阁,来到了中军大帐。

“杜叔,您找我?”

“嗯,过来坐下说话吧。”

吴征来到桌边坐下,杜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如果吴征的心中对杜灵也有好感的话,那么不管苏家持有怎样的态度,他也会支持这两个孩子走到一起。

但若是吴征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心思,那么就算他再怎么欣赏吴征,他也会断了想要撮合吴征和杜灵在一起的想法。

虽然他始终不想过问这些孩子之间的事情,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不管由他开口合不合适,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吴征,我问你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认真想一想,然后如实回答。”

见杜君面色严肃,吴征不由正襟危坐,迎着杜君的目光。点了点头。

“杜叔,您说。”

“吴征,你觉得杜灵如何?”

吴征微微犹豫了一下,道:“很好。”

杜君摆摆手,道:“吴征,我想听的不是这种笼统的说法,你也不必顾忌什么。怎么想就怎么说,我想知道你心中更具体一些的想法。”

吴征回想着自己和杜灵自从相识之后的点点滴滴,斟酌了一下。道:“杜灵……很要强,从骨子里就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很多时候外冷内热。嗯,再有,行事雷厉风行,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杜君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叹了口气。

吴征不知道,他这个作父亲的可是清楚的很,最近一个月来,回到了南平城苏家的杜灵,每天对着魂讯发呆,哪还有半点平时的雷厉风行可言?

“吴征。有些话我说出来可能会有些突兀,但我还是想要问你一句,你对于杜灵,可否有些特别的感觉?”

杜君终于将这句话问了出来,而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弥漫在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尽管吴征来刚一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杜君会向他问出这样的问题。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变得极为漫长。迎着杜君的目光,吴征甚至能够听见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声,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只言片语来。

看着面色复杂的吴征,杜君率先有些沉不住气,道:“有感觉就是有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情有何为难?”

对于杜灵,吴征的心中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份感觉到底算是什么,一时之间,心中不由起伏不定。

吴征在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说出四个字来,“我……不知道。”

尽管杜君得到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但是他在吴征的脸上,却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作为一名过来人,杜君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自然知道吴征脸上这些让他感到似曾相识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也确实有很多事情,都很难让人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杜君脸色稍缓,淡淡道:“既然你现在还想不清楚,那我也不勉强你什么,只是希望当你有了确定的答案之后,能够告诉我一声。”

此时的吴征,心中说不出的别扭,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点点头,道:“杜叔,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见吴征提出了告辞,杜君微微颔首,道:“吴征,还有三天,便是杜灵的生辰,虽然我是她的父亲,但我同时也是这魔殇军团的团长,我无法脱身,你能不能替我去一趟南平城苏家,杜灵的母亲那里,代我给她捎去一份礼物?”

“杜叔,容我想想,明日之前给你答复,我先告辞了。”

“如此也好,回去吧。”

吴征离开了中军大帐,并没有再去魂武阁看书,心中生出几分烦乱。

在吴征看来,不管他和杜灵之间怎么样,那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管有任何外人搀和进来,都显得那么的多余,就算这个人的身份,是她杜灵的父亲,也是一样。

至于在他临离开的时候,杜君提出的那个要求,也让吴征感到很有些莫名其妙。

他和杜灵之间,有杜君跟着搀着已经很让他觉得无奈了,若是他真的跑到杜灵的家里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将他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打量个通透,而这种感觉,他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了。

而且吴征也实在不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去了一趟杜灵的家里,那么他又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过去。

吴征回到自己的军帐,从怀中掏出杜灵当日送给他的那只装着魂讯的四方小盒,无奈自语道:“这都是什么事啊?杜灵啊杜灵,你可真是个麻烦,大麻烦!”

就在他自言自语的同时,小盒突然轻轻震动起来,在小盒之中,也再次传出了“叮叮叮”的声音,就好像在对他的自言自语做出回应一般。

看着桌面上轻轻震动的淡绿小盒,吴征知道,除了杜灵以外,再没有别人会通过这种东西联络他了。

这一次,吴征只是稍稍犹豫,便将盒盖拆开,将装在其中的魂讯拿了出来。

实际上,在这段时间里面,吴征同样也不止一次想要给杜灵打个魂讯,和她说一声谢谢。

毕竟不管怎样,这件魂讯也是吴征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异性那里收到的礼物。

但是每当吴征拿出这个淡绿小盒的时候,最终却又将其揣回了怀里,因为他不知道若是在这件精致的魂讯上浮现出杜灵的容颜,自己除了谢谢之外,又该说些什么。

叮叮叮……叮叮叮……

在魂武阁老魏那里,吴征已经学会了魂讯的使用方法,在这颇有几分执着的“叮叮”声中,终于还是接通了魂讯。

银色的半球上,杜灵的容颜很快便浮现出来。

看着那张精致的容颜,吴征的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奇异的感觉,一段时间不见,在这张容颜之上,似乎少了许多昔日的飒爽,多了几分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短暂的沉默后,杜灵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怒意,率先开口道:“混蛋!”

虽然杜灵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嗔怒,开口便是骂人,但是吴征不但不生气,心情却突然变得好了许多,在他的印象里,这才是杜灵应该有的模样。…,

吴征嘴角微微上扬,淡笑道:“呦?张嘴就是骂我,早知道,我就不接你的魂讯了。”

杜灵凝眉冷声道:“混蛋,你敢!说起来上次是怎么回事?上一次为什么不接我的魂讯?”

吴征哈哈大笑道:“我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哪那么多为什么?谁规定我就一定要接你的魂讯了?”

“你!你混蛋!”

杜灵怎么也没想到吴征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吴征笑道:“行了,快别瞪眼了,再瞪也没用,还有你能不能改改你那臭脾气?小心没人敢要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杜灵气哼哼道:“本小姐就这脾气,关你什么事?哼,本小姐的爱慕者若是排成队伍,能从图兰城一直排到南平城!”

吴征叹了口气,道:“我说杜大小姐,你敢不敢不说梦话?还有,你给我打魂讯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说上几句梦话吧?”

“呸!你才说梦话呢!不过本小姐找你还真有些正经的事情。”

“哦,现在承认刚才说话不正经了?那杜大小姐,你口中的正经事,到底是什么呢?”

“哼!懒得和你计较,混蛋你可给我听好了,本小姐郑重的通知你,还有三天,就是本小姐的生辰,我父亲肯定是不能回来陪我庆祝了,但是他答应过我,说在我生辰这天要送我一件礼物,我看你反正也闲着没事,不如给本小姐跑趟腿,帮本小姐把我父亲的礼物带过来。”

吴征撇了撇嘴,淡淡道:“我说杜大小姐,你真以为我很闲?我吴征也是要当队长的人了,以我堂堂准队长的身份,你想让我给你跑腿?拜托,你醒醒行么?敢不敢不说这么多梦话?”

当吴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杜灵不由一愣,脸上强装出来的蛮横被惊讶所代替。

“你,你说什么?你要当队长了?”

吴征点点头,调侃道:“没错,以后见到我,记得叫一声队长大人!”

见吴征一脸得意洋洋,尽管杜灵心中替他感到高兴,还是言不由衷道:“天!你当队长,我父亲的魔殇军团可算是完了!”

吴征哈哈大笑,道:“杜大小姐,那本准队长就请你拭目以待!看看复仇者战队,将带给魔殇军团怎样的辉煌!”

“好!我等着!不过三天后,你必须在我面前出现!就这么说定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一章 斗兽场(一)

第九十一章斗兽场(一)

尽管吴征的魂讯上,杜灵的容颜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他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个银色的半球,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吴征接通这次魂讯之前,心中还有许多别扭的地方,但是和杜灵斗了一会嘴,他却觉得心情变得极为舒畅。

而与此同时,吴征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的心中,杜灵确确实实的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

虽然以杜灵的性格,和温柔贤惠这两个字,怎么看也搭不上半点关系,但是她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就好像是一道灿烂的阳光,哪怕是和她互相调侃,都能够让吴征感到轻松,感到生活之中多了些许的色彩。

若是身边有这样一个奇女子为伴,也确实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吴征的嘴角微微上扬,终于不再犹豫,将杜灵当日几乎是粗暴的塞给他的魂讯,带在了左手腕上。

至于跑一趟腿,吴征也不再有什么芥蒂,事实上,他也很清楚,所谓的跑腿,也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跑腿”那么简单。

不管是杜君,还是杜灵,都想要让吴征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让他和杜灵之间两个人的事情,变成他和杜灵家族的事情。

吴征之前之所以会感到别扭,是因为他弄不清楚自己对于杜灵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是既然他此时心中已经想通了自己的情感。所有的芥蒂也就全都随之消散。

不得不说,感情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充满了玄妙的东西。

感觉不对的时候,它可以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在一个人的心中高高筑起,任凭如何捶打。它自屹立不倒,感觉对了的时候,它就是一张薄到不能再薄的纸。只需要轻轻一碰,便能让两个人的心,连在一起。

望着手腕绿色缎带上用金线绣制出来的那条疾风金狼。吴征微微一笑。

跑腿么……那我就跑一趟好了!

只是我这个跑腿的,总不能真的空手去吧?应该给杜灵带些什么样的礼物呢?

吴征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送过任何女孩子礼物,他也完全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东西。

事实上,别说是吴征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就算是终日流连于花丛之间的情场老手,在遇到杜灵这样的奇女子的时候,也同样会毫无头绪。

而且除了不知道送什么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摆在吴征的面前,那就是他根本就没有钱……

虽然作为一名魂战士。每个月都有军饷可以领,但是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干什么的,孟阔又离开了吴征的身边,他就更没有了可以借钱的对象。

可是不管他想要给杜灵买什么礼物,总归是需要钱的。

吴征坐在帐中的椅子上。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我这个穷光蛋,总不能去找杜叔借钱,然后买礼物送给他姑娘吧?”

忽然,吴征脑海之中灵光一现,他想到了一个来钱的好主意。

斗兽场!

在大秦的许多城池里面,都设有斗兽场这种场所。而这所谓斗兽场,也设有两种经营项目。

这几种斗兽场设立的项目之中,其中一种是传统意义上的兽斗兽,而另外一种项目则是人斗兽。

所谓的兽斗兽,就是由人将自己的野兽送去斗兽场,和斗兽场内专人豢养的猛兽进行搏杀,输了便自认倒霉,赢了便可以赚取一定金额的奖金。…,

而至于人斗兽,则更加受人欢迎,顾名思义,就是由人类去和各种猛兽搏杀,以生死见胜负。

这些事情,是吴征这段时间从一本叫做《大秦风土》之中的所看来的,至于图兰城内有没有斗兽场,很少出门的他还真不知道。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吴征换了一身便装,离开了魔殇军团,走了进了城中。

让吴征感到欣慰的是,他很快就在一名路人的口中打听到,在这图兰城中,确实设有一家斗兽场。

然而就在吴征谢过路人,准备按照路人的指引,去斗兽场赚些钱财的时候,这名路人却好奇道:“小兄弟,你打听这斗兽场,是准备去看看,还是有自养的飞禽走兽要去斗上一斗?”

吴征笑道:“呵呵,我就是去看看。”

“小兄弟,你要是就去看看的话,我就不说什么了,若是你想要去进行斗兽,我还真得给你提个醒。”

吴征本来正想离开,听到这名路人如此说法,不由停住了脚步,问道:“这位大哥,此话怎讲?”

这名路人明显很是健谈,笑道:“小兄弟,你是刚来图兰的吧?在咱们图兰的斗兽场里面,随便拿出来一只野兽都是凶狠无比,不管是普通野兽也好,甚至是魔兽也好,全都异常厉害,不知道有多少人自信满满的将自己养的猛兽送去斗兽场,结果全都输的一塌糊涂。”

吴征笑道:“呵呵,多谢这位大哥了,那我更得去看看了,想必这斗兽场里面的景象,一定是非常有趣。”

“小兄弟,听大哥一句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看你这样子,恐怕还不到弱冠之年吧?那里的景象实在太过血腥,我估计你要是去了,光是看见那血淋淋的情景,都会把昨天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吴征笑着再次谢过这名路人,大步走向了斗兽场的方向。

“嘿!小兄弟你还不信?我敢打赌,到时候你肯定后悔。”

看着吴征大步离开的背影,这名路人又好心的喊了一声,然而吴征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动摇,就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

当吴征的背影在这名路人的视线之中消失,他不由得砸了咂嘴,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重口味了?”

好久没去斗兽场看热闹了,不如我也去看看今天又有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带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猛兽拿去送死。

这名路人这般想着,也朝着吴征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按照路人的指引,吴征大步流星,很快就找到了图兰城的斗兽场。

这是一座规模堪称宏伟的环状建筑,吴征目测过去,占地面积起码要超过方圆千米,两扇开合的大门高两丈,宽一丈,而且居然是黄金铸造,在黄金大门后面,是一条红毯铺地的长长走廊。

看着这样的景象,吴征不由暗暗咂舌,光是他眼前的这两扇黄金铸就的大门,所要花费的秦币就不是他能够想象到的,黄金大门上方,是一块硕大的金匾,上面是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斗兽场”。

黄金大门两旁,站着两名异常魁梧的大汉,着上身,露出光是看上去就让人绝对不会怀疑其坚硬程度的块状肌肉。

在吴征为黄金大门心生震撼的同时,一名大汉皱了皱眉头,出声呵斥道:“小子,看什么看?你挡住大门了,一边待着去!”…,

大汉的声音,犹如雷音滚滚,将吴征的思绪拉回现实,而大汉的话,让吴征感到很有几分好笑,此时此刻,他距离这两扇黄金大门还有三四米的距离,而且这么宽大的大门,就算是马车都足够跑得进去,他真不知道自己这小小的身躯,怎么就能挡住大门?

不过吴征是来这里赚钱的,他也不想和守门的看门狗去计较什么。

吴征没有理会那名壮汉的话,深呼一口气,大步向门口走了过去。

见吴征居然对自己不理不睬,刚刚出声的那名壮汉不由皱起了眉头,拦住吴征的去路,沉声道:“小子,你聋了?本大爷和你说话,你没听见?”

吴征瞥了一眼这名拦路的壮汉,淡淡道:“我是来参加斗兽的。”

壮汉不由一愣,上下打量了吴征几眼,道:“你?来参加斗兽?你的兽呢?”

“我是来参加人斗兽的,现在我可以进去了么?”

当吴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光是这名壮汉又是一愣,另外一扇黄金大门旁边的壮汉同样也愣住了。

在这两名壮汉惊愕的时候,吴征绕开了挡在他身前的壮汉,重新迈开了脚步。

然而就在吴征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这两名壮汉同时回过神来,齐声喝道:“站住!”

“这两只看门狗有完没完?”

两名壮汉的连番阻挠,让吴征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不耐,但是毕竟这两只看门狗也是这斗兽场养的狗,他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淡淡道:“还有什么事么?”

最初对吴征说话的那名壮汉挑了挑眉毛,不屑道:“小子,想偷偷混进去看热闹,你起码也应该编造一个差不多点的理由,你不觉得这个借口太拙劣了么?”

吴征缓缓转过身来,迎着壮汉的目光,淡淡道:“怎么?难道这图兰城的斗兽场,没有设立人斗兽的项目么?”

壮汉冷哼一声:“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像你这样的穷鬼老子见的多了,别想装出一副有些见识的模样,妄图蒙混过关,就你这小身板,别说去参加人斗兽,老子一只手都能把你碾死!”

听到这名壮汉说出这样的话来,吴征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稍稍偏了偏头,淡淡道:“哦?”(.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二章 斗兽场(二)

记住哦!第九十二章斗兽场(二)

事实上,斗兽场门口的壮汉拦住吴征,并不完全算是对他存心刁难。..

对于这两名壮汉来说,看门就是他们的职责,若是被没有买票钱的人偷偷溜了进去,那么虽然溜进去的人势必也会被里面的人发现,然后扔出门外,但是他们两个也难逃失职的责罚,被扣掉些许月钱则是一定的了。

而若是偷偷溜进去的人,惹了什么麻烦,或者是偷了哪位达官贵人的钱袋,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将面临的就不是扣掉些许月钱这么简单的责罚,而是被人痛打一顿,然后赶出斗兽场了。

在这两名壮汉看来,吴征不过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孩子罢了,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根本就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而想要进入这斗兽场观看斗兽,一张门票就价值十个刀币,他们根本就不认为吴征会有这样的支付能力,所以自始至终,干脆连问都懒得去问上一嘴。

至于吴征说他要参加“人斗兽”,这两名壮汉就更加不信了,尽管吴征所言句句属实,但是他们可不相信吴征会有参加“人斗兽”的实力,只当他是想要一个没钱买票观赏斗兽的,想要蒙混过去的家伙。

直到吴征一脸的似笑非笑,淡淡的“哦?”了一声,这两名壮汉心中这才被掀起了些许的波澜,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惊疑不定。

眼前那个单薄的少年,似乎在淡淡说出这“哦”的一声的同时。也变得有些神秘莫测起来。

这两名壮汉都是自诩眼力过人之辈,但是殊不知这一次,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看走了眼。

见吴征脸上毫无惧色,满是风轻云淡,尽管之前那名出声的壮汉感到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但是他既然已经放出了大话,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哦什么哦?不服是怎么的?”

吴征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如果你一只手放不倒我,我是不是就可以进去了?”

“哼!不知好歹!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壮汉冷哼一声。三两步追上吴征,伸出硕大的巴掌,直直抓向吴征衣领。

眼见这名大汉袭来。吴征不闪不躲,倒不是他躲不开,而是他根本就懒得躲。

在吴征的眼里,这名壮汉的动作就像是慢动作似的,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当这名壮汉硕大的巴掌距离吴征的衣领还有不到一尺距离的时候,吴征探出两根手指,如同一把钳子般,后发先至的夹在了壮汉的巴掌上,轻轻一抬右臂。便将壮汉提到了空中。

壮汉甚至根本就没有看清吴征是如何出的手,便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手上传来,转瞬间人已经悬在半空之中。

当这名壮汉被吴征举起来的同时,他那名原本想要看吴征笑话的同伴便当场傻在了那里,犹如见了鬼似的。将一双眼睛瞪得有如牛眼一般。

这名壮汉很清楚,被吴征举在半空的那名同伴,体重可是要超过二百斤。

然而吴征却居然只用了两根手指,就好像是夹着一块纸片似的,将他轻而易举的就举了起来。

这样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着身在半空。脸上满是惶恐的这名壮汉,吴征相信做到这种程度便已经足够了,淡淡道:“现在,我能进去了么?”…,

身在半空的这名壮汉,愣愣的看着吴征夹在他硕大巴掌上的那两根稳如磐石一般的手指,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回话。

不过从他的表情上,吴征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吴征轻轻松开了夹在壮汉巴掌上的两根手指,扑通一声,人高马大的壮汉应声摔落地面。

吴征将这名壮汉扔在地上,便转过身,顺着红色的地毯走了进去。

直到吴征走出去十几米,那名始终没有靠近吴征的壮汉才战战兢兢的来到忘记了从地面上站起来的同伴旁边,将他扶了起来。

“兄弟,你没事吧?”

被扶起来的这名壮汉先是怔怔的摇了摇头,然后抹了一把额头被惊出的冷汗,心有余悸道:“没事……,不过这回真是看走眼了!那小子说不定是个魂战士!”

“兄弟,那小子可是就用了两根手指头,就把你给举起来了,他要是想伤你,一根指头便足够了,这还有什么说不定的么?那小子肯定就是一名魂战士!”

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说自己只用一只手,便足以将吴征碾死,这名壮汉不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这名壮汉看着吴征离开的背影,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兄弟,那小子刚才是不是说他要参加人斗兽?”

“没错,他是说了这么一句。”

“嘿嘿……就算他是魂战士又怎么了,只要他参加人斗兽,肯定就不能活着出来!”

想到斗兽场内豢养的那些强大魔兽将吴征撕成碎片的样子,这名壮汉不由咧嘴嘿嘿笑了起来。

顺着猩红的地毯,吴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个异常宽敞的大厅之中。

在这个宽敞大厅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许多来自于各种野兽,魔兽身上的东西,有虎头,象鼻,鹿角等等。

而在这大厅的正中央,是一张呈半月形的金属桌子,桌子后面站着一名长相十分甜美的少女,脸上挂着几分并不如何职业性,但是却非常明朗的笑容。

尽管吴征是第一次来到这斗兽场,不过通过在书上的了解,他对于这里的规矩还是很清楚的,在被这里的守卫盘查之前,径直走向了那张半月形的桌子。

当吴征来到这张桌边的时候,桌后那名长相甜美的少女脸上先是绽放了一个很是可爱的笑容,然后询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报名,人斗兽。”

听到吴征这么说,这名少女不由一愣,下意识的问道:“您……刚刚说什么?”

吴征只好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报名,人斗兽。”

当少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脸上不由泛起几分惊讶和几分好奇,上下打量了吴征几眼,道:“您确定?”

看着少女做出这样的反应,吴征心中不由无奈,暗暗想到:“我长得就那么像个软柿子么?怎么一个一个,全都是这样?”

吴征无奈的点点头,道:“我很确定,小姐,你难道不觉得用这种目光去打量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么?”

少女赶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您,只是……只是您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吴征摆摆手,道:“好了,帮我报名吧。”

少女犹豫了一下,向左右看了看,然后才看向吴征,压低声音道:“这位公子,您……您很穷是么?”…,

看着眼前一脸鬼鬼祟祟的少女,吴征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淡淡道:“这和你有关系么?”

吴征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报名参加人斗兽,然后赚些秦币回去,好给杜灵的生辰准备一份礼物,然而自从他来到这斗兽场的门口,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阻挠,如今眼前这名负责报名的少女,居然还在问一些和她工作完全无关的问题。

见吴征面微沉,少女就好像受到了惊吓般,低着头小声解释道:“公子,您别误会,我这么说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这人斗兽实在是太危险了,您就是再缺钱,做些什么都比来参加人斗兽要强啊,您可能还不知道……”

吴征淡淡一笑,打断了少女的话,道:“好了,帮我报名吧,顺便多说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刚来到这里工作的吧?”

少女一愣,随即小声道:“公子,您怎么知道我是刚刚来到这里工作的事情?”

“因为如果我是你老板,知道你如此怂恿来报名的人,哪怕只要被我发现一次,那么我都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你回家,如果你不想丢掉这份工作的话,请帮我报名。”

吴征揉了揉额头,心中暗道这少女还真是单纯,同时多少也有些感动。

很显然,这名少女确实觉得自己是个软柿子,不过她和门口那两只看门狗却不一样,想的不是怎么捏一把自己这只软柿子,而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萍水相逢,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实在难得。

但是他吴征现在需要钱,就算他心中对这名心地单纯的少女感到很是领情,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是要去参加这“人斗兽”的。

因为这“人斗兽”,是吴征暂时能够想到的,来钱最快,最多的办法了。

而且以吴征现在的实力,他并不认为自己参加这种项目会有什么足以致命的危险。

他的“七杀诀”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层的境界,浑身上下坚韧无比,早已经达到了别人需要将“七杀诀”修炼到大成境界才能达到的标准,寻常刀枪,根本就难伤分毫。

而且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魔兽,吴征还有“鸿钧百步”这种身法速度的功法可以施展,可以说是让他的生命安全得到了更多的保障。(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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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斗兽场(三)

在吴征的坚持下,少女虽然仍然觉得他是在送死,但也只能无奈道:“这位公子,我最后再提醒您一句,这人斗兽的死亡率极高,您现在选择放弃还来得及,如果您一定要坚持的话,请您在这里签订生死契约。”

吴征接过少女递来的生死契约,在看了一下其中的内容后,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面色从容,在生死契约上签名的吴征,少女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希望他还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吧。”

“公子,这份契约,我将为您妥善保管,现在您可以选择进行战斗的猛兽了,这里全部可供选择的猛兽资料,您过目一下。”

少女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些比赛的信息,向吴征递了过去。

吴征拿过资料,大概扫了一遍,便将这些资料向少女递了回去。

在这些资料之中,只有蛮牛,豪猪,剑虎,猛犸等普通野兽,以吴征魂战士的实力,杀掉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毕竟对于魂战士来说,杀掉普通的野兽,就好像是彪形大汉和牙牙学语的婴孩之间的战斗,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所以按照斗兽场的规矩,这些野兽只能由普通人选择,而若是魂战士来参加这“人斗兽”,就必须选择魔兽作为进行比赛的对手。

而若是出现魂战士选择普通野兽作为对手的情况,一旦被人发现。他不但不能赚到钱,还会惹上一身的麻烦。

首先,这名魂战士要对死在他手上的普通野兽按十倍的价格赔偿,其次,他还将被列入这座城市斗兽场的黑名单,永远不得踏入其中半步。

少女接过吴征递回给她的资料,以为吴征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猛兽。自认不敌。

然而就在少女替吴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吴征却开口道:“你刚刚说这些野兽,就是这里全部可以选择的对象?”

少女点点头。回道:“是啊,可以进行比赛的猛兽,全都在这里了。”

吴征心中奇怪。这么大的一个斗兽场,怎么可能连只魔兽都没有?还是说来这斗兽场参加比赛,需要先报上自己的实力?对方才会提供魔兽的资料?

少女见吴征面有异色,不由宽慰道:“公子,但是您也不必灰心,毕竟这些猛兽都实在太强大了,没有适合您进行挑战的,也很正常。”

吴征摇摇头,道:“不,是这些野兽太弱了。难道你们这里没有魔兽么?”

“啊?”

看着怔怔站在那里的少女,吴征回道:“我是一名魂战士,按照规矩,我只能选择魔兽作为对手。”

少女眨了眨一双好看的眼睛,疑声道:“您说……您是一名魂战士?”

少女的反应。让吴征感觉她实在有些大惊小怪,心中奇怪的想到:这里可是偌大的图兰城,又不是什么边陲小村,她怎么会在知道了自己是一名魂战士之后如此惊讶?

吴征点点头,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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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们这里,到底有没有可供选择的魔兽?”

少女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重新拿出一沓资料。

“这位公子,我没想到您是一名魂战士,不好意思怠慢了,这是您所需要的魔兽的资料。”…,

吴征接过资料,细细看了起来。

少女当然不是没见过魂战士,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吴征这么年轻的魂战士,以往来到这里的魂战士,大多数都是又高又壮,而且最年轻的看上去也起码有三十左右年纪,而此时在她面前的这名魂战士,却是如此年轻,身形看起来也是如此的单薄。

在吴征翻看魔兽资料的同时,心中也生出几分好奇,偷偷对他打量起来。

在一沓资料之中,吴征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标,一只赤炎龙蜥。

“就它吧。”

吴征将写着赤炎龙蜥的资料从一沓纸张之中抽了出来,然后随手放在金属桌上。

当少女拿起被吴征选中的资料,看见上面“赤炎龙蜥”四个字的时候,不由又是一愣,惊声道:“公子,您确定您要挑战这只魔兽?”

吴征随意的点点头,“没错,就是它。”

“公子,我劝您最好还是换一只魔兽挑战吧,您难道没有看见这只赤炎龙蜥的胜率是十战十胜么?这也就意味着在它的口中,已经有十名魂战士丧生了。”

吴征淡淡一笑,“多谢姑娘的提醒,不过我意已决,还请姑娘为我安排吧。”

看着吴征一脸淡然自信的笑容,少女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帮他安排了这场战斗。

这场战斗被安排在当天下午,在比赛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斗兽场将会进行一些筹备宣传的工作,联系一些对观看“人斗兽”情有独钟的老客户,而吴征可以选择在斗兽场的休息室中休息,也可以选择离开,等到临近比赛的时候再回来。

眼看时间尚早,吴征准备去街上走一走,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送给杜灵做生辰礼物的东西。

然而吴征在街上逛了一会,却没有发现什么适合送给杜灵的东西,眼看时间到了正午,他也没有什么收获,只好返回了斗兽场,吃过斗兽场免费提供给参赛者的午餐,在休息室中静静等待比赛的开始。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吴征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尽管他从来没有和赤炎龙蜥这种魔兽打过交道,但是他却并不感到丝毫紧张。

吴征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赤炎龙蜥这种魔兽,但是他却在魂武阁中的一本书籍里面,看到过有关这种魔兽的极其详尽的介绍。

有关赤炎龙蜥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印在吴征的脑海里面,他在选择这种魔兽做对手的时候,也和自己的力量,速度一一进行过比较,而他得出的结论是,只要不出现意外,那赤炎龙蜥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对这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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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充满了自信。

“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随即一个听起来没有什么情感存在的声音传了进来。

“金狼公子,您和赤炎龙蜥的战斗将在一刻钟后开始,请问您还有什么要嘱托的事情么?”

“没有。”

“那好,当我再来找您的时候,就是您出场战斗的时刻。”

“好。”

每一名参加斗兽场比赛的参赛者,都可以选择使用真名或者代号,而吴征则使用了“金狼”这个代号。

当门口再次传来“砰砰”的敲门声的时候,吴征深呼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大步走了出去,在一名斗兽场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向了他这次战斗的战场。…,

这是长宽五十米的四方赛场,在赛场上空,覆盖着半球形的玄铁刺荆棘,赛场两边各有一条通道,一条是给参赛者准备的,而另一条,则是给参赛的魔兽准备的。

梯形的看台上,观看比赛的人并不是很多,能够容纳千人的看台上,此时只有大概二三百人,但是从他们的穿着来看,显然是非富即贵,每一名看客的脸上,都充满了兴奋的表情。

在吴征踏上一条通道的同时,在他对面的那条通道上,四名人高马大,步伐稳健的壮汉,则扛着一个一人高,一丈长的透明牢笼,一步步向赛场靠近。

透过牢笼,吴征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赤炎龙蜥的模样,而这只魔兽的样子,和吴征从书上看到的丝毫不差。

赤炎龙蜥,体长两米左右,长着和蛟龙颇有几分相似的头颅,金黄色的眼珠,口中不断吞吐着一条猩红的信子,血红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鳞甲,两只后腿异常粗壮,而两只前腿略为短小,锋利的爪子闪烁着金属一般的光泽。

而在这只赤炎龙蜥的爪子上,还留有一些明显红褐色的痕迹,毫无疑问,那一定是之前死在它利爪之下的魂战士的血迹了。

随着吴征和另一条通道上那四名抬着笼子的壮汉越发接近,看台上这些衣着华贵的看客,脸上变得越发兴奋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想要看见的只是血肉横飞的场面,不管是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单薄的少年的血肉,还是那只赤炎龙蜥的血肉,全都没有什么关系。

终于,吴征和四名扛着透明牢笼的壮汉走到了赛场中央,而那只被关在透明牢笼中的赤炎龙蜥,似乎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它这次的对手一般,隔着笼子对吴征呲起了细密锋利的,还沾着点点殷红的獠牙,不断用两只前爪拍打在透明牢笼的内壁之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陪伴在吴征身边的那名工作人员,原本冷漠的脸上此时却变得笑容可掬,站在赛场中央,拿着一只能够扩音的柱状的东西对四周说道:“各位看官,相信大家此时的心情一定是迫不及待了吧?此时此刻,我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现在,就由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场人斗兽的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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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名工作人员煽动气氛,侃侃而谈的同时,吴征的目光,始终牢牢盯在不断拍打着透明牢笼的赤炎龙蜥身上,一股对战斗的渴望,本能般在他的心中弥漫开来。

一场以死亡为胜负标准的战斗,即将开始。(.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四章 赤炎龙蜥(上)

第九十四章赤炎龙蜥(上)

这名工作人员先是伸出左手,指着透明牢笼。

“相信各位对我们图兰斗兽场的这只魔兽已经并不陌生了,这就是十战十胜的,强大无比的赤炎龙蜥!”

这名工作人员又伸出了右手,向一脸平静的吴征指了过去。

“这位年轻的公子,是一名实力强劲的魂战士,代号金狼。”

“为了不让各位看官举起手中的东西向我砸过来,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我们的赤炎龙蜥将会取得第十一场胜利,还是这位年轻的金狼公子将会止住这只猛兽胜利的脚步!”

“我宣布,正常战斗,现在开始!”

随着这名工作人员的一声“开始”,整个看台立刻被掀起了一阵。

“金狼!你小子可要多坚持一会!”

“千万别一上来就被赤炎龙蜥干掉!”

“哈哈哈!要死也死的慢一点!否则都对不起我们掏的买票钱!”

随着这名工作人员话音落地,他和那四名将透明牢笼扛过来的壮汉立刻大步走出了赛场。

当这五人离开了赛场的范围,覆盖在赛场上空的玄铁刺荆棘轰然落下地面,在吴征的头顶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大网,发出一阵咣当的尖锐声响。

而与此同时,那只关着赤炎龙蜥的笼子,其中一面开始缓缓的露出了一丝空隙。

吴征站在原地。并没有理会看台上鼓噪的呐喊声,也没有理会头上大网和地面剧烈摩擦所发出的尖锐响声,而是运转起体内的灵魂之力,将“七杀诀”的第六层功法施展开来。

随着“七杀诀”的运转,吴征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一股凛冽的寒气在他周身上下散发出来,整个赛场的温度骤然下降。

随着一股寒气在吴征身上弥漫开来。在他对面的那只笼子里面的赤炎龙蜥,也变得越发暴躁不安起来,将他锋锐的爪子不断挠在徐徐打开的笼子上。一条犹如大蟒般的长尾,狠命的甩在内壁上,劈啪作响。

看着一动不动的吴征。看台上一名大腹便便达官显贵不由嗤笑道:“那个叫做金狼的小子莫非是吓傻了?难道他连先要和魔兽拉开距离的常识都没有么?”

在这名胖子的身边,是一名年轻妩媚,衣着华贵的女子,见到这名胖子开口,马上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道:“是呀,爷,这钱您花的真冤枉,等那只赤炎龙蜥从笼子里面出来,那小子恐怕马上就会被撕个粉碎呢。”

在距离这二人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一名身着华服的青年听到这样的对话不由翻了翻白眼。怪笑一声,冲那名胖子开口道:“呦,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宋大老板,你就那么不看好那个叫做金狼的少年?”

胖子循声看去。当他看见那名华服青年的时候,眉头不由微微一皱,随即阴阳怪气的笑道:“这不是李公子么,怎么,你觉得那个叫金狼的小子,能在赤炎龙蜥的利爪下活下来?”

华服青年微微扬了扬下巴。道:“呵呵,那金狼能不能在赤炎龙蜥的利爪下活下来,我不敢说,不过我相信那位兄弟绝对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你看他不动如松,哪有半点惊惧的模样?若不是真有几分本事,又怎会如此沉着?”

胖子冷哼一声,道:“李公子,你不是好赌么?不如趁着笼子还没有打开,我们就来赌一场如何?”…,

华服青年嘿嘿一笑:道:“怎么个赌法?说出来听听?”

“就赌那个小子能不能在赤炎龙蜥的利爪之下撑过一刻钟的时间,就赌一万刀币,如何?”

华服青年冷笑一声,道:“呵呵,宋老板家财万贯,自然不会将这一万刀币看在眼里,而且谁都知道那赤炎龙蜥厉害,一刻钟的时间,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听到华服青年这么说,胖子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捏了捏厚厚的下巴,大笑道:“李公子也有怕赌的时候?”

“钱是好东西,谁也不会随便把这样的好东西扔出去吧?不少字”

胖子脸上得意之色更浓,哈哈大笑道:“不如这样,本老爷就发扬发扬风格,这一赌的内容不变,不过将赌注定在一赔十,如何?”

“好!本公子就出一千刀币!就赌那位金狼兄弟能在赤炎龙蜥的爪下撑过一刻钟的时间!”

“哈哈,那就这么定了!”

华服青年眼珠一转,忽然又道:“宋老板,若是那金狼兄弟能够将赤炎龙蜥毙于掌下,又当如何?”

“哈哈哈!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若真像你所言,一赔一百,我都和你赌!”

华服青年嘿嘿一笑,道:“此话可是宋老板说的,那我就再出一百刀币,和你赌这件事情!”

“好!”

在二人说话间,关着赤炎龙蜥的那只笼子,那面缓缓开启的内壁已经打开了将近一半,赤炎龙蜥的两只前爪已经探出了笼子,俯着脑袋,不断吞吐着猩红的信子,口中发出嘶嘶的响声。

只要这只笼子再稍稍开启一点,那只赤炎龙蜥便能够钻出来了。

而在此时,吴征早已经将“七杀诀”的第六层功法运转完毕,事实上,若是他此刻趁着赤炎龙蜥没有钻出牢笼,对其发动攻击,既不算是违背斗兽场的规则,拿下这场战斗的胜利,也能够变得简单许多。

但是吴征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自信,他也想要借着这只魔兽,来锻炼一下自己许久不曾经历过战斗的身体。

吴征的目光,似寒冰般冷静,又似鹰隼般犀利,他紧紧盯着那只即将脱离笼子束缚的赤炎龙蜥,集中着全部的心神。

忽然,在吴征的眼中,除了这只狰狞凶狠的魔兽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而这只赤炎龙蜥浑身上下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全都在他的目光之中变得丝毫毕现。

而就在这种奇异的感觉降临到吴征身上的同时,那只赤炎龙蜥终于摆脱了牢笼的束缚,两条粗壮的后腿猛然一蹬地,张开布满细密尖利獠牙的嘴巴,嗷嗷狂吼一声,朝着吴征扑了过来。

在看台上众人眼里,那快似一道红色闪电的赤炎龙蜥,看在吴征的眼中,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副景象。

一个字,慢!

两个字,好慢!

三个字,太慢了!

在吴征的眼里,这只赤炎龙蜥弓腿,跃出,张嘴,吐信的每一个动作,全都是慢的离谱,就好像是持续了极长时间的慢动作一般。

吴征甚至可以看清楚赤炎龙蜥的两只后脚掌上,锋利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痕迹,粗壮的尾巴在笼子里面重重的拍了一下,溅起了些许尘土。

然后吴征又看见了覆盖在它全身的每一片鳞片抖动的轨迹,布满獠牙的口中,一滴涎水从上牙堂滴落,在空中划出一条细线,从它口中吞吐出来的信子上面的每一根倒刺。…,

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中,这只赤炎龙蜥的身形在吴征的眼中缓缓的,缓缓地不断放大。

看着扑向自己的赤炎龙蜥,吴征感觉它迟缓的有如蜗行,浑身上下,满是破绽。

在吴征感到这只赤炎龙蜥的动作慢的过分的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同样迟缓的离谱。

这是一种脑子无比清晰,但是身体反应却远远跟不上脑子的速度的感觉,他感觉自己仅仅是想要将手掌握成拳头,就用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在这种奇怪无比的感觉之中,吴征缓缓的握紧了拳头,缓缓的侧了侧身,然后缓缓的会动了手臂,此下而上,缓缓打出一记勾拳,缓缓的打在了这只飞扑过来的赤炎龙蜥的下颚上。

嗷……呜……

随着一声极为漫长的惨叫,这只赤炎龙蜥原本就处于半空之中的身体,被吴征一拳击飞到了更高的地方,触到了笼罩着赛场的玄铁刺荆棘上。

随着一连串同样漫长的噗噗声,这只赤炎龙蜥的后背上,豁然多出了数个小指粗细的血洞,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而这一切,在吴征的眼中同样是缓慢无比,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只赤炎龙蜥被自己一拳打飞,它的后背一点点的碰到玄铁刺荆棘,猩红的皮肤一点点凹陷进去,然后被玄铁刺荆棘刺破,吴征甚至还有时间按照先后顺序数了一下。

“嗷吼!”

一声厉啸,整整七个血洞,这些汩汩流出的鲜血,在它的后背弥漫开来,将它原本就赤红无比的身体,侵染的更加妖异,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血痕,滴滴答答的滑落下来。

“咚”的一声,赤炎龙蜥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它那一双金黄色眼睛之中渐渐多出了一条条通红的血丝,射出极为人性化的怨毒的光芒。

赤炎龙蜥彻底暴走了,这样的伤势对它来说虽然并不致命,但是却让它感到了彻骨的疼痛。

“嗷吼!”

发狂的赤炎龙蜥趴在地上,甩了甩狰狞的头颅,豁然将嘴巴张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在它的口中,一团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红芒,若隐若现。(.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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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赤炎龙蜥(中)

当赤炎龙蜥跃出笼子,像一道红色闪电般扑向和它之间距离极近的吴征的时候,看台上随即传出了一阵夹杂着各种情绪的呼喝声,其中很少的一部分是出自于替他的担心,但是大多数却是期待血肉横飞场面的兴奋。

然而当吴征一拳将赤炎龙蜥打飞的时候,看台上的惊呼声却戛然而止,一下子变得极度安静下来。

刚刚为吴征能不能在赤炎龙蜥的利爪下坚持一刻钟时间而打赌的那两人,表情各不相同。

中年胖子的眉头不由一皱,而华服青年的眼中则射出了惊喜的光芒。

“宋老板,就凭金狼的这一拳,看来你的一万刀币要姓李了!”

“哼!话不要说的太早,这小子走狗屎运,碰巧打中一拳罢了!”

“呵!那就让咱们拭目以待!”

在二人说话间,赤炎龙蜥从半空跌落地面,发出一声怒意滔天的咆哮,然后将嘴巴张大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夸张程度。

当赤炎龙蜥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中年胖子和华服青年脸上的表情突然调换过来。

原本脸上颇有些愤懑的胖子,此时双眼之中却浮出几分喜色,然而那个华服青年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此时,赛场上的吴征依旧处于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在他眼里,赤炎龙蜥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的缓慢。

看台上众人看到的。是赤炎龙蜥猛然张大嘴巴,但是在吴征的视线之中,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吴征所看到的,是在他对面的这只赤炎龙蜥缓缓的晃了晃脑袋,缓缓抬起头,然后缓缓张开嘴。

在赤炎龙蜥开始张嘴的同时,它的肚子颤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波动以它的肚子为,向上蔓延开来,缓缓经过它长长的脖子。

赤炎龙蜥此时此刻要做的事情。可谓是不言而喻了。

吴征勾在它下颚的那一拳,以及它后背上的疼痛让它彻底陷入了狂暴之中,准备对吴征施展它的天赋本领。炎息。

作为一只魔兽,赤炎龙蜥的智商自然不会低,甚至可以说很聪明。

在它刚刚看见吴征的时候,它并没有将吴征放在眼里,只当吴征是一顿看上去没有几块肉可以吃的午饭罢了。

当吴征将“七杀诀”运转起来的时候,它却感到了几分不安,几分暴躁,突然意识到眼前这顿午餐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吃下去的。

然而当吴征一拳将它打飞之后,它这只智力很高的魔兽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对手很可怕。比它之前遇到的对手都要可怕的多。

下颚和后背的疼痛,让这只赤炎龙蜥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以前那样慢慢戏耍对手,用它锋利的爪子将对手撕成一条条碎肉,然后再美美的享用一顿美餐,否则的话。它很可能将永远失去去享用下一顿美餐的机会。

所以,这只赤炎龙蜥不敢再有丝毫的保留,它决定用出它最强的杀招,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眼前这个看似弱小,实则强大的人类对手。

赤炎龙蜥的名字之中带有一个龙字。它也确实和兽族之中的巅峰存在——龙,有着些许的关系,在它的身体之中,也流着些许的,并不纯正的龙族血脉。

饶是它体内的龙族血脉稀薄的可怜,但是就凭这一点,也足以让它成为一种在魔兽界之中相当强大的存在了。…,

如果说一只成年疾风金狼的实力,能够在魔兽界中排在中上,那么一只成年的赤炎龙蜥,其综合实力绝对能够排进魔兽界之中的前五百名。

虽然这个名次听起来似乎并不算什么,但是存在于大陆之上的魔兽何止千万,能够排进前五百名,已经是一件相当不易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这只赤炎龙蜥张开嘴巴,准备一口炎息将眼前这个让它感到了恐惧的人类烧成灰烬的时候,它豁然发现,在它金色的瞳孔之中,却失去了瞬息之前还站在它眼前的那个人类的踪影。

忽然,这只赤炎龙蜥感到一种让它感到战栗的危险气息,而这种危险感觉来源的方向,是在天上。

当赤炎龙蜥准备喷吐炎息的时候,它的视线被它大张的嘴巴挡住的,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瞬间,吴征便将“鸿钧百步”施展开来,像一片毫无重量的鸿毛一般,似慢实快的,轻飘飘的微微跃起。

吴征在半空之中调转了一下姿势,头朝下,脚朝上,在飘到头顶玄铁刺荆棘旁边的时候,猛然一脚蹬在一处玄铁网上,与此同时,逆转“鸿钧百步”,探出一掌,如同一座骤然压下的山岳,朝着赤炎龙蜥疾飞而去。

对于赤炎龙蜥这种魔兽,吴征在书中已经有了非常全面的了解,自然知道它最强大的战斗手段,便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力,口中喷吐而出的炎息。

赤炎龙蜥的炎息,腐蚀性极强,拳头大小的石块,只要沾到哪怕一丁点炎息的火星,便会在瞬间被溶解的无影无踪,寻常钢铁,只要稍稍受到炎息的灼烤,很快便会成为一滩铁水,除非是玄铁,才能够抵御的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斗兽场会在这赛场上方,设置一道玄铁刺荆棘的屏障了。

吴征虽然对自己的身体极为自信,不过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也不会去和这只赤炎龙蜥的最强杀招去硬碰硬。

吴征脚尖猛然一点空中玄铁刺荆棘一处没有尖刺的地方,头朝下,脚朝上,右掌探出,从天而降,向赤炎龙蜥的头颅轰击过去。

当赤炎龙蜥发现吴征的身形在它眼前消失的同时,它便清晰的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它浑身上下的鳞片都倒立起来。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这只赤炎龙蜥抬起了头,瞪大了一双金黄色的,布满通红血丝的眼睛,向天空的方向望去。

然而尽管这只赤炎龙蜥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吴征的面前,终究还是慢了一个瞬间,而这一瞬间,就注定了它已经酝酿完毕的这口炎息,没法再喷出去了。

在这只赤炎龙蜥抬起头颅的同时,吴征泰山压顶般的一掌便轰到了它的头顶。

呜呜!

随着吴征一掌压下,赤炎龙蜥原本大张的嘴巴随即不受它控制的闭合起来,上下颚重重的撞到一起。

赤炎龙蜥血盆大口中的几颗沾血獠牙随之崩断,随之发出一声呜咽,从它的口,鼻,耳之中同时窜出将近一尺的火苗,犹如一条条火蛇般随风乱舞。

火蛇消散后,在赤炎龙蜥的口,鼻,耳之中,又冒出一团味道刺鼻的白烟,两只粗壮后腿下面的地砖上,顷刻间便多出了一道道蛛网般辐射出去的裂纹,片刻之后碎为齑粉。

赤炎龙蜥的天赋本领炎息,到嘴边之前是气,到了嘴边之后便是火,吴征这一掌压下,直接将这些赤炎龙蜥尚未来得及喷吐出来的炎息打回了他的肚子里面。…,

嗷嗷嗷!

赤炎龙蜥被吴征一掌拍的入地三分,随后便在地面上打起滚来。

赤炎龙蜥的身体表面极为坚韧,但是身体内部却要脆弱的很,在这些炎息的反噬下,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若不是它体质属火,恐怕已经归了西。

不过尽管如此,这只赤炎龙蜥还是疼的死去活来,在地面上一边嚎叫,一边不断翻滚,四只爪子胡乱的抓着,一条犹如巨蟒般的长尾也甩来甩去,不时拍打在地上,在坚实的地砖抽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哈,哈哈,哈哈哈哈,宋老板,看来本公子今天还真是福星高照,赌运滚滚啊!我早就看出这代号金狼的兄弟是把好手,果然不出本公子的意料!”

看台上,华服李姓的青年,看着赤炎龙蜥受到重创,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再没有半分阴霾,满是无比的得意洋洋,对他来说,赢些钱财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能够看到宋胖子吃瘪,他才会感到如此畅快。

华服青年爽了,中年胖子自然就不爽了,在他那张满是肥肉的大脸上,遍布阴沉。

中年胖子冷笑一声,看也没看华服少年一眼,双目直指赛场,冷冷道:“这场比斗还未结束,李公子现在就得意洋洋,未免太早了些!”

坐在中年胖子旁边的那名年轻女子看着场中景象,双眸之中满是愕然,小声对中年胖子说道:“爷,这……那只赤炎龙蜥的情况,不太乐观啊……”

中年胖子本来就满心火大,当他听见身边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更加火冒三丈,伸出大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在这名女子的脸上。

“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中年胖子这一巴掌的力道极大,年轻女子白皙的脸上霎时便多出了一个通红的掌印,但是她却不敢有丝毫反驳,甚至不敢伸手去捂一捂火辣辣疼痛的脸颊,唯唯诺诺的低声道:“爷,奴家错了。”

“滚!”

看着怒气冲冲的中年胖子,华服青年一脸春风得意道:“宋老板,今天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了,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小心气大伤身。”

“哼!”

中年胖子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华服青年的调侃,双眼牢牢望向赛场,只希望那只受到重创的赤炎龙蜥能够有力回天。

然而,他却注定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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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赤炎龙蜥(下)

记住哦!第九十六章赤炎龙蜥(下)

当吴征从天而降,一掌拍在赤炎龙蜥头顶的同时,他便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周围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视野之中,眼前赤炎龙蜥的动作变回了正常速度,那种身体跟不上脑子反应速度的感觉也消失无踪。..

这是吴征第二次进入到这种奇异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来的突然,去的也同样突然。

尽管吴征很想搞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在他的眼前,还有一只陷入暴走之中的赤炎龙蜥。

赤炎龙蜥已经彻底疯狂了,体内的伤势让它开始一边打滚,一边在赛场之内进行起无差别攻击。

一块块地砖被它锋锐的爪子划出裂痕,发出阵阵尖锐刺耳,让人耳膜发疼的声音,而随着它长尾的疯狂挥舞,抽在它身边几块被它抓出裂痕的地砖上,这些地砖瞬间便四分五裂。

砰砰两掌,吴征将溅射到他身边的两块地砖碎块拍个粉碎,在这只发狂的赤炎龙蜥用长尾抽向他的时候,一把将它的尾巴牢牢抓住。

“早死早超生吧!”

吴征厉喝一声,右手犹如一把蕴含着千斤力道的大钳,牢牢抓着赤炎龙蜥的尾巴,抡圆了胳膊,单手一抬,将这只赤炎龙蜥高高举过头顶。

当吴征将赤炎龙蜥抡起来的同时,这只发狂的魔兽似乎恢复了一点清明,意识到了等待它的将是怎样的命运。金黄色的眼睛之中终于出现了深深的恐惧之色,在半空之中四肢乱蹬,口中发出一声充满了惊惧的吼叫。

“嗷呜!”

然而吴征自然不可能因为这只赤炎龙蜥害怕了,便心慈手软,要知道这斗兽的规矩,从来都是以一方彻底死亡分胜负的。

吴征牢牢抓着这只赤炎龙蜥的尾巴,将这只原本在他左边的魔兽抡在半空。然后微微弓背,右脚向前跨出一步,将它重重的摔在右边地面上。

轰!

又是一块地砖被砸的粉碎。而这只赤炎龙蜥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此时此刻,看台上的众人已经彻底看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只已经连续杀死了十名魂战士的赤炎龙蜥,不但从一开始就在吴征手下连连吃亏,打到现在,更是被吴征像挥舞一只破麻袋似的,抓着它的尾巴,将它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

此时坐在看台上的这些看客,绝大多数人都是图兰斗兽场中的常客,他们更是不止一次的见识过这只赤炎龙蜥的凶戾,对于这只赤炎龙蜥的资料,也了解的极为详尽。

谁都知道。这只赤炎龙蜥虽然看起来个头不算太大,但是却有着足足八百斤的重量,而这样的重量,对于一些刚刚成为魂战士的新人来说,想要将其举起来。也需要费些力气。

此时此刻,在这只赤炎龙蜥拼命挣扎的情况下,想要将它举起来,所需要的又何止是仅仅八百斤之力?

更何况,在赛场上的那个少年,还不仅仅是将这只将近千斤之重的赤炎龙蜥举起来那么简单。而是抓着它极为光滑的尾巴将它抡了起来!

这,需要怎样的臂力?

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算清楚的了。

“轰!”

吴征又一次抡圆了胳膊,将这只四肢不断挥舞的赤炎龙蜥抡在空中,重重摔在地上。…,

这只凶狠狰狞到足以吓哭孩子的魔兽,此时却好像是一只轻若无物的破麻袋,在吴征的手里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从地到天,又从天到地。

偌大的看台,此时此刻一片静寂,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似乎忘记了怎样去眨眼,如同一个个人形雕塑一般,愣愣的看着赛场上那个有如魔神一般的少年。

而在这一片出奇的寂静之中,只有吴征将赤炎龙蜥摔在地上时候的砰砰声,地砖碎裂声,以及赤炎龙蜥的哀嚎声。

“金狼!”

看台上,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回过神来,率先喊出了吴征所登记的代号,而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跟着喊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金狼”这两个字便形成了一片声海。

“金狼!”

“金狼!”

随着这一声声近乎于狂热的呐喊,整个看台沸腾了,由“金狼”这两个字形成的声潮,也渐渐变得整齐如一,许多人都在座位上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配合着口中的呐喊,有节奏的挥舞起来。

能够来到这里,花钱观看战斗的,无一不是崇尚力量的人,他们想要看见力量的碰撞,想要看见强者的身姿,想要看见能够让他们兴奋的,惊心动魄的画面。

而赛场中的吴征,毫无疑问的,正在用他的行动,完美的演绎着这一切,正在用他的实力,征服这些看客的神经,赢得这些看客的尊重。

在这一声声呐喊中,唯独有一个人和这样的氛围格格不入,一言不发,面色阴沉的坐在座位上。

此人正是刚刚和华服青年打赌的中年胖子,毫无疑问,这场他原本信心满满的赌约,他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此时此刻,中年胖子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在他周围,总是会飘过一两道幸灾乐祸的目光,似乎在嘲笑他刚刚说过的那些话一般,而和他打赌的华服青年,更是一脸让他感到憋闷的得意笑容。

中年胖子终于坐不住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当然,他并不是准备像其他人那般,为赛场中将赤炎龙蜥狠狠摔来摔去的吴征摇旗呐喊,而是阴沉着一张满是肥肉的大脸,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憋闷的地方。

华服青年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中年胖子,见到他起身离座,不由大笑一声:“宋老板,你这是要去哪里?这么精彩的战斗,不好好看完岂不可惜?”

中年胖子看着华服青年的一脸得意,恨不得一巴掌狠狠扇过去,但是他很清楚,起码现在还没到和华服青年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只能冷笑一声,道:“李公子,放心,日落之前,会有人将我输给你的钱,一分不少的送到你的手里。”

华服青年嘿嘿一笑,道:“宋老板,时间还没到一刻钟之久,而且那赤炎龙蜥还有口气,不如你再等等?”

“不必了!两万刀币,一株钱都不会少你的,今天我宋胖子,认赌服输。”

中年胖子冷冷留下这样一句话,再不看华服青年一眼,面沉似水,拂袖而去。

此时,赛场中央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在一声声兴奋的呐喊中,吴征单手将赤炎龙蜥左摔右砸,这只刚刚还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赤炎龙蜥已经发不出之前凶戾的吼叫,四肢也不再狂舞,而是半晌才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哀鸣,无意识的抽搐一下断裂了许多根骨头的身体,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实际上,如果吴征想要彻底杀死这只赤炎龙蜥,那么它绝对活不到现在,但是在这一声声呐喊声中,在这狂热的氛围中,吴征感到了一种受人瞩目,受人认可,受人尊重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在他拿到魔殇军团一等军功后,战友们用灼热目光看向他的时候还要强烈,让他不禁热血沸腾,浑身上下,酣畅淋漓。

而在他手中的那只倒霉的赤炎龙蜥,便成了吴征宣泄这种酣畅心情的对象。

当吴征将手中的赤炎龙蜥足足摔了十八下的时候,这只赤炎龙蜥的身体终于不再抽搐,软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而就在吴征散去了体内运转的“七杀诀”,松开赤炎龙蜥尾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一个朦朦胧胧,介乎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东西,从这只赤炎龙蜥的天灵盖处,冒出了一点点头。

这种形态的东西,吴征并不是一次见到,虽然那东西只在赤炎龙蜥的天灵盖露出了小小的一角,但是吴征却可以肯定,那分明就是这只赤炎龙蜥的灵魂。

吴征第一次看见魂魄这种东西的时候,他还在安静祥和的泰和村,一只突然闯进了他生活的疾风金狼,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

第二次看见魂魄,是在和白衣少年的战斗中,而他所看见的魂魄,是一些心存怨念的人类游魂。

第三次,是在魂武阁三层,他看到了那只有着古怪身体的野兽的魂魄。

而在吴征前三次看见魂魄之后,他都明显的感觉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吴征是因为稀里糊涂的融合疾风金狼的兽魂,才得以成为了一名他向往已久的魂战士。

在之后和白衣少年的战斗中,他被十数道游魂侵入了身体,但是却比已经成为了准魂师的孟阔更快醒来,而且在他醒来之后,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觉得神清气爽,甚至在突然之间,对于“鸿钧百步”的掌握,也更上了一个台阶。

而当他看见了那只有着猴脸,鹰嘴,龟背,马足的野兽灵魂之后,只是无意之中稍稍碰到,那只怪模怪样的灵魂便消失不见。

而自那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修炼“七杀诀”,将灵魂之力在体内运转的时候变得容易了许多,体内的灵魂之力也似乎变得稍有增加。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三次呢?

看着那只已经彻底死去的赤炎龙蜥的尸体,吴征感觉自己的心头一点点变得火热起来。(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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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斗蜥蜴

吴征看着眼前赤炎龙蜥的尸体,目光灼灼,他舔了舔似乎突然变得有些干涸的嘴唇,心中既有几分兴奋,也微微有些紧张。

他要验证一下,事实到底是不是真的和他的猜测一样,他是不是真的有着能够通过吞噬灵魂,而让自己增强实力的能力。

吴征前三次看见灵魂的时候,都是在无意和被动的情况之下,而这一次,他决定主动去尝试一番。

当吴征一步步迈向赤炎龙蜥尸体的同时,看台上爆发出了较之刚才更加热烈的呐喊。

这些看客并不知道那只赤炎龙蜥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只当吴征是要过去向这只魔兽发出最后一击。

“金狼!撕碎它!”

“金狼!太帅了!”

此时此刻,之前陪伴吴征来到赛场的那名工作人员,也终于意识到了现在该是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了。

“各位看官,相信大家都知道,现在像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可是一只实力极为强横的魔兽,这只魔兽甚至已经杀死了整整十名实力不俗的魂战士!而这只在魔兽界中也赫赫有名的赤炎龙蜥,却没有给我们的金狼选手造成哪怕一丁点的麻烦!”

“各位看官,相信大家的心情和我一样激动,今天我很荣幸能够和各位一起观看到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现在,到了我们的金狼选手要向赤炎龙蜥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候了,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个美妙的时刻,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位少年英雄的崛起!”

在这位工作人员颇具煽动性的话语下,整个看台彻底沸腾了。

“金狼!金狼!金狼!”

在这样的的呐喊声中,吴征来到了这只赤炎龙蜥的身体旁边,深呼了一口气,眼神一凛,猛然一掌轰在了这只魔兽的天灵盖上。

既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要对这只赤炎龙蜥发出致命一击,那么他干脆就按照这些看客的想法。拍出这一掌,而借着这冠冕堂皇的一掌,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验证一下心中所想。

吴征一掌下去。赤炎龙蜥的头骨轰然碎裂,红的血,白的脑浆,顿时便溅射出来。

吴征没有理会这些滚烫粘稠的液体。是不是溅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是将有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牢牢盯在这只赤炎龙蜥露出了冰山一角的灵魂之上。

当吴征的右手轰下,碰触到这只赤炎龙蜥的灵魂的时候,骤然感到一丝温凉。紧接着,他便看见在自己的手上闪现了一道一闪即逝的紫褐光芒,而那只赤炎龙蜥的灵魂,在刚刚碰触到他手掌的时候,便消失不见。

在这只赤炎龙蜥的灵魂消失的同时,吴征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体内。

这种感觉,比之前吴征在魂武阁三层面对那只怪兽之魂的时候更强烈百倍,就好像是一道电流在他体内窜来窜去。浑身上下都变得有些发麻。在一瞬间,意识甚至出现了些许的恍惚。

这种奇异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吴征感觉到头皮一紧的时候,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这种感觉消失之后,吴征静静的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但他暂时却没有发现到任何的不同之处。

吴征的安静。看在看台上那些人的眼里,则让他们感受到了几分神秘。冷酷,深沉的味道。…,

看台上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潮,一声声喝彩,口哨,呐喊犹如山呼海啸。

在一道道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在一声声疯狂的呐喊声中,赛场上方的玄铁刺荆棘缓缓升起,吴征又看了一眼被他轰碎了头颅的赤炎龙蜥,转过身去,走向了来时那条通道。

当吴征回到休息室之后,之前那名带他参赛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房间之中等他了,而在这名工作人员的手中,还多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金狼公子,真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居然就有着如此实力,真是让人佩服!”

这名工作人员此时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哪还有半点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前后差别之大,可谓是判若两人。

吴征淡淡一笑,并未答话,而是接过这名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钱袋,拿出一枚刀币掂量了一下分量,然后又将其装回钱袋,用手轻轻一掂,这才将其收进了怀里。

吴征如今的感觉,可谓是极其敏锐,他仅仅是通过这样一个动作,便能够判断出在这钱袋之中所装着的,正是五百刀币,一个不少。

看着吴征做出这样的动作,这名工作人员自然很清楚吴征做出这个动作的用意所在,瞳孔不由骤然一缩。

这名工作人员虽然不是一名魂战士,但是他已经在这斗兽场之中已经干了好几年了,见过的魂战士也相当不少,然而在他的印象中,能够通过这种方式点钱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就算有,也都是一些从外貌上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精壮汉子。

尽管这名工作人员通过吴征的这场战斗,对吴征的实力有了极高的评价,但是通过吴征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小看了吴征。

吴征自然不会知道因为自己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就给这名工作人员带来了如此巨大的震撼。

吴征收好了钱袋,在休息室里的一个水盆中洗去了手上沾染的血迹,便在这名工作人员变得越发尊敬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当吴征走出休息室的,返回大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这个人,正是刚刚告诉了吴征斗兽场所在位置的那名路人。

当这名青年看见吴征的时候,不由笑道:“小兄弟,你还真来了?”

虽然吴征和这名青年没有什么交集,不过毕竟从他的口中得知了这斗兽场的位置,点点头,淡笑道:“嗯,来长长见识。”

这名青年爽朗一笑,道:“呵呵,看完感觉怎么样?吐没吐?对了,你看的是哪场斗兽的比赛?”

在斗兽场,设有多个赛场,有专门斗兽的地方,也有像吴征刚刚参加的“人斗兽”的地方,当然,不同级别的比赛,所收取的门票钱也各不相同。

而观看普通野兽的斗兽和观看魔兽之间的斗兽的价格,更是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至于这里观看费用最高的比赛,自然就是人类和魔兽之间的较量了,这也正是为什么吴征所参加的那场比赛,能够容纳千人的看台上,只有数百人,而这数百人几乎个个非富即贵的原因。

以吴征所遇到的这名青年的财力,自然是不舍得去观看这种档次的比赛了。…,

吴征心中惦记着帮杜灵选一份生辰礼物的事情,并不想和这名青年多聊,随口淡笑道:“刚刚看了一场斗蜥蜴,感觉还好。”

“斗蜥蜴?呵呵……”

听到吴征说他观看的比赛是斗蜥蜴,这名青年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鄙视,不再多说什么,也不再和吴征走在一起,似乎和吴征走在一起,突然变成了一件丢人的事情似的。

在这名青年心中暗暗想到:“小屁孩就是小屁孩,真是个没出息的小子,跑一趟斗兽场,居然就看这种无聊的东西,难怪还能面色如常,估计他要是看些场面血腥的斗兽,早就大吐特吐,走路不稳了吧?”

当吴征走到大厅门口附近的时候,在他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很有几分惊喜的声音。

“金狼公子?”

吴征循声看去,只见开口之人正是那名负责帮参赛者登记,以及让参赛者签订生死契约的那名少女。

因为这名和吴征萍水相逢的少女之前一直对他好心提醒的关系,当吴征看见出声之人是这名少女的时候,不由微微一笑,朝她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开口回话,而是继续向门口走去。

“金狼公子?”

刚刚和吴征走在一起的那名青年听见这四个字不由一愣,心中纳闷,暗暗想到:“这小子叫金狼?”

忽然间,这名青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这“金狼”怎么听都像是外号或者代号之类的东西才对。

作为一名偶尔回来斗兽场观看比赛的人,他自然知道通常只有参加“人斗兽”的参赛者才会起一些代号。

“那小子该不会是参加人斗兽去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那小子一看就还是个娃娃呢,怎么可能会参加这么危险的比赛?”

尽管这名青年心中根本就不相信吴征会参加“人斗兽”,不过在路过那名少女的时候,还是鬼使神差的指了指吴征的背影,问了一句:“姑娘,你刚才叫他金狼?”

少女现在身边没有什么报名参加斗兽的人,没有什么事,见这名青年发问,便点点头,道:“嗯,是的,你认识他?”

青年摇摇头,颇有些茫然道:“我能不能问下,你为什么要叫他金狼?他……该不会是参加人斗兽去了吧?”

“是啊,他就是参加人斗兽去了。”

青年不由愕然,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道:“我能问问,他选择了什么猛兽做对手么?”

“赤炎龙蜥。”

当这名青年这四个字的时候,脑子里面不由轰的一声,当场便傻在了原地。

“斗蜥蜴……原来是这么个斗蜥蜴……”(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李子墨

第九十八章

李子墨

走过红毯铺地的长长走廊,斗兽场的两扇黄金大门重新出现在吴征的眼前。

尽管吴征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黄金大门,但他心中还是不由感慨,这斗兽场实在是财大气粗,这两扇黄金大门实在是太奢侈了。

也不知道光是这两扇大门,其中就含着多少人的鲜血?

尽管吴征远远算不上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当他想到每天都会有人为了赚钱而来到这斗兽场,而其中有些人可能走进来以后,就再也出不去了,心中还是不由感到有些复杂。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过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有些财,还是不要去打主意比较好。

在吴征心中思忖间,他走到了门口,正要离开的时候,一名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华服青年对他招呼道:“金狼!”

这名青年二十来岁模样,穿着一套让人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蓝色长衫,长的虽然说不上多么俊朗,不过在这身衣服的衬托下,倒也显出几分高贵气质。

吴征朝这名青年点了点头,本想就此离去,不料那青年面带笑容,前行几步,迎上吴征又道:“金狼公子请留步。”

吴征向华服青年看去,淡淡道:“有事么?”

“呵呵,金狼公子,实不相瞒,刚才在你和赤炎龙蜥的战斗中,今天本公子因为你和人打赌,赢了些钱财,心中高兴,而且对于公子的实力也甚是佩服,想请公子喝喝酒,聊聊天,如何?”

华服青年虽然是在邀请吴征,但是他在说话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用出一种命令般的口吻,倒不是他有意为之。只不过是平时这么说话,早已经习惯了。

吴征淡淡道:“这位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恕不奉陪了。”

见吴征出言拒绝,华服青年不由一愣,毕竟在他的身边。还很少有人对他说出过“不”字。

华服青年心中不由生出几分不悦,不过想到吴征那足以将赤炎龙蜥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实力,终究还是没有将这份不悦显露在脸上。

第九十九章 皓然魂器店(上)

第九十九章

皓然魂器店(上)

听到李子墨和宋姓胖子的对话,吴征心中不由好笑。

闹了半天,这李子墨打的居然是这样的主意,若是他知道招揽门客,却将主意打到了魔殇军团的准队长头上,又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不过关于这件事情,吴征并不准备让李子墨知道,他之所以来到这里,纯粹是为了看看各种各样的魂器,如果在这里能够发现合适的魂器,就再帮杜灵挑选一件生辰礼物。

门外,宋姓的中年胖子和李子墨的对话还在继续,而吴征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已经没有了半点兴趣,专心将目光放在了各个柜台之中的魂器上。

在吴征将一层的魂器看了个遍之后,便走向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当吴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一名身着紫衫的少女立刻迎了过来,当她看见吴征的时候,微不可察的微微一愣。

在这名紫衫少女看来,吴征实在是有些太年轻了,年轻到让她对于吴征的实力很有几分怀疑。

毕竟这里不同于一层,不是魂战士,根本不允许上来,而在第二层所出售的魂器,也都是只有魂战士才能使用的东西。

但是这名紫衣少女很清楚,既然吴征能够出现在这里,那就足以证明他魂战士的身份,紫衣少女在微微一愣之后,随即绽放出一个标准的职业性的笑容。

“公子,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么?”

“不用。我先自己看看就好,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喊你。”

“好的,公子您里边请,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招呼我。”

紫衣少女微微施礼,退到一边。对吴征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征举目望去,只见在这间皓然魂器店的二楼,柜台要比一层少一些。但是在这里的每一个柜台都明显要比一层的更加精致,地面上铺着柔软的银色地毯,棚顶悬挂着一只展翅雄鹰形状的吊灯。将整个房间照耀的异常明亮。

第一百章 皓然魂器店(下)

当紫衣少女说出“一百万”这三个字的时候,吴征的心不由跟着狠狠的颤了几颤。

尽管他料定这把由晏维大师亲手锻造出来的上品魂刀必然极其昂贵,但是却没想到贵到了这种夸张的程度。

而那名一脸匪气的壮汉更是一脸惊怒道:“一百万?刀币?小妞,你耍我?”

“这位大哥,你若是觉得这样的价格难以接受,不妨再看看其他的魂刀。”

紫衣少女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在说话的同时,将这把流霜重新向柜台之中放去。

眼看紫衣少女就要将这把流霜放回柜台,壮汉眼中闪过一抹凶戾之色,不过终究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接下来,紫衣少女又给这名壮汉介绍了几款魂刀,而这名壮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流连在那把流霜之上。在又看了几把魂刀之后,这名壮汉便带着一脸的阴厉,走下了楼梯。

在这段时间里,吴征在首饰类的柜台里面,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最初看到的那枚晶莹剔透,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小巧圆环,最合他的心意。

当之前接待吴征的那名紫衣少女送走了一脸匪气的壮汉之后,吴征将她招呼过来,指了指柜台中的圆环,开口问道:“这枚圆环是什么东西,作为魂器,又有什么作用?”

紫衣少女顺着吴征的手指向柜台内看去,当她看见吴征所问的物件是这个圆环之后。心中不由好笑。

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居然连指环都没见过?

紫衣少女心中感到好笑,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并没有让她在脸上表现出来任何的不屑,依旧是微笑满面的解释道:“此物名为星愿指环,中品魂器,乃是由天外陨石淬炼而成,并赋以许愿树的植物魂。故得此名。”

“传闻当流星划过,对其许愿的话,愿望便可成真。在许愿树这种植物身上,也同样有着这样的传说,而且赋以在这枚星愿指环中的许愿树魂。乃是寿终正寝的善树之魂。”

“至于这星愿指环的作用,除了有着梦想成真的寓意之外,还能够让人头脑清明,放松心情,不管是自用还是送人,都是很好的选择。”

听着紫衣少女的解释,吴征不由感到这件星愿指环,实在是一件作为生辰礼物的上好选择,更加动心。

“这枚星愿指环怎么卖?”

“五千刀币。”

当吴征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不由一阵头大。他本以为自己在斗兽场中赚来的五百刀币已经算是一笔巨款,却不成想他的这些钱只够这枚星愿指环价格的十分之一。

“这位公子,需要我为您把这枚星愿指环包装起来么?”

“先不用,我再看看。”

吴征倒是想将这颗星愿指环买下来,奈何囊中羞涩。暂时根本就买不起。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李子墨一脸春风得意的走了上来。

“金狼公子,可有什么看的上眼的东西?”

吴征犹豫了一下,指了指柜台中那颗闪闪发光的星愿指环,道:“李公子。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将这枚星愿指环为我保留两天?”

事实上,李子墨这么说也是一半客套,一半当真,毕竟这第二层之中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他虽然有意招揽吴征,但若是吴征真的开口向他索取一件这里的魂器,他也未必舍得给出来。…,

当李子墨看见吴征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太过昂贵的东西的时候,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朗笑道:“金狼公子,你我一见如故,不过是一枚星愿指环罢了,若是你喜欢,尽管拿走便是。”

吴征淡笑一声,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若是李公子能够帮我将这枚星愿指环保留两天,我便非常感谢了。”

见吴征拒绝,李子墨也不勉强他将其收下,笑道:“金狼公子放心,既然你开口了,别说两天,就是两月,两年也没问题。”

“多谢,不过两天足矣,那我就告辞了。”

杜灵的生辰在三天之后,吴征看好这枚星愿指环也是为了将其作为礼物送给杜灵罢了,若是两天之内他凑不到五千刀币,那么就算李子墨帮他将这枚指环保留多久,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吴征已经知道了李子墨找上自己的理由,他也没兴趣在这里多待,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斗兽场再搏杀一番,赚些刀币。

见吴征要走,李子墨赶忙说道:“金狼公子,尚且留步,你我如此投缘,不如一起吃个晚饭,畅谈一番如何?”

吴征哪有这个闲心,淡笑一声,“改天吧。”

说罢,吴征便不再停留,转身走向了楼梯的方向。

而就在这时,在一层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惊叫声和叫骂声。

“想活命的,都给老子滚开!”

“啊!”

听到这样的声音,李子墨的面色不由一沉,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图兰城的地界上,居然有人敢来他们李家的“皓然魂器店”找事。

与此同时,四名紫衣少女的脸上也露出了诧异之色,但是并没有半点慌张。

紧接着,楼梯上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十几个手中手持砍刀的壮汉冲了上来。

当第一个壮汉跑上楼梯的时候,吴征已经迈下了几阶楼梯,和这名壮汉来了个面对面。

这名壮汉,正是刚刚那名满脸匪气,在这里看刀之人。

当壮汉看见吴征的时候,暴喝一声“滚开”,便不由分说,抬起粗壮结实的右臂,狠狠一刀劈了下去。

看着这名一刀砍向自己的壮汉,吴征心中感到很有几分莫名其妙,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这里看看魂器,居然也能碰上这种事情,而且以他现在的位置,真是想不蹚这趟浑水都不行。

看着这名一脸凶狠,对自己抽刀便砍的壮汉,吴征的嘴角不由泛起一抹冷笑,在这把砍刀距离他的头颅不足半尺的时候,猛然伸出右臂,一把抓在了这名壮汉的手腕上。

“你让谁滚?”

第一个冲上来的这名壮汉,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单薄的吴征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当吴征的右手抓在他的手腕上,他手中和吴征近在咫尺的砍刀,居然再也无法下压分毫。

就在这名壮汉心中为吴征的握力而感到惊愕的同时,他只觉得胸口上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倒飞出去,差一点劈中吴征的砍刀也在瞬间脱手而飞。

吴征一脚踢飞打头的壮汉,顺手将这把砍刀凌空抓在手中。

打头的壮汉倒飞出去,并没有撞到跟着他冲上楼梯的其他壮汉,而是直直平飞,撞到墙上,在墙壁上印出了一个人形的凹坑,在凹坑中停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这才软软的掉落下去。…,

看着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一愣,尤其是那名壮汉的其他同伴,更是下意识的忘记了冲上楼梯,扭头向被吴征一脚踢飞的壮汉看去。

“砍死他!”

这些壮汉只是发了一瞬间的呆,便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刀,纷纷向吴征冲去,而在他们冲过来的同时,在他们身上的不同位置,一只只形态各异的猛兽,也张牙舞爪的浮现出来。

显然,这十几名壮汉全都是魂战士,比起他们手中的长刀,浮现在他们身上的各种猛兽,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只是普通人的李子墨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脸上哪还有半点平时的从容模样,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而四名紫衣少女则聚在了一起,护在了李子墨的身前。

李子墨平时只是一个逍遥公子,在他父亲的庇护下,每天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虽然手下有些魂战士门客,但是却并没有一次性的见到过这么多的魂战士大打出手,此时也由不得他不感到心惊胆战。

而与此同时,在通向三楼的楼梯上,出现了一名干瘦的老者。

老者一身灰布长袍,脊背微微佝偻,脸上的皮肤干干瘪瘪,就好像是风化了的橘子皮,然而在这张沧桑遍布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有如深邃星辰的眼睛。

老者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正有十几名手持砍刀,凶神恶煞般的魂战士冲上楼梯,一脸的淡然,当他走下楼梯之后,干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伸了伸懒腰,饶有兴致的朝着吴征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因为吴征占据着地形的优势,这些壮汉在狭窄的楼梯上一次最多冲上来两个人,而若是他们想要挥刀,或者是通过拟魂对吴征发起攻击的话,却只有一人可以完全施展开来。

尽管这些人原本和吴征无冤无仇,他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求财,但是既然吴征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么他们也不会有半点留手,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吴征干掉。

吴征本来是懒得管这些闲事的,但是这些冲上楼梯的壮汉却全都一副和他不死不休的模样,明显想要致他于死地,再加上他此时所处的位置的关系,也由不得他不动手。

罢了!反正这皓然魂器店十有八九和魔殇军团有些关系,这闲事我就管上一管!(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大开杀戒

面对这么多的魂战士,即便吴征占据着极为有利的地形优势,但是他也不敢妄自托大,在踢飞了第一人的同时,便将“七杀诀”运转起来。//高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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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他施展出“七杀诀”,他豁然发现,自己催动灵魂之力的速度,似乎较之曾经又变的快了一些。

“狼魂,现!”

吴征厉喝一声,一只金光灿灿,眼神冰冷,露出森森獠牙利齿的狼魂,豁然在他的胸口钻了出来。

因为在这里人多眼杂的关系,吴征并没有将疾风金狼的兽魂拟到极小的程度,而是较之本体缩小一倍。

虽然这样做,并不足以将兽魂的攻击力发挥到极致,但是吴征可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实力。

在吴征完成拟魂的同时,在他对面的一名壮汉右手挥刀,自下而上狠狠撩向吴征胸膛,左肩则钻出一只鲜艳如火的蛮牛,在空中奔腾,头顶上两只锋利的牛角,直直刺向吴征的下阴。

而在这名壮汉的身后,另一名壮汉则释放出了一只尖嘴长脖,有着黑亮羽翼的大鸟,双翅一展,厉啸一声,朝着吴征的头颅啄去。

尽管吴征的上中下三路都面临着攻击,但是在这三道攻击之间,也存在着些许的时间差,第一名壮汉的刀最快,他的蛮牛兽魂其次,再次则是另一名壮汉释放出来的那只大鸟。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吴征猛然将手中砍刀向第一名壮汉掷出。心念一动,疾风金狼的兽魂扑飞出去,在半空中四腿同时一弯,然后猛然绷直,重重的向火红的蛮牛头顶一踏。

噗!

吴征掷出的砍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随即在第一名壮汉的胸口透胸而过。只剩刀柄留在他的胸膛上,微微震颤,透过他身体的刀刃。发出低低嗡鸣。

与此同时,吴征释放出的疾风金狼的兽魂,突然绷紧的四足。就好像是四把锋利的匕首一般,重重的插在了那只蛮牛兽魂的头颅之上,蛮牛兽魂顷刻间,烟消云散。

紧接着,这只有如实物一般的疾风金狼兽魂,自下而上,后发先至的窜在半空,一口咬住了那只有着黑亮羽翼大鸟细长的脖子上,大鸟挣扎几下,也随之消失。

吴征的这一轮攻击。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完成,而直到这个时候,一滴鲜血才从穿透了一名壮汉身体的刀剑上滴落,那名释放了大鸟兽魂的壮汉也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当一名普通人融合了外魂之后。他们所融合的外魂便和他们自身的魂魄密不可分,外魂受损,其外魂的主人也会随之受创。

被吴征掷出的砍刀刺透了身体的那名壮汉,只看到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飞来的是什么东西,那把只是凡铁铸造的砍刀。已经穿透了他这名魂战士的身体。

这名壮汉忽然感到自己很冷,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脑子里面空空如也,几乎是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世界陷入了瞬息的黑暗。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他眼前的吴征忽然变得有些模糊,而在这个模糊的身影手中,那把从他同伴手中夺来的砍刀,已经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这名壮汉耳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嗡鸣,而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是在他的身上。…,

下意识的,这名壮汉低下头,向自己的胸口看去,他豁然睁大了双眼,因为他看到了一幕让他肝胆欲裂的景象。

在他的胸口之上,豁然是一截轻微震动的刀柄,而这一截刀柄,正被一股汹涌而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一名魂战士!

凡铁铸造的刀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穿透我的身体?

这名壮汉张了张嘴,可惜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他便带着这样疑惑,永远的陷入了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他的身体,也一点点,一点点的向后仰了过去。

“咚!”

这名壮汉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楼梯之上,然后就好像是一个破麻袋一般,翻了几下,滚落下去。

殷红的鲜血,将象牙白的楼梯染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那把插在他胸口的砍刀,在楼梯上也划出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在这“咚”的一声响起的同时,在这名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的壮汉身后,他的另外一名同伴也“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而他喷出的那口鲜血,在楼梯旁边洁白的墙壁上,绽放成一朵妖艳的花朵。

当那名被吴征一刀穿透了胸膛的壮汉滚落楼梯,一动不动的时候,原本要冲上楼梯的一帮壮汉全都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站在那里,看向那具很快就会变得冰凉的尸体。

“老八!”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一名名壮汉的眼睛都变得通红,脸上的肌肉也随之颤抖起来。

他们发呆,吴征可不会发呆,疾风金狼的兽魂,在它能够活动的极限范围之内,随着吴征的心意,再次扑向了一名壮汉,一爪撕裂了他的喉管。

“噗!”

又是一道金光闪过,又一名壮汉的头颅上爆出一团血花,软软的倒了下去。

“老七!”

看着又一名滚下楼梯的同伴,所有还活着的壮汉,全都变得疯狂了,他们的脑海之中不再有什么上品魂器,不再有什么金银财宝,不再有什么飞黄腾达,只剩下两个字。

“报仇!”

这些人,此时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了,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魂战士的身份,居然没有一人将能够对他造成麻烦的外魂。

这些壮汉们,一个个全都像红了眼的野兽,凭着一种本能,拎着刀,向吴征冲了过去。

看着睚眦欲裂,双目赤红着扑向自己的壮汉,吴征在心中叹了口气,也多少明白了一些杜君教给他的东西。

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想必他们之间,定然有着极深的感情,对于别人来说,他们是强大的强盗,是面目可憎的恶棍,或许,还是双手沾满鲜血的,让许多人想要找他们报仇的刽子手。

但是这些人,对彼此而言,却是感情深厚的兄弟,能够为之拼命的同伴,或许在他们之中,也有对父母极为孝顺的孝子,有对妻子温情脉脉,体贴有加的丈夫,有对孩子百般宠爱,在孩子心中最为伟大的父亲。

也或许,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有着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

但是这一切,和吴征却没有任何的关系,不管他们有着各自怎样的人生,有着怎样的故事,就凭他们冲到了吴征面前,想要取他性命这一点,吴征便有了足够杀死他们的理由。…,

似乎一切真的就像杜君说的那样,是非功过,正义邪恶,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唯有胜利者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罢了。

如果吴征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么现在躺在地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的,便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了。

如果杜君之前没有和吴征说过那样的一番话,那么吴征很可能不会对这些人下杀手。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会再心慈手软,因为他彻底想清楚了一件事情,很多时候,所谓的善良,只会成为麻烦的前兆。

就算他现在放过这些人,这些人也绝对不会对他有半点感激,当他们有了足够杀死他的实力,或者是有了杀死他的机会,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自然的法则永远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看着这些疯了一般冲向自己的壮汉,吴征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便将最后一丝对这些人的怜悯彻底的抛出脑海,无比平静的开始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吴征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级台阶上,不曾前进半步,也不曾退后半步。

但凡有一名壮汉冲到他的身前,他便会用最简洁,最直接的手段收割掉一名壮汉的生命。

只是片刻时间,在这间魂器店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上,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在吴征的身后,一片平静,地面上滴血不沾,而在他的身前,却不时传出一声惨叫,殷红滚烫的鲜血彻底染红了象牙白的楼梯。

看着一脸平静,如同收割麦子般收割着一条条生命的吴征,李子墨就好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感到呼吸是如此困难,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尽管房间中明明很暖和,但是他却觉得犹如置身冰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寒冷的笼罩之中。

而将李子墨护在身后的四名紫衣少女,也都瞪大了她们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在她们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虽然这四名紫衣少女确实全都是魂战士,但是她们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杀戮,同样也不能理解,那个刚刚还站在首饰柜台,一脸平和的看着一些只有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的少年,怎么可以如此从容的杀掉这么多人?

这……真的是那个连指环都不认识的土包子么?

唯独那名干瘦的老者,始终一脸平静的看待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吴征身前只剩下最后一名壮汉,才站起身来,走上了通向三楼的楼梯。

第一百零二章 斩草未除根

在距离皓然魂器店门口不远的地方,一辆魂车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只是在这辆驹魂车中所坐之人,心头却颇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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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魂车,也算得上是魂器中的一种,属于交通工具的范畴。

魂车这种东西,有大有小,型号各不相同,不过其效用却是一样,能够起到代步之用。

最小的魂车只能容纳一人乘坐,大一些的,则可以容纳数十人,乃至于数百人。

魂车既然属于魂器的范畴,自然也有着其品阶的不同,比如被赋以普通野兽魂魄的魂车,行进速度便比较缓慢,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而被赋以魔兽魂魄的魂车,通常只有魂战士可以驾驭,其行进的速度,也远远不是普通魂车可以比拟的。

此时,被停在皓然魂器店附近的这辆魂车,便是一件被赋以了魔兽追风驹魂魄的魂车,最多可以容纳二十人乘坐,其行进的速度,更是有如风驰电掣一般。

这辆魂车的卖相也算的上相当不错,用掺杂了些许玄铁精髓的百炼钢所打造的车身呈流线型,共有六个车轮,左右两边各为三个,车头被制成一只虎头模样。

在这辆魂车内部,共有二十个座位,然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座位上坐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看上去空空旷旷的。

这名少年坐在这辆魂车里,满面焦虑之色,不时透过车窗,将目光向皓然魂器店的方向望去。

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

莫非,在这间魂器店之中有什么高手,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十几名如假包换的魂战士,就算他们真的遇到了什么强大的对手,想要逃跑,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啊!

少年心中不断的思忖着,不断将目光看向皓然魂器店的门口。然而他想要看见的人,却迟迟没有出来,一个也没有出来。

等待的时间。对于这名少年来说变得是如此漫长,他的心头越发感到忐忑恐慌,在这种恐慌的趋势下,这名少年终于按捺不住。从这辆魂车之中走了出来,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故作平静,朝着皓然魂器店的门口走了过去。

当少年的一只脚迈进了皓然魂器店的瞬间。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如何去呼吸,浑身上下不可遏制的颤动起来。

随着他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在他的心中弥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万钧巨锤从天而降,朝着他那颗原本便忐忑不已的心,重重的砸了下去。砸了个七零八落。

他所看到的。正是吴征将最后一名壮汉的喉咙捏碎,这名壮汉怒眼圆睁,却最终软软的倒了下去的一幕。

吴征最后杀死的这名壮汉,正是踏进皓然魂器店的这名少年的亲生父亲。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事情,能够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杀死。更能让人心碎。

在这一瞬间,少年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流动。浑身上下,都被一种绝望的冰冷所笼罩。

看着倒了一地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少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座人形的雕塑一般。

然而这名走进皓然魂器店的少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此时此刻,在这间魂器店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和这名少年一样,直直的看向一脸漠然,片刻间便收割了十数条性命的吴征。…,

在杀死最后一名闯进这间皓然魂器店的壮汉之后,吴征转过身,向面色惨白的李子墨看去,淡淡道:“李公子,这些尸体,我还有些用处,能不能稍后再行处理?我想,我应该不会占用很久的时间。”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子墨点了点头,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吴征到底在说什么,他现在脑中一片空白,这样的场面,已经让他彻底吓傻了。

见李子墨点头,吴征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步步走下楼梯,来到这一地尸体的旁边,从腰间摘下了那把得自于白衣少年身上的折扇。

在吴征得到这把折扇之后,便始终带在身上,并且根据这把折扇的作用,为其命名为“追魂扇”,而这一次,这把“追魂扇”终于派上了用场。

当然,吴征并不知道,他给这把扇子起的名字,就是这把扇子本来的名字。

如果吴征没有离开宁静祥和的泰和村,如果没有之前杜君和他说过的那一番话,如果不是这一群冲进皓然魂器店的壮汉,想要收取他的性命,那么他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追魂扇”。

看着身边这一具具死不瞑目,怒眼圆睁的尸体,吴征心中不由想到:“想必,这些人死的都很不甘心吧……”

“既然追魂扇能够吞噬怨魂,那么就让你们的灵魂,化作这把扇子的养料,成为我手中的利器吧。”

吴征这般想着,将手中折扇一抖,一张有着冰冷弧度的嘴,随着吴征将扇面的展开,随之显露出来。

经过晏维大师的研究,这把折扇的作用便是吞噬和释放怨魂,绘有嘴巴的一面能够吞噬,而绘有眼睛的一面则能够释放。

在吴征从二楼的楼梯,向下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那名站在皓然魂器店门口的少年也终于恢复了呼吸的本能,身体之中一阵气血上涌,脑中忘记了一切,只想着为父报仇。

然而尽管这名少年的心中充斥着无边的恨意,想要将杀死他父亲的吴征碎尸万段,但是他的身体似乎却脱离了他的控制,始终在那里不由自主的不断颤抖,双腿发软,他拼尽全力,却居然迈不出去一步。

而就在这名少年终于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刚刚脚步踉跄的迈出一步的时候,吴征已然来到了滚落楼梯的那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旁边,从腰间摘下了那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的折扇,手腕一抖,将其展开。

当吴征展开“追魂扇“的瞬间,那名刚刚迈出一步的少年,瞳孔骤然一缩,看着扇面之上的那张嘴巴,脑子之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停住了脚下刚刚迈出的踉跄脚步。

这把扇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身上?

难道……

怀着这样的疑问,这名少年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压下心中强烈的想要冲到吴征身边拼死一搏,为父报仇的冲动,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被吴征放在腿上的那把“追魂扇”上,他要好好看个清楚,这把扇子,和他曾经见过的那把,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东西。

吴征抖开手中的“追魂扇”,按照杜君之前和他说的那样,右手握着扇柄,将绘有嘴巴的一面朝上,将体内的灵魂之力徐徐注入其中。

随着吴征开始向“追魂扇”之中输入灵魂之力,在他手中的“追魂扇”上,也开始出现了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的变化。…,

在“追魂扇”扇面上的那张紧紧抿着双唇的嘴,似乎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吴征定睛去看,便得以确定,虽然这张嘴动的那一下幅度极小,但确实是和刚刚的样子,有了幅度极小的不同。

这是吴征第一次使用这把“追魂扇”,心中很有几分期待,在这张嘴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之后,便加大了灵魂之力的输入。

而随着吴征将灵魂之力不断输入到“追魂扇”中,扇面上的那张嘴巴,也变化的越发明显起来。

之前始终紧紧抿着的一双薄唇,就好像活了过来一般,一点一点的动了起来,两边的嘴角缓缓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似笑非笑的模样,随即,在这张嘴巴里面,森白却没有一点光泽的牙齿,也开始显露出来。

这些牙齿并不像是正常人类的牙齿那般方正,而是呈锯齿状,上下交错在一起,配合着两边微微上扬的嘴角,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紧接着,这张看起来让人不由感到毛骨悚然的嘴巴里面,上下两排有如犬齿交错般的森森白牙,开始一点点张开,又露出了一条猩红如血的舌头。

当门口的那名少年看到这一幕,他终于可以彻底确定,现在正被吴征握在手中的这把扇子,确确实实就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一把!

这名少年的一颗心,以比平时快了几乎一倍的速度“砰砰”狂跳,他知道自己为父报仇的心愿,终于有了着落。

少年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既然这把“追魂扇”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手里,那么他就绝对和失踪已久的少爷脱不了关系。

他同样也很清楚,既然他眼前这个手持“追魂扇”的人能够将他的父亲和他父亲的同伴们全部杀死,那么就算他心中有着再怎么强烈的恨,他也远远不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的对手。

这样的发现,对于这名少年来说,就是上天赋予给他的最好的为父报仇的机会,虽然或许他不能亲手报仇雪恨,但是总比冲上去白白送死要强上百倍!

少年紧紧抿着嘴唇,狠狠的咬着牙,又看了一眼吴征的样貌,将吴征的样貌牢牢的刻在心里,然后悄悄的,在这间皓然魂器店之中退了出去。

第一百零三章 追魂扇

“呜呵……呜呵……”

当“追魂扇”上,那只好像有了生命一般的嘴巴,上下交错的两排细密牙齿分开之后,从这张嘴巴里面,豁然发出一阵犹如幽鬼夜哭的声音。

这个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邪异,再配合“追魂扇”上面那张缓缓开阖的嘴巴,让除了那四名身为魂战士的紫衣少女之外,此时在这皓然魂器店一二两层中的每个普通人,都觉得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握住他们的心脏,让他们连喘气这种本能的事情,都变得无比困难。

而随着这个诡异声音的出现,在“追魂扇”的附近,刮起了阵阵阴风,将吴征的衣襟,微微吹动。

对于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画面,吴征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持续着向“追魂扇”之中输入灵魂之力,将目光时刻留意着“追魂扇”和那些尸体上面的变化。

随着这个似哭似笑的声音弥漫开来,一道道介乎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灵魂,开始在吴征身边的这些尸体上飘荡出来。

这些壮汉的灵魂,并不像吴征曾经见过的兽魂那般老实,先是看了看他们尸骨未寒的身体,然后齐齐将目光望向吴征,在他们颇有几分虚幻的脸上,满是凶狠狰狞之色,恨意滔天。

不过这一道道脱离了身体的灵魂,除了吴征之外,别人根本就看不见他们的存在,哪怕是那四名身为魂战士的紫衣少女,也只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轮廓。

这一道道面目凶戾的灵魂,在彻底脱离了他们的身体之后,全都张开了嘴巴,发出无声的嘶喊,顺着从“追魂扇”上释放出来的让他们无法抗拒的吸力,纷纷伸出双手,向吴征疯狂的扑了过去。

然而尽管这些一脸狰狞的灵魂体拼命的想要扑到吴征身上,但是在“追魂扇”的作用下,没有一道灵魂能够稍稍碰触到吴征的身体,便被“追魂扇”上面的那张嘴巴吸了过去。

每当有一道灵魂被吸到“追魂扇”上面的那张嘴巴附近的时候,这张嘴便会将口中猩红舌头伸出来老长,有如一条血蟒般,卷在被吸过来的这道灵魂身上,然后猛的一缩,将这道灵魂带回口中。

一道,两道,三道……九道,十道!

当十道灵魂被“追魂扇”上面的那张嘴巴吞噬其中之后,扇柄上最靠近底部的那颗比米粒也大不了几圈的紫菱石,骤然变得闪耀起来。

从“追魂扇”开始吞噬第十一道灵魂开始,扇柄位置从下向上倒数第二颗紫菱石,也不再那么黯淡无光,渐渐泛起了些许的光彩。

而当这总共十七名壮汉的灵魂全都被“追魂扇”上的那张嘴巴吞噬之后,倒数第二颗紫菱石已经非常明亮了,不过和最下面的那颗紫菱石相比,还要稍稍差了一些。

尽管这些壮汉的灵魂已经全部被“追魂扇”所吞噬,但是吴征并没有立刻停止对“追魂扇”灵魂之力的输送,直到他观察片刻,发现附近再没有什么怨魂被吸引而来,这才断去了灵魂之力和这把“追魂扇”之间的联系。

随着吴征停止了对“追魂扇”灵魂之力的输送,瞬间之前还在“追魂扇”不断蠕动的这张嘴,重新闭合,在他附近的阴风,似哭似笑的声音,也随之停息。

收光了这些怨魂,吴征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很想看看扇柄上的五颗紫菱石全部亮起来的样子,然后试一试自己一次到底可以释放出多少的怨魂,可惜在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怨魂可以让他手中的“追魂扇”继续吞噬了。…,

在她看来,毕竟吴征可是刚刚干掉了一只赤炎龙蜥,就算他侥幸没有受伤便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起码也应该是身心俱疲,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再次进行“人斗兽”这样的生死搏杀?

吴征淡然的点点头,“没错。”

这一次,少女可以肯定,她确确实实没有听错,尽管她觉得吴征这样的行为简直堪称疯狂,但是通过一次短暂的接触,她却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动摇眼前这位“金狼”的决定,只好无奈的拿出了在这斗兽场中现有的,可供参赛者选择的魔兽的资料,放在了身前的金属桌上。

这些资料,虽然吴征只看了一遍,但是他却已经将其全都记在了脑海中,并没有再翻看少女拿出来的魔兽资料,直接说出了一种魔兽的名字。

“这次,我选独血蟒。”

当吴征说出独血蟒这四个字的时候,短发少女不由吓了一跳,虽然她刚刚来到这里工作不久,但是对这里的每一种魔兽的资料都已经牢记于心。

独血蟒,是一种比赤炎龙蜥更加强大的魔兽,身长三丈,躯干上最粗的地方可达到一尺,重一千五百斤,不但体型巨大,力大无穷,拥有喷吐剧毒的能力,而且这种魔兽的身体极为光滑,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攻击,所能造成的伤害都会大打折扣。

独血蟒,在图兰斗兽场中只有一条,为三个月前所购得的,而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还从来没有任何一名魂战士对这种强大的魔兽发起过挑战。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缘于两个原因。

毕竟这种魔兽本来便已经是异常强大,通常需要至少两名实力不错的魂战士联手,才能将其击败。再加上斗兽场提供给参赛者进行搏杀的场地,几乎会被独血蟒占据一半,留给参赛者活动的空间就更加狭小。

也正是因为这两点,所以才造成了三个月没人敢于应战这种对于斗兽场来说很有些尴尬的局面。

少女愣愣的看着吴征,半晌才从口中说出了她已经对吴征说过许多次的三个字。

“您……确定?”

“当然。”(未完待续。文字由闪神屠版组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零四章 印证

吴征和独血蟒之间的战斗,被安排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斗兽场方面,在得知有人挑战独血蟒的第一时间,便在斗兽场门口立起了“神秘少年即将大战独血蟒”的硕大牌子,并且立即拨出了一通通魂讯,将这个消息放了出去。

而随着这个消息在图兰城中传开,不管是看到斗兽场门口硕大牌子的,还是接到斗兽场方面魂讯的,所有斗兽爱好者在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一愣,紧接着又都问出了同样两个字,“真的?”

而在这些斗兽爱好者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之后,不由全都热血沸腾了。

对于这些斗兽爱好者来说,就凭这则消息,今夜注定无眠!

在一名名接到“神秘少年金狼,即将大战魔兽独血蟒”这则消息,而兴奋无比的同时,作为这场战斗参赛者的吴征,则回到了魔殇军团的军营,在自己的军帐之中安安静静的将“七杀诀”修炼起来。

如果说往日在吴征修炼“七杀诀”的时候,体内的灵魂之力就好像是湍急的河流,那么此时此刻,随着他将“七杀诀”的第六层功法运转起来,他体内的灵魂之力简直就像奔涌的浪潮,运转的速度要比之前足足快了至少一倍!

在吴征的体内,有如奔涌浪潮般的灵魂之力,不断的拍打着通向“七杀诀”第七层的堤坝,连绵不绝,汹涌澎湃。

尽管吴征体内的灵魂之力有如滔滔浪潮般汹涌澎湃,但是在他盘膝而坐的身体却是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座人形的冰雕一般,一层又一层凝实的冰层不断在他的身体表面出现。

四十个周天,四十一个周天,四十二个周天!

终于,吴征体内奔流汹涌的灵魂之力,按照“七杀诀”第六层的功法路线在他内体完成了四十二个周天的运转。

当这第四十二个周天彻底运转完毕的时候,吴征身体上已经凝结了足足两寸的厚厚冰层,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这些裂痕一开始出现,便不断的蔓延开来,发出“咔咔”的响声。

当这些蔓延在吴征身体全身的坚冰上,每个角落都出现了裂缝的时候,所有的冰层在一瞬间,轰然碎裂。

在被冰霜覆盖的睫毛下,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呼……

吴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将还覆盖在身体上的零星碎冰随手拂去,感受着犹如获得新生的身体。

吴征捏了捏拳头,随手向门口一挥,随着一阵劈啪作响的音爆声,和他之间相距两丈的门帘,高高的被挑了起来,犹如被狂风吹过,舞动不止。

在“七杀诀”这种功法的记载里,将其修炼到第六层,足以用拳风吹灭两丈距离之外的蜡烛,而吴征的拳风,却足以掀开两丈距离之外的厚实布帘,较之寻常修炼“七杀诀”的魂战士,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这力量……

在依旧微微舞动的门帘对面,在吴征那张因为刚刚结束“七杀诀”第六层功法而略显冷酷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由衷的笑意,为这顶被寒气所笼罩的军帐,平添了些许的暖意。

而在这个时候,吴征也基本可以确定,他真的拥有着通过吞噬灵魂,而让自己的修炼变得更快的能力!

就在一天之前,吴征修炼“七杀诀”第六层功法的时候,还远远做不到像现在这样将体内的灵魂之力催动的如此迅疾,如果是按照昨天的速度,他保守估计自己想要突破“七杀诀”第六层的壁障,踏入到“七杀诀”最后一层的门槛,起码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然而就在刚刚,在他催动体内灵魂之力的时候,几乎根本就不需要费什么力气,随着他的心念变幻,如臂使指一般。

而在他将“七杀诀”第六层功法彻底修炼功成,足足将体内的灵魂之力运转了四十二个周天之后,他也并没有感一丝一毫精神方面的疲倦,依旧是神清气爽,只是浑身上下极为寒冷罢了。

而这寒冷,也并没有达到他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完全是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只要稍稍缓一缓,便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样的情况,自然让吴征感到由衷的欣喜,同时心中也暗暗琢磨起来。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望着终于不再摇荡的门帘,吴征坐回到帐内的椅子上,在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便细细回想自己成为魂战士,这一路走来的每个片段。

在他得到疾风金狼的尸体,孟阔帮他抽离疾风金狼魂魄的时候,他就能够看见疾风金狼的魂魄。

而在之后孟阔曾经和他说过,即便是孟阔,也根本无法清晰的看见魂魄这种东西,只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一个大概。

当时,孟阔便将吴征能够看见魂魄的这种能力,归结到吴征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的那颗紫褐色的珠子上。

虽然这只是一个猜测,但是却是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猜测。

在吴征此时看来,或许他之所以能够通过吞噬灵魂而让自己的修炼速度加快,也和那颗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的紫褐珠子,有着些许的关系。

吴征坐在椅子上不断的想着,如果这一切真的像自己的猜测那般,自己能够拥有这两种其他魂战士,甚至是魂师都没有的能力,都缘于那颗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又突然消失不见的紫褐色珠子,那么,那颗珠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思来想去,吴征却得不到一个能够让自己满意的解释,只是他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有关那颗紫褐色珠子的任何事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在魂战士这个境界之中,已经算的上是相当强大,在自己所遇到的同为魂战士境界的对手之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不敌的情况,但是自己在魂师的面前,恐怕依旧不够看的。

在吴征经过了和魂师席明远的那场战斗之后,他深刻的体会到了魂师的强大,体会到了自己这个在魂战士之中的所谓强者,在魂师面前,依旧是蝼蚁一般的弱小,如果非要说自己和其他魂战士有什么不同,只能说他是一只比较强壮的蝼蚁罢了。

魂师尚且如此强大,那么魂将呢?

吴征很清楚,自己素未谋面,但是却很可能有着杀父之仇的对手,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魂将,是在这大秦之中也能横着走的绝顶强者!

想到那名叫做方宏的魂将,吴征不由在这一片幽暗的军帐之中攥紧了拳头,胸中生出一团复仇之火,恨不得立刻将摘下他的项上人头,为那些冤死的亡魂报仇雪恨。

但是他同样很清楚,现在的他甚至还没有踏足到方宏所在圈子的资格,现在的他,还实在是太弱小了。

吴征紧紧攥着拳头,脑海中不由想到了一句曾经听到过的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到这八个字,吴征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自嘲。…,

为什么要十年不晚?

那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实力!

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想必他当时的心情,也和此刻的自己一样吧?

明明知道仇人是谁,但是却只能让自己藏在暗处,只能等到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有报仇雪恨的资格。

这是何等深沉的无奈!

这是何等深沉的痛苦!

若是有手刃仇人的实力,那么吴征真的一刻也不想等,但是现在的他,却不得不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征松开了紧紧攥着的,骨节已经隐隐发白的拳头。

想到方宏,他就很有些烦闷,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力,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便是他之前心中的猜测已经基本得到了证实,他拥有着其他魂战士,甚至是魂师都不具备的能力。

那就是吞噬灵魂!

如果吴征没有走出宁静的泰和村,如果吴征没有遇到那队蛮人,如果吴征没有在初来魔殇军团的时候偷听到了孟阔和杜君之间的对话,如果吴征没有听到杜君那番“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善恶之分”的理论,如果吴征没有经历今天的杀戮。

那么就算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拥有这种通过吞噬别人灵魂,而强大自己的能力,他也绝对不会将这种能力运用到自己的修炼道路上。

随着这段时间的过去,吴征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村中少年,他不会再去悲天悯人,也不会认为吞噬灵魂这种行径是有伤天和的做法。

或者说……

在吴征的心里,已经不再相信有什么“天”的存在。

如果“天”真的存在,能够分辨无人能够说清的善恶,那么在这世间便不会有仇恨,不会有战争。

即便这是一条和其他魂战士截然不同的道路,即便这条道路上可能将充斥着铁血与残忍,吴征也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当吴征的身体不再因为寒冷的关系而僵硬,他便再次盘膝而坐,将“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功法修炼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再临斗兽场

第一百零五章再临斗兽场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天色又渐渐亮了起来。..

当天色大亮的时候,吴征来到了中军大帐。

“杜叔,我想好了,杜灵的生辰,我去。”

当吴征站在杜君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杜君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

“好,这是我给灵儿准备的礼物,你拿去吧。”

杜君一边说,一边从一个柜子中拿出一个做了简单包装的礼盒,向吴征递去。

礼盒不大,只比成年人的巴掌略长些许,宽则只有三寸。

吴征接过礼盒,道:“杜叔,那我就先告辞了。”

就在吴征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杜君开口又道:“小征,先别着急走,我还有些东西是给你准备的。”

杜君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交到吴征手里,笑道:“这里面的东西,回去以后再拆开来看,对你应该有用。”

吴征接过信笺,和杜君道过告辞,便转身退出了中军大帐。

吴征回到自己的军帐,拆开杜君给他的信笺,发现装着三张纸。

其中一张,是一份从图兰城到南平城的地图,还有一张,豁然是一张钱票,而钱票上面的金额,居然是三万两千刀币之多。

看着这张足有三万两千金额的钱票,吴征不由一愣,随手又拿起了第三张纸。

在这第三张纸上,是杜君的笔迹。

“吴征。看见这张钱票不必诧异,这张钱票是你理应所得,在你和魂师席明远交手的时候,我和席守正监察使打了一场赌,而这些钱,便是席守正监察使输给我的,所以说。这钱你受之无愧。”

“这张钱票,在大秦任何一个城市的钱庄里面都可以兑换刀币,出门在外。身上备些钱财终归有些用处,借用一句灵儿的话,如果你不要。扔了便是,不必拿来还我。”

当吴征看完了这张纸上的内容,不由心中一暖,同时也感到很有些哭笑不得。

很显然,杜君这是在替吴征着想,毕竟他是去参加杜灵的十六岁生辰,而且还要面对苏家一大家子的人,如果两手空空的过去,终归是不好。

而这些钱,在这个时候。自然就能够派的上用场,以这样一笔货真价实的巨款,想要买些像样的礼物,实在是绰绰有余了。

看着这张落下了杜君笔迹的纸张,吴征自语道:“这杜君和杜灵。还真不愧是一对父女,连送人东西,态度都这么强横。”

扔,自然是不可能了。

笑话,那可是三万刀币,实打实的一笔巨款。就算是价格昂贵的中品魂器,都购买好几件的了。

可是留的话,吴征也觉得实在有些不妥,杜君给出的让自己接受的理由,也实在有些牵强。

不过毕竟杜君的话说的很清楚,若是不要,扔了便是,若是这种时候拿去还他,也同样不妥。

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吴征还是决定先将这张钱票暂时保管,以后再说。

虽然吴征现在手头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买下皓然魂器店中的那枚星愿指环实在是绰绰有余,但是他并不准备用这些钱去给杜灵购买一份生辰礼物。

用杜灵老子给的钱,去给杜灵买礼物,这种事情吴征可真干不出来。

吴征和独血蟒之间的战斗,被安排在下午,距离现在时间尚早,吴征将杜君给杜灵准备的礼物,以及地图和钱票分别收好之后,便在帐中继续修炼起来。…,

“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功法,不再是单纯的纯阳之力,也不再是单纯的纯阴之力,而是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同时凝于体内,在这种状态下,将灵魂之力按照特定的经脉穴位在体内运转七七四十九个周天,将身体淬炼到彻底脱离凡胎的程度。

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吴征停下了“七杀诀”最后一层功法的修炼,换了便装,走出了军营,走向了斗兽场的方向。

虽然他仍然没有感到疲惫,但是独血蟒毕竟是一种颇为难缠的对手,他决定在斗兽场的休息室中好好休息一会,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

当吴征来到斗兽场所在的那条繁华街道的时候,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一愣。

一条长长的队伍,从斗兽场那两扇黄金大门的门口延伸出来,几乎占据了半条街道。

而在这条长龙之中,从穿着来看,也是差异颇大,有些人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也有不少人穿着普通粗布衣衫。然而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此时此刻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目光直指一处,便是被立在斗兽场门口的那块极为显眼的牌子上面。

就在一天之前,吴征已经两次来到过这斗兽场,而他两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在这两扇无比奢华的黄金大门前,别说是有人排队了,就连一个和吴征同时进入斗兽场的人都没有。

吴征从长长的队伍旁边走过,听到些许这些排着队伍,翘首以往之人的对话,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的人,居然都是冲着他和独血蟒之间的这场搏杀而来到这里的。

“张哥,我跟你讲,昨天你没来,真是太可惜了,那场比赛实在是太过瘾了!你根本就没法想象,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孩子,抓着赤炎龙蜥的尾巴,就好像是在摔打一只破麻袋似的,将那只足足有八百斤重的魔兽抡来抡去,从天到地,从地到天,那场面,啧啧!”

“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但成了一名魂战士,而且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张哥,你不用不相信,等到下午那场比试开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我敢打赌,今天这钱你花的绝对值!说不定那个自号金狼的孩子,还真能干掉独血蟒呢!”

“呵呵……就算你说的那个自号金狼的孩子再怎么厉害,我也不相信他能干掉独血蟒,今天我要是能看见他在独血蟒的毒牙血口下坚持个一时三刻,这钱就算没白花了。我在别的大城里,可曾经亲眼见过独血蟒这种魔兽,独血蟒的强大,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了的。”

“张哥,多说无益,咱们就走着瞧吧,反正我相信金狼!”

在这条长长的队伍之中,满是这样的议论之声,有人支持金狼,但是更多的,则是质疑的声音。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相信那个横空出世的“金狼”,真的能够干掉自从来到图兰城斗兽场,就从来没有人对其发起挑战的独血蟒,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人不认可“金狼”的实力。

毕竟赤炎龙蜥的强大,也是所有斗兽爱好者所有目共睹的,他们之所以会感到质疑,一来是因为在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并没有亲眼看到昨天吴征干掉赤炎龙蜥的利落模样,二来则是独血蟒这种魔兽要比赤炎龙蜥强大了不止一筹。…,

赤炎龙蜥在林林总总的魔兽之中能够排进前五百,而独血蟒,却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魔兽中的霸主之一,以这种魔兽的实力,稳稳的能够排进前一百之列。

在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吴征一步步走向斗兽场的黄金大门,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门口那面硕大的牌子,以及队伍行进的速度上,尽管有人在昨天的时候看到了吴征和赤炎龙蜥之间的较量,也看到了吴征的长相,但是却没有一人注意到,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一名少年,豁然就是今天要和独血蟒进行一番血战的,他们口中议论纷纷的“金狼”。

当吴征走到队伍尽头,来到两扇黄金大门门口的时候,他发现此时此刻在这里负责看门,维持秩序的壮汉,竟然被增加到了八名之多,除了昨天和他发生过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的两名壮汉,还有六名同样是肌肉虬结的生面孔。

作为参加“人斗兽”的参赛者,吴征自然是不用跟着排队的,然而随着他越过人群,来到黄金大门门口的时候,却又发生了让他感到很有些无奈的,和昨天几乎如出一辙的一幕。

一名双臂环于胸前的壮汉,皱着眉头挡住了吴征的去路,一脸不爽道:“小子,要看金狼的比赛,给我老老实实到后面排队去!往这凑什么凑?”

在这名壮汉拦住吴征的同时,昨天曾经拦过吴征的那两名门守不由向这边看了过来,当他们看清楚吴征长相的时候,赶忙小跑几步。

在这两名壮汉看向同伴的时候,目光之中很有几分幸灾乐祸,似乎在期待吴征能够给这两人一点教训,就像昨天那样。

可惜吴征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将目光看向正几步小跑过来的这二人。

吴征之前遇到的那两名壮汉来到他的身边,先是故作怒容的对同伴说了句“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

然后又一脸谄笑的转向吴征,点头哈腰的齐声道:“金狼公子,您里面请。”

当这两名壮汉将“金狼公子”这四个字说出来的同时,那名阻拦吴征的壮汉立刻就好像傻了一般,而排在黄金大门最前的一些人,立即沸腾起来。

在一道道充满了惊愕,谄媚,敬佩,怀疑的目光之中,吴征的脸色毫无变化,朝着黄金大门之后红毯铺地的走廊,大步走了进去。(..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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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独眼血蟒(一)

悬于天际的太阳,在攀到了它每天能够达到的顶峰之后,微微向西边的方向挪了挪它庞大火热的身体。

吴征和独血蟒进行生死搏杀的时刻,到了。

吴征的脚步,不疾不徐,踏在青石铺成的甬道上,不断发出“踏踏”的声响,在他异常平静的脸庞上,双眸之中却蕴含着些许内敛的期待。

期待这场即将开始的,和魔兽之中一方霸主的独血蟒的战斗过程,也期待当他取了这只魔兽的性命,再吞噬它的灵魂的瞬间。

在吴征的身边,依旧是之前那名斗兽场的工作人员。

和吴征的平静截然不同的是,在他的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激动与兴奋,让人看上去就好像此时此刻即将为大家呈现出一场精彩搏杀的,并不是吴征,而是他似的。

足以容纳千人的看台上,此时已经是座无虚席,甚至就连还算得上是宽敞的过道上,都已经是人满为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直指一处,便是那个一脸从容,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向赛场中央的少年。

和之前一样,在吴征踏上这条通向赛场的甬道的同时,在他的对面,一只硕大的笼子也被人抬了出来。

和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负责将这个笼子抬到赛场的,变成了足足八名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而且这一次从外面也看不到笼子里面的景象,整个笼子上上下下,都被黑色的苫布蒙着。

这只被八名壮汉抬着的笼子,不断的发出“咚咚”的声音,而每当这样的声音响起,笼子便会微微震颤一下。

“金狼!”

随着看台上第一个人喊出这两个字,很快便有许多在昨天的时候,看过吴征搏杀赤炎龙蜥比赛的看客纷纷站了起来,振臂高呼。

“金狼”这两个字,在这偌大的看台上,很快便形成了一股声潮,而在这声潮之中,吴征和抬着笼子的八名壮汉,几乎是同时来到了赛场中央。

“咣当”

被黑色苫布包的严严实实的硕大笼子落在地上,尽管这八名壮汉放下笼子的动作堪称温柔,但是随着笼子落到地面,吴征还是感到地面微微一颤,再看那只笼子,豁然已经入地三分。

与此同时,陪同吴征一起出场的那名斗兽场的工作人员,一脸的眉飞色舞,手持能够扩音的柱状魂器,慷慨激昂道:“各位看官,让大家久等了,在此,我代表斗兽场,为各位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欢迎和感谢!”

“相信大家来到这里,都是报着同样的目的,那便是见证一场人斗兽的巅峰之战!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因为不论我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我现在的激动心情,而且说实话,我站在这只笼子的旁边,真的是心惊胆战,害怕的双腿发抖。”

这名工作人员,一边如是说着,一边做出一个极为夸张的恐惧表情,而看台上早已经被这场战斗勾起了兴奋的众人,不由得哄堂大笑。

当看台上的笑声稍缓,这名很会煽动气氛的工作人员适时的将手放在了将笼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苫布上,猛的一扯。

滋拉一声,苫布被一扯两半,从笼子中间的位置断裂开来,失去了苫布的遮挡,笼子里面那只样貌狰狞的恐怖魔兽,立刻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呈现出来。

那是一只体长十多米的血红大蟒,粗壮的躯干好似水桶,上面生满了一个个流淌着血水的脓包,蛇头上天生一只独眼足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散发着冰冷的光芒,蛇口之中红信如鞭,四颗上下交错的獠牙森白如剑。…,

“各位看官,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我身边的这位年轻的金狼公子,将带给我们一场怎样精彩的战斗,现在我宣布,这场比赛,正式开始!金狼公子,祝你好运!”

虽然这场战斗还没有开始,甚至于那只被黑色苫布笼罩的笼子还没有打开,但是当这名工作人员说出这一番话,并且拉开苫布,露出了独血蟒的狰狞形貌之后,看台上立即爆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叫好声。

工作人员和将笼子抬到赛场上的壮汉快速离开了场地,被悬于半空的玄铁刺荆棘轰然落下,在赛场上空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铁网,留给吴征和独血蟒一片注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空间。

笼子缓缓开启,吴征紧紧注视着其中不断扭动身体的血红大蟒,只待它钻出牢笼,便与它决一死战。

玄铁牢笼内的独血蟒,一只独眼同样紧紧盯着吴征,独眼之中,满是显而易见的迫不及待。

大滴大滴的涎水不断从蛇口之中滴落地面,发出滋滋的响声,然后一抹紫黑色的淡雾,便会随之升腾而起。

斗兽场方面为了能够让这场战斗足够惨烈,在得到了有人对其发起挑战之后,便没有再对其进行喂食,这只食量惊人的独血蟒,现在已经颇为饥饿了。

当笼子上开启的缝隙足够蛇头钻出的时候,这只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吴征变成口中餐的独血蟒,就好像一支离弦之箭般,猛然从笼子中窜了出来,张开大嘴,朝着吴征扑了过去。

独血蟒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再加上它此时已经饿极的关系,出于对食物的渴望,更是让它的速度凭添了几分。

然而饶是如此,吴征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双目之中依旧冷静如冰,满是从容自信之色。

吴征在成为一名魂战士的时候,所融合的外魂本来就是以速度著称的疾风金狼,再加上他修炼的第一种功法便是“鸿钧百步”的关系,他的速度和这只独血蟒比起来,只快不慢!

“昨天的赤炎龙蜥没能让我磨练身法,今天就由你来吧!”

报着这样的想法,吴征在这只独血蟒的朝他猛然扑来的同时,将“鸿钧百步”施展来开,看似轻描淡写的左移一步,差之毫厘的和这只独血蟒的巨大蛇头堪堪错过。

在吴征避开独血蟒这一扑之威的同时,他将灵魂之力稍稍释放少许,包裹在右掌之上,形成一层金色的光晕,平平一掌,拍在了独血蟒头颅后方半尺的位置之上。

当吴征这一掌拍在独血蟒躯体上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一种极为滑腻的感觉,即便他的右掌上被一层透体而出的灵魂之力所包裹,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触感,只是让他的皮肤免于直接接触到独血蟒那满是脓包的身体上,并且让他的掌力更加强悍。

这一掌,吴征虽然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其中所蕴含的力道同样不容小觑,起码也有千斤之力,但是因为独血蟒的躯干极为滑腻的关系,绝大部分的力道都被分散开来,最终落在它身上的时候,还能剩余的力道,最多只剩下三四百斤。

这样的力道,对于独血蟒这种魔兽中的一方霸主来说,原本并没有任何的威胁,但是由于它扑过来的时候过于迅猛,用出了几乎全部的力道,所以吴征的这一掌可谓是借力打力,让这只独血蟒庞大的蛇头猛然一歪,蛇躯陡然微微离地,斜斜的飞出去七八米,然后轰然落地,在地面上又滑出去三四米,这才停下了身形。…,

“好!”

吴征的这一记四两拨千斤,立刻博得了开台上的一阵叫好,虽然大多数人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是他们却看到了吴征只是一张轻描淡写的拍出,便将独血蟒这种庞然大物打飞老远,心中自然不由大呼过瘾。

地面上,被独血蟒庞大身体划过的地方,散发出一阵极为腥臭的味道,一块块青石全都变了颜色,上面就好像被人刷了一层黑红色的涂料。

此时再看独血蟒的身体,许多脓包已经被地面磨破,疼的它狂扭了几下身子,冰冷的蛇眸中,泛起了极尽的狂暴之色。

“嘶嘶嘶!”

停下身躯的独血蟒猛然回头向吴征望去,将口中猩红蛇信不断喷吐,发出的声音就好像说在说“死!死!死!”

看着一只独眼中满是暴躁的独血蟒,吴征不动如山,只等它再次扑杀过来,用这只在速度方面颇为迅疾的大蟒,当做磨练自己“鸿钧百步”的基石。

吴征的平静,让这只独血蟒变得更加暴躁,调整了一下身体,再次张开巨口,犹如一辆夹杂着浓烈腥风的战车般,朝吴征扑杀过来。

这一次,独血蟒学聪明了许多,并没有孤注一掷般的将速度提升到极限,而是高高扬起小半身子,如同苍鹰扑食般,探出口中如同猩红长鞭的蛇信,不断将蛇信向吴征攻去。

这条猩红的蛇信,在独血蟒的口中就好像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端的是灵巧无比,时而如鞭横扫,时而如剑力劈,时而如锤猛砸,时而如枪疾刺。

对于独血蟒这样的攻势,吴征不忙不乱,脚踏“鸿钧百步”,犹如一片毫无重量可言的鸿毛,飘飘荡荡,不断规避。

“嘶嘶嘶!”

独血蟒久攻无果,终于彻底的怒了。(未完待续。文字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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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独眼血蟒(二)

第一百零七章

独血蟒(二)

这只独血蟒,对于实力一般的魂战士,不可谓不是噩梦一般的存在,但是对于吴征来说,却是一个让他拿来磨练身法再好不过的对手了。

这只独血蟒的速度,是自从吴征成为了一名魂战士以后,除去魂师席明远之外,他所遇到的最快的对手,就算他将“鸿钧百步”施展出来,也只不过是在速度上略占上风,同样需要凝重对待。

如果对手太弱或者是太强,那么对于吴征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完全起不到磨练的作用,而这种几乎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才是吴征始终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在吴征对这只独血蟒拍出一掌之后,他便再没有出手,而是极尽所能的和它保持着一个既谈不上太过危险,当然也远远谈不上安全的距离,凭借“鸿钧百步”这种身法上的功法,对它口中蛇信疯狂发动的攻击进行规避。

而吴征这样做的结果便是将这只独血蟒彻底的激怒。

作为一只魔兽,独血蟒已经有了一定的智慧,它自然能够看出在它眼前的这个人类,暂时就根本没想和它生死相搏,简直就是在戏耍于它。

对于这样的事情,以独血蟒这种魔兽之中的一方霸主来说,简直就是不可忍受的事情,随着吴征一次又一次将它势在必得的攻击躲过,它越发的暴躁。越发的愤怒起来。

当这只独血蟒狂躁到了极限的时候,它突然停止了对吴征的攻击,将它硕大的身体一圈一圈的在地面上盘成了一个蛇阵,独眼之中露出残忍又狂暴的光芒。

紧接着,在这只独血蟒被盘成蛇阵的身体上,泛起了一阵奇异的波动,就好像是在它的体内。有水波流动一般,而这样的波动只在顷刻之间,变得越来越强烈。

独血蟒举头狂啸。独眼之中满是狰狞之色,蛇颈疯狂摇摆,被盘成蛇阵的身体上波动连连。一个又一个脓包陡然炸裂,喷出一道道腥臭到让人闻之欲呕的血箭。

看到独血蟒身上所发生的这种变化,吴征不由目光一凛,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的凝重之色。

吴征曾经看过有关独眼狂蟒的详细介绍,自然知道它此时此刻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凝毒!

所谓凝毒,是独血蟒独特的天赋能力,能够将体内本来就毒性极强的蛇血化作毒之精髓,输送到与生俱来的毒囊之中,化作它最为凶戾的武器。

第一百零八章 独眼血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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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章独血蟒(三)

当吴征看到这只独血蟒身上所发生的变化,心中不由也是一凛,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该说自己不幸。艾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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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之前在魂武阁看过的一本书籍的描述,他知道在他眼前的这只独血蟒已经发生了质变,达到了它作为一只魔兽所能够达到的巅峰,距离蜕变成为灵兽,也只剩下一步之遥。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虽然这只独血蟒的体型缩小了许多,但是却要比刚刚那庞然大物的形态,更加凶险。

尽管吴征完全没想到在这场搏杀之中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但是他虽惊不乱,在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和发生了蜕变的独血蟒从容对峙,双眸之中,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此时此刻,被扣在赛场上的玄铁刺荆棘对于独血蟒来说已经是形同虚设,在它的身体急剧缩小了许多之后,它完全可以通过这张铁网之间的缝隙逃离这个地方,而它也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不过在这之前,这只魔兽之中的一方霸主,决定先杀死眼前这个刚刚一直在戏耍它的人类,而灵智再次提升许多的这只独血蟒完全相信,完成这件事情,并不会占用它太多的时间。

在吴征的视线中,这只通体血红如玉,头顶一只独角的三米血蟒,独眼之中闪现出几分戏谑,几分残忍。以及几分挑衅。

这一人一蟒的对峙只持续了一个极其短暂的时间,便被独血蟒的一声嘶鸣所打破。

嘶鸣过后,这只独血蟒豁然张大了嘴巴,在它口中四颗森白獠牙的正中央,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一团清晰可见的紫红光芒,只是转瞬之间,这团凭空出现的紫红光芒便凝成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圆球。而在这蛇口紫红圆球附近腥风阵阵,空气都随之扭曲。

当蛇口中的紫红圆球出现的时候,吴征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一种致命的威胁。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嗖嗖的冒起了凉气,每一块肌肉也都变得紧绷起来。

在这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的压迫下,吴征忽然再次进入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中。

在吴征的视线里面。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唯有独血蟒和它口中的那颗紫红圆球却清晰到了丝毫毕现的程度。

忽然,独血蟒口中的那颗紫红圆球脱离了它的獠牙血口,拖着一道紫红长尾,向吴征激射而来。

然而这道在其他人眼中迅疾如电的紫红流光看在吴征的眼里,却是那么的缓慢,就好像是一支已经失去了锋锐劲力的强弩之末。

尽管在吴征的眼中,那道紫红流光飞来的速度是那么的缓慢,可惜他在进入到这种状态之后,他的身体也远远跟不上他的意识。哪怕只是稍稍动弹,似乎都要花上极为漫长的时间。

直到这道紫红流光距离吴征的身体只剩下一尺之遥的时候,他才堪堪侧过身,看着这颗紫红色的圆球,从他身边缓缓飞过。

当吴征将这道紫红流光堪堪避开的时候。独血蟒竖立的瞳孔骤然一缩,随即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惊愕之色,它完全没有想到,在它眼前的这名人类,居然能够如此轻易的将它的最强杀招躲避过去。

躲过了独血蟒的这一击之后,吴征并没有任何的停滞。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踏出“鸿钧百步”,朝着独血蟒冲了过去。…,

就连斗兽场的工作人员都能意识到发生了蜕变的,接近了灵兽范畴的独血蟒,已经完全可以从玄铁刺荆棘的缝隙中钻出赛场,为祸四方,吴征自然更加清楚这一点,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这只独血蟒毙于掌下。

一旦这只独血蟒钻出玄铁刺荆棘,那么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同时,这也意味着吴征将失去想要用来给杜灵买一枚星愿指环的五千刀币的酬金。

在独血蟒微微发愣的同时,脚踏“鸿钧百步”的吴征已经重新拉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整条右臂化作一只奔腾的疾风金狼。

眼见前方的人类不退反进,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惊恐之色,回过神来的独血蟒不由被彻底激怒,就像吴征对它抱有必杀之心一样,它也同样想要在离开这里之前,取了吴征的性命。

独血蟒猛的一缩身子,然后猛然向前一探,头顶新生的独角直直向吴征刺去,那是它如今浑身上下最为坚硬的地方,同时,在它的那只独角之中,还存储着它身体中剧毒的精髓。

“死!”

“嘶!”

随着吴征的一声暴喝和独血蟒的一声嘶鸣同时响起,一人一蟒,轰然对撞!

此时此刻的吴征,依旧处于那种极为奇妙的状态之中,眼前的独血蟒动作是那么的缓慢,在这只魔兽猛然将头顶独角探过来的同时,吴征微微躲闪,避过这只独角的锋芒,浑身泛起一团璀璨的金色光晕,然后张开左臂,猛然一夹,将蛇头连带着它的小半个身子夹在腋下。

吴征用左臂紧紧夹住独血蟒的同时,化作一只奔腾金狼的右臂狠狠挥下,化掌为刀,猛然切在独血蟒的“三寸”位置。

在吴征还生活在泰和村的时候,便从孟阔的口中听到过有关杀蛇的两种说法,一种是“打蛇打七寸”,另一种则是“打蛇打七寸”。

不管是“三寸”还是“七寸”,都是蛇的致命要害。

蛇的“三寸”,是它脊椎骨上最脆弱,最容易打断的地方,当这块脊椎骨被打断之后,沟通神经中枢和身体其他部分的通道就会被破坏。

至于“七寸”,是指蛇的心脏所在,一旦这个位置受到致命伤,蛇也就必死无疑。

当然,这“三寸”,“七寸”的位置并不是每条蛇都一样,会因为蛇的种类,大小而存在一定的差异。

虽然此时被吴征夹在左边腋下的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而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即将接触到灵兽范畴的独血蟒,但是归根到底,它依旧属于蛇类的范畴,所以吴征便将攻击的要点,瞄准到了它“三寸”的位置。

吴征的一记手刀落下,落掌之处,正是覆盖着他整条右臂的疾风金狼兽魂的上半个身子,狼魂随着吴征如刀的手掌探出两只金灿灿的前爪,也和吴征的手刀一起,狠狠的抓在独血蟒的“三寸”上,同时张开狼口,口中锯齿般的獠牙狠狠的插了进去。

独血蟒的眼前骤然失去了吴征的踪影,还不待它反应过来,便只觉得蛇颈一紧,紧接着一阵剧痛便随之传来。

在这种剧痛的作用下,独血蟒疯狂的扭动起来,然而吴征的左臂紧紧箍在它的身体上,任凭它怎么扭动身体,它却根本就无法挣脱出去。

“死!给我死!”

吴征一边暴喝,一边加大了左臂和右手上的力道,左臂紧紧夹着独血蟒的躯干,金光大盛的右手就好像砍瓜切菜一般,不断举起,不断砍下,而每一记手刀落下,全都砍在同一个位置,便是这条独血蟒的“三寸”上。…,

此时此刻,对于吴征来说,就是杀掉这只独血蟒最好的机会。

独血蟒的身体异常滑腻,尽管一时半刻吴征还能夹住蛇躯,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而一旦给这只独血蟒丝毫反抗的机会,那么他都可能被这只独血蟒含有剧毒的森白獠牙咬上一口。

而就算这只独血蟒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若是被它逃出玄铁刺荆棘,这也同样不是吴征想要的结果。

吴征的手刀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一记又一记的不断轰下,独血蟒那血红如玉的身体扭动的也越发疯狂,然而在疼痛的作用下,它根本就抽不出空子去咬上吴征一口。

这是一场持久力的比拼,吴征需要消耗大量的灵魂之力将身体包裹起来,以防身体被独血蟒的毒液所侵,同时还要不断以掌为刀,不断砍向独血蟒的“三寸”,还要保持着拟魂,让灵魂之力实质化的疾风金狼去啃噬独血蟒的致命弱点。

咔!咔!咔!

吴征每一记手刀砍在独血蟒的“三寸”上,都会爆出一声犹如金铁交鸣的声响,就好像他的手刀不是砍在一具血肉之躯上,而是在不断捶打着金属一般,可见这独血蟒的身体强韧到了何种程度。

在这清晰可闻,传遍全场的金铁交鸣声之中,看台上人们的表现却截然不同。

大多数并不了解独血蟒这种魔兽的,纯粹是来看个热闹的看客一脸颇为无聊的模样,在这些人看来,恐怕是那只独血蟒出现了什么意外,实力大跌,所以吴征才会如此轻易的将其夹在腋下,随便蹂躏。

然而这同样的一幕,看在那些对于独血蟒有一定了解的人,或者是本身就是魂战士的人眼里,则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副景象。

如果他们不是亲眼所见,本来已经准备逃离这个危险之地的他们绝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能够出现在一名看上去还不到弱冠之年的孩子手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群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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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独眼血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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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独血蟒(四)

在吴征疯狂的劈砍下,独血蟒的“三寸”渐渐塌陷下去,最终彻底断裂,溅起一蓬冰冷的蛇血,这只狂极一时的魔兽,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在将死之时,这只灵智已经开启到了相当程度的独血蟒心中满是后悔,后悔它为什么没有在蜕变之后的第一时间钻出玄铁刺荆棘,远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恐怖的人类。

直到死,这只独血蟒也始终想不明白,一个看上去如此孱弱的人类少年,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恐怖的力量。

然而尽管它绝望,它不甘,在身体断为两截之后,意识随之模糊起来。

当这只独血蟒断为两截,彻底一动不动的时候,吴征也早已经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浑身上下酸软无比,几乎脱力。

虽然他对这只独血蟒发起疯狂攻击的时间极短,但是在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他却觉得时间过的是如此漫长。

而实际上,吴征这一次进入到那种奇异状态的时间,也确实比之前的两次都更加长久一些。

吴征松开了紧紧夹住独血蟒的左臂,“啪嗒”一声,这只和晋级灵兽只差了一步之遥的独血蟒掉落地面,再没有昔日的蛇中霸主的风范,和一条普通的死蛇没有任何区别。

与此同时,吴征也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身心全都疲惫到了极点。

吴征现在的感觉就是累,从未有过的累!

然而他虽然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在他的心中,同样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兴奋,他相信当他吞噬掉这只差一点成为灵兽的独血蟒的灵魂之后,他的修炼速度,也一定会再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尽管吴征已经异常虚弱了。不过他却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在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还是强撑着将灵魂之力释放在右掌之上。形成一团金色的保护层,然后将手掌按在独血蟒的尸体上。

随着吴征的手掌接触到独血蟒的尸体,一道介乎于这只魔兽体表和血肉之间的灵魂。便顺着他的掌心钻进了他的身体。

当吴征完成了对这只独血蟒灵魂的吞噬之后,他只觉一阵强烈到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身子晃了几晃,终究倒在地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吴征摔倒在地,陷入沉睡的同时,一名看上去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也终于赶到了吴征所在的这“一号赛场”。

此人正是接到了手下魂讯,匆匆赶来的图兰斗兽场的场主,一名只差一步,便能够踏入到魂师之列的魂战士。

当他看见赛场中央那条断成两截的。体型缩小了几倍的独血蟒的时候,瞳孔不由骤然一缩,倒吸了一口冷气。

作为斗兽场的场主,他自然很清楚独血蟒这种魔兽,一旦体型样貌发生了变化。将意味着什么。

他同样很清楚,即便以他的实力,也不敢说一定就能够干掉发生了蜕变的独血蟒,然而此时此刻,静静躺在地上的那个孩子,却显然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如果说昨天他听说有个自号“金狼”的少年。干掉了赤炎龙蜥,他还只是微微对这个少年有了几分兴趣,感慨一下“江山代有才人出”。

那么此时此刻,当这只发生了变异的独血蟒的尸体真真切切的呈现在他的眼前,震惊却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的心情了。…,

“这个“金狼”,到底是什么来头?这般小小年纪,居然就能够有这等实力?莫非是某个宗派出门历练的天才弟子?若是他在我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斗兽场的场主心中这般思忖着,想到若是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将可能面对的后果,不由打了个冷颤,随即对几名还愣在那里的工作人员疾喝道:“发什么呆!还不快把玄铁刺荆棘弄开!”

一名工作人员犹如骤然惊醒般,赶忙将笼罩在赛场中央的玄铁刺荆棘升了起来,而斗兽场的场主则没有再说半句废话,亲自跃下赛场,伸出二指,探了探吴征的鼻息,直到他确定了吴征气息尚存,提到了嗓子眼的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斗兽场的场主亲自抱起了陷入昏睡的吴征,离开了赛场。

看台上,许多看客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都不由得莫名其妙,纷纷议论起来。

一名看客眨了眨眼睛,对站在他身边不远的一名斗兽场的工作人员问道:“那老小子是谁啊?怎么把金狼抱走了?”

这名斗兽场的工作人员和场主多少有些亲戚,是场主一房妻妾的亲弟弟,也算是场主的小舅子,平时很受场主照顾,听到这样的问题,不由怒道:“放屁!你会不会说人话?什么叫老小子?那是我们场主!”

这名看客不由更加纳闷,挠了挠头,疑声道:“场主?莫非你们场主是金狼他爹?”

被问话的工作人员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沉起来,强忍着将这名看客拎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见到这名工作人员一脸怒气的离开,这名看客又望向身边一名满脸惊容,长相极为粗犷的精壮汉子。

“这位兄弟,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金狼压根也不像传闻中那么厉害啊,不就是干掉了一条小蛇么,若那场主不是这金狼的爹,管这闲事干嘛?”

精壮汉子回过神来,不由翻了翻白眼,心中哭笑不得,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向身边这名问话之人。

“小蛇?你说的轻巧,你真以为金狼刚刚干掉的那只是一条普通小蛇?”

“难道不是那魔兽独血蟒出了什么岔子,实力大减,变成了一条普通小蛇?”

“是你个大头鬼!我告诉你,若不是那金狼及时的干掉了你口中的那条‘小蛇’,让那条‘小蛇’逃出赛场,跑到这看台上,只要片刻,在这看台上就会不知道死去多少人!”

听到粗犷壮汉这么说,问话的这名看客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不可置信道:“真的?”

“废话!你口中的那条‘小蛇’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才变成了那副模样,而是在大机缘下发生了异变,只差一步就能碰触到灵兽的门槛!”

这名看客愣在当场,不由将目光看向赛场中央,那条被吴征生生用手掌砍成两截的独血蟒的尸体之上。

斗兽场的场主,亲自抱着吴征,来到了一间他专用的,极为奢华的休息室。

当他在吴征的衣物中发现了一块金色令牌的时候,不由心中一凛。

作为经营着偌大一个斗兽场的场主,他自然是见多识广,也很清楚这块金色的令牌不但代表着这个“金狼”是一名魔殇军团的战士,同时也代表着这个少年曾经拿到过魔殇军团的一等军功。…,

在弄清楚了吴征的身份之后,斗兽场的场主又派人请来两名医术了得的,在图兰城内颇有名望的医师,帮吴征做了一次极为全面的身体检查。

直到他再三确定了吴征只是因为脱力而昏睡过去,完全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斗兽场的场主却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尽管他已经得到了两名医师的肯定,说吴征的身体不但完全没有问题,甚至是他们所见过的最健康的身体,但是直到日暮西山,吴征却仍然没有丝毫从沉睡中醒来的迹象。

吴征始终躺在铺着柔软的雪貂绒的大床上,一脸安然,呼吸均匀的睡着,但是在他的体内,却远远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当那只发生了变异的独血蟒的灵魂,顺着吴征的手掌被他吸入体内之后,并没有向吴征之前曾经吞噬过的灵魂那般,乖乖的被卷入到他后脑位置的那颗紫褐色的球体之中。

灵魂,是一种无形无质,但是却真实存在于任何生物体内的东西,而每一种不同生物的灵魂,也同样有着强弱的区别。

而吴征所吞噬的这只独血蟒的灵魂,本来在魔兽的这个范畴之内,已经算是相当强大,而且也算的上是相当聪明,随着它接触到了人类,经过和魂战士的战斗,直到被人捕获,也渐渐能够听懂了人类的语言,了解到了许多有关魂战士的事情。

而在它生前经过变异之后,它的灵魂和它的身体一起,又变得更加强大了几分,虽然依旧是兽体,不能口吐人言,但是却拥有了丝毫不输于人类的灵智,之前让它感到混混沌沌的许多事情,也全都明白过来。

这道变异独血蟒的灵魂进入吴征的体内之后,并没有失去它的意识,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这道拥有着相当灵智的灵魂体,不由喜出望外。

变异独血蟒的灵魂很清楚,它的已经死去了,但是它并不是没有重新复活的机会!

在这道变异独血蟒的灵魂体看来,这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只要它将这具身体之中的灵魂之力吞噬殆尽,那么它就将占据这具身体,复活重生。(群书院.qun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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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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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章醒来

变异独血蟒的灵魂体,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飘荡在吴征的体内。艾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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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灵魂体,它自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弥漫在吴征体内异常充盈的灵魂之力,对于它来说,这就是一笔庞大到让它疯狂的财富。

变异独血蟒的灵魂体不断在吴征体内飘荡着,不断将那一团团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灵魂之力吞噬着,它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越发强大。

变异独血蟒的灵魂体顺着吴征的手掌,小臂,大臂,一路吞噬,一路游走,而当它飘到了吴征胸口位置的时候,兴奋的几乎颤栗,真正意义上的,灵魂的颤栗。

它豁然发现,原来它之前所吞噬的那些灵魂之力,在吴征胸口位置这浩瀚如海的灵魂之力面前,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罢了。

然而它此时此刻所吞噬的灵魂之力已经需要它吸收很久,暂时已经无法再继续吞噬了。

不过饶是如此,它仍然兴奋,因为正所谓好饭不怕晚,只要它没有彻底消散,只要它将之前吞噬的那些灵魂之力彻底吸收,转化成它的灵魂力量,那么他迟早都会将这些灵魂之力变成它的力量。

然而就在它洋洋自得,为自己即将占据这具人类的身体,焕然重生而生出无限遐想的时候,它忽然感到一股庞大的吸力从它的上方传来,将作为一道灵魂的它完全笼罩。

在这股吸力的作用下。它只能不由自主的顺着吸力的方向朝上飘荡,尽管它恐慌,不解,拼命想要离开这股庞大吸力的笼罩,但是任凭它如何挣扎,它终究却不能将其摆脱。

在变异独血蟒灵魂体的视野之中,是吴征凝实紧致的血肉。内脏,经脉,它就好像一只被滔天大浪席卷的小舢板。被那股庞大的吸力拉扯着,和吴征体内奔流不已的鲜红血液一起向上,向上。再向上。

变异独血蟒的灵魂体飘过吴征的胸口,脖子,被这股庞大吸力拉扯到了吴征的脑部。

豁然,它看见了一个它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那是一个紫褐色的光球,就好像在呼吸一般,一收一缩,不断散发出让它感觉到致命威胁的光晕,而那股让它无法反抗的庞大吸力,显然也正是来源于此。

在变异独血蟒灵魂体的视线之中,紫褐色的光球不断变大。而它也距离这个紫褐色的光球越来越近。

终于,变异独血蟒的灵魂体的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紫褐光芒,又惊又急的它徒劳的张开嘴,发出一声无声的惊叫,然后它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被融入到了紫褐色光球之中。

随着这支变异独血蟒的灵魂体被吸进了紫褐色光球,在吴征的身体里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随着在他后脑位置那个紫褐色光团的不断收缩,一团团无形无质的灵魂之力,不断被喷涌出来,沿着他的四肢百骸。弥漫在他的全身上下。

当吴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两夜之后的事情了。

“啊~”

从沉睡中醒来的吴征,只觉得神清气爽,情不自禁的抻了个懒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从身体各个关节之中,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爆豆般的声响。

在吴征的头顶,是熟悉的军绿色棚顶,身下是熟悉的床。

吴征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豁然已经置身于他的军帐之中。…,

当然,吴征并不知道,因为他陷入沉睡,让斗兽场的场主是何等的心头忐忑,也不知道他是被斗兽场的场主亲自送回来的,更不知道他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此时此刻,已经是正午时分,而这一天,也正是杜灵十六岁生辰的日子。

在抻了个懒腰之后,吴征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向衣襟之中摸去,发现自己的“追魂扇”,金色令牌不但都还在,而且还多出了一个印有斗兽场字样的信笺之后,这才稍稍宽心一些。

尽管吴征已经想到在这个信笺之中,必然是斗兽场方面付给自己的奖金,但是当他拆开信笺,看见其中钱票上的金额之后,还是不由微微一怔。

在信笺中所装着的钱票上,并不是之前说好的五千刀币,豁然是两万刀币的金额。

不过吴征在微微一愣之后,随即心中了然,毕竟那只独血蟒已经超越了普通魔兽的范畴,介乎于魔兽和灵兽之间,斗兽场方面若是按照原来说好的价格支付获胜的奖金,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而两万刀币的这个数额,还算是公道。

吴征下了床,挑开门帘,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又高又壮的身影,险些和他撞个满怀,几乎是下意识的,吴征在撞到对方之前,左脚尖一点地面,身子后仰,然后身子随着脚尖的转动划出了一个半弧,眨眼之间,便绕到了个高大身影的背后。

站在吴征军帐门口的,正是吴征来到魔殇军团之后所结实的第一个朋友,声似洪钟,体壮如牛的牛奔。

当吴征被斗兽场的场主送回魔殇军团的时候,正是牛奔负责在军营门口值守,也是他将沉睡中的吴征送回了军帐,在这两天两夜的时间里,每到饭口,他都会去帮吴征打一份饭菜,然后帮他带过来。

当牛奔双手各拿一个餐盘,正准备用胳膊挑开门帘的时候,在他眼前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然而还不待他将身前的人影看清,便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前的人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这个双手托着餐盘的背影,吴征不由想起两人初识的情景,玩笑道:“牛哥?又想用餐盘撞我了?”

牛奔转过身来,当他看清楚站在他身后之人豁然正是已经沉睡了两天两夜的吴征,不由惊喜道:“吴征!你可算是醒了,来,我打了饭菜,一起吃些东西。”

从牛奔的口气中,吴征可以感觉到他的惊喜和关心,不由心中一暖,不过也在这句话中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牛哥,我睡了多久?”

牛奔道:“你可是睡了足足两天两夜的时间,你要再不醒,我真怕你会活活饿死!”

吴征一愣,眨了眨眼睛,喃喃道:“两天……两夜?”

“没错,就是两天两夜,哎?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赶紧跟我进屋吃点东西。”

尽管吴征此时确实微微有些饥饿的感觉,但是当他知道了自己已经足足睡了两天两夜的时间之后,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饭。

吴征就像阵风一样,转身冲进了军帐,在柜子之中拿了杜灵给他的魂讯,以及杜君给他的地图,然后在牛奔颇有几分愕然的目光中,留下一句“改天请你吃饭”,一路飞奔出去。

吴征在离开军帐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杜君。

在这两天时间里,杜君对于吴征的情况也很有几分担心,明明身体什么事情都没有,偏偏就是沉睡不醒,当他见到吴征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心中也终于踏实下来。…,

然而还不待杜君说些什么,一把挑开门帘冲进中军大帐的吴征,先一步急声道:“杜叔,把你的马借我用一下。”

见吴征一脸急色,杜君自然知道他在着急什么,不由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但是他知道每年杜灵生辰的时候,苏家都会在傍晚给她庆祝,南平城虽然不近,但若是给吴征找一匹脚力迅疾的魔兽马匹,时间虽然谈不上绰绰有余,不过让吴征在今天之内赶到南平城,却肯定是足够了。

杜君也不废话,道:“我的马,估计你暂时还驾驭不了,不如我带你去马场转一圈,亲自帮你挑选一匹。”

“好!”

当杜君带着吴征刚刚来到马场,在一间只有一匹马,却既宽敞,又干净的马厩里面,立即传来一声“希律律”的叫唤,其中一匹怪马,昂头拱开门板,踢踢踏踏的跑了出来。

这匹怪马比普通马匹高壮了一倍有余,浑身上下的毛发通红如血,没有一丝杂色,长长的马脸上是极度相似人脸的五官,只不过它张那人不人,马不马的脸部,样貌极为狰狞恐怖,马嘴开合间,满是细密的尖牙。

对于这匹怪马,吴征印象极为深刻,当他第一次见到杜君的时候,便是站在图兰城门口,眼见杜君乘在这匹怪马背上,犹如一道血影,顷刻间便踏马而至。

在杜君和吴征向马场大步而行的同时,这匹模样狰狞的怪马脸上浮现出几分人性化的喜悦之色,跑到杜君身边,弯下高高的马头,在杜君的肩膀上蹭了蹭,那模样就好像是见到了关系亲密的好友,在亲切的打招呼一般。

然而尽管这匹怪马做着亲昵温顺的动作,一张人不人马不马的脸上,天生的那副凶相却仍然让人感到十分的狰狞。

看着这匹怪马,吴征不由问道:“杜叔,在这马场之中,它跑的当属最快的一匹了吧?”

杜君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这匹怪马的脖子,点了点头。

吴征惦记着早些赶往南平城,一刻时间也不想浪费,在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觉得中意的马匹之后,不由将目光再次放在这这匹怪马身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群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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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狗眼看人总是低

第一百一十一章

狗眼看人总是低

尽管杜君刚刚和他说过恐怕他驾驭不了这匹怪马,他还真不相信连变异独血蟒都能干掉的自己,会驾驭不了一匹马。

就算这匹马品相狰狞,注定不是凡马,但是吴征也同样这样认为。

吴征的目光直指身前怪马,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杜叔,时间已然不早了,不如让我试试?”

杜君还没有说话,怪马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不屑,高高昂起头,歪着脑袋对吴征打了个响亮的响鼻。

本来就很是着急的吴征见到怪马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很有些火大。

他奶奶的,连一匹马也敢鄙视我了?

见到这副情景,杜君不由笑道:“既然你想试,那你就试试吧,论脚力,在这马场之中,我的这匹鬼面驹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只不过它的脾气可不太好,而且它的实力要介于魔兽和灵兽之间,你自己小心一些。”

在杜君看来,自己的这匹鬼面驹虽然凶戾,但是有自己在这里,它也不敢对吴征怎么样,正好也能看看吴征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长足的进步。

见杜君点头,吴征也不再矫情客气,脚尖一点地,纵身一跃,便向足有两米多高的马背上跳去。

然而正如杜君所说,这匹鬼面驹的脾气和它的长相倒是相当匹配,不但远远谈不上温顺,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暴躁。除了杜君以外。它还从来没被任何其他的人类骑过。

见到眼前这个半大孩子也想要跨上它的脊背,鬼面驹的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嘲讽,猛地向前冲出几步,只等吴征摔落地面,看上一个笑话。

然而很快,这匹鬼面驹就发现它实在小看了这个人类少年。

吴征跃在半空,目光牢牢锁定在鬼面驹身上。见它猛然前冲几步,也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毕竟这可是一匹连杜君都要特意嘱咐自己小心的,有着介于魔兽和灵兽之间实力的烈马。若是真的那么容易驯服,才叫奇怪。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可是金狼

然而出乎这名少女预料的,那名紫衣少女却并没有因为她的阻挠而露出丝毫为难的表情,平和的笑容之中,甚至还多出了几分淡淡的嘲讽的味道。

看着紫衣少女眼中淡淡的嘲讽,这名想要和吴征抢夺星愿指环购买权的女子不由心中生出几分火气,在从小养尊处优的她看来,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怎么?双倍价格不卖?那我出三倍,你卖是不卖!”

在这名少女颐指气使的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吴征已经失去了再待在这里的耐心,直接一把将星愿指环从紫衣少女的手中拿过,从怀中掏出了那张他从斗兽场赢来的钱票,递到紫衣少女的手中,淡淡道:“给我包起来,用最漂亮的盒子包起来。”

紫衣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才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钱票,当她看见这张钱票的面额居然是整整两万刀币的时候,不由又是一愣。

在紫衣少女的心里,吴征简直就是一个迷一样的少年,虽然她和吴征之间只有一面之缘,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吴征的真名,但是在吴征离开这里之后,她却总会情不自禁的将其想起。

在吴征的身上,似乎充满了矛盾,让她是那么的想要看清,却又根本琢磨不透。

在她第一眼看到吴征的时候,她觉得吴征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在来到这魂武阁二层之后。不管看向什么,目光之中都充满了好奇。

而当吴征来到这个首饰柜台旁边的时候,双眼之中又是那么的专注,脸上又浮现出些许的温馨。

这个时候的吴征,又从那种邻家大男孩的形象,变成了一个会让人感觉到温存踏实的,必要时候。绝对可以放心让他借出肩膀依靠的伴侣模样。

而当那名一身匪气的壮汉在出声嘲笑吴征净看一些女人才感兴趣的东西的时候,吴征的忍让看在紫衣少女的眼里,又让她觉得吴征一定是个刚刚踏入到魂战士境界的新人。而且还是个新人之中的胆小鬼。

人家都嘲笑到头上了,却居然连一句嘴也不肯还,实在是有些缺少了血性。

当然。在那个时候,紫衣少女并不知道吴征的默不作声根本就不是对那名一身匪气的壮汉心存忌惮,而是压根就没把他当一回事,或者说,干脆就当那名壮汉是只乱吠的疯狗。

狗对人叫,人难道也要对着狗喊两嗓子么?

然后吴征又傻傻的问出了这个东西是什么的问题,让紫衣少女觉得他又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不过饶是如此,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土包子,毕竟她很清楚。星愿指环这种东西只能作为礼物之用,而且对方,也一定是女人。

再然后,当她告诉了吴征这枚指环名为星愿,为其讲述了这件魂器指环的来历。材质,以及作用,在那个时候,她在吴征的脸上,又看到了几许似乎在想象某人收到这件礼物的时候,会不会很高兴的样子。

然而在她告诉吴征。这枚星愿指环售价为五千刀币的时候,她又在吴征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失落,显然,这个虽然有些懦弱,但是却蛮可爱的土包子,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钱。

当然,若是她和吴征的一面之缘到此为止,那么她虽然也会偶尔想起来曾经有个傻乎乎的年轻的魂战士,但是却绝对不会对吴征的印象像现在这般深刻,这个可爱的土包子,也绝对不会走进她的心里。…,

紧接着,就在吴征即将离开的时候,整整十多名赤裸着上身,提着砍刀的彪形大汉冲上了楼梯,而这十多名彪形大汉,居然全都是魂战士!

而在这个时候,吴征简直就好像从一个平和的甚至有些懦弱的少年,突然变身为一个冷酷的死神,一脸淡然的收割了十多名壮汉的生命,

一切的一切,让吴征成为了紫衣少女心中的一个迷,一个让她很想要去解开,但是光是想想就会感到迷乱的存在,而她对这个迷的执着,也成为了这名紫衣少女心中的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呵!你还挺横!本小姐看好的东西,还从来没有过买不到的!本小姐肯出三倍的价钱,你凭什么跟我抢?”

之前站在柜台旁边的那名柔美的女子,一脸倨傲的向吴征冷哼了一声之后,便将目光看向了紫衣少女手中那张吴征递过来的钱票,而她那高高在上的蛮横的声音,也将紫衣少女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吴征压根就懒得和那名一脸蛮横,明显是被家里人用钱惯坏了的女子废话,站在那里等待紫衣少女为他将这枚星愿指环用最漂亮的礼盒打包起来。

与此同时,想要和吴征抢下这枚星愿指环的女子,也看到了紫衣少女手中钱票的金额。

当她看清楚那上面豁然写着两万刀币的字样之后,不由当场愣在那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有些穷酸的家伙,居然能够拿出四倍于这枚星愿指环价格的钱票!

而这样的发现,也让她感到胸中一阵憋闷,因为此时此刻,她和她的男伴,两个人加起来,身上也只有一万五千刀币而已。

而更让她感到郁闷的是,那名手中拿着星愿指环的紫衣少女,居然在将这枚指环装进了一个极为精致的,能够闪现出七彩光芒的菱形包装盒之后,将这个装着星愿指环的包装盒和吴征刚刚递给她的钱票一起递了回去。

“公子,我家少爷特意吩咐过了,这枚指环不但一定为您留着,而且这钱也是万万不能收的,您之前可是给我们皓然魂器店帮了大忙,如果我敢收您的钱,那么我可是会被少爷赶出门去的。”

吴征微微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坚持,将紫衣少女递过来的钱票和装着星愿指环的礼盒接过。

并不是吴征要贪皓然魂器店的便宜,而是在他看来,杀死那十几个壮汉,收取五千刀币的酬劳,也实在不算过分,就算他接下这份李子墨送给自己的礼物,也根本就谈不上无功受禄,更谈不上欠他的人情。

就在吴征拿了钱票和礼盒,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名想要和他争夺星愿指环的女子脸上泛起一层寒霜,拦住了他的去路。

“开个价,这枚指环我要了,多少钱,你随便开。”

吴征皱了皱眉头,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烦人?

吴征淡淡道:“不卖!让开!”

这名女子指了指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伴,恨恨道:“呵!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在这名女子看来,以她身边男伴的身份,别说让吴征将这枚指环让出来,就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了他吴征的性命,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对于这名女子的这种行为,吴征实在是厌恶到了极致。

自以为是,夺人之美,倚富欺穷,倚强凌弱,如今又加上了一条拖人下水,狐假虎威,显然她是想要将身边的男伴逼到不得不出面的地步,只为了她的一己虚荣,却不管会不会给她的男伴带来什么麻烦。…,

既然这名俊朗青年能够带着女伴,踏入这皓然魂器店二层,就足以说明他有着魂战士的实力,而从他的穿着,风度,气质上来看,他显然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子弟,十有八九是个有着一定背景的公子哥。

不过就算这个青年真的准备对这件事情横加干涉,想要找他吴征的麻烦,那么就算这个青年有着怎样的背景,吴征也是绝对不会乖乖的将手中的星愿指环让出去。

因为这是他准备送给杜灵的生辰礼物,而且这个生辰,还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十六岁。

在大秦,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对于子女十六岁的生辰,都是极为重视的。

十六岁,代表着成年,代表着可以进行婚嫁,可以自立门户,可以参与到除一些特殊军队外的各种组织之中,从文的,可以进京赶考,谋取功名,从武的,可以加入到常规军队。

而这名女子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的男伴也确实不得不说些什么了。

然而出乎这名女子意料的,当她的男伴站出来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和她要想将这枚星愿指环抢过来的事情毫无半点关系。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金狼?”

这名男子的口气完全不像他的女伴那么蛮横,言语之间,还算客气。

从眼前青年男子的表情和口吻上,吴征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敌意,点了点头,淡淡道:“是。”

见吴征肯定,这名本来就很是客气的青年男子拱了拱手,道:“金狼公子,贱内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既然这名青年没有丝毫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吴征也不再多说什么,抬步便走。

而那名女子则是一愣,一脸不可置信的向她的男伴看去。

“相公,你就这么让那个人走了?他可是抢了我的东西!”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

“你真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谁都得惯着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他是金狼,现在全图兰都知道的金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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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途中惊变(一)

“府主,我看清了,就是他,肯定没有错!”在吴征大步走出皓然魂器店,翻身骑上鬼面驹的同时,一名在这附近盯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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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途中惊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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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途中惊变(二)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杀子之仇。艾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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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实正如吴征所言,但若是没有吴征,白衣少年也确实很可能不会死。

随着吴征话音落地,顷刻间,在白衣男子的眼中便生出一条条血丝。

“纳命来!”

白衣男子狂吼一声,左手猛然向前一探,似乎在紧紧握住什么,左臂绷的笔直,右手之中泛起一团如血红芒,瞬息间便形成了一支箭矢的形状。

这一幕,对于吴征来说是何其的熟悉,在不久之前,他就曾经见过魂师席明远摆出这样的架势,只不过席明远用灵魂之力构筑的箭矢为湛蓝之色,而此时在吴征眼前的这名白衣男子右手之中出现的,却是一只血红的箭矢。

随着血红箭矢在白衣男子的右手之中快速成型,吴征的瞳孔不由骤然一缩。

显然,这名白衣男子所施展的,正是只有魂师才能施展的武技,魂空破!

吴征曾经在这一招上吃亏大亏,切身体会过被这魂空破击中身体时候的那种痛苦,更知道这种由灵魂之力凝成的箭矢速度是何其之快,在他和席明远进行那场实力悬殊的战斗的时候,如果不是他进入到了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他根本就不可能躲过一击。

报仇心切的白衣男子,显然并不准备给吴征任何准备的时间,在他右手之中血箭成型的同时。他便陡然将右臂拉开,然后猛的松开手掌,一道血芒在这只无形的长弓之中,激射而出。

在白衣男子松开右手的同时,吴征也动了,“鸿钧百步”逆行施展,先是微微屈膝。然后右脚尖猛然一蹬地面,“砰”的一声,地面被他踏出一个深达三寸的脚印。而在这个凹坑出现之前,他的身体已经离开了原地,急退到了一丈之外。

就在吴征刚刚离开原地的同时。那支由白衣男子灵魂之力所凝成的血箭便射中了他不到一个呼吸时间之前所在的地面,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魂空破”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之力的武技,并不是物理攻击,甚至不足以射穿一张白纸,所能起到的作用是能够让被击中之人的气血瘀滞,运转周身的灵魂之力出现断层,其能够发挥的效果大小,也完全取决于被击中之人灵魂的强大程度。

这一次,吴征并没有进入到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然而他躲过白衣男子的这一记魂空破却没有他印象之中的那么困难。

吴征心中陡然一喜,心中信心大增,就算半空之中那名白衣男子是一名魂师,他也不认为自己就一点逃出生天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吴征在和席明远进行那场实力悬殊的比试的时候,他的实力和现在远远不可同日而语。在这段时间,他不但将“七杀诀”修炼到了最后一层的境界,而且还吞噬了四不像怪兽,赤炎龙蜥,以及独血蟒的灵魂。

眼见吴征躲过了一记“魂空破”,白衣男子的脸上不由泛起一丝惊疑。

在他看来。魂战士根本就不可能躲过魂师所施展的“魂空破”,然而在他眼前的吴征,却居然打破了这个常识。

运气,一定是运气!

白衣男子心中这般想着,右手之中再次绽出一团如血红芒,又是一支血箭瞬间成型,随着他做出拉弓搭箭的动作,向吴征激射而去。…,

然而这一次,这支由白衣男子的灵魂之力所凝成的血箭,随着吴征再次在地面上踏出一个深达三寸的脚印,再次落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白衣男子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在他原本看来,以他魂师的实力,不管是想要拿下,或者是杀死吴征都是有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事情,然而尽管他施展了“魂空破”这种魂战士根本就不可能避开的武技,却居然两次被吴征躲避开来,落在了空处。

白衣男子在得知吴征不但杀了他的儿子,还是杀死了他的十多名手下的时候,就已经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吴征能够将他儿子捉住,定然是采取了背后偷袭的手段,趁其不备,才一举得逞,否则的话,在“追魂扇”这种利器的面前,他又怎么可能得逞?

而当白衣男子从那名幸存逃生的少年口中得知了吴征杀死了他十多名手下的时候,心中也同样是又惊又怒,虽然那十几名壮汉刚刚成为魂战士不久,但是他们毕竟是如假包换的魂战士,全都拥有着拟魂的能力。

饶是如此,他也将这件事情归咎到了他的这些手下还不能熟练的运用灵魂之力上,毕竟就算是大家同为魂战士,实力也一样有高有低。

一方面,实力的差异可以归咎于融合外魂的区别,另一方面,也和各自修炼的功法不同,修炼的时间长短,以及战斗的技巧息息相关。

在追上吴征,和吴征交手之前,他一直都毫不怀疑突破到了魂师境界的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吴征,但是直到他此时亲自和吴征交手,才发现尽管他已经高看了吴征一眼,却还是低估了这个杀死了他儿子,又杀死了他十多名手下的少年。

白衣男子很后悔,后悔自己在闭关之前下达了任何人,不得因为任何事情打扰他的死命令。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闭关修炼,他那唯一的儿子也不会连魂讯都不带,就偷偷的跑出去,结果却落了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当他闭关结束,成功的突破到了准魂师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派了大半的手下到附近各个城池寻找他儿子的踪迹。

而他所作的第二件事情,便是用它毕生的积蓄,买来了一具刚刚死去的灵兽尸体,然后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魂师。

事实上,那些壮汉根本就没有好好的去执行他的命令,因为他的苛刻吝啬,他的许多手下都不想再跟在他的身边,早就心存离意,而这一次白衣男子的这道命令,对于他们来说,便是一次再好不过的机会。

他们本想在路过的城池之中油水最大的地方狠狠捞一笔,然后便远遁他乡,不再去做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去过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可惜他们很不幸的遇到了吴征。

也正是因为白衣男子的这道命令,那十几名壮汉才会落到了吴征的手里,成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在白衣男子的右手之上,如血红芒连连闪烁,一支接一支的血箭不断向吴征激射而出,而吴征则脚踏“鸿钧百步”,像一片鸿毛般,毫无规则可言的进行着规避,虽然有几次险些被血箭射中,但是终究却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如果说吴征之前在施展“鸿钧百步”的时候还多少有些生涩的地方,但是随着和白衣男子的交手,在这种生死之间的刺激下,之前所有些微的不顺畅,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战斗,显然是使人快速成长最有效果的手段。

在白衣男子足足射出了数十道“魂空破”,却没有一支血箭命中吴征之后,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看着那个在地面上不断闪转腾挪的少年,白衣男子改变了初衷,不再想要先将吴征生擒活捉,用尽一切残忍的手段将其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然后再将其千刀万剐。

现在,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将吴征杀死,然后在可能会出现的援军赶来之前,逃离这个地方,回到他占山为王的洞府,继续安安稳稳的做他的一方土皇帝。

在白衣男子,今日若是不除吴征,他日此子必成大患!

很显然,吴征现在还是一名魂战士,但是却不是一名一般的魂战士了。

就算是准魂师,和真正的魂师之间也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实力差距,就算是一名拥有着最弱外魂的魂师,就算这名魂师只用“魂空破”这一招,想要干掉一名魂战士,也应该是不费什么力气的,然而这样的常识在吴征身上,显然并不适用。

若是吴征今日不死,那么就凭他这次对吴征的追杀,等到他日吴征的实力再次精进,那么很可能给他这位一方“府主”带来灭顶之灾。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白衣男子感到十分忌惮。

毕竟他的手下已经替他打探清楚了,吴征可是一名魔殇军团的战士。

他是匪,吴征是兵,若是吴征真的能够和魔殇军团的上层将领说上话,让吴征将这件事情报回军营,然后再追查到他的头上,那么对他来说,同样也是灭顶之灾。

虽然他有不少实力在魂战士境界的手下,而且他本人也突破到了魂师的境界,但他若是想要和大秦的军队对抗,依旧是一件痴心妄想的事情。

随着白衣男子将数十道“魂空破”激射出去,消耗了许多体内的灵魂之力,他已经多少感到有些疲惫了,但是他很清楚,若是他不动用威力更强劲,覆盖范围更广阔的招数,短时间之内,恐怕真的很难将吴征杀死。

白衣男子毫不怀疑,当他用出这招之后,吴征断然不会再有生存的可能!(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群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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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途中惊变(三)

吴征脚踏“鸿钧百步”,不断对白衣男子所释放的“魂空破”进行规避,虽然险象环生,但是始终没有被哪怕一支血箭命中。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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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绝境(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绝境(上)

当吴征看见这些一身匪气的壮汉走下魂车,以及在一辆魂车后面被拖在地上的鬼面驹的时候,心中不由陡然一沉。

很显然,他想要让鬼面驹回去搬救兵的希望,彻底的落空了。

“难道我吴征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么?”

“不!我还不能死!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我怎么能够在这里!”

尽管吴征心中是如此不甘,但是在白衣男子绝对实力的压制下,一切都在向着最糟糕的情况发展着。

“鸿钧百步”还能支撑不到三十步,一旦“鸿钧百步”的效果消失,那么吴征很快就会被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型血蝠所淹没,他的后背已经被三只血蝠炸了一下,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却让他感到异常的疼痛。

若是被上千只血蝠扑到自己的身体上,那么将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似乎除了死,再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天上有迅疾如电的三足怪鸟,身后有来势汹汹的上千血蝠,左边是一脸得意的白衣男子,右边是虎视眈眈的上百壮汉。

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况对于吴征来说,可谓是实实在在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与此同时,那些从图兰城发现赶来的壮汉们,也在距离吴征近百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一脸恭维的齐声为他们的“府主”喝起彩来。

“府主神武!功参造化!”

“府主出手!谁与争锋!”

“哈哈,哈哈哈哈!”被这些土匪恭称为“府主”的白衣男子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在他的脸上,有受人敬仰的洋洋得意,也有即将为儿子报仇雪恨的酣畅淋漓。

“啊!给我死!”

被逼到了绝境的吴征不甘的发出一声咆哮,将体内剩余的灵魂力量抽出七成,化作护体金光,在他身上,豁然出现了一条金光灿灿。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的疾风金狼。

在疾风金狼彻底成型的同时,吴征脚尖猛然一蹬地面,就好像一条陷入疯狂的饿狼。化作一道金光,朝着一脸癫狂大笑的白衣男子冲了过去。

吴征决定彻底破釜沉舟,拼死一搏,而就算是死。就算是明知实力不及那达到了魂师境界的白衣男子,他也要让白衣男子付出一些代价。

然而在吴征和白衣男子之间,还有一道犹如天堑般难以逾越的鸿沟,也就是那些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血蝠。

一只又一只的血蝠。如同飞蛾扑火般,朝着浑身上下金光大盛的吴征扑了过来,只是一瞬间,便有不下百只的血蝠撞到了金光灿灿的狼魂之上,一只只小指肚大小的血蝠瞬间膨胀起来,犹如上百颗璀璨猩红的血珠,散发出异常夺目,而又致命的光泽。

“轰……轰……”

上百只血蝠轰然炸裂。红烟漫天。沙尘狂卷。

在这响成一片的炸裂声响起的同时,笼罩在吴征身体上的,那只一瞬间之前还金光灿灿的狼魂,一下子便黯淡起来,明暗不定,摇摇欲坠。而在地面上,也随着这沉闷的声音响成一片。多出了一个直径达到五米,深达五米的巨坑。

在地面上骤然出现这样一个巨坑的同时。吴征“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流下嘴角,滑过脖子,染红了衣襟。

然而饶是如此,吴征依旧没有半分退缩,催动体内已经残存不多的灵魂之力,输送到笼罩他在身上的那只明暗不定,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不见的狼魂上,逆行“鸿钧百步”,犹如一支刚刚离开了弓弦的,一往无前的利箭,继续向白衣男子扑去。…,

然而等待吴征的,依旧是那朵由小型血蝠凝成的血云,虽然刚刚有上百只血蝠轰然炸裂,化作一缕红烟,但是对于这朵血云来说,只不过是十分之一的数量罢了。

“轰!轰!”

又是上百只血蝠扑到了笼罩着吴征的金色狼魂上,又是一阵响成一片的闷响,地面上再次出现了一个巨坑。

而这一次,笼罩在吴征身上的那只金色狼魂,连一瞬间也没有坚持住,在一蓬红烟飘起的同时,便彻底在吴征身上消散不见。

在吴征身上金色狼魂消散的同时,又是一大口殷红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而这一次,他不光是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在他的耳朵,眼睛,鼻子里面,炽热滚烫的鲜血也同时流了出来。

在第二波血蝠炸裂的同时,吴征的身体倒飞出去,在他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只剩下一种颜色,那便是血红。

在吴征的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在他眼前一片血红的世界里,他隐隐约约中,似乎看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飞舞的红点,向他扑了过来,有几个红点甚至已经沾到了他的脚面,急剧的膨胀起来。

这样的发现,让吴征几乎涣散的意识陡然恢复了些许清明,尽管他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但是不用想,他也知道那几个急剧膨胀的红点到底是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吴征用几乎所剩无几的力气,微微屈膝,然后猛然一蹬双腿,踏出了“鸿钧百步”的第八十步。

这一步,是极为虚弱的吴征,几乎用尽了全身力量,踏出的逆行“鸿钧百步”的一步,而当他这一步踏出,那几只沾到他脚面,还没有来得及用满是倒钩的血翅抓住他血肉,便急剧膨胀起来的血蝠,终于没有炸到他的双脚,而是在它们炸裂开来的前一瞬间,被吴征踢飞出去。

“轰!轰!轰!”

随着险些在吴征脚面上炸裂的几只血蝠化作红烟,七窍流血的吴征也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飞到了那些刚刚赶过来的壮汉身边。

这些壮汉虽然都是白衣男子的手下,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突破到了魂师境界的白衣男子用出“千蝠裂”这样的招数。

当第一波血蝠在吴征那金光缭绕的狼魂上面炸裂,在地面上留下一个直径和深度都达到五米的巨坑的时候,他们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为白衣男子喝彩的声音。

不是他们不想在这个时候好好拍上一记马屁,而是他们全都吓傻了。

而当第二个巨坑出现,浑身浴血的吴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他们身边,翻滚了几圈,一动不动的时候,他们依旧还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那些密密麻麻,还剩余七八百只的血蝠,犹如一朵红云般向他们飞来的时候,他们才犹如骤然惊醒般一样,齐齐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脸上泛起极度的恐惧。

“府主!饶命!”

在这些壮汉纷纷惊慌失措,被吓的屁滚尿流的同时,那朵即将弥漫到他们身边的红云却陡然消散,化作一个鸽蛋大小的血球,停在了半空之中。

白衣男子此时脸上已经再没有了半分狞笑,而是一脸阴沉,不是他改变了初衷,不想看见吴征被血蝠炸成一堆碎肉的模样,更不是他多么在乎这些手下的性命,而是他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若是他继续用这些血蝠去炸碎吴征的身体,那么他恐怕连走路都要费些力气了。…,

在白衣男子的喉头,满是腥甜一片,他强忍着,才没有在这些手下的面前喷出一口鲜血,而是将这口鲜血强行咽下。

白衣男子怎么也没想到,吴征区区一个魂战士,居然不但能够躲过他一箭快似一箭的“魂空破”,甚至还能让他这个魂师受了内伤。

原本在白衣男子看来,虽然吴征和一般魂战士颇为不同,但是想要将其炸成一堆碎肉,最多十几只血蝠便绰绰有余,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远远要出乎了他的意料。

两百多只血蝠!

他足足用了两百多只血蝠才将吴征炸了个七窍流血,不能动弹!

这足以让将坚实的地面炸出硕大凹坑的两百多只血蝠,甚至还没有炸碎吴征身上的一块血肉,仅仅是将他释放于体表的外魂炸的消散而已。

在吴征的体内,究竟有着何等充盈的灵魂之力?

而吴征的身体,又是何等的强悍?

天才,似乎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这个倒在地面上的少年了,毕竟他的年龄摆在那里,若是他继续修炼下去,恐怕成为魂师,也用不上几年时间!

看着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吴征,白衣男子心中可谓是被掀起了惊涛骇浪,而想到这个天才到堪称妖孽的少年即将死于自己的手里,白衣男子心中又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对于白衣男子来说,杀掉吴征不单单是为了他的儿子报仇雪恨,同时也是将一个潜力无限巨大,如果继续修炼下去,未来绝对会有无限可能的天才扼杀。

扼杀天才,实在是一件让白衣男子感到兴奋的事情。

不过在彻底杀死眼前这个天才之前,白衣男子需要先行调理一下体内紊乱的气血,并且将那个悬浮在半空之中,蕴含着他精血和灵魂之力的血球吞回肚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站在一群壮汉之中的少年,同样将目光紧紧盯在吴征的身上,眼中满是无穷的杀意,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绝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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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征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似乎要散了架一般,没有一处不是钻心的疼痛。

吴征静静的躺在地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微微张开了眼睛,在他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而在这片血红的世界里面,他什么都看不清。

吴征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虚弱,就算他和变异独血蟒战斗到最后的时候,也没有虚弱到这种程度。

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现在吴征的感觉,那便是油尽灯枯。

体内的灵魂之力几乎彻底消失,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就连抬一抬小手指这样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都难于登天。

此时此刻,吴征终于理解了魂武阁一层之中,老魏曾经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了。

原来这就是过度运用“七杀诀”的副作用么?这种感觉,还真是糟糕透顶。

忽然,吴征感觉到一股浓重到极点的杀气,从距离他极近的地方传了过来,在他贴在冰冷地面上的耳朵里面,响起了沙石被碾过的声音。

虽然这个声音对于别人来说是那么细不可闻,但是对于此时此刻几乎失去了视觉的吴征来说,却犹如滚滚洪雷一般。

那是脚步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而那股让吴征浑身上下每一根寒毛都乍立起来的杀气,和那个细微的脚步声响起的位置,正是同一个方向。

而这股杀气和脚步声所针对的方向。显然就是他吴征所在的地方。

在这股浓郁到有如实质的杀气,和那响彻吴征耳边的脚步声的刺激下,吴征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神经猛的紧绷起来。

一脸阴沉的白衣男子正在自行调理着气血,他的一干手下则全都大气也不敢出,就好像一个个人形雕塑一般,然而在这些人里面。却有一个例外。

那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一个刚刚失去父亲不久的少年。

少年被一名壮汉挡在身后,他缓缓的从腰间拔出了一把他父亲送给他的匕首。一颗心砰砰狂跳,目光直直的盯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吴征身上。

少年知道,在他眼前那个看上去和他年纪相仿的人。不光杀了他的父亲,和“府主”儿子的死,也有着莫大的关联。

“府主”之所以会马不停蹄的赶到图兰城,并不是为了给他的父亲报仇,或许在“府主”的眼里,他的父亲和一条狗也没什么区别。

“府主”是来给他儿子报仇的。

虽然少年不知道“府主”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动手,但是对于这一点,他没有兴趣知道,他很高兴,高兴自己终于有了亲手为父亲报仇的机会。

少年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他在“府主”动手之前,结果了眼前吴征的性命,那么等待他的,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而且会死的很惨,或许,连全尸都不会剩下。

但是少年不在乎,只要能够亲手替父亲报仇,管他什么“府主”不“府主”呢,让一切都见鬼去吧。

少年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一颗心跳动的犹如战鼓咚咚作响,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也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在别人眼里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并不害怕。

他很激动,激动那高高在上的“府主”给他这个无名小卒做了一次打手,激动他真的等到了亲手为父亲报仇的机会。

少年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手中匕首的刀柄,猛然从挡住他身体的那名壮汉身边冲了出来,在白衣男子和他身边那些壮汉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俯下身子,将手中的匕首向吴征的脖子,狠狠的插了下去。…,

当少年脚下加快了速度,猛然从人后冲出来的时候,吴征心中陡然一凛。

在少年将手中匕首高高举起的同时,吴征的所有感官,都被提升到了一个敏锐到了极点的程度。

又是那种奇异的状态!

此时此刻,吴征浑身上下仍然使不上一点力气,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只磨破了鞋面,露出两根脚趾的布鞋,这只脚,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荡起了许多的沙尘。

紧接着,吴征又感觉到一种冰冷锋锐的气息,自上而下的传来,在他的脖子上,泛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吴征的脖子感觉到了一股自上而下的凛凛气流,嗅到了冰冷的金属的味道。

虽然吴征看不见那自上而下,瞄准着他脖子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他却很清楚,那显然是有人想要用来要他命的东西。

一切变得那么的缓慢,吴征甚至可以感觉到在自己的脖子上,被那股锋锐气流逼近的皮肤又慢慢的泛起了十几个鸡皮疙瘩。

吴征想要歪一歪脖子,想要将那股锋锐气流上面的东西避开,然而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吴征终于感觉到有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碰触到了他脖子上的皮肤,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那个冰冷锋锐的东西的压迫下,一点一点的微微凹陷。

并没有料想中的疼痛,但是吴征却感到很冷,从后脑勺到尾巴根都很冷,嗖嗖的冒着凉气。

在这种冷意的刺激下,吴征陡然打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激灵,虚弱无比的身体之中又迸发出一丝力量。

在这一丝力量的支撑下,吴征终于抬起了头,看见了一段微微颤抖的手臂,再向上,是一张满是错愕,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年轻脸庞。

紧接着,吴征感觉到抵在他脖子上面的那股寒意消失了,那个锋锐冰冷的东西,离开了他的皮肤。

而在这个时候,吴征又看见了那个有着年轻脸庞的人,缓缓的抬起了右臂,也看见了在此人手中,豁然是一把泛着凛凛寒光的匕首。

而这把匕首,显然就是刚刚抵在自己脖子上面的东西了。

不!我不能死!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我决不能死在这里!

强烈无比的求生的本能,让出现在吴征身体中的那一丝力气陡然又增长了几分。

在那种奇异感觉的笼罩下,他缓缓,缓缓的伸出了手,抓住了那只正准备把匕首再次高高举起的微微颤抖的手腕。

虽然吴征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缓慢,但是实际上,这一切的发生,只不过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吴征的手,终于抓到了一截微微颤抖的手臂,拼劲刚刚在体内生出的所有力量,向下一拉,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少年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倾斜下来,然后缓缓的摔在地面上。

“啊!”

吴征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咆哮,抬起头,拼命的伸了伸脖子,一口咬在了摔倒在他身边的少年的脖子上。

吴征感觉自己的牙齿,一点点的嵌入到了少年的皮肤里面,紧接着他又听到了血管迸裂的声音,一股腥咸的味道,开始在他的口中弥漫。

吴征不想死,但是如果一定要死,他至少也要拉几个想要他命的人来陪葬!

随着少年的喉管迸裂,他腥咸的鲜血流进了吴征的嘴里,一条生命,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当吴征一口咬在少年脖子上,如注的鲜血在吴征嘴角流下的时候,不管是白衣男子还是他手下的这些壮汉,全都愣住了,而随着少年的身体开始在地面上无意识的抽搐,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小顺子!”

一名壮汉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暴喝一声,睚眦欲裂的一脚朝吴征的头颅踢去。

壮汉的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蹬在吴征的脑门上,然而他这一脚,却并没有将吴征和那名叫做“小顺子”的少年分开。

吴征的牙齿,依旧紧紧咬在“小顺子”的脖子上,一块血肉在吴征的嘴边和“小顺子”的脖子,藕断丝连。

而在吴征牙齿的咬力和壮汉这一脚所迸发出来的腿力的作用下,“小顺子”的身体微微荡起,压在了吴征的身上。

在壮汉踢出这一脚之后,所有人终于意识到了在他们眼前,究竟在发生着怎样的事情,全都好像疯了一般,向吴征和“小顺子”扑了过去。

虽然他们都是山贼,但他们一样有着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感情,而“小顺子”就是他们心中的最后一块净土,被他们每一个人都视作儿子一般,当他们看见这样一幕的时候,又怎么能够不感到心如刀割,怒发冲冠。

“杀了他!”

在一片惊怒交加的骂声,喊声中,场面一下子变得极度混乱起来,有人伸手去拉压在吴征身上的“小顺子”,有人则狠狠的朝吴征踢去。

“都给我住手!”

在白衣男子的眼里,吴征的性命,是属于他的,如果要杀吴征,也应该由他亲自动手,为他的儿子报仇。

看着这些陷入暴怒的手下,白衣男子疾声大喝,然而在这样的时刻,却根本没有人对他声音做出回应。

由这些暴怒壮汉踢出的脚,就好像密集的雨点一般不断落在吴征的身上,然而任凭这些人如何踢打,吴征却依旧死命的咬在“小顺子”的脖子上,同时也胡乱的伸出双手,紧紧抓在“小顺子”的身体上,指甲深陷其中。

他在等,或者说,他在赌。

赌一个机会。(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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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绝境(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绝境

吴征想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这名少年的生命彻底消失,然后吞噬掉这个少年的灵魂,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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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被动,但是这却是吴征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吴征的感官出奇的敏锐,而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壮汉每一脚踢在他的身上,疼痛的感觉也变得极为漫长。

尽管吴征现在身陷绝境,身体之中空空荡荡,不管是灵魂之力还是身体的力气全都变得微乎其微,但是他的头脑却无比清晰,他甚至还能计算出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够承受多久这种强度的攻击。

在这一刻,时间是如此珍贵,同时又是如此漫长。

在这样无比漫长的等待中,在那名被吴征活活一口咬死的少年身上,吴征终于感受到了那种对于他来说无比熟悉的感觉,灵魂和分离时候所出现的波动。

而这一丝波动出现的同时,名为“小顺子”的那名少年的灵魂,便涌进了吴征的身体之中。

随着这一道灵魂被吸进吴征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体内就好像是干涸的泉眼里面,豁然出现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虽然这朵小小的水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是却让这口泉眼焕发出些许勃勃的生机。

吴征的虚弱,最大的原因便是灵魂力量的过度消耗,而此时此刻。随着吴征将少年的灵魂吞噬,在他的体内重新迸发出些许的力量。

虽然这股力量仍然渺小的可怜,但是已经足以让他进行一些最基本的活动了。

与此同时,又有几名壮汉加入了拖拽“小顺子”的行列,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吴征不再对“小顺子”那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紧抓不放,猛然向上一推。

“想要

!还给你们!”

几名壮汉本来就极为用力,当吴征向上一推的时候。不由被他们自己用出的力道所累,抓着“小顺子”的尸体蹬蹬蹬倒退好几步。

在“小顺子”的尸体上,喉咙位置血流如注。殷红的鲜血,夹杂着些许的碎肉,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妖异的血线。

在吴征一把将“小顺子”的尸体推出去的同时。围在他身边的这些壮汉全都停止了对他攻击,齐齐将目光望向了半空之中的那具洒落一地鲜血的尸体。

趁着这个极为短暂又极为难得的机会,吴征一口吐掉嘴里的碎肉,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双臂猛的一撑地面,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死!全都给我死!”

吴征发出一声犹如困兽般的咆哮,左手一把抓住一名距离他最近的山贼,猛然向后一拉,同时身子前倾,右手五指并拢。犹如一把锋利尖刀,狠狠插进山贼的胸口,然后用力一握,将这名山贼的心脏瞬间捏爆。

在山贼心脏碎裂的同时,吴征插进他胸膛的右手上紫褐光芒一闪即逝。只是瞬间,便又收取了第二道灵魂。

不得不说,这一次,幸运之神站到了吴征的一边,被他捏碎了心脏的这名山贼,刚刚成为魂战士没有多久的时间。他的身体虽然要比普通人强韧许多,但是和吴征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所以尽管吴征现在非常虚弱,这志在必得的一刺,还是轻而易举的破开了这名山贼的皮肤,然后结果了他的性命。

在吴征摄取了第二道灵魂之后,他身体之中的灵魂之力一下子变得充盈了许多,不过饶是如此,他现在却还远远没有脱离危险。…,

看着就好像突然复活了一般的吴征,白衣男子心中不由一惊,瞳孔骤然一缩



他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将死之人,怎么可能一下迸发出这样的力量!

白衣男子本来正在自行调理体内有些紊乱的气血,而吴征所展现出来的这一幕实在过于震撼,让他差一点就要调理顺畅的气血又是一滞。

连杀两人的吴征,并没有就此停下身形,而是将体内刚刚出现的些许灵魂之力全部外放于体表,形成了一层金光闪烁的铠甲,纵身一跃,踏在一名想要拦住他的山贼肩头,化身一道金芒,朝着半空中那个距离他极尽的血球扑去。

那个血球,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充沛的灵魂之力,而灵魂之力,就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当白衣男子发现吴征的目标居然是他的血魂精华,心中不由惊惧交加,也顾不得他紊乱的气血尚未理顺,抬手就是一道“魂空破”向吴征激射而去,同时对半空之中的那只三足怪鸟疾喝一声。

“三足血鸦,拦住他!”

尽管三足血鸦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白衣男子发出命令的第一时间便朝着吴征俯冲而去,但是吴征和血球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就算它有着比吴征更快许多的速度,时间也不足以让它拦住吴征了。

借着一名山贼的肩膀作为踏脚石的吴征,就好像一支激射而出的金箭,笔直向半空之中那颗鸽蛋大小的血球飞去,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吴征便飞到了这颗血球的旁边,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巴,一口将这个血球吞了下去。

对于吴征来说,现在已经是生死一瞬间的时刻了,自己能不能将这颗散发着极其浓郁灵魂之力的血球吸收,吸收之后,自己的身体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在吴征吞掉这个血球的同时,迎面而来的三足血鸦也飞到了他的身边,尖细的血色长喙猛然刺向他的头顶



电光火石间,吴征猛然歪了歪头颅,总算是将这致命一击堪堪避过,三足血鸦的长喙擦着他的耳朵,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肩头,从他的腋下透了出来。

“该死的小畜生!”

白衣男子发狂般的怒吼一声,苍白的脸色泛起一抹妖异的红润,再也忍不住,“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目光之中,满是怨毒。

与此同时,一口吞掉了由白衣男子血魂精华所形成的血球的吴征,并没有感觉到肩膀被刺穿的疼痛,而是感到了有一股庞大到让他根本就无法接受的灵魂之力在他体内疯狂的弥漫起来。

在这股庞大的灵魂之力在吴征体内蔓延的同时,他感觉浑身上下犹如被熊熊烈火不断灼烧,尤其是在那种奇异状态的作用下,每一个呼吸的时间,都像是度过了一个时辰那么漫长,这种被灼烧的痛苦感觉,被无限的延长。

在这种极度漫长的痛苦之中,吴征感觉自己简直快要疯了,然而对于他来说,除了忍耐,他什么也做不了。

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对于吴征来说,就好像是被熊熊烈火灼烧了几个时辰之久。

在吴征的体内,这些属于魂师的灵魂之力,疯狂的蔓延着,如果换成任何一名其他的魂战士,此时早已经被这些他们根本就不足以掌握的灵魂之力毁去了所有的修为。

然而在吴征的身体之中,却发生着任何一名魂战士根本就无法想象的事情。…,

这些白衣男子的灵魂之力,在吴征体内蔓延的同时,位于吴征后脑的那个紫褐色光球陡然加快了收缩的速度,而随着紫褐色光球的剧烈收缩,这些魂战士根本就不足以承受的灵魂之力,就好像受到了指引一般,不断向那个紫褐色光球飘荡过去。

在吴征最痛苦的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面,这些灵魂之力,已然尽数被吸进了紫褐光球之中



紫褐色光球在吸收了所有白衣男子的灵魂之力后,再次恢复了原本收缩的速度,迸发出一缕一缕属于吴征自己的,生生不息的灵魂之力,而与此同时,一种否极泰来的舒畅感觉,代替了那种似乎灵魂被灼烧的痛苦,在吴征的全身上下弥漫开来。

三足血鸦挑飞了吴征之后,重新飞回了白衣男子的方向,长喙一甩,将吴征“扑通”一声扔在白衣男子的身边。

“畜生!畜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白衣男子的嘴角,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尽管他知道吴征吞掉了他的血魂精华之后必死无疑,但是就算将吴征剥皮抽骨,碎尸万段,也不足以平息他此时此刻的怒火。

在被吴征吞掉的血球之中,蕴含着他大量的灵魂之力和精血,而现在失去了这些灵魂之力的他,修为已经从魂师重新跌回了魂战士的境界。

白衣男子歇斯里地的怒吼一声,猛然伸出两指,刺向吴征紧闭的双眸。

白衣男子要先挖出吴征的眼睛,再割下他的鼻子和舌头,然后撕掉他的双耳,让他在生命彻底终结之前,承受极致的痛苦。

然而就在白衣男子锋利的指甲距离吴征的双眼只剩下一寸之遥的时候,吴征却陡然睁开了眼睛,一只有如实质,金光灿灿,只有三寸长的狼魂,从吴征的眉心跃了出来,犹如一道金色闪电般,在白衣男子的锋利指甲即将碰到吴征双眸的时候,后发先至的一跃而起,钻进了白衣男子的头颅之中。

白衣男子的手,终于在和吴征双眸只剩下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白衣男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吴征缓缓的站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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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衣男子倒下的同时,吴征也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耳边传来一声有如蛙鸣的怪叫,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发出这声怪叫的,正是白衣男子的那只三足血鸦,而在它发出这声怪叫的同时,猛然将血红的长喙,向刚刚从地面上站起来的吴征刺了过来。

尽管吴征已经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尽管他的双眼之中还有鲜血残留,视线微微有些模糊,但是面对这三足血鸦迅疾如电的一刺,他却再没有了半点之前那种来不及反应的感觉。

在三足血鸦刺向吴征的同时,站在原地的吴征猛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三足血鸦的长喙。

吴征连看也没有看这只三足血鸦一眼,高高举起右臂,将这只在他手中拼命挣扎的三足血鸦猛然向地面一掷。

“砰”的一声,三足血鸦大头朝下,尖细的血色长喙深深插进地面。

“给我死!”

吴征的右手,泛起一层金色光晕,将右臂猛然一甩,一道金光划过半空,似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般,从这只进地里的三足血鸦的身体之中穿过。

吴征收回右臂,看了看死不瞑目,脸上还满是阴毒之色的白衣男子,脸上泛起一抹冷笑,然后转过身,将目光望向了那些目瞪口呆的山贼。

而直到这时,那只大头朝下的三足血鸦身体突然出现了变化。

在三足血鸦的身体中间。一道血线浮现出来,瞬息过后,有着三只爪子的后半截身体斜斜滑落地面,一蓬猩红的鲜血有如喷涌的泉水,在它另外半截身体之中骤然迸发。

吴征舔了舔嘴唇,将目光向这些山贼一一扫去。

这些人,吴征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斩草。必须除根!

充盈无比的力量感,在吴征的全身上下弥漫着,片刻之前的虚弱。疼痛,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他肩头那个被三足血鸦刺透的血洞。也已经不再流血,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血痂,伤口周围的血肉不断蠕动,自行愈合。

一只硕大的金色狼魂,在吴征的身体上浮现出来。

然而不同于一般的魂战士,即便这只笼罩着吴征的狼魂,足足比他的身体大了两倍有余,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模糊,就连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是清晰无比。丝毫毕现,有如活物一般。

吴征扭了扭脖子,笼罩在他身上金色狼魂也随之甩了甩头。

吴征脸上泛起一抹冷笑,硕大金狼则张开巨嘴,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吴征一步一步向那些山贼走去。笼罩在他身上的狼魂便迈动了粗壮紧实的四肢,将地面踩的咚咚作响。

面对着杀死了他们“府主”和三足血鸦的吴征,所有的山贼都失去了和吴征抗衡的勇气。

虽然他们不知道“府主”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他们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吴征是怎样杀死的三足血鸦。

只是一记手刀!

作为白衣男子的手下,这些山贼如何不知道那三足血鸦的恐怖。

那是一只由灵兽和魔配所产下的怪胎,在它还是幼崽的时候。为白衣男子偶然所得。

三足血鸦的身体,强韧堪比人类魂师,寻常刀剑难伤分毫,飞行速度迅疾如电,一支血红长喙更是坚硬无比,甚至能够在玄铁上留下痕迹。

然而这样一只强大的兽中异种,在突然醒来的吴征手下,居然连一招都没有撑过,便被一分为二!…,

此时在他们的眼中,浑身浴血的吴征,就好像是一尊杀神,让他们心中只剩下压抑和恐惧。

“兄弟们,老大都死了,还不快跑!”

人群中,一名壮汉大喊一声,而随着他这声惊叫,其他人才犹如骤然惊醒般,四散奔逃。

然而会给他们逃掉的机会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狼魂加身的吴征,就好像是一条真正的绝世凶狼一般,猛然高高跃起,扑进了还没有来得及分散的人群之中。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笼罩在吴征身上的硕大狼魂,随着他的心意,不断挥舞着锋利的爪子,狼魂的每一次出手,都断然不会落在空处,一时间哀嚎四起,在这些山贼之中,血流成河。

在吴征进行这场屠杀的时候,尽管大多数的山贼都被吓破了胆子,但是还有一部分山贼在死亡的威胁下,被激发出了无穷的斗志,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和吴征拼死一搏。

然而纵然如此,他们的实力和此时的吴征相比,已经相差了不止一筹,就算他们将外魂释放出来,也根本就无济于事,甚至连让吴征身上的那只金光闪闪的硕大狼魂变得黯淡一些,都根本就做不到。

只是片刻时间过去,在这条黄土铺路的官道上,便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没有伤者,只有死尸。

在完成这场杀戮之后,吴征即刻拿出了“追魂扇”,开始进行怨魂的吸收,然而这一次他的所获实在少的可怜,在这满地的尸体之间,他只收取到了十几道怨魂。

毕竟死亡对于这些人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突然到绝大多数山贼心中还根本就来不及生出什么怨念,只有恐慌弥漫的时候,便成为了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杀完了人,收完了魂,吴征用最短的时间,清理了一下战场。

当然,所谓的清理战场,并不是说吴征准备为这些他杀死的山贼收尸,而是要在这些尸体之中,看看是否存在什么有用的东西。

吴征并没有将时间浪费在普通的山贼身上,直接来到了山贼老大,也就是那名白衣男子的身边。

在白衣男子的身上,吴征只发现了一本书,然而当他随手将其翻开,看见了些许其中内容的时候,眼前不由一亮。

在这本明显是手抄本的书籍之中,所记载的豁然是“千蝠裂”这种武技。

虽然吴征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魂师交手,但是在他和魂师席明远的那场比试里面,席明远根本就无心伤他,除了拳脚之外,唯一施展的武技便是“魂空破”,而即便如此,那个时候的吴征在这“魂空破”的面前,也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而这一次,他和白衣男子的战斗,彼此之间都怀着必杀之心,他也算是真真正正的领会到了魂师的强大。

在这场战斗中,当白衣男子施展出这“千蝠裂”之后,吴征可谓是险死还生,他能活到现在,甚至还因祸得福功力大为精进,不得不说颇有几分运气的成分。

不过由于吴征还惦记着去南平城的事情,他只是大概的扫了几眼“千蝠裂”的内容,便将其收入怀中,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只被他一记手刀斩为两截的三足血鸦身上。

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一具断成两截的异兽尸体,但是对于吴征来说,这可是上好的补药。…,

从吴征杀死这只三足血鸦开始算起,也不过是半盏茶时间过去,这只三足血鸦的灵魂距离消散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此时此刻,甚至还没有浮出体表。

对于灵魂,吴征一向极为敏感,猛然将手一探,抓住这只三足血鸦插进土地的半截身体,一把将其拽了出来。

看着三足血鸦头上那只还沾着自己鲜血的血色长喙,吴征颇有几分心有余悸。

就在刚刚,如果不是吴征处于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下,那么以他正常的反应速度,他绝对避不开这只三足血鸦头上长喙的那一刺,当场便会被这支如同血剑般的长喙在脑袋上开一个血洞。

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便不会是这只被吴征一分为二的三足血鸦,不会是躺在他旁边,眉心之处血流如注的白衣男子,也不会是那些被他尽数杀死的山贼,而是他吴征了。

吴征的身体,无疑是极为坚韧的,随着他连日来的不断修炼,早已经脱离了凡胎的范畴,寻常刀剑,根本就别想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伤口。

对于这一点,那名叫做“小顺子”的少年,就用他的行动做了最好的诠释。

当时“小顺子”刺向吴征脖子的那把匕首,不可谓不锋利,虽然达不到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程度,但是也绝对算的上是一把能够轻易刺进坚硬石壁之中的好刀。

可惜这样一把好刀,完全是由凡铁所铸,对于吴征来说,却根本不能构成任何威胁。

尽管每个人脖子上面的皮肤,都是相当薄弱的地方,尽管在这一点上,魂战士也同样毫不例外,但就算是在吴征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小顺子”全力一刀刺下去,却仍然不能让吴征受伤。

相对于脖子,吴征的肩膀自然要强韧的多的多,然而饶是如此,在三足血鸦如剑般的长喙刺过来的时候,却好像刺进了一块豆腐那般轻而易举。

纵然在这一点上,和三足血鸦迅疾如电的速度也脱不开关系,但这仍然足以说明,这支血色长喙的威力了。

看着这支血色长喙,吴征心中不由想到,若是把这支长喙弄下来打造成一件兵器,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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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成人礼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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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征轻车熟路的吞噬掉三足血鸦的灵魂之后,他又将三足血鸦的长喙从它的脑袋上拔了出来,在白衣男子的尸体上撕下了一块布条,将这支血红色的长喙缠起,然后又给鬼面驹松了绑,翻身上马,朝南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吴征浑身上下,已经满是鲜血,这些血有些是他自己的,不过绝大部分,都是那些被他杀死的山贼的。

鲜血滴滴答答的从他身上留下,将他身下鬼面驹本来就赤红如血的脊背,浸染的更加鲜红。

在路过一片小湖的时候,吴征停住了鬼面驹的步伐,脱下身上满是鲜血,黏糊糊的衣裤,将不能沾水几样东西放在湖边,用一块湖边的石头压好,纵身跃入了小湖里面。

按照杜君拿给他的那张地图,他知道过了这片小湖,前方不远便是南平城了,就算他很想快些赶到杜灵那里,不过他现在这浑身浴血的样子,也实在是没法见人。

好在路上虽然发生了这样的遭遇,但是不但没有用去吴征太多的时间,而且对他来说,也可以算是因祸得福,让他的实力一下子上升了一大截。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不过距离傍晚还有些时间。

吴征一边在小湖中洗去身体和衣裤上的血污,一边在心中思忖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

吴征捧起一汪清水,用力的抹了把脸。看着手上的血迹一点点淡去,看着身边原本清澈的湖水一点点变红,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临死都没有来得及变换表情的脸。

我,杀了一名魂师?

吴征喃喃自语着,尽管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他仍然感到这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般,有两个问题。让他深深为之困扰。

那种救了我一命的奇异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吞掉那个血球之后,我怎么会那么痛苦?

吴征思来想去。对于这两个弥漫在他脑海之中的问题,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猜测和头绪。

吴征已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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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神经紧绷到了一个极限的程度,每当超过了这个极限,他便会进入到那种状态。

至于第二个问题,按照吴征的推断和猜测,想必是因为他这是第一次去尝试吞噬人类的灵魂之力的关系,而且当时这个人不但还活着,还是一名实力远远在他之上的魂师。

尽管这只是吴征的一个猜测。但这却是他暂时能够想到,最靠谱的一种可能了。

洗净了身体和衣裤上的血污,吴征走上湖岸,将体内的灵魂之力按照“七杀诀”第三层的运行路线游走了一遍,灼热的气息透体而发。湿漉漉的身子和衣服立刻变得干燥起来。

吴征收起了被他放在湖边的几件东西,随即策马疾行,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南平城。

南平城,是一座规模比图兰更大,人口比图兰更多的城市。

吴征一路策马而来。进入了南平城的宽广的城门,减缓了身下鬼面驹的速度。

一眼望去,街道上,不光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一辆辆在图兰城并不算特别常见的魂车,这些魂车造型各异,有大有小,有些看起来像是硕大的昆虫,有些方方正正,像个大铁块,还有些呈梭形,就好像一条条游弋在地面上的鱼儿。

吴征无暇多看路边风景,按照杜君给他的那份地图上标明的路线,径直向苏家所在位置的赶去。…,

当他来到苏家门口的时候,豁然发现,尽管他早就想到了这苏家定然不小,但他却没想到这苏家居然会大到如此离谱的程度,占地方圆几千米,从苏府门口的角度,吴征甚至看不到这连成一片的房子的尽头,简直就好像是一片广阔的庄园。

此时此刻,在这座宽广的离谱的苏府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极为华丽的魂车,两名一看就极为干练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站的像标枪一般挺直,而当吴征出现在他们视线之内以后,他们的目光就没有没有离开过吴征以及他身下的鬼面驹。

在苏府门口,吴征翻身下马,向大门走去。

“这位公子,可是魔殇军团的吴征?”

当吴征走近苏府那两扇颇为气派的朱漆大门的时候,一名青年甚是客气的问道。

对于这名青年的反应,吴征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他此时骑乘的可是杜君的坐骑,守门之人就算不认识他吴征,起码也应该认识这匹鬼面驹,而这名青年之所以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想必是苏家人之前有过交代。

吴征点点头,回道:“正是。”

“吴征公子,请!”

青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征也不再多言,对这名青年抱了抱拳,便带着鬼面驹,大步走进了大敞四开的朱漆大门。

当吴征走进偌大的苏府,渐渐走远之后,在门口负责守门的两名青年彼此低声交谈起来。

“那就是小姐亲自特意交代过,让咱们直接放行的吴征?听说之前小姐一反常态的闷闷不乐,就是因为这个小子。亏我还以为是个如何英武俊朗的青年才俊,见到本人,真是让我失望,简直就像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那小子就不错,起码他能够驾驭的了鬼面驹,显然应该是有些斤两,换成是你,你行么?”

“这个……”

之前问话的那名青年脸色微微一红,干笑道:“我是不行,要是我也有驾驭鬼面驹的本事,也不用站在这里守门了,不过那小子敢在小姐十六岁生辰的大日子,这么晚才来,实在是过分了些。”

“这话我赞同,想必那现在才来的吴征在进去以后,会受到极为热情的接待,就算苏家长辈们不和他计较,那些追求小姐已久的家伙,也断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此时,在苏府中最大一座宅院的厅堂里面。

厅堂极为宽敞,尽管摆了整整一百桌的酒席,却丝毫不显拥挤。

一百张桌子,每桌十人,足足一千人。

而且在这一千人之中,除了苏家本家人之外,其他的来者,尽数都是这南平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杜灵十六岁生辰这种大日子,能够受到苏家的邀请,对这些人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酒是好酒,宴是好宴,每一桌上都摆满了珍馐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光是任何一桌上酒菜的价格,就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过活。

然而尽管每张桌子上,都早已经备好了碗筷,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哪怕吃上一口东西,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厅堂上首的位置,等待主人发话。

坐在上首一桌的,是苏家最核心的人员,而在这张桌子上,除了杜灵之外,便再没有一名女眷。

这一天,对于杜灵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也本应该是一个极为开心的日子,然而此时此刻,在杜灵的脸上,却没有哪怕半分符合这个日子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焦灼,几分担忧,不时将目光看向她左边的一个空位上。…,

“混蛋!那个混蛋怎么还没来,该不会出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杜灵心中这般想着,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坐在杜灵右边的,是一名看上去六十左右年纪,穿着喜庆红色长袍,须发皆白,但是双眸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的老者,正是杜灵的外公,苏家的当代家主,苏彻。

外孙女的反常,苏彻自然是看在眼里,怜在心头,不过时间毕竟已经差不多了,宾客们都已经到齐,这场宴席也到了该开始的时候。

苏彻摸了摸外孙女杜灵的头,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包含着他对于外孙女的宠溺和心疼。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好像是在告诉杜灵,让她打精神来,毕竟这可是她十六岁生辰的大好日子,若是她再这般愁眉不展,那么他这个当外公的,可是会难过的。

作为苏彻最宠溺的外孙女,杜灵何尝不知道苏彻这个小小动作所包含的意思,心中虽然仍然充满了对吴征的担心,但是也不想在这样的日子,让精心为她准备了一场的苏彻和各位长辈不舒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压低声音道:“外公,他还没来,再稍稍等一下吧。”

杜灵的声音虽然极小,但是她的外公苏彻可是一名魂师强者,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无奈一笑,看了一眼杜灵左边的空位,心中不由生出几分不悦。

那个座位到底是留给谁的,杜灵并没有说,但是却强烈的要求在她身边留出这样一个位置,显然,这个人在杜灵心中的分量极重。

在苏彻将目光瞥向杜灵身边那个空座的同时,在厅堂中的上千宾客,也都悄悄的在心中猜测着,那个紧邻今天这场成人礼宴主角杜灵的空座,究竟是留给什么人的?

而就在这时,在厅堂之外,响起了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随即,一个年轻的身影,从厅堂的门口走了进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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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成人礼宴(二)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那个身影,杜灵如释重负般,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之前微微皱在一起的眉头,舒缓开来。

来者,吴征。

走进了这间摆了整整一百桌酒席的厅堂,吴征的目光并没有在其他宾客的身上停留,而是直接望向了位于厅堂中央最前方的首席,那个有着一头短发,一脸如释重负的少女身上。

而随着吴征出现在厅堂门口,厅堂之中的宾客便在第一时间将目光向他看去,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是都在心中纷纷猜测着这名少年的来历,目光隐晦的相互交流着,但是这些宾客在彼此的目光之中,所看到的全都是茫然,显然大家都一样,完全不知道来者何人。

和一般宾客不同的是,通过杜灵脸色的变换,在上首几桌上所坐的苏家人,看向吴征的目光却不仅仅是好奇那么简单了。

在这一道道蕴含着不同情绪的目光中,吴征从门口一步一步走向厅堂中最上首的那张桌子,在桌前半米的位置停下脚步,对着杜灵微微一笑。

“生辰快乐。”

在吴征说出这四个字之后,杜灵之前心中所有的怨气,担忧,焦灼全都随之彻底消散,双颊上泛起一丝连苏家人都没有见过的红晕,直直的看着吴征的眼睛,道:“谢谢。”

对杜灵说出了这声“生辰快乐”,吴征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杜灵周围那些苏家长辈,从容道:“各位前辈,晚辈吴征,来自图兰城魔殇军团,受团长命令,特来为杜灵小姐送上团长的生辰礼物。”

尽管苏彻已经从杜灵的反应上猜到了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她一直在等着的那个人,在杜灵身边留出来的位置,想必也是留给眼前少年的。但是对于吴征,苏老爷子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多问什么。淡淡道:“来者是客,找地方坐下吧。”

吴征也没有过多客气什么,道了一声“多谢前辈”,便径直向杜灵身边的空座走去。在这上千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坐到了杜灵的身边。

吴征的这一举动,立即让满屋宾客好奇的目光变成了惊讶,谁也没想到这个突然来到这里的少年,居然会大大方方的坐在杜灵的身边。和苏彻苏老爷子坐在一张桌上。

本想招呼吴征坐到自己身边的杜灵,同样也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没说,吴征居然就这么坐过来了,不由得有些发怔。

苏彻微微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吴征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狂妄,他只是让吴征找地方坐,却没说让吴征和自己平起平坐。

就算他的宝贝外孙女真的是将这个位置留给吴征的。他也同样没有资格主动坐在这里。除非是杜灵发出了邀请,然后得到自己的首肯,才说得过去。

本来吴征的迟到,就让苏彻对他很有几分不悦,再加上吴征就这么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便让苏彻感到更加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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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过饶是如此。毕竟这里有上千双眼睛看着,苏老爷子也不想多说什么。省得让外人徒看笑话,脸上虽然表情不变。但是心中却对吴征生出了极差的第一印象。

苏彻和其他苏家人不知道吴征是谁,但是在相邻的一张桌子上的苏慕云却很清楚,这个吴征就是让她女儿的芳心第一次萌动的少年。…,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苏慕云就没少从丈夫杜君那里听他说起吴征,更是知道杜君想要将吴征和杜灵撮合在一起的想法。

为此,作为杜灵的母亲,苏慕云还亲自去了一趟魔殇军团,本着为女儿把关的念头,特意看了看吴征。

在当时,苏慕云对于吴征的印象可谓是相当不错,但是此时此刻,自从吴征踏进门口,苏慕云就觉得吴征和那个时候相比,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吴征的眼神,变得漠然了许多,除了在和杜灵道出那一句“生辰快乐”的时候有了些许的温柔之外,哪怕是在看向苏老爷子的时候,也同样是平静到甚至有些漠然的程度。

对于吴征的一切,苏慕云都是比较清楚的,她知道吴征是丈夫杜君最好兄弟的遗孤,知道他来自于一个边陲小村,知道他在来到魔殇军团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当然,对于这些,苏慕云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女儿会不会幸福,这个少年,是不是值得女儿像她爱上杜君那般,去将一颗芳心为之迷醉。

在吴征来之前,苏慕云还在担心吴征见到这么多的人,见到这么大的排场会不会感到胆怯,然而当吴征真的踏进了这苏家的大门,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的行为,他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苏慕云的意料之外。

这个少年,不但没有丝毫的怯场,反而实在有些大方的过头了!

自从他踏进这个门槛,目光便自始至终没有看过那些对他充满了好奇的宾客一样,而是直指杜灵,一脸从容的大步走来,甚至还那么顺理成章的坐到了杜灵的身边。

苏慕云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少年,真的是不久之前她所见到过的那个吴征么?

在苏慕云心中泛起波澜的同时,在杜灵所在的这张桌子上,一名样貌粗犷的汉子却皱起了眉头。

这名汉子是苏彻的第四个儿子,名为苏博武,今年三十四岁,也是一名修炼之人,实力达到了魂师境界。

苏博武有着接近两米的身高,身子骨极为壮实,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脸盘方正,下巴上满是犹如钢针一般的细密胡茬,即便是坐在座位上,也给人一种极为沉重的压迫感。

苏老爷子是一名魂师,苏博武也是一名魂师,但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两人,却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在苏老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内敛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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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的脸上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是却会让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感觉。

若是普通人见了他,只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者,看起来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但若是一名魂战士,则会感到一种高山仰止的意味,就算是苏老爷子在笑,也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相比于苏老爷子,同为魂师的苏博武,却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快刀,无时无刻都散发出直接而又凌厉的气息,就算是一名普通人,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种气息,从而心生惧意。

若是苏博武走在大街上,胆小一些的普通人甚至会远远避开,就好像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就像苏博武的样貌和修炼得来的气息一样,他的脾气也是直来直去,若是看谁不顺眼,那么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会丝毫顾忌。…,

在杜灵离开了魔殇军团,随着她的母亲,同时也是苏博武小妹的苏慕云回到苏家之后,便一度闷闷不乐,茶饭不思。

当一向对杜灵疼爱有加的苏博武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中不免着急,然而在苏慕云的口中,他却没有问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而此时此刻,通过杜灵的反应,苏博武心中很快就将杜灵之前沉默寡言,闷闷不乐的原因联系到了吴征的身上。

杜灵给吴征留出来的位置是她的左边,而在吴征这个座位的左边,便是苏博武。

当吴征一脸平静,似乎顺理成章的在他和杜灵身边坐下的同时,苏博武便皱起了眉头,脸上泛起一抹愠怒,微微侧目,目光不善道:“小子,我们家老爷子让你找地方坐,谁让你坐这了?”

尽管苏博武的目光很有几分冷冽,言语之中,也颇为不客气,但是吴征却好像没有感受到这股敌意一般,淡淡道:“这位前辈,似乎这里只剩下这里一个空座了,我不坐这,应该坐哪里?”

如果吴征之前的态度拘谨一点,那么苏老爷子此时一定会让苏博武暂时不要多说什么,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毕竟这是杜灵十六岁的生辰,是她生命之中相当重要的一个日子,苏老爷子平时对杜灵最为宠溺,不想让她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面有哪怕一丁点的不愉快发生。

但是在苏老爷子看来,吴征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张狂,所以尽管他的四儿子苏博武说话不可谓不客气,他也暂时不想对其制止,他倒要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跑到这里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小子,会做出何种反应。

同时苏老爷子也相信,他的四儿子苏博武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在这种时候,多少也应该知道掌握一些分寸。

苏博武见吴征一脸的从容平静,双眼之中甚至平静到有些漠然的程度,心中不悦更甚,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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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手下的一个小兵,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吴征微微扬了扬下巴,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坐在这里,需要什么样的资格?”

虽然吴征的态度还算平和,不过在这二人之间,已经是剑拔弩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成人礼宴(三)

吴征之所以会来到这南平城的苏府,为的只是为杜灵送上一份生辰的祝福,对于苏家人给他的下马威,他打从心里的感到厌恶。

虽然这些人是杜灵的亲人,但是对于吴征来说,却也不过是一群陌生人罢了,若是这些人对他吴征客气,他自然也会客客气气,以礼相待,但若是这些人对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那么吴征自然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经历了击杀蛮人,搏杀魔兽,屠灭山贼这样一场场的生死之战后,吴征变了。

若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吴征,第一次来到这苏家,一定会客客气气,一切客随主便,就算苏家人对他的安排,让他心存不满,也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经过了一次次生死之间的徘徊,现在的吴征,心中却没有了那么多一般人的顾忌。

在吴征看来,与其在这些苏家人面前唯唯诺诺,表现出一副谦逊无比的样子,还不如挺直了腰板,做真真正正的自己,心里面怎么想,就怎么做,怎么说。

就算吴征对于杜灵确实生出了几分好感,在这段没有见到杜灵的日子,也确实生出了些许的想念,但若是仅仅因为这些人是杜灵的家人,自己就需要对他们的傲慢而忍让,那么这样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吴征来说,绝不可能。

吴征倒要看看,在苏博武的口中,能够说出什么所谓的“资格”,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个所谓的“资格”!

吴征直视着苏博武的眼睛,虽然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目光之中,却没有丝毫的退缩避让。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上首的苏彻却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这可是他宝贝外孙女十六岁生辰的大日子,就算他也觉得吴征实在是有些狂妄。不过在这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也不想让苏博武在这个时候,这么大张旗鼓的找吴征麻烦。

“博武”

虽然苏彻仅仅是看了苏博武一眼。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不过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却很是明显了。

见到苏彻开了口,苏博武虽然心中很有些不甘就让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吴征坐在他的身边。不过终究将本来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咳咳……”

苏彻清了清嗓子,将目光向下望去,厅堂中原本微小的议论声一下子消失了。原本一些做好了看好戏准备的宾客,目光也变得收敛了许多。

“各位亲朋,各位好友,感谢诸位能给老夫几分薄面,来参加老夫外孙女杜灵的十六岁生辰酒宴,客套话老夫就不多说什么了,寡酒薄菜,不成敬意。各位。开始吧。”

苏彻的嗓音十分浑厚,声音不大,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彻的客套话过后,除了一个人之外,在场的其他宾客并没有立即动筷,而是等待苏彻率先开动。



人间阎王

算在他们桌前。满是山珍海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是他们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和苏家人攀上几分交情。

而这个唯一开始吃起了东西的人,便是饿了好久的吴征。

吴征确实是饿坏了,在他之前吞噬了变异独血蟒的灵魂之后,便足足沉睡了两天两夜的时间,而当他醒来,便发现已经到了杜灵生辰的这一天,立刻策马疾奔而来,在路上又遇到了以白衣男子为首的一伙山贼。…,

就算吴征的体质远远不同常人,但是以他的修为,毕竟还没有达到可以辟谷的境界,这么长时间水米不沾牙,不饿才怪了。

尽管吴征的吃相还算斯文,但是看在除了杜灵之外的所有人眼里,简直就是狼吞虎咽。

在吴征三两口消灭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糕点之后,肚子里终于是舒服了一些,而本来就看吴征极不顺眼的苏博武,此时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心中不由更加添堵,脸色更加阴沉,而不光是他,就连苏彻老爷子,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此时,在这张桌上,只有杜灵不但丝毫不觉得吴征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吴征活的特别真实。

因为吴征做了一件她始终想做,却从来没有去做的事情。

在杜灵从小生活的环境里,她一直接受着最正统的家教,就拿吃饭这件最简单的事情来说,如果她的外公还没有动筷,那么不管她有多饿,也绝对不能先吃,只有苏彻动筷了,才是全家其他人可以开始吃饭的信号。

而且吃饭的时候不可以说话,咀嚼的时候不但不允许发出任何的声音,也不能露出牙齿,就算是吃饱了,也必须留在桌上,等待她的外公离桌才可以走。

一直以来,杜灵也认为这样做是对的,但是直到她认识了吴征,和吴征一起帮助泰和村民们盖房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吃饭的时候居然还可以这样。

在那段日子里,大家在一片满是沙石,木材,瓦砾的地方,守着几口大锅,或坐或蹲,捧着碗,一边吃饭一边大声交谈,大声欢笑,讲一些趣事,谈一些过往的回忆,和对未来的畅想,谁先吃完,便会立刻放下碗筷,返回去继续干活。

在刚开始的时候,杜灵对这样的行为,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渐渐发现,原来这样吃饭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虽然吃的都是一些非常粗糙的东西,但是味道却全都出奇的好。

在那段日子过去之后,直到现在,杜灵还会经常回忆起和一大群淳朴的村民一起吃饭,一起干活的日子。

杜灵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是在她的心里,却真的很羡慕吴征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她常常在想,吴征的童年,一定是非常快乐的吧?

没有那么多“你应该”,“你必须”,“你不许”,而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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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将sodu

p;看着又消灭了一大块肉的吴征,杜灵脸上泛起一抹难得的恬然。

在一道道看向吴征不善的目光之中,杜灵夹起了一只碧尾虾,剥去了虾壳,放到了他的盘中,又在他的杯子里面倒满了水,淡然一笑道:“慢点吃,别噎着。”

作为今天这场酒宴的主角,杜灵的一举一动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瞩目,包括苏家人在内,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直以来,就好像是个假小子似的杜灵,居然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而在人群之中,有一些随着吴征在杜灵身边落座,便是一脸阴沉的青年,此时此刻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看向吴征的目光之中,妒火熊熊燃烧。

苏彻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通过这一幕,他何尝看不出自己这个宝贝外孙女已经芳心萌动,对自己眼中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动了情。…,

不管怎样,吃过这顿饭再说吧……

苏彻老爷子心中这般想着,也终于动了筷子,而在他动筷之后,大厅之中的其他人才跟着开始了这顿酒宴。

在这顿酒宴开始不久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接二连三的通报声,前来送上贺礼的人群,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许记钱庄,恭贺杜灵小姐十六岁生辰,送上秦币一万,血玉翡翠两块!”

“王氏药行,恭贺杜灵小姐十六岁生辰,送上秦币两万,百年雪参一颗!”

每当门口传来一声通报,在大厅中便会有一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苏彻和杜灵说上一两句客气话,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碰上红白喜事的时候,礼金或者礼物都是在第一时间交给主人,但是对于苏家这种声名显赫的大型世家来说,情况便有了变化。

大厅中的这些宾客,都是先来到这里落座,安排好了前来送礼的手下,等到酒宴正式开始以后,再让手下将礼金或者礼物送来。

毕竟能够坐在这间大厅中的,几乎都是南平城中有头有脸,能够数得上一号的人物,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一来算是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当然,也算是一种炫耀的手段。二来,他们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机会,在苏家人面前露一下脸,说上几句话。

而且对于这些宾客来说,给苏家送礼,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等他们各自有了什么红白喜事的时候,苏家绝对会还他们一份更加贵重的大礼。

忽然,在门口传来的一声声通报中,声音传来一半,却戛然而止,没有了下文。

“程家,恭贺杜灵小姐……”

当苏彻听见“程家”这两个字的时候,面色立刻随之发生了变化,平和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而在这张桌子上脾气最为暴躁的苏博武,同样面色一沉,额头青筋跳了几跳,捏了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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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关节之处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

原来很是热闹,一片喜气洋洋的大厅之中,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所有的目光,全都转向了大厅门口的方向。

在那里,是三个人,三个不请自来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在南平城,一共有三大世家,分别是苏家,程家,以及宋家。

这三家,随便拿出来一家,在南平城跺一跺脚,都能够让这座城池颤上几颤。

苏家,程家,宋家可以说是真正的世家大阀,他们家族的买卖渗透到了各个领域,包括酒楼,钱庄,赌场,药材等等,在南平城中,将近一半的买卖都是受这三家所控制。

而且这三家不但财力雄厚,还拥有着祖辈相传的修炼功法,家族中几乎人人修炼,在武力方面,也都是在这座城池中需要人人仰望的强悍存在。

不管是在财力方面还是武力方面,苏家都是名副其实的三大世家之首,程家次之,宋家再次之。

在这个拳头大就是硬道理的世界,这三大世家都觊觎彼此的产业已久,任何一家都恨不得灭掉另外两家,成就一家独大的局面。

在这三家之间彼此之间时有争斗,大多数时候是为了一些利益方面的纠纷,但是更多的时候,则是因为表面的意气之争,实际上的彼此试探。

因为苏家的势大,另外两家单独拿出来一家根本就不是苏家的对手,而程家和宋家之间同样也是貌合神离,自然不可能真的齐心协力,一起灭掉苏家,虽然这两家之间曾经秘密的商议了几次,但是却因为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和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最终无果。不欢而散。

而苏家想要灭掉另外两家,同样也需要考虑到这两家联合的问题,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若是苏家真的和其中一家大动干戈,另外一家自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苏家虽然势大,但是凭着一己之力。却仍然不是另外两家联合起来所能形成战力的对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这南平城三大世家之间,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小争斗不断,大争斗没有,上百年来。始终没有出现过任何一家伤筋动骨的情况,在彼此的争斗中,甚至很少死人。

然而就在杜灵生辰的一天之前,程家人就好像疯了一般,对苏家展开了一系列的打击,不但砸了苏家地盘上的几家赌场和酒楼,还杀死了十数名苏家的门客。

这件事情,让苏家全家上下都感到怒不可遏,以苏彻为首的苏家人都做好了等过完了杜灵的生辰,便在第二天向程家展开报复。好好的打上一场硬仗,让程家知道知道厉害。

然而谁也不曾想,在杜灵十六岁生辰这样的日子,程家人居然敢不请自来,在这个时候来找苏家的晦气。

此时站在大厅门口的。只有三人,其中一人名为程峰,是程家当代家主,另外两人,其中一名为程峰的孙子,名为程昱。剩下一人,则是对于苏家人来说完全陌生的面孔。

杜灵十六岁的生辰,对于苏家人来说是个大喜的日子,大厅之中的苏家人大多都穿着红色的衣服,然而在大厅门口不请自来的这三个人,全都是穿着犹如孝服的白衣白裤,苏家人光是看见这三人的打扮,怒火便一下子升腾起来,这三人的打扮,实在是晦气到了极点。

在苏家人愤怒的目光中,程峰带着孙子程昱,以及那名苏家人从未见过的白衣人,大步走了进来。

程峰很瘦,看上去就好像皮包骨头一般,并不宽大的一身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空空荡荡的,脸上的皮肤干干巴巴,满是褶皱,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好似人形骷髅,尽管他是在笑,但是却仍然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跟在程峰后面的程昱,则是一名其丑无比的少年,脑袋长得好似一个葫芦,眉毛又窄又细,左边眉骨的位置,有着一道向右边划过去的伤疤,上面居然还长着些许的黑毛,就好像在他的双眼上方长着三条眉毛似的,鼻子软趴趴的贴在脸上,嘴巴却是一张樱桃小口。

在程昱这张奇葩到了像是没进化完全的脸上,一双小眼直直望向首席之上的杜灵,透着显而易见的淫光,以及几分深深的怨毒。

相对于程峰和程昱,另外一人的长相则要正常的多,虽然不算是剑眉星目,不过也足以称得上俊朗二字,只是眉眼之间,却全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煞气,让他这张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庞,此时看上去却平添了几分凶戾。

“老苏头,你外孙女十六岁生辰这种大喜的日子,怎么也不和我知会一声?以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这是你做的可太不地道了。”

程峰哈哈大笑,边说边走,若是在不知道苏家和程家之间过节恩怨的人看来,任谁都会以为这程峰所面对的不是一名和他之间明争暗斗了几十年的生死对手,而是一名久违的亲密老友。

当然,想要让人生出这样的想法,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边是他还没有看见程峰那张好似骷髅的,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脸。

苏彻摆手止住了一脸怒容,二话不说便想要动手的苏博武,稳坐在首位上,沉声道:“程峰,我好像并没有对你发出过邀请吧?”

程峰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苏老爷子日理万机,一时忙糊涂忘记给我发请帖,我自然能够理解,而这么喜庆的日子,我怎么能够不来?”

苏彻沉声道:“照你的意思,老夫还真是怠慢了!”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不过苏彻苏老爷子,我人都来了,莫非你这堂堂苏家家主,还要让我这把快入土的老骨头,站着和你说话么?”

“程家主,貌似在这间厅堂之中,已经没有可以提供给你的座位了,不如改天老夫亲自带人登门造访如何?”

苏彻的话,逐客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而且除了表示苏家根本就不欢迎程家人之外,还有另外一重意思,那就是等今天过去,很快就到了该算账的时候。

然而程峰如果会那么容易离开,那么他今天也就不会有恃无恐的来了。

程峰捏了捏下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胡子,阴测测一笑,看了看他身边的一张坐满了人的桌子,阴声道:“苏家主,你可真会讲笑话,这不就有张空桌么?”

程峰话音刚落,在他身边的程昱便伸手抓住一名桌边客人的衣领,在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随手一扔,便将他扔飞出去。

这名来参加这场酒宴的客人“啊”的一声,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的摔在另一张桌上,砸碎了几副碗碟,脑袋更是倒霉的扑在一个盛满了浓汤的餐盆里,汤汤水水,溅得到处都是,霎时便引起了一片惊呼。

扔飞这一名客人之后,程昱舔了舔嘴唇,他的目光又扫在这桌其他的宾客脸上,警告意味十分明显,干脆就是裸的挑衅,似乎就是在告诉这桌上的其他人,不想被自己扔飞出去的话,最好趁早滚蛋。

程昱的行为,不可谓不嚣张,而他也毫不怀疑,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足够在这里嚣张的本钱。…,

苏彻的眉头,终于彻底皱了起来,手中的酒杯咔嚓一声被捏的粉碎,显然他已经被程峰和程昱嚣张到了极点的行为所激怒,眼看就要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

在靠近着程峰三人的这张桌上,一名平时和三大世家关系都还说得过去,在南平城里面也算得上是一方大儒的老者犹豫了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一脸嚣张的程昱和一脸阴笑的程峰拱了拱手,异常客气道:“程少爷,程家主,今天是杜灵小姐十六岁生辰的日子,二位能不能看在老夫的薄面上,有什么事情过了今天再说?”

在这名老者看来,以自己的身份,再加上他这一把年纪的关系,就算程峰和程昱不买他的面子,起码也不会和他动粗,自己大不了让出位置便是,再说这里毕竟是苏家的地盘,他们两个应该也不会将事情继续弄大。

趁这个机会,说一些调和的话出来,也算是能够在苏家人面前博得一些好感,以后若是有事需要寻求苏家的帮忙,也能容易开口一些。

然而让这名老者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程峰根本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程昱则一脸怪笑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了一声:“老不死,管的还挺宽,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

程昱的态度,让老者不由气结,好歹他在这南平城中也算得上是一方大儒,门下有不少随他学习的弟子,向来德高望重,受人尊敬,他怎么也没想到,程昱居然会说出这样张狂的话来。

不待老者一个“你”字说完,程昱再次探出了犹如铁钳一般的大手,在老者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像刚才扔飞第一名宾客的时候一样,手腕一扬,又将这名老者扔飞出去老远。

在扔飞了两名宾客之后,程昱将这两张空出来的座位随手一拉,送到程峰和另一名那名白衣男子身后。

“苏家主,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 苏家,灭顶之灾

第一百二十四章苏家,灭顶之灾

在一脸戏谑之色的白衣男子率先落座之后,程峰这才施施然的坐了下去,一脸的皮笑肉不笑,翘起了二郎腿。

程峰和程昱的行为,终于让苏彻老爷子忍无可忍,面沉似水,怒喝道:“程峰,既然你不知道珍惜老夫给你的机会,那你今天也就别想走出我们苏家大门了!博武,动手!”

早已经额头青筋暴跳的苏博武等的就是苏彻的这句话,还不待苏彻话音落地,便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而就在他和苏彻刚刚想要动手的同时,那个自从进了苏家之后,便始终没有开口的白衣男子却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不想死,就给我坐下。”

“你算个什么玩意!”

暴怒之中的苏博武哪里肯受这名白衣男子的威胁,右手之上陡然泛起一团如同熊熊火焰般的红芒,眨眼间,红芒便化作一把近丈长的血红大斧,随着他手臂一抖,狠狠向那名男子劈了下去。

当这把血红大斧出现在苏博武的手上之后,整个大厅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叫,毕竟在这里的宾客之中,只有少部分是修炼之人,大多数没有什么修为的普通人在见到这样的场面之后,自然是心中骇然。

然而那名男子面对这把狠狠劈来的血红巨斧,脸上却并没有半点惧意,甚至还浮现出些许轻蔑,稳稳端坐在座椅上。直到那把巨斧眼看就要劈中他的头顶,这才抬起了右臂,迎了上去。

当由苏博武灵魂之力所凝聚的那把血色大斧砍在白衣男子右臂上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血肉横流的场面,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见那把血色巨斧陡然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那名男子的右臂依旧完整,甚至毫发无伤。

“不自量力!”

这名男子冷笑一声,坐在椅子上。伸出左手在右臂衣袖上掸了掸,就好像刚刚苏博武的那一斧子下去,给他身上的衣服弄脏了似的。

苏彻眼神陡然一凛。喝住还想要继续向那名男子发出攻击的苏博武,目光惊疑不定的向那名男子看去,沉声道:“你是何人?”

面对苏彻的疑问,这名男子并未作答,甚至连看也没看苏彻一眼,而在他身边的程峰则哈哈大笑道:“苏家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邪灵宗?”

当程峰说出“邪灵宗”这三个字的时候,大厅之中立即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但凡是修炼之人,便很少有人不知道这“邪灵宗”的,这是一个邪道门派。因派内弟子的外魂都是一些邪异之物而得名,而传说中想要成为这个门派的弟子,最低的要求也是要达到准魂师的境界。

然而尽管大多数人都听说过邪灵宗的存在,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门派究竟山门何方,就算是一些见多识广。知道这一点的人,也很少有人愿意让自家的子嗣去到那里,尝试成为邪灵宗的弟子。

因为在传说之中,但凡是想要去成为邪灵宗弟子的人,十之八九,有去无回。

但是仅仅凭借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邪灵宗的强大,至少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世家大阀能够抗衡的。

而既然程峰敢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苏家,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邪灵宗”这三个字,显然他们程家和邪灵宗已经搭上了关系。…,

偌大的苏家大厅里面,此时此刻说不出的压抑,所有人在听见“邪灵宗”这三个字之后,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而脸色最为震惊,最为复杂的,自然要当属苏家之人了。

看着一脸震惊的苏彻,程峰心中说不出的得意,他盼着这一天,已经几十年了!

“苏彻家主,来来来,老夫给你好好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孙儿的主人,邪灵宗内的弟子,厉言厉大人。”

当程峰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苏彻的心中咯噔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程峰会将他的孙子送到邪灵宗这种邪异无比的地方,而这程昱居然还能成为一名邪灵宗弟子的随从。

此时此刻,苏彻心如死灰,脸上再没有半点怒容,就好像一个陷入绝望的普通老人一般,脸上只剩下沧桑和无力。

即便他是一名实力不俗的魂师,即便他的修为未必就要比这个厉言要弱,但是心中却生不起半分和严厉动手的念头。

因为,那样做,就等于得罪了邪灵宗,就等于彻底让偌大的苏家,彻底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程峰舔了舔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有些干涸的嘴唇,高高仰着下巴,看了看一脸失意的苏彻,又看了看已经不敢再继续动手的苏博武,哈哈大笑道:“苏彻,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苏彻无言以对,苏博武攥紧了拳头,却再也挥不出去,杜灵也完全没了主意,呆呆坐在那里,不敢相信在她十六岁生辰这样的日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而此时此刻的吴征,则悄悄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心中暗暗琢磨着若是出现了什么变故,哪个方向是自己最好的退路。

吴征在魂武阁看了整整一个月的书,对于这片大陆上一些门派的事情,也有着一知半解,他很清楚,在邪灵宗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苏家简直就像一只蝼蚁般脆弱,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对于苏家会怎样,吴征根本就毫不关心,他第一次来苏家,苏彻和苏博武给他来了个下马威,就凭这一点,他心中就完全生不出对他们的半分好感。

如果说在这苏家之中,有谁让吴征比较惦记的,便只剩下杜灵和她的母亲苏慕云了,虽然他和苏慕云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他还是很敬重苏慕云的。

一来,苏慕云对他没有半点架子,二来,苏慕云是待他如子般的杜君的妻子,三来,苏慕云是杜灵的母亲。

在吴征心中思忖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可能的同时,程家家主程峰又大笑了几声,道:“苏彻,苏家主,怎么不说话了?你们苏家不是一直骑在我们程家的头上么?现在怎么哑巴了?”

“程峰,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在这短短一会的时间过去,苏彻的声音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浑厚,而是很有些沙哑,充斥着深深的无力和哀叹。

程峰哈哈大笑道:“我想怎样?我要让苏家从此以后在这南平城中除名!从此以后,再没有什么所谓的三大世家,南平城里我们程家就是天!你们苏家,还有那宋家的所有人,都将成为我们程家的家奴,生生世世,永远听我们程家人的使唤!”

“你!”

苏彻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已经想到了程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忍不住心如刀割,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

“怎么!你不服?还是说,你想要让整个苏家从此以后彻底消失?”

程峰此言一出,整个大厅之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苏彻紧紧咬着牙,紧紧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昔日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敢放肆,如今却抱上了邪灵宗这只大腿,一反常态,高高在上的程峰,心在滴血,额头青筋突突乱跳。

程峰看着苏彻这般模样,感受着上千道惊悸的目光,心中享受到了极点,一边阴测测的怪笑,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高仰着头,慢条斯理的朝着苏彻走了过去。

当程峰来到苏彻的身前,他歪了歪头,伸出一只手指,缓缓的按在苏彻的脑袋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将这位苏家的家主的头颅,按了下去。

巨大的痛苦和耻辱,在苏彻的心中弥漫,然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任由程峰将他骄傲的头颅按下,浑身上下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在自己面前低下了头颅的苏彻,程峰就像个疯子一般,状若癫狂的狞笑起来。

忽然,程峰回过头去,看向他的孙子程昱,狂笑一声,道:“昱儿,当年杜灵杜小姐在你脸上留了一道疤,现在她已经是你的奴隶了,你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报答报答她?你爷爷我,就在苏彻老爷子面前好好疼疼他那个漂亮的小女儿苏慕云,正好这么多人在场,咱们爷孙二人就让大家开开眼界如何?”

当程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征的心就好像被一只万钧巨锤狠狠的砸了一下,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便的滚烫无比,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脸皮也在不可遏制的抖动起来。

程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始终站在厉言身后的程昱眼睛不由一亮,不过并没有马上挪动脚步,而是一脸奴才相的征求了厉言的同意。

厉言脸上戏谑之色更浓,哈哈一笑,道:“你这爷爷还真是出了个绝妙的主意,妙极!妙极!去吧!”

得到了厉言的同意,程昱脸上泛起一抹淫笑,舔了舔嘴唇,一步步朝着杜灵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方向的程昱,吴征微微眯起了眼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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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吴征的算计

如果程峰当着吴征的面,在这大厅之中杀光除了杜灵和苏慕云之外的所有人,他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

因为他很清楚,以他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和邪灵宗相抗衡的资格,就算在他眼前那名叫做厉言的魂师,他也完全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但是!程峰的话,和他们爷孙二人即将做出的行为,却已经触及到了吴征的底线,他可以不顾其他的苏家人,但是却不能不顾苏慕云,不能不顾杜灵。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孟阔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句话,也是从孟阔嘴里能够说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几句正经话之一。

尽管吴征很怕死,从一开始就在琢磨着自己的退路,但是他此时此刻,心中却再没有了半点逃离这里的想法,就算死,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在他的眼前发生。

程昱不紧不慢的靠近着杜灵,吴征放在桌子下面的拳头则紧紧的攥了起来,然而在他的脸上,却表现出一副慌乱惊惧的表情。

吴征当然不是真的害怕,从程峰那个老骷髅说出刚刚那句话的同时,他的心中便除了愤怒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吴征之所以要强忍着愤怒,在脸上表现出一副慌乱惊惧的模样,就是为了不引起程峰和程昱的注意,等到程昱那个王八蛋靠近的时候,一击必杀!

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程昱。杜灵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正如程峰所说,程昱眉骨上面的那道伤疤,就是杜灵给他留下的。

那还是在杜灵只有十二岁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因为程昱的几句卧秽语,杜灵便用石头给他破了相,在他那张本来就丑陋无比的脸上,留下了这道让他看上去更加恶心的伤疤。

程昱离杜灵越来越近。吴征心中的杀意也越来越重,但是他拼命的忍着这股想要立刻出手的冲动,被藏于桌下的双拳已经攥的关节微微发白。

慌乱。绝望,就像浪潮一般将杜灵淹没,然而当她看向吴征的时候。却只在吴征的脸上看到了慌乱和惊恐。

而在这张桌子上她的其他亲人,也都选择了沉默,就连脾气最为暴躁,一向最为疼爱她的四舅苏博武,也同样沉默着。

杜灵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然而就在她想要站起身来,拼死一搏,大不了自行了断的时候,她却突然感觉到在桌子下面,有人紧紧的按住了她的腿。

毫无疑问。这只按住杜灵一只腿的手,来自于吴征。

尽管吴征的手按的是如此用力,但是杜灵并没有觉得疼痛,那颗犹如刀割一般的心,也随之舒缓过来。她从这只按住她大腿的手上,感受到了一种让她心中一暖的东西,当她再偷偷向吴征看去的时候,也在吴征那看似慌乱的脸上,发现了一种极为隐晦的坚毅。

此时,程昱已经来到了这张桌前。一边用左手不断摩挲着眉骨上的伤疤,一边直勾勾的看着脸上满是慌乱,瑟瑟发抖的杜灵。

对于杜灵的这个表情,程昱心中说不出的享受,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杜灵的身边,正潜伏着正准备暴起击杀他的死神,也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名死神,根本就不是苏家的人,完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看着近在咫尺的杜灵,程昱舔了舔嘴唇,嘴角浮起一抹淫笑,露出里出外进的牙齿,朝着杜灵的脸颊伸出了手。…,

“臭婊子,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程昱的手,伸的很慢,大厅之中的许多人都已经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而与此同时,像一具老骷髅似的程峰也马上就要走到苏慕云的身边,嘴角也挂满了和程昱如出一辙的淫笑。

“不要……滚!”

“砰”的一声,苏慕云摔碎了一只青花白底的瓷碗,将锋利的碎片边缘抵在了她白皙无比的脖子上。

当苏慕云摔碎那只碗的时候,程昱不由回头望去,而他的手,眼看就要碰触到杜灵的脸颊。

就是现在!

对于吴征来说,这就是他将这程昱一击必杀的再好不过的机会!

在程昱的脖子刚刚向后扭过去的同时,吴征也猛然抬起了被他始终放在桌子下面的手。

一道金光,猛然在吴征的手中绽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一闪即逝的金芒,转瞬之间,便钻进了程昱的胸口。

这道金光,自然就是吴征全力拟魂到最小程度的疾风金狼,虽然这条狼魂只有手指粗细,三寸长短,但是却蕴含着一般魂战士根本就难以想象的庞大威力。

直到那道金光灿灿的狼魂彻底穿透了程昱的身体,在程昱的身体上,才传出细不可闻的“噗”的一声。

在吴征释放出这条狼魂的同时,他在一瞬间便将“七杀诀”运转起来,一把抓住身前这张大圆桌的一条桌腿,猛然将这张桌子掀翻,挡住了邪灵宗弟子厉言的视线。

在掀翻了桌子之后,吴征又将被他别在腰间用白色布条缠住的那支三足血鸦的血色长喙抽了出来,用这只长喙猛然一点地面,撑起他的身体,陡然拔地而起,脚踏“鸿钧百步”,像一条暴走的饿狼般,朝着还没有意识到程昱已经身死,正准备轻薄苏慕云的程峰冲了过去。

这一切,全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一跃而起的吴征,已经将手中那支血色长喙陡然向前一甩,包在上面的那一层白色布条随之飘落,露出了这支如血长喙的峥嵘。

尽管吴征杀死程昱,掀翻桌子,向掷出长矛般掷出三足血鸦的长喙这三个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但是程家家主程峰毕竟也是一名魂师强者,当吴征迸发出那股滔天杀意的同时,他便察觉到了危险。

程峰根本就来不及看向那支血色长喙,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的欲火瞬间犹如被一盆至寒的冷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他浑身寒毛都乍立起来的危险感觉。

程峰没有任何犹豫,完全是下意识的拼命扭动了一下身体,和吴征杀死程昱的时候一样,当这支三足血鸦的长喙刺进了程峰的身体之后,在他耳边才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噗”的一声闷响。

然而和吴征杀死程昱时候不一样的是,这支三足血鸦的长喙并没有像贯穿程昱的心脏那般一击必杀,了结程峰的性命,而是从他的右胸口刺了进去,不过并没有将他的身体贯穿,小半截扎进了他的身体,大半截都露在外面。

“啊!”

尽管程峰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要害,但是被这支长喙刺进右胸口,仍然让他生出一股剧痛,脸上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发出一声痛呼。

程峰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苏家,居然有人敢在明知道厉言是邪灵宗弟子的情况下,仍然对他动手,更没想到,这几乎要了他这条老命的一击,居然来的如此毫无征兆,如此的凌厉迅疾。…,

痛呼一声的程峰顾不得多想,脚尖猛的一点地,向后急退而去,同时将目光转向这支血红长喙飞来的方向,又将双手伸向这根血色长喙,想要将其从他的身体之中拔出来。

然而再次出乎乘风预料的是,在这电光火石间,他扭头一看,居然没有看见任何面有异色之人,所有人的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他完全看不出到底是谁将这支血红色的尖利东西刺进了他的身体。

程峰之所以没有看到向他疾飞而来的吴征,是因为吴征在掷出这支血色长喙之后,便脚踏正行的“鸿钧百步”,猛然纵身一跃,跳起两丈多高,在半空之中调转身形,头朝下,脚朝上,就好像一只倒挂的蝙蝠般,双脚贴在了大厅的棚顶,然后又逆行“鸿钧百步”,双脚再一发力,自上而下,朝程峰俯冲而去。

这些,都是吴征在最短时间内,做出的在他看来最行之有效的计划。

在他看来,若是能够将程峰也一击必杀自然最好,但他毕竟在程峰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不弱的气息,对于一击将其杀死心中根本就没有底,所以他才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这样的办法。

在吴征的计算之中,若是三足血鸦的长喙刺中了程峰,那么这个老王八蛋的第一反应一定是离开他刚刚所在的地方,然后才是寻找向他下手之人。

正如吴征所想,程峰确实是这么做的,而在这个时候,就是他进行第二步计划的时候了。

正行“鸿钧百步”,能够让吴征的身体犹如一片鸿毛一般,浑身上下就好像没有了任何的重量,在这种状态下,他倒飞上棚顶,并不会发出什么声音,而且还能够错过程峰看向三足血鸦长喙飞去方向的时间差。

虽然这一个瞬间并不足以让吴征将其杀死,但是却为吴征的下一步计划进行了铺垫,只要程峰在没有看到是谁要杀他的时候微微一愣,那么对于吴征来说就足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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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算老几?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算老几?

借着棚顶一根横梁,吴征双脚猛然一蹬,犹如一颗天外陨石般,朝着将目光看向正前方的程峰俯冲而下。

就像吴征心中思量的那般,当程峰猛然向前看去,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是谁对他下手的时候,他不由微微一愣,同时,他也看到了双眼之中失去了生命光泽的程昱胸口的位置,豁然绽放出一滴鲜血,而就在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瞬间,半空之中的吴征已经距离他不足一丈之遥。

终于,感觉到疾风扑面的程峰猛然抬头向上看去,可惜这个时候抬头,对他来说已经有些晚了。

自上而下俯冲而来的吴征头朝下,脚朝上,在半空之中的时候便将双臂伸展开来,双拳紧攥,在眼看就要撞到程峰的时候将双臂猛然合拢,一记双峰贯耳直取程峰头颅,在这两只拳头上,满是吴征透体而出的灵魂之力,金光缭绕。

“咚!”

在程峰抬头的同时,吴征那两只金光缭绕的拳头,便重重的轰在了他的头颅之上,直砸的他两边太阳穴都微微凹进去半寸。

“啊!”

程峰吃痛,大叫一声,然而声音只发出来一半,便戛然而止。

吴征如锤的双拳,重重砸在程峰两边太阳穴上之后,又猛然屈起了双臂,卡在程峰的双肩之上,借着这股俯冲而下的力道,将他推到在地。

程峰那像个骷髅头一般皮包骨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将这坚硬的青花石地面豁然砸出一道像蛛网般朝四周蔓延的裂痕。

后脑着地的程峰刹那间便感到脑子一阵眩晕,眼前天旋地转,连受重击的他直到现在,甚至还没有看清向他出手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相貌。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吴征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程峰干掉,自然不会错过眼前这大好机会。

电光火石间。吴征将“鸿钧百步”再次正行施展,身体变得像是一片毫无重量可言的鸿毛,生生止住了向前倾去的惯性。在即将着地的瞬间,陡然一个后空翻,双脚紧紧绷直,贴在一起,脚尖向下,又将“鸿钧百步”逆行,轰然向下落去。

吴征的双脚,所刺向的方向,正是程峰的下体,而这个时候。程峰还没有从之前吴征带给他的一系列打击所造成的眩晕中恢复过来。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过去,但是吴征带给程峰身体和精神上的伤害却不可谓不大。

程峰先是被三足血鸦那支硬度堪比玄铁的长喙刺中了右胸口,紧接着他又看到了他孙子将死的一幕,心神巨震的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有如神兵天降般的吴征又是一记双峰贯耳。将覆盖着灵魂力量,就好像是两把大锤般的双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而这两拳,便是吴征整个计划之中最关键的两拳,直接就让程峰这名魂师,脑子里面和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然而他还来不及对这种状态做出调整,紧随其后的便是被吴征放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吴征这一系列攻击,如果单独拿出来一样,或者换成另外一名魂战士来施展这些攻击,那么对于程峰这名魂师来说,都不能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是当吴征将这一系列攻击组合在一起,那么所形成的力量,便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前面那几招,吴征想要的,就是想用最短的时间,让这个老色鬼暂时失去战斗的能力,而接下来,就是要了他的这条老命。

转瞬之间,吴征将之前灌注在双拳上的灵魂之力转到腿上,紧紧绷直的双脚,猛然坠下,狠狠的刺向了程峰的裤裆。

“嗷嗷!”

本来脑子里面很有些眩晕的程峰,在这股剧痛的刺激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两只枯瘦无比干巴巴的手,下意识的胡乱抓了起来,双脚也抽风似的乱蹬。

吴征的一双绷直的脚尖,直直刺进了程峰的裤裆上,随后脚掌落下,重重一踏,在程峰的下体上,传出一声闷响。

而这声闷响也就代表着,他裤裆里面的某个玩意,随着吴征的双脚落下地面,彻彻底底的碎了。

此时此刻,在吴征的双脚上满是缭绕的金光,尽管在他的脚下,在程峰的下体位置爆出一团猩红恶臭的东西,不过这些秽物却丝毫没有沾到吴征的身上。

这是真正的……蛋碎了一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顺着程峰的下体,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双眼一下子变得通红如血,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癫狂般的抽搐着,下意识的就想要将上半身挺直起来。

在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中,吴征陡然探出双手,握住那支插在程峰右胸上,犹如一杆标枪般的血红长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他的身体里面捅了下去。

在程峰刚刚想要挣扎起身的同时,吴征一边双手将三足血鸦的血红长喙向下狠命的猛捅,一边抬起右脚,照着他的脑袋就狠狠踩下。

程峰刚刚挣扎着抬起头,便迎上了吴征的脚面,后脑勺重新重重落回地面,将他脑袋下面原本就出现了裂缝的青花石地砖,彻底砸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大厅中的众人终于意识到在他们眼前,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惊叫四起。

在吴征手中的血色长喙彻底穿透了程峰右边胸口的同时,之前一直施施然坐在椅子上的厉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向吴征,眼中露出凛凛凶光。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座大厅里面,居然有人在明知道他是“邪灵宗”弟子的前提下,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动手。

程峰和程昱的死活,对于厉言来说根本无关轻重,但是他却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眼前,就这么猖狂的杀死他的人,这分明就是没把他厉言放在眼里,没把“邪灵宗”放在眼里的表现!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给我住手!”

对于厉言的冷喝,吴征根本就不予理会,右脚狠狠踩在程峰的一张骷髅头似的老脸上,双手猛然将穿透了程峰身体的血色长喙拔了出来,一道血箭登时高高喷起,浸染了吴征刚刚洗干净没多久的衣襟。

吴征目光一凛,手持这支血色长喙,又向他的心脏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噗”的一声闷响,吴征并没有费上太大的力气,手中这支其坚韧程度堪比玄铁的血色长喙便刺进了程峰的左边胸口,刺破了他的心脏,从他的后背透体而出,将他钉在了地上。

尽管程峰是一名如假包换的魂师,身体早已经脱离了凡胎的范畴,寻常刀剑难伤分毫,但是吴征手中的这支血色长喙,却也不是凡物,乃是由灵兽和魔媾所产下的兽中异种吃饭的家伙,比起程峰的身体,其坚韧程度只强不弱!…,

实际上,吴征之所以能够在这一瞬间的时间,接连成功杀死程昱,程峰这对爷孙,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还是要归咎于一个“快”字上。

快到程昱根本就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吴征一击必杀,快到程峰也没有来得及将灵魂之力外放,在身体表面形成魂力铠甲,便连遭重击,一招未出,便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丢掉了性命。

当然,吴征能够得手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程昱,程峰这对爷孙的大意,他们本以为报出“邪灵宗”的名号之后,所有人都会被这三个字吓破胆子,就算他们再怎么为所欲为,也不会有人敢冒着得罪“邪灵宗”的风险,而对他们二人出手。

而实际上,事实也和他们心中所想差不多,“邪灵宗”这三个字确实震住了所有的苏家人,就连苏家家主苏彻,以及苏博武这两名魂师都没有轻举妄动,只能将无边的苦楚咬着牙咽下肚子。

然而对程峰程昱两个来说,很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吴征,而且他们还触及了吴征的底线,想要轻薄于在这偌大厅堂中吴征唯一在乎的两个人。

地面上,被吴征刺透了心脏的程峰,身体抽搐了几下,瞪大了眼睛挥舞了几下手臂,嘴角流下一缕鲜血,双臂终于不甘心的垂了下去,脑袋一歪,一动不动了。

而这个时候,一脸杀气腾腾的厉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暴虐了。

“小子,我叫你住手,你耳朵聋了么?”

尽管厉言心中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个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杀人的小子撕成碎片,但是他心中却生出些许的顾忌。

敢这么不把“邪灵宗”放在眼里,莫非这小子也有什么背景?

在厉言看来,在动手之前,还是先探探虚实为好。

吴征一把将刺透了程峰身体的血色长喙拔了出来,手臂一抖,甩去上面的血迹,冷笑一声,昂首道:“呵!笑话!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你算老几?”

吴征的口气,不可谓不嚣张,让厉言心中不由更加火冒三丈,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厉言

看着紧紧皱起了眉头的厉言,吴征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硬气到底,自己表现的越嚣张,眼前这个“邪灵宗”的家伙,就越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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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心不古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心不古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的关系,此时除了几个吓呆的宾客还坐在各自的桌上,剩下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站了起来,有些胆子小的,不声不响的偷偷流出了大门,而厉言也懒得去搭理这些逃跑的普通人,胆子大一些的,以及自认为逃跑没有问题的修炼者,则都分散着站到了房间的各个边缘。

之前在大厅中首席的那张桌子,也已经被吴征掀翻,刚刚在这张桌边落座的苏家人,也都站在了大厅最前方的墙边。

在这群苏家人之中,杜灵的脸色经过几番变化,最终趋于平静,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挡在她身前的吴征旁边。

对于邪灵宗,杜灵也是有所耳闻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知道她家人的为难。

一个厉言或许并不算多么可怕,但是在他背后,却是苏家根本就惹不起的邪灵宗。

她的外公苏彻也好,四舅苏博武也好,他们不敢出手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得罪了这个庞然大物,那么对于整个家族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然而就在这个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的时候,吴征却站了出来。

吴征会不知道有着赫赫凶名的邪灵宗么?

杜灵毫不怀疑,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实际上,当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的时候,杜灵并没有想到吴征会出手。

是啊,就连这些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六年的至亲之人都选择了沉默。和认识不过短短几十天的吴征,就算保持沉默,也同样无可厚非。

更何况,尽管杜灵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吴征心生了情愫,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吴征是不是也对她有了感觉。

但是即便如此,吴征还是做出了为她而战的选择。即便这个选择同时代表着和邪灵宗结下仇怨,但是他仍然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在吴征眼神陡然一变,从佯装的惊慌失措变得锋芒毕露。凌厉如电,然后一击将想要靠近杜灵的程昱杀死的时候,尽管苏家的危机还远远没有解除。但是在杜灵的心中,却变得平静了许多,同时,也泛起了几分温暖。

当全世界都将你抛弃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你的身边,为你顶住那滔天巨浪,为你抗住那雷霆万钧。

在杜灵看来,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而与此同时,在杜灵的心中也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决定。

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吴征安全的离开这里,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杜灵也在所不惜。

所以。此时此刻,在所有人依旧继续保持着沉默的时候,杜灵站了出来,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她还是义无返顾的站了出来。

杜灵决定任性一次,尽管她很清楚。或许,这也是她最后的一次任性了。

当杜灵从吴征的身后走出来,和他并肩而站,将她那株独特的外魂百剑藤释放出来的时候,苏彻,苏博武,以及所有苏家人的目光都骤然一凛。

谁也没想到,只有魂战士实力的杜灵,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

“灵儿!退下!”

“灵儿,你疯了么!”

对于这一声声充满了急切的声音,杜灵就好像压根没有听到似的,目光直指被黑色气焰所笼罩,双肩上各自探出一颗蛇头的邪灵宗弟子厉言。…,

杜灵的行为,让厉言也是微微一愣,停下了向吴征走去的脚步,随即哈哈大笑道:“怎么?不愿让这小子孤单上路,你这小妞也想来凑这个热闹?”

眼见杜灵走到自己的身边,吴征不由皱起眉头。

“这是男人的事,你给我上后边待着去!”

吴征话音刚落,在他身边不远,一个很是好听的声音传来。

“吴征,这是灵儿的决定,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了。”

吴征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居然是杜灵的母亲苏慕云,而这名美妇人此时脸上也满是和杜灵一样的平静,轻身一跃,仿若仙子般来到吴征身边,和杜灵一左一右,和他并肩而站。

“伯母,您这是?”

吴征一阵头大,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苏慕云居然也跟着过来凑这个热闹。

在这偌大的厅堂里面,吴征唯一在乎的两个人,就是杜灵而苏慕云,而这两个人现在居然都站在了他的身边。

如果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抗击厉言的是其他的苏家人,那么绝对是吴征非常愿意见到的景象,就算那出手之人拼了个尸骨无存,吴征也断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届时,吴征反而会借此机会去观察厉言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身上穿着的那件挡住了狼魂和血色长喙的东西,是否有什么破绽,根据到时候的情况,再伺机而动,另做打算。

然而此时此刻,从苏家人之中站出来的,偏偏是吴征唯一在乎的两个人,他就不得不去顾及这两个人的安全了。

而且,从杜灵和苏慕云脸上的表情看来,很明显,这两个女人,此时此刻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俨然是要和厉言拼命了。

吴征看了看杜灵,又看了看苏慕云,一双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拧在了一起,他终于怒了,彻底的怒了。

吴征的目光向他的周围环视而去,眼神之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以及打从骨子里面都在散发出来的不屑。

“苏家!修炼世家!面对强敌,不战先退,对自己的亲人,见死不救,果然好大的威风!”

“祸到临头,居然要让我一个外人,以及两个女人出来战斗,所有的男人,居然全都是一群缩头乌龟!”

这些话,是吴征发自内心的咆哮,但是他却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因为他觉得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也不屑。

吴征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在他有如万年寒冰般的目光之中,没有任何一名苏家人举目和他对视,每当他的目光经过一名苏家的男人,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会微微偏过头,或者垂下头去,脸色讪讪,目光游移不定。

然而就在这时,在苏家的人群之中,却传来一个让吴征更加火冒三丈的声音。

“云儿,灵儿,你们给我回来!难道你们想为杜君手下区区一个小兵出头么?”

说话之人,正是苏家的家主苏彻,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看着那张满是凝重之色的老脸,吴征不由怒极反笑,就好像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大笑三声。

“哈!哈!哈!”

“区区一个小兵!说的好!糟老头子,我倒要问问你,当那一老一小两个色棍想要将淫手伸向你的亲人的时候,你他妈在干什么?”

苏彻的话,让吴征彻底陷入了暴怒,见过不要脸的,他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今日这一战,显然是无可避免,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吴征都根本没有把握,当下也不再有丝毫的顾忌,指着苏彻的鼻子,说话再不留一丝情面。…,

苏彻作为这偌大苏家的家主,何曾被人指着鼻子如此骂过,更何况这里足足有着上千双眼睛,在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尽管强敌就在眼前,但是苏彻的脸上依旧挂不住,面色阴沉如水,然而他并没有再理会吴征,而是朝着一脸看好戏模样的厉言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一脸谦卑。

“厉大人,我南平城苏家素来和邪灵宗无冤无仇,对于贵宗门,老朽更是一向敬重不已,皇天厚土,日月可鉴,老朽以及我苏家众人,心中从来不敢对贵宗门有半点不敬之想,还望厉大人能够网开一面,饶得老朽家人性命。”

“哈哈哈哈!老东西倒是能说会道!话说的还真是漂亮!只不过……你自己看看她们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想让我饶命的架势啊?我要的那个小子的命,至于你们这些人,我还真没有多大的兴趣!”

因为厉言有所依仗的关系,他并不着急动手,双臂环于胸前,一脸阴测测的怪笑,就站在那里看热闹,直到苏彻必躬屈膝的和他说出这番话来,才哈哈怪笑着回复。

对于厉言来说,他平时在邪灵宗的生活也着实枯燥,能在这里看场好戏,也算是一种难得的消遣。

苏彻见厉言的口风似乎有所松动,并没有表现出来要斩尽杀绝,不死不休的架势,心中陡然一喜,赶忙又道:“多谢厉大人宅心仁厚!厉大人办事,我们苏家绝不敢阻挠!”

说话间,苏彻的目光陡然又是一凛,对身边脸色涨的通红的苏博武喝道:“博武,还不把你妹妹抓回来!”

在苏彻向眼里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同时,吴征始终冷眼旁观,冷笑不已。

而杜灵和苏慕云则一脸怔然之色,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各自一向敬重有加的外公,父亲,在这种时候居然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面对强敌,想的居然不是怎么奋起一搏,反而率先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情之中撇个干干净净,甚至还要将挺身而出的吴征推出去,任由厉言处置!(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联手

第一百二十九章

联手

在苏彻一脸卑躬屈膝的模样,请求厉言饶过苏家人的时候,吴征则微微眯着眼睛,自始至终都盯在苏彻的那张老脸上,不由想起了杜君之前和他说过的那番话。

“在这世间,残忍,恶毒的,永远都是人心。”

这句话,吴征从来都非常理解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但是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体会的如此透彻。

在苏彻发出那道命令的同时,两道人影同时从苏家的人群之中窜了出来。

其中一道,是苏彻本人,他的目标,是将杜灵带回他的身边,而另外一道人影,则是苏家的另外一名魂师,苏博武。

杜灵毕竟只有魂战士的实力,当苏彻快如闪电的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她还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是一瞬间,已经做好了和吴征同生共死准备的杜灵,便被苏彻抓回了墙边。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接到了苏彻命令,本应该将苏慕云带回人群之中的苏博武,却径直越过了苏慕云,直直向一脸戏谑,目光之中满是讽刺的厉言冲了过去。

“死!”

苏博武口中暴喝一声,浑身上下泛起炽热红芒,手中再次浮现出一把由它灵魂之力凝成的开山大斧,狠狠向厉言的头顶劈了下去。

“找死!”

面对这把血红大斧,厉言嘴角微微上扬。一脸阴笑,依旧是不闪不避,将右臂一抬,朝着这把大斧迎了上去。

在苏博武攻向厉言的同时,吴征压抑到了极限的心情也稍稍缓和一些,口中暴喝一声,“苏家还算有个男人!”

说话间。吴征眼中精芒一闪,也将灵魂之力覆盖在身体之上,形成金芒闪烁的魂力铠甲。脚踏“鸿钧百步”,手提血红长喙,几步越到厉言身后。猛然将手中这支血红长喙朝厉言的大腿刺去。

经过之前和厉言短暂的交手,吴征知道他的右臂和腰际位置,显然有着什么特殊的护具,在吴征看来,那或许是一件能够护住上半身的内甲,所以他这次将攻击的位置转到了厉言的下盘。

然而吴征手中的血红长喙只是刚刚刺出,盘在厉言身上的一条黑气腾腾的大蛇,便陡然伸出蛇头,张开大口,将其咬在口中。蛇头猛然一甩,生生将握着这支长喙的吴征甩飞起来。

至于苏慕云,在苏博武冲出人群的时候,心中满是无尽悲凉和失望,然而当她发现原来苏博武的目标是在她身前的厉言。这才精神为之一振,疾行三步,右臂上泛起一团淡蓝雾气。

在苏慕云前行到第三步的同时,右臂上泛起的淡蓝雾气豁然凝实,犹如水波荡漾,律动到她的右手掌心。陡然间化作了一把通体湛蓝的三尺青锋剑。

见吴征被厉言身上的一条黑蛇甩飞起来,苏慕云手持这把颜色如水的长剑,一剑向咬着血红长喙的那颗蛇头斩去,然而她手中的长剑在刚刚斩到蛇躯的同时,另一条盘在厉言身上的黑蛇,陡然朝着她的脖颈探出了狰狞的蛇头,张嘴咬了过去。

苏博武和苏慕云的外魂,都是难得的器魂,究其来源,都是得自于苏家祖上传下来数百年的一把大斧,“仲君”,以及一把传下来八十多年的青锋剑“若水”。

然而苏博武劈中了厉言右臂的血红大斧,和苏慕云斩在厉言外魂上的清风长剑,却全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麻烦,仅仅是一个照面的交锋,苏慕云便已经危在旦夕。…,

“小妹!”

尽管苏博武心中惊骇万分,但是他手中大斧刚刚劈下,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尴尬时刻,想要救援已经根本就来不及,反而因为这片刻的分心,被厉言黑焰缭绕的右掌击中了胸口,蹬蹬蹬倒退了七八步,才站定身形。

眼看苏慕云就要被那只漆黑如墨的大蛇咬中,被另一条黑蛇抡起,人在半空的吴征瞳孔骤然一缩,陡然将灵魂之力凝成外魂,一道金光划过半空,猛然朝那条黑蛇的脖颈扑去。

千军一发之际,吴征释放出来的狼魂终于扑到了那条黑蛇的身上,然而却并没有将这条黑蛇的头颅撕下,而是狠狠的对撞在一起,蛇头微微改变了一些方向,这才没有咬到苏慕云的脖子,而是擦着苏慕云的肩头,险之又险的错了过去。

与此同时,口中紧紧咬着吴征手中那只血红长喙的黑色大蛇,陡然俯下了蛇头,将手中攥紧了血红长喙的吴征重重摔落地面。

尽管吴征对自己的身体极有自信,但是他可不想步了被他杀死的程峰的后尘,就算被摔一下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若是出现哪怕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在这生死之战中,便是致命的危险。

顾不得在黑蛇口中争夺那支血红长喙,吴征猛的松开了手,正行“鸿钧百步”,在半空之中连踏三步,这才消去了猛然下坠的力道,有惊无险的落回了地面。

在这短暂的交锋中,吴征,苏慕云,苏博武三人几乎是同时出手,虽然之前从未有过合作,但是不得不说这次围攻却充满了默契。

然而饶是三人联手,从不同的角度同时发起攻击,但是却不但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反而是落了个苏博武中了一掌,吴征险些被摔进地面,苏慕云险死还生的局面。

吴征现在虽然不是魂师,但是他在吞噬了之前那名山贼头领的血魂精髓之后,不管是他灵魂之力的充盈程度,还是他身体的强韧程度,都早已经比一般初入魂师境界的修炼者更加强悍的多。

苏慕云也不是魂师,但是她的修为也早已经达到了魂战士巅峰,之所以迟迟没有踏出迈向魂师的一步,只是因为舍不得陪伴了她多年的外魂“若水剑”,而在她看来,自己也没有必要修炼到和丈夫同样的境界,作为妻子,比丈夫弱一些,总归是好的。

至于苏博武,则是一名实打实的魂师,而且也不是刚刚踏入魂师境界,不能熟练掌握体内发生了巨大变化灵魂力量的菜鸟,而是一名跨入了魂师境界已经三年有余,对于身体和灵魂力量都如臂使指的修者。

当吴征,苏博武,苏慕云三人各自稳住身形之后,心中都是陡然一惊,尽管他们三人自始至终就没有丝毫小觑过厉言的实力,但是在他们分别出过一招之后,豁然发现他们居然还是低估了这名邪灵宗弟子。

大厅之中,那些胆子大一些,原本还想要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看一场热闹的宾客,此时此刻却一个个如同脚底抹油一般,全都跑的飞快,朝着大门的方向蜂拥而去,生怕跑的稍微慢了一些,便会被卷入到这场根本就不是他们有资格观战的战斗之中。

尤其是那些之前对邪灵宗并没有太多了解,对这名邪灵宗弟子厉言的实力有所怀疑的人,更是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在这些宾客中,大多数都是一些普通人,也有一部分宾客有着魂战士的修为,然而此时此刻,除了苏家本家人之外,其他所有的宾客对这场战斗的胜负都不在抱有幻想和好奇,心中只剩下恐惧,只想着在最短的时间里,逃离这个地方。

这间大厅的门口虽然宽敞,但是毕竟来参加杜灵十六岁生辰酒宴的,足足有将近千人,再加上人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关系,大门的位置立即陷入了一片混乱。

惊叫声,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大厅门前,一旦有人因为推搡而倒下,那么他就注定再也站不起来了,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魂战士,全都一样。

在这个时候,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着多少钱,多少房子,根本就毫无区别,最有用的,就是比谁跑的更快,谁的力气更大,谁的身体更好。

一名家财万贯的富商,在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因为推推搡搡的人群而跌倒了,他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尖叫,他的声音便被接踵而来的人群所发出的各种嘈杂的声音所淹没了。

而接下来,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一只接一只的脚掌,不断的在他的身体上踏过,后脑勺上,脖子上,后背上……

然而尽管他很快便被恐惧到了极点的人群踩的不成人形,但是却根本就没有人会看他哪怕一眼,那些昔日里会对他客气有加的人,此时却全都成了他的催命阎王。

整个大厅,彻底陷入了一片疯狂,然而有几个人,却是对这疯狂的一幕视而不见,对那些充满了恐惧的声音充耳不闻。

因为在这几个人的心中,都异常沉重,也为对手的实力而感到惊诧。

他们都很清楚,虽然他们的对手就只有一个人,但是这仍然是一场很可能随时都会送命的战斗,也是一场对于他们来说,只能赢,不能输的战斗,因为一旦输掉的话,那么失去的,便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

然而此时此刻,心中最为惊诧,并不是吴征,苏慕云和苏博武三人,而是站在人群后方,一脸目瞪口呆的苏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章 四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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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四打一

苏彻怎么也没想到,不光是苏慕云和杜灵要站出来替吴征出头,甚至就连从来都不曾反驳过他,从来都只听他话的苏博武,居然也加入到了这惩邪灵宗弟子厉言的战斗之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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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彻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博武你也疯了么”

然而面对苏彻的质问,苏博武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依旧将目光紧紧盯在厉言身上,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发动下一次的攻击。

“家主,作为一个家主,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但是你作为一个外公,一个父亲,甚至是一个男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杜灵幽幽的叹了口气,将胳膊从苏彻的手中抽了出来。

经历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杜灵就好像突然长大了,或者说,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她那张往日里只有青春洋溢和飒爽风姿的脸上,已经多出了几许沧桑的味道。

杜灵不是不能理解苏彻的想法,但是她对于苏彻的这种做法,却实在不能苟同,所以,她不会再叫苏彻外公了,尽管曾经苏彻是那么的疼她,宠她,她也一样绝对不会再说出“外公”这两个字了。

从苏彻将苏家从这件事情中撇的干干净净,表示对吴征的死活不管不顾的那一刻开始,在杜灵的心里,她那慈祥和蔼的外公已经死了,那个将她粗暴的抓回人群的老人。只是苏家的家主而已。

杜灵很清楚,吴征本来可以不卷入到这场他根本就没法把握的漩涡之中的,但是他却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虽然在她走到吴征身边,想要和他并肩作战的时候,吴征几乎是粗鲁的叫她离开,但是她心中却没有半分委屈,有的。只是浓浓的幸福。

“这是男人的事,你给我上后边待着去”

当吴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即便强敌在前。生死未卜,但是杜灵却笑了,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这是男人的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将我看做他的女人了呢?

直到今天之前,杜灵始终都在纠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吴征,之前,自己对于吴征明明只有厌恶。

而当吴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骤然发现这句话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在微微一愣之后,才陡然惊醒般。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是在她和吴征一起在图兰城中追捕白衣少年时候的事情,她和吴征一起走进了一间成衣铺,在那间成衣铺里面,吴征替她选择了一条淡粉色的长裙,而她面对那条长裙。则发出了抱怨。

“喂我说要买了么?我穿着这种东西,行动起来太不方便了”

“放心吧,有我在,那是男人的事情”

杜灵终于想明白了,就是在那个时候,就是从吴征第一次说出“那是男人的事情”之后。她便不但不再对吴征感到反感,心中反而生出了些许似是而非,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而就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吴征又对她说出了同样的话,在他们的面前,又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对手,然而和上一次所不同的是,这个对手要更加强大得多,甚至于强大到很可能给苏家带来灭顶之灾。

因为吴征的挺身而出,因为苏家人的沉默,杜灵决定再任性一次,哪怕代价是她的生命,她很清楚以她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厉言的对手,但是在她看来,若是自己就此战死,说不定,以她外公苏彻为,选择明哲保身的苏家人,也会被激起心中最后一点的血性,站出来和厉言一战。…,

若是那样的话,吴征活下去的几率也就会更大一些。

杜灵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今天,是她十六岁生辰的日子,她愿意为吴征而容,也愿意为吴征而死。

如果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下去一个,她希望那个人,是吴征。

若是在苏家人出手之后,能够将厉言杀死,而这件事情能够成为一个秘密,那自然是最好,但是她知道,这种结果的可能性简直就是微乎其微。

但是就算苏家人因为杀掉了邪灵宗的弟子的事情败露,或者即便是苏家人出手也不能将厉言的性命留下,而使得苏家从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杜灵虽然不希望这样的结果出现,但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只想让吴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尽管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在她站出来,想要和吴征并肩而战,以自己的身死,唤醒苏家人的血性的时候,她的外公,苏家的家主,苏彻却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反而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苏彻不但将她抓了回来,而且还对苏博武下了命令,让他将想要站在吴征一边的苏慕云带回人群。

在那一刻,杜灵心如死灰。

然而当她看见苏博武并没有按照苏彻的吩咐行动,而是冲向了厉言,一颗心才没有彻底沉下去,眼中又浮现出希望的光彩。

可惜……厉言的强大也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合吴征,苏慕云,苏博武三人之力,在这短暂的交锋之中,非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不可谓不狼狈。

挣脱了苏彻的束缚,杜灵淡淡留下一句话之后,在苏彻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冲向了战团。

在杜灵离开苏彻身边的时候,苏彻几乎是下意识的伸了一把手,然而毕竟他此时心情复杂无比,脑袋里面还满是杜灵刚刚说出的那句话不断回荡,终究是慢了半拍,伸出的手落在了空处。

看着杜灵的背影,苏彻觉得自己的这个外孙女变得如此陌生,脸上阴晴不定,一时间什么也没有说,心中泛起了层层波澜。

“我错了么?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失败的外公,失败的父亲,失败的男人么?”

苏彻扪心自问,他突然感觉自己是如此茫然。

多年以来,苏彻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苏家,和程家斗,和宋家斗,在生意上斗,在武力上斗,为的便是让苏家的子孙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将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不断壮大下去。

而此时此刻,无疑是苏家面临的最大危机,当他听见“邪灵宗”这三个字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怎么保住苏家,怎么才能不得罪这个庞然大物。

正如杜灵所说,苏彻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家主,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血性这种东西在他身上已经越来越少了。

大厅之中,战况越发激烈,尽管是吴征他们四个打一个,但是却完全不占上风。

厉言以一敌四,依旧是一脸傲然,完全没有将吴征等人放在眼里,盘在身上的两条黑焰大蟒异常灵活,就好像是两条有着生命的长鞭一般,不断上下翻腾,时而横扫,时而猛砸,而但凡是被这两条黑焰大蟒扫中的物件,全都当朝为齑粉。

片刻之前,还一派喜气洋洋的酒宴,此时却变成了一片狼藉。一张张桌椅不断被掀飞,各种酒菜满地都是,桌椅,盘碗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苏慕云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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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这场战斗关系到杜灵和苏慕云,吴征真想就此一走了之,不去蹚这苏家的浑水,但是既然关系到这两个人的性命,吴征就做不到不管不顾,就算是这场战斗让他感到是那么的憋屈,他也一样要上。

然而就在吴征调理了一下呼吸,冲回大厅,准备继续这场战斗的时候,在他眼前却出现了让他完全不能接受的一幕,心脏骤然一紧,瞳孔骤然一缩。

之前被厉言夺去的那支三足血鸦的长喙,被盘在厉言身上的一条黑焰大蟒叼在嘴里,已然贯穿了苏慕云的胸口,猩红的鲜血从她的嘴角不断流出,然而在她的脸上,却满是祥和满足的笑容。

苏慕云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她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口中叼着血红长喙的黑焰大蟒猛的一甩头,便将苏慕云甩飞出去,“砰”的一声,落在了苏彻的脚下。

当那支血红长喙贯穿了苏慕云的身体,苏慕云手中的“若水”剑一点点淡去的时候,苏彻便彻底的呆了,眼睛瞪得老大,怔怔的站在那里,就好像完全傻掉了一般。

而当苏慕云的身体落在苏彻脚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的时候,苏彻的身体晃了晃,在他身边的另一名苏家人赶忙伸手搀扶,这才没有当场摔倒。

与此同时,在这座大厅之中。响起了两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妈!”

“小妹!”

在苏慕云之前所在的位置稍稍靠后一点的地方,是摔倒在地,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的杜灵。

那支血红长喙,本来是要刺向杜灵的,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是苏慕云一把推开了杜灵,替她的女儿。承受了这致命一刺。

倒在苏彻脚下的苏慕云,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原本红润健康的脸色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得苍白。

尽管苏慕云的心脏已经破裂。生机正在快速流失,但是她一点也不为刚刚的行为而后悔,只是有些遗憾。遗憾她不能再和杜君白头偕老,遗憾她不能再看着女儿继续成长。

击飞了吴征,刺透了苏慕云的厉言,并没有趁所有人都在愣神的这个机会继续对苏博武和杜灵下手,而是站在那里一脸的狞笑。

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也很享受一名名苏家人脸上的表情,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欣赏别人悲伤,痛苦。绝望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乐事。

苏慕云的嘴边,已经满是鲜血,在这殷红鲜血的映衬下,她的脸上便显得更加苍白。

苏慕云费力的嚅动了一下嘴唇。随着一口鲜血的溢出,也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

“父亲……”

看着即将香消玉殒的小女儿苏慕云,苏彻心如刀割,此时在他的脸上再没有半点一方家主的风范,只有一个即将失去女儿的父亲的失落,悲痛。与心伤。

苏彻就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满头银发中所剩无几的几根黑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浑身上下不可遏制的轻颤起来,一点一点的俯下身子,“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声音颤抖的说道:“云儿……”

“帮我……保护好……灵儿……我……”

在苏慕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眼前苏彻那张苍老的脸庞也不再能够看得真切,她拼尽了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想要转过头,去看看她的女儿,可惜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彻底断绝了生机。…,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幕母子情深,催人泪下!痛快!”

一片狼藉的大厅正中,浑身上下被黑焰缭绕,犹如一尊魔神的厉言,看着颤颤巍巍,老泪纵横的苏彻,哈哈大笑。

“死!死!死!给我死!”

随着厉言的狞笑在大厅之中响起,回荡,苏博武满心的悲伤顷刻间化为无边的仇恨,浑身上下红芒大盛,就好像疯狂在他身体上弥漫的火焰一般,手中外魂“仲君”大斧陡然膨胀了一倍有余。

苏博武在发狂般的暴喝一声之后,抬起手中大斧,猛然向厉言头顶劈去。

面对这把陡然膨胀了一倍有余,似乎要开天辟地般的血红大斧,厉言眼中稍稍多了些许凝重,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用身体硬抗,而是选择了抽身微退,暂避其锋。

轰!

随着一道血影划过,血红大斧重重劈在地上,整个大厅陡然一颤,一张之前被掀翻的桌子仅仅是碰到大斧周围缭绕的红芒,便化为齑粉,当巨斧碰触到地面,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以落斧之处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

轰!轰!

苏博武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每向厉言追赶一步,手中血色大斧便轰然落地一下,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地面随之震荡,大厅也随之摇晃。

苏博武的攻击就好像是狂风骤雨一般,一步快过一步,一斧快过一斧。

而此时的厉言眼中也多了些许的谨慎,不但不再用上半身去硬抗,也没用动用他的外魂去接苏博武手中的大斧,只是身形飘忽不定的躲闪。

在苏博武劈出第三斧的时候,这座大厅终于不堪重负,几根支柱上出现了断裂的迹象,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轰然坍塌。

然而此时此刻的杜灵和苏彻,还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一个瘫坐在地面,双眼紧紧注视着母亲,一个无声哽咽,俯下身子,呆呆的望着女儿。

尽管吴征同样心中无比难过,但是他的灵台还是一片清明,之所以没有去和苏博武一起围攻厉言,是因为苏博武手中那把陡然膨胀了许多的大斧,攻击的范围实在是太大,若是他贸然向前,很容易被那把“仲君”大斧所伤到。

眼看这座大厅即将坍塌,而杜灵还瘫坐在地,全然没有释放出哪怕丝毫的灵魂之力,在身体上形成护甲,若是等到这座大厅彻底坍塌,被棚顶落下的碎石砸到,绝对是不死也伤。

吴征眼神一凛,脚踏“鸿钧百步”,身披金光闪烁的魂力护甲,陡然向杜灵身边冲去,而就在他刚刚来到杜灵身边的同时,这座大厅终于彻底坍塌,棚顶的砖石,瓦砾,横梁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

轰!轰!轰!

好好的一座大厅,顷刻之间,便化为一堆碎石瓦砾,疾风吹过,尘烟四起,如此萧瑟。

院落中的苏家子弟,看着这堆碎石瓦砾,皆是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眼中满是惊骇。

忽然,两条黑焰大蟒冲天而起,从这些碎石瓦砾之中露出了漆黑如墨的狰狞头颅,但凡是被这两条黑焰大蟒所碰触的碎石瓦砾,全都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紧接着,浑身被黑焰所笼罩的厉言,从这座变成了废墟的大厅之中跃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把血红巨斧也从这些碎石瓦砾之中探了出来,紧接着一条紧握斧柄的粗壮臂膀猛然一挥,无数碎石瓦砾朝着厉言的方向迸射而去。…,

厉言一脸冷笑,对于这些碎石瓦砾并不躲闪,两条黑焰大蟒盘在身前,所有--而来的碎石还来不及碰触到这些黑焰,便在距离他半尺的地方化作齑粉,随风而逝。

在这些碎石尽数化为齑粉的同时,手握血红大斧的苏博武,也从碎石瓦砾之中一跃而起,额头青筋暴跳,双目一片赤红,缭绕在他身上血红光芒,变得更加炽烈,整个身体就好像是在燃烧一般。

看着睚眦欲裂的苏博武,厉言冷笑道:“疯子,如此消耗灵魂之力,我看你能撑得了多久!”

此时的苏博武,已经将体内的灵魂之力丝毫不剩的运转起来,他现在的脑子里面,除了杀掉眼前的厉言,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还我小妹命来!”

苏博武此时就好像疯了一般,口中暴喝一声,猛然将手中血红大斧朝厉言掷去。

“旋!”

血红大斧在空中飞快回旋,每一个呼吸时间都会旋转起码不下百次,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血红的圆轮。

回旋斧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厉言只觉得眼前血影一闪,这把回旋斧便已经距离他不足一丈之遥。

面对这把回旋斧这样的速度,厉言双眉微皱,有心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能用盘在身上的两条黑焰大蟒进行拦截。

两条黑焰大蟒盘成蛇阵,齐齐向血红的回旋斧扑了过去。

转瞬之间,好似一轮血色圆盘的回旋斧,便与两条盘作一团的黑焰大蟒轰然相撞,相交在一起,难解难分。

黑红两道光芒轰然相撞之后,回旋血斧就好像一把绞肉机器,而那两只黑焰大蟒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两者之间不断传出嗤嗤的声响,一缕缕黑焰不断被回旋血斧削飞。

随着回旋血斧和两条黑焰大蟒刚刚接触,两条黑焰大蟒的蛇头只是坚持了一瞬间,便被彻底搅散,而血红大斧则势如破竹般,继续向前,只是缭绕在这把“仲君”大斧上面的血红光芒,变得稍稍黯淡了几分。

然而尽管从场面上看,似乎是苏博武占了上风,但是在厉言的嘴角却泛起了一抹邪异的笑容。(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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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苏博武之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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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博武掷出的回旋血斧和厉言释放的黑焰大蟒刚刚接触的时候,回旋血斧势如破竹般绞碎了两条黑焰大蟒的蛇头,然而这两条黑焰大蟒都盘成了螺旋状的蛇阵,虽然失去了头颅,但是对于这两条有着近丈长躯干的黑焰大蟒来说,所造成的伤害,依旧是少的可怜。

不管是苏博武的“仲君”血斧,还是厉言的黑焰大蟒,都是由灵魂之力凝聚而成,这二者之间的比拼,也就是他们二人之间灵魂之力强弱多寡的比拼。

回旋血斧在绞碎了两条黑焰大蟒的头颅之后,不但颜色稍稍黯淡了几分,而且旋转的速度明显要比最初稍稍慢了一些,而盘成两个螺旋形蛇阵的黑焰大蟒虽然失去了头颅,但是却仍然是厉言的控制之中,也开始跟着回旋血斧旋转的频率开始旋转起来。

看着颜色越发黯淡下去,旋转速度越来越慢的回旋血斧,厉言嘴角的冷笑也变得越发浓郁。

在这黑红两道光芒胶合在一起的同时,在变成一片废墟的大厅里面,又是一金一银两道光芒冲天而起,无数碎石瓦砾随着这两道光芒飞上半空,然后又好像是石子雨一般,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在金色的光芒之下,是护在杜灵身边的吴征,而银色光芒之下,则是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苏彻。

就在刚刚,苏彻还是一派精气神十足。气势非凡的领袖模样,然而此时此刻,却好像一个风烛残年的普通老人。

苏彻原本银亮的头发,此时此刻已经尽数变成了毫无一丝光泽的灰色,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抱着苏慕云的尸体,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在吴征赶到杜灵身边之前。杜灵便是一脸的呆滞,而此时此刻,她的神色。目光依旧毫无变化,直直的望着苏慕云尸体的方向。

看着杜灵这副样子,吴征很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他感觉在此时此刻,任何的语言都是那么苍白,节哀顺变这四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吴征看了看杜灵,看了看被苏彻双手抱着着的苏慕云的尸体,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比拼灵魂之力的厉言和苏博武,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尽管这是一个对厉言出手的绝好时机,但是他却已经不想将这场战斗继续下去了。

在吴征看来,厉言也好,其他的苏家人也罢。是死是活,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现在只想带着杜灵离开这个地方。

苏慕云已经死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回去以后该怎么面对杜君,怎么说出这件事情。所以他更加不希望在杜灵的身上,再发生什么变故。

然而就在吴征心中发堵的时候,杜灵忽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发疯似的朝着苏彻的方向跑了过去,虽然脚步踉跄,但是速度极快。

当吴征回过神来。杜灵已经冲到了苏彻的身边,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抢下苏慕云的尸体,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趴在苏慕云的怀里,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一只又一只手臂,在碎石堆中伸了出来,拨开了头顶的杂物,显出了他们的身形。

虽然这些苏家人大多数都有着魂战士的实力,但是毕竟这座大厅的坍塌太过于突然,在几乎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许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身上的衣裤许多地方都被刮出了口子,看上去说不出的狼狈。…,

尽管苏慕云的尸体已经被杜灵抢了下来,但是苏彻依旧低着头,双手依旧着之前的动作,就好像他仍然在抱着他最疼的小女儿,只是双手颤抖的越发厉害了。

看着杜灵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本想硬生生将她拉走,带着她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的吴征心也软了,终究没有那么做,也没有去帮苏博武,而是叹了口气,心情复杂的站在了原地。

就让杜灵好好的哭一场吧……

吴征的心里很堵,有生以来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堵过,虽然他现在的心肠越来越硬,轻易不再会悲天悯人,多愁善感,但是面对苏慕云的死亡,还是感到完全无法接受。

毕竟,苏慕云可是杜君的妻子,杜灵的母亲。

虽然吴征和苏慕云之前只见过一面,但是他对于苏慕云的印象却是非常好,在从小就没有感受到过母爱的吴征看来,母亲就应该是苏慕云那个样子的。

温柔,大方,美丽,端庄。

这次他来到南平城,本想着等给杜灵庆贺完生辰,便用他从斗兽场赚来的钱,精心为苏慕云挑选几件礼物,然后再好好请她吃个饭。

然而事实却是,赶到南平城的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和苏慕云说上一句话,苏慕云却已经死了。

在吴征心中感怀的同时,厉言和苏博武之间的这场灵魂之力的比拼,也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

厉言身前的那两条黑焰大蟒,已经被回旋血斧削飞了三分之一的身体,而那把回旋血斧的颜色已经黯淡到了极点,旋转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或者停下来似的。

“不自量力的蠢货!我看你还拿什么和我拼!给我死!”

厉言狞笑一声,缭绕在他身上的滚滚黑焰猛然暴涨,身前两条剩下大半截蛇躯的黑焰大蟒陡然变得粗壮起来,同时朝着旋转的越来越慢的回旋血斧卷了过去。

苏博武见状,瞳孔骤然一缩,口中大喝一声:“起!”

随着苏博武这一生大喝,血色大斧就好像回光返照似的,恢复了些许的光泽,旋转的速度也变快了许多,疾转了几圈,陡然向上飞去。

然而这把回旋血斧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拍,在刚刚向上飞出不到半丈距离的时候,还是被骤然袭来的两条黑焰大蟒席卷。

“给我碎!”

两条黑焰大蟒就好像是两把硕长的锁链,呈“X”型紧紧缠住了血色大斧,在厉言暴喝一声之后,就好像被两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拉紧,先是黑焰渗进了血红大斧之中,紧接着两条黑焰大蟒便深深勒了进去。

瞬息时间不到,血色大斧已经彻底变得漆黑一片,然后轰然碎裂。

在血色大斧碎裂的同时,苏博武“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因为悲愤而扭曲的面容不再通红,而是变得异常苍白。

“呵!这就是所谓的修炼世家?狗屁不如!”

厉言狂笑一声,声音之中满是浓浓的不屑。

与此同时,绞碎了血红大斧的两条黑焰大蟒又重新盘在厉言的身上,刚刚被绞碎的位置黑焰不断蠕动,顷刻之间,恢复如初。

苏博武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怒喝道:“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

厉言不屑冷笑,道:“怎么?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今天就血洗你们这狗屁不如的苏家!”

厉言在笑,苏博武也笑了起来,仰天狂笑,状若癫狂,笑得比厉言还要冷,还要狂!…,

尽管厉言根本就不相信苏博武会有什么能够扭转战局的绝招,但是随着苏博武开始状若癫狂的仰天狂笑,心中也生出了些许莫名其妙的烦躁,脸上狞笑收敛,阴声道:“你灵魂之力已经枯竭,你还拿什么和我拼!”

“拿命!”

苏博武陡然止住了笑容,暴喝一声,双手飞快的结了一个奇异的手印,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当苏博武喊出“拿命”这两个字的时候,始终像一座人形雕塑般呆立在原地的苏彻就好像突然被人召回了魂魄般,陡然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慌乱和惊惧。

“博武!不要!”

可惜苏彻的话喊的已经太晚了,其实就算他早些反应过来,已经抱有死志的苏博武也不会改变心意。

在他看来,就算是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他也一定要将眼前这个杀死他妹妹苏慕云的凶手杀死。

如果要窝窝囊囊的活,夹着尾巴逃,那么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

为亲人而死,对于苏博武来说,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就算万劫不复,永堕黄泉,也在所不惜!

在苏博武的双手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之后,自他眉心之处,一把只有成人小指大小的血色斧子飘飞出来,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父亲!博武先走一步!博武无怨无悔!”

看着那把陡然从苏博武眉心飘飞出来的,小的可怜的血斧,厉言终于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心中不由凛然,紧皱眉头,疾声喝道:“这是什么东西!”

“蠢货!要你命的东西!”

渐渐变得虚幻的苏博武傲然一笑,留下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身体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厉言的眼中终于闪现出一抹慌乱,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却感到浑身上下都在嗖嗖的冒着凉气。

厉言怕了,在他眼前正在发生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幕,而这一幕,也终于让他嗅到了几分死亡的味道。

在厉言心中萌生了退意的同时,吴征的目光则紧紧盯在了苏博武身体消失的位置,目光骤然一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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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苏博武之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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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博武在刚刚结出那个奇异手势的速度极快,但是每一个步骤,却都丝毫不差的落进了吴征的眼里,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对于那个手势,他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样的发现,让吴征不由一愣,因为他很清楚,他绝对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手势,但是却莫名其妙的感到熟悉。

在苏博武的身体彻底消失不见的同时,那把从他眉心之处飘飞出来的血斧,陡然变大,只是一瞬间,便膨胀到足足一人之高,并且就好像一把骤然升起的血色太阳般,散发出让人难以直视的炽烈血红光芒。

纵然是心高气傲,始终没有将苏家人放在眼里的厉言,在这一刻脸上也满是凝重,心中也生出了暂避其锋的想法。

然而厉言却惊愕的发现,他的身体居然开始出现了不听使唤的情况,哪怕是想要挪动一下脚步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变得极其困难,需要他耗费极大的力气。

厉言又惊又惧,只能拼命的催动身体之中的灵魂之力,缭绕在他身上的滚滚黑焰,变得越发凝实。

血斧停止了膨胀,悬在半空,散发出来的血红光芒不再让人难以直视,照映在院落中每一个人的脸上,每一片碎石瓦砾上,如同一抹如血残阳。

在这血红光芒的照映下,包括吴征在内,,每一个人的心中都生出了一种萧索,悲凉,英雄迟暮的感觉。

足足有一人高的血色大斧,以一种并不算迅速的速度,朝着厉言的方向飘飞过去,斧头在上,斧柄在下。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迈着从容笃定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厉言走去。

而厉言是如此的想要暂时离开这片如血红芒笼罩的区域。但是他的身体此时此刻却是如此的沉重,当血色大斧和他之间仅剩下一丈距离的时候,他才刚刚向后退出了一步。

当血色大斧直直的飘到了厉言头顶的位置,便高高在上的悬于空中。不再前进,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朝天空的方向飘飞起来,与此同时,映射在院落中的红芒全都开始朝着血色巨斧的方向聚拢而去。

在血色巨斧上的红芒又开始变得炽烈起来,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程度。就好像被粘稠的鲜血所包裹,并且开始向下倾泻。

这一刻,时间似乎变得极为缓慢,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所有的血色光芒都朝着空中缓缓飘升的大斧上汇聚,然后又好像一道道血线般,从血斧上滴落下来。

不多时,在半空中血斧和地面上的厉言之间。出现了一道血色光柱。而半空中的血斧已经升到足足三丈多高。

忽然,血斧陡然从天而降,狠狠劈下,从极缓到极快之间,几乎就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转换的时间。

厉言就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恐惧过。即便他有所依仗,身上穿着一件宝贝。但是他却生出了一种似乎面对这把骤然劈下的血色大斧,自己根本就无法匹敌的感觉。

在极度的恐惧和压力下。厉言的潜能被激发到了极限,那种动弹不得的感觉稍稍缓解,暴喝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尽全身力气偏过头去。

血色巨斧终于劈了下来,然而原本应该劈在厉言头顶的斧刃,却砍在了他的肩头的位置。

缭绕在厉言身上的滚滚黑焰,就好像是被瀑布浇下的火焰,不断发出滋拉滋拉的响声,只坚持了一瞬间,便被这把巨大无比的血斧劈散开来,然后重重的劈在了他的肩头。…,

“啊!”

厉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右肩被血斧劈中的地方刹那间便没了知觉,一种侵蚀到灵魂的痛楚,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随着这声厉言的这声哀嚎响起,那道将他和血色大斧包裹在一起的血色光柱也同时消散,而那把血色大斧在劈中了厉言的肩头之后,下压了几分,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院落中,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厉言撕心裂肺的哀嚎久久不散。

此时再看厉言,右边肩头上豁然多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猩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右肩和右臂之间只剩下一点血肉相连,摇摇摆摆,似乎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浑身上下的黑焰就好像沸腾了一般,疯狂翻腾蠕动,而盘在他身上的那两条黑焰大蟒,也变得忽明忽暗。

“博武!”

“啊!还我儿命来!”

在厉言发出这声哀嚎的同时,之前始终像一座人形雕塑般一动不动的苏彻,也通红了眼睛,状若癫狂的发出一声厉啸,脸上的褶皱颤抖不止,终于朝着厉言扑了过去。

在苏彻的双手上,骤然绽出一团银亮的光芒,其上电弧缭绕,劈啪作响,他就好像疯了一般,扑到还在哀嚎的厉言身边,双拳不断挥舞,一拳快过一拳,不断打在厉言的脸上,身上。

尽管厉言看见了睚眦欲裂,疯狂朝他扑来的苏彻,但是因为他此时此刻灵魂之力极为紊乱,浑身上下只剩下剧痛弥漫的关系,他有心反抗,却使不出力气。

咚!

苏彻那只被电弧缭绕,散发出凛凛银光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厉言的鼻梁上,那些忽明忽暗的灵魂黑焰并没有起到多少阻挡的作用,便被苏彻的拳头穿了过去。

原本就眼冒金星的厉言,在被苏彻一拳砸到鼻梁上之后,立即站立不稳,脚步踉跄的向后仰了过去。

而连续失去了小女儿和四儿子的苏彻,也终于被激出了心底最深处的血性,不再顾忌苏家会如何,不再顾忌这厉言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同伴也来到了南平城,也不再顾忌邪灵宗这个庞然大物。

此时的苏彻,就好像一头暴怒的雄狮,那两只电弧闪烁,雷光缭绕的拳头,就好像雨点一般,不断的砸在厉言的脸上,身上,直到将他打倒在地,又伸手抓住了厉言那条流血不止的胳膊,一把将其从厉言的身体上拽了下来。

在厉言被苏博武化身的那把血色大斧劈中肩膀的时候,便已经消失了十之八九的战力,而此时此刻,更是就好像一只沙袋似的,被疯狂到了极点的苏彻,不断蹂躏,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此时此刻的苏彻,简直就好像是一只陷入疯狂的猛兽,血红的双眼之中凶芒毕露,不断发出沙哑的咆哮。

鲜血,不断的从厉言的口中喷涌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的碎片。

看着状若疯虎的苏彻,吴征对他并没有半点可怜,尽管他在这短短片刻时间,连续失去了一名女儿和一名儿子,也是一样。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他早些出手,情势又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很快,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厉言,便在苏彻狂风暴雨般的拳头下一动不动了。

而就在这时,杜灵也终于从苏慕云的尸体上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已经哭肿了,脸上满是泪痕。…,

看着杜灵这副样子,吴征不由感到稍稍放心了一些。

因为杜灵的眼中虽然满是悲意,但是在大哭一场之后,起码恢复了些许生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就好像三魂七魄都被丢掉了似的。

杜灵在苏慕云的身边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向被苏彻打的不成人形的厉言看去,双眸之中满是犹如熊熊火焰般燃烧的恨。

之前被吴征当做武器,刺透了程峰身体的那支三足血鸦的血色长喙,就在杜灵身边不远的地方,而同样也是这支血色长喙,也贯穿了苏慕云的身体,刺透了她的心脏。

杜灵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支救了她母亲,也害了她母亲的血色长喙走了过去,身体微微颤抖,脚步有些踉跄,显然面对失去母亲这样巨大的打击,一时半刻的时间,根本就不足以让她恢复过来。

杜灵来到那支血色长喙的旁边,缓缓的俯下身子,用颤抖不止的右手,将这支血色长喙从地上捡了起来。

这支三足血鸦的长喙本来就通体血红,此时在沾染了程峰和苏慕云两个人鲜血的尖部,更是红的妖艳,红的渗人。

看着杜灵的行为,吴征知道她这是要亲手为苏慕云报仇,用这支好像标枪一般的血色长喙,再去刺透厉言的心脏,以泄心头之恨。

眼看此时厉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在苏彻雨点般的拳头下,他的脸上,身上到处皮开肉绽,鲜血流的满地都是,四肢不时抽搐一下,虽然没有彻底断气,不过也差不多了。

对于杜灵此时的心情,吴征非常理解,他自己也同样幻想了无数次手刃仇人的场面,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连杜君和孟阔口中的方宏到底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一名高高在上的魂将。

相比于吴征只能将这份仇恨埋在心里,杜灵此时此刻就有着报仇的机会。

虽然吴征明明知道自己在苏慕云尸骨未寒的时刻,这么想有些阴暗,但他还是打从心底的觉得有些羡慕杜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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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都灵的决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杜灵的决意

天空之中,一片黑云飘过,随着一阵冷风吹起,黑云涌动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嗒,嗒嗒……

几滴雨点打落地面,紧接着,随着一声轰隆隆的惊雷,远处一道霹雳划破长空,将微微有些阴暗的世界豁然照亮,倾盆而下的大雨,使得每个人的眼前都是一片茫茫水雾。

杜灵单手拖着那支通红如血的长喙,一步一步的朝厉言的方向走着,锋锐的长喙划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发出一阵即便在雨中也略显尖锐的声音。

尽管对于院落中的苏家人来说,绝大多数人只要释放出些许的灵魂之力,在体表形成一层魂力护甲,便能够不让这漫天的雨水打湿衣衫,但是却没有人那么做。

每个苏家人,心情都是如此沉重,谁也没想到苏家会突然遇到这样的变故,只是片刻时间过去,苏慕云死了,苏博武也死了。

苏彻已经没有再继续动手了,而是呆呆的站在雨里,双手微微颤抖,脊背也变得有些弯,就好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在这个院落之中,此时异常的安静,只有雨点打在地面的声音,杜灵的脚步声,以及被杜灵拖着走的那支血红长喙所发出的尖锐声响。

踏,踏,踏。

杜灵一步步走着,走着,在一朵朵雨点溅起的水花中,一只手在身后拖着那支血红长喙。不断向倒在地上像一条死狗般的厉言靠近。

终于,杜灵停了下来,在他的身前就是被苏彻打到不成人形的厉言。

越是靠近厉言,杜灵的脸上就越是平静,但是她的手却抖的更加厉害,昭示出她的心情根本就不像她脸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大滴大滴的水珠不断在她的脸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在厉言身边,杜灵缓缓的举起了被她颤抖的右手紧紧握住的血红长喙,笔直向下。对准了厉言的心脏位置,将同样颤抖的左手也握在了这支血色长喙上。

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

因为杜灵的双手都在颤抖的关系。她并没有一下子就对准厉言的心脏,手中那支血红长喙摇摆不定。

然而就在杜灵将手中长喙调整好了位置,猛然向下一刺的时候,异变突生。

原本就好像一条死狗似的,缩成一团的厉言,陡然睁开了眼睛,双眸之中射出两道怨毒又阴险无比的光芒,同时猛然伸出他那条完好无损的左臂,一把朝着杜灵手中那支想要刺进他胸口的血色长喙抓了过去。

“叮!”的一声,杜灵手中那支血色长喙刺在了厉言身边的地面上。她本来就有些站立不稳的身体向前一倾。

与此同时,厉言以一种和他的伤势明显不符的速度站了起来,迎上杜灵马上就要扑倒的身体,猛然探出他硕果仅存的左臂,抓住了杜灵的咽喉。

这样的一幕。谁也不曾料到,哪怕是和厉言之间距离极尽的苏彻都没有回过神来,杜灵便已经被厉言控制在了手中。

厉言身上又重新泛起了黑焰,两条黑焰大蟒重新出现,一条盘在了他的身上,另一条则缠住了杜灵的娇躯。不过不管是在厉言身上的黑焰,还是那两条黑焰大蟒,较之刚才颜色却变得稀薄了许多。

经过不到一个呼吸时间的错愕,苏彻和吴征都同时朝着厉言的身边冲了过去。…,

“咳……滚!不想她死,就都给我滚开!滚远点!”

厉言咳出一口鲜血,站在被黑焰大蟒束缚的杜灵身边,面容扭曲,发出一声歇斯里地的咆哮。

尽管吴征已经冲到了和厉言不足一丈的地方,而苏彻和厉言之间距离更近,但是在厉言发出这一声大喝之后,全都停了下来。

吴征紧皱着眉头,向后退了几步,他知道厉言已经疯狂了,若是现在不按照他说的去做,他绝对能够干出来将杜灵杀死的这种事情。

苏彻则一下子慌了神,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甚至忘记了按照厉言的吩咐向后退去,他已经接连失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失去他的外孙女的。

“老东西!你聋了?听不见我说话?”

厉言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一脸狰狞,眼中满是凛凛凶光,缠着杜灵身体的那条黑焰大蟒陡然缠紧了几分,在杜灵的身体上传出一阵“咔吧”的响声,显然那是骨头被移位的声音。

在这“咔吧”声响起的同时,被这条黑焰大蟒缠住的杜灵,脸上不由浮现出极度痛苦的表情,但是却强忍着这股剧痛,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痛呼。

尽管在这么近的距离,苏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明显是强弩之末的厉言干掉,但是他仍然不敢妄动,生怕厉言拼个和杜灵同归于尽的结果,按照厉言刚刚说的,向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吴征身边,这才停了下来。

不管是苏彻,还是吴征,都完全没想到,随时都可能会咽气的厉言,怎么会突然暴起,将杜灵抓住,让情势骤变。

“放开她!”

眼见杜灵被厉言所擒,厉言在退到吴征身边以后不由发出一声惊喝。

厉言狞笑一声,冷冷道:“呵!放开她,老东西你觉得可能么?”

“不用管我,动手!杀了他给我母亲和四舅报仇!”

尽管杜灵此时正承受着极度的痛苦,疼的一双眉毛几乎要拧到一起,但是还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给我闭嘴!”

厉言怒骂一声,缠在杜灵身上的那条黑焰大蟒又缠的更紧了些,甚至于勒进了杜灵的体肤,又是一阵“咔吧”的声音,在杜灵的身体上陡然响了起来,而且那条黑焰大蟒也张开了布满漆黑獠牙的蛇口,锋利的牙尖,就逼在了杜灵的脖颈之上。

这一次,尽管杜灵咬紧了牙关,但是这剧烈无比的疼痛还是让她终于发出了一声闷哼,冷汗混合着雨水滑下脸庞。

怎么办?

怎么办!

面对这一幕,吴征不断在心中责问自己,他心中充满了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在苏慕云死去的时候狠下心来,直接将杜灵带走。

如果当时这么做了,那么就不会出现眼前这样的局面,自己就不会如此的手足无措!

然而后悔,现在已经晚了,而且毫无用处,吴征拼命的在心中思忖着,思考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又能够做些什么。

大雨不断打在吴征的脸上,身上,让他的身体变得一片冰凉,然而相比于身体,吴征的心更凉。

此时的吴征,拼了命的想要进入到之前救过他性命的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他知道只有那样,自己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适当的反应,头脑会变得异常冷静,每一个瞬间都可以思考无数的东西。…,

根据吴征之前进入到那种状态时候的经验,都是他的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的程度,突破了一个极限,然后便会一下子进入到那种状态里面。

但是此时此刻,尽管他感觉自己的神经紧绷的都快要断掉了,却没有一丝一毫进入到那种状态的预兆。

而越是如此,吴征的心中就越是烦乱,越是焦急,越是后悔。

就算他明明知道这些负面情绪根本就不能带给他任何帮助,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进入到那种奇异的状态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些负面情绪,但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

正所谓关心则乱,对于吴征来说,杜灵就是目前在这苏家之中,他唯一在乎的人,他是来给杜灵庆祝生辰的,可不是来眼睁睁看着杜灵遭受这样折磨的。

然而就在吴征,苏彻以及所有苏家人都手足无措,想要动手又不敢动手,厉言一脸狞笑,却色厉内荏,想着借杜灵这个人质逃离此地的时候,杜灵干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在厉言身边,被一条黑焰大蟒牢牢束缚的杜灵突然笑了,看着吴征笑了。

在杜灵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绽放出这惊艳一笑的同时,两行清泪在她眼眸之中滑落脸庞,只是由于大雨滂沱,谁也看不见。

杜灵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实在是复杂无比,在她的这抹笑容之中,蕴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有欣慰,有无奈,有伤心,有不舍……

在这一笑过后,杜灵轻轻的,飞快的说了三个字,她的声音是那么小,小到连紧紧贴着他的厉言都没有听见,然而吴征却听的一清二楚。

在这一瞬间,尽管杜灵在笑,吴征心中便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慌和惊惧,以及一种糟到不能再糟的预感。

滂沱大雨之中,一道霹雳轰然落下,将这份黑暗照映的闪亮无比,而吴征的心,却随着这一闪即逝的光芒,深深的沉了下去。

在杜灵近乎于无声的说出了三个字之后,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毅然决然的坚定。

杜灵用尽了浑身上下的所有力气,朝着吴征和苏彻又喊出了三个字。

“杀了他!”(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暴怒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暴怒

弥漫在天地间的暴雨,变得更大了,而且在这场暴雨之中,还相伴着狂风。

密集无比的雨点不断打在地上啪啪作响,溅起一朵朵高度至少不下一尺的水花。

这样的天气,不可谓不恶劣,在这样的暴雨中,就算两个人面对面说话,都未必能够听见彼此在说些什么。

然而饶是如此,杜灵喊出的那三个字,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吴征的耳中,传遍了苏家大院。

“杀了他!”

而吴征此时的心情,远远要比此时的天气更加恶劣,因为他看到了他最怕看到的一幕。

杜灵在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杀了他”这三个字之后,猛的偏了偏头,雪白的脖子瞬间便被没入到了缠在她身上那只黑焰大蟒的口中,被一支犹如匕首般锋利的漆黑獠牙所穿透。

当这一幕在吴征的眼前出现的时候,他站在原地的身体猛地一颤,感觉浑身上下,如遭雷击,就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满心满眼都只剩下眼前的杜灵,再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存在。

虽然黑焰大蟒的獠牙只用了一瞬间时间,便刺透杜灵脖子,但是看在吴征的眼里却是如此漫长,漫长到就好像过去了千年万年。

在这一刻,吴征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根铁钉同时扎在了他的心房。然后又被无数只锤子,一点一点的钉了进去,最后又被一把旋转的刀刃,将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彻底绞了个稀碎。

尽管这一刻,吴征并没有将“七杀诀”运转在身上,但是在这让他痛彻心扉的一幕的刺激下。他的身体却变得一半冰凉,一半滚烫。

在吴征的视线中,一滴猩红的鲜血从杜灵白皙的脖子上绽放出来。然后被一滴雨水打在上面,一点一点的荡漾开来,然后被这滴雨水击打的分离崩析。溅落到四面八方,在半空之中,又迎上了另外几滴水花,和它们交缠在一起。

直到这一刻,吴征才终于意识到,原来杜灵不但早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而且居然在他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

“混账!都给我住手!”

那是吴征和杜灵的第一次见面,在那个时候,杜灵一身白衣胜雪。身下骑乘着一只有着螺旋独角的神骏怪马,虽然她打扮的像个假小子一般,但是却是吴征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孩。

当之无愧的最美丽,没有之一。

然而那却是一次不愉快的见面,因为杜灵认为吴征的同伴亵渎了魔殇军团的军装。两人大打出手。

也正是他和杜灵的第一次见面,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闻到了少女的体香,第一次看到了让他心中一荡的春光。

“是你!”

“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吴征和杜灵之间的第二次见面,那是一场天大的误会,自然也远远谈不上愉快。

再后来,两人一起帮着泰和村民们盖房子。直到那个时候,吴征对杜灵的印象才渐渐发生了转变。

在那段时间,杜灵从一开始的不屑于和乡亲们一起吃饭,到后来不但和大家坐在一起,甚至偶尔还能主动帮忙收拾一下东西。

在那段时间,杜灵从一开始什么活都不会干的千金小姐,到后来甚至能够将这些粗糙的脏活重活干的像艺术一般精致。…,

在那段时间,杜灵虽然每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在干活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用心,尤其是帮宋彪家盖房子的时候,简直仔细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而宋彪家的房子,更是整个新泰和村中最漂亮的一栋。

当时吴征便知道,这是杜灵在用另一种形式,在向宋彪道歉,在弥补她之前抽过宋彪一鞭子的事情。

再后来,吴征和杜灵又一起追捕在图兰城内连番作案的白衣少年。

吴征还记得,在那天傍晚,共同执行任务的两人走进了一间成衣铺,就好像一对彼此赌气的情侣一般,为选哪件衣服的问题,发生了争执。

而不得不说,当杜灵穿着一套淡粉色的长裙,出现在吴征眼前的时候,吴征简直看得呆了。

当时的杜灵,在换上那条淡粉长裙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在那条犹如给她量身定做的浅粉色长裙的映衬下,她几乎完美的身材显露无遗,怒放的酥胸,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以及稍稍裸露出来的半截散发出如玉光泽的小腿,构成了一副堪称完美的画面。

吴征一直觉得粉色的衣服不是所有女孩都能穿的,如果没有那种如水的气质,穿这种颜色的衣裙,简直就是个笑话,然而在当时,杜灵却着实让他深深为之震撼,他甚至根本就从来没想过,原来杜灵居然可以这么美。

就像是在那个夜里,对吴征产生好感一样,吴征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杜灵产生了些许似是而非,很有些特别的感觉。

后来,经过一次次和杜灵之间的交集,吴征渐渐发现,自己在闲暇之余,想起杜灵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

当吴征站在皓然魂器店二楼的柜台前,想要为杜灵挑选一份生辰礼物的时候,眼中是璀璨的星愿指环,脑海之中却是杜灵那张飒爽又美丽的容颜。

当吴征大战变异独血蟒之后,陷入昏迷,又从昏迷之中醒来,骤然得知自己居然已经睡了两天两夜,此时已经到了杜灵生辰的日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这么的焦急,居然是如此恐怕错过了这个对于杜灵来说尤其特别的日子。

当吴征在路上遭遇追杀他的那群山贼,险些死于非命的时候,他脑海之中掠过了许多许多的画面,而在这些画面之中,居然有至少一半,都存在着杜灵的身影。

然而当他终于认清了心中对于杜灵的感觉,终于来到了杜灵的身边,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还来不及拿出杜君和自己帮杜灵准备的礼物的时候,在他还没有向杜灵表明自己的心迹的时候,在这场本应该欢欢喜喜的酒宴之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慕云死了,让吴征心中从没有过的发堵,让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将这个消息带给杜君。

苏博武的死,则并不能够在吴征心中掀起多少波澜,他唯一感到在意的事情,就是他很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苏博武用出的那最后一招感到似曾相识,如此熟悉。

然而杜灵的死,却是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绝绝对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此时此刻,吴征瞪大了眼睛,攥紧了双拳,就连微长的指甲刺入了肉里,手心之中流出了殷红的鲜血,都浑然不觉。

吴征的心,好疼!

吴征的心,好恨!

在杜灵用尽所有力气,大声喊出“杀了他”的时候,吴征的心跳就陡然加快到了一个比正常情况要快至少两倍的程度。…,

而当杜灵主动偏过头去,用她白皙的脖子触及到黑焰大蟒狰狞的獠牙的时候,吴征便终于进入到了他之前怎么都无法进入的那种奇异状态。

然而对于吴征来说,对于杜灵来说,都太晚,太晚了。

如果吴征没有进入到那种奇异的状态,那么他也不会承受如此巨大的折磨,如此沉重的痛苦。

此时此刻,吴征的所有感官都是如此清晰,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如此漫长。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悲伤,仇恨,在吴征的心中不断交织在一起,不断蔓延,不断膨胀。

一条又一条的血丝,在吴征的双眼之中接连出现,吴征的眼中的世界,一点一点的变得血红。

尽管吴征此时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只是在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但是此时在他体内的灵魂之力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运转着,而这些灵魂之力所游走的路线,豁然正是“七杀诀”第七层功法所对应的穴位经脉。

随着这些灵魂之力的疯狂游走,一遍一遍的穿梭于吴征的血肉,骨骼,内脏,经脉之中,在他后脑位置的那个紫褐光球也急剧的不断收缩,不断释放出一缕又一缕的灵魂之力,在吴征的体内进行补充。

在吴征无意识的情况下,在别人看来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里,吴征体内的灵魂之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一遍又一遍的游走,体表金光缭绕,乍现出一只对天长啸的金色狼魂。

尽管大雨滂沱,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没有半点雨水再滴落到吴征的身上。

以吴征的眉心为界,他的身体左边炽热如火,右边阴寒如冰,半空中的雨水但凡是接近他左边身体的,全都在一丈之外化为了水汽,而接近他右边身体的,则在一丈之外化作了冰雹,碰触到吴征体表的狼魂,然后摔落地面,瞬息之间变成一蓬冰粉。

十个周天!

二十个周天!

三十个周天!

四十个周天!

“呃啊!”

吴征发出一声直震九天的咆哮,在他眼前的世界,彻底变成了一片血红。(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七杀诀”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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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灵白皙的脖子被黑焰大蟒的獠牙刺穿的瞬间,厉言的面色不由微微一凝,他怎么也没想到杜灵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即便拼得自杀,也要让苏家人断去后顾之忧,取他的性命。

就在厉言心中惊愕的一瞬间,接连痛失亲人的苏彻,须发怒张,悲啸一声,身上泛起一团凝实的银光,陡然抬掌向他拍了过去。

一道雷光缭绕的银色匹练划破黑暗,直直打在厉言的胸口之上。

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厉言,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浑身上下的黑烟又淡了几分,似乎随时都要消散一般。

被苏彻一掌击中的厉言身形倒飞出去,心中只剩下逃跑一个念头,连句狠话也没有说,在撞碎了院墙之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拔腿就跑。

苏彻并没有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而其他苏家人因为没有得到苏彻的命令,也都站在了原地,看着杜灵缓缓倒下的身体,面露悲戚之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吴征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呃啊!”

在吴征眼前的世界彻底变成一片血红的时候,他体内疯狂游走的灵魂之力也完成了“七杀诀”最后一层功法的第四十九个周天。

“七杀诀”彻底功成,吴征正式迈入准魂师的行列。

在吴征体内灵魂之力完成了“七杀诀”最后一层第四十九个周天的运转的同时,在他的身体上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和孟阔突破到准魂师的时候一样。在吴征身体表面也浮现出一层黑褐色的,像是树皮一般的角质,然而和孟阔突破时候不同的是,这些黑褐色的角质薄如蝉翼,却异常凝实,密度至少要比孟阔突破的时候强了五倍不止。

缭绕在吴征身上的金色狼魂仰天长啸,微微弓起了身子。四足猛然一蹬地,便脱离了他的身体,朝着天空的方向一跃而起。

然而吴征身体上的变化。还远远没有结束,在疾风金狼的兽魂脱离吴征的身体之后,一道又一道灵魂从他的眉心之处接连钻了出来。看其模样,更是林林总总。

在这些灵魂之中,有身高体壮的蛮人,有几名山贼,还有魂武阁三层之中,吴征无意间吞噬的那只怪兽,和被吴征在斗兽场杀死的赤炎龙蜥和独血蟒。

当这些灵魂紧随着疾风金狼兽魂,从吴征的眉心钻出来之后,便径直向天空的方向飘飞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吴征头顶的一片天空。骤然响起一声轰隆隆的雷鸣,在黑压压的厚云之中,无数银亮电蛇不断从黑云之中涌现,将这片混乱不堪的院落,照映的忽明忽暗。

随着这声惊雷响起。瞬间之前,还在如注倾泻的滂沱大雨陡然停了下来,滚滚的黑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从四面八方不断向吴征头顶的天空汇聚。

此时此刻,只见云卷,不见云舒。

吴征头顶厚重的黑云。似乎在不断拉近和大地只见的距离,仿佛只要有人跳起来伸一伸手,就能摸到一般。

厚厚的云海之中,陡然出现了一道不断旋转的漩涡,将这朵浓郁到了极点的黑云撕裂。

随着漩涡的旋转,一只硕大的独眼在半空之中成型,独眼之中,内部位置隐隐泛起了些许的紫褐之色,外层雷光不断闪耀,就好像一条条天外大蛇,不断喷吐着蛇信,犹如末日降临。…,

面对这一幕,吴征附近的所有人不由看得呆了,这样的天地异象,让他们甚至忘记了一切,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一道碗口粗细的紫褐惊雷,从独眼之中径直劈了下来,就好像一道一闪即逝,贯穿了天地的擎天之柱,将那些径直飘向天空的魂魄全部席卷,然后豁然劈在了吴征的身上。

随着这道诡异的紫褐惊雷轰然劈下,之前离开了他身体的那一道道灵魂,全都顺着他的头顶,被重新灌注进了他的体内,而包裹着吴征整个身体的那层薄如蝉翼的角质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咔!咔!咔!

裂痕不断扩大,刹那间遍布了吴征的全身,然后一块又一块的角质从他的身体上掉落地面,而每一块角质碎片掉落下去,都会将地面砸出一个深浅不一的凹坑,最深的足有三尺,最浅的也有半尺。

吴征缓缓的抬起了角质金属掉落地面的右臂,抓在了自己的脸上,将最后一块角质抓了下来,血红的双眼之中,一抹紫褐光芒一闪即逝。

吴征一步步的朝着躺在地上的杜灵走了过去,而正在靠近杜灵的,却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脸痛心疾首,脚步有些踉跄,身子有些颤抖的苏彻。

尽管吴征看起来似乎走的极慢,但是当他走到杜灵身边的时候,明明比他离杜灵更近的苏彻,却和杜灵之间还有三步的距离。

看着已经彻底断绝了气息的杜灵,吴征的心中翻江倒海,虽然他很清楚经过刚刚的变故,他已经得到了更强大的力量,但是这并不能让他心中的悲伤哪怕稍稍缓解半分。

吴征轻轻的俯下头,在紧闭双眸的杜灵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等等我”

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吴征缓缓的站了起来,之前离开了他身体的那只金光灿灿的狼魂再度浮现。

狼魂浮现之后,陡然一甩尾巴,将即将走到杜灵身边,毫无防备的苏彻一下子抽飞出去,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出三丈之后,才摔落地面。

“家主!”

直到这个时候,其他的苏家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叫嚷,对吴征怒目而视。

用尾巴抽飞了苏彻的疾风金狼,金灿灿的尾巴再次一抖,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达一丈,深达一尺的沟壑。

连番的打击,让苏彻已经几近崩溃,他缓缓抬起头,向吴征的背影看去,对身边的苏家人摆了摆手,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等待吴征给他做出一个解释。

吴征还是没有转过身来,背对着苏家人,缓缓开口。

“越过这条线者,死。”

并不是多么严肃的口气,吴征的声音很平静,很冷淡,但是他却并不是开玩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征依旧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苏彻和苏家人,并没有理会苏彻的问题,缭绕在他身上的狼魂却再次有了动作。

这只就好像是活物一般的疾风金狼,一步步的走向了地面上的那支血红长喙,将其叼在了嘴里,在一名名苏家人的注视下,返回到吴征身边。

此时此刻,吴征一句话也不想和苏家的任何人说,在他眼里,这些人根本就不配做杜灵的家人。

如果从一开始,所有的苏家人就齐心协力,共同御敌,说不定苏慕云就不会死,苏博武就不会死,杜灵也不会死。

然而苏家上上下下,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全都被邪灵宗的名号吓破了胆,哪怕是程峰程昱想要对苏慕云和杜灵施暴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吴征从狼魂口中接过那支血红长喙,轻轻呢喃道:“杜灵,等我一下,我帮你报了仇,咱们就走。”

说完这句话之后,吴征缓缓抬起了紧握着血红长喙的右手,朝着厉言逃跑的方向掷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仓惶而逃的厉言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因为他发现并没有人过来对他进行追杀,同时也看到了迎面赶来的,和他一同来到了这南平城的师兄。

“厉言?真的是你!”

“卡隆师兄!”

“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你的手臂呢?谁干的!”

“是……啊!”

厉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红芒疾飞而至,刺中了他后心的位置,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震碎了他的心脉,断绝了他的生机。

这道红芒,自然就是吴征掷出的那支血红长喙。

杜灵本来想要用这支血红长喙刺透厉言的心脏,为苏慕云和苏博武报仇,可惜的是,她永远也不能亲手做到这件事情了。

“厉言!”

同为邪灵宗弟子的卡隆,瞳孔骤然一缩,几步跑到厉言的身边,扶住他即将倒下的身体,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然而因为厉言之前受伤太重的关系,当这支血红长喙震碎了他的心脏的时候,他便彻底不行了,嘴角流下一抹殷红鲜血,艰难的抬了抬右手,指了指苏家的方向,连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出来,便脑袋一歪,一动不动了。

“厉言!厉言!”

卡隆拼命的摇了摇厉言的身子,但是他已经再也不可能得到这个师弟的回应了。

“啊啊啊啊!”

卡隆怒啸一声,将厉言的尸体平放在地上,朝着厉言临死时候给他指出的方向,冲了过去。

毕竟厉言逃出来的时间很快,所以根本就没有逃出多远,而且身为一名魂师,卡隆对于强者的气息自然也是非常敏感,在前方很近的地方,就有两股不弱的气息。

从气息上判断,很显然对方是两名魂师,但是饶是如此,卡隆却没有半分惧意。(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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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狼的眼神

第一百三十七章

狼的眼神

熊熊的怒火,在卡隆的心中不断燃烧,尽管他很清楚既然对方能够将厉言杀死,就说明他们的实力颇为不俗,但是他并没有感到丝毫恐惧,而是在心中生出了无穷的战意,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连邪灵宗的人都敢杀!

虽然卡隆和厉言都是邪灵宗的弟子,同为魂师境界,但是彼此之间的实力只能说是天差地别。

因为在邪灵宗这个地方,弟子和弟子之间,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也同样要分三六九等。

就比如被吴征杀死的程昱,他的身份根本就算不上邪灵宗的弟子,说好听一点,是厉言的随从,说难听一点,就只不过是厉言的一条狗罢了。

而厉言在邪灵宗的身份,则是一名外门弟子,而他曾经的身份,也和程昱一样,是卡隆的狗。

只不过不管是程昱,还是厉言,都是很会讨主人欢心的狗。

后来,卡隆因为实力出众,终于从外门弟子混到了内门弟子,而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本作为卡隆的一条狗的厉言,在卡隆的提携下,摇身一变,成为了邪灵宗的外门弟子,和卡隆之间,也开始以师兄弟相称。

身份的不同,也就代表着待遇的不同。

卡隆所修炼的,是邪灵宗所收藏的上乘功法,而厉言所修炼的,则是一些相对来说普通一些的功法。

而且因为厉言成为魂师的时间并不算很久。所以他将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提升修为的方面,对于武技的侧重则要少了很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这场战斗之中,只是使用了拟魂,因为在他看来,黑焰大蟒的威力远远要比他涉足不深的武技要强的多。毕竟邪灵宗的任何一名弟子,他们的外魂都是极为强大的异种。

而且厉言在来到苏家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将苏家人放在眼里,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在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卡隆送给他的宝贝。

上品魂器,噬灵宝甲。

所谓噬灵宝甲,可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好东西。不但极为坚韧,非同级别攻击性魂器难伤分毫,而且还能够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将受力点扩散到整件噬灵宝甲上,不管是实质性的武器,还是灵魂之力的攻击,在以点化面的基础上,还能够再减少十分之一的伤害。

正是因为厉言有着这件噬灵宝甲防身,所以厉言才能如此有恃无恐的来到苏家,平时在邪灵宗当狗。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当人,出来好好耍一耍威风,而和他同行的卡隆则根本就不屑于参加这种事情,便留在了程家。

然而厉言至死也没想到,这次来到苏家耍威风。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他有着双子邪蟒这种奇特的外魂,和噬灵宝甲这两种保命的手段,却还是被苏博武那惊世骇俗的一击斩下了一条胳膊,然后在见到了卡隆,自以为能够立刻杀回苏家。报仇雪恨的时候,丢掉了性命。

在通往苏家的街道上,卡隆就好像是一头暴走的野猪,每走一步,都大喝一声,“谁杀了我邪灵宗的人!给我出来!出来!”

因为苏家刚刚闹出了那么大动静,天上又出现了暴雨骤停,紫褐惊雷的景象,此时在这条街道上满是走出家门,一脸惊愕的人群,当暴走的卡隆出现在这些人群视线之中的时候,但凡是有些见识的,全都吓了一跳。…,

居然有人杀了邪灵宗的人?这可真是胆大包天!

不用问,这些人也从刚刚的动静之中知道,那杀了邪灵宗弟子的人,肯定就在苏家之中了。

然而面对一脸暴怒的卡隆,自然是不会有人屁颠屁颠的去和他说这些事情的,毕竟光是“邪灵宗”这三个字,就足够让他们心惊胆战了。

卡隆很高,足足有两米多,穿着一身黑色的褂子,袖口上还有些许的血色花纹,一头长发随风舞动,脖子上挂着一条由森森白骨穿成一串的念珠,随着他的前行,哗啦啦作响。

光是卡隆的这身打扮,就足够让街道上远远向苏家方向驻足观望的人惊骇的了,更不用说他现在还是一脸的煞气,俨然一副找人拼命的样子。

街道上的路人,纷纷朝着各自的庭院跑了回去,但是暴怒之中的卡隆,却并没有放过这些路人的意思,在找到正主之前,他需要发泄,狠狠的发泄。

“谁杀了我师弟,给我出来!出来!”

在卡隆发出一声声嗷嗷乱叫的同时,在他的身上,也泛起了和厉言一样的滚滚黑焰,双手不断向街道上来不及跑回庭院的路人远远拍去,一簇簇黑焰激射而出,而但凡是被这些黑焰沾到的路人,身体都会马上燃烧起来,片刻之间,渣都不剩。

卡隆猖狂的叫嚣声,路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自然也传进了苏家的院落,这样的声音,对于现在的苏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片刻之前还在对吴征指指点点的苏家人,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脸色全都变得极为难看。

“父亲,怎么办?”

说话的,是苏彻的大儿子,苏博才。

苏彻并没有回话,双目依旧直直的盯着已经彻底断了气的杜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好像失了魂似的。

苏博才看苏彻并不答话,犹豫了一下,凑到苏彻的身边,小声道:“父亲,这个小子毕竟是冲着灵儿来的,虽然刚刚放了句狠话,但是如果你说话,他肯定还是能听的,要不,要不你和他说说,让他自己出去吧,别给咱们苏家再添乱了。”

当苏博才说完这句话之后,苏彻微微一怔,许久不曾变化的眼神,先是微微恢复了些许生气,紧接着骤然一凛。

猛然间,苏彻一巴掌甩在了苏博才的脸上,将苏博才打了一个跟头出去,直到苏博才的屁股落在了地面上,苏彻扇了他一巴掌的手,还悬在半空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彻的眼神,又变得极度失落,然而他却在笑,哈哈大笑,脸上的褶皱一抖一抖的,状若癫狂,然而他虽然在笑,但是两行老泪却流了下来。

“苏家,哈哈,南平城大名鼎鼎的苏家,居然有今天,居然也有今天!”

“云儿,博武,灵儿,我苏彻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啊!”

“苏家的儿郎,但凡是还有一点血性的,跟我出去!”

然而尽管苏彻这么说,却没有一个苏家的人哪怕稍稍迈出一步,眼中闪烁的依旧满是恐惧,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向着反方向跑了出去。

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这些苏家人被磨灭了血性,如果是让他们去欺负人,他们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让他们去面对生死之战,去招惹一个连听一听都会觉得恐惧的庞然大物,他们却已经没有了这样的胆识和血性。…,

看着这些不断退缩的苏家人,苏彻眼中刚刚迸射出的几许戾气,也变成了深深的失落。

哀大莫过于心死,正是苏彻此时此刻的心情写照。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用三足血鸦的长喙刺死了厉言之后便一动不动的吴征,缓缓站了起来,抱着怀中的杜灵,越过了那道被他的狼魂划出的沟壑,走到了苏彻的身边。

吴征什么也没有说,轻轻的抬起双臂,朝着苏彻的方向送了过去,几乎是下意识的,苏彻也伸出了双手,将他已经死去了的外孙女,接进了怀里。

既然苏彻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举动,说出了这样的话,吴征的心中已经多少有些释然了,好歹这个杜灵的外公,在最后关头,已经被唤回了血性。

就冲这一点,吴征才愿意让苏彻暂时帮他抱着杜灵。

“出来!出来!”

卡隆的叫嚣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吴征轻轻的摸了摸杜灵的脸颊,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转过身,朝着卡隆咆哮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在吴征迈出这三步之后,他抬起了头,看了看天上的星辰,与此同时,缭绕在身上的金光忽然暴涨,那只灿金色的狼魂高高扬起了头,对空长啸。

在天空中的骤雨突然停止,一道紫雷突如其来的劈中吴征之后,月亮和星星就冒出了头。

这一夜,在乌云散尽之后,月亮是那么圆,和疾风金狼一样,也是金灿灿的。

吴征这样的举动,就是要告诉他即将到来的对手,我在这,来吧!

杜灵的死,对于吴征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懵懂的情感,而这朵情感之花,还没来得及绽放,便已经凋零。

吴征的目光,越来越冷,和刚刚看向杜灵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吴征的眼神,就好像和他的外魂一样,冷傲,孤寂,苍凉。

那是狼的眼神。

吴征紧紧攥了攥还留有杜灵味道的拳头,与此同时,一个脖子上挂着白骨念珠,浑身上下黑焰缭绕的男人,也离他越来越近。(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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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隆终于冲进了苏家,一路上但凡是被他看见的苏家子弟,一个都没有幸免于难,被他手中激射而出的一簇簇黑焰,烧的连渣都不剩。

忽然,卡隆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的视线之中,一个有着狼一样眼神的少年,挡住了他的去路。

尽管在卡隆眼前的这个少年看上去还不到弱冠之年,但是卡隆越是接近这个少年,就越是感受到一种连他都不得不正眼相看的凌厉气息,以及一种浓郁到了极点的杀气。

虽然卡隆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是就凭对方的这股凌厉的气息,以及那种浓郁的有如实质额杀气,就值得让他开口说一句话了。

卡隆停下脚步,扭了扭脖子,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冷道:“是你杀了厉言?”

吴征现在心中的愤恨比起卡隆,只多不少,而在这股滔天恨意的趋势下,他只想杀人,完全没有和卡隆废话的心情。

他现在只想杀人,而在他对面的这名邪灵宗的弟子,显然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事实上,他简直想要让整个邪灵宗为杜灵陪葬。

如果不是邪灵宗的名头太响,让以苏彻为首的苏家人一个个都成了软蛋怂包,又怎么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被打死,只能说明实力不济,但是被吓死呢?

那就是窝囊,那就是废物!

没有多余的废话。吴征只是一步步朝着卡隆的方向笔直前行,一步比一步更快,眼中的凶光越来越甚。

见吴征并不答话,而是携着他身上的金色狼魂直直的冲杀过来,卡隆心中不由更加火大,身上的黑焰更加浓郁,滚滚翻腾。同时手中豁然出现一把足有五尺长的黑刀。

这把黑刀从刀柄到刀刃全都是漆黑如墨,虽然长,但是刀身却极窄。只有二指粗细,和卡隆的身体一样,满是滚滚黑焰。在刀上翻腾。

卡隆右臂一抬,刀尖直指吴征,厉喝道:“是不是你杀了厉言!”

吴征的脸色,依旧毫无变化,脚下越来越快,在和卡隆只剩下三丈距离的时候,陡然将“鸿钧百步”施展出来,缭绕在他身上的金色巨狼,也猛然弓起了身子,朝着卡隆扑了过去。

见吴征依旧对自己的问话无动于衷。卡隆怒极反笑,也不再多说,手中黑刀陡然暴涨,只是一瞬间,便膨胀到了一人之高。

“区区一名无知小辈。居然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给我死!”

原本单手握刀的卡隆,在发出这样一身阴森咆哮之后,便改为双手握刀,黑焰翻滚的长刀似乎要划破长空一般,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黑影,直直朝着迎面而来的金色狼魂劈砍下去。

卡隆不但嘴上说的狂妄。实际上他这一刀劈下,也同样并没有用出多大的力道,因为在他看来,区区一只魔兽的兽魂,根本就不是他外魂黑刀的对手,或者说,在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在卡隆赶来苏家的时候,感受到了两个魂师的气息,其中一个是此时就在他眼前的吴征,而另一个,自然就是还站在吴征身后院落中,抱着杜灵尸体的苏彻。

在他感受到两名魂师气息的时候,本来就没把对手放在眼里,而此时遇到了吴征,心中更是不屑一顾,在他看来,能够杀死厉言的,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个小子,就算刚刚的厉言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同样不可能。…,

卡隆之所以会这么想的原因,是因为吴征的外魂是一只疾风金狼的兽魂,而卡隆也很清楚,这疾风金狼,只不过是一只区区魔兽罢了。

一名魂师,还在用魔兽作为外魂,这就足以说明这名魂师的实力实在是弱的可怜。

在灵魂之力的修炼者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只能拥有一个外魂,魂战士的时候,通常用魔兽的兽魂,魂师的时候,便会用灵兽的兽魂,至于用植物魂,器魂作为外魂的,则是少之又少。

然而在他眼前的这个少年,明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达到了魂师的程度,但是还在用一只魔兽的兽魂,就说明他一来没有足够的实力去猎杀灵兽,二来没有足够的钱财去购买一只刚刚丧命的灵兽尸体,三来也没有什么机缘。

一名修炼到了准魂师境界的修炼者,之前被融合的外魂便会离体而出,这是亘古不变的常识,而一名准魂师如果不具备实力,金钱,机缘的话,那么有很多人便不会去打灵兽的主意,而是将目标再次定位在魔兽身上。

而当一名准魂师融合了魔兽的兽魂之后,虽然也能够勉强称之为魂师,但是和那些拥有着灵兽外魂的魂师相比,实力却有着天差地别。

打个比方,就好像是两个人小的时候便都拿着木棒当做武器,而当这两个人都长大了,其中一个已经将木棒换成了铁棒,而另一个人的武器依旧还是那根木棒。

当然,这其中的区别自然不止是同境界中实力的差距,同时也意味着继续用魔兽当做外魂的魂师,在未来修炼的道路上,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想要修炼到魂将境界,简直就是难于登天。

所以尽管吴征的疾风金狼看上去是那么威风凛凛,卡隆依旧根本就不觉得吴征能够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唯一让他感到有些在意的,就是吴征眼中的锋锐,在他身上那种犹如孤狼般的气势,以及那种凛然的杀气。

不过虽然吴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和杀气让卡隆感到很有些在意,但是卡隆相信,当他的外魂黑刀和吴征的外魂只要稍有接触,那么这只看上去凶猛异常的金色狼魂,绝对是不堪一击。

“轰!”巨大的黑刀,和金色的狼魂重重的轰击在一起。

卡隆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完全没想到,眼前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当那把巨大的黑刀劈向狼魂的时候,狼魂也猛然探出了一只前爪,就好像是在扇巴掌似的,狠狠的朝着黑刀拍了下去。

“叮叮……”

卡隆双手之中的那把巨大黑刀,竟然不但没有如他所愿的那般将这只疾风金狼的狼魂一刀两断,甚至在这只如同活物般的金狼的利爪之下,微微震颤,滚滚的黑焰也变得黯淡了几分。

卡隆心中一凛,尽管他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幕,但事实就是事实,随着黑刀的震颤,他的双手掌心,也微微有些发麻。

“杀!”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吴征可不管此时的卡隆心中是不是在震惊,口中暴喝一声,由他灵魂之力凝聚而成的狼魂,再次抬起了一只前爪,狠狠的朝着那把微微震颤的黑刀拍了过去。

“嘭!”这一下,那把黑刀终于被狼爪拍到了一边,双手握住刀柄的卡隆,身体不由也跟着微微左倾过去。

“死!”

在吴征的心意转动下,狼魂骤然高高抬起了那只扇飞了黑刀的利爪,狠狠向还在微微愣神,难以接受眼前事实的卡隆拍了下去。…,

看着头顶的金影袭来,卡隆眉头紧皱,再也顾不得惊愕,在地面上狼狈至极的就地一滚。

“轰!”灿金色的狼爪擦着卡隆的衣角轰然落地,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足有一尺深的爪印。

这么好的机会,吴征自然不可能错过,笼罩在他身上的狼魂继续将两只前爪上下翻腾,随着吴征的心意,不断追着卡隆狠狠拍下。

轰!轰!轰!轰!轰!

因为大意,卡隆可谓是吃亏吃到了家,被这只狼魂的利爪追的满地打滚,直到这只金色利爪足足拍到第五下之后,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裤子在地面上蹭出去两丈距离,这才终于站了起来。

虽然苏家的地面还算平整,但是吴征和卡隆交手的地方是一条小径,还是有一些零星的碎石,卡隆在用手中黑刀劈向吴征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在身上释放多少黑焰在保护身体。

所以他在地上蹭出去这一下子,整条裤子都在被地面刮着,尤其是屁股蛋子的地方,更是彻底被磨破了布料,虽然以他的身体,根本就不至于被地面磨坏,不过两片白花花的屁股,却是彻底露了出来。

终于从地面上站起来的卡隆,只觉得屁股的位置凉飕飕的,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尽管吴征并没有看到卡隆身后的样子,不过随着卡隆做出这样的动作和表情,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由冷笑道:“凉快么?”

卡隆的肤色本来就有些偏红,随着吴征这一句“凉快么”,更是红的就好像是烧头的炭块,从他的耳朵,鼻子,眼睛,里面,滚滚黑焰一上一下的攒动起来。

“小崽子!我杀了你!”

从来没有吃过这样亏的卡隆,自然是恼羞成怒,徒呀一声怒喝,甚至于从他的嘴巴里面,也吐出了些许黑焰。

吴征冷笑的看着暴怒的卡隆,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传说中的七窍生烟。(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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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不死你气死你

虽然吴征和卡隆这短暂的交手,可谓是占尽了上风,但是他并没有此而丝毫放松警惕,只是感没有在刚刚那样好的机会下,对卡隆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在刚刚卡隆出手的时候,并没有将吴征看在眼里,外魂黑刀也并没有完全凝实,顶多只用了五分力,然而吴征和卡隆则截然相反,一出手是全力以赴。

吴征并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完全没有那种想要将对手的招数一一看遍的,他只想将卡隆一击必杀,毕竟这可是生死之战,可不是什么切磋比武。

可惜,即便吴征是全力以赴的出手,却并没有取得他期望中的效果,狼魂一爪子也没有拍中他的身体,仅仅是让他的裤子在地面上磨出了两个破洞。

在这短暂的交锋过后,吴征和卡隆二人已经重新拉开了距离,这一次吴征并没有再主动冲上前去,而是站在那里,一脸冷笑的看着卡隆,用一句“凉快么”,出言调侃,惹他发怒。

自从卡隆成为了一名邪灵宗的内门弟子,再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气,眼见吴征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心中怒火中烧,生生气的七窍生烟。

“啊啊啊啊!”

卡隆哇哇怪叫着,像是一只因为受伤而陷入疯狂的野猪,浑身上下的滚滚黑焰越发凝实,朝着吴征拼命的冲了过来。

看着卡隆这幅模样。吴征并不着急和他动手,而是冷笑一声,收回缭绕在身上的硕大狼魂,拍了拍屁股,扭头跑。

虽然吴征和卡隆之间的交手只是一瞬间,但是吴征却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是卡隆身上的黑焰和厉言身上的黑焰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要比厉言的黑焰强横的多。

尤其是卡隆那把黑焰长刀,更是比之前厉言身上那两条黑焰大蟒要难缠的多,他全力一击。竟然只是让那把黑焰长刀微微震颤,趁着卡隆发愣的一瞬间,狼魂的第二巴掌才把那把长刀扇了一边。这才让吴征逮住了机会,发出了那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吴征的观察,不可谓不仔细,虽然此时已经了晚上,但是借着星光,他却留意卡隆在用那把黑刀砍出来第一刀的时候,黑刀的颜色并不算如何凝实,而此时此刻,却比刚刚他砍出那一刀的时候,凝实了至少一倍。

这也足以明。现在卡隆手中的这把黑刀的危险程度,也绝对要比刚刚提高了一倍!

这是什么概念?

这也是吴征在全力以赴都不能奈何的黑刀,此时此刻,他更没辙了。

这个时候不跑,那是脑子出毛病了。

不过吴征此时的逃跑。并不代表他不准备继续战斗,他只是想要暂避其锋,一切看情况再。

毕竟魂战士也好,魂师也好,每个修炼者体内的灵魂之力都是有限的,若是灵魂之力消耗一空。那么除了身体要比普通人更加强横,其他的方面也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吴征现在的跑,是要好好消耗一下卡隆体内的灵魂之力,等他消耗的差不多了,发挥不出现在这般强悍的战力的时候,自己有些把握的时候,再去取了他的这条性命。

而且,吴征要离开这里,另觅战场还有一个原因,那是杜灵和苏慕云的尸体还在苏家的那个院落之中,若是他和卡隆之间的战斗波及了那个庭院,他也根本无法保证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让杜灵和苏慕云的尸体,再受什么损伤。…,

这样的事情,是吴征绝对不希望看的,所以,不论出于上面的哪个原因,为了自己也好,为了杜灵也好,他现在都必须得跑。

“崽子,给我站住!”

看着吴征远远跑出去的背影,已经气的七窍生烟的卡隆更加暴怒,他完全没有想吴征在占了便宜之后,居然没有再次攻杀过来,而是毫无预兆的扭头跑。

“孙子,追你爷爷干什么?露着屁股跑,你不嫌丢人,爷爷还嫌丢人呢!”

吴征头也不回,以一种极为夸张的语调骂着,全力奔跑着,既然现在动手吃亏,有着极大的落败的可能,他干脆在口头上占卡隆便宜,将他彻底激怒。

要是能让这卡隆怒极攻心,气死他才好!

并不是吴征现在的心情不难过,并不是他不想痛痛快快的和卡隆大打一场,只是他很清楚,若是他现在停下脚步,那么死的那个人,十有是他自己。

他只能通过这种形式去攻击卡隆,去让他发怒,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去消耗他的灵魂之力。

只有活着,才能为杜灵报仇,为苏慕云报仇,为苏博武报仇,为他父亲和孟阔昔日的手下报仇。

“崽子!你死!”

吴征的话,让卡隆额头青筋突突乱跳,他狂吼一声,双手左右开弓,朝着吴征的方向连拍数掌,一簇簇黑焰激射而出,然而却全都落在了空处。

“邪灵宗的渣滓!你不是狂么?”

“爷爷告诉你!有本事来追你爷爷!少在那些没用的话!”

“死!死!死!”

卡隆对吴征紧追不舍,手中的黑焰好像连珠炮一般,一簇快似一簇,不过准头可有些惨不忍睹了。

倒不是卡隆手中黑焰的速度慢,而是吴征毕竟在开始逃离原地的时候太过于突然,一下子便拉开了和卡隆之间的距离,再加上他跑起来也根本不是直线,而是飘忽不定,左右摇摆。

吴征的外魂,本来是以速度著称的疾风金狼,再加上他修炼的第一种功法便是“鸿钧百步”这种纯粹的身法方面的功法的关系,只是不一个呼吸的时间,便跃出三四丈距离。

吴征的两条腿,好像是两个大弹簧,每次随着他的双膝一屈一伸,都会跃出去老远,而且他现在也是灵机一动,借鉴着曾经在图兰城中和他交过手的那名白衣少年的身法,辅以“鸿钧百步”,犹如一条灵蛇般,每一步的动向,完全是无迹可寻。

只有面对追杀的时候,才最能体会出“鸿钧百步”这种功法的神奇之处。

此时此刻的吴征,实在是非常感谢当初在魂武阁之中遇的那名老魏,若不是老魏的极力推崇,吴征或许真的会和“鸿钧百步”这种功法失之交臂,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今天想要活下来,难度则不可谓不大。

正行“鸿钧百步”,吴征的身体便会轻如鸿毛,逆行“鸿钧百步”,吴征的身体会像山岳一般沉重,在他还是魂战士的时候,这种功法便让他修炼了极致,而此时此刻,他将“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功法练成,再将这“鸿钧百步”施展出来,则让他的速度再次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在吴征刚开始逃离卡隆的时候,他心中多少还有些担心以自己的速度,能不能实现自己心中的计划,但是当这场追逐开始之后,吴征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根本是多余,若是他一心一意想要逃跑的话,在他后面这个光屁股的家伙,根本追不上他,绝对能够将他彻底摆脱,让他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

在这场追杀之中,吴征时而将“鸿钧百步”正行,时而将其逆行,而凭借着这种功法的特殊效果,吴征的身形完全违背了有关惯性的常识,再配合着他当日在白衣少年身上见过的“蛇行诀”,卡隆手中的黑焰想要打他的身上,便断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吴征身形飘忽,将一簇簇从卡隆手中拍出的黑焰一一躲过,时不时还故意稍稍放慢一下速度,或者大声骂上几句,出言挑衅,或者拍一拍自己的屁股。

面对吴征的谩骂和挑衅,卡隆几乎要气炸了肺,而他根本不善口舌之争,只是一边追,一边不断的叫骂着“崽子,站住!崽子,你死!”这样的话,来去,也只是那么两句。

而吴征的花样和卡隆比起来要多多了。

“邪灵宗的渣滓,你们这个垃圾宗门,是不是都喜欢裸奔啊?”

“孙子,身上裹着一层黑焰,心别把自己烧着了!”

“穿开裆裤的,要不要爷爷帮你在前面也开个口啊!”

吴征不断挑衅的结果,便是卡隆越发疯狂,双掌挥舞的越来越快,激射而出的黑焰越来越多。

吴征有着“鸿钧百步”保命,卡隆虽然要气炸了肺,但是偏偏又始终无法命中吴征,丝毫不能奈何于他,但是却苦了这南平城的百姓。

一簇又一簇的黑焰,不断落在一座座民房上,一名名路人的身上,一棵棵树木上,而但凡是被这些黑焰沾的人或物,全都焚烧起来。

一声声尖叫,一声声哀嚎不断响起。

这个时候,吴征能够保证自己不被伤不错了,根本无暇顾及由卡隆所造成的这一幕人间惨剧。

吴征一路从城东跑城西,由卡隆手中黑焰所造成的惨剧,便从城东城西一路上演。

而此时,卡隆身上的黑焰也终于稍稍黯淡了几分。

第一百四十章 追与逃

第一百四十章

追与逃

吴征的骂声,卡隆的咆哮声,无辜者的惨叫声,在南平城中一路从东到西,不断回响。

尽管在这偌大的南平城中,并不是只有苏家才有魂师,但是此时此刻,并没有人站出来介入到吴征和卡隆之间的事情之中,只是遥遥观望,当黑焰威胁到自己的时候,才会出手阻挡。

而当这些南平城内其他的魂师听见吴征左一句“邪灵宗的渣滓”,又一句“邪灵宗的孙子”的时候,立刻就傻了眼,原本有那么一两名想要掺一脚的魂师,也马上断了这个想法,生怕惹火上身。

废话,和邪灵宗作对,那不就是纯粹的找死么?

璀璨的星光下,吴征一路奔逃,越过一座座民房,越过一条条街道。

吴征逃跑的路线并不算太过偏僻,大多都是一些视野还不错的地方,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身后的卡隆追丢了自己。

虽然在这场追杀之中,吴征整整从这座南平城的最东边跑到了最西边,但是并没有消耗他太多的体力,按照这样的强度,就算再跑上半个小时,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吴征此时能够有这么好的体力,全都要多亏了他刚刚“七杀诀”的突破。

尽管在当时,彻底陷入暴怒的吴征根本就是无意识的行为,但事实就是,他确实突破了“七杀诀”的最后一层,如果按照常识来说。他现在应该也是一名准魂师了。

但是和正常情况不同的是,在“七杀诀”彻底大成的同时,在他身上,却发生了和别人所不一样的变化。

吴征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思忖,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的我。明明没有主动将“七杀诀”运转起来,为什么会在我体内的灵魂之力会自动的运转起来?

孟叔在突破“七杀诀”最后一层功法,成为一名准魂师的时候。他的外魂暴君熊明明就离开了他的身体,为什么我的疾风金狼却去而复返?

而且除了去而复返的疾风金狼,之前被我杀死的那些人。那些兽的灵魂也都从我的身体里面冒了出来?

还有接下来的那道紫雷,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切的一切,对于吴征来说,都是一个谜团,让他如坠云里雾里,完全想不明白。

不过对于心中的这些疑惑,吴征相信以后总会有彻底弄清楚的时候,相比于这些,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将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的疯子干掉。

因为吴征在修炼“鸿钧百步”的时候。便早已经练就了一心二用的本事,所以尽管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思忖,但是想要躲避由身后卡隆拍出的一簇簇黑焰,却仍然游刃有余。时不时的还能稍稍放缓一下脚步,朝着卡隆讥讽两句,勾一勾他的心火。

而面对吴征的挑衅和讥讽,卡隆简直要气疯了,打又打不着,骂又骂不过。空有一身实力,却让这个绝对不到弱冠之年的小子如此羞辱。

追吧!我看你的灵魂之力如此挥霍,到底又能够坚持多久的时间!

吴征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因为他通过观察,发现在卡隆身上的黑焰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浓郁了,双掌拍出一簇簇黑焰的速度,也变得慢了许多。

当吴征跑到一个大广场的时候,他感觉时机差不多了,终于停下了脚步,金灿灿的狼魂重新浮现在体表,调整了一下呼吸,做好了和卡隆硬碰硬的准备。…,

这片广场起码有方圆百丈,此时本来就已经是黑天,再加上吴征和卡隆一路大声叫骂的关系,在这片广场上零星的几个行人都早早的跑开了老远。

吴征选在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地形还算有利,他最不希望的情况就是被卡隆逼到狭小的空间里,而这个开阔的广场,视野够开阔,地方也够宽敞,不管是打也好,逃也好,都算是上上之选。

虽然在吴征的观察中,卡隆身上由灵魂之力凝聚而成的黑焰已经有些黯淡下去,但是他并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生怕这只不过是卡隆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用来迷惑自己。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吴征便会毫不犹豫的再次逃跑,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吴征对于生命的脆弱可谓是体会颇深,如果不能活下去,报仇什么的,干脆就都是扯淡。

“小崽子,你倒是接着跑啊!”

见吴征停下了脚步,卡隆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一脸狞笑的朝着吴征大喊一声。

在卡隆看来,现在的吴征应该是因为跑不动了才停下的脚步,所以他并不着急正式开始这场战斗,刚刚让吴征气的一肚子火,他起码要讨回来几分。

见卡隆离的老远就发出这样一声咆哮,吴征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干脆也就将计就计,站在原地用双手拄着腿,微微沉下身子,做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好像真的体力到达了极限似的。

装作体力不支的吴征,一边用双手拄着腿,一边微微歪了歪脑袋,大口喘着粗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既然要装,那就要装的煞有介事,吴征就是要给卡隆一个错觉,让他以为自己现在连开口说句话都成了问题。

“小崽子,你不是狂么?你不是挺能跑么?你再狂啊,再跑啊!”

吴征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了看卡隆,依旧装着狂喘粗气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大骂道:“邪灵宗的渣滓,爷爷我受不了你个垃圾光着屁股追我,丢人!”

此时的卡隆距离吴征只剩下几丈距离,狞笑着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完全没有看出来吴征根本就没什么事,连大口喘粗气的样子都是装的。

虽然吴征的演技算不上毫无破绽,但是因为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夜色也就成了吴征最好的掩护。

尽管卡隆已经听吴征骂了一路,但是当吴征说出“光屁股”这三个字的时候,卡隆还是怒火攻心,暴跳如雷,额头青筋突突乱跳。

“小崽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牙一颗颗打断,在把你的舌头揪下来当成下酒菜!”

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一脸残忍笑容的卡隆,吴征继续装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一边缓缓退后,一边大骂道:“孙子,你爷爷我牙口好着呢,想要把你爷爷我的牙掰下来,回去再练个十年吧!”

吴征退得很慢,双腿看起来就好像极为绵软无力,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似的。

看着吴征这副样子,卡隆彻底放松了戒心,将他看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脑子里面只剩下稍后要怎么折磨他了。

吴征缓缓后退,卡隆步步紧逼。

忽然,吴征脚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用手支了支地面,却没有马上站起来。

如果说吴征刚开始在卡隆面前做装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有些青涩的话,那么他此时摔的这个跟头,演技就算不能称之为炉火纯青,也着实差不多了。…,

“小崽子,嘴巴还真硬,我倒要看看,你的牙是不是也真的那么硬!”

卡隆一脸阴鸷,冷冷笑道,而此时此刻,他和吴征之间只剩下三尺距离,走在青石铺成的广场上,脚步踏踏作响,脖子上的白骨念珠也随着他的脚步,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这样的距离,对于吴征来说已经是必杀一击的范围之内了,他毫不怀疑,在这样近的情况下,就算在他眼前这个家伙的身法再怎么灵活,也绝对逃不过自己的攻击。

然而吴征并还是没有出手,他在悄悄的酝酿这至关重要的一击,同时也在等待卡隆离他再近一些,这样自己将其一击必杀的把握也能更大几分,而就算不能将其当场杀死,让他重伤到失去战斗力的程度,也是好的。

不得不说,卡隆实在是太轻敌了,因为吴征和他刚开始交手的时候,他便发现吴征虽然有着魂师的气势,但是却还在用着疾风金狼这种魔兽的外魂,就凭这一点,他就压根没有将吴征当成可以和他战斗的对手。

虽然吴征的外魂一巴掌将他手中的黑刀打的微微发颤,两巴掌将他的黑刀拍到一边,但是他同样也没太往心里去,将这件事情归咎于自己压根就没有用出真正的实力上面。

看着眼中并没有闪烁出丝毫恐惧的吴征,卡隆舔了舔嘴唇,他就喜欢杀死这样的对手,而且在杀死对手之前,还一定要好好折磨一番。

在卡隆看来,你不是嘴硬,骨头硬么?

那咱们就好好试试,看看你到底能够嘴硬到什么时候!

等我把你的四肢全部打断,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掰下来,再揪掉你的舌头,你究竟会发出何种美妙的嚎叫声!

就在浑身被黑焰缭绕的卡隆心中这般想着,和吴征之间只剩下三步距离,高高在上的俯视吴征,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狞笑的时候,异变突生。(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都不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都不死?

因为卡隆的自负,他并没有在和吴征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动用灵魂之力对其发起攻击,而是想要用他的一双手,通过肢体的接触,将吴征的双手双脚尽数废掉,然后再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将吴征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掰下来,然后再揪掉吴征的舌头,拿回去泡酒。

在卡隆走向吴征的时候,在他的后背位置出现了一支由滚滚黑焰凝成的刀鞘,而之前被他拿在手中的那把黑刀在他的控制下,先是飞上了半空,然后笔直落下,不偏不倚,正好插进了那把黑焰形成的刀鞘之中。

在卡隆看来,既然是要虐杀,自然还是用双手进行肢体接触更加过瘾,在他和吴征只剩下三步距离的时候,他猛然一巴掌向吴征的脸颊甩了过去。

吴征早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又怎么可能让卡隆的这一巴掌扇到自己的脸上,事实上,此时此刻,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就算卡隆不出手,他也准备出手了。

原本就好像动弹一下都异常费力的吴征,眼中忽然精光一闪,本来放在地上的左手猛然上抬,抓住了卡隆的手腕,右脚猛然向上一蹬,直踢卡隆的下体,同时眉心之处射出一道金光,正是只手指大小,被他压缩了数倍的疾风金狼的狼魂。

而这道金光迸射出去的方向,正是卡隆的脖子。

吴征这次蓄谋已久的攻击,位置不可谓不刁钻。在和厉言交手的时候,吴征便发现厉言的上半身很有些蹊跷,显然是穿着什么防御力极为强横的铠甲,也正是这件铠甲,让突破之前的吴征,以及苏慕云和苏博武都很有些束手无策。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吴征这一次将必杀一击的位置选在了卡隆的脖子。他也早就留意到,在卡隆的脖子上面,显然没有任何防护的东西。就连弥漫在他全身上下的黑焰,也算是比较薄弱的一个位置。

被压缩了许多倍的金色狼魂,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从吴征的眉心窜了出去。吴征相信就算卡隆的反应再快,也绝对逃不过自己这必杀一击,在这样近的距离下,自己失手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吴征的动作,不可谓不突然,也不可谓不凌厉,完全打了卡隆一个措手不及,他扇出去一巴掌的那只手,在和吴征的脸庞只剩下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咚!”

“噗!”

吴征猛然蹬出的右脚。重重的踢在了卡隆的下体位置,与此同时,从他眉心窜出的那道金色毫光,也如吴征所料的那般刺进了卡隆的脖子,顺着他的下巴。笔直向上,在他的脑袋上开了一个洞,然后冲天而起。

在金光一闪之后,卡隆的头顶上刹那间便喷出一道血箭,然而就在吴征自以为这场战斗到此为止,自己的突然袭击成功得手的时候。在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啊啊啊!”

卡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五官极度扭曲,状若厉鬼,但是却并没有倒下去,而是猛然用另外一只没有被吴征抓住的手,朝着吴征的脖子刺了过去。

吴征的瞳孔骤然一缩,虽然他完全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却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尽管他心中陡然一凛,头皮一阵发麻,但是面对这支突然刺过来的手,虽惊不乱。…,

吴征猛然用左手一巴掌拍了过去,不过尽管他反应不可谓不快,卡隆左手上锋利的指甲虽然没有刺中他的咽喉,但是却随着他的这一拍,改变了轨迹,刺在了吴征的左边肩头。

在吴征发出这志在必得的必杀一击的时候,为了能够让这只被他压缩了许多倍的狼魂发挥出更大的威力,他将体内几乎一半的灵魂之力都灌注在狼魂之中,而且为了避免卡隆的警觉,也并没有将灵魂之力外放于体表,在身体表面形成魂力铠甲。

所以卡隆左手的这一刺,可以说是结结实实的插进了吴征的左肩,疼痛和惊愕让吴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然而现在对于吴征来说,可不是一个可以让他有时间惊愕的时刻,在左肩被卡隆的手指刺出几个血洞的同时,他刚刚踢在卡隆下体上的右脚微微向后收了一点距离,然后又是猛然一脚蹬出去,借着这一脚的力量,身体倒飞,总算和卡隆重新开来了三丈距离。

吴征身在半空,眉头已然深深的皱了起来,暗道一声好险。

在他的眼前,卡隆的左手正狠狠一握,若不是他退得快,肩膀上绝对就不是被刺出五个血洞这么简单,绝对会被卡隆的左手抓下来一大块血肉。

吴征的左肩,只是刹那间便被殷红的鲜血染红,在那里,豁然四个深一些,一个浅一些,正汩汩向外流血不止的窟窿。

顾不得这份疼痛从肩头向全身弥漫,吴征的视线直直盯着无论怎么想,都应该已经死去,但是却站在那里嗷嗷狂叫的卡隆。

吴征眉头紧锁,落下地面,蹬蹬蹬再次猛退几步,目光惊疑不定,直指眼前五官扭曲,嗷嗷狂叫的卡隆。

吴征从来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不可谓不强横,再经过了“七杀诀”最后一层功成时候的淬炼,其坚硬程度绝对不次于玄铁,甚至较之于魔兽根本就无法破坏的玄铁只强不弱!

然而饶是如此,他的肩头还是被卡隆就这么轻易的刺出了五个血洞,显然对方的身体要比他更加强横!

对于吴征来说,这些还不是让他最吃惊的,他最心悸的,则是卡隆怎么可能会没有死?

自己那一脚,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吴征可是最为清楚的,他可是为了杀死卡隆倾尽了全力!

就算是一尺厚的玄铁板,在他那一脚下去之后,绝对也会被踢出一个凹坑,然而踢在卡隆的下体上,吴征却觉得脚面生疼。

魂师同样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像下阴,脖子,太阳穴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致命的位置,对于魂师来说也一样是他们的弱点。

通常来说,不管修炼怎样的功法,这些地方都是很难淬炼到和其他地方一样坚韧的。

当然,若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魂战士去攻击魂师的这些地方,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因为魂师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就算这些地方仍然是他们身体上的薄弱位置,也不是谁都可以撼动的了的。

但是在魂师和魂师之间的战斗中,就要另当别论了。

打个比方,就好比一个三岁的普通孩童,全力去打一个普通成人一拳,对于这个成人来说也就是挠痒痒罢了。

然而若是两个年纪相仿的成人,就算两个人的体格不同,力量大小不同,但若是攻击到彼此身体的弱点之上,那么绝对足以要了对方的命。…,

所以,因为吴征早就通过卡隆身体上灵魂之力的浓郁程度,判定了他的实力要比自己更强的关系,他便始终在保留实力,不断奔逃,进而通过言语上的刺激,来让卡隆发怒,发疯,发狂的消耗灵魂之力。

等到吴征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卡隆的灵魂之力已经消耗了不少的时候,再佯装无力再战,造成一个自己体力不支,任卡隆鱼肉的假象。

直到卡隆上当,凑到他的身边,想要将他虐杀的时候,吴征再从这些致命的弱点位置着手,打他卡隆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切的一切,本来都在按照吴征预想中的过程发生,然而在这场吴征亲手安排的过程结束之后,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和他所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吴征这卯足了全力的一脚,狠狠踢在卡隆的下体上的一脚,居然让他感觉踢中的根本不是下阴,因为在这一脚狠狠踢上去之后,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那本应该存在的两颗蛋蛋。

卡隆的那个位置,吴征一共踢了两脚,确切的说第一脚是踢,踢在他下体的下面,第二脚是蹬,蹬在他下体的前面,虽然时间极为短暂,但是吴征绝对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那个位置,真的没有那种是个男人就该长有的东西。

而就算这一脚尚且不提,让吴征心中更加惊疑的,则是卡隆那颗还在汩汩流出鲜血的脑袋。

我的狼魂,明明从他的脖子钻了进去,然后在他的脑袋里面,直直钻了上去,破开他的头骨,钻出一个血洞,他怎么可能不死?

吴征记得很清楚,就在刚刚,苏彻的那雷光缭绕的两只拳头,就好像狂风骤雨般落在厉言的身上,将他打了个皮开肉绽,不成人形。

在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厉言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吴征也同样如此认为。

而正是因为如此,对于杜灵想要过去为母亲报仇的行为,吴征才没有任何的阻拦,偏偏最后就出现了那样的惨剧。

这邪灵宗的人,怎么个个都这么诡异!

厉言如此,眼前的这个家伙,更是如此!

看着嗷嗷乱叫的卡隆,吴征扭了扭脖子,眼中精光一凛。

我就不信了,我还真弄不死你!(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实力的差距

第一百四十二章实力的差距

虽然卡隆并没有按照吴征的设想那样被他一击必杀,但是他现在也确实并不好受,左手捂着破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的脑袋,右手攥的紧紧的,捏的关节之处嘎巴作响,脸上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状若厉鬼,无比狰狞。

不过卡隆却连看也没有去看被吴征连踢带踹的下体一眼,似乎那里根本就一点都不疼似的。

这一切说来麻烦,实际上从卡隆想要去扇吴征嘴巴子,到吴征一脚踢中他的下阴,用外魂穿透了他的脑袋,肩膀被卡隆的左手五指刺中,然后又蹬出那一脚,借力倒飞出去,也只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

从卡隆现在的表现看来,吴征相信自己刚刚的打击还是有一定效果的,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这样的大好机会,吴征知道自己很可能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不过这一次,吴征并没有像刚才那般靠近卡隆,而是将狼魂释放在体表之上,保持着和他之间的距离,通过狼魂进行攻击。

刚才之所以能够成功,全都要归功于吴征的演技和最后关头的偷袭,现在卡隆吃了这么大的亏,吴征在拿不准他是否还有着强大战力的情况下,断然不会再去冒险,从近身战,改成了中距离的战斗。

虽然比起来那种被压缩到极致的超小型狼魂,现在覆盖了他全身,比他整个人还要大的狼魂显然威力不足,但绝对要更加稳妥。

此时此刻,吴征是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掌握了什么其他的武技,可惜他现在会的,就只有“七杀诀”这种淬炼身体的功法,以及“鸿钧百步”这种提升速度的功法而已。

明明手头就有一本威力颇为强横的“千蝠裂”,但是他还根本就来不及修炼,甚至还没有细细研读过一次。也不知道这种功法到底适不适合自己修炼,便遭遇了和厉言以及卡隆的战斗。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尽管吴征是如此无奈。但是他现在的战斗方式,除了拳脚之外,暂时就只有通过拟魂,来发起攻击这一种手段。

当金光灿灿的狼魂出现在吴征的体表。覆盖了他的全身,这只金狼便在吴征的控制下,朝着卡隆扑了过去。

在这只金光灿灿的疾风金狼扑向卡隆的同时,缭绕在卡隆身上的黑焰也重新变得浓郁起来,在他背后的那把黑焰长刀。陡然飞出了黑焰刀鞘,在转瞬之间便陡然变大,化作一把足足有一人高的巨刀,朝着即将扑杀到卡隆身上的狼魂砍了下来,

“小崽子!你居然敢使诈!老子要撕了你!”

黑刀出鞘,卡隆也猛然抬起了头,满脸满眼都是无比的怨毒,咆哮出声。

“难怪你还没死。原来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货。这点小伎俩都看不明白,岁数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即便吴征现在心中依旧充满了惊骇,怎么也想不通这卡隆怎么会依旧这么生猛,但他还是不忘在口头上占卡隆的便宜,至于接下来到底是战是跑,看情况而定。

金色巨狼故技重施。在那把巨大黑刀当头劈下的时候,抬起了一只前爪。朝着黑刀狠狠的往一边拍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却并没有取得之前那么好的效果。巨大黑刀只是微微倾斜了一些,还是势大力沉的劈了下来,虽然没有劈中巨大金狼的头颅,不过却砍掉了巨大金狼的一只前爪。…,

当黑刀势如破竹般划进金狼的身体,吴征心中不由一凛,若不是他的“七杀诀”已经突破了这最后一层,此时的他说不定就会吐血了。

因为吴征现在体内的灵魂之力要比突破之前充盈的多,所以尽管黑刀斩去了金狼的一爪,吴征却仍然并无大碍,只是胸口微微有些发闷罢了。

“小崽子,你以为同样的伎俩,我会再吃一次亏么?”

卡隆一脸狞笑,哈哈大笑道,虽然在他的脑袋上,鲜血依旧流淌,但是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回事,脑袋上的那个血洞,已经让他不再感觉到疼痛似的。

与此同时,在他身前的那把巨大黑刀并没有继续劈砍骤然退后一丈的巨大金狼,而是猛然一旋,在半空之中挽了个刀花,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不过不得不说,很有几分气势。

巨大金狼在退后的同时,被黑刀砍掉的那只爪子也重新长了出来,毕竟这整只疾风金狼都是吴征的灵魂之力所凝聚,只要不是被彻底绞碎,吴征体内的灵魂之力还算充盈,那么恢复如初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而这也是魂战士成为魂师之后的一种改变。

看着一幅胜券在握模样的卡隆,吴征皱起了眉头,一脸凝重之色,忽然,他抬头看向卡隆身后的天空,眼中闪现出一抹惊喜之色,口中大喝一声,“宗主!”

吴征这一声“宗主”,可谓是毫无预兆,卡隆看着吴征眼中骤然乍现的那一抹惊喜之色,不由下意识的顺着吴征的目光,微微回头,向身后的天空看去。

然而在那里,除了漫天的星辰,哪有什么所谓的宗主?

卡隆虽然确实谈不上聪明,但他就是再蠢,此时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又被吴征耍了,然而当他回过头,再次看向吴征方向的时候,吴征早已经不在原地,在这片刻之间,已经再次收回了身上的狼魂,朝着远处跑了出去。

“啊啊啊!小崽子,你敢骗我!”

卡隆发疯似的咆哮一声,身上滚滚黑焰犹如被风吹过的大火,剧烈摇摆,更加旺盛。

“蠢货,你脑子让驴踢过吧?不少字这你都信!”

吴征头也不回,大骂一声,一路狂奔。

卡隆虽然实力确实要比吴征强得多,但若是论脑子,他甚至还不如吴征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

卡隆从小在邪灵宗长大,原本只是个被邪灵宗内一名普通老仆人捡来的孩子,后来因为机缘巧合被邪灵宗内一名弟子看中,才渐渐开始了修炼之路,直到后来,终于熬出了头。

教导卡隆的那名弟子,脾气极为古怪,平日里但凡是心情不好,便会对卡隆非打即骂,直到卡隆的实力超过了他,并且将它杀死。

在卡隆亲手杀死那名邪灵宗弟子之后,他便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拳头,才是说话的资本,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空谈,都是笑话!

从此,卡隆就走上了一条只相信武力的道路,对于他来说,每天的生活就是修炼,修炼,再修炼,平时根本就不和其他人接触,一旦他去找上谁,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发出死斗的战书。

卡隆的生活很简单,修炼,或者死斗,仅此而已,所以虽然他现在的实力放在邪灵宗的众多内门弟子之中也是一把好手,也算是数得上的人物,但是他的智商和情商,却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吴征在和卡隆对拼了一招之后,立马就发现虽然他已经消耗了不少灵魂之力,但是自己却依旧完全处于劣势,想要和他对拼,绝对是凶多吉少。

所以吴征只能再次逃跑,继续等待机会。

不知不觉间,吴征便跑出了南平城的范围,入眼处,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尽管吴征是如此的不想放过卡隆,但是他却很清楚,现在的自己,确实不是卡隆的对手,哪怕自己一路逃出来,让卡隆着实消耗了不少灵魂之力,也是一样,如果这么一直拖下去,最后倒霉的恐怕还是自己。

吴征咬了咬牙,终于一头钻进了树林,在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树木之间,如同一只灵巧无比的猿猴般,不断改变行进的方向,并且以“鸿钧百步”所特有的效果,让身体变得像一片鸿毛般轻盈,踏在地面上,甚至留不下哪怕一个脚印,甚至就连一片树叶也没有踩坏。

而对于吴征来说,更加幸运的是,因为刚刚那场暴雨的关系,所有的树叶都被雨水浇过,所以尽管他的速度极快,但是并没有一片树叶被他所携来的轻风吹离地面。

而他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身处在这片树林的何处,他相信卡隆想要找到他,断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如吴征所料的一样,卡隆在追着吴征进入到这片树林之后,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他居然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用来判断吴征逃跑的方向所在。

“小崽子,你给我出来!你不是狂么,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卡隆的咆哮声,在树林之中传出去极远,自然也传进了吴征的耳中。

吴征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对于这样的声音,他完全不予理会,只是自顾自的不断改变着行进的方向,在这片茂密的树林之中,越来越深入其中。

此时此刻,卡隆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吴征不甘心放过他的性命,卡隆又何尝不是一样。

而且在卡隆和吴征之间不甘心的最大的区别是,吴征是因为实力不足以杀死对手,而卡隆则是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却在速度上吃了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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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吴征的猜想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吴征的猜想

卡隆愤怒的咆哮,距离吴征越来越远,而吴征则顺着这片树林,跑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峰。

不多时,吴征便在这座山峰上,寻得了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吴征进入山洞之后,并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尽管他现在已经是真的非常疲惫了,但是却同样紧绷着神经,没有敢丝毫放松警惕。

这是什么山,这是什么洞,吴征都一无所知,虽然在这山洞里面有什么他难以匹敌的野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在吴征看来,还是小心为妙。

在洞口的位置,吴征仔细的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又仔细倾听了片刻,也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心中这才稍稍放松,在靠近洞口的位置,靠着石壁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吴征身心俱疲。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吴征的双拳,紧紧的攥了起来,他此时再也没有了面对卡隆时候的傲然,也没有了在苏家时候的从容,心中除了悲伤,还是悲伤。

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从吴征的眼角滑落,滑到他的嘴角,顺着他微微颤抖的嘴唇滑进了他的嘴里。

吴征的泪,很凉,很咸,很苦,很涩。

吴征的心,则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很疼,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

今天,是杜灵的大好日子,是她十六岁的生辰,然而在这样的日子里,却发生了这种让吴征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苏慕云死了。苏博武死了,杜灵也死了。

就在他的眼前,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死了。

在吴征面对卡隆的时候,还能保持着足够的冷静,还能压抑住心中的悲痛。然而此时此刻,当泪水流出来,便再也收不住,在他的脸上肆虐蔓延。

说到底,吴征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在他这样的年纪,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父母的羽翼下,每天过着平凡又简单的日子,时不时还会在父母面前撒娇耍赖。

然而在吴征成为一名魂战士以后,他所面对的。就是枯燥的修炼,以及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唯一的温馨,就是孟阔和杜君对他的那种父亲般的关怀,还有杜灵,这个第一个走进他生命中。让他第一次心中生出了几分情愫的女孩。

但是,孟阔已经离开了吴征的身边,杜灵就这么死了,而当吴征想到杜君的时候,眼中的泪水便更加汹涌。

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杜君?我怎么去告诉他。他的妻子,女儿都已经死了?

如果我拦住杜灵,没有让她拎着那根三足血鸦的长喙去刺厉言,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吴征靠在石壁上,用微微颤抖的右手,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本来准备送给杜灵,却一直没有拿出来的星愿指环。

星愿指环还是那么的璀璨,但是在吴征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之中,他所能看到的,就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光芒。

吴征一动不动的靠着石壁坐在原地,随着夜色渐深,在他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双眼之中也只剩下空洞。

山洞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忽然,在洞口的位置闪现出些许光亮,照映在吴征的脸上。

当这一抹光亮照映在吴征脸上的时候,呆坐了许久,就好像一座人行雕塑般的吴征,终于稍稍有所动作。…,

几乎是下意识的,吴征抬起了头,从洞口的位置,向天空望去。

天空之中,一道璀璨的流星划破天际,将这如墨的夜色照映的亮如白昼。

此时,吴征不由想起了皓然魂器店二楼那名紫衣少女曾经说过的话。

“此物名为星愿指环,中品魂器,乃是由天外陨石淬炼而成,并赋以许愿树的植物魂,故得此名。”

“传闻当流星划过,对其许愿的话,愿望便可成真,在许愿树这种植物身上,也同样有着这样的传说,而且赋以在这枚星愿指环中的许愿树魂,乃是寿终正寝的善树之魂。”

看着天边那道流星拖着璀璨的长尾一闪即逝,吴征低下了头,又将目光转向了始终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面的星愿指环。

“你……能让一切都变回原样么?”

,而当他松开紧攥的拳头,看见那枚星愿指环的时候,这把烧在他喉咙中的大火,也变得更加猛烈了。

吴征的手,已经不再颤抖了,脸上的泪痕也早已经干涸,他将手中的星愿指环重新装回了那个精致的盒子,重新揣进怀里,然后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吴征面对着洞口射进来的几缕阳光,做了一个漫长到了极点的深呼吸,缓缓的抬起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指尖掠过双眼,然后一点一点的将双手向两边抹了过去。

擦去了早已经干涸的泪痕,吴征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流泪,最后一次!

经过了这样的突变,吴征的心,彻底变得冰冷起来,他现在脑子之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变强,变强,再变强。

变强到谁也不能伤害我的亲人!

变强到谁也不能威胁我的生命!

变强到再没有人能够将我追的像一条丧家之犬般仓惶逃命!

许下对自己的誓言,吴征的双手,也终于掠过了双颊,将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彻底抹去,而当他指尖掠过双颊,重新睁开眼睛之后,在他的双眸之中,不再有愤怒,悲伤,狂躁,只剩下近乎于冷酷的平静。

吴征很清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自己再怎么难受,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还活着的人,总该做些什么。

如果在卡隆追赶吴征的时候,他能够施展出一些威力强劲的武技,那就不会这么狼狈,被人追的像条狗一样,只能通过一些口头上的打击,和一些小伎俩去和卡隆较量。

直到现在,吴征还想不清楚,卡隆为什么会没有死。

吴征明明朝着卡隆的下体狠狠踢了两脚,但是他却一点事都没有,狼魂明明射穿了他的脑袋,他也只是流了些血,然后就好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对自己进行追杀。

为什么?

吴征将心底所有的悲伤,都深深的埋藏起来,尽管他是如此想要立即报仇,将邪灵宗荡平,但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甚至在有那么好的机会的时候,都没法将卡隆杀死,一个卡隆尚且让吴征无能为力,而不用说卡隆所在的邪灵宗了。

吴征揉了揉额头,心中开始不断的思忖起来,忽然,在他的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之前自己所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当灵魂射穿卡隆的头颅的时候,在他的脑袋里面,流出来的只有殷红的鲜血,却没有白花花的脑浆。

难道……他的脑子和正常人的构造不一样?

想到这里,吴征又想起了自己狠狠两脚踢中卡隆裤裆的情景,当时的触觉,吴征依旧记忆犹新。

那两脚下去,吴征完全没有感受到本应该长在那里的,每个男人都应该有的东西。

莫非……

他的身体构造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正常人的弱点,对于他根本就行不通?

想来想去,虽然这个猜测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这个解释,却似乎是最靠谱的一个。(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千蝠裂”引发的思考

在吴征得出这个猜测之后,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而针对这个猜测,吴征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他之前所得的战利品,也是他在杀死那个山贼头领之后,所得的那本武技,“千蝠裂”。

对于那招“千蝠裂”,吴征可谓是感触颇深,在那场战斗中,他只差一点点,要命丧在这招之下。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招“千蝠裂”让吴征因祸得福,吞噬了那“府主”的血魂精髓,度过了那场危机。

不得不,那“千蝠裂”实在是吴征所见过的最强悍的武技,哪怕是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场面,吴征都会觉得有些压抑。

那些密密麻麻的血蝠,好像是一朵红云,简直要遮天蔽日一般。

其威力,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仅仅是十之一二的血蝠炸裂,便让吴征七窍流血,痛不欲生,若是当时哪怕再扑上来三五只血蝠,那么绝对能够要了他吴征的性命。

除了威力无比强横,这“千蝠裂”的攻击范围也不可谓不大,而且攻击速度也是极快,绝对是一记大杀招。

若是我当时能够将“千蝠裂”这种杀招施展出来,谁胜谁负,还真是未必!

算那厮的弱点和正常人不一样,身体再怎么蹊跷古怪,若是被这“千蝠裂”扑上,炸个粉身碎骨。绝对也够他受得!

吴征心中这般想着,将被自己收于怀中的“千蝠裂”拿了出来,借着从洞口射进来的几缕阳光,吴征伸出不再颤抖的手,翻开了书页,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吴征之所以会在山洞之中借着些许阳光翻看这本武技,是因为他担心卡隆在这附近。如果是那样的话,一旦被卡隆发现,自然避免不了一场恶战。而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显然还不是他的对手。

随着吴征将手中这本武技一页一页翻看过去,他的眉头不由深深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本“千蝠裂”,居然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的武技功法,想要修炼,必须满足一个条件。

而这个条件是,修炼者的外魂,必须是血爆刺翼蝠这种灵兽的灵魂。

血爆刺翼蝠,是一种很奇特,很诡异的灵兽,这种灵兽的形成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

每一只血爆刺翼蝠的前身。都是普通血蝠族群之中的蝠王,是一种介于普通野兽和魔兽之间的东西,每当它们的族群之中有血蝠将死之时,都会被血蝠王吸取这些将死血蝠的精血。

而不断吸取族群之中其他血蝠精血的血蝠王,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之后。便会越来越强大,甚至于彻底成为魔兽,然后再蜕变为灵兽,而在达灵兽这个层次之后,这些血蝠王也有了新的名字,便是血爆刺翼蝠。

而通常对于血爆刺翼蝠来。灵兽也是它们最终的桎梏,不管血爆刺翼蝠再吞噬多少族中血蝠的精血,也不能突破更高的层次。

因为血爆刺翼蝠所吞噬的是其他将死血蝠的精血,所以久而久之,也会多多少少沾染上一些其他血蝠的魂魄,而这个比例,通常为一百比一。

通常一只血蝠王,想要蜕变成为一只血爆刺翼蝠,至少要吞噬十万只将死的普通血蝠的精血,而在这个时候,血爆刺翼蝠便能够施展它的天赋技能,也是“千蝠裂”,由一只成为灵兽的血爆刺翼蝠,化作千只普通血蝠。…,

这“千蝠裂”,可以是进攻的手段,也可以是保命的手段,不过对于施展这种技能的血爆刺翼蝠来,也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任何一只血爆刺翼蝠如果没有被逼绝境,都不会轻易将这种压箱底的技能施展出来。

因为这种技能一旦施展,也意味着将一只身为灵兽的血爆刺翼蝠化整为零,转化为千只普通血蝠,这千只血蝠之中的任何一只,一旦作为武器爆裂开来,那么爆一只便少一只,爆裂的越多,对于血爆刺翼蝠来,伤害也越大。

不过只要有一只被分裂出来的血蝠没有死去,那么血爆刺翼蝠便能够不死,只是会失去曾经灵兽的身份,保留着灵兽的智慧,一切重新开始。

此时在吴征手中的这本武技“千蝠裂”,其中的原理和血爆刺翼蝠的天赋技能“千蝠裂”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施展这种技能的从血爆刺翼蝠,变成了拥有这种灵兽外魂的魂师,而且由创造出这种武技的修炼者进行了改进。

然而尽管经过了前人的改进,这种功法依旧存在着极大的弊端,那是在一名魂师施展出这种功法的同时,他的身体并不能像平时那样自由的行动,哪怕是做出挥手,跺脚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会让人感非常艰难。

而且在施展这种武技的时候,还需要将精血注入其中,注入的越多,威力越强,注入的越少,威力便越弱。

当想要结束这种功法的时候,同样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需要将所有的被分裂出来的血蝠重新凝聚在一起,化为一个蕴含着灵魂之力和精血的血球,施展之人将这个蕴含着他血魂精华的血球吞回肚子,才能够将之前释放出去的血魂精华补充回来。

在山贼头领白衣服“府主”和吴征交手的时候,若不是担心有什么突然情况,有救兵赶的话,而且单单用“魂空破”这种武技奈何不了吴征的话,他也不会将这“千蝠裂”施展出来,只是当时的他万万没有想,即便他用出了“千蝠裂”这种武技,却还是没有将吴征杀死,反而让他的血魂精华成为了吴征的大补药,并且最终死于吴征之手。

虽然“千蝠裂”这种武技存在着诸多的弊端,但是不得不,这也确实是一种威力极为不俗的武技。

可惜对于吴征来,算他不在乎这种武技的种种弊端,打从心底的想要修炼“千蝠裂”,但是他的外魂却并不是血爆刺翼蝠这种灵兽。

在吴征翻看这本“千蝠裂”的过程之中,双眉始终紧紧锁在一起,当他的手指翻过了这本武技的最后一页,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吴征手中没有这样一本武技的话,虽然他也会心情不好,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心情糟糕如此程度。

在吴征的手中,明明手中有这么一种威力超然的武技,偏偏在这本书中的明明白白,你若是没有血爆刺翼蝠这种外魂,你别想打这种武技的主意!

这种感觉,好像是在茫茫沙漠之中,身上揣满了钱,却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连一瓶水都买不来一样尴尬,一样让人觉得不爽。

吴征合上手中的这本武技,却并没有将其收起来,而是始终拿在手里,目光也始终落在这本武技之上。

如果是一般人,在看完这本武技上的明之后,算再怎么想要修炼这种武技,也只能叹息一声,遗憾自己并没有血爆刺翼蝠这种外魂,从而将这种武技放弃,但是吴征却并没有这么做,这么想,而是在心中不断思忖,自己底有没有修炼这种武技的可能。…,

吴征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恐怕在整个修炼界算不是最特殊的,起码也绝对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

且不他拥有着比绝大多数人更好的修炼天赋,更快的灵魂之力和身体恢复的速度,单单是他拥有着能够看见魂魄,以及通过吞噬灵魂,来让自己的修炼变得更加迅速的这两种能力,是他目前所知,其他人根本不具备的能力。

吞噬……

吴征坐在黑暗的山洞里面,默默念着这两个字,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浮上心头。

这血爆刺翼蝠有着吞噬其他血蝠精血的能力,我则有着吞噬灵魂的能力,血爆刺翼蝠吞噬的是将死的血蝠,我吞噬的目标却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局限性,不管是人的灵魂,还是兽的灵魂,我全都能够进行吞噬。

顺着这个思路,吴征又想,不过和这血爆刺翼蝠一样,我所吞噬的,也都是将死之人,之兽的灵魂。

我之前所吞噬的灵魂,在我体内底又是怎样的情况?

虽然我平时只能感受被我吞噬的疾风金狼的灵魂,但是其他被我吞噬的灵魂,却始终不曾离开,这又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一点,在吴征确定了自己拥有了吞噬灵魂的能力之后,便始终心存疑惑,想不明白那些被自己吞噬的灵魂底去了哪里。

起初吴征以为那些被他吞噬的灵魂已经化作了他的灵魂之力,彻底消散不见,因为哪怕直现在,他唯一能够感受的,便是那只让他成为了魂战士的疾风金狼的魂魄,至于其他后来被他吞噬的灵魂,则完全感受不它们的存在。

然而直昨天在苏家的时候,吴征才发现事实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随着他体内的灵魂之力自动运转,在几乎无意识的情况下突破了“七杀诀”的最后一层之后,先是疾风金狼的魂魄离开了他的身体,紧接着那些被他后来吞噬的灵魂也一个个的全都冒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金色骷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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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吴征的灵台稍稍恢复了些许清明,察觉到了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说疾风金狼的外魂离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紧接着从吴征身上冒出来的一道道魂魄,就显得很有些匪夷所思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吴征感到诧异的事情,最让他想不明白的,就是天空之中骤然落下的那道紫色雷霆,怎么就那么不偏不倚的劈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正所谓没有最诡异,只有更诡异,在那道莫名其妙的紫褐雷霆当空劈下的时候,吴征不但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而且随着这道紫雷落在他的身上,刚刚离开了他身体的一道道魂魄,居然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

吴征不断在心中琢磨着,将这一种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串连在一起,试图将一件件事情理顺,然后就好像是在抽丝剥茧一般,寻出一个头绪。

太阳越升越高,吴征始终静静坐在那里,随着他不断在心中思忖,疑惑并没有解开,反而变得越来越多了。

而就在他坐在山洞里面,不断思忖这些事情的同时,一个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咆哮声,再次远远的传进了他的耳里。

“小崽子,你出给我出来!”

这个声音,正是来自于卡隆,就像吴征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将卡隆碎尸万段一样,不断在吴征手中吃了亏。还被吴征骂了一路的卡隆,更是恨不得啖吴征的肉,饮吴征的血。

尽管吴征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打从心底的生出一股戾气,恨不得冲出山洞,将卡隆的脑袋拧下来,但是冲动归冲动。吴征知道现在的自己只能忍,出去的话,除了继续逃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吴征没有理会卡隆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两句的叫嚣,而是将呼吸控制在最微弱的程度,并且极力的收敛自己的灵魂气息。继续在山洞中隐匿着身形,透过洞口,偷偷的观察外面的情形。

在距离吴征藏身的山洞很远的地方,在许多的树木上都燃烧起滚滚的黑焰,成片成片的树木不断倒下,滚滚浓烟随风弥漫。

显然这些树木,都成了卡隆发泄心中怒火的靶子。

卡隆的咆哮,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便渐渐在吴征的耳中远去,显然是去了其他的方向。

直到这样的咆哮声从依稀可闻变得彻底消失。吴征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对于吴征来说,绝对是一个离开山洞,远遁而去的好机会,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尽管吴征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还不是卡隆的对手。但他第一次被人追的这么狼狈,他实在是不甘心,不想继续像只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窜。

吴征同样很清楚,现在光是心里发狠,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用,现在的自己虽然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却也是个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

他的实力,确实比以前提高了一大截,“七杀诀”最后一层功法的突破让他体内的灵魂之力变得更加浑厚,身体也强韧的足以徒手生撕虎豹,开山裂石,但是攻击手段却只有拟魂一种,用来对付卡隆,显然不够凌厉。

而所谓的青黄不接,指的则是吴征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功法可以修炼,所以也就根本就没法继续提升自己的修为。…,

唯一的武技功法,还是一本理论上自己无法修炼的东西。

而且,此时的吴征还面对着一个问题,那就是食物和水。

透过洞口,吴征看了看外面,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出山洞,而是转过身,朝着山洞里面走了进去。

自从他躲进这个山洞,就始终靠在洞口附近的石壁上,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在这山洞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尽管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不过在这山洞里面,除了洞口附近有些光亮,其他的地方依旧是漆黑一片,吴征在这里已经待了一夜的时间,多少已经有些适应了这种黑暗,虽然看不太远,但是附近五米左右的距离,还是能够看个大概的。

踏踏……

起初吴征还能听见山风吹在洞口石壁上的声音,等他稍稍走了一会,在这幽黑的山洞里面,便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山洞出乎吴征意料的大,而且越走越宽敞,越走越干燥,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憋闷,他也渐渐的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他走了至少半柱香的时间,却仍然没有走到这个山洞的尽头。

这个时候,吴征的心中再次生出了几分警惕,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情况,整个山洞也是出奇的安静,但正是这份安静,才让吴征越发的感觉到诡异。

按照常理来说,环境这么好的一个山洞,一旦被某种喜欢居住在洞穴之中的野兽发现,它们没有理由放弃这个对于它们来说完全算的上是豪宅的地方,然而吴征一路走来,却没有闻到任何野兽粪便的腥臊味道,也没有听到任何野兽发出的声音。

正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虽然吴征一路走来都是风平浪静,但他还是觉得在这个山洞之中,一定有着什么古怪的地方。

然而尽管如此,吴征依旧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只是将前进的速度,减缓了许多,脸上也多了些许的凝重和谨慎。

吴征就这样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几次心中生出了原路返回的念头,却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在吴征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很莫名其妙,但是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就好像在这片黑暗的尽头,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的对他发出一声声的呼唤。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吴征越走越远。

在吴征的身前,不再是一条笔直向前的道路,一条条岔路开始接连出现,这个山洞,就好像变成了一座迷宫,而吴征则在那种被召唤的感觉下,一次次的凭着自己的直觉,走上了一条又一条的岔路。

终于,在吴征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在他的视线之中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黑暗,一簇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远远显现出来。

而当吴征看见这团金光的同时,他便可以确定,让他不由自主走到这里的,就是这团金光之中所包裹的东西。

虽然吴征已经看到了这团金光,但是实际上他和这团金光之间还有着一段极远的距离,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终于看清楚这团金光的本来面目。

而当他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不由头皮有些发麻,原本一路向前,毫不迟疑的脚步,也停在了原地。

因为在吴征身前不远的,豁然是一具金光灿灿,十分完整的骷髅,确切的说,是一具还有些血肉残存的骷髅。…,

骷髅席地而坐,头颅下垂,在这具金光灿灿的骷髅身上,唯一残存一些血肉的位置,便是这具骷髅的脑袋。

骷髅有着一头血红的长发,因为他低着头的关系,这些血红的长发全都跟着垂了下来,在长发的遮挡下,骷髅的上半身,半遮半掩。

透过血红长发之间的缝隙,吴征可以看到,在这个骷髅的脑袋上,以鼻子中间位置为界,上半部分的血肉完好无损,鼻子下半部分的嘴巴和下巴,则全都是金色的骨骼,没有半点血肉存在。

因为骷髅低着头,吴征只能看到在他的脑袋上,一半的位置有血肉存在,完全看不到在他那半张有着血肉的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此时出现在吴征眼中的这样的一幕,让他感觉就好像是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当头泼下,陡然从那种迷迷糊糊,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的感觉之中惊醒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吴征向后倒退了几步,不过并没有转过身去,双眼依旧直直的盯在这个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身上。

虽然吴征的胆子绝对不算小,但是这样的一幕,不管对于谁来说,都实在太渗人了,尤其是他刚刚经过了一条条迷宫般的岔路,并且一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前行,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些光亮,结果却看到了这么一个怪物,不得不说,实在是惊悚至极。

吴征的心,咚咚咚狂跳着,额头也渗出了冷汗,微长的头发根根乍立,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全都紧绷起来,他向后退去的双腿,也微微有些发软,脚掌碾过地面的那种极轻的声音,此刻听在他的耳中,却有如惊雷炸响。

踏!踏!踏!

吴征正对着金色骷髅,向后退了三步,骷髅毫无动静。

然而就在吴征刚刚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因为那具始终安静席地而坐的骷髅,突然微微动了一动。

金色骷髅微微扭了扭只剩下骨头的脖子,发出“嘎巴”几声脆响,然后缓缓的抬起了那颗有着一半血肉的骷髅头。(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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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色骷髅(中)

《霸魂战》书页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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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就在吴征想要转身离开这个充满诡异的地方的时候,金色骷髅抬起只剩下一半血肉的头颅,发出一个极为苍老空洞的声音,只剩下骨头的下巴在开合之间,也传出些许让人倒牙的摩擦声。

光是看见这么个怪物,就已经够让吴征感到惊悚了,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怪物居然还能够开口说话。

吴征的一颗心跳动的速度再次陡然加快,他甚至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连成一片。

然而饶是如此,吴征终究还是没有转过身去,而是和金色骷髅保持着三丈距离,深呼一口气,紧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经过了一次次战斗,一次次危机之后,吴征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锻炼的相当强悍,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恐惧和慌张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危险,而只有冷静,才能够帮助自己度过难关。

这样简单的道理,几乎人人明白,但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却少之又少。

借着骷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金光,吴征终于看清了骷髅头上那半张脸的样子。

原本吴征听到骷髅所发出的声音的时候,还以为这半张脸会是一个苍老的脸庞,然而事实和他心中所想的却截然相反,那是半张非常年轻。而且看上去极为英气勃勃的脸。

在这半张脸上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太阳穴鼓胀,双目炯炯有神,精芒闪烁,凌厉如电,一双又黑又粗的眉毛。给这半张脸,更是添加了几分气势,然而这半张脸看上去虽然年轻。但是在他的眼神之中,却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是你在说话?”

尽管在这里,除了吴征和这具骷髅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人存在,但是对于这样一个怪物能够开口说话,吴征还是感到很有些难以接受。

“正是老夫。”

金色骷髅再次开了口,朝着吴征点了点头。

保持着和金色骷髅之间的距离,吴征并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直直的盯着这具金色骷髅那半张脸上的双眼,等待他继续开口,同时暗暗将“鸿钧百步”运转起来,随时做好了从这里离开的准备,一旦发现这个金色骷髅有什么异动。那么他便不会有半点迟疑。

然而这个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并没有马上再次开口说话,而是对着吴征打量起来,双眼之中,似乎若有所思。

金色骷髅不开口。吴征也保持着沉默,一边打量金色骷髅,一边在心中思忖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情况,以及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在吴征和金色骷髅彼此对视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这份让人压抑的沉默,终于被金色骷髅所打破。

“你。不怕我么?”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整,吴征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了许多,只是依旧保持着十足的警惕,一边直视着眼前这个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一边淡淡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听到吴征这么说,半张脸的金色骷髅微微一怔,旋即双眼之中闪过一抹精芒,张开只剩下骨头的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为什么!是啊,你为什么要怕我?”

金色骷髅虽然直直看着吴征,但是这句话,却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好,很好!你说的对,老夫已经落得这副模样,你确实不需要怕我!连你这样的一名小小魂师,都不需要怕我!”

金色骷髅的样子,无比癫狂,不过始终就只有脑袋在活动,只剩下骨头的脖子以下,就好像被嵌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

在金色骷髅大笑的同时,吴征依旧没有回话,也没有动,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金色骷髅身上。

吴征发现,金色骷髅那半张脸虽然在笑,但是双眼之中却并没有真正的笑意,反而充满了悲凉,充满了落寞,充满了无奈。

看着满眼悲意,癫狂大笑的金色骷髅,吴征尽管表面从容镇定,但是心中却和他所表现出来的相反,完全被金色骷髅的这句话震惊了。

小小的魂师?

这是何等狂傲的话语,何等猖狂的口气?

在吴征的印象中,魂师虽然不是什么凤毛麟角的存在,但是却也绝对算不上比比皆是。

就拿图兰城来说,就他所知,似乎就只有两名魂师存在,其中一名,自然就是魔殇军团的团长杜君,而另外一名,则是图兰城的城主。

当然,实际上图兰城并不是就只有这么两名魂师,只不过吴征并不知道罢了。

至于南平城,虽然单单是苏家就出了两名魂师,另外的两个修炼世家也有魂师,但是在这样一个有着上百万人口的城池里面,满打满算,魂师的数量也不会超过十个。

一名从军的魂师,在大秦的军队里面,便是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如果能够通过“上方”的种种考核,还有机会成为一方军团的首领。

如果说一名魂战士,能够匹敌数十精壮的士兵,那么一名魂师,便足以在数十名魂战士的围攻中来去自如,只要灵魂之力没有衰竭,就算干掉数十名魂战士,也不是什么难事。

毫不夸张的说,任何一名魂师在普通人的眼里,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一样,让他们只能仰望。

综上种种,可以看出魂师是何等的强大,然而在这具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口中,却显然根本就没有将魂师放在眼里,在说到魂师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说一只蝼蚁一般,完全就是不屑一顾的口吻。

除此之外,最让吴征感到震惊的,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将灵魂之力外放出来,将气息极度的收敛在体内,只是悄悄的将灵魂之力按照“鸿钧百步”这种功法的行功路线在体内运转。

然而饶是如此,这具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居然就能如此肯定,他吴征是一名“小小的魂师”!

吴征此时心中虽然震撼,但是却并不算多么的慌乱,因为在他看来,若是这具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对他心存恶意,并且有着足够的实力的话,应该没必要对他说这么多,直接动手,岂不是更好。

不过饶是如此,吴征也没有彻底对眼前这个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放松警惕,因为这具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说了一句“帮帮我”之外,到目前为止,始终状若癫狂,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没有再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

“殊不知这个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帮忙?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他的实力,又达到了何种境界?”

尽管吴征心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惑,但他还是没有主动开口去问,面对这样一个怪物,吴征还是觉得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实际上吴征就算此时转身离开,也未必能够找到返回洞口的路了。

因为吴征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好像是受到了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在骤然清醒之后,任凭他如何努力回忆,也无法将自己来时的路线记起来。

在他看来,在这样一个充满了阴森诡异的地方,既然能够遇到有着半张脸的诡异骷髅,说不定在他没有经过的一条条岔路上,还会有其他诡异的东西存在。

虽然待在这里很被动,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这具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还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起码吴征暂时还是安全的。

这样的情况,就好像孟阔之前和吴征说过的那句话一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冒险离开和待在这里面对这具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之间权衡,吴征更倾向于后者,反正现在他的处境已经够糟糕的了,就算真的发生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大不了就是放手一搏。

金色骷髅悲凉之中带着几许猖狂的笑声,在这片空旷的空间之中传出去很远很远,在吴征的耳中久久回荡。

和之前的情况一样,吴征依旧默不作声,微皱眉头,静静等待。

终于,金色骷髅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最后化成了一声久久不散叹息。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有着半张脸的金色骷髅,重新将目光对准了吴征,用他那种和样貌完全不符的苍老声音问道。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你的手段吧?”

既然金色骷髅说到这里,吴征便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金色骷髅傲然道:“那是当然,如果不是老夫想让你来到这里,就算你在这里走上一百年,也不可能见到老夫。”

得到了金色骷髅的肯定答复,吴征不由心中一凛,暗道一声果然。

看来这个有着半张脸的骷髅,确实有着不小的本事,居然能够在这么远的地方,对我的心神进行蛊惑,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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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金色骷髅(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金色骷髅(下)

吴征心中为金色骷髅的实力而震惊,但是却并没有将这份震惊表现在脸上,而是佯作随意道:“呵,这里不过是一处山洞,虽然岔路多些,一时半刻可能会有些难走,但你若是说在这里走上一百年都见不到你,未免夸张了些吧?”

见吴征脸上流露出不信的神色,金色骷髅也也不恼,似乎早有预料般,淡淡道:“确实用不上一百年,因为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活不了那么久,如果你不信,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金色骷髅说话间,浑身骨骼上散发出来的金光陡然大盛,原本只能将周围一尺距离照亮的金光,此时却笼罩了方圆一丈的范围。

金色骷髅就好像变成了一轮闪耀无比的小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很有些夺目,让吴征在一瞬间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当吴征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从金色骷髅身上迸射出来的光芒已经不再那么炽烈,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唯一和刚刚不同的是,此时的金色骷髅张开了只剩下骨头的嘴,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拳头大小的透明圆球,从他的口中漂浮出来。

当这个透明圆球离开了金色骷髅的嘴巴之后,便漂浮在半空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膨胀起来,直到这个圆球变化到了足足有脸盆大小的时候,才停止了膨胀。

在这个脸盆大小的透明圆球中心。泛起了水波般的涟漪,片刻之后,便显现出一副画面。

那是一条昏暗的通道,而在这条通道上,十几具白骨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在这些白骨之中,有些还算完整。有些已经支离破碎了。

通过那些白骨的颜色来判断,显然这些人早已经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时间。

悬浮在金色骷髅身前的透明圆球上的画面陡然一变,又出现了极其类似的一幕。同样是昏黑的通道,同样是满地森森的白骨。

不过从这幅画面上的些许细节上,吴征可以确定。这些白骨和刚刚他所看到的,并不是同一批人,而他们所在的地点,和刚刚的位置,也并不一样。

透明圆球上的画面不断变幻,全都大同小异的画面,一条条幽暗的通道,一具具森森的白骨。

在透明圆球上不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的时候,吴征和金色骷髅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再次变得压抑沉闷起来。

看着这一幅幅在透明圆球上出现的画面。吴征在不知不觉中,一双眉头越皱越紧,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在这一幅幅画面之中出现的白骨,至少也有三四百具。

许久。悬浮在金色骷髅身前的透明圆球陡然消散,化作点点金光,重新回到了金色骷髅的身体里面。

“看见了么?在这些人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活过一百年,在这些人之中,有的人饿死。渴死了,有的人自杀了,有的人被他们的同伴杀死了。”

打破这份沉默的,依旧是金色骷髅,口吻之中,满是傲然。

吴征缓缓的呼了一口气,直视着金色骷髅的眼睛,淡淡道:“你给我看这些,无非是想要让我知道你是多么的强大,对么?”

金色骷髅开口笑了笑,说是笑,其实也不过是张了张嘴,眼中浮现出些许的变化,在他没有血肉的那半张脸上,已经根本就做不出什么表情了。…,

“你说的对,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我相信你在看了这些东西之后,我们之间的谈话会变得简单很多,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那就是在这些人之中,绝大多数都是魂师,其中还有几个魂将。”

金色骷髅给吴征带来的震撼已经太多了,尽管他此时听见了金色骷髅轻描淡写的说出魂将两个字来,也只是面色微微一滞,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这一次吴征并不是装作平静,而是真的有些被金色骷髅接连给他带来的震撼,心中多少已经有些麻木了。

对于金色骷髅的话,吴征并不怀疑,尽管这些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匪夷所思,但是吴征并不觉得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家伙,会有闲心将他弄到这里来,然后和他吹牛,拿他寻开心。

吴征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直视着金色骷髅那半张脸上的眼睛,缓缓道:“你到底是谁,这些人会死在这里,难道全都是你的手笔?还有,难道这些死在这里的人,全都是为了你而来?”

当吴征终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金色骷髅再次笑了。

“呵呵……我是谁?年头太久啦,老夫都已经忘记了,不过正如你所说,这些人之所以会变成一具具和老夫一样的白骨,确实是老夫的手笔,不过在这些人之中,并不全都是冲着老夫来的,要怪,也就只能怪他们倒霉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吴征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吴征不再做声,金色骷髅又道:“有趣的小子,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他们是怎么死的,也不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活下去么?”

“若是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和我说这么多?至于他们是怎么死的,我没兴趣知道。”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那我再问你,你愿不愿意成为老夫的弟子?”

虽然金色骷髅的声音依旧苍老,但是却已经不像初时那般空洞,终于有了些许正常人的语气变化,蕴含了些许的期待。

“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直说吧。”

虽然吴征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金色骷髅绝对不是一般人物,但是却并不相信这金色骷髅会无缘无故的想要收自己为徒,毕竟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是那么的荒谬。

“得到什么?哼!你一个小小的魂师,你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的了,你知不知道,若是老夫的身体还在,就你这样的,连看一眼老夫的脚印,都是天大的荣幸!”

金色骷髅的半张脸上,终于浮现出浓浓的怒意,一双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吴征此时的心情,不可谓不糟糕,自从他来到南平城之后,先是被苏家人看不顺眼,然后又目睹了苏慕云,苏博武,杜灵的身死,紧接着又像条丧家之犬般,被卡隆一路追杀,躲进了这个山洞,又见到了这么一个浑身上下到处都充满了诡异的金色骷髅。

虽然金色骷髅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恶意,先是在他面前展现出强大的实力,甚至还主动提出要收他为徒,但是吴征并不相信这个金色骷髅真的安了什么好心。

还是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按照金色骷髅说的那样,就像吴征这样的,连看一眼他的脚步都是一件天大的荣幸,那他还想要收自己为徒干什么?

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的事情,若是这金色骷髅没打什么鬼主意,吴征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金色骷髅动了怒,吴征也没给他好脸色,冷笑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见吴征转身就走,金色骷髅的一双眼眸之中,陡然浮现出一抹狠戾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之前一步一步的精心伪装,居然完全没有起到他预期的效果,到最后却是适得其反。

但是不管怎样,就算他以后不能恢复到巅峰状态,他也不能错过这一次的机会,毕竟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以他现在的状态,他已经等不起了。

在吴征转身迈出第三步的时候,金色骷髅双眼之中最后一丝的犹豫之色终于彻底褪去,浑身上下的金光再次陡然暴涨,将周围的黑暗彻底照亮。

当金色骷髅身上的光芒骤然亮起的同时,吴征的身体上也同时泛起了璀璨的金光,一只金光闪闪的疾风金狼,浮现在他的体表之上。

“哼!这个怪物果然没安好心!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么!”

吴征身上笼罩着疾风金狼的狼魂,脚踏“鸿钧百步”,毫不迟疑的向前奔去,毕竟这金色骷髅太过诡异,让他完全看不清,看不透,更不知道这个怪物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能力。

所以,当金色骷髅身上光芒暴涨的第一时间,吴征想到的不是战斗,而是尽可能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之所以将疾风金狼的外魂释放出来,则是为了多一分安全的保障。

金色骷髅身上的光芒越发浓郁,远远超过了之前他从口中吐出透明圆球的时候,如果说刚才的金色骷髅像一轮初生的耀眼旭日,那么此时此刻,就好像是正午时分,光芒最为强盛时刻的太阳。

在吴征和金色骷髅拉开了足足十丈距离的时候,金色骷髅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所有的光芒都朝着他那半张有血有肉的脸上汇聚而去,而失去了光芒的位置,则在瞬间分离崩析。

当金色骷髅身上所有的金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脸上,在他那半张有血有肉的脸以下的位置,在没有一丝光泽,只是一瞬间,全都变成了一堆骨粉洒落地面,而这半张脸,则朝着吴征的方向,飞了过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凶相毕露



143

章凶相毕露

须臾之间,缭绕在金色骷髅骨架上面的光芒,全都汇聚到了它有血有肉的半张脸上,而除了这半张脸,其他地方的骨架骤然失去了光泽,顷刻间化为一堆骨粉,洒落地面。

“小崽子,往哪跑!”

金色骷髅的半张脸,脱离了那具化为骨粉的骨架,骤然朝吴征飞了过来。

当这半张脸发出这声暴喝的时候,吴征心中不由升起一团熊熊怒火。

这一幕,和之前卡隆追杀自己的时候何其相像!

依旧是自己狼狈逃窜,追杀自己的家伙依旧在大声叫嚣,骂自己小崽子,而这个只剩下半张脸的家伙,连嘴都没有了,居然也能叫嚣的如此响亮。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他心存恶意,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动手?

不过吴征虽然心中火大,虽然疑惑,但是在身后朝他追来的那半张脸上,他却感到了一种磅礴如山的压力,在这种庞大的压力下,他除了逃,似乎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然而尽管吴征打定了逃跑的主意,在开始的时候就和金色骷髅保持了三丈距离,发现事情有变的第一时间,便将“鸿钧百步”也施展到了极限的程度,将二者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大,但是他此时却惊悸的发现,在他身后朝他疾飞而来的那半张脸的速度,却匪夷所思的快。他们之间的距离,正被急速的缩短。

吴征虽然背对着那半张脸,但是对于那半张脸的动向,却“看”的清清楚楚,因为笼罩在他身上的疾风金狼,此时是面朝着他背后的方向,而狼魂视线之中能够看到的一切。全都会传进到吴征的脑海之中。

不得不说,连番被人追杀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正所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吴征了,他真想就这么停下来。和身后这个只有半张脸的怪物拼了。

但是冲动归冲动,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半张脸的强大,所以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而是压下心中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的火气,一声不吭,全力奔逃。

豁然,吴征心中一凛,他发现在那半张脸的双眸一下子变得光芒大盛,如欲溢出般的强烈。

几乎是下意识的,吴征脚下骤然发力。猛的一踩地面,原本笔直奔跑的身形在须臾之间左移三步,而与此同时,在他前一个瞬间所在的位置,两道金芒乍现。就好像两条直线,直直的贯穿过去。

我日!这半张脸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眼见这两道金光在身边扫过,吴征忍不住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声。头皮一阵发麻。

虽然他不知道若是自己被这金光命中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不过光是想也知道,断然不可能是什么好的结果。

来不及多想什么,吴征再次使出被卡隆追杀时候的步法。将“鸿钧百步”不断正行,逆行,身体时轻时重,身形飘忽不定,忽左忽右,以各种违背了惯性和常识的步伐,一路奔逃。

然而饶是如此,在他身后那半张脸和他之间的距离却依旧在不断缩小,照这个趋势下去,用不了片刻时间,他就会被那半张脸追上。

而且在吴征的身边,一道道从那半张脸的双眸中激射而出的金光不断的闪烁着,几次险之又险的和他擦肩而过。

然而尽管此时吴征的情况不可谓不危险,但是他却始终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自己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活下去,绝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栽在这里!…,

在这半张脸怪物的追赶下,吴征的潜力可谓是被激发到了极限,而那半张脸的怪物,却是越追越兴奋,越追越激动。

“虽然我现在的实力不及全盛时期的百分之一,又失去了身体,但是眼前这个小子居然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实在是难得,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看来我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是有了回报,当我得到这个小子的身体之后,说不定真的能够恢复到曾经的巅峰状态!哈哈哈哈!天不亡我!”

然而就在半张脸怪物心中无比激动,无比兴奋,幻想着未来一切的时候,在他眼前不断奔跑的吴征,却突然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在如山的压力下,吴征终于又进入了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

和之前一样,借着疾风金狼的眼睛,吴征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都变得像是慢动作一般,但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吴征的身体,却较之他还是魂战士的时候,要灵活了许多。

以前吴征进入到这种奇异状态的时候,便会有一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极为缓慢,自己的意识清晰无比,而身体的反应远远跟不上意识的情况。

然而随着他突破了“七杀诀”的最后一层,此时此刻,他再进入到这种奇异状态之后,他的意识和感官变得较之曾经更加清晰,至于他的身体,虽然依旧跟不上意识,但是却要比之前他进入这种奇异状态的时候,强了一大截。

而这样的变化,也就意味着吴征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更加敏锐,眼中的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一般,但是他本人的身体所受到的影响却少了许多,同时也就意味着他的速度,也随之提升了一大截。

如果说之前吴征躲过从那半张脸双眼之中激射出来的一道道金光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那么此时此刻,在他进入到这种奇异状态之后,他再想要避开这一道道金光,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随着吴征进入到这种奇异状态。他和半张脸的怪物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再次一点一点的被重新拉开。

这样的变化,让对吴征紧追不舍的半张脸紧紧皱起了眉头,双眸之中的兴奋和激动,一点点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惊疑不定。

半张脸很清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不能将吴征的身体据为己有,那么他这个曾经名动一时,威震四方的强者,就会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曾经的荣耀,曾经的权势,曾经的力量,再也和他无缘。

怎么会这样?

那小子明明只是个魂师,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本事,难道他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全力以赴?

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秘法,一定是在透支生命或者灵魂之力!

不行,若真是这样的话,就算我夺来这具身体,那么也将影响我的恢复!

在半张脸看来,吴征的身体已经是他的东西,若是这具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对于他来说,完全是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如果说刚刚的半张脸对于这场追逐还抱着几分戏谑的话,那么他此时此刻便是彻底动了真怒。

“啊啊啊!”

半张脸厉啸一声,满头血红长发随风乱舞,双眼变得赤红如血,紧接着,一滴一滴的血珠从他的双眸之中浮现出来。

这些血珠并没有顺着他的眼角滑落,而是刚刚一出现,便飘飞起来,接连不断的朝着他的血色长发之中涌去。…,

当这些血珠攥紧了他的长发之后,原本暗红色的长发瞬间变成了鲜红色,就好像刚刚从血管中流出来的鲜血一般。

忽然,在半张脸头顶上,不下千根血色长发脱离了他的头颅,激射而出,在半空之中划出上千道极细的血芒,就好像是一支支血箭,笔直向吴征的方向疾飞而去。

尽管吴征此时正处于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但是当他通过疾风金狼的眼睛“看”到了身后这一幕的时候,还是不由心中一凛。

因为他发现,面对这些从半张脸头顶激射而出的血红发丝,自己居然根本就避无可避,就算自己现在正处于这种奇异状态之中,也同样不行。

在这种奇异状态中的吴征头脑是极为清晰的,正常情况下的每一个呼吸的时间,都足以让他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的想法,进行一系列的计算。

吴征通过计算,所得出的结果就是,就算自己现在全力以赴的奔跑,那上千根血色发丝,也只需要五个呼吸的时间,便足以追上自己。

虽然吴征不知道这些血色发丝的威力如何,但是这毕竟是那诡异的半张脸所用出来的招数,吴征可不敢有丝毫的小觑。

而就在这时,吴征忽然眼前一亮,他看见在他前方不算太远的地方,终于出现了一条岔路,在这条岔路的中间,则是厚重的石壁。

我到达那条岔路,四个呼吸的时间便足够,而这些血色发丝,追上我却需要五个呼吸的时间。

我到达石壁那里,要比这些血色发丝稍稍早上一瞬间,既然如此,不如就拿这块石壁当做挡箭牌,在即将撞上石壁的时候,通过“鸿钧百步”,消去前冲的惯性,这样的话,这些血色发丝便会嵌在石壁里面。

若是这些血色发丝在离开了那半张脸的头顶之后,依旧受他控制,起码这面石壁也能给我稍稍争取一下时间!(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夫叫金河

打定了这样的想法,吴征便朝着那面石壁的位置冲了过去。

就像他所计算的一样,当他和身前石壁不足一寸之遥的时候,从半张脸头顶疾飞出来的千根血色发丝,也紧随其后的追了上来。

就在吴征眼看就要撞到石壁上的时候,他陡然将“鸿钧百步”正行施展,在间不容发的距离下,生生朝着左边方向横移了三尺。

噗……

在吴征陡然横移出去的同时,紧随他其后的千根血色发丝也碰触到了石壁,随着一声轻响,没入其中。

吴征在和这面石壁错身而过的时候,也并没有闲着,趁着半张脸的双眼没有射出金芒的工夫,缭绕在他身上的金色狼魂猛然挥动利爪,狠狠向石壁拍了过去。

随着狼魂的利爪拍在石壁之上,顿时将石壁拍出了一个硕大的缺口,一块块碎石朝着半张脸的方向,疾飞而去。

虽然吴征相信这些碎石根本就不能对半张脸造成什么伤害,不过他现在想的只是拖延一下时间,影响一下半张脸的视线,扰乱一下他追赶自己的节奏,先逃离这个怪物再说。

在吴征用身上的狼魂拍出这一击的同时,他原本踏进了左边岔路的脚步再次改变了方向,不进反退,又跑进了右边的岔路。

然而就在吴征刚刚踏入了右边岔路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在他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张血色的大网,让他根本就避无可避。

这张血色大网,豁然正是由半张脸的发丝所凝,尽管这些发丝就像吴征所希望的那般,嵌入了石壁之中,但是却并没有受到吴征希望中的阻碍,而是就好像是刀子划过纸张一般容易的在石壁之中穿行,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半张脸的强大。并不是现在的吴征可以想象的,尽管吴征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但是绝对的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就算这半张脸现在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和他全盛时期的时候有着天差地别,但是却也远远不是吴征可以抗衡的了的。

所以尽管吴征在躲避那血色发丝的时候,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但是以半张脸的感知能力,距离让他无法判断吴征的动向,实在还差得远了。

毫不夸张的说,吴征能够在半张脸的追赶下,逃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一个让半张脸完全想象不到的奇迹。

尽管吴征现在依旧处于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但是他和那张血色大网实在太近了,他此时想要避开这张马上就要将他缠住的大网,已经完全没有半分可能。

拼了!这是吴征此时此刻唯一的选择,虽然很无奈,但是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给我碎!

吴征暴喝一声。身上的金色狼魂骤然伸出锋利的爪子。朝着这张大网挥了过去。

然而吴征的努力,却只是徒劳,金色狼魂的爪子甚至并没有接触到这张血色发丝所形成的大网,当狼魂挥动爪子的同时,这张大网再次改变了形态,陡然分离崩析。化作一条血色长鞭,骤然一抖。朝着狼头当头砸下。

“嘭!”

这一下,砸的是结结实实。而随着这根血色长鞭砸在金狼的头上,吴征只感到头晕目眩,缭绕在他身上的狼魂也退回了他的身体,他也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

对于吴征来说,在这样的时刻,哪怕陷入一瞬间的眩晕,都会让他变得更加危险。…,

在金色狼魂消散的第一时间,那根血色长鞭便一圈一圈的缠在了吴征的身体之上,就好像一条长长的大蟒,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和他的身体没有一丝间隙,深陷肉中,双臂双腿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活动的空间。

当吴征回过神来的时候,并不觉得身上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但是任凭他用上全身的力气,却别说是挣脱身上的血色长鞭,甚至于连稍稍动弹一下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哈哈哈!老夫重见天日的时候,终于要到了!”

半张脸减缓了飘飞的速度,停在吴征身边上下盘旋,虽然他没有嘴巴,但是却能够发出声音,而在他的声音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兴奋。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着半张脸眼中的狂喜之色,吴征的心则深深的沉了下去,因为他发现当这些血色发丝缠在他的身体上之后,他竟然和体内的灵魂之力都失去了联系,别说是将外魂释放出来,哪怕是想要稍稍感受到一点灵魂之力都做不到。

至于想要用本身的力气来挣脱这些缠在身上的血色发丝,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前的情况,简直就是绝境。

虽然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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