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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一百零四章 将星之殒

‘子布之事,兼有我与张绣投时,家小失散,难怪主公疑之。’贾诩听罢,默然不语,稍一思之,便也释然。只转过马去,同项羽一道,盯着远处滚滚扬尘。良久,这才偏过头来,望着项羽,反笑道:“大王以为天下可容贾某乎?”

‘子布遗荐曾言,文若当年一言,乃令厉阶重结,大梗殷流;后流离,为山东诸侯先后拒之,今为孤献绝户之计,天下岂能容文若?’项羽听着,目光闪烁不定,良久,手中马缰突地一扬,拔马大叫一声,道:“传孤将令!”

“诺!”

“令后军张绣,引一千甲士,送护参军回彭城!”

言尽,数道扬尘急往后军而去。渐远,项羽这才转过马来,深视着贾诩,一字一顿,道:“彭城,乃孤根基所在,望参军能设计死守得全!”

“愿纳军令状,诩在,彭城便在!”贾诩听罢,脸色亦是一凝,还要往下道时,却见项羽一个摆手,低语道:“先生大才,此时能不弃寡人,寡人心愿足矣!若孤败亡,参军只管收拾细软,隐于城中,勿要失了性命……”

‘勿要失了性命。’一番话语落下,听得贾诩默然不语,就此时,远处忽地一阵马蹄声起,雷鸣声中,一员手持虎头金枪的大将当先飞至,勒马停于项羽马前,道:“主公放心,绣若在,定不教人伤先生分毫!”

言尽,冲着项羽一拱手,打马到贾诩身前,提枪抱拳道:“先生,请!”

‘主公如此重某,某可弃乎?城破又如何,当粉身碎骨,以报重恩!’贾诩见罢,默然看了项羽数眼,这才夹马,同张绣一道,往彭城而去。至贾诩身影为山所挡,项羽这才默然转过马来。望着天边滚滚黑云,项羽苦涩一笑,道:“昔,孤与刘邦小儿相争,天下贤士皆聚刘邦小儿身侧,唯有亚父不离不弃。今日,何其相似!卿,若不负我,我亦不负卿!”

一阵感叹,身后大军己近。项羽胯下大马一夹,引着人马再次开拔。行了数里,前方忽见一片扬尘大起。方才勒马停下,数骑飞至:“大捷!大捷!昨夜,袁绍引军叫阵,为我军乱箭射落下马!”

‘袁绍夜间被射落下马!’项羽听得,心头奇之,正要上前细问时,数十员大将闻讯而至,齐声恭贺,道:“天佑主公,萧关之急解矣!”

‘袁绍半夜落马,尸首未见,如今,敌军大军未撤,军中诸将却只听探马来报,便信以为然,如是敌计……’恭贺声中,项羽如若未闻,稍一思之,顿时如坐针毡:“全军听令,加快行军,急驰萧关!”

言尽,当先大马一夹,飞往萧关而去。众人见罢,虽是不解,却也不敢有违军令,尽皆噪鼓再行。方进萧关境内,项羽胯下乌骓忽地自停下来,两行马泪潄潄落下。项羽见得,大惊失色,正要俯下身去,安抚爱马,前方忽现一片杂乱铁骑之声。

“主公大事不妙!”

“何事慌张?莫非萧关丢了?”项羽听罢,更吃一惊,忙唤身后一将,将来人引至身前。须臾,数人来到,其中一人满脸惶恐上前,吃吃吾吾,道:“早先,袁绍自立马于门旗下,扬鞭大骂叫关,虞将军大怒,使人乱箭击之,正中袁绍,为袁兵急救回营。不多时,袁军大帐举起哀声,各寨尽皆挂孝。虞将军大喜,起关内大部军士,便去劫寨,欲夺袁绍之尸,献于主公,谁想中计,为三路大军所围,首尾不能相救!”

“子期被围?”项羽大惊,忙下马去,抓向其中一人,急道:“后事如何?快快道来!”

众人风尘而来,又哪能耐得住项羽那般猛摇,眼见那人被项羽摇得双眼翻白,其后一人连忙上前,为项羽说道:“许虎侯闻讯去救,不想方出数里,又为一军拦住去路,厮杀半夜,萧关告急,不得己,只得回援,却不想又为一军拦住归路。乱军之中,虎侯为人暗箭所伤,性命只在旦夕,亏得众军死战,救回关内。”

“子期究竟如何?”闻得许褚险些战死,项羽更是大吃一惊。连忙放了先前那人,急往那军士望去。那军士见罢,支吾半晌,却不敢言。项羽等得心烦,立时双眼一瞪,大喝道:“快快道来!”

“诺、诺!”语如惊雷,喝得那军士脸色一变,连忙支支吾吾道:“今早,我等于关上望见,虞将军首级为袁军高悬帅旗之上。”

‘子期!’听到此处,项羽眼前顿时一黑,恍惚间,如若回到当年垓下。

“大王勿忧!子期在此!”

“大王速过江去,某来断后!”

往日如烟而过,看得项羽双眼愈睁愈圆,须臾间,嘴角己是溢出丝丝血迹,大有昏绝之势。一将眼尖,急上前去,将项羽扶住:“军医何在!”

众人急救,半晌方醒。

“孤与袁绍,誓不同日月!”一声大叫,项羽提起大戟,便往马上爬去:“全军听令!随孤踏平袁寨!”

言尽,当先大戟一举,飞马便往萧关而去。

雄关轮廓渐现,耳边喊杀愈烈。遥遥望去,只见关上乱箭如雨。渐近,便见关上人头攒动,一帜倒下,一帜便立。如此反复,直传来震天般的喊杀声。

第一百零五章 吾乃项籍

‘袁贼!’此情此景,看得项羽虎眼龇裂,新仇旧恨一时齐涌心头。乌骓通灵,当即,奔速不减反增,宛如一道黑影直往萧关飞去。转眼间,只余一阵怒喝于众人耳边滚滚炸响:“奸贼数犯我境,今,更杀我心腹大将,伤我虎侯!真当我楚地无人乎!三军听令,随某荡平贼军!”

“杀!”

“杀!”闻令,五千铁骑一声暴喝,率先而动,步卒紧随,直奔萧关而去。扬尘遮天,远远望去,如若长龙。

“主公!是主公!主公引军来救了!”关上乱战,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众人闻言,果然瞧见一条土龙自彭城方向袭卷而来。一员小校见罢,一枪刺死身前敌卒,转身冲众人大叫道:“快随我去救内门!”

“诺!”

生死关头,皆悬内门能否得开,众人闻言,如何敢慢,纷纷弃了身前众敌,随着小校便往内门齐涌而去。

‘彼方才还视命如归,莫非?’项军大部往内门奔去,关上阻势一轻,袁军争先登上,只当项军难挡,尽往关外溃去。欢呼声中,一员小将眉头紧皱,脑中不由浮现彼军之中方才那一声大呼,当即色变:“不好!敌援将至!”

“什么!”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就此时,脚下石子跳动,急往关内外处望去,果然看见一条土龙袭卷将至。

“火箭准备,断不可令徐州溃军靠近内门!”

“汝,速领一部,夺取外门,引主公进城!”

“尔等随某,立即抢夺内门!”

那小将当机立断,一面命部火箭齐射,教项军难以接近内门;一面差人引军打开关门,去请袁绍尽快入城;一面又引本部余下人马紧追项军而去。火箭如蝗而下,又沾关内房舍,一时间,大火四起。数百项军军士中箭,立时一片惨嚎。众人更不敢慢,急往见内门而去。到时,却见眼前大火熖天,正犯难该进该退时,身后又喊杀声大起,回头望去,追兵将至。一时,众人胆战,纷纷驻足大哭,道:“前有大火,后有追兵,我等必死矣!”

“既知必死,我等何不冲进大火之中,开门能否,或未知!”眼见众人万念俱灰,那小校向前一进,举剑大叫道:“可有死士敢与我同进!”

说话间,身后喊杀声愈来愈近,十数人立时心一横,同上前道:“我敢!”

“真男儿!与我同去!”那小校见罢,一点头,立时纵身入大火之中,那十数人亦是。众人方进火中,追兵己至。见到火前百人,那小将心中稍安,冲着左右一点头,道:“杀!一个不留!”

刀起刀落,百来颗大好头颅立时散落一地。

“杀!”正待离去,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厉声,不及回头,只见火海之中,一阵黑光直冲而出,旋即铁蹄声大起:“杀!杀!杀!”

“快快列阵!”那小将大惊,急将军马列阵,却不想那黑马甚快,尚未成阵,己是杀入。长戟穿过咽喉时,只艰难道:“项、项贼!”

“关中凡着敌装者,一概不留!”

项羽一举杀掉那小将,更不停留,提马便往远处杀去。数千铁骑飞过,不论大小,尽皆杀之。步卒到时,一面救灭关中之火,一面紧随项羽而去。途中,但凡袁军装束者,不计生死,尽皆剁为肉泥。一路飞奔,直至关中正中,项羽乃令许定数将分引一路步卒,往关上而去。自己则一提马缰,径往外关而去。

将至,只见外关大开,一簇军马绣旗招飐,正鱼跃而入。

项羽见罢,当即胯下大马一催,挥戟便杀往关门。马速之快,绍军一将措不及防,当先为项羽一戟刺于马下,敌众大骇。

项羽马不停蹄,一声厉叫,挺戟便冲入敌众之中。数千铁骑紧随其后,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袁军大败,惊叫着便往关外奔走。却正逢己军由外而进,相堵之下,背后项羽又引军杀至,顿时一片哭嚎大起。

眼见关门乱哄,袁绍心知有变,立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时,只见关门处数道残肢飞起,一道黑影飞出。急眼望去,但见来人身跨一匹大黑马,身着乌金甲,弓箭随身,手持一杆画戟,袁绍顿时一声厉叫,道:“项贼!”

话音未定,来人亦是勒马一停,长戟直指自己,怒目圆瞪,道:“袁绍!”

言语间,身后尘埃起落,千骑停定。项羽见罢,一打马,径自出阵,挺戟遥相叫道:“项籍在此!孰敢与我一战!”

‘项籍!’此言一出,两阵皆惊。正议论纷纷,袁绍身侧一将飞马而出,大叫道:“吾闻一人,身长七尺八寸,雄姿魁杰,羌虏惮之,号曰项籍,今又有汝号为项籍,项籍何其多也!”

“竖子安敢污我!”

项羽大怒,闻言,出马挺戟迎战。两马相交,眼见将擦身而过,那敌将被项羽手起一戟反刺于马下。袁军大骇,袁绍忙使部将焦触,使铁锤飞马而出。项羽挥戟拍马再迎,战不数合,一戟便削了焦触头颅。

“四世三公,不过尽皆酒囊饭袋尔!众将士,随某冲阵!”两战两胜,项军士气大盛,项羽扫了一眼袁营,眼见无人再敢出来,不由一声大笑,提马便引铁骑往袁阵冲去。其势如风,两军方一接触,数百袁兵便被撞飞出去。来回冲阵,反复数次,直杀得袁营前军乱窜,人仰马翻。正当项羽转马欲回,袁营绣旗影里,忽地飞出一将,厉声大叫:“贼子休走,且留下性命!”

“我怕你不成!”项羽大怒,闻言,连忙转马去战,却只听得嗡地一声起,一枚短箭自乱军之中飞出,瞬间便将项羽胸甲射个对穿。

“主公!”

众人见得,既惊且怒,纷纷打马,一面将项羽护住,徐徐往萧关退去,一面,百骑飞出,寻那使暗弩之人。折了十数人后,终将那人乱刀剁死。敌众我寡,众人亦无心恋战,只顾往萧关奔去,却是不曾见得袁绍一口鲜血喷出,厉声大叫道:“我的谭儿!!”

第一百零六章 韩忠

"项贼,汝连杀我二子!吾与汝,势不同日月!"小儿之仇未报,今日又添长子之仇!袁绍当即状如疯虎,冲着左右切齿大叫道:"左右,何在!"

"喏!"

"给我传令各将,踏破萧关,鸡犬不留!"

"喏!"

袁绍再丧一子,心中如火在烧,众人得令,又岂敢慢之。齐唱了一声后,快马一夹,便往各军飞去。待众人越走越远,袁绍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只是方才闭上双眼,二子双双惨死之状又立时浮在脑前。

"项贼!汝,当真该死!吾不灭汝,何颜容于天地!徐州上下,亦当该死!"想着,想着,扶在帅车上的双手越掐越紧,至入木三分时,恰逢一阵铁蹄声近。

众人传令归来,不及停定,又听得袁绍一声嘶喝,道:"再令!徐州一克,军士洗劫百日!徐州各地,无论老小,尽皆屠之!!良田珠宝,尽可拥之!!"

"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令一下,众人大喜,当即亦顾不得复命,马头一转,便再往远处奔去,边走边大声呼道:"主公有令,徐州若克,可洗劫百日!徐州老小,尽屠之!!良田珠宝,尽可拥之!"

柱香时间,军令己是走到后军,直听得督军许攸大吃一惊。连忙催马赶到袁绍车辇前,急道:"主公,万万不可如此!我等奉召讨伐,乃正义之师!屠城如此行径,民心丧也?"

"放肆!!"

此言忽至,袁绍眼中杀意大现,待见来人乃是许攸时,这才稍减。闻言,只瞪着双眼,冷笑道:"民心?子远可是忘了天子之令?助项贼者,视为背汉!徐州遍地何人不曾助贼?一群乱臣贼子尔,何当民心二字!何况,项贼惨杀我儿,徐州合该与彼一道,尽数为我儿陪葬!岂不闻,重赏之下,方有勇夫乎!!"

"臣斗胆,试问我主,一州若屠,他州如何思之?孟子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主公,此举若行,我大厦必倾也!请主公收回成命!"

袁绍说完,许攸立时一声疾呼,浑然不知越往下说去,袁绍脸色越是阴沉。最后一字道完,袁绍脸色大变。就在此时,又一人至,却是左军郭图。郭图到了,却不理睬许攸,径直越过,直至袁绍身前,在袁绍耳边说了数语。

‘不好!郭图小儿欲害我!’眼见郭图稍退一步,袁绍脸色己是铁青无比,许攸心中不禁一声惊呼,果不其然,只见袁绍一手扶上腰间剑柄,冷眼望向自己,道:"许督军,汝素爱敛财,吾早有耳闻,今这般阻我,可是收了楚贼钱财?"

"主公,莫被谗言所诱,攸,一心为主,绝无半点二心!"敛财一事说出,许攸脸色大变,正要辩解数句,却见袁绍大手一挥,当先喝道"来人!先将许攸给我拿下,打入牢中,待我大胜,再行发落!"

"荡平徐州,为我儿复仇!"

"杀!!"

言尽,袁绍身子一挺,也不再看向许攸,站在车上,利剑应声拔起。刹那间,中军之内鼓声大噪,十数万甲士早已磨刀霍霍,齐声大叫,道:"洗劫徐州,誓为两位公子报仇!杀!!"

众人叫罢,人马齐动,浩浩荡荡地直扑向项羽等人而去。一时间,扬尘冲天而起。

千丈,百丈!

眼见追兵越近,关上却仍是战火不止。众骑之中的一员骁将忽的一声大喝,拔马停了下来,道:"诸兄弟!如今,关内内乱未平,我等去了有何意义?反陷我主于危难之中!诸君,可敢随某一道,拦着敌军,护得主公入平安之关!"

那骁将说完,众人身后铁蹄声却是愈来愈盛,身下石子早已经是乱颤起来,俨然,追兵愈近。生死攸关,众人哪还有心思去理会那员骁将,一个个惊得正要拔马再行时,只见那员骁将眼珠一转,仰天大笑道:"诸君!贼军所言,尔等可是忘在脑后?彼言,一过萧关,洗劫徐州百日,徐州老小,一概不留!良田珠宝,尽入囊中!诸君,可有妻儿老小在楚?又可有些许田地!"

众骑闻言,心中均是一惊,脑中不断浮现出一幅幅家破人亡的画面来。顿时,各人手中的缰绳一紧再紧。

那骁骑见了,微微一扬,张嘴趁热打铁地大骂一声,道:"若尔等任由主公陷于乱关,萧关一陷,何异于助贼杀我父母,辱我妻儿,再夺我财产!尔等,不忠,不孝,不义!!"

那骁骑说罢,众人哗然。一人策马而出,犹豫许久,道:“非我等不愿拼死护主,只是彼有天子之令,奈何?”

"欲屠我一州之民,丧心病狂,禽兽不如也,又谈何王师!天子召百师欺我!彼,既不当我楚地为汉土,我等又何须待他为天子!"

‘彼不当我楚地为汉土,我等又何须待他为天子!’

那骁将一言道下,众人心头波涛汹涌,难定之间,袁军已是愈近。就此时,那骁将奋力将手中长刀一举,嘶声大叫,道:"天下可无我韩忠,不可无我主公!不愿做那不忠不孝不义之人的,随我杀!”

“杀!”呼罢,韩忠一个提马,轮刀便往追兵之内杀去。

“我楚地战乱不断,若非我主,家破人亡者,不知几何!天子,可曾于我楚地有恩?今,更召百师攻我!彼不当我为汉民,我又何须待他为天子!天下亦可无我,不可无我主公!!”

众人见罢,面面相觑正不知所措时,不知是谁当先大叫了一声。一石落下,千层浪起。数千骑当下只留百骑,护着项羽徐徐往萧关退去。

大半柱香过去,韩忠身后早己只余百骑,周侧贼兵己是越来越多。朝忠回头望了一眼关门缓缓关闭,会心一笑,耳边呼杀声渐淡,只余一幕儿时跪在祠堂之景:‘凡我韩家儿郎,当记我祖乃为刘邦所害之事!当记我祖遗命!有朝一日,待项姓之人,以命左之!’

第一百零七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千军万军面前,千骑只似沧海一粟,厮杀了片刻,己是片甲不存。袁军大胜,噪鼓乘胜而进。到得关前时,浑然不见关上乱战,亦无一人。正欲勒马,忽地一声炮响,刀枪森立,箭如飞蝗,如若乌云忽至。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呼叫着欲转马而走,却是为时己晚。待得云散,天地间唯有箭尾那嗡嗡作响。放眼望去,血流成河,人马皆卒。

眼见先锋受阻,袁绍更是大怒,操起鼓槌,如同雨点一般,猛敲鼓面,同时大声叫道:“左右!与我传命各军!鼓声不歇,势不可停!士卒怕死,伍长杀之,伍长怕死,什长杀之!先破萧关者,官进三阶,赏金万斤,良田百倾!”

“诺!”

一纸连坐令发出,众军大骇,再加上进官封赏,孰又敢慢?纷纷大叫了一声,挥军便往关前掩杀而去。

奈何关中箭矢颇具,自军又急来,攻城辎重尽落后军,几番攻杀,均是无果。丢了千具尸首后,眼见天色己黑,袁绍只得鸣金,将兵马横在关前,收取自军尸首,同时静待后军将辎重送到。

趁着夜黑,许定诸将亦是急令军士打扫关中,收捕武器,将尸首一一收聚。寻了关上数遍,许定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关下走去。正欲进帐,身后忽地飘来一声:“主公、主公何在?”

寻声望去,隐隐见一人瑟瑟躲在暗处。细视之,只见彼浑身是伤,一双眼睛黯淡无神,直往自己期期望来,不是许褚,又是何人?许定见罢,心中大喜,忙作几步走到那人身侧,相扶道:“仲康,汝是何时醒来的?夜中风紧,快,随兄进帐去。”

一番拉扯,不想许褚却如木桩一般,只呆立在原地,嘴角反复地呢喃,却不知所云。许定看得心痛,忙上前紧攒住许褚双手,道:“仲康,汝受伤未愈,何苦这般作贱自己?”

“褚无用!”

许定话音方落,哪知许褚忽地一个熊抱,大声痛苦道:“请兄长引褚去见主公!褚要向主公当面谢罪!”

眼见许褚如同儿啼,许定轻叹了一声,忙扶着许褚往关中一处干净避所而去。待卫士将门推开,许定正欲扶着许褚进去,却见许褚手肘暗中使力,竟欲将己推开。

“仲康,汝这是?”

许定吃了一惊,忙将双手稍稍松开。不想方一放手,许褚失力,竟差点摔倒。许定大吃一惊,忙欲再搀,却见许褚吃力地摆手道:“吾、吾自行去见主公!”

许定无奈,只得稍稍向后退上一步,依了许褚,同时唤上房内一干人等,往房外退去。

闻着满室草药味道,许褚双目更红,待见到帷帐下那赤胸坦腹、为粗布所裹之人后,许褚顿时摊坐在地,大声哭道:“褚当真无用!既不能救虞将军于危险之中,又险失萧关,如今更害主公身受重伤,褚,该死啊!”

大哭着,许褚手脚并用,一步步地爬向塌前,摊坐着,放声大哭。房外许定听得心酸,忙命左右将房门掩上,自己躲在一旁暗处,悄然而泣。

正当房内房外泣声不止时,病塌上那人却忽地翻身,一双大手紧按在许褚肩上,怒目道:“好男儿,当快意恩仇!仲康不能救子期于乱军之中,当斩那斩子期之人,为子期血恨;险失萧关,当杀尽攻关之敌,为己血耻!在此啼哭,岂非小女儿之态!”

‘主公!’

声音传至,许褚愣愣地向上望去。眼见许褚脸色瞬间由惊变为喜,项羽忙将许褚堵上,密道:“噤声!孤本无恙,此乃孤之计!袁贼诈死杀了子期,孤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说罢,项羽双目盯着许褚,双手紧抓着许褚双肩,杀气阵阵,道:“仲康,汝可愿助孤一臂之力?”

“褚明了,褚这便出去,向众人宣告主公死讯!”许褚听了,稍一思之,便欲起身,哪知项羽却紧按自己,道:“不可!吾之死讯,万万不可由我军传出!不然,此计定毁!”

说罢,眼见许褚一脸迷惑之色,项羽忙近许褚耳边,密语了半晌。待到许褚点头明意,项羽这才重新躺回塌上,一脸白灰之状。

许褚见罢,复又大哭了一阵,这才转过身去,步履维艰地往房门走去。

“仲康,主公近况如何?”许定见了,悄悄抹了眼泪,走上前来,正欲发问,不料许褚却忽然发难,反手夺了自己腰间佩剑。许定吓了一跳,欲上前去,却见许褚虎目圆瞪,怒喝道:“孰敢近之!”

许定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作几步,许褚这才将剑一杵,如若门神,闭目游魂。许定见罢,亦不敢再进。看了许褚一阵后,道:“仲康,兄长便先告退了。夜中风紧,仲康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兄长且慢!”

正当许定转身要走,许褚双眼忽地睁开,开口道:“当初,你我兄弟二人声不显,名不闻,若非主公慧眼,只怕你我仍旧白身。故,褚在此斗胆问兄长一句,可愿为主公赴死?”

许定听着,往事如烟自脑海勿勿而过,许久,许定双目一闭,点头笑道:“士为知己者死,不亦乐乎!定,愿为主公赴死!”

“既如此,褚,斗胆在此以虎侯之身向兄长下令!樵郡许定听令!”

“诺!”

“点齐汝营及我营左右亲卫,皆交由吾差遣!再持我腰牌支会三军诸将,死守萧关!敢越雷池半步者,杀无赦!”

“诺!”得令,许定心头大惊,连忙勿勿转过身来,满脸询问地望向许褚,半泣半道:“仲康,莫非是主公,主公他……”

言语方落,只见许褚闭目,摇头不语,脸上一抹悲痛之色。

眼见许褚如此,许定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亏得许褚手快,一把扶住了:“兄长,此事万不可泄露出去!拜托了!”

“诺!”好半晌过去,许定这才幽幽转醒,闻言,紧攒了拳头,赴死般直往大帐而去。入得帐内,许定这才松开了双拳,将手中细绢缓缓展开。只见其上一行字赫然写道:‘主公未死,汝等当如此如此行事,万不可泄漏!’

第一百零八章 连环计(上)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计中有计,环环相扣,主公心思,妙也!’细细阅罢,许定心中感叹一声。思了片刻,便借着寻营,引了几名亲兵往夜深处去了……

"报!"

是夜三更时分,正值熟睡之际,袁绍帐外忽有人报,说有一枚箭矢自萧关射来,箭上没头,却有一张细绢附上。

‘莫非,我军细作有所发现?’听了这道消息,袁绍顿时睡意全无。随手将塌侧一件长袍披上后,便坐在塌前,唤来人进帐。摊开一看,果然见着上面写道:夜深时,闻有痛哭声,疑有变故。

‘军中夜禁,竟有人胆敢痛哭?今日,项贼身受小儿一箭,莫非……’一手把玩着箭矢,袁绍来来回回看了数遍。再三确认了信中标着的自家细作暗记无误后,袁绍大喜过望,忙着衣披甲,唤左右将军中诸将请来,欲商讨连夜攻关之事。

不三刻,众将皆至。袁绍边暗示左右将箭上锦绢传与众人一一过目,边对众人说道:"今日一战,某与诸君亲眼见着我儿一箭射中项贼,项贼生死不明。方才,得我细作来报,今夜关中曾有痛哭声起。是以,某料定,必是小儿一箭命中,项贼如今已是命悬一线,甚者,可能如今命己归西!"

"天佑主公!"

袁绍说完,帐中众将互视了一眼,纷纷心思肚明地抱拳而出,齐声喝道:"我等请命,愿点齐本部兵马,连夜破关,为公子复仇!"

"此为社稷计,非为家计!"见众人如此上道,袁绍心头暗喜不己,却故作温色地说道。言尽,袁绍把手一拱,朝天大声说道:"众志成城,何愁贼寇不灭!诸将听令!"

“诺!”

“主公,且慢。”就在袁绍金刀立马地端坐在案前欲拔令发兵时,案下忽有一人皱着眉头,高声而出,道:"图以为此事有些蹊跷,还请主公慎之!"

‘蹊跷?’袁绍听了,眉头一拧,不动声色地将案上细绢暗扫了一遍,又再确认了自家暗记一遍,凝声问道:"莫非绢上之事子虚乌有?乃他人伪造?"

"非也!臣,细观过绢上暗记,并非伪作。"

郭图听罢,连忙摇了摇头。话音一落,只见袁绍拍案而起,怒瞪着自己道:"既如此,为何公则阻我?可是戏耍与某!左右……"

“主公息怒!”

这一拍案,郭图心中大呼不妙,不待袁绍唤上左右卫士,便连忙跪伏在袁绍案下,声泪俱下道:"图,纵使吃了熊心豹子胆,又岂敢戏耍我主?主公不念在图以往功劳,亦念在图以往马劳的分上,请容图一一道来……"

"请主公且听督军一言!"郭图话音方落,帐中一片求情声起。袁绍见罢,这才冷哼一声,挥手将左右驱散,道:"也罢!既然诸君求情,某便洗耳恭听一二!若是不道出个所以然来,数罪并罚!"

"诺!"郭图听了,哪敢有慢,连忙战战兢兢道:"主公可还记得伐董之时,刘备手下的关、张二将?此二人均有万人之勇,曾力战温侯百余回合不分上下,却先后死于项贼手上;及我军上将文、颜二位将军……"

眼见提及文、颜二人,袁绍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青,郭图连忙闭口,一锤定音而道:"项贼之勇,不可敌也!如此猛人,岂会轻易死于暗箭之下?"

‘匹夫之勇尔,何足道哉!’听着,袁绍暗中环扫了一遍帐中诸将,喃喃自语。话虽如此,心中却也渐信项羽的确难死。平复片刻,袁绍这才点头示意郭图继续。

郭图见罢,再道:"数日前,主公诈死,才赚得项贼手下一员虎将。今夜,项贼也死,未免也太过巧合!如若是计,引我大军入瓮,再偷我大营,我军将士岂非腹背受敌,无家可归?臣一心为主,还望主公明鉴……"

言讫,郭图大哭不止。

‘的确是有这般可能!’袁绍听完,暗暗点了点头,连忙走下案去,相扶问道:"若依公则,某当如何?"

"兵者,诡道也!既然我明敌暗,当小心为是!主公何不先遣傅令传令后军停止向前,于九里山处下寨?"

“何也?”郭图说罢,袁绍脸色一沉,其中不乐不喻自来:“是计非计姑且不论,我若停止不前,世人岂不认为是我袁绍怕了那项贼,凭空坏我四世三公名声,叫人笑话?”

“主公稍安勿噪,且听臣再往下道来!”郭图听罢,连忙说道:“九里山近湖,于此处下寨,有益我军取水,此乃其一;臣知主公急欲雪恨,可主公莫要忘了,主公还为我河北之主。曹孟德又何许人也?治国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与我结盟,何尝不是借我之手,去除徐州之瘤?我大军若损失惨重,难保他人不对我河北下手!如此面盟心不盟,我主岂能尽信?如今,我大军深入衮徐两州,粮草皆由曹贼供应,断之,我军如何?九里山近我青州汶水,又近小沛,还近萧关,我后军在此设寨,一来可保我与河北消息相通,若曹贼欲断我粮,我可自青州接济;二来,易我探马探得曹贼各诸侯消息,知己知彼。”

‘孟德此人,年少便奸,的确需防!然,就依公则所言!’袁绍听罢,沉吟了片刻,这才犹豫着稍稍点了点头,冲左右喝道:“来人,速与我传令后军,停止向前,于九里山处就地扎寨!”

“诺!”

左右方退,袁绍忙招郭图近前,道:“可倘若是真,又当如何?岂不丧此天赐良机?再得徐州,我便五州在手,遍观天下,孰敢再与我为敌?”

‘徐州西临衮、豫二州,北临我青州,南临杨州,东临大海,一克,岂非利剑在手?只是项贼死讯难辨,这该如何是好?’郭图心知袁绍此言实欲报仇心切,不愿错过这次‘良机’为两位公子复仇,却也听得甚是心动。思了片刻,郭图阴阴一笑,道:“主公何不使人在营中散布我军水源不足,明日再令大军徐徐退往九里山处?”

“大军退后?”郭图话音未落,袁绍双眼登时一圆,脸色甚是不太自然。郭图见了,忙道:“大军退时,我主可令偏师压阵。如此一来,我军示敌以弱,以退为进,暗中观察。如若是计,项贼听说我大军无水,再见我后军于九里山处扎营,必信之!待我大军撤退时,必尾随杀出,届时,我军再回马一击,岂不是可以一战而溃敌军锐气?若项贼当真己死,关中誓必军心涣散,只待我大军一退,必争先而逃。届时,主公立改偏师为先锋,强攻萧关,我大军再尾随掩杀,破关岂不费吹灰之力?"

“妙!便依公则所言!”

权衡再三,袁绍大笑着应允,遂令令兵快马飞向后军,令其停止前进,于九里山处下寨。再令大将夏昭总帅两支偏师,领军两万有余,于明日掩护大军先行。

次日,天未蒙亮时,袁军上下早己草草吃了早饭,举营而退。夏昭殿后,眼见离关己有数里,关上却依旧灯火摇曳,战旗翻滚。乱象始终未见,也不见有敌趁机尾随杀出,正是疑惑不己时,忽有探马快马飞至,捧着一枚无头之箭,道:“报!关中又有新讯到!”

夏昭听了,取来一看,只见其上写道:三更时分,内门大开,千余军马似护着什么勿勿出关!见事重大,夏昭不敢有慢,连忙再遣快马往袁绍处报说。

‘先有痛哭声起,后又有千余兵马勿勿出关,难道,难道……’袁绍见了,连忙喝住兵马,在马上踌躇了片刻,却又无法断定。只得唤来郭图,示之道:“公则以为如何,难道关中当真有变?”

‘我军撤了数里,不见有敌来追,又不见夏昭传来关中自乱消息,却有我家细作传来此信。究竟是为何?蹊跷,当真蹊跷!’郭图看了数遍,亦不能定,良久,只得皱着眉头道:“主公,臣窃以为我军还是原计而行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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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空城计

接连而来的两侧讯息,袁绍其实心中早就孥定项羽己毙,只是不愿弄险,以免他人说自己武进专行,落了名声。是以,郭图说完,袁绍虽然不爽,也只得依了。走走停停,眼见又有了十数里,却依旧不见追兵至,袁绍心头大恨之。

时正晌午,人疲气怠,不得己,袁绍只得假戏真做,引着大军屯于九里山处,权且少歇,以作休整。

当夜,一更方过,袁绍帐外忽有人报,道又有关内细作消息传至:清晨,项军上下见我大军退去,欲以追击,为许定、许褚二将所阻。许褚更有严令,只教军众死守萧关,不可出战!众将不服,欲见项贼,又为许褚持剑喝回。期间,有二员裨将欲强行去见项贼,许褚知之,乱棍打死!

袁绍闻报,急召众将前来商议。

‘见利而不进,又这般重罚欲见项贼者,莫非为欲盖弥彰?公子当真一箭将项贼射杀了?’郭图见书,亦是心动。来来回回地看了数遍,又暗自摇头道:‘可公子武艺平平,敌文、颜二将其一,尚不能过数合!乱军之中,暗箭能轻伤此贼,吾信;可若将此贼重创至死,吾不信也!’

只是心中虽这般想着,又如何敢这般去告袁绍?只耐心劝着袁绍稍安勿噪,再等消息。袁绍听了,心头却是不喜,不动声色地瞧了遍郭图,思付道:‘明明天踢良机,公则却三番四次地阻我,莫非……’

心事重重之下,袁绍难眠。辗转了良久,天将蒙亮,帐外忽有人报,道高干与陈琳自山阳押粮至。袁绍听了,披衣正欲出帐去见高干二人,不想又撞上一人,却是萧关细作消息又至:夜初时,关中忽有流言起,传说项贼己死。许褚闻之大怒,查后,连斩几营牙将,更下严令,再闻之,则满营全斩!

‘这般欲盖弥彰?项贼必死矣!’袁绍听罢,喜不自禁,心中愈发肯定必是小儿袁谭一箭中的,项羽己死无误。有意去召文武前来商议,可一想着郭图必将再阻,连忙否了,只教左右先将高干与陈琳请至。

“兵法如棋,宁失一子,莫失一先。主公何故按兵不动?”陈琳看了,甚是不解。问罢,只见袁绍满脸怒色,尽将郭图所言道出。陈琳听了,惊叫道:“公则误主公也!即便为计,我军亦当出兵试探一二,如若不然,我又如何知是计?何况我五倍于敌,足可强攻之?郭图如此谏我主,必出私心也!望主公明察!”

“某必察之!”袁绍本就不满郭图,如今听陈琳这般说了,立下令去,教左右传令荀谌暗察郭图及其家人。又令高干为帅,统领各偏师。却是不见陈琳退时,心中冷笑道:‘郭公则啊郭公则,汝占都督一职收贿卖官,馕中满矣,也是时侯退位让贤了!’

高干领命而去,到时,天正蒙亮。一通鼓擂,便领兵二万余搦战萧关。

数轮强攻,几近冲到关前,皆被乱箭射回。不三刻,己是损兵上千。高干不敢损失太大,一面将兵马改为佯攻,一面差人飞马报与袁绍。

‘主公发兵,何故不与我知晓?’郭图探知,大吃一惊,急往袁绍中军大帐而去。到时,远远在帐外就听见陈琳在内滔滔而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敢问我主,若我主欲施诈死计诱外敌攻我,可会负隅顽抗邪?”

“若我施计,当空扎兵营,先放来敌进营,再四面围之,又岂会负隅顽抗?”袁绍听了,脱口而出。话音方落,只见陈琳点头笑道:“然,臣再请问我主,敌何故反其道而行?”

‘难道正是为了掩盖项贼死讯,拖延时日,好让项贼平安葬于徐州?’此问一出,袁绍为之大惊,正要拍案说话,帐外忽现一声大喝:“徐州小儿反其道而行,正是此计大奸之处!只恐彼所图甚大!”

视之,正是郭图。袁绍见罢,心中顿时不喜,强颜问道:“公则何出此言?”

“臣斗胆,且问我主我偏师多少人哉?”袁绍话音方落,郭图双手一拱,上前道:“区区数万而己。若我主施计,会诱其入关而歼之,舍大利而逐小利否?”

“敌众我寡,分而歼之,方为上策!如此肤浅道理,都督竟然不知?”郭图道完,陈琳立是拱手而出,唇齿反驳道。郭图听罢,亦是讥笑道:“我有大军二十万,区区数万,不过杯水车薪!陈主薄当真好谋!”

陈琳听了,怒极,道:“都督亦好谋!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都督既知我有大军二十万,为何关中传来我细作消息时,却力谏我主不战自退?莫非有私?”

郭图大怒,听了,反笑道:“我军深入徐、衮二州,敌情不明之下,强攻萧关,若损失过大,以陈主薄之见,他人可会背盟,趁机伐我?”

“都且住嘴!”眼见郭图、陈琳二人争吵无休无止,袁绍头疼不己,一个拍案,拂袖而去:“某自思之!”

捱及天黑,帐外忽有喧哗声起。出帐一看,却是亲卫解着几人到来。视之,却非他人,正是己军安插在萧关的几员细作。再细视之,只见个个身中数箭。袁绍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尔等何故逃回?莫非尔等身份教徐州小儿们识破了?”

“主公勿忧,我等身份并未教他人识破!我等冒死而回,是有天大好消息要告与主公!”

袁绍话音方落,一员受伤较轻的细作连忙拜地,道:“项贼数日未现身,徐州军内流言肆起,说项贼重伤者,有之!说项贼己毙者,亦有之!军心大乱!更有许褚残暴,无端滥杀,军心更乱!今日,高干将军连番攻城,关中流言大起,说主公大军不日将至,各营更是战战兢兢。夜色一至,十营九逃!”

“果真如此,尔等皆官进三级,赏良田百顷!”袁绍听了,大喜。一面差人将那几名细作扶下疗伤,一面差人教高干尽起偏师立攻萧关。

高干得令,领兵五万望萧关杀去。到时,只见关上旌旗尽去,却有一将横刀立于关上,怒目圆瞪。关门大开,各有百十军士手持火把分守两侧。往关内望去,却是黑灯瞎火,难见一物。高干见罢,不敢再前,手中长枪一提,立止众军,道:“关门大开,必有埋伏。我兵若进,中其计也。宜速报主公!”

“诺!”

左右得令,不敢有慢,当下快马一鞭,往袁绍处报说。到时,袁绍正披衣甲,欲起大军。一旁陈琳听了,立时惊叫道:“元才中计也!”

“孔璋何出此言?”袁绍不解,话音方落,陈琳立娓娓而道:“关中逃兵肆起,哪有伏兵?必是许褚小儿布下空城,以惑我军,彼好逃命!”

袁绍亦以为然,一面差人叫高干不可再疑,立即进关,一面起大军十万望萧关急行。高干得令,却不敢冒进,只教偏将领轻骑在前突入。

“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侯到了!随我杀啊!”偏将领命,急马突入,却甚是轻松,一路走过,关中零零落落,并无人马。高干方知是计,留下数千人马以待袁绍后,急出关去,往徐州境内追赶。

第一百一十章 遍地是火

一路急追,旭日时,己到相东南,距萧关约四十余里处。忽然,只闻前面鼓角齐鸣,坡上惊现一簇人马,尽打青、红旗号。遥望去,旗丛中立着一将,长刀高举时,坡上人马立分为四队,青、红旗各归左右。

高干见了,不敢再前,连忙勒马教众道:“且休进,前面恐有伏兵。我兵在此暂住。”

说罢,只教探马前去探听。待到食时,探马回报,说至坡前,不见一人;追寻至林下,亦不见一人。高干听了,恍然大悟,登时大怒道:“疑兵!竟又是疑兵!我又中计矣!”

“疑兵复现,必是我军追之愈近了!将军宜速进兵,必可获俘无数,大功得矣!”身后一将听了,立说高干。高干以为然,引军再行。行不多久,果然见前方山顶上有一簇人马,旗弋乱置,千百人遍地乱坐,正杀马饮酒。高干见了大喜,连忙寻路上山。却不想刚到半腰时,忽见林间百鸟齐出。

‘不好!有伏兵!’高干见罢,大吃一惊,纵马欲回,山下又是喊声大震,惊现硬弩千张。一时间,箭如飞蝗,山上更是擂木炮石打将下来。前不能进,后不得退,高干大惊失色,不禁大呼道:“我必死于此地矣!”

呼声未绝,一擂木正将落至。高干急躲了,却不见山上一员裨将就马上拈弓取箭,一声大喝,道:“敌将哪里逃,还不受死!”

弓弦响处,箭如流星,射个正中。高干立死马上。余众见者,无不骇然,竞相争走,死于檑木之下者不计其数。饶幸逃生者,不被拌马绳拌倒为人乱脚踩死,就被身前乱箭射个对穿……

却说袁绍领兵到,粮草、布帷、火油诸物杂乱遍布关中,当真好一片乱象。袁绍见罢,教众道:“勿需收拾,我军权且安歇,待食过,再作进兵。”

此时各军走乏,都已饥饿,听命皆去造饭。袁绍诸人就在衙内安歇,问左右,道:“高干何在?何故不来见我?”

问罢,左右报说高干去追徐州溃兵了。一边陈琳听了,大急,忙谓袁绍道:“穷寇勿追,元才鲁莽,中计也!主公诚宜遣兵速救之!”

袁绍从之,正与文武各官商议遣兵往救,忽闻门外喧哗声起。人报是自家溃兵至。出去一看,只见诸人头发蓬松,满脸污垢,才知高干急进,竟中伏死于乱军之中。袁绍听报,大怒,连呼左右道:“来人,将此些残兵败将给我斩了!”

“主公不可!”陈琳见着,大惊失色,连忙止住袁绍,密语道:“儿郎冒死而回,主公若斩,岂不令将士心寒?何况我军新败,实不宜声张,若军心自乱,何如?"

‘孔璋连番说中,我当听之!’袁绍听了,这才作罢,教左右引着众人先去休息。

隅中时,早饭己好,袁绍便于衙内宴与众人。正饮间,忽听门外人言马嘶。使人观之,回报说草车上火起。袁绍听了不以为意,对众人笑道:“必是军士造饭不小心遗漏之火,不可自惊!徐州不日将克,来,诸君且饮此杯!”

说罢,一饮而尽。

谈笑间,左右飞报说又有火起。说犹未了,接连几次飞报,东、西、南、北四处竟都有火起。袁绍大惊,这才觉得不大对劲。出衙一看,只见关中遍地火起。逮救火人一问,才知竟是那些残兵在上下放火。袁绍大怒,点兵欲亲拿那放火贼时,又有人报,说外关那千斤闸竟为人断了。

‘千斤闸断,我岂不无家可归矣?’袁绍听了,大惊失色。余众亦是惶恐,就在此时,两侧远山上忽闻喊杀声起,抬头望时,只见红彤彤的一片,竟是千万火箭飞至。

关内人家屋上,多藏硫黄焰硝引火之物。一挨火箭,大火立起。刮刮杂杂,粮草、火油都着,火势冲天。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将计就计(上)

袁绍惊得手足无措,当下哪还去管那些放火贼,解了一匹战马后,便与众将一道,突烟冒火往内门夺路急走。火焰甚盛,愈走下去,愈只觉得黑烟铺天盖地。一通乱走,袁绍手臂须发尽被烧伤,回顾左右,众将竟一个也不见了,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袁绍不敢逗留,加鞭纵马快走时,头顶忽有异声起,抬头一看,竟是崩下一条火梁来。

那火梁落下,不偏不移正打着袁绍战马后胯,那马扑地倒了。袁绍跌落在地,不禁大哭,道:“吾一世英雄,不想竟要死于此处!”

哭得正急,背后忽有马蹄声起,夏昭赶到。救起袁绍后,拍马便走。赶到内门时,却见关门己教无数军士堵了。人相喧嚷,马尽嘶鸣,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主公在此!尔等速速让开道路!”夏昭见了,心头大急,连忙勒上战马,冲着众人一声大喝。只是诸人各逃性命,谁又肯让?夏昭奋力向前,砍死百十余人,却依旧难行寸步。

焦头烂额之际,身前众兵将忽然又惊叫着欲往后退。拥挤之下,相践而死者甚多。才知关外竟还有伏兵,远远以箭射之,箭如骤雨。

“徐州小儿们真毒矣!欲将我等活活烧死在此!”背后袁绍听了,面如死灰。叹声未绝,背后又有马蹄声至,回头一看,却是主薄陈琳与诸将至:“主公勿惧!我有一计可使主公脱困!”

“计将何出?”人皆惧死,何况袁绍?听了,袁绍大喜,忙问计于陈琳。陈琳道:“主公可速令军士结衣成绳。衣绳成时,我军便自关墙上下去!”

袁绍从之,急令军士一齐解衣。

幸得大火滔天,外面项军不知里面情形,绍乃走脱。计点残兵,竟损了十万余。袁绍不敢再留,慌与诸将引着败军走小路往九里山处退去。正走得人困马乏,前方忽见一枝彪军,旗上大书着西楚霸王项羽。

‘如何这里有项贼?’袁绍见了,差点落马,又哪敢相拒?马头一转,夺路便走。身后袁兵见罢,更不敢留,尽皆弃甲拋戈而走。行不到一程,忽又闻前方山中喊声震地,鼓角喧天。袁绍大惊失色,急退军时,兵马漫山遍野而出,当先一旗,大书着都督将军马延。

马延拜伏问安,袁绍才知原来是昨晚探马巡山探到一军,于是郭图急令马延领大军追之。

‘想来延口中那军必是项贼,可项贼在九里山中做甚?’袁绍听了,甚疑之,又恐项军追来,遂将疑问压下,催军速走。到九里山时,日己西坠。袁绍进得寨内,暗悔道:‘都怪我报仇心切,悔不该,悔不该不听公则之言!’

欲见郭图,左右报说,旭日时郭图于帐中见过济北来人,便勿勿出帐,至今不曾回。袁绍听了,只道郭图公干,不疑。遂命夏昭引些人马往昨日探马去处查探。待到日落,夏昭回报,只说在山中附近找到几具腐烂的鸡彘,其他一无所获。

‘难道项贼是探我虚实,欲作劫营之举?’袁绍听罢,不疑有他。思谅片刻,见郭图依旧未回,忙招陈琳来,具说心事。陈琳听了,教袁绍道:“我中徐州小儿火计,主公何不将计就计,诈言被火所伤,己经身死?贼军必不疑!然后我虚扎大营,再教半数军士埋伏寨外,半数军士伏于贼军归路?”

“良策也!速发之!”

袁绍听了大喜,从之。于是令军士挂孝发丧,诈言绍死。早有人来报许褚,说袁绍被火烧伤肢体,到寨身死。许褚得报,招关中放火兵一问,真有人见到袁绍为火所伤。

项羽手下的大将

项声——是项氏中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主要事迹:英布叛楚投刘时,项羽派项声、龙且率领军队打败英布。韩信灭齐之后,项羽又派项声、龙且去对付韩信,被韩信打败,龙且战死后,率领残兵节节抵抗韩信,没有参加垓下之战。

龙且——此人又得力,又忠诚。项羽虽猛,可以战败任何人,可是项羽不在的方面,就会吃败仗,就连彭越的骚扰都需yào

项羽从和刘邦战斗的前线返回才能打败。所以项羽很需yào

能独当一面替他分忧的将领。龙且就是最合适的人,所以南方英布叛乱,龙且去,韩信打败齐国,龙且去。

陈武——说起陈武,知dào

的不多,可说起蒲将军,闻名的就多了,蒲将军就是陈武。在消灭秦国的过程中,陈武和英布不分彼此,像项羽的两把尖刀横扫一切当面之敌。汉二年,叛楚归汉,并未受重用,再没有很大作为。

英布——是秦末汉初这段历史中,悍勇仅次于项羽的人,常冠军,又有统帅能力,是能攻善守的一名全能将军,因战功卓著被封九江王。是跟随项羽最早,也是项羽手下最得力的将领,可惜项羽没有正确处理好和英布的关系,只知dào

诘让,不知dào

拉拢,让他投靠了刘邦。

项他——如果说项声是项家出的将军的话,那项他就是项家自己出的宰相之才。项他对项羽来说就如刘邦的萧何。可惜项羽不重视后方的安全,竟让刘邦率领60万大军攻占了首都彭城。鄙人认为这也是楚汉之争,项羽输给刘邦的最大原因,没有稳固的后方。项他先是魏相,后任柱国(相当于副令尹)。

钟离昧——陈平给刘邦献计说,项王的忠臣,只有亚父、钟离昧、龙且、周殷几个人,可见此人对项羽的作用。四人中,亚父被离间出走,龙且战死,周殷在关键的时候背叛,只有一个钟离昧没有死,与韩信关系很铁。项羽战死后,想投靠刘邦,被刘邦拒绝,投靠了楚王韩信,后韩信被逼杀死钟离昧。

周殷——作为大司马主持南方军政,抵御英布,最后看韩信渡过黄河,项羽大势已去,在大后方落井下石,摆了项羽一刀。

武涉——项羽的外交部长,和刘邦的俪食其做一样的工作,不如人家做的出色,也是项羽的只知dào

用武力,不屑拉拢人造成的。

项庄——项家壮士,可比樊侩。

陈婴——陈婴对项羽的贡献很大。项氏叔侄率领8000江东子弟北度长江,陈婴听从老母建议,自己不称王,以兵属项梁,再加上英布、蒲将军率军来投,不费一兵一卒,兵力就达到了6万,这才轻而易举的打败了景驹。后和义帝一起主持楚国后方。

曹咎——项羽手下有名的防守将军。当彭越不断袭击项羽后方时,项羽决定亲自攻打彭越,留曹咎主持成皋的防守,当时项羽和刘邦在成皋相持,可见项羽对曹咎防守能力的信任,而最终曹咎也没有让项羽失望,一直坚持到项羽回来。

曹无伤——项羽派在刘邦身边的卧底。

章邯、塞王欣、长史翳——原是秦军将领,在“破釜沉舟”失败后,投降项羽,项羽对他们充分信任,把关中一分为三,让他们防备汉中的刘邦。而他们三人并没有完成这个使命。不是他们能力不足,灭陈胜、诛项梁,也是无往不胜。他们只是遭遇了两场失败。第一次他们遇到了项羽,不能不失败。第二次他们遭遇的是只有20多岁的韩信,他们又失败了。章邯战死后,塞王欣、长史翳坚持为项羽服wù

到楚汉战争结束。

郑昌——刘邦平定关中后,身在齐国前线的项羽封原吴县县令郑昌为韩王,以抵拒汉军。刘邦继xù

向东,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河南王申阳都归降了汉王。韩王昌不肯归降,被韩信击败。

范增——知dào

鸿门宴的朋友都知dào

此人。此人是项羽的第一谋士,称亚父,算而能准,言而能中,与张良不相伯仲。

另外服wù

于项羽的还有——萧公角、桓楚、虞子期、薛公、项伯、朱鸡石、馀樊君、共敖、田安、郯公、周兰

大将龙且

龙且,秦末楚汉争霸时期西楚国猛将。是项羽手下第一猛将,与季布、钟离昧、英布、虞子期为楚军五大将。官拜西楚国大司马。龙且自幼与项羽一起长大,情若兄弟。随项羽叔父项梁起义,每战皆亲身奋战杀敌,深得项羽信任。后与田荣合军救东阿,大破秦军于东阿。彭城之战后项羽将西楚国雇佣的楼烦氏族精锐骑士尽数交由其统帅。在英布背楚之时,项羽命龙且点本部骑士往击之。龙且与英布血战,大破之,基本歼灭了英布的军队,英布在随从亲信的护卫下逃离九江归汉。项羽闻韩信已举河北,破齐、赵,而且想要击楚,派龙且帅部往击之,与齐军联合号称二十万。韩信与龙且大战,诈败,龙且轻敌,只率少数骑士渡河追击,结果中了韩信水淹之计,导致龙且率领的少量骑士与大军被分隔开,汉大军转头反击将龙且部骑士团团包围,龙且力战汉诸将,虽有万夫不当之勇无奈败局已定,终被汉骑将灌婴部卒斩杀,楚军一溃而散,项羽失掉了后期最强劲的几万精锐和心腹大将,被汉三面包围。

武器:两刃斧马匹:白龙

霸王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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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本纪

项籍者,下相人也,字羽。初起时,年二十四。其季父项梁,梁父即楚将项燕,为秦将王翦所戮者也。项氏世世为楚将,封于项,故姓项氏。

项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于是项梁乃教籍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学。项梁尝有栎阳逮,乃请蕲狱掾曹咎书抵栎阳狱掾司马欣,以故事得已。项梁杀人,与籍避仇于吴中,吴中贤士大夫皆出项梁下。每吴中有大徭役及丧,项梁常为主办,阴以兵法部勒宾客及子弟,以是知其能。秦始皇帝游会稽,渡浙江,梁与籍俱观。籍曰:“彼可取而代也。”梁掩其口,曰:“毋妄言,族矣!”梁以此奇籍。籍长八尺余,力能扛鼎,才气过人,虽吴中子弟,皆已惮籍矣。

秦二世元年七月,陈涉等起大泽中。其九月,会稽守通谓梁曰:“江西皆反,此亦天亡秦之时也。吾闻先即制人,后则为人所制。吾欲发兵,使公及桓楚将。”是时桓楚亡在泽中。梁曰:“桓楚亡,人莫知其处,独籍知之耳。”梁乃出,诫籍持剑居外待。梁复入,与守坐,曰:“请召籍,使受命召桓楚。”守曰:“诺。”梁召籍入。须臾,梁瞬籍曰:“可行矣!”于是籍遂拔剑斩守头。项梁持守头,佩其印绶。门下大惊,扰乱,籍所击杀数十百人。一府中皆慑伏,莫敢起。梁乃召故所知豪吏,谕以所为起大事,遂举吴中兵。使人收下县,得精兵八千人。梁部署吴中豪杰为校尉、候、司马。有一人不得用,自言于梁。梁曰:“前时某丧使公主某事,不能办,以此不任用公。”众乃皆伏。于是梁为会稽守,籍为裨将,徇下县。

广陵人召平于是为陈王徇广陵,未能下。闻陈王败走,秦兵又且至,乃渡江矫陈王命,拜梁为楚王上柱国。曰:“江东已定,急引兵西击秦。”项梁乃以八千人渡江而西。闻陈婴已下东阳,使使欲与连和俱西。陈婴者,故东阳令史,居县中,素信谨,称为长者。东阳少年杀其令,相聚数千人,欲置长,无适用,乃请陈婴。婴谢不能,遂强立婴为长,县中从者得二万人。少年欲立陈婴便为王,异军苍头特起。陈婴母谓婴曰:“自我为汝家妇,未尝闻汝先古之有贵者。今暴得大名,不祥。不如有所属,事成犹得封侯,事败易以亡,非世所指名也。”婴乃不敢为王。谓其军吏曰:“项氏世世将家,有名于楚。今欲举大事,将非其人,不可。我倚名族,亡秦必矣。”于是众从其言,以兵属项梁。项梁渡淮,黥布、蒲将军亦以兵属焉。凡六七万人,军下邳。

当是时,秦嘉已立景驹为楚王,军彭城东,欲距项梁。项梁谓军吏曰:“陈王先首事,战不利,未闻所在。今秦嘉倍陈王而立景驹,逆无道。”乃进兵击秦嘉。秦嘉军败走,追之至胡陵。嘉还战一日,嘉死,军降。景驹走死梁地。项梁已并秦嘉军,军胡陵,将引军而西。章邯军至栗,项梁使别将朱鸡石、馀樊君与战。馀樊君死,朱鸡石军败,亡走胡陵。项梁乃引兵入薛,诛鸡石。项梁前使项羽别攻襄城,襄城坚守不下。已拔,皆坑之。还报项梁。项梁闻陈王定死,召诸别将会薛计事。此时,沛公亦起沛往焉。

居巢人范增,年七十,素居家,好奇计,往说项梁曰:“陈胜败固当。夫秦灭六国,楚最无罪。自怀王入秦不反,楚人怜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今陈胜首事,不立楚后而自立,其势不长。今君起江东,楚蜂起之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将,为能复立楚之后也。”于是项梁然其言,乃求楚怀王孙心民间,为人牧羊,立以为楚怀王,从民所望也。陈婴为楚上柱国,封五县,与怀王都盱台。项梁自号为武信君。,

居数月,引兵攻亢父,与齐田荣、司马龙且军救东阿,大破秦军于东阿。田荣即引兵归,逐其王假。假亡走楚。假相田角亡走赵。角弟田间故齐将,居赵不敢归。田荣立田儋子市为齐王。项梁已破东阿下军,遂追秦军。数使使趣齐兵,欲与俱西。田荣曰:“楚杀田假,赵杀田角、田间,乃发兵。”项梁曰:“田假为与国之王,穷来从我,不忍杀之。”赵亦不杀田角、田间以市于齐。齐遂不肯发兵助楚。项梁使沛公及项羽别攻城阳,屠之。西破秦军濮阳东,秦兵收入濮阳。沛公、项羽乃攻定陶。定陶未下,去,西略地至雍丘,大破秦军,斩李由,还攻外黄,外黄未下。

项梁起东阿,西,此至定陶,再破秦军,项羽等又斩李由,益轻秦,有骄色。宋义乃谏项梁曰:“战胜而将骄卒惰者败。今卒少惰矣,秦兵日益,臣为君畏之。”项梁弗听。乃使宋义使于齐。道遇齐使者高陵君显,曰“公将见武信君乎?”曰:“然。”曰:“臣论武信君军必败。公徐行即免死,疾行则及祸。”秦果悉起兵益章邯,击楚军,大破之定陶,项梁死。沛公、项羽去外黄攻陈留,陈留坚守不能下。沛公、项羽相与谋曰:“今项梁军破,士卒恐。”乃与吕臣军俱引兵而东,吕臣军彭城东,项羽军彭城西,沛公军砀。

章邯已破项梁军,则以为楚地兵不足忧,乃渡河击赵,大破之。当此时,赵歇为王,陈馀为将,张耳为相,皆走入巨鹿城。章邯令王离、涉间围巨鹿,章邯军其南,筑甬道而输之粟。陈馀为将,将卒数万人而军巨鹿之北,此所谓河北之军也。

楚兵已破于定陶,怀王恐,从盱台之彭城,并项羽、吕臣军自将之。以吕臣为司徒,以其父吕青为令尹,以沛公为砀郡长,封为武安侯,将砀郡兵。

初,宋义所遇齐使者高陵君显在陵楚军,见楚王曰:“宋义论武信君之军必败,居数日,军果败。兵未战而先见败征,此可谓知兵矣。”王召宋义与计事而大说之,因置以为上将军;项羽为鲁公,为次将,范增为末将,救赵。诸别将皆属宋义,号为卿子冠军。行至安阳,留四十六日不进。项羽曰:“吾闻秦军围赵王巨鹿,疾引兵渡河,楚击其外,赵应其内,破秦军必矣。”宋义曰:“不然。夫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虮虱。今秦攻赵,战胜则兵罢,我承其敝;不胜,则我引兵鼓行而西,必举秦矣。故不如先斗秦赵。夫被坚执锐,义不如公;坐而运策,公不如义。”因下令军中曰:“猛如虎,很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使者,皆斩之!”乃遣其子宋襄相齐,身送之至无盐,饮酒高会。天寒大雨,士卒冻饥。项羽曰:“将戮力而攻秦,久留不行。今岁饥民贫,士卒食芋菽,军无见粮,乃饮酒高会,不引兵渡河因赵食,与赵并力攻秦,乃曰:‘承其敝’。夫以秦之强,攻新造之赵,其势必举赵。赵举而秦强,何敝之承!且国兵新破,王坐不安席,埽境内而专属于将军,国家安危,在此一举。今不恤士卒而徇其私,非社稷之臣!”项羽晨朝上将军宋义,即其帐中斩宋义头,出令军中曰:“宋义与齐谋反楚,楚王阴令羽诛之。”当是时,诸将皆慑②服,莫敢枝梧,皆曰:“首立楚者,将军家也。今将军诛乱。”乃相与共立羽为假上将军。使人追宋义子,及之齐,杀之。使桓楚报命于怀王。怀王因使项羽为上将军。当阳君、蒲将军皆属项羽。

项羽已杀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闻诸侯。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二万渡河,救巨鹿。战少利,陈馀复请兵。项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于是至则围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绝其甬道,大破之,杀苏角,虏王离。涉间不降楚,自烧杀。当是时,楚兵冠诸侯。诸侯军救巨鹿下者十余壁,莫敢纵兵。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于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项羽由是始为诸侯上将军,诸侯皆属焉。,

章邯军棘原,项羽军漳南,相持未战。秦军数却,二世使人让章邯。章邯恐,使长史欣请事。至咸阳,留司马门三日,赵高不见,有不信之心。长史欣恐,还走其军,不敢出故道。赵高果使人追之,不及。欣至军,报曰:“赵高用事于中,下无可为者。今战能胜,高必疾妒吾功;战不能胜,不免于死。愿将军孰计之。”陈馀亦遗章邯书曰:“白起为秦将,南征鄢郢,北坑马服,攻城略地,不可胜计,而竟赐死。蒙恬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地数千里,竟斩阳周。何者?攻多,秦不能尽封,因以法诛之。今将军为秦将三岁矣,所亡失以十万数,而诸侯并起滋益多。彼赵高素谀日久,今事急,亦恐二世诛之,故欲以法诛将军以塞责,使人更代将军以脱其祸。夫将军居外久,多内隙,有功亦诛,无功亦诛。且天之亡秦,无愚智皆知之。今将军内不能直谏,外为亡国将,孤特独立而欲常存,岂不哀哉!将军何不还兵与诸侯为从,约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称孤;此孰与身伏斧质,妻子为戮乎?”章邯狐疑,阴使候始成使项羽,欲约。约未成,项羽使蒲将军日夜引兵渡三户,军漳南,与秦战,再破之。项羽悉引兵击秦军纡水上,大破之。

章邯使人见项羽,欲约。项羽召军吏谋曰:“粮少,欲听其约。”军吏皆曰“善。”项羽乃与期洹水南殷墟上。已盟,章邯见项羽而流涕,为言赵高。项羽乃立章邯为雍王,置楚军中。使长史欣为上将军,将秦军为前行。

到新安。诸侯吏卒异时故徭使屯戍过秦中,秦中吏卒遇之多无状。及秦军降诸侯,诸侯吏卒乘胜多奴虏使之,轻折辱秦吏卒。秦吏卒多窃言曰:“章将军等诈吾属降诸侯。今能入关破秦,大善;即不能,诸侯虏吾属而东,秦必尽诛吾父母妻子。”诸将微闻其计,以告项羽。项羽乃召黥布、蒲将军计曰:“秦吏卒尚众,其心不服,至关中不听,事必危。不如击杀之,而独与章邯、长史欣、都尉翳入秦。”于是楚军夜击坑秦卒二十余万人新安城南。

行略定秦地。函谷关有兵守关,不得入。又闻沛公已破咸阳,项羽大怒,使当阳君等击关,项羽遂入,至于戏西。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楚左尹项伯者,项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张良。张良是时从沛公,项伯乃夜驰之沛公军,私见张良,具告以事。欲呼张良与俱去,曰:“毋从俱死也。”张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语。”良乃入,具告沛公。沛公大惊,曰:“为之奈何?”张良曰:“谁为大王为此计者?”曰:“鲰生说我曰:‘距关,毋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良曰:“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且为之奈何?”张良曰:“请往谓项伯,言沛公不敢背项王也。”沛公曰:“君安与项伯有故?”张良曰:“秦时与臣游,项伯杀人,臣活之。今事有急,故幸来告良。”沛公曰:“孰与君少长?”良曰:“长于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张良出,要项伯。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沛公曰:“诺。”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王许诺。,

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隙。”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生此?”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项王、项伯东而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曰:“诺。”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嗔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王曰:“壮士,能复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不恐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项王未有以应,曰:“坐!”樊哙从良坐。坐须臾,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

沛公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于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良问曰:“大王来何操?”曰:“我持白璧一双,欲献项王;玉斗一双,欲与亚父。会其怒,不敢献。公为我献之。”张良曰:“谨诺。”当是时,项王军在鸿门下,沛公军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则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从郦山下,道芷阳间行。沛公谓张良曰:“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我至军中,公乃入。”沛公已去,间至军中。张良入谢,曰:“沛公不胜杯杓,不能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双,再拜奉大将军足下。”项王曰:“沛公安在?”良曰:“闻大王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项王则受璧,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

居数日,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其货宝妇女而东。人或说项王曰:“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都以霸。”项王见秦宫室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欲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说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项王闻之,烹说者。

项王使人致命怀王,怀王曰:“如约。”乃尊怀王为义帝。项王欲自王,先王诸将相,谓曰:“天下初发难时,假立诸侯后以伐秦。然身被坚执锐首事,暴露于野三年,灭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之籍之力也。义帝虽无功,故当分其地而王之。”诸将皆曰:“善!”乃分天下,立诸将为侯王。项王、范增疑沛公之有天下,业已讲解,又恶负约,恐诸侯叛之,乃阴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人皆居蜀。”乃曰:“巴、蜀亦关中地也。”故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都南郑。而三分关中,王秦降将以距塞汉王。项王乃立章邯为雍王,王咸阳以西,都废丘。长史欣者,故为栎阳狱掾,尝有德于项梁;都尉董翳者,本劝章邯降楚。故立司马欣为塞王,王咸阳以东至河,都栎阳;立董翳为翟王,王上郡,都高奴。徙魏王豹为西魏王,王河东,都平阳。瑕丘申阳者,张耳嬖臣也,先下河南,迎楚河上,故立申阳为河南王,都洛阳。韩王成因故都,都阳翟。赵将司马昂⑨定河内,数有功,故立昂为殷王,王河内,都朝歌。徙赵王歇为代王。赵相张耳素贤,又从入关,故立耳为常山王,王赵地,都襄国。当阳君黥布为楚将,常冠军,故立布为九江王,都六。鄱君吴芮率百越佐诸侯,又从入关,故立芮为衡山王,都邾。义帝柱国共敖将兵击南郡,功多,因立敖为临江王,都江陵。徙燕王韩广为辽东王。燕将臧荼从楚救赵,因从入关,故立荼为燕王,都蓟。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齐将田都从共救赵,因从入关,故立都为齐王,都临淄。故秦所灭齐王建孙田安,项羽方渡河救赵,田安下济北数城,引其兵降项羽,故立安为济北王,都博阳。田荣者,数负项梁,又不肯将兵从楚击秦,以故不封。成安君陈馀弃将印去,不从入关,然素闻其贤,有功于赵,闻其在南皮,故因环封三县。番君将梅涓功多,故封十万户侯。项王自立为西楚霸王,王九郡,都彭城。,

汉之元年四月,诸侯罢戏下,各就国。项王出之国,使人徙义帝,曰:“古之帝者地方千里,必居上游。”乃使使徙义帝长沙郴县。趣义帝行,其群臣稍背叛之,乃阴令衡山、临江王击杀之江中。韩王成无军功,项王不使之国,与俱至彭城,废以为侯,已又杀之。臧荼之国,因逐韩广之辽东,广弗听,荼击杀广无终,并王其地。

田荣闻项羽徙齐王市胶东,而立齐将田都为齐王,乃大怒,不肯遣齐王之胶东,因以齐反,迎击田都。田都走楚。齐王市畏项王,乃亡之胶东就国。田荣怒,追击杀之即墨。荣因自立为齐王,而西杀击济北王田安,并王三齐。荣与彭越将军印,令反梁地。陈馀阴使张同、夏说说齐王田荣曰:“项羽为天下宰,不平。今尽王故王于丑地,而王其群臣诸将善地,逐其故主,赵王乃北居代,馀以为不可。闻大王起兵,且不听不义,愿大王资馀兵,请以击常山,以复赵王,请以国为扞蔽。”齐王许之,因遣兵之赵。陈馀悉发三县兵,与齐并力击常山,大破之。张耳走归汉。陈馀迎故赵王歇于代,反之赵。赵王因立陈馀为代王。

是时,汉还定三秦。项羽闻汉王皆已并关中,且东,齐、赵叛之:大怒。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以距汉。令萧公角等击彭越。彭越败萧公角等。汉使张良徇韩,乃遗项王书曰:“汉王失职,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东。”又以齐、梁反书遗项王曰:“齐欲与赵并灭楚。”楚以此故无西意,而北击齐。征兵九江王布。布称疾不往,使将将数千人行。项王由此怨布也。汉之二年冬,项羽遂北至城阳,田荣亦将兵会战。田荣不胜,走至平原,平原民杀之。遂北烧夷齐城郭室屋,皆阬田荣降卒,系虏其老弱妇女。徇齐至北海,多所残灭。齐人相聚而叛之。于是田荣弟田横收齐亡卒得数万人,反城阳。项王因留,连战未能下。

春,汉王部五诸侯兵,凡五十六万人,东伐楚。项王闻之,即令诸将击齐,而自以精兵三万人南从鲁出胡陵。四月,汉皆已入彭城,收其货宝美人,日置酒高会。项王乃西从萧,晨击汉军而东,至彭城,日中,大破汉军。汉军皆走,相随入谷、泗水,杀汉卒十馀万人。汉卒皆南走山,楚又追击至灵壁东睢水上。汉军却,为楚所挤,多杀,汉卒十馀万人皆入睢水,睢水为之不流。围汉王三匝。于是大风从西北而起,折木发屋,扬沙石,窈冥昼晦,逢迎楚军。楚军大乱,坏散,而汉王乃得与数十骑遁去,欲过沛,收家室而西;楚亦使人追之沛,取汉王家:家皆亡,不与汉王相见。汉王道逢得孝惠、鲁元,乃载行。楚骑追汉王,汉王急,推堕孝惠、鲁元车下,滕公常下收载之。如是者三。曰:“虽急不可以驱,柰何弃之?”于是遂得脱。求太公、吕后不相遇。审食其从太公、吕后间行,求汉王,反遇楚军。楚军遂与归,报项王,项王常置军中。

是时吕后兄周吕侯为汉将兵居下邑,汉王间往从之,稍稍收其士卒。至荥阳,诸败军皆会,萧何亦发关中老弱未傅悉诣荥阳,复大振。楚起于彭城,常乘胜逐北,与汉战荥阳南京、索间,汉败楚,楚以故不能过荥阳而西。

项王之救彭城,追汉王至荥阳,田横亦得收齐,立田荣子广为齐王。汉王之败彭城,诸侯皆复与楚而背汉。汉军荥阳,筑甬道属之河,以取敖仓粟。汉之三年,项王数侵夺汉甬道,汉王食乏,恐,请和,割荥阳以西为汉。

项王欲听之。历阳侯范增曰:“汉易与耳,今释弗取,后必悔之。”项王乃与范增急围荥阳。汉王患之,乃用陈平计间项王。项王使者来,为太牢具,举欲进之。见使者,详惊愕曰:“吾以为亚父使者,乃反项王使者。”更持去,以恶食食项王使者。使者归报项王,项王乃疑范增与汉有私,稍夺之权。范增大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赐骸骨归卒伍。”项王许之。行未至彭城,疽发背而死。,

汉将纪信说汉王曰:“事已急矣,请为王诳楚为王,王可以间出。”于是汉王夜出女子荥阳东门被甲二千人,楚兵四面击之。纪信乘黄屋车,傅左纛,曰:“城中食尽,汉王降。”楚军皆呼万岁。汉王亦与数十骑从城西门出,走成皋。项王见纪信,问:“汉王安在?”曰:“汉王已出矣。”项王烧杀纪信。

汉王使御史大夫周苛、枞公、魏豹守荥阳。周苛、枞公谋曰:“反国之王,难与守城。”乃共杀魏豹。楚下荥阳城,生得周苛。项王谓周苛曰:“为我将,我以公为上将军,封三万户。”周苛骂曰:“若不趣降汉,汉今虏若,若非汉敌也。”项王怒,烹周苛,并杀枞公。

汉王之出荥阳,南走宛、叶,得九江王布,行收兵,复入保成皋。汉之四年,项王进兵围成皋。汉王逃,独与滕公出成皋北门,渡河走脩武,从张耳、韩信军。诸将稍稍得出成皋,从汉王。楚遂拔成皋,欲西。汉使兵距之巩,令其不得西。

是时,彭越渡河击楚东阿,杀楚将军薛公。项王乃自东击彭越。汉王得淮阴侯兵,欲渡河南。郑忠说汉王,乃止壁河内。使刘贾将兵佐彭越,烧楚积聚。项王东击破之,走彭越。汉王则引兵渡河,复取成皋,军广武,就敖仓食。项王已定东海来,西,与汉俱临广武而军,相守数月。

当此时,彭越数反梁地,绝楚粮食,项王患之。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项羽俱北面受命怀王,曰‘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桮羹。”项王怒,欲杀之。项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祇益祸耳。”项王从之。

楚汉久相持未决,丁壮苦军旅,老弱罢转漕。项王谓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zhàn

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斗智,不能斗力。”项王令壮士出挑zhàn

。汉有善骑射者楼烦,楚挑zhàn

三合,楼烦辄射杀之。项王大怒,乃自被甲持戟挑zhàn

。楼烦欲射之,项王瞋目叱之,楼烦目不敢视,手不敢发,遂走还入壁,不敢复出。汉王使人间问之,乃项王也。汉王大惊。于是项王乃即汉王相与临广武间而语。汉王数之,项王怒,欲一战。汉王不听,项王伏弩射中汉王。汉王伤,走入成皋。

项王闻淮阴侯已举河北,破齐、赵,且欲击楚,乃使龙且往击之。淮阴侯与战,骑将灌婴击之,大破楚军,杀龙且。韩信因自立为齐王。项王闻龙且军破,则恐,使盱台人武濊涉往说淮阴侯。淮阴侯弗听。是时,彭越复反,下梁地,绝楚粮。项王乃谓海春侯大司马曹咎等曰:“谨守成皋,则汉欲挑zhàn

,慎勿与战,毋令得东而已。我十五日必诛彭越,定梁地,复从将军。”乃东,行击陈留、外黄。

外黄不下。数日,已降,项王怒,悉令男子年十五已上诣城东,欲阬之。外黄令舍人儿年十三,往说项王曰:“彭越彊劫外黄,外黄恐,故且降,待大王。大王至,又皆阬之,百姓岂有归心?从此以东,梁地十馀城皆恐,莫肯下矣。”项王然其言,乃赦外黄当阬者。东至睢阳,闻之皆争下项王。

汉果数挑楚军战,楚军不出。使人辱之,五六日,大司马怒,渡兵汜水。士卒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尽得楚国货赂。大司马咎、长史翳、塞王欣皆自刭汜水上。大司马咎者,故蕲狱掾,长史欣亦故栎阳狱吏,两人尝有德于项梁,是以项王信任之。当是时,项王在睢阳,闻海春侯军败,则引兵还。汉军方围钟离眛于荥阳东,项王至,汉军畏楚,尽走险阻。

是时,汉兵盛食多,项王兵罢食绝。汉遣陆贾说项王,请太公,项王弗听。汉王复使侯公往说项王,项王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者为汉,鸿沟而东者为楚。项王许之,即归汉王父母妻子。军皆呼万岁。汉王乃封侯公为平国君。匿弗肯复见。曰:“此天下辩士,所居倾国,故号为平国君。”项王已约,乃引兵解而东归。,

汉欲西归,张良、陈平说曰:“汉有天下太半,而诸侯皆附之。楚兵罢食尽,此天亡楚之时也,不如因其机而遂取之。今释弗击,此所谓‘养虎自遗患’也。”汉王听之。汉五年,汉王乃追项王至阳夏南,止军,与淮阴侯韩信、建成侯彭越期会而击楚军。至固陵,而信、越之兵不会。楚击汉军,大破之。汉王复入壁,深堑而自守。谓张子房曰:“诸侯不从约,为之奈何?”对曰:“楚兵且破,信、越未有分地,其不至固宜。君王能与共分天下,今可立致也。即不能,事未可知也。君王能自陈以东傅海,尽与韩信;睢阳以北至谷城,以与彭越:使各自为战,则楚易败也。”汉王曰:“善。”于是乃发使者告韩信、彭越曰:“并力击楚。楚破,自陈以东傅海与齐王,睢阳以北至谷城与彭相国。”使者至,韩信、彭越皆报曰:“请今进兵。”韩信乃从齐往,刘贾军从寿春并行,屠城父,至垓下。大司马周殷叛楚,以舒屠六,举九江兵,随刘贾、彭越皆会垓下,诣项王。

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于是项王乃上马骑,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馀人,直夜溃围南出,驰走。平明,汉军乃觉之,令骑将灌婴以五千骑追之。项王渡淮,骑能属者百馀人耳。项王至阴陵,迷失道,问一田父,田父绐曰“左”。左,乃陷大泽中。以故汉追及之。项王乃复引兵而东,至东城,乃有二十八骑。汉骑追者数千人。项王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曰:“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馀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乃分其骑以为四队,四向。汉军围之数重。项王谓其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于是项王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遂斩汉一将。是时,赤泉侯为骑将,追项王,项王瞋目而叱之,赤泉侯人马俱惊,辟易数里与其骑会为三处。汉军不知项王所在,乃分军为三,复围之。项王乃驰,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其两骑耳。乃谓其骑曰:“何如?”骑皆伏曰:“如大王言。”

于是项王乃欲东渡乌江。乌江亭长檥船待,谓项王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乃谓亭长曰:“吾知公长者。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dí

,尝一日行千里,不忍杀之,以赐公。”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短兵接战。独籍所杀汉军数百人。项王身亦被十馀创。顾见汉骑司马吕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马童面之,指王翳曰:“此项王也。”项王乃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乃自刎而死。王翳取其头,馀骑相蹂践争项王,相杀者数十人。最其后,郎中骑杨喜,骑司马吕马童,郎中吕胜、杨武各得其一体。五人共会其体,皆是。故分其地为五:封吕马童为中水侯,封王翳为杜衍侯,封杨喜为赤泉侯,封杨武为吴防侯,封吕胜为涅阳侯。

项王已死,楚地皆降汉,独鲁不下。汉乃引天下兵欲屠之,为其守礼义,为主死节,乃持项王头视鲁,鲁父兄乃降。始,楚怀王初封项籍为鲁公,及其死,鲁最后下,故以鲁公礼葬项王谷城。汉王为发哀,泣之而去。

诸项氏枝属,汉王皆不诛。乃封项伯为射阳侯。桃侯、平皋侯、玄武侯皆项氏,赐姓刘。

第一章 大难不死

"杀啊!"喊杀声震天,红底黑字的刘姓大旗漫山遍野皆是。垓下一役,项羽麾下精锐尽失,如今被围于乌江江畔,最后二十四骑亦只余两骑,且是浑身带血:其一为虞姬之兄,其二,便是周兰。

敌军浩荡,乌骓不愿弃己过江而去,项羽长叹一声,伸手抚向爱马,眼中己是一片狰狞:“船家,快走吧!莫要引火焚身!”

说完,项羽一拍乌骓,翻身上马,手中的长枪直指向百丈开外的敌军:“今日,敌众我寡,孤早己将生死置于事外。你二人均为将才,死了可惜,不若降之!”

不待二人回答,项羽手中长枪一挺,拍马冲向那无边无际的汉军军中。

“忠臣不事二主!”

项羽刚去,虞子期与周兰二人同声大呼一声,紧随项羽直冲敌阵。可就在此时,一阵浓雾凭空而起。当雾散去,项羽三人仍完好无损,浩浩荡荡的数十万大军早己烟消云散,身处之所更非江畔,抬眼望去,只见一处破旧的山寨伫立在眼前。

简易的寨门之上,一面虎皮大旗正迎风起舞。黄底黑字的旗面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个大大的‘李’字。

“杀啊!”

项羽等人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阵喊杀声从寨内传出。寨门大开,一群精壮汉子个个拖着把大刀,呼啸着从门内奔出,转眼间,便将项羽等人团团围住。

刀兵相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周兰、虞子期二人见势不妙,纷纷策马挺刀,环伺在项羽周侧,一双眼睛紧盯着周围这片黑压压的人群。

“何人如此大胆!胆敢犯我李大目的地盘!”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一声大喝。声至,人群自动散开,将一名剽悍的大汉呈现在项羽等人的眼前。

此人高跨在一匹棕色大马之上,手中倒提着一杆长矛,一双眼睛宛若铜铃一般。一见项羽三人,顿时一声大喝,道:“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找死!”

这一通话说出,周兰、虞子期二人同时大呼一声,提马便欲战向身前那名大汉。就在这时,一声厮鸣声响起,一人一马如同残影一般奔出:“我来!”

快若蛟龙,那大汉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只觉得胸中一痛,下意识向下一看,偌大的窟窿呈现在胸前。随着胸中的枪柄一动,一腔热血顿时不受控zhì

地狂喷而出:“第四将!”

话音落定,项羽手中马缰一提,将长枪横握在手,驻马扫向众人,道:“孤在此!有谁欲与孤一战!”

声音洪亮,伴随着李大目那五壮三粗的身体倒下的声音,飘扬全场。四周皆静,众人均如木鸡一般呆在当场,鼻中冷气不断。

“大伙一起上!杀了他!”

一道暴喝声响起,惊醒众人,项羽闻言,不屑地冷了一声,目光如电,直扫向那出声之人.手中长矛一指,大喝道:“何方宵小藏匿于众后!给孤滚出来!”

声如惊雷,众人顿吓得四散开去,独留一名头目愣在原地.那头目大惊,正欲退去,只见项羽长矛指名点姓地正指着自己,不由硬着头皮顶上。

风正紧,那小头目下意识地紧了一下手中的长矛,欲从其上找回胆气:“某乃……”

“喝!”

话音末落,只听得一声如雷般的大喝声响起,惊抬头,只见一柄长矛旋转着直扑自己面门而来:“我王手下不斩无名之辈!周兰在此!”

‘嘶!’面门即将被刺,那小头目不敢迟疑,忙提矛来挡,方一接触,只觉矛尖传来阵阵力道,犹如猛虎下山一般,难以低档。一招抵克,直被逼退数步,方才止住。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好功夫!”

“周兰在此!”

眼见自己这出奇的一招被人接下,周兰双腿一夹马腹,一抹扬尘地接下飞回的长矛,去势不停,转眼间便奔到了那小头目的身前,长矛一出,直点向那小头目的胸口。

历经方才那神鬼一击,那小头目明显镇定许多,眼见敌方攻势再至,一个侧身将其攻势闪过,手中不停,长矛宛若蛟龙出海一般,直点向周兰腰侧。,

‘叮!’地一声的金属声响起,战马从那小头目身侧狂奔而过,背上却己无人。

“可恶!”

腰间吃痛,周兰在地一个翻滚,再次跃起,看着不远处那小头目,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长矛:倒有几分武力!

收起心中的轻篾之后,周兰一声大喝,纵身再次奔向那小头目,手中长矛连连探出。二人乐攻我守,来来回回之音,早己不知过了几十回合。战正至正酣,突地一声大喝在周兰身后响起:“周兰!退下!”

“能战周兰数十回合,你倒也颇有几分武勇!若过得了孤一招,孤便收你为将!”策马走上,项羽一挺手中长矛,直指着那名小头目:“可敢!”

狂言入耳,顿时激起那小头目腔中的血性,闻言,直视着项羽,双手紧紧篡着长矛:“有何不敢!”

“接招!”

言语刚过,项羽手中长矛如猛虎下山一般探出,直点向那小头目手中长矛。以力会力,小头目见罢,亦是不躲不闪,手中长矛探出,直迎向项羽刺出之矛。

‘破!’

两兵刚一接触,一股大力顿时沿着矛尖直向那小头目的手臂传去,瞬间只感觉手臂麻木不己。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矛尖掉落,矛柄如同破竹一般,从矛头一路破到矛尾。

“不错!能接孤一招!”扫过那呆若木鸡的小头目,项羽长矛一收,点了点头:“想必你也并非无名之辈!孤且问你,你姓甚名谁!”

耳中充斥着项羽那惊雷般的询问声,那小头目却若痴呆一般,双眼直盯着手中那己破成两半的矛柄,喃喃道:“败于此等英豪之手,我藏霸虽败犹荣!”

一阵喃语过后,藏霸坚定地看了眼项羽,点了点头,直扑在地上,道:“在下藏霸,拜见我主!”

“我等拜见大王!”

藏霸一跪,放眼四周,无一人再作站立状。微风拂过,直挠项羽腮边两鬓。望着四周跪满一地的众人,却是久不言语:‘莫非是天怜我项羽,欲让孤东山再起?可是,虞姬己死,孤,独自一人存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恭喜我王,贺喜我王!不仅收得一员虎将,还得雄师千余!”

一片贺喜声中,虞子期眼尖,见项羽不语,一眼便从其脸色中瞧出他那满脸的落寞,暗自一想,不由策马踱到项羽身侧,道:“子期可否斗胆一问,何故令我王不悦?”

“哎!”

虞子期话音方落,项羽却是不语,长叹了一口气后,只身一骑向那寨中骑去。虞子期见罢,向周兰打了个眼色,紧跟其上:“我王可是为吾妹之事而心忧?”

此言一出,项羽浑身一震,身下的乌骓更是通意地停了下来。怔怔地看了一眼虞子期,项羽抬头直望那为密云所遮盖的天空,长叹一声,道:“虞之容音仍在耳侧。如今,伊人己去,却独存孤于世间,上天,你可是作弄羽乎?”

言中死意不言而喻,虞子期见罢,一个飞身跳下马去,直跪在项羽马下:“我虞家何德何能,能得我王如此眷顾!子期本是戴罪之身,我王却对子期加以重用;佳丽三千,我王独对吾妹情深一片。子期无以为报,愿在此立誓,此生誓死追随我王!即便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我王!”

语峰一转,虞子期抬头直视项羽,道:“我王万不可心灰意冷!数息之前,我等尚在万军包围之中,生死操于他人之手!可现今如何?我王新收一员虎将尚且不说,还得雄师千余。由此可见,此乃天兴大楚之兆。连上天都欲助我王一臂之力,我王岂能心灰意冷?”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任凭虞子期如何说道,项羽却若置若罔闻,口中依旧念着他二人分别时之语:“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任凭我如此进言,大王依旧满脸死寂,这该如何?’虞子期正不知该如何开解之时,项羽这一席自语传入耳中,顿引得虞子期心头一转:“我王!或许,我妹她尚在人间!”

“子期之言,可有何凭证?”虞子期这一句话说出,项羽宛若重生一般,一双眼睛大放色彩地盯着虞子期,静侯其下文。

第二章 整军

项羽目光如实质般打在自己身上,虞子期身子不由地颤抖一下,咬了咬牙,冲着项羽信誓旦旦,道:“天不灭我王,又岂能让我王孤独存活于世?是以,臣料定,臣妹定在当世某处,等侯我王去迎!”

“真的?”虞子期这般说项,项羽似信似疑,转头望向正策马跟来的周兰。

为项羽眼光一扫,周兰浑身似是置入冰窖中一般,正欲言其不知,突地见虞子期向自己暗中打了个眼色。周兰心领神会,忙道:“天欲兴楚,是以末将赞同子期之言,相信主母定然存活在世,静侯王上将其迎回!”

眼见自家两名心腹爱将均是如此信誓旦旦,项羽不禁联想到方才的那阵怪雾,双拳顿时一紧:“虞,且等孤片刻!加以时日,孤定将寻得你!”

“起来吧!”

心结得解,往昔之项羽再现,一眼扫过满地的众人,于马上一指,道:“孤麾下儿郎无不是铁血汉子,尔等听令!”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满头的雾水。

一见项羽眼光如寒剑般射出,周兰一个策马,奔至众人身前,手中马鞭一扬,狠狠地抽在地上,道:“列队!”

一鞭落下,一道深深地鞭痕顿时烙在地上,同时也烙在众人心头。周兰话语刚落,在场众人顿时跑动起来。

“乌合之众!难登大雅之堂!”

眼瞧着乱成一锅粥的众人,项羽怒闷一声,将手中长枪一掷,倒插在地上,一个翻身,跃下马来,双掌搓动,只听得一阵‘咯嘣’声响:“周兰,孤给你一柱香时间,一柱香时间过后,若还是这般,军法伺候!”

夹杂着项羽那宛若冰霜的眼光,周兰只感觉到一阵寒冷贯彻全身,连忙舞起手中马鞭,大声喝道:“尔等听令!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一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

一连串军令道出,众人头大如斗,更有混杂在其中不服项羽之人,暗中作怪。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己。

“一柱香时间己过!”

一片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中,项羽转过身来,冰若寒霜地指向周兰,道:“虞子期听令,将周兰行杖二十军棍!”

“周将军,多有得罪!”

不待虞子期上前,周兰己自行解下甲胄,袒胸露臂地背对着虞子期。一棍下去,黑黝黝的后背上明显多上一条火辣辣的红印。

“法不正,则不明!藏霸何在!”

正当在场众人以嬉笑之态观看周兰受罚之时,项羽一把提起丈八长枪,大步走至众人身前,眼光如电般一一扫过:“一柱香时限之前,末站入队者,给孤捉拿出来!”

“这?”

略一犹豫,藏霸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入众人之中,转眼间便从其中揪出二十余人:“末将方才看过,总共二十五人,不多不少,正在于此。请主上定夺!”

藏霸话音刚落,项羽冷哼一声,身体转过,右手呈斩状,无情地向侧滑下:“将此些无视军令之人拖下!斩!”

“主上!”

藏霸闻言一怔,就在这一刹那,那二十余人突然暴起,如离弦之箭一般直扑向项羽:“要想杀老子,老子先杀了你!”

一切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藏霸反应过来,为时己晚,二十余人距项羽己只有只手之遥。眼见项羽背对众人,不由暗抹一把冷汗:“主上小心!”

“跳梁小丑,安敢如此放肆!”

惊雷般的大喝声在众人耳边炸响,直将那二十余人吓得呆立当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花,冰冷的枪尖在自己眼皮底下一逝而过:“横扫千军!”

收势停定,丈八长枪横负在背后,一息没过,那二十余人的脖颈处一抹鲜血同时狂喷而出:血溅四方。

“此人,是个汉子!”

最后一棍落下,周兰后背早己是纵横交错,皮开肉绽之处更是多不胜数。可从始至终,周兰从末哼过半声。在场的众人再望向周兰的眼神中,敬佩之色不言而喻。,

“周将军,多有得罪!”虞子期拖着只剩半截的军棍冲着周兰执了一礼,旋即大声说道:“禀主上!二十军棍己行毕!”

“周兰听令!整列部众!”

“诺!”

闻得项羽军令,周兰不顾自己后背仍是沟壑交纵,披上地上的甲胄,一声大喝,道:“众人听令,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一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

或是因为项羽手刃二十余刺头,令众人胆怯,不敢怠慢。亦或者是因为在行罚之时,周兰从始至终从未吭声,气节为众人所服。总之,周兰这道军令一下,不过半息时间,众人便己按部就班,排成两旅三卒之姿。

‘法不严,则令不行!’见众人速度如此之快,项羽、周兰二人对望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微微扬起:“众人听令,操演开始!”

“且慢!”

将令一下,藏霸连忙上前一步,摆开姿势,意欲教练众人演武,就在这时,只见项羽大手一挥,制止自己,道:“若是这般演武,木偶之兵可得,铁血雄师谈从而来!”

“那依主上之意,该作如何?”

“周兰、藏霸二将听令!”

眼见藏霸满脸的不解,项羽嘴角不由向上一扬,随手指向周兰,道:“你二人各领一旅,相互厮杀!若不将另外一方打得伤筋动骨,动弹不得,晚膳不得有吃!”

“这……”闻言,周兰、藏霸二人同时一愣,虽是不解,却碍于军令,不得不各领一旅,相互攻之。战斗正酣,只见项羽飞身上马,一手指向虞子期,道:“尔率两卒,备齐箭矢,随孤入林。”

“诺!”

虞子期不敢怠慢,点齐两卒人马,开往寨中,去搬弓箭。待虞子期离去,项羽手中长枪一挥,直指余下的一卒人马:“尔等听令,速备齐柴火,架锅烧水!”

一连串军令下达,寨中顿时忙得热火朝天。不待众人明白项羽此举为何,只见得一抹浓尘扬起,项羽己率两卒弓箭手开往林中。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一抹火红的晚霞将四周的密云驱逐开来。寨门之外,一群哀嚎不己的汉子早己躺得遍地都是。周兰、藏霸二人亦是对面而坐,大气连喘不己。

就在此时,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扬起,回头望去,正见项羽等人从林中奔出:两头野猪挂在乌骓两鞍之间,野兔、山鸡,更是人手皆有。

“不错!”远远地看见遍地哀嚎的众人,项羽嘴角微微一扬,快马加鞭地奔到众人身前,环视一周,道:“真刀真枪之间方能训出铁血雄师!众人听令,赢者食肉,输者喝汤!”

大火燃起,一时间,寨中香味四溢。

香气萦绕的野味为周兰一旅食下,直教藏霸等人口水直咽。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咕噜’几下将碗中汤水就着粗糠食下。待放下手中食具之时,无不双手紧篡,一时间,一股争强斗胜之气在众人心头暗然生起……

第三章 此路为我开

‘咕咕!’看着周兰那沾满油腥的双手及那被塞满肉食的大嘴,藏霸禁不住地动了下喉结,双手一紧,起身走到项羽身侧,道:“主上,是否以后均是这样?”

“不错!”一口将泥碗中的汤食喝下,项羽拍地而起,扫了众人一眼,道:“孤言出必行!今朝开始,军演获胜者,不论是用何方法,皆有肉食!”

“吼!”

此言一出,末沾油腥之人纷纷如吃牛鞭一般,朝天狂吼。

‘加以时日,孤之铁血雄师必有小成。’众人的动作,项羽看在眼中,深深地嗅了口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之后,道:“孤之麾下,乃是铁血儿郎!孤,从不要弱者!尔等记着!莫说是一顿肉食,哪怕是裂土封王,都有你们的份!”

场中寂静,唯有风声过耳。片刻过后,如雷般的欢呼声响起,在场众人无不跪在项羽身前:“我等愿随我主南征北战!誓死不离!”

“传孤军令!四更点兵,五更造饭,十息时间吃食,食毕,则军演开始!”

“得令!”闻令,周兰、藏霸二人互视一眼,眼中火药味巨浓。项羽见罢,会心地一笑,独自一人牵马向寨内走去,边走边道:“众人听令,过子时不睡者,斩!”

‘呼!’

眼见子时将至,众人纷纷似惊弓之鸟一般从地上一弹而起,赢者,谈笑着;输者,相互搀扶着,径直向寨中走去。

鸡鸣时分,浓浓的肉香味早已飘逸四周,垂涎欲滴的众人早已坐满四周。一顿饱食过后,天边云霞已然变得火红无比。

‘怪哉!何故今日肚子会这般不舒服?’

呼啸的劲风之中,两旅对立,周兰脸色却已变得特别难看:脸色苍白不说,股间更是传出阵阵臭气。

“今日,本将必胜!”遥相对立,藏霸提了提手中的长矛,冲着周兰诡异一笑,道:“儿郎们!给我冲!”

“儿郎们!”

话音末落,肚子突地一声闷响,股间流出一阵恶臭。眼见藏霸那得yì

无比之态,周兰岂能不知自己及麾下这帮儿郎的丑态乃是藏霸等人所为,顿时怒骂,道:“藏霸,你卑鄙!”

“这叫兵不厌诈!”怒骂之语,藏霸充耳不闻,一个猛虎下山,率先冲到周兰身前,与其扭打在一起:“儿郎们!给本将狠狠地揍啊!”

当真是一时大意失荆州。只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周兰一旅便己被藏霸等人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主上!周兰不服!”被藏霸压在地上,几番挣扎却不能从中脱离出来,只能任其狠揍。真可谓憋屈不己,不由冲着项羽大声叫道:“此次败北皆因藏霸使诈!若是真刀真枪相对,我等末必处于下风!是以周兰不服!请主上恩准,让我等光明正大地再战一场!”

究竟周兰乃项羽心腹之将,眼见项羽不语,连忙停下手脚,就在此时,只见项羽沉吟一声,道:“正所谓军演如战场!昨日一战,藏霸等人受疮,若与周兰你等正常交锋,你等又岂不占了便宜。试问,此时若在战场之上,敌军岂会有计不使,选择与你交锋!”

一语道完,项羽看也不看周兰等人,转身上马,道:“藏霸听令,此地就是战场!交手之人亦非手足!不必留情,亦不许留情!给孤狠狠地揍!若是留情!军法伺候!”

“喝!”

说完,项羽一夹马腹,引领两卒人马再次冲进山中。一番狩猎,斩获颇丰,晚霞待归之时,众人肩头早已挂满猎物。

待至寨前,一股恶臭顿扑入鼻,周兰那一旅人马鼻青脸肿地蹲在地上,裤裆黄澄,那望向藏霸那一旅的眼神中已然快要喷出火来。

‘没想到这宣高,够毒的!’自己军令没下,众人不得擅离演武场。料想周兰等人此时这般丑态,定然也有自己一功。一念至此,项羽心头顿时一乐,有心再留周兰几息,奈何场上气息实在难闻,不由笑骂道:“速回寨换洗!”,

再回演武场时,月己上枝头,狠狠地瞪了藏霸一眼后,周兰等人憋着一肚子闷气,却又无处可泄,只得埋头吃饭。一顿晚膳囫囵吞枣般结束。

鸡方开鸣,演武场上早已站满一旅之军。个个翘首天际,只盼红日东升。

“嗷!”

一通鼓罢,两军对立,不待藏霸一旅军阵成形,只听得周兰一方个个狼嚎一声,以周兰为阵眼,如锥形一般,狠狠地向藏霸阵中插去。其势,快若奔马。转眼间便将藏霸一旅横切成两半,使其首尾难连。

行军作战,最讲士气。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哀,三而竭。仅仅一个照面便将另一旅人马打得溃不成军,看得项羽亦不由驻足,道:“为将者,当知如何疏导士气,这周兰果然有将帅之才!此战,宣高败局己定。”

果不其然,周兰一旅势不可挡,将藏霸等人中间分割之后,更是一鼓作气,转眼间便将藏霸一旅分割包围住。其势,如同破竹,短短不过三柱香的时间,藏霸一旅就己全军覆灭,军中众人无不被揍得鼻青脸肿,直躺在地上不断地哀嚎。

“藏将军!”

周兰势不饶人,手中长矛一伸,直点在藏霸脸上,春风满面,道:“昨晚一战,不过汝之雕虫小技尔!今日交兵,你可服!”

“不服!”

长矛点在脸颊,稍有差池便会破相。藏霸虽不敢乱动,双眼却是狠狠地瞪向周兰:“今日之战,汝又赢得光明正大乎!若我军阵势展开,汝敢言胜?”

见藏霸仍旧不服,周兰也不动怒,冲其憨笑一声,将长矛收回:“宣高昨日之语,本将在此回送给你:兵不厌诈!另外再送你一句:兵者,诡道也!”

“儿郎们!准bèi

吃肉了!”

眼见周兰一旅如斗胜的公鸡一般,一副趾高气扬,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项羽暗自摇了摇头:“骄兵必败!”

“报!”

炊烟袅袅,正当周兰等人大口撕下手中野味之时,远方一抹飞尘扬起,快马飞过,一名斥骑跪在项羽身前:“主上,虞将军差小人来报,远处发xiàn

大批身份不明之人,行动缓慢,疑有贵重之物。”

‘末上战场之兵,谈何铁血雄师!’闻言,项羽停下手中之食,站起身来。思谅一番后,一眼扫过周兰、藏霸二人,道:“周兰、藏霸二将何在!”

“诺!”周兰二人闻言,互望一眼,均从各自眼中看出挑衅之意。二人几乎同时跨出,一左一右地冲着项羽抱拳叫道:“末将愿为先锋,留下那押运之物!”

“杀鸡焉用牛刀!我部出马,必将那押运之物留下!”左有周兰,右有藏霸,项羽不由为难地看了二人一眼,道:“押运之物,孤不甚有趣!孤欲借用此战,锻铸我军!此战乃我军首战!胜则万事大吉,若败,士气必将一泄千里!孤决计,此战孤亲自督率!你二人速速点兵!”

“诺!”见项羽脸色坚决,周兰二人也不敢再作多言,连忙告退,擂鼓点兵。

“斥侯听令!”周兰二人刚走,项羽一手指向那名斥骑,道:“汝速去告知虞将军,令其速领余众,前来见孤!”

“诺!”飞尘扬起,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不过片刻,浩浩荡荡百余人从林中走出,领头之人正是虞子期。

第四章 留下买路财

大军之中,一辆豪华马车随军前行。正行间,一道苍老且威严十足的声音从那车厢中传出:“两位将军!如今,车马到往何处了?”

“禀老太爷!”

车中话音刚落,只闻一阵马蹄声起,一员骁将快马赶到车前,于马上抱拳道:“现如今,车马己到牛头山境地。”

“牛头山?那岂不是说,我儿管辖之境距此地己不远矣!”车中一阵自语,那骁将正欲告退,车中突然传令,道:“张将军,可速传令,加快行军速度。”

“诺!”骁将不敢多言,闻言,一个扬鞭策马,从军中贯穿而过:“全军听令!急行军!违令者,斩!”

“呔!”

一路急行,正将过牛头山之境时,雷鸣般的一声大喝响起,一行高跨大马,手持大刀之人直挡在行军路上:“此路为我开!此树为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何方鼠辈!胆敢阻拦我徐州军!”大军刚停,一员骁将立即策马奔出,手中长枪直指拦路那干人等:“识相的,赶紧让路!否则……”

“张将军,发生何事!大军为何停止不前了!”两军正相持间,车中传出先前那道声音。那随车而行的骁将闻言,忙道:“老太爷勿忧,不过区区毛贼耳!”

“报!”那骁将话音末落,只听得一声大叫,一员小校跌跌撞撞地跑到那骁将马下,口齿不清,道:“大事不好,牛都尉被斩于马下。”

“这帮贼子竟如此厉害?”

那员骁将还末说话,车中顿时传来一阵恐慌声:“张将军,不若给那些贼子一些钱财,打发走人便是。”

‘消财免灾?若是贼人势众,这般便宜行事也就罢了。可若是贼人人数不多,那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徐州无人?’

车中话音落下,那员骁将脸色顿时阴晴不定。一番思谅,那骁将将手中长矛一紧,直视那员小校,道:“尔等可曾看清,贼子多少余众?”

“不过三百余人!”

‘三百余人!仅三百余众便敢在我徐州军前放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等还有立足之地乎?’听得那小校的回话,那骁将脸色顿时沉得似要滴出水来,马头一转,冲着马车提矛作揖,道:“老太爷不可长他人志气!贼众不过百余,而我大军尚有五千余人。末将张闿愿在此领下军令状,不破贼人,誓不罢休。”

“报!”

张闿话音末落,一声急呼随风而至。回头望去,又见一员小将大汗涔涔地策马奔来:“将军,大事不好!单都尉被人斩于马下。”

“不过数息之间,己有两将被斩于马下。这可如何事好啊!”此次,车马中人明显己经恐慌之至:“张将军,破贼之事休提,速备齐钱财,交予那群贼人。”

“来人!将老太爷车马好生看管!若有差池,军法伺候!”

因有徐州刺使陶谦吩咐,这一路之上,张闿等人唯己是从。可哪知此次张闿竟一反常态,车中之人顿时怦然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车中大骂几声,正骂间,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从车外经过:“儿郎们!教那些贼子好好地瞧瞧我徐州之军!”

及至军前,百余骑一字排开。两军对阵,张闿身旁一员将佐一抖手中的长枪,策马叫阵:“贼子听着!某乃徐州大将张闿麾下部将,张三刀是也!谁敢与我决一生战!”

“小儿安敢如此放肆!”

张三刀叫阵声刚落,只听得对面一声战马嘶鸣,一彪形大汉怒目圆,策马出阵。那大汉手中长矛一抖,直指张三刀,道:“周兰在此!不怕死的过来!”

“找死!”此举,如同打脸一般。张三刀闻言,更是怦然大怒,手中长枪一抖,夹马直向周兰杀去:“接招!”

一枪刺出,直往周兰心窝而去。此击,借着战马冲刺之力,威力颇足。枪风灌耳,周兰不敢托大,一手拔转马头,跳着避开。,

“不错!倒颇有几分本事!”

敌将这全力一击,顿时引起周兰兴趣,大喝一声过后,拍马杀向张三刀。二人你来我往,直杀得天昏地暗。二十余招过后,胜负仍末分出。

“好本事!”

项羽有令,此战不容有失。见久不能胜,周兰顿生一计,手中长矛探出,虚刺张三刀。不待其反应过来,周兰拔转马头,便向本阵奔去。

“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视我徐州无人不成!”张三刀见罢,哪容得周兰从容退去,一个拍马,直追周兰:“贼子,哪里逃!”

寨中马劣,不过三息时间,张三刀已近追上。周兰见罢,一个俯卧,身子紧贴在马背,口中大声喝道:“宣高何在!”

此言一出,张三刀顿感不妙。不待自己勒马停住,一道寒光在眼前一逝而过。

“众儿郎!”箭如流星,直插在张三刀额头。张闿等人见罢,无不大惊,挥旗便令大军压上:“莫要放走那众贼子!”

“儿郎们,速退!”

敌军势大,以硬碰硬只会是以卵碰石,无疑非明智之举。一轮佯攻,救下周兰过后,藏霸一个策马,引着众人直往山中小路退去。

“休要走了那众贼子!”眼见周兰等人将走,张闿悖然大怒,一令下去,身先士卒地直追周兰等人。

“杀啊!”越追越近,眼见周兰等人身影己是遥遥可见,张闿心中顿时大喜,可就在此时,异变顿生,无边无际的喊杀声从周侧密林中响起。

‘不好!中计了!’

箭密如雨,直射得身侧众人人仰马翻。张闿心知不妙,正欲下令退去,只见一颗巨石从道上滚下,一路滚过,张闿等人避之不过,不过片刻,便己死伤无数。若非一员小校相救,张闿此时只怕己成石下之鬼。眼见林中人影蹿动,张闿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向着山下拼命地跑去:“撤!快撤!”

“休要走了贼将!”

密林之中,一员纯黑甲胄在身的大汉策马走出,眼见张闿欲走,一手握弓,一手搭箭,只听得‘咻’地一声,利箭不偏不移地扎在张闿肩胛。

“走!”张闿吃痛,更不敢在此逗留。只得手捂在伤处,如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地向着山下跑去。

张闿欲走,那大汉岂会让他如意。手中丈八长枪一举,一声大喝,道:“射!”

话音落定,林中无数利箭飞出,直追张闿等人。一路逃去,身后早已不知倒下多少余人。张闿更是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一回大军之中,连忙下令择地就营。

第五章 徐州峰火将起

傍晚时分,大营扎下,张闿独自一人呆在帐中,念及今日惨败,不由后怕不己。正心烦不己,突闻帐外喧哗声大起:“张闿何在!”

“何事如此喧哗!”

张闿闻言大怒,一把撩开帐帘,走将出来,只见一风烛老者领着一众家丁满脸怒容地正视自己:“张闿!你还有脸出来!若是当时听从老夫所言,给予那众贼人一些钱财,如何有今日之败!如今老夫被围在此,进不得,也退不得!你教老夫何时能到我儿管辖之地!”

“老太爷!”

那老者越骂越怒,张闿不敢作声,只得躬身挨骂。许久过后,或是老者骂累,冲着张闿怒哼一声,引着众人转身向自己帐中走去:“张闿,你给老夫听着!老夫给你一夜的时限。明天此时,老夫必须起身前往濮阳!不然,老夫定教我儿告知陶谦!”

“这老匹夫!”待那老者身影己经远去,张闿顿时怒气冲冲地走进帐中。不到片刻,帐中已是一片狼藉。一通发泄过后,张闿竭力地瘫坐在地上,脸色阴晴不定。

‘今日连折三将,大军更折上千,待回徐州,定遭刺使重罚。这老匹夫更是趁火打劫,这一夜的时限,教本将如何破敌!’

一念至此,张闿眼中顿时寒光四摄:‘既然你不仁,那也休怪本将不义!’

“来人!”主意打定,张闿拍地而起,升帐道:“将军中刘、曹两位统领召进帐中!本将有事要与二人商议!”

“诺!”

帐外左右不敢怠慢,闻言连忙去请刘、曹两位统领。不过片刻,两人己到张闿帐下。方进帐中,张闿一个招手,命二人附耳过来,道:“我等本是黄巾余党,为天下所不容。虽投陶谦帐下,可我等从末受过重用!现如今我等惨败于此,料那陶谦小儿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等!本将且问尔等,有何打算?”

刘、曹二人亦是心忧,待张闿言毕,二人不由对望一眼,同时说道:“我等唯将军马首是瞻,将军若有何差遣,下令便是!我等绝无二言!”

得二人回应,张闿心中大喜,连忙附耳道:“现如今,我等为山中流寇所困,进不得,亦退不得。料那山中酋首亦有些能耐!我等不如劫了曹家那老匹夫的钱财,上山落草。”

“如此境地,落草亦好。”刘、曹二人心动,忙道:“事关重大,我等该作如何布置?将军可否明示?”

“今夜午夜之时,你二人各率麾下亲信,看我举火为号,一道围攻曹家老儿!事成之后,你我等人便携财上山。”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帐帘撩开,张闿双眼寒光地立于帐外,手中火把一举,上下晃动一番。

“杀啊!”

刘、曹二人早已伏兵曹嵩帐外,一见火光亮起,率众急攻曹嵩大帐。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曹家家丁虽有抵挡,奈何贼军势众,不过片刻,便被杀得血肉模糊。

贼军将至,曹嵩急欲从后帐逃生,奈何小妾体胖,帐后栅栏难以翻过。眼见大势不妙,不得己,二人欲借茅厕藏身。只可惜天不从愿,最终仍被找出,为众人乱刀分尸而死。

曹嵩得诛,众人一点曹嵩随车所带之资,竟有百万之多。贪婪顿生,只是,众人受陶谦之命,护送曹嵩,此番诛杀曹嵩,定不为陶谦所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亦交恶于曹操。前为死路,后无退路,思谅一番过后,只得决计仍按原定计划,引众去投牛头山,落草为寇。

“报!”天刚蒙亮,正卧在密林中的项羽等人突闻一道急呼,转眼间,只见一名快骑越过林中枝叶,寻到项羽身前,道:“山下寨中火光四起,疑有大事发生!”

“众人听令!速速整军!”

项羽闻言,拍地而起,一个飞身跃到乌骓背上。林中一片蹿动,正待项羽等人出林,又有一名快骑寻来:“报!山下众人,正在上山!”,

“主上!”那快骑话音刚落,周兰、藏霸二人同时策马,奔到项羽身前:“末将不才,愿作先锋!定叫那些贼人有来无回!”

‘山下大火烧起,莫不是山下大军欲学孤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看来,必是一番恶战!’沉吟一番,项羽眼中余光扫向周兰二人,道:“周兰、藏霸二将听令!你二人各率一卒弓箭手伏于林间!”

“主上?”周兰二人闻言一愣,正欲再言,只见项羽手中马缰一抖,快若疾风般从林间奔出:“此些跳梁小丑,孤且亲自会上一会!众儿郎,随孤出战!”

‘此战凶险!主上竟……’遥看着项羽远去的背影,周兰、藏霸二人对望一眼,纷纷手中拳头一紧:“儿郎们!”

“将军,你看!”

沿山而上,正走间,突见身旁一员小校一声惊呼,张闿闻言,沿着小校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一名黑甲裹身的彪形大汉跨马停立于一高壁之上。

那人身高八尺,怒目圆张正瞪自己,一举一动间,杀气四溢。其身下大马微一摆头,一阵嘶鸣声顿时响彻于山间。其声,如同龙吟,直震人心头。身后更是战旗招展,无数人头攒动,不见其尽。

张闿眼尖,眼见壁上那人于马背掏出一面令旗,正欲挥下,忙道:“大王且慢!我等前来,只为来降!别无他意!”

‘唰!’众人早己为壁上众人气势所震,待闻张闿口中所言,无不放下手中兵器,环跪在山间:“愿大王收留!”

‘来降?’眼见山下众人不似作假,项羽不由长吟一声,手中令旗舞起。将令一出,麾下儿郎无不越众而出,直将山间一干人等紧紧围上:“走!”

寨落距此不过千丈,转眼间,众人己将张闿一行人等押至寨中。经过拷问,张闿等人来降是为不假。按理来说,得资百万,又得兵丁上千,理应高兴才对,然则端坐在龙头的项羽却是一脸寒霜。

眼见项羽不语,张闿心中忐忑,正欲言忠,只见项羽拍案而起,一手指向张闿等人,道:“将此等叛主之人拿下!斩!”

“主上?”初闻言,藏霸顿时一愣,正满脸不解地看向项羽,却见项羽一握腰间佩剑,拂案而去:‘此等背主之人,犹如陈平、英布在孤眼前!不杀不足以平孤之恨!’

虞子期、周兰二人久随项羽,此时如何不知项羽心思。项羽方一离开,二人腰中佩剑顿时拔出,几剑击出,便将张闿、刘、曹等贼首斩于剑下。

眼见藏霸眼中忿然越演越盛,虞子期‘唰’地一下将剑插回鞘中,闭目道:“此几人,今日能叛其主,明日便能叛我主!留其性命,犹如留毒蛇在侧!宣高,你可明白!”

第六章 屠城只为报父仇

反骨之人若留待身侧,便如农夫救蛇,一朝不慎,就会为蛇所反噬。此理,藏霸又岂能不知,闻言只得一声长叹,道:“那余众如何?”

“贼首既己伏诛!从者不究!”

不待虞子期回答,一道声音从壁后越出,回应了藏霸。抬头看去,只见项羽去而复返,正立在堂上。

‘此等叛主之人,如此死法,倒便宜他们!若依孤之意,恨不得烹炸之!’冷眼扫过那血溅大堂的张闿等人,项羽沉吟一声,转身走上龙头,剑柄一握,道:“周兰何在?”

“末将在!”

闻令站出,只见项羽一双虎目直盯自己,一字一顿,道:“将余众整列,一柱香过后,孤要亲自视之!”

“诺!”眼见项羽神情如此严厉,周兰不敢怠慢,连忙领令走出。不出一息时间,军鼓声顿时响遍全寨。

转眼间,柱香时限己过,项羽大手一握腰间剑柄,起身走出。寨门大开,一眼便能瞧见那静立在寨外的军士。项羽见罢,不由暗暗点头:仅不过柱香时限,二千余人己为周兰排成三旅之姿。风虽正劲,却如杨树一般直立在寨外,无人敢动。

“尔等既己投孤,便为孤麾下军士!”高跨在马,项羽余光扫过在场众人,手中长矛一扫,道:“尔等听令!善骑者!走出!”

四侧均为虎视眈眈之辈所围,众人闻言,岂敢怠慢,转眼间便有数百余人越众走出。不多不少,正成一旅。

“尔等听令,上马!”

眼见那六百余人生得是人高马大,端坐在马背,仍旧四平八稳,显然均为善骑之辈。项羽见罢,不由暗自点头,道:‘好一支善骑之师!只可惜却只为末开之石!若不加以雕刻,难为我所用。’

一念至此,项羽拔下马背上令旗,两手而握,分而舞之,道:“众人听令!兵分五卒!”

那六百余人闻令,虽然不解项羽此举为何,却是不敢不遵,旗语打出,众人纷纷遁语而走,转眼间,一旅之人便己分成五卒,静立当场。就在此时,只见项羽双手中旗相互碰在一起,一声大喝,道:“相互攻之!”

濮阳,金碧辉煌的太守府中,一人正伏于案上。那人姿貌短小,然神明英发。一身锦绣罗服早己为两行泪水打湿:“父亲!你死得好冤啊!”

哭声越来越大,只见那人一个拍案,怒冲而起,腰间长剑拔出,一剑斩下,直将身前那张长案劈成两半:“陶谦!我曹孟德与你誓不两立!”

断案之誓,不死不休。念及家父死状,曹操手提长剑,冲出府门,大喝道:“夏侯惇、曹仁等人何在!”

曹操丧父,众人不敢言语,只得静侯在门口。此时一闻曹操有令,数员虎将纷纷窜进门中,同仇敌忾,道:“末将愿为先锋!为主公荡平徐州!”

“尔等记着!此次出兵,非为荡平徐州!乃是破一城,屠一城!以报我父仇!”一字一顿,待最后一字说完,曹操面无血色,一丝血迹沿着那紧篡着剑柄的指缝间渗出。

“打破徐州!鸡犬不留!”

群情皆愤,不待一个时辰,五万大军己集结于校场。劲风拂过,校场上千面大旗如过江蛟龙一般,上下翻滚。场中至静,唯有激昂的战鼓声来回飘扬。五万张面无表情的脸庞集中于点将台上,上下一片肃杀。

点将台上,曹操扶于旗下,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眯成缝。只见其手中长剑一扬,一声怒道:“陶谦小儿!纵容部众杀我父于牛头山下!尔等说!此仇,我曹孟德该不该报!”

“杀!”

曹操这一语道出,在场兵丁一声长啸,遥相呼应。上万道同仇敌忾之声汇成一道,如惊雷一般在校场上空回荡:“打破徐州,鸡犬不留!”

“出征!”士气如虹,曹操亦为之所染,一手摘下将台帅旗,奔将下来。这一路奔过,士卒紧随其后。不出片刻,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濮阳城外,如同一股洪流,席卷徐州而去。,

复仇之师,其势破竹。拦者必死!这一路行过,草木皆废,方圆百里长空,飞鸟绝迹,每过一城,全城必成死地。

“曹操大军一路开拔,攻无不破,这该如何是好?”小沛城中,一白须老者步履杂乱地在案前踱来踱去,额头大汗涔涔,言下己近哭腔:“我徐州军弱,小沛只怕是朝不保夕。众将可有何退敌良策?”

“大人!”正当陶谦急如热锅之上的蚂蚁一般,只见案下一老者捻须而道:“下官有一计,或可退兵。只是不知当讲否?”

此时正值生死存亡关头,那老者之言,于陶谦听来宛若救命稻草一般,忙道:“汉瑜若有妙计退敌,还请快快道来!”

陈圭闻言,捻须长吟一声,方始说道:“敢问大人,曹操此番举兵,是以何事为借口?”

“曹操檄文中声严色厉,俱言本官纵容部众……”

说至此处,陶谦眼前一亮,可旋即又黯淡下去:“本官己明汉瑜之意。只是张闿那贼子如今己是下落不明,教本官如何交出,以平曹操之怒?”

闻言,陈圭阴阴一笑,摇头晃脑道:“大人莫非忘了,张闿等人虽是下落不明,但牛头山上贼众仍在!”

陶谦一愣,只不过思虑片刻,便摇头叹道:“曹操大军正猛攻不止,我徐州之兵防守尚且不足,又谈何抽调兵力去剿那伙贼众。”

言罢,陶谦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闭目长叹道:“看来,是天欲灭我陶谦啊!”

“大人勿急!且静心听下官缓缓道来!”陈圭眼珠一转,缓缓从席上站起,略一沉吟:“拒逃卒言,牛头山之主可是姓项?”

“汉瑜此言不假,山头帅旗正为项姓。可汉瑜此问又有何用意?”一言道尽,陶谦不解地望向陈圭,静侯其下文。

果不其然,只过数息,便见陈圭捻须阴阴一笑,道:“我徐州项姓少之又少,据下官所知,唯有下相有一墓,年代己久,不知是何人祖上,却是项姓不假。大人不若命众掘其坟,将墓中尸首拖出,施以鞭刑。以此来告曹操!”

“如此,曹操会信?”陶谦闻言,低头沉思不己。半晌过后,陶谦抬起头去,半信半疑地看向陈圭,道:“若是曹操不管不顾,仍执意攻打我小沛,则该如何是好?”

“此不过缓兵之计尔!”闻言,陈圭朗声一笑,道:“明之,大人可借此事与曹操商谈,暗之,大人便遣一忠信之士,往北以寻救兵!”

‘北海孔融与我有故,定不会见死不救。再往北还有袁绍,其四世三公,盘踞河北,可谓是兵精粮足,大有一统之势,岂会见曹操坐大?汉瑜此计甚妙!’一番沉思,陶谦点了点头,道:“善!汉瑜在,徐州必无忧矣!”

第七章 彭城告危

“在座诸君。”退敌计策己定,陶谦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重石落下,复成上位者之姿,环视在座众人,道:“孰能往北搬求救兵?”

陶谦这一语道出,如石沉大海一般,半晌无一人回应。眼见满座上下犹如死寂,陶谦心中大惊,如坐针毡一般从席上弹跳而起。

陶谦余光扫过,众人皆低下头去,不欲与其对视。陶谦见罢,心中大急,负手于案前来回走动,突地一计生出:“如今徐州战事正酣,往北求救,是有凶险。然则,你我众人皆为徐州之人,曹操残暴,诸君亦有所闻。正所谓毛之不存,皮将焉附?望诸君好生思谅!”

此番言语道出,众人仍旧不语。陶谦一个转身,端坐在案上,以指敲案,长叹一声,道:“徐州富硕,只是不知曹操大军破城之日,能存几何?哎……”

请将不若激将,果不其然,陶谦余音尚在,案下一员骁将顿时拱手而出,道:“下官不才,愿往河北搬求救兵!”

陶谦闻言大喜,忙抬头望去,只见那人脸骨饱满,眼中精明难以掩饰,正是徐州之富糜竺之弟,糜芳。忙道:“子方真义士!本官这便休书一封,汝速带予北海太守孔融,请其相助。”

“诺!”

覆巢焉有完卵,事关家族兴衰,糜竺不敢怠慢,点齐百人从北门借夜色而去。

曹操大军一路凯歌,数日之间,攻城略地已直达东海郡。半日时间,襄贲被占,彭城亦开始告急。

天边,一抹残阳正摇摇欲坠,四周密云如被火烧过一般,通红无比。残阳底下,浓尘滚滚,一队六百余人的铁骑如同蛟龙一般席卷而来。百来丈外,别无他物,唯有四骑尔。

马蹄跑开,己是越奔越快:百丈,九十丈。转眼间,众人己距那四骑不过八十丈尔。眼见愈来愈近,领头的一员小将双眼顿时一瞪,摘下马上长弓,弯弓大喝道:“射。”

‘嗡!’地一声,箭弦响起,身后百箭开发,利箭如蝗虫一般飞出,直往那四骑飞去。

箭如雨点一般飞来,那高跨在大马上的黑甲大汉却置若罔闻。及将近至,这才缓缓扬起头来。就在此时,只见其双眼一瞪,手如疾风一般取下马上长枪,挥杆便将那迎来的利箭挑开,同时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道:“冲!”

“杀啊!”

那大汉一声大吼,身后三骑紧随其后,挥杆挑开呼啸而来的利箭,直向那六百人骑阵冲杀过去。

只听得那大汉身下的黑马嘶鸣一声,那大汉独率三骑冲入敌军阵中。其手中长枪一颤,所过之处,士卒无不挑飞。三骑紧跟其后,犹如利箭一般,不过片刻便将这六百骑阵杀个对穿。

仅一回合,六百余骑己有半数落马。直看得百丈开外的众人目瞪口呆,鼻中凉气不止。就在此时,只见那大汉身下马头一转,竟是勒马回身,引众再行冲杀。

“凿穿!”四骑之勇,六百余骑尚难抵挡,何况三百余骑乎!只见那大汉手中长枪一抖,四骑己然再次冲入敌阵之中。一阵厮杀,再勒马停住之时,战马之下已躺满哀嚎之人。

‘嘶!’一阵劲风呼过,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呆呆地望向那驻马战场的四骑,久难言语。

“孤命尔等对攻己有十日之余!何故惨败如此!”满场皆静中,只闻一声战马嘶鸣,为首的那员大汉将手中丈八长枪一挺,直指向那遍地哀嚎之众,怒喝一声,道:“尔等该罚!今日晚膳休得食用!晚膳之时,尔等各负一擂木,绕寨十圈!若少一圈!军法伺候!”

说完,项羽怒哼一声,转马离去,只留下一地哀嚎之人。

“真是朽木难雕!”进得寨中,项羽尤为生气,将肩后鲜红披风随手一扔。这刚一坐下,左眼皮顿跳不止:‘怪哉,最近孤的眼皮为何老跳不止!’

周兰、虞子期二人随后而至,一见项羽手扶在额头,怒气难消之状不喻而表,连忙劝道:“主上!切莫如此烦心。正所谓美玉难雕,主上切莫如此急欲求成,以免伤身。”,

藏霸后至,闻听周兰二人所言,连忙大步一跨,拱手站在项羽身下,道:“末将愿日夜操练骑旅,为我主分忧!”

众人还欲再劝,突见项羽大手一挥,揉眼而道:“诸君不必如此!孤知铁骑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说完,项羽犹自按在眼角,眉头紧皱不己。虞子期见罢,犹为不解,不由上前道:“主上可否告知我等,究竟何事令我主如此烦心?我等亦好为主分忧!”

‘也罢!孤亦不明所以,不若告知子期等人,让其为孤参谋一二!’闻言,项羽沉吟一声,笑而答道:“孤所烦之事,只为孤之眼疾尔!”

“眼疾?”闻言,虞子期等人互视一眼,均是满头雾水。正不解,只见项羽揉眼起身,解释道:“最近几日,孤左眼不知为何狂跳不止。真烦煞孤也!”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藏霸闻言,脱口而出。话出一半,却是不敢再往下讲。

‘跳灾?’闻言,项羽心头‘咯噔’一响,怔怔地看了藏霸一眼,突地紧抓腰间佩剑,道:“周兰何在!”

“末将在!”

周兰闻言,一个箭步蹿出,拱手站在项羽跟前:“汝速领三十斥侯,出山打探消息。若有大事,当速回报孤!”

“诺!”周兰不敢迟疑,闻令忙拱手退出门去。不过片刻,只闻得一阵战马嘶鸣,三十余骑风驰电掣般奔出寨外。

夜半时分,正翘首等待的项羽等人突闻一阵嘶鸣响起,大门推开,只见周兰一脸寒霜地走将进来,急道:“主上!大事不好!”

眼见周兰如此急勿,虞子期急步冲至周兰身前,道:“究竟是何大事!且速速道来!”

虞子期话音刚落,周兰面色难看地看了项羽一眼,弱声说道:“末将于山外百里处寻到一名农夫,据其言,彭城告危!”

‘彭城告危!’项羽闻言,双眼一瞪而起,快步走下案来:“说!彭城现今情况如何!”

“末将不知!”彭城乃西楚都城所在,见项羽悖然大怒,周兰胆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那农夫身受百疮,只待说出彭城告危,便、便己西去!”

第八章 一道龙吟上九天

‘彭城告急!’越听下去,项羽脸色越发阴沉,待周兰说完,项羽双拳一握,大步走向龙头。眼见项羽神态如此凛然,众人不敢出声,一时间,室内寂静,唯见项羽面色阴沉地在案前负手踱走。

数息过后,‘啪’地一声在室内炸响,抬头望去,只见项羽一拍长案,背向众人大喝一声,道:“宣高何在!”

“末将在!”

藏霸得令,一个箭步,越众而出,拱手立于案下,方才停定,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在耳中炸响:“传孤将令!三更埋锅造饭,五更之时,必须备齐三日之粮,否则,军法从事!”

“诺!”藏霸不敢怠慢,连忙退出门外。藏霸方去,周兰、虞子期二人对视一眼,大步走至项羽案下,同声道:“末将斗胆,敢问主上此举,可是欲救彭城之围?”

“不错!”闻言,项羽一个转身,直视心腹二将:“尔等可是有何异议?”

闻言抬头,周兰正欲开口,却为项羽眼神吓得连退两步:其手正紧握剑柄,虎目龇咧,其中杀气隐隐欲现。

眼见周兰被吓退数步,张口难言,虞子期不由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主上!子期以为主上此举有所不妥!”

见虞子期,犹见虞姬在侧。项羽见罢,眼中杀气这才稍退半分:“彭城乃孤之都!孤举兵去救,有何不妥?”

为项羽严目直视,虞子期胸中犹如气塞,连忙闭目,不敢再看。舔了舔干裂的嘴角,虞子期长叹一声,道:“请恕子期斗胆一问,主上以为,此时仍为楚汉争雄不成?”

“听子期之言,乃知今夕是何年!”

闻言,项羽脸色阴沉地似要滴出水来。一双虎目直视周兰二人,大喝一声,道:“说!尔等言虞姬尚在人世!可是在骗孤!”

最后一字道出,项羽虎目圆瞪,眼中杀气四溢而起。虞子期二人闻言,心头大惊不己,待见项羽眼中色厉,双腿一软,直跪在地上,忙道:“我等绝不敢欺君犯上!请主上明察!”

‘子期、周兰二将忠心耿耿,安敢欺孤?那大雾太过诡异!不仅活命我等,还将我等带至此世。莫非是有神灵相助?如此,道不定孤真能在此世再遇虞姬……’

思谅一番,项羽眼中杀气这才减去,待见二人战粟跪于案下,乌江畔边一幕不由浮于眼前。一念至此,心下顿时一软,连忙下案扶道:“生死存亡之际,你二人于孤仍旧不离不弃,定亦不会欺孤!起来吧!”

“我主明鉴!”

二人闻言,泣如雨下,不待项羽相扶,连忙起身。这刚一起身,门外一阵轻风拂过,二人只觉背后冰冷刺骨,却是身上衣襟湿透。

见二人仍旧战粟,项羽亦不由为方才莽撞而后悔,冲二人一揖到此,道:“孤一向莽撞,此乃孤之弱!还望诸君见谅!”

“臣惶恐!”

项羽贵为其主,此次竟折尊赔罪,回想项羽一生,从末有过如此举动。这一揖作下,二人惊得直跪在地,方才委屈亦早已烟消云散。

“你二人于孤之恩,孤铭记于心!且记得,此生,汝不负孤,孤定不负汝!”项羽并非虚假之人,如何能学酸儒之虚假。一揖之情,二人感于肺腑,久不能言。正此时,只见项羽一个转身,走回龙头,拍案定道:“彭城乃我西楚之都!不论如何,孤必起兵救之!”

“末将愿打先锋!”眼见项羽决意己定,二人感于项羽之情,起身而昂道:“不下贼军,誓死不回!”

“好!”项羽闻言,转身走上龙头,卸下肩上披风,横铺在案,拔出长剑在那披风之上横画一阵。片刻过后,项羽拿起披风,掷向周兰,道:“周兰听令!将此物制作成旗!”

周兰闻言,双手缓缓将披风摊开。方一摊开,无数红末落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顿时呈现在旗上:西楚霸王!

“诺!”突见此四字,周兰胸中澎湃难己。连忙抱上披风犹抱至宝一般,冲出门外。,

鸡方啼鸣,一道冲天大火于山头然起。刺骨的晨风夹杂着炙热的灰烬打在脸颊,众人却若不知一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在一名高跨在黑色骏马之上的大汉。

火光之中,那大汉手中长枪一举,策马在众人身前来回踱道:“彭城告急,孤欲起兵救之!此战凶险!孤不欲强人所难,若有不欲从者!可于孤手中领取铜钱百贯,是隐匿田间亦好,开设店铺也罢!孤绝不横加阻拦!”

寨中数日,众人宛若重生一般。如说身体发肤授于父母,那身前此人便赋予众人滔天的战意。只消跟着此人,纵使千军万马阻拦,众人也敢挺枪去闯。

这一语道尽,场中无一人走出。二千余道眼神,堪比熊熊烈火,正炙热无比地直望项羽。

许久无人走出,周兰一个策马,于‘霹雳’的燃木声中奔到项羽身侧。大手一抖,将矛尖包裹之物抖开。天从其愿,方一打开,一阵劲风顿时拂起,直将矛尖之物卷得烈烈作响。耀眼的火光之中,旗上四个狰狞的大字顿时跃入众人眼帘:西楚霸王!

旗一打出,上千道声音顿时汇成一道,宛如一道龙吟,直上九宵,于天际回转不止:“我等愿为主上征战四方!立就不世霸业!”

“出征!”一语道出,藏霸、虞子期二人率先策马奔出,各打一旗紧跟在项羽的身后,奔将下山。其后军众,浩浩荡荡,宛若一条苏醒长龙,沿山下行。

“报!”出山方过十里,一骑斥侯急驰来报:“前方十里,发xiàn

一队粮车!约有千人!”

“再探!”

闻言,项羽闭目端坐在乌骓背上,任其缓走,只将手中长矛一指虞子期,道:“领二百骑!歼之!”

“诺!”虞子期闻言,领引百骑快马加鞭从大军边侧电驰而出。一员小将见罢,犹自策马至项羽身侧,忧道:“主上,敌有千人,虞将军才领二百骑,不若加派末将领一卒随其后,若虞将军失手,亦有照……”

还末说完,只见项羽猛地回头,一双虎目腾然睁开。为其一眼扫过,奔驰间的那员小将如遭电击,差点晃下马去,就在此时,只听得项羽一声闷哼,却是扭过头去,不再理会。

“报!”行不过三里,一骑绝尘而至:“虞将军大敌其破,斩贼一千余众!”

话音刚落,远处一抹绝尘扬起,如雷般的铁蹄声犹在眼侧,抬眼望去,正是虞子期率众归来。

第九章 夜奔袭营

远远望去,只见虞子期等人浑身上下染得通红,末及近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待至项羽近前,虞子期一个勒马,提矛而道:“末将幸不辱命!共斩敌一千二百余人!”

‘嗯!’项羽闻言,似有似无地哼了一声。可就在此时,身后一阵嘀咕声起,却是几员百人将低声议论:“二百骑破敌千余,此事亦太过匪夷所思!莫不是虞将军伪报军功吧!”

行军途中,最忌离心。虞子期破敌千余,项羽自是信之,然为免军众离心,不由提枪大喝道:“子期,须知伪报军功者,当斩!”

“主上且看!”虞子期闻言,于马背掏出一为血所染的湛蓝包袱,掷于地上。刚一落地,包袱自动散开,于内散出千余左耳。众人瞧得仔细,那湛蓝包袱并非他物,乃是一面蓝底黑字的大旗,上刻一字:曹!

铁证即在眼前,众人莫敢多言。项羽见罢,眼中颇为赞赏地瞧向虞子期,手中长枪一挥,道:“归队!”

行军不过片刻,一道重重的血腥味扑鼻而至。不消说,众人便知此处当是虞子期引众破敌之地。

一路行过,众人心中好奇,有心欲看究竟,这一看,无不惊得目瞪口呆:粮车四周布满死尸,均是满脸惊恐之状,回头再望向那由深入浅的铁蹄印,不难想象,此役,乃是出其不备。最远的一名小卒被一枝利箭穿胸而过,插于树杆,显然,此一役,无一鱼一虾漏网。

‘真壮哉!’众人见罢,心潮澎湃,抬眼正望见那策马徐行的项羽等人,一腔热血顿时沸腾不己:‘能随此人建长功,马革裹尸,亦不悔!’

天空万里无云,独留一轮艳红如血的烈日悬于众人头顶,彭城城下,黑甲如海,只见人马窜动,这偌大的彭城城池被围得水泄不通。

“报!”城外大军之中,一骑绝尘而来,奔到一大汉马前,下马跪道:“别部曹将军大破敌将吕由,斩首不计其数!”

“子孝当真了得!”那大汉闻言,大喜。可一抬头,眼光不偏不移地正停在那屹立当前的彭城城池,脸色顿时垮落下来,抬矛一指马下那员斥侯,道:“彭城负隅,当速命子孝领众会师于此!与本将一道,同克彭城!”

“诺!”得令,那斥侯不敢逗留,换乘一骑后,电驰般从军中奔出,于浓浓扬尘中逐渐从众人眼际远去。

“杀啊!”

斥侯方走不久,百张云梯从军中抬出,数千人马如潮浪一般再次向彭城蜂拥而去。转眼间,百尺己近,就在此时,城头利箭如疾雨一般飞出。

一轮箭雨落下,数百军卒顿丧命于此,城中顽抗,直看得军中那员大汉虎目龇咧,取旗连挥道:“盾阵助攻!”

“喝!”话音落定,一队人马从军中奔出,直赴彭城城下。人手一张长盾,眨眼之间便将先前那队人马护于盾后。

长盾在前,弓箭优势己是少之可怜,眼见大军将至,城头一员文士眼角一跳,冲城下大军阴阴一笑,道:“彼有过墙梯,吾有张良计!”

“喝!”只闻一阵大喝声起,百张长梯顿时架至城头。无数人头从梯下盾阵之中冒出,盘梯而上。眼见敌军距城头己不足五尺,城头那员文士手中令旗狂舞而起,厉啸一声,道:“众儿郎!火油伺候!”

“轰!”闻令,城头百桶火油倒落,夹杂着城头落下的火箭,一股冲天大火顿时在城角熊熊燃起。大火之中,数不尽的火人群魔乱舞一般,带着无尽的哀嚎于地上翻滚不止。

“可恶!”连番失利,那员大汉气得一捶马头,奔马出阵。一出阵前,那大汉拔下一箭,弯弓便向城头射去:“气煞我也!”

箭如流星,城头一旗应声落下,只可惜,此举于战局如杯水车薪,眼见败局己定,那大汉不由将手中长弓一折,一声怒喝,道:“撤兵!”

‘城破之日!本将必要杀他个鸡犬不留!’眼见逃回的部众十亭己去七亭,且是个个灰头土脸,那大汉不由朝彭城狠狠地瞪了一眼,拍马回阵,道:“众儿郎!先行安营扎寨!明日再战!”,

得令,大军退往城外一里处扎营。一番忙碌,待大营扎下,日己近落,夜色悄然而至。

“报!”

夕阳西下,直把天边染得如血般通红,山下,一支千人之军正急欲过山,就在此时,突得一声急报,道:“主上!前方四里处发xiàn

连营之寨!”

‘寨落连营?’项羽闻言,沉吟一声,胯下战马一夹,挥马上山,道:“尔等听令!随孤上山一看究竟!”

于山头俯视,山下的一切在这落日余辉之中尽显无疑:营寨成群,连绵近有数里,如头衔尾的长蛇一般,将彭城紧紧勒住。

‘围而不攻!彭城若无外援,只怕难敌数日,必克!’项羽虽莽,却非愚者,强行将心中拍马救援之念压下,驻马山头细细察之,不过片刻,一丝诡异的笑意便在项羽的嘴角处扬起:‘寨扎连营,敌将此般举动,必是断定彭无外援!若是如此,彭城可救也!’

“众人听令,于野外休憩,今夜三更,孤将点兵!”心结得解,项羽一个翻身,跃下马去,独自一人大步走到一棵大树之下,环抱而睡。

本是月明星稀之色,可待至二更时分,乌云突然开始密布,三更将至,地己高出三尺。

‘真天助孤也!’

背靠在树,眼见天色将变,项羽心中不由大喜,一个拍地而起,喝道:“周兰、子期、宣高三将何在!”

周兰三人闻令猛然醒来,趋步走至项羽身侧。众人方至,只见项羽手握一枝羊脂火把,杖地而画,道:“周兰、宣高二将听令,汝等各领一旅人马伏于此寨左、右两侧!只待大火燃起,便攻入寨,逢敌便杀!”

“诺!”周兰、藏霸二人领令转身离去,独留虞子期一人于此,正欲问之,只见项羽正盯自己,四目相对,一股‘纵有千军所阻,吾亦往。’的豪气于项羽眼中腾然生出:“子期!汝可愿与孤一道,引军强攻此寨!”

虞子期闻言,不问此寨为何寨,亦不问寨中人员多少,只是一个抱拳,对而答道:“愿以血肉之躯,以报主上知遇之恩!”

第十章 霸王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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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空中乌云遍布,天色更显昏暗。沿山而望,远处寨落犹如一条火龙,盘旋在彭城四周。

“子期!”浓浓的夜色中,项羽正藏匿于此。夜色之中,一道寒光一闪而逝,却是项羽手中长矛直指在寨上:“领二十健硕之士,将寨门给孤打开!”

“诺!”

虞子期得令,细细选上二十来人,下马直奔寨角而去。及至近前,突见寨上正立一名依矛而立的卡哨。众人大惊,忙伏于枯草之中。

“上!”眼见势有不利,虞子期正欲下令强攻,却闻得一阵呼噜声:那卡哨竟是依矛而睡。一身冷汗惊出,虞子期钢牙暗咬,忙引众伏走寨角,藏于难察之处。

寨高三丈有余,众人虽至营寨脚下,却也只得望洋兴叹。百般无奈之际,突闻背后一阵风起,五枝利箭横纵交错般插在木寨之上。虽说不多,却足够众人攀爬而上。

有项羽相助,虞子期身先士卒,大手握住一枚箭尾,身如猿猴般攀爬而上。众人见罢,有样学样,不过片刻功夫,二十余人已然登寨。

方上寨去,虞子期将腰间佩剑拔出,一个闪身,直扑寨上一员卡哨,捂嘴抹脖而过。盏茶之间,寨上卡哨十己去九。

一枝火把扔下,寨门大开。项羽见罢,手中长矛一举,夹马大喝,道:“杀!”

一言道出,项羽一马当先地跃马杀出,身后紧随四员小将,引众直杀入寨中。许是项羽那一声高喝惊醒寨中众人,项羽等人刚杀入寨,一营步卒奔出,正遇项羽等人。只是这仓皇而来的步卒如何是士气正旺的骑兵对手,一轮冲杀,便被杀得溃不成军,领头都统更是为项羽一矛穿胸而过,惨死当场。

散兵游勇一时间只恨少生了两条腿,如同兽散一般四散逃去。项羽自领百骑追杀,余下五百来骑由虞子期所领,投火焚营。

风助火势,火星一起,熊熊大火如火龙一般,在营中缠绕而起。大火之中,无数袒胸露臂的兵丁从营中奔出,还末明晓何事发生,眼前寒光闪过,大好头颅便己被斩落。

火光四起,项羽众人正杀得兴起,一将一骑从帅旗阴落角落中走出,弯弓便向项羽射去。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来防,眼见射出之箭己离那贼首不过只手来远,那将心中大喜。

“何方鼠辈!”项羽耳力惊人,利箭末近,只见其枪尾一摆,便将暗箭打落。那将大惊,一手从马上箭筒里拔出数箭,连珠而发。

三箭连珠,直奔项羽而去。一招得手,心中大喜,却于火光之中见项羽手中长枪舞起,三箭连番被打落在地。连番失手,那将己知事非可为,连忙拔马逃遁,就还没奔出数步,只听得一声战马嘶鸣,惊雷般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不待回头,只觉胸口一凉,寒冷的枪头己是穿胸而过。

“杀!”

斩将夺旗,士气大振,项羽等人更是势如破竹,冲天的大火之中,喊杀声震天,不过片刻时间,营中己屠了五六。

大雨将下,其风正紧。火势为风所助,转眼间便向另一侧的营寨烧去。真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寨中为项羽所袭,阵脚大乱,只闻得寨外两侧喊杀声大起,两杆大旗打出,却是周兰、藏霸两队人马趁火打劫而来。

“周兰、宣高!寨中余人,汝二人引众歼之!”一招夜战八方将马下敌兵挑飞,项羽马不停蹄,引众再往下一寨杀去。

两寨紧邻,如此震天的喊杀声,此寨中人岂会不知有变。远远望去,只见寨中刀箭横立,一副大敌当前之态。

“奔射!”

眼见敌军有备,项羽却不欲停马,奔跑之中,弃枪摘弓,弯弓便向寨上一阵急射。箭如雨下,直射得寨上人仰马翻。如此密集箭雨之下,一时间,竟无还手之力。战机稍纵即逝,项羽岂能坐失此等良机,见罢,马腹一夹,快马加鞭便向那寨门奔去。,

“开!”众人为箭雨所淹,见项羽一骑独来,料也翻不出大浪,见罢,仍旧躲在寨头,视门下项羽如无人一般。就在此时,只听得门下一道惊雷响起,寨头晃动,却是寨门己为项羽一拳砸出巨洞。

“杀啊!”出奇不意,攻其不备。众人尚末反应过来,项羽一提马缰,纵马杀入门内。一路奔过,枪下命丧者己不知几何。

项羽一骑独闯敌营,虞子期唯恐有失,一轮奔射后,率上一卒铁骑一路急攻,急寻项羽而去。项羽、虞子期二人身先士卒,四员百人将岂敢落后,一声吆喝,引众便杀入门内。

铁骑奔过,寸草难留。四员百人将一入营内,逢敌便杀,一见篝火,枪挑而起,直引火烧帐,转眼间,滔天的大火便在此寨熊熊燃起,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大火滔天,营中大乱不己。四员百人将见罢,引众再行冲杀。几进几出,命丧马下者己不知其数。

“大胆!”项羽一骑急攻,凡挡者无不被挑于马下,转眼间,寨中帅旗己在眼前。项羽见罢,正欲斩落,突闻一声大喝声起,数将从另侧急奔而出,护在旗前。其中一将手持双戟,双眼圆瞪项羽:“典韦在此,敌将安敢如此放肆!”

“黄口小儿!”典韦话音刚落,只闻得一声战马长鸣,项羽跨下乌骓人立而起,不待项羽催鞭,四蹄撒开,直向典韦冲去:“还识得孤乎!”

“找死!”

典韦亦有万匹不挡之勇,眼见项羽负枪策马奔来,哪会怯战,手中双戟一舞,拍马而战。两骑交错,不分胜负。方才停定,二人同时转马,再行冲杀。十合将过,典韦双手戟法己然将乱。一员小将眼尖,见罢,忙奔上台,擂鼓而起:“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起,典韦如注鸡血一般,越战越勇,三合过去,不出胜负。两骑对驰而奔,项羽方至身前,只见典韦提马抬戟,一戟横斩,直取项羽胸前而去。

“竖子尔敢!”戟风阵阵,虞子期刚刚寻至此地,眼见戟尖距项羽胸前己不足十指,顿时一阵急道。话音末落,项羽一个后仰,背紧贴在乌骓背后,堪堪躲过一击。两骑背驰而过,擦面而过,典韦背后一震,一口鲜血压抑不住,顿时吐出。

(BUG,刚看到了。呵呵,改过来了。)

第十一章 霸王有情

火光之中,众人看得真切:两骑交错之际,项羽手中一矛横打而出,直拍在典韦后背。力如千钧,典韦口中一口淤血喷出,坠落下马。爬起欲战,龙吟般的嘶鸣声在耳中炸响,惊抬头,只见项羽身下战马人立而起,前蹄撩动,直欲砸向自己。

杀气阵阵,正此千钧关头,一道箭风忽地从旗后飞出,直射在乌骓那后蹄之上:“典将军勿忧!妙才来也!”

‘噗嗤!’后蹄吃痛,难行站立之姿,竟差点将项羽摔落下马,亏得项羽眼尖,急跳下马,一手将爱驹托起。

不说乌骓久随项羽,单就乌江江畔,项羽大势己去,乌骓却依旧不离不弃,项羽又如何能见其受伤。眼见乌骓蹄下血流不止,项羽虎目一红,捡起地上长矛,冲着帅旗一掷而去:“鼠辈!还不给孤滚出来!”

长矛如流星飞过,直将帅旗连杆拔起,插进数丈来远的寨墙上。一员弯弓待射之将顿时暴露无疑。

“竖子!胆敢伤孤爱驹,纳命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项羽脚下一踏,飞身便向那将奔去。

“井底之蛙!”

眼见项羽飞奔而来,那将眼中轻蔑一闪而逝,于马上摘下箭矢,五箭连珠而发:“汝可识得某夏侯渊乎!”

“不过跳染小丑尔!”五箭贯穿而来,项羽足下不停,长啸一声,挥起手中长枪,便将飞驰而来的五箭打落在地。

五箭连珠竟不能阻项羽前进之步,夏侯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见项羽愈来愈近,忙从马上摘下数箭,结箭而出。

十余箭连射而出,竟末能阻项羽半步,夏侯渊心中大惊,连忙拔转马头,边走边射。不过转眼,马上箭矢己尽,项羽却是毫发末损。满地折箭之中,眼见项羽手中长枪高举,大有一掷之势,心中不由大寒。

“主上!”千钧之际,突闻一阵铁蹄声传来,却是虞子期一行人等击破游兵散勇,来援项羽。眼见大势己去,夏侯渊为项羽所惧,猛地一夹跨下大马,将地上的典韦救起,向寨外飞奔而去。

夏侯渊跨下之马并非凡品,乃是曹操刺董之际,董卓赠与的西域良驹。只不过转眼的功夫,一骑两人便从大火中跃出,不见其身影。

营中大火滔天,为风一吹,炙热之气能将活人蒸熟。及至项羽跟前,虞子期一个翻身,将自己跨下爱驹献出,急道:“主上!此地不宜久留!主上速乘末将座骑退去!”

虞子期满脸大急,项羽却尤如不见一般,自顾伸出手去,轻抚在乌骓额头:“孤为你拔箭!勿动!”

一言道尽,乌骓忽闪的双牟直落在项羽身上,通人意地一点马头。

“鸣!”不过片刻,乌骓马头一昂而起,口中一道凄厉的嘶鸣声吐出,摇晃间,几欲瘫倒在地,可自始至终,四蹄竟末动半毫。

“贼子!有朝一日,孤定活烹尔等!”手中拿着带的利箭,项羽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原因无它,唯箭上双钩尔。

“主上!”

眼见乌骓下蹄血如喷泉般涌出,念及乌江畔边那一人一马之幕,虞子期不由含泪将身后披风撕下一角,递向项羽。

细细包扎一番,项羽起身轻抚乌骓额首,轻声而道:“可行乎?”

‘噗嗤!’项羽话音刚落,乌骓一个响鼻打出,通人意地冲项羽一点其头,前蹄方迈,只见马躯一晃,大有将顷之兆。虞子期眼尖,正欲伸手去扶,却见项羽大手直按在自己肩头:“子期此举不可。”

言语间,项羽双眼不离乌骓。

世有伯乐,后有千里马,项羽又何尝不是乌骓之伯乐。乌骓生为马王,又久随项羽,可谓是傲骨一身,此刻又焉能让人去扶?闻言,乌骓转头望向项羽,眼中忽闪,冲着项羽点头低鸣一声,声中愉悦,不喻而表。

一众铁骑见罢,大为惊叹,纷纷颔首望向自己身下大马,久难言语。正此时,只听得一声嘶鸣声起,那乌骓一抖马身,挣扎再行。,

皇天不负苦心人,几番近欲摔倒,终成乌骓之愿。众人只听得一阵愉悦呼声,乌骓双蹄迈开,竟稳当地向前奔出几许。

乌骓无忧,项羽心头重石终得落下。于乱营之中择一战马,项羽夹身上马,提枪而喝道:“众儿郎!随孤杀将出营!”

铁蹄之声,如春雷滚滚,百余骑于项羽身后尤似杀神降世,当真一触即死。几进几出,待寻得周兰等人,众人衣甲早己血染通红。

“随孤退往彭城!”

见周兰等人安然无恙,项羽手中长枪一舞,夹马引众向彭城退去。城外连营大火冲天,岂能有假。待项羽等人夹马来至城下,城头文士连忙喝道:“打开城门!”

鸡啼时分,倾盆大雨落下,只听得一阵铁蹄声起,一骑趁雨飞驰而至,正是救典韦而去的夏侯渊。

“妙才!”帐帘撩开,一名身材略为矮小的男子从其内走出。其穿华服,英姿雄发,并非他人,正是曹操。曹操眼见帐内夏侯渊落得如此狼狈,难以置信道:“汝何故落得如此境地?”

“末将该死!”闻言,夏侯渊‘扑通’一声跪在曹操身下,泣如雨下:“三更之时,敌军袭营,抢旗杀将,还致典将军身受重伤。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曹操为许昭评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岂会不知狡兔三窟之理。闻言,心中大惊:‘若非吾一时起意,与妙才换营,那岂非!’

闻敌连袭两营,曹操色厉,欲行罪夏侯渊,然视之良久,终化作一声长叹:“胜败乃兵家常事,望妙才能以此败为镜,时刻记于心中。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汝之俸禄减半,以示惩戒!”

丢营之罪,本该当斩,夏侯渊感于肺腑,久难言语。正此时,只见曹操急步走至自己身前:“妙才言典韦重伤,不知典将军现今何处?伤势如何?”

“主公勿忧。末将己命从军医师对典将军加以诊断,料无大碍。”

“噢?”闻听典韦无性命之忧,曹操心中大石顿时落下,沉吟一声,道:“前往领路,吾欲前往亲视典韦。”

“诺!”

闻言,不敢怠慢,忙领曹操前往典韦所在。方至典韦所在之处,一道浓浓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待见典韦奄奄一息躺在塌上,曹操脸上顿时阴沉无比:‘典韦能驱虎过涧,彭城之中竟有此等人物能伤典韦如此!’

第十二章 城头鞭尸

(我同事要结婚,嘻嘻,去吃酒席了。先发这一章。供大家消遣一二。多多点击和收藏噢。嘿嘿,霸王就快要崛起了。在此,感谢各位一直关注此书的书友。祝大家生活愉快。)

“主公!”昏迷之中,眼见曹操近在身侧,典韦连忙挣扎欲起,末及起身,只见曹操大手直按在典韦肩上,止其举动:“典韦听令,安心在此养伤!若有乱动,军法从事!”

言辞虽厉,其中关切之意却是表露无疑,典韦闻言,不由含泪闭眼,卧榻答道:“末将领命!”

“如此甚好!”闻言,曹操和颜悦色地坐于典韦榻旁,直至房中鼾声大起,这才起身离去。方出帐外,曹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妙才!随吾进帐!”

“诺!”闻言,夏侯渊不敢多言,紧跟在曹操身后。及至帐前,曹操谓左右而道:“待吾进到帐中,不论是何要事,均不许来扰!违令者,斩!”

见曹操如此色厉,夏侯渊不敢有言,只得静立在曹操案下。一时间,帐中如同死寂。

时正初秋,夏侯渊却为帐中之静,骇得大汗不断冒出。就在这时,只听得曹操一阵沉吟,将帐中死寂打破:“且将昨夜之战于吾细细道来!”

“世间竟有此等人物!”不待夏侯渊道完,曹操束甲而起,肃容而道:“竟能以一拳之力将寨门砸开,真乃霸王再世!”

“主公!”

当时寨营遭劫,阵脚大乱,是以非战之罪。闻言,夏侯渊大为不服,半跪而道:“末将请战!若不克彭城,末将愿提头来见!”

‘周遭县郡皆己被占,彭城己是孤掌难鸣。只是这彭城之中竟有此等猛将,一时半会只怕难以攻克。’细眼打量案下的夏侯渊良久,曹操一番沉吟,方始说道:“妙才听令!”

“末将在!”夏侯渊闻言,心头大喜,一抖身上甲胄,正欲接令,却见曹操抚颔而道:“引兵八千,驻在彭城四周!切记,围而不攻!若有违背,必严惩不怠!”

曹操这一席话道出,令夏侯渊那满心的欢喜顿时化为青烟。可军令难违,闻言也只得悻然答道:“末将领命!”

次日,大雨初停,只听得一阵擂鼓声起,城外大军己然开拔,直扑下邳而去。大军一路急攻,犹如下山猛虎,旬日之间便己连下数城。

“报!”下邳城中,一骑急驰而来,往陶谦府上寻去:“曹操大军连克数城,现己距下邳不足二十余里!”

言毕,一口鲜血喷出,己然命丧当场。突闻此耗,陶谦顿吓得一病不起,卧榻之中,急命其子速传州中文武。

“咳!”一口鲜血咳出,陶谦望向满堂文武,双手颤颤,指向陈圭,道:“汉瑜!速速、速速派人,往下相掘墓!本官,要亲自鞭尸!”

言罢,陶谦双眼一黑,再次昏倒在塌上。次日清晨,城外战马声嘶鸣大作,数面城门早己被围得水泄不通。战旗摇曳,不见其尽。

下邳城头,一头带白巾的苍发老者颤身近前,冲着城下一拱手,道:“下方可是兖州牧,曹操,曹孟德乎?”

陶谦话音刚落,曹操怒容策马出阵,手中长剑一提,直指陶谦而骂:“陶谦!汝这半脚己进棺材老儿,胆敢有面来见我曹操!”

“孟德所言甚是!”

耳中为曹操污言秽语所斥,陶谦却不敢露出半点怒意,闻言拱手答道:“老朽如今己是半脚踏进棺木,夺令尊之资又有何用!你我同朝为官,本官又如何能杀孟德家父。”

一语道完,不待曹操回答,只听得陶谦一声大喝,道:“来人!将尸骨抬将上来!”

不待片刻,十余具骨骸己然摆上,挂至城楼之上。曹操冷眼相观,一声大喝,道:“陶谦老儿!汝意欲何为!”

话音落定,却不见陶谦回话。正欲下令攻城,只见陶谦转身接过一道藤鞭,冲着曹操拱手而道:“令尊之事,皆为牛头山上一众贼人所为。现本官己将贼首祖坟掘出,只望此举能平孟德之怒。”,

言罢,于众目之下,陶谦抡起手中藤鞭,直抽在骨骸之上。骨骸年代己久,能经几鞭?不过片刻,十余具骨骸便成粉末。为风一扬,直吹得无影无踪。

“陶谦老儿!汝视我曹孟德如三岁小儿乎!”只可惜,此举并非平曹操之怒,冷眼相观片刻,曹操手中长剑无情地举起:“众儿郎!攻城!”

“喝!”军令一下,数门齐攻。箭矢如雨飞来,直骇得陶谦再次昏厥。

诚如陶谦所言,唇亡齿寒。大军压来,下邳朝夕难保,城头一员骁将一挺手中长枪,引众于城中策马奔出:“曹豹在此!休得如此放肆!”

连下数城,曹操大军早己是士气如虹,徐州之军如何是其对手。一通厮杀,曹豹大败而回,所带兵马十己去八。

敌众我寡,又值陶谦昏倒在场,沛相陈圭果duàn

令道:“众军听令!坚守城池!”

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众人岂敢怠慢,纷纷登高而守。乱箭飞逝之中,陈圭翘首北望,口中喃道:“子仲,汝现今究竟身在何处!”

曹军越攻越猛,及至日落,下邳数门皆己告急。下邳被破在即,突见远处一抹飞尘扬起,一将飞奔而来。远远望去,只见那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快马奔过,那人手中偃月长刀一斩,立斩一将于马下:“关羽在此!”

“杀啊!”

言罢,关羽手中马缰一提,转马再行冲杀。一轮冲杀,马下被斩者早己不知其数。就在此时,远处一旗打出,青底黑字顿时现于众人眼前:刘。

乌云遮月,空中己是漆黑无比,房内,只闻羊脂火把‘霹雳’作响,就在这时,塌上所躺之人突地一竖而起,双手紧篡,冲天一声大呼,道:“叔父!”

“主上!”其声如雷,虞子期闻讯,持剑赶来,直立于门外,冲着房内勿勿唤道:“末将虞子期前来护驾!”

‘呼!’耳中充斥虞子期关切之语,项羽这才幽幽转醒,双眼睁开,只见手心己是尽湿。探手一摸额头,竟己是冷汗连连:“子期勿忧,不过恶梦尔!”

第十三章 曹操军退

‘若典韦在此!如何能让关羽嚣张至此!’关羽单骑直冲军中,逢人便杀,不过片刻时间,己连斩三将于马下。大寨扎下,端坐在帅案的曹操犹为气愤,就在这时,一骑飞奔而至,将一人引至帐中。

那人得见曹操,忙将手中竹卷呈上。观不过片刻,曹操悖然大怒,拍案而骂道:“刘备何人!不过织席贩缕之辈!安敢欺我如此!”

“来人!将徐州来人拖出去!斩!”帐中火光正盛,映在曹操脸庞,尤为狰狞。帐中众将心中骇然,不敢多语,只得静立在帐下。

“何事竟令主公如此恼火?”

抬头望去,见来人并非他人,乃是郭嘉,曹操脸上怒气这才减少些许,闻言,一把将案上竹卷扔至郭嘉怀中,怒道:“且看看!”

见曹操如此色厉,郭嘉不敢有慢,如走马观花一般,将卷中之文连扫带过。

只见其书曰: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与牛头山中贼众勾结,非陶恭祖之罪也,且陶恭祖己将贼首先祖鞭尸于城头,君何故不撤徐州之兵?今有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尚盘踞于内。备不才,诚愿明公先朝廷之急,撤兵徐州;如此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众将听令!”

待将来使斩杀,曹操尤不解怒,一拍长案而道:“擂鼓点兵!夜攻下邳!若不将刘备及陶谦那厮给吾缚于帐下!尔等提头来见!”

“诺!”曹操震怒,左右岂敢有言。得令正欲走出,却见郭嘉大步向前,拱手立于曹操身下:“刘备远来救援,先礼后兵,主公当好言答之,以慢备心。然后进兵攻城,则城必破!”

曹操胸中怒气正盛,闻言岂会听之。正欲一意孤行,突闻帐外一阵马蹄声起,流星飞马来报:“报!主公,大事不好!”

“喧闹军旅,汝该当何罪!”曹操正值气头,岂能有好颜色,闻言,手中长剑一拔而起,剑锋直点在那校脸前:“若不道出个丁丑寅卯,吾必斩之!”

生死关头,小校岂敢有慢,闻言立道:“吕布袭破兖州,随据濮阳!今止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为荀司马及寿张令定计,尚在我军之手。曹将军屡战,皆不能胜,特此告急!”

“吕布不过龇虎之勇,如何能在旬日之间占我大半兖州!汝可是欺吾?”闻报,曹操虽惊,却是不信,手中长剑一挥,便欲斩那小校于案下:“乱吾军心,汝当斩!”

“主公!”

小校大惊,连磕三头而道:“主公征东,我兖州空虚,又有陈宫、张邈与那吕布勾结。末将若有半句谎言,愿遭五雷轰顶而死!”

“兖州有失,主公将无家可归矣!不可不亟图之!”眼见曹操踌躇不定,郭嘉不由上前而道:“不若卖个人情与刘备,退军去复兖州。”

曹操闻言,沉思良久,终允之。即时答书与刘备,拔寨退兵。

城下举动,尽收眼底。眼见曹军果真拔寨退去,城头立即飞马去报陶谦。陶谦闻讯大喜,差人忙请刘备共到府衙,设宴相待:“玄德真乃及时雨!玄德一书便令曹操大军退去,恭祖佩服。来,吾等同敬玄德一杯。”

酒过三巡,陶谦佯醉般伏在案头,细眼打量着刘备身后所立二人,心头感慨良久:‘我徐州若有此等猛将,又何愁曹操来犯!’

一念至此,心中留刘备于徐州之念更甚。羿日,陶谦差人再请刘备过府一叙。

刘备方至,陶谦连忙走下案头,让印而道:“蒙使君相救,方能保全徐州。然,徐州乃四战之地,老夫现己年迈,二子又不才,难堪国家重任。刘公德广才高,望君能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

“孔文举令备来救徐州,为义也。若备无端据而有之,天下将以备为无义之人矣!”

刘备心中虽是大喜,却不敢擅领之,无他,唯恐陶谦此举是为试探。闻言辞道:“寿春尚近,袁公路且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何不以州让之?徐州战事己了,备亦当回平原。”,

“君可是欲舍我而去,若如此,老夫死不瞑目矣!”

陶谦推让再三,刘备只是不受,此举无疑正合陶谦心意。可闻言刘备欲走,不由急道:“若玄德执意不肯,老夫也不便强求。只是曹军初退,却不知复返何时。若玄德在此时离去,岂非置徐州之民再陷水火之中?此间近邑,名曰小沛,足可屯军,请玄德暂驻军此邑,以保徐州。所需粮草皆由老夫所出,如何?”

徐州富硕,平原实为贫瘠,心下相一对比,旋即从之。陶谦劳军己毕,赵云及孔融等人引军相继辞去。刘备亦与关、张二人引本部军马前往小沛,修葺城垣,抚谕居民。

“主公!”

彭城城外,扬尘滚滚远去。旌旗招展,转眼间,己于城头众人眼前渐去渐远。城头一文士见罢,忙奔下城,寻项羽而去:“城外曹军己退。彭城之围解矣。”

良禽择木而栖,况乎乱世?

曹军末至,太守便己弃城而去,若非长史张昭率众负隅,彭城只怕早陷。眼见城外一役,项羽连夺敌军两营,其勇,连冠三军,麾下军卒更是个个彪悍,张昭大喜,举项羽为太守,共辅之。

回想楚汉交雄之时,项羽虽兵强马壮,然与刘邦交锋数次,却终难灭刘,原因无他,唯刘手下人才济济,谋士备出尔。张昭才比管仲,性情严肃,犹如亚父范增身在眼前。

经垓下一役,项羽早悔不听范增所言,现今张昭来助,项羽如何能不重用?闻言,忙道:“子布勿急,孤且登高一视。”

登高而望,眼见曹军车辙有乱,不似作假,项羽不由一番沉吟:‘敌军气势汹汹而来,何故如此急退?’

百思而不得其解,不由一声大喝,道:“周兰何在!”

闻令,周兰岂敢有怠,一个箭步,便跪在项羽身前:“周兰听令!速将敌军退因查明,回报于孤!”

“诺!”

周兰数骑己是越去越远,可不知为何,项羽却始终心神难宁。日将正午,突闻一阵铁蹄声起,却是周兰率众而回。

第十四章 霸王之怒

“主上!”一路趋行,几近摔倒,待至项羽案前,只听得‘扑通’一声,周兰己是伏倒在地。其面,冷若寒霜。突见周兰如此凛然,虞子期心头一震,快步走到周兰身前,道:“周将军,究竟何事发生?”

“周兰,敌军退去,可为真?”

虞子期口中言语,周兰视若未闻,只是闭目不语跪立在项羽案下,直待项羽开口,方才开口道:“数日前,下邳为曹军所围,得刘备、孔融等人相助,而不陷。曹军倾巢而出,兖州空虚,正值吕布领军来袭,是以彭城敌军退去,乃是退军去复兖州。”

得闻城外敌军退去不假,虞子期甚为不满,不悦道:“此乃喜报,周将军何故这般颜色?”

哪知自己这一席话说出,周兰却是理也不理,双眼直望项羽,张口不言。见周兰如此神情,项羽抚额沉吟一番,探察道:“周兰,汝可是有何未禀之事?”

“主上!”哪知项羽话音刚落,周兰顿时一声大呼,伏身在地,身子早已是颤抖不己。再抬头时,己是虎目通红:“下邳遭围之际,陶谦老儿为平曹操之怒,竟命人往下相掘坟,鞭尸当场。”

‘下相之墓!’

项羽越听,双眼越瞪越圆,待周兰那‘鞭尸当场’四字落定,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昏厥在案头:“陶谦!汝欺孤太甚!”

“主上!”虞子期眼尖,一见项羽昏在案头,心中大惊,连忙奔上案头,掐捏项羽人中。不多时,项羽这才幽幽转醒,一双虎目早已红如鲜血:“周兰、虞子期何在!”

“末将在!”

“举彭城之兵!兵伐下邳!”

虎目扫过周、虞二人,项羽扶剑而起,一脚踢出,直将身前的长案踢成粉碎:“孤!誓要活烹陶谦一家老小!”

“主公!”不待周兰二人接令,张昭拱手而出,立在项羽身下:“陶恭祖为人清廉,主公此举只怕有所不妥。”

“不妥?”闻言,项羽虎目龇咧,却是怒极反笑。几声长笑之中,虎目己近爆裂:“若有人掘汝家祖坟,当场鞭尸,汝当如何?”

突闻此言,张昭顿石立当场,良久不曾言语。稍醒,堂上却早己不见项羽踪影。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军鼓声越墙而至。

鼓声催命,张昭连忙快步奔向校场。果真于点将台之上,瞧见正跨马而立的项羽。

时正午时,日头正烈。却端地刮来一阵狂风,直将台上之旗吹得如过江蛟龙一般上下翻滚。

场中至静,只听得一阵旗翻声,项羽高跨在马背,眼如疾电一般横扫在场众人而过,手中丈八长枪一举,厉声大喝道:“江东子弟今在哉!”

‘呼!’一阵风起,校场上战旗摇曳,百旗翻滚,犹如海中惊涛。千万道声音夹杂一处,似是滚滚惊雷,于彭城上空回荡不止:“在!”

“汝等可识得这四字!”

滚滚惊雷中,项羽一把将搁置在马背上的披风抛起,长枪一挑,任其飘于风中:“孤,项燕之后!今日,在此向天祭誓!下邳陶谦,鞭孤祖上于城头!其罪当诛!凡江东子弟,不助孤破陶者!均视叛楚!大军破城之日!必烹陶家老小以祭祖!若违此誓,天地共诛!”

“众人听令!”誓尽,项羽横刀立马于将台,手中长枪一指众人,厉声大喝,道:“众人听令!下邳若是负隅;屠城!城中若有藏匿陶家家眷者;屠族!!”

“兵伐下邳!”

‘戗!’地一声响起,怒剑己出鞘,项羽一夹马腹,于点将台上飞奔而下,为风一吹,帅旗翻滚,其上四字可谓是狰狞无比:西楚霸王。

快马一路奔过,众人紧随其后。滚滚扬尘之中,只看得张昭一声长叹:“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陶恭祖啊!陶恭祖!汝,自求多福吧!”

徐州方经曹操兵锋,遍地己是百孔千疮。滚滚的铁骑卷来铺天盖地的扬尘,惊雷的铁蹄声更是震得路上石子乱颤。,

势如洪流,沿途草木皆废。为首一将,更是狰狞无比。其手中之旗,更如催命之幡一般,烈烈作响。

沿途诸城无不举城而降。此举志在复仇,项羽无暇管他,命周兰领步卒数千一路接管后,遂独率六百铁骑急进开拔,待至一山头之时,天边己是如火中烧。

‘下方便是下邳!’

驻马山头,项羽难以抑制眼角狂跳。正此时,一骑气喘吁吁地来到项羽身侧:“主公!我等不若驻营于此,待天黑时分,周将军至,命其领上一卒精兵,身穿徐州军甲,诈开城门,然后主公率铁骑急攻……”

下邳城乃一州之府,既高且坚,环城的护城河中,更有深埋在淤泥之中的竹桩,城上之擂木滚石、沸油滚水,无一不是骑军之墓。

骑军长擅野外,而非攻坚。项羽急欲复仇,所随皆为铁骑,是以张昭出以此计。哪知项羽闻言,只是轻哼一声以示知,马头一拔,喝道:“子期何在!”

“末将在!”

“点五十骑,守护长史!其余众人,换马喝水!”眼见项羽此举是为强攻,张昭不由为之一急,正欲开口,却见众人己毕。项羽手中长枪一挺,一骑飞奔而下:“随孤攻城!”

“喝!”

项羽身先士卒,余下众人岂能落后,纷纷一夹马腹,紧随在项羽身后。眼望着绝尘而去的五百余骑,张昭心头隐隐作痛:‘匹夫之勇!’

夕阳余晖之中,城头的一员老卒忍不住打个哈欠,突地双眼一滞。

滚滚的扬尘,于山头席卷而起,尖如长刃,欲将天捅破。不过片刻,一杆风中招展的战旗顿时跃入耳中:西楚霸王!

“敌、敌……”

不待其话音落下,一枝利箭顿时穿喉而过。一卒猝死,城中顿时兵弋声大起,城门上头更是急道:“关门!快!”

下邳城己只百步尔,眼见城门轰隆,意欲关上,不由一声大喝:“奔射!”

闻言,众人手中马缰一摆,与城墙平行奔驰起来,弃矛摘弓。一轮箭雨,城门楼上立时射倒百余守兵。

一番奔射,众人急转马头,复行奔射。万箭飞舞之中,只见项羽一转马头,一骑独行,直冲城外正往上绞的吊桥而去。

“喝!”百步距离,眨眼便至。只听得项羽一声大吼,胯下之驹四蹄腾空,直向那吊桥跃了上去。

“射!”

此时城门只是半掩,若是吊桥有失,城门则岌岌可危矣。眼见项羽一骑跃至桥上,城头顿时一阵雨落,万箭直往项羽扑去。

“尔等找死!”万箭飞来,项羽却是视若无物,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长枪连挥。遍地的折箭之中,项羽一骑,犹如杀神一般,杀入那半掩的城门之中。

(此卷完)

第十五章 下邳城破

“断!”项羽一骑冲入城中,眼见吊桥己被拉起一半,虞子期不由一拍马臀,纵马跃上吊桥,胯下战马后蹄刚落,虞子期拔剑而起,怒斩桥头铁索。

两串火花崩出,铁索崩断。只听得‘蓬’地一声重响,尘矣落定,吊桥复架在沟壑之上。门口一幕直看得城头众人龇牙咧目:“快!放箭!放箭!”

虞子期随项羽出生入死,岂止一日?此些流箭又岂会放在眼中。虞子期长剑一舞,便将城上射下的十数枝箭矢拍落在地。

“关上城门!关上城门!”

项羽一骑进城,不及掩门,门后兵卒己是尽数被斩。此时吊桥掉落,一条通坦大道直呈在城外铁骑眼前。城头一将不由大急,连领数十余人奔下城头,欲将城门再掩。

虞子期眼尖,岂能再容城门掩上。一个夹马,鱼贯而入:“虞子期在此!”

言落,提剑左突右杀,转眼间,便将十数名兵卒斩落在马下。城门大开,虞子期手中长剑一掷,将那城头奔下的一将穿胸而过:“儿郎们!杀啊!”

“不得让这些贼子进来!快放箭!”

骑军入城,后果可想而知,众人一个冷颤,手中箭矢不断。箭矢如雨顿从城头落下。奈何铁骑速度甚快,城头众人虽有制高优势,却也只是伤其皮毛,末动筋骨。

铁蹄滚滚,如同惊雷般在城中炸响。不待城头敌军冲下,一将自领百骑,策马沿阶而上,直杀上城头:“藏霸在此!”

声如惊雷,直炸得众人呆立当场。不及转醒,长矛己是穿胸而过,一条血路直上城头。百骑上城,何其壮哉!不待城头众人反应过来,藏霸夹马狂策,引领着百骑一路厮杀。惊雷般的铁蹄声过,城头士卒己无一人站立。

“贼子安敢如此放肆!”一路斩杀,直至城楼,正欲奔进夺旗,只听得一声大喝从内传出,一将杀出,直刺藏霸而去。

“雕虫小技!安敢献丑!”

敌将此举甚是出其不意,只是不料藏霸武勇超绝,一个策马,手中长矛一挺,直将来将穿胸挂在矛尖。

“儿郎们!随本将再行冲杀!”斩将夺旗,藏霸马下不停,引着百骑一鼓作气,再向下一面城墙杀去。铁蹄奔过,只见残肢抛舞,止不过片刻,另一城头复克。

“杀啊!”

城破之日,城中复有几存?眼见城中铁蹄声大起,一抹兵马顿从营中杀出,直扑虞子期等人而去。

“大好男儿,当建长功!儿郎们!随本将杀啊!”

针锋相对,虞子期一挺手中长矛,夹马便向敌军冲去。项军连袭百里,沿途数城无不闻风而降,此时士气可谓是如日中升。徐州之军又岂是对手?只一轮冲杀,无数残肢落下,残破的徐州战旗直卧在血泊之中,为乱马踩过。

项羽之勇,可冠三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虞子期忧心项羽,一番冲杀,不再管地上号啕不己的敌卒,直率麾下铁骑,寻项羽而去。

铁骑一路向府衙奔去,期间,路遇无数散兵溃勇,不待铁骑奔到,纷纷如见厉鬼一般,跪在两侧,身子战粟不止。

虞子期急欲寻至项羽,对满地降卒甚是无心理会。只令百骑留下接管后,策马引众直向府衙急行而去。越往前去,溃勇愈来愈少,可残肢断颅却是遍地均是。

不多时,偌大的府衙己在众人的眼前。门前正立一骑,遥望而去,只见那人身上衣甲尽红,一手正将一人托于头顶。

“主上!”虞子期大喜,正欲上前,突听得项羽一声大喝:“说!陶谦老儿今在何处!”

‘汩汩!’项羽话音刚落,那人喉结蠕动一阵,难以吐出半字。不得回应,项羽虎眼一瞪,直将那人撕成两半:“不说者!死!”

鲜血不断从头顶滴下,项羽却是犹若不见。惊雷般的大喝声扬起,项羽将双手中的截尸一掷,直砸在门上:“陶谦老儿!纳命来!”,

言罢,项羽马腹一夹,将倒插在地上的长枪一拔而起,长枪刺出,直点在门上。项羽力能顶鼎,长枪一点之下,只听得‘咔嚓’一声响起,铁制的大门竟被强行推开,门后一股血泥顿时流出。

“杀!”

府门己开,项羽跨下马腹一夹,势无可挡地纵马杀入府去。飞马奔过,竟无一合之人。不多时,一条血路蜿蜒在乌骓臀后。

“能随主上建长功!马革裹尸亦不悔!”

静,寂静,唯有鼻中抽气声清晰可闻。短暂的寂静过后,一阵暴喝声大起,百骑奔进,直随项羽身后。刀锋所指,逢敌便杀。

府中哭喊声震天,数百骑犹似蛟龙过江,一路行过,草木皆废,鸡犬难留。一路斩杀,直至最后一间房舍。

‘嗒、嗒!’偌大的府衙中,人迹绝踪,唯有清脆的马蹄声在台阶上一步步敲起。长枪负立,项羽脸面犹似千年冰山一般,策马直向房门走去。

“陶谦老儿!”及近门前,项羽手中长枪一挑,木门顿变成粉末,环跪在床侧的惊恐众人顿时呈现在项羽的眼前。

跨马一望,只见床中正躺一人,那人面宽额高,且是白发苍苍,不是陶谦又是何人!仇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项羽见罢,一个急马,直冲至陶谦床前,却见陶谦双眼紧闭,脸如白蜡,乃是一脸死状。

鞭尸之仇,项羽恨不得将其活烹之,又岂能如此便宜他。正欲举剑,环跪中有一人突地伸手直挡在项羽身前:“死者为大。家父己去,将军何必苦苦相逼?”

“死者为大?”

那人话音刚落,项羽如听天大笑话一般,狂笑不止。几声长笑过后,项羽提剑指在那人胸前,一声厉喝,道:“既然死者为大!尔等为何扰孤祖上!还鞭尸城头!尔等当诛!”

“来人!”一语道尽,项羽一脚踢出,将挡者踢出数丈来远,厉声大喝,道:“将此房中人全数拖出!孤要亲烹之以祭祖!”

“贼子!尔等乱臣贼子!”不待项羽话音落地,床塌中人突地弹跳而起,一双枯手直指项羽,大骂而道:“必不得好死!”

言罢,一口鲜血喷出,直倒在塌上。

“竟欲诈死欺孤!”项羽气极反笑,数声过后,手中长剑无情落下,几番斩落,塌上之人己被剁成肉泥:“汝在奈何桥上拭目!看看究竟是何人将不得好死!”

第十六章 吕布叩关

(公司派我外出,所以更新迟了。不好意思,请各位书友见谅!下一章,更精彩。)

下邳城中浓烟四起,四面城头大旗早己换下,张昭默立在山头良久,终屈指弹剑而叹道:“想不到!吾张子布生得一双眼眸,却是有眼不识泰山!”

‘主公方克下邳,百废待兴啊!’

感叹良久,下邳城中哭声震天,饶是自己立在山头,也能听到一二,不由甩了甩头,马腹一夹,引着山上五十骑直向下邳城中奔去。

末至府衙,只见府门大开,五口大鼎一字排开,挡在府门。其下大火不止,哭号声于内久久不息。

张昭见罢,顿时一皱,也知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陶谦鞭项羽祖上于城头。若是项羽真对此不管不顾,当真不知天下人当如何小觑之。

只是张昭腹藏经史,乃大儒也,如何能见其中惨状?连忙一摆头,不忍再看,直寻项羽而去。行不过片刻,正见项羽大马金刀地端坐在刺使大堂之外,正对门口之鼎,正细细地擦拭着剑上余血。其案前摆有一席,布满祭祀之物。

“主公!”

项羽闻言,自顾擦拭着剑上余血,头亦不抬,道:“张长史脚步勿勿!此行可是欲问罪乎?”

张昭敢于直谏,项羽内心早己将张昭比作亚父范增,出此一言皆是因为项羽每有失误,范增必当头棒喝。

果不其然,项羽话音刚落,张昭大步走出,拱手而道:“主公!活人烹之,此举是否太过残暴?试问,城中之民又将作何感想?”

“死者为大!陶谦老儿竟鞭孤祖上于城头!以致尸首无存!籍若不活烹此些贼子,天人共愤!!”言中,项羽一按案上之剑,虎头微微扬起:“至于下邳城中,自有子布助籍。可是否?”

自董卓强行迁都,汉帝历经数手,均为掌中玩物。汉室积威日下,聪慧如张昭者,如何不知汉室气数己尽,天下大乱己至。

有道是生逢乱世,当择木而擒。项羽百骑能破下邳,又焉为池中之物?相一对比,张昭心下己定,决以倾囊相助。闻言,拱手而答,道:“子布敢不效死力!”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不过一天的时间,一纸安民榜于张昭笔下跃然走出,城中百姓终不复往时惶恐。

只是下邳初克,城中暗潮急涌却是难以为他人道哉。月黑风高夜,沛相陈圭府中万灯己灭,却独留一间小房星光闪闪。

昏暗灯火之中,陈圭正端坐在堂上,案下,一名青衫文士双手负于背后,来回走动不止:“今日,陶恭祖一族为项贼所烹,孩儿听闻,皆因此项贼乃是城头所鞭之尸后裔。他日若是项贼细察之,只怕我陈家也难过此劫。我等何不如趁其尚且不明,一走了之?”

话音刚落,却见堂上陈圭双眼一闭,缄默不己。陈登见罢,不由急道:“父亲!家中田产、财物何足道哉!只需我等尚在,何愁此些钱财不能复来?”

“非为父不舍家中财物,只是我等逃走谈何容易!”闻听此言,陈圭长叹一声,摇头而道:“项贼大军囤于城中,城中四门皆为其掌控,我等如何脱身?”

言尽于此,陈圭双眼一睁,望向陈登,心中一声长叹,道:“为父年迈,己是半脚踏进棺木之人!死,又有何惧?只是连累我儿,为父羞愧!”

说完,父子两人对望一眼,其中伤愁难以道尽。一阵长嘘短叹声中,陈登眼前突地一亮:“父亲,既然我等难以脱身,我等何不借他人之手,除去项贼?”

“我儿之意?”

于陈圭不解眼神所望,陈登负手于背,傲然道:“引人入城,我等将徐州上下托于此人之手,借刀杀人!如此,我等性命得保不说,还能富贵荣华,何尔而不为?”

“项贼勇武超群,单骑能一路独杀至府衙,无人能挡。麾下仅有百余骑,却能破下邳。放眼天下,又有何人能是其对手?”,

希冀之光燃起,却又瞬间熄灭,由不得陈圭一阵长叹。事关家族兴亡,陈登眼中寒光一闪,紧攒双手而道:“孩儿知此世间有一人,必是项贼对手!”

“此人是谁?”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闻言,陈圭那混浊的老眼一亮,下案急道:“我儿快快道来!”

“此人暂驻在小沛,姓刘名备!”

“刘备!不错!此人麾下关、张二人,均有万夫不挡之勇,或可敌之!”闻言大喜,只是不过片刻,陈圭老脸又变为苦瓜状:“只是如今下邳城为项贼所控,我等如何能引刘备入城?”

正当陈圭焦头烂额地苦思良策,陈登双眼狡狤一转,一计顿上心头:“父亲,孩儿有一计,或能成之!”

二人密谋许久,待雄鸡啼鸣,方才吹灯散去。可不及躺下,一阵催命的战鼓声于下邳上空扬起。

“报!”

时侯尚早,城中人影尚无多少,宽阔的大道之上一骑扬尘飞过,直奔下邳府衙而去:“主上!下邳城外发xiàn

大队人马,约有数千骑!”

“哦?”房门打开,穿戴己毕的项羽手中长枪一提,翻身跃上马去,一个夹腹,飞奔直上下邳城头。

夹马驻在城头,果真在城下千步开外的密林中发xiàn

攒动的人影。不过多时,一旗打出,白底黑字的一个大大的‘吕’字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帘。

字如游龙走虎,一笔一画中,尽带狰狞杀气。将旗之后,一将缓缓策马行来: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手,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

“此人是谁?”初见那将,项羽兴趣大起,不由回头问道。话音刚落,身后顿时传来一道惊呼,却是徐州军中降将:“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人中吕布?’

项羽闻言,不由抬头向城下那将望去。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几乎同时,吕布手中马缰一勒,驻马抬头直往下邳城头而望。

只见城头一将高跨在一匹青白带黑的骏马之上,体挂乌金甲,身后虎皮红战袍为风吹得烈烈作响,一杆长枪负立在后,枪尖寒光摄人,似欲嗜血。

“此人英气,只怕一身武勇不在某之下,徐州竟有此等人物,公台可识得此人?”

话音刚落,一文士策马而出,驻马望向城头良久,不禁摇头叹道:“世间英豪层出不穷,在下眼拙,却是不识此人。”

棋逢对手,此乃人生一大憾事。虽不知城头之人姓甚如谁,吕布心头却如熊熊烈火燃起,提马而道:“若某与其相比,孰胜孰劣?”

第十七章 天子剑出风云变

陈宫眼尖,见吕布眼中战意高昂不止,马臀一拍,直挡在吕布身前:“主公,我军为曹操所败,仓皇而出,如今粮草己尽告罄,且不可在此徒生事端啊!”

“某,技痒!公台勿要多言!”陈宫一番言语,吕布犹如末闻,胯下赤兔一夹,持戟便欲向下邳城奔去。

“主公不可!”陈宫眼急手快,双臂一伸,直挡吕布去路:“主公可是己忘袁术、袁绍等辈如何待主公乎?山东诸侯视主公如虎,不敢留之。若此时徐州再拒,我军当真己与流寇无二。望主公三思啊!”

吕布自遭李、郭之乱,逃出武关,去投袁术,然袁术怪吕布反复,拒而不纳。复投袁绍,袁绍纳之,与吕布共破张燕于常山,事成之后却欲杀吕布。吕布乃去投张杨,恰逢李傕、郭汜写书与张杨,教杀吕布。吕布因此弃张杨而去,复投张邈。

“奉先鲁莾,幸得先生点醒!”陈宫这一席话说出,无疑正中吕布心中之痛,闻言,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战意,驻马遥望城头,不过片刻,吕布复回头望向陈宫,叹道:“山东诸侯皆不纳布,徐州又焉能留布?”

突闻此言,陈宫亦是忧心忡忡,然为宽吕布,不由道:“主公于曹操东征之际,袭击兖州,于徐州之围,徐州或能留我等吧。”

“也罢!某去扣关,便知一二!”

言尽,吕布轻抚赤兔额上月芽,一抹扬尘直奔下邳城下,冲着城头提戟而道:“某乃奋武将军,吕布是也!请陶谦出来答话!”

“请陶谦出来答话!”吕布言语犹如惊雷一般在城头来回炸响,左右均不敢言,正此时,项羽轻夹马腹,走马上前,于城头俯视着吕布:“汝,欲见陶谦?”

吕布闻言,抬头望去,只见城头那将脸上笑容甚是诡异,正欲再言,城上一将微一摇头,道:“孤劝汝还是莫作此念为好!”

项羽话音刚落,城头哄笑声大起。吕布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手中画戟一指城头,怒目圆瞪,道:“呔!汝安敢如此戏弄本侯!”

言尽,吕布手中画戟怒插在地,背上宝雕弓一握在手。只听得‘翁’地一声响起,箭如流星一闪而逝,疾飞项羽而去:“汝当死!”

“小儿安敢如此放肆!”利箭己是近在咫尺,项羽大怒而起,手中长枪一舞,直将来箭打落在地。

‘此人果不寻常!’箭落在地,项羽虎口亦是一震,却端得激起项羽滔天战意,手中长枪一指,大喝道:“小儿,可敢与孤一战!”

陈宫眼力毒辣,一个策马来至吕布身侧,低语道:“主公只管应战,在下料定下邳城易主不久,只待主公与其酣战,宫自令我军铁骑大举而攻,定能一举夺城!”

‘嗯!’吕布不语,只是自哼一声以示之,胯下马腹一夹,提戟直指城头而道:“来将通名!某不斩无名之辈!”

“放肆!”

项羽闻言大怒,手中马缰一提,直看得陈宫心头暗喜,正以为得计,却见项羽胯下战马四蹄跃起,竟从城头弹跳而下。

“咚!”泥土四溅,项羽高跨在马背,不动如峰,手中长枪一指,怒目而视:“孤来也!”

一语道出,胯下乌骓刨地而动,四蹄撩起,如同疾风。残影掠过,枪尖寒光阵阵,直向自己杀来,吕布胸中不由战意大起,胯下马腹一夹,直迎项羽而去:“本侯且来会一会你!”

“杀!”

两骑对冲,狂风大起。十来步的距离,转眼便至。二人手中兵刃闻风而动,一阵火光划过,两骑交错。正欲将过,项羽手中长枪突地横拍而过,直欲打向吕布后背。

耳后劲风不止,吕布岂能不知背后有险,一个俯身,紧贴在马背。相传赤兔乃为龙种,其速岂能不快?只见一带红影急掠而去,却叫项羽这致命一击落空。

“好!”

勒马停定,二人同叫一声,转马再杀。项羽之勇,仅一合便险叫自己落马,吕布岂能等闲视之,末及将近,手中画戟直挑而起。,

扬尘滚滚之中,只见一道红色残影掠过,画戟宛若蛟龙一般,直取项羽喉颈而去。其势如风,转眼将近,项羽手中马缰一勒,直教乌骓人立而起。

“雕虫小技!安敢献丑!”马缰紧勒在手,项羽大手一拉,直令乌骓原地一转,吕布那雷霆一击瞬间化解。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眼见自己一击被解,吕布却是不停,手中画戟一转,戟尖半月横割马腹而去:“受死!”

“竖子敢尔!”

半月划过,离乌骓腹下己不足咫尺,此击若成,只怕乌骓不死亦难活。项羽登时大怒,一道大喝声中,手中长枪反转拍出,直插在地,挡在戟尖半月之迹。

奈何吕布手中画戟实在锋锐,丈八长枪柄端又为木所制,这一克挡,顿时便为半月平整划断,枪尖更是掉落在地,由不得项羽一声闷哼:‘终究并非趁手兵器!’

长枪截断,半月却仍旧去势不停,直往乌骓腹下而去,项羽眼下大急,手中一抖,枪柄如蛇般滑下,直打在地上。借此之力,项羽一提马缰,直将乌骓拉至半空之中:“起!”

“好!”城下一幕,直教两军将士看得热血沸腾,喝彩声中,只见乌骓四蹄撩动,一跃而下,己离吕布数丈来远。

“汝!值此剑出!”

方才停定,项羽一抖马缰,勒马转身,遥望吕布许久,右手渐往右侧所挂之剑探去。吕布见罢,正欲一夹马腹,再行冲杀,只听得‘嘶嘶’声传起,却是项羽缓缓将腰间佩剑拔出。

“呼!”此剑一出,风云变幻,风沙走石狂舞而起,直将赤兔吹得躁动不己。吕布心头大惊,忙往项羽手中之剑望去,只见那剑黑且带红,一股戾气直冲云宵。

吕布尚且只是心惊,然则陈宫、张昭二人却是不同。此剑一出,二人几乎难以置信地同声大呼道:“天、天子剑!”

第十八章 天龙破城戟现

‘天子剑出,必嗜血!主公危也!’陈宫饱读诗书,识得项羽手中乃是天子剑,心中连呼不妙,正欲策马上前力劝吕布收兵回阵,却见吕布手中马缰复提,提戟策马直向项羽杀去。

沙场过招,生死相博,生死本就只在一线之间。吕布拍马复杀而去之势己定,冒然叫吕布回阵,士气下落尚且不说,重则令吕布分心。陈宫无可奈何,只得勒马停住,眼中直随飞奔项羽而去的吕布而动,一阵长吁短叹。

“杀!”

飞尘滚滚,通红的残影如暴雨一般狂啸而来。惊雷般的马蹄声在耳侧越来越响,项羽却是如若末闻。十步、五步,眼见吕布将近,项羽猛地抬起头来,虎目一瞪而起,天子剑往乌骓臀后一拍,夹马便向吕布战去。

“喝!”

两马及近交错,吕布手中马缰一个怒提,直教胯下赤兔人立而起。一道大喝声中,吕布双腿紧夹马腹,手中画戟大开大合般直劈项羽头顶而去。

力劈华山,半月及将近至,项羽双眼怒圆,手中长剑一扬而过:“叮!”

画戟弹开,两骑交错而过。还末停定,二人同时转马,复行冲杀。一时间,狂风走石不断,唯能听见两道嘶昂不己的马鸣声。二人你来我往,直杀得天昏地暗。

夕阳西下,天边己被染得似血通红。招过百余,吕布手中戟法己将渐乱,正此时,却见项羽马缰一提,跳将出来,剑指吕布而道:“天色己晚,你我明日再战!”

“也罢!便依你!”

自家自知自家事,若非吕布强行压制,只怕此时手臂己是颤动不止了,闻言,即允之。鸣金声起,二人各自鞭马而回。

‘此人武勇,不在龙且之下!孤,必得之!’方至城中,项羽立寻张昭而道:“吕布,猛将也!籍欲得之,子布可有方法教籍?”

世人皆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此等人物,孰不欲纳之?只奈何无人能驾驭。耳闻项羽步下如此勿勿,不待项羽开口,张昭己知项羽此番前来是为吕布尔。闻言,沉吟一声,道:“吕布有勇,傲之。世间,亦唯有主公尚能驾驭之。若主公欲得吕布,不妨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子布之计,甚妙!”项羽得计,心中欢喜,正欲离去,却见张昭双眼直望自己,一副张嘴欲言之状。项羽见罢,眉头轻皱,试而问道:“子布可是有事要说?”

“我主圣明!世人皆言,得天子剑者得天下。然!”得项羽相询,张昭终复开口,语过一半,又化为一声长叹,道:“佩此剑者,难终就寝!望主公慎之再慎!思之再思!”

‘羽儿,此剑乃不详之剑,佩此剑者不得善终。昔始皇佩此剑,江山未稳,便患暴疾而薨。死后还与鲍鱼同棺,不得入土。当弃之!’

‘剑为人铸,岂能为剑所克?孤不信天命,行事专为逆天!此剑能奈我何!’

张昭此言,犹似当年范增在侧所谏一般无二,项羽闻之,脸色不由一滞,下意识地紧握腰间的天子剑。片刻过后,满脸欢喜之色复为狰狞,冲着门外一声厉喝,道:“来人!”

“诺!”周兰、虞子期二人正侯在门外,闻令,急步而入,抱拳直立在项羽身前:“汝二人听令,速将城中匠作找来!孤要熔剑!”

“得令!”

片刻功夫方过,城中匠师己齐聚府衙,满座上下何止百人。项羽于城中以鼎烹人,众人亦有耳闻,是以虽说满坐同堂,却端得静如死寂。

一片寂静之中,浑厚的脚步声于门后响起,正是项羽进来。方至,项羽卸剑于案上,环扫在座众人,道:“孤限汝等一夜时间,熔化此剑,以成图中之物!”

话音落定,身后左右脚下走动,将一图缓缓展开,一柄长戟顿时跃入众人眼中:戟长一丈二尺九寸,戟尖与半月寒光阵阵,虽身在画中,却平端给人一种森冷至极的感觉。,

此物一现,房中众人甚为不安,躁动之中,项羽手按案上长剑,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尔等欲走乎!”

这一语喝下,房中顿时安静下来,只是在座众人却如坐针毡一般,难受异常,直看得项羽眉头大颇,不由一声大喝,道:“欲走者,滚!”

此语一出,众人如蒙大赦,转眼间,房中己所剩无己,唯有一头发稍白的汉子稳坐席上。项羽见罢,不由奇道:“众人皆走,汝何故不走?”

那汉子闻言,犹若未闻一般,自斟一尊美酒,满饮而尽:“为匠者,此生能铸神兵,虽死无憾。某,何故要走?”

“先生识得画中此物?”

话刚出口,那汉子悠然从席上而起,冲着项羽一揖到地:“西楚有霸王,我王常使戟,此戟有名,天龙破城戟!某能复见我王之兵,此生无憾!公孙盘愿为铸戟!”

雄鸡开鸣之时,天色尚早,两名小校将一为青布所裹之物扛在肩胛,直寻项羽而去:“报!主上,戟己铸成!”

项羽走出,一把接过两校所扛之物,直插在地。高一丈二尺九,果真一丝不差。项羽大喜,伸手直欲去揭青布,就在此时,空中突然四方云动,青布方去,一股戾红之气由戟尖而出,直冲云宵而上。

异兆现出,当乃神兵出世。项羽大喜,大手直抓戟戟,方一触手,一股凉意遍传而入,原因无他,只因戟柄皆为精铁所铸。

长戟在手,项羽忍不住大赞,道:“此戟甚合孤意!公孙盘果真了得!孤欲重赏之!尔等听令,速将公孙盘带至!”

左右闻言,却是不动。眼见项羽脸中怒色将起,一员小校怯生生地将背后包裕卸下,双手欲向项羽呈去:“公孙先生,以血铸戟。是以,是以……”

‘以血铸戟!’

项羽闻讯,如若电击,虎眼越瞪越圆。不待那小校呈上,项羽一把将包裕夺下,展开一看,里面除一竹卷,却是空空无己。

第十九章 三擒三纵降吕布(上)

“我王自与刘邦战于垓下,自此再无踪迹,楚人无不盼王归。只是奈何天不助楚,钟将军战死,彭城被破,直至刘邦一统,我王始终未归。天龙破城戟,他人或不识,然我公孙一族却是识得!真乃天怜楚民,我王终归矣!盘,胸无甲兵,亦无万人之勇,唯有一腔热血可报我王。只望我王今后能从谏如流,则昔日之霸复现不难。盘,虽死,亦无憾矣!”

卷中不过渺渺百余字,却看得项羽良久不语。直至日出云开,项羽方从卷中回过神来,手中戟柄一握,抬头直望东方那轮徐徐升起的红日,长长地吸了一口朝阳露气,心中难己:‘公孙盘,孤必不负汝所愿!’

晨光直洒在脸,如沐春风一般,由不得项羽嘴角微上一扬,复往下邳城头望去:‘吕布!汝之勇,孤誓在必得!’

一念至此,项羽提戟飞身上马,直往城头鞭行而去。方至,项羽勒马而停,手中方戟遥指城下之寨,谓众人而道:“今日一战,孤将独骑挑将,汝等在此好生看着!”

说完,项羽手中马缰一提而起,乌骓顿作人立之状,从城头一跃而下。泥土四溅之中,项羽虎眼一瞪,天龙破城戟斜举而起。不待项羽催促,乌骓四蹄撩动,往吕布等人下寨之处飞奔而去。

昨日一战,吕布尽全力尚保不败,可谓是筋疲力尽,大营方才扎下,倒头便睡。

此时睡意正浓,却突闻寨中鼓声大作,不由大怒而起,直冲帐外大喝道:“左右!寨中何人击鼓!扰本侯美梦!”

吕布之勇,世人皆知,帐外左右岂敢怠慢,闻言忙于帐外抱拳答道:“禀主公!击鼓者,乃曹将军也!”

‘曹性!胆肥乎?胆敢扰某美梦!本将定教汝好kàn

!’吕布闻言,怒气直涌心头。冷哼声中,吕布翻身而起,伸手拿甲,正欲披上,却见寨中鼓声嘎然而止。

‘鼓声己停!也罢!本将便稍放汝一马!稍侯再与汝计较!’

鼓声停下,寨中复得宁静,吕布闷哼一声,卸甲正欲倒头再睡,可还未躺下,又听得寨中鼓声复起,甚之,寨中喊杀声大起,直欲震耳。

‘寨中莫非有变?’寨中此番动静,吕布一个冷战,全身睡意尽褪,急步下塌,撩帐直谓左右而道:“有何大事发生?”

“主公!”

眼见吕布脸色难看,左右一个战粟,忙拱手而道:“寨外有人单骑挑寨,成将军大怒,己拍马而出。方才鼓响,正是曹将军为成将军擂鼓助威!”

“尔等为何不报!”鼓声方停复响,必是成廉非死即擒,岂能不教吕布大怒不己。眼见吕布如此色厉,竟是择人而噬之状,左右顿为吓得直跪在两侧,连叩不止,道:“主公未醒,我等不敢通报。请主公恕罪!”

“气煞某也!”

耳中鼓声己是越擂越急,吕布不欲再多口水,一个口哨吹出,提戟飞身直上赤兔马背,冲帐下左右一声冷哼,道:“容某归营,必严惩尔等!”

眼中色厉,直叫左右噤若寒蝉。吕布见罢,怒哼一声,夹马扬长而去。行不过片刻,寨中鼓声再次嘎然而止。

鼓声再停,由不得吕布心中大急,正欲急行,一骑狂奔而至:“主公!大事不好!曹、侯、魏、孙、成五位将军,均被生擒!”

“什么!”

突闻此言,吕布双眼瞪如铜铃,不敢有慢,双腿一夹,快马加鞭直往寨头赶去。方行几步,又听得寨中人声如潮涌般响起,吕布心头大急,长戟直指身后紧随的小校,大喝道:“可是又有何人出战?”

“敌将连擒我军五将,张、高二位将军大怒不己,现己下寨迎敌!”

言语间,那校脸上喜形于色,俨如大胜在即一般。话音方落,哪知吕布脸色黑如锅底,闷哼声中,吕布手中戟柄向赤兔臀下一拍,急往寨头而去。

方上寨头,只见寨下百米处一路扬尖滚滚,张辽、高顺二人一左一右紧围项羽。一片兵弋声中,三人胯下战马狂奔不停,刀光剑影,直看得寨头众人痴立当场。,

战至正酣,项羽一戟挑开张辽横劈而来的刀锋,快马向前,高顺眼急,夹马直欲追上,未及赶至,项羽虎眼立时登起,手中戟柄向右挥出,直打在高顺兵刃。一击之威,竟教高顺滚落下马。

‘文远危矣!’

项羽之勇,吕布昨日方经,如何能不知厉害。张辽一骑与之对敌,只怕败多胜少,吕布大急,正欲拍马下寨,却见项羽手中马缰一提,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张辽追赶甚急,不及提防,只见项羽手中长戟横拍而出,直打在自己胸口上。

“主上威武!”张、高二将落马,下邳城门大开,一队彪形大汉直涌而上,将高顺二人以绳缚之,押进城去。

吕布头戴束发紫金冠,犹为显目。项羽眼急,见吕布驻马寨头,胯下马腹一夹,直奔寨下,于寨外来回奔道:“孤在此!孰敢与孤决一死战!”

晨光之下,戟尖寒光直摄人眼,寨上噤若寒蝉,无数双眼直望吕布,其中炙热难以言表。

一骑直驻寨头,头上束发紫金冠上两条鸡雉为风吹得迎风而舞。吕布一拍赤兔额上月芽,从寨头一跃而下:“五原吕布在此!贼将休得如此放肆!”

一跃到地,手中画戟直指项羽。吕布本就俊朗,此举更端得英姿雄发。直教寨头众人喝彩声大起。

擂鼓声起,吕布虎眼一瞪而起,长戟横立,夹马直奔项羽而去:“吕布来也!”

“来得好!”

单骑挑寨,本就只为吕布一人尔。眼见吕布得出,项羽一声大喝,胯下乌骓人立而起,双蹄撩动,一声嘶鸣扬起,宛如龙吟一般在众人耳中回荡不止。

“噗嗤!”

双蹄落下,扬尘滚滚而起,蹄如惊雷,一路直奔吕布而去。

“喝!”两骑交错,二人手中长戟同时舞起,火花闪过,两骑己然错出数丈,勒马而停。

“再来!”二人均使戟,胯下之战均为不凡,真可谓是棋逢对手,仅一交锋,直教二人心潮难己。一声大喝过后,二人同时转马,复行冲杀。

第二十章 三擒三纵降吕布(中)

“杀!”乌骓、赤兔均为马中翘楚,百丈距离何足道哉。两道嘶噪马鸣声冲天而起,细石跳走,两道残影直擦而过。

双戟相交,火花一带而过,兵弋声中,二骑再次错开。

“吕布!”一个马位方过,项羽不待乌骓停蹄,手中马缰一转,直教乌骓于飞奔之中原地一转,再追吕布而去。蹄如惊雷,错开的距离转眼拉近,眼见吕布及近,项羽虎目圆瞪而起,手中长戟扫出,借乌骓之速,直向吕布后背打去:“给孤下马!”

项羽之力,大如千钧,此击若中,非飞出马外不可。只是吕布亦是身经百战,背后罡风狂啸而至,己知事有不妙,连忙一个前俯,紧贴在马背,手中马缰向下猛地一勒,直叫赤兔急奔立时侧倒。项羽马快,不及勒马,己是一冲而过。

“再来!”雷霆一击落空,项羽手中马缰一勒,立转马头。吕布见罢,亦不示弱,手中马缰一提,直教赤兔复起。不待项羽马动,胯下赤兔人立而起,一声暴躁的嘶鸣声中,吕布虎眼怒视,提戟直杀项羽:“来而不往,非礼也!吕奉先来也!”

“喝!”

项羽之勇,千古无二。眼见吕布杀来,手中马缰顿时怒提而起,腹下马腹一夹,提戟再向吕布杀去:“好胆!孤来也!”

两骑飞奔,一路扬尘直起,眼见将近,项羽二人双腿不约而同地一夹马腹,双手腾出,直握在戟柄,竟是欲以力对力。

“杀!”

两骑相交,正将错过,二人手中长戟同时挥出,为胯下战马带过,一路火花不止。

‘力大如此!此人究竟是谁!’

马蹄落定,两骑又己相隔十来丈。吕布高跨在赤兔之背,直望勒马转身的项羽,手下竟抑不住地一阵抖动。

“再来!”吕布正驻马而叹,耳中突闻一道大喝,正眼望去,只见项羽复提马缰,跨下大马嘶鸣一声,再奔自己而来。

“来便来!”

虎牢关下,诸侯座下无一人能是吕布对手,可对战项羽不过几合,臂上麻痹不止,眼见项羽复行冲杀,顿时激起吕布那滔天战意。闻言,虎目怒瞪而起,手中马缰猛地一提,提戟直迎项羽而去:“某会怕汝不成!”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待项羽近前,吕布虎目龇咧,手中长戟如残影般划出,借胯下战马奔劲,直割项羽胸甲而去。

“小技,安敢献丑!”长戟划来,项羽夷然不躲,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提而起,胯下马腹一夹,持平直刺吕布画戟。

“叮!”只见得一阵火花溅出,二人虎躯猛地一震,胯下战马奔势愕然止下。

“气煞某也!再来!”

千钧一击为项羽所解,吕布大怒,正欲回戟再战,却奈何画戟为天龙破城戟上月芽所钩,难以抽出。正此时,只见项羽手中画戟一抖,力如千钧一般横拉而过。

项羽之力,吕布此时更是深有体会,这一拉之下,画戟顿时脱出,呼啸一声,直将寨头穿面而过,可谓是入木三分。

“放箭!掩护主公回营!”

势于吕布不利,陈宫不由大急,卷起长袖,直夺一旁呆立的小校手中长弓,冲着项羽一箭射去:“主公!速速回营!”

箭如流星,直往项羽而去,陈宫此举,吕布虽为不耻,却也知事难人为,不得不拔马回营。没奔走几步,一道惊雷般的马蹄声划过耳际:“吕布,哪里逃!”

无需回头,吕布便知来人定是项羽。项羽之勇,公台一箭岂能挡之,正欲拍马急行回寨,项羽手中戟柄往乌骓马臀猛地一拍,于吕布马侧急奔而过。

残影掠过,赤兔背上己然无人。吕布犹如小儿一般,为项羽所擒,直举在顶。吕布己擒,项羽心头大喜,不由得马腹一夹,视满寨箭矢如无物一般,独骑直往城中飞奔而去。

‘主公!’眼见吕布被擒,高举在顶,陈宫心头大急,却也只得双眼干瞪,高举之手更是迟迟不敢落下。,

“贼将休走!”

陈宫难以决策,身旁却是一道大喝声起,一将高驻寨头,手中长弓己如圆月。一声弦响惊起,利箭飞出,势如流星一般,直往项羽背影而去。

“郝将军!”

陈宫大惊,指向那大汉正欲怒骂,却见项羽马头一转,挥戟便将来箭拍下:“鼠辈,胆敢偷袭孤!汝当死!”

言尽,于马背卸下一短矛,直掷城头而去。短矛破空,厉风凌凌,不待郝萌反应过来,短矛己是穿胸而过,直将赦萌钉在寨头。

‘嘶!’

赦萌转瞬被杀,直惊得寨头众人长吸一口冷气。陈宫更甚,若非手扶拦木,只怕早己瘫坐在地,口中喃道:“世间、世间竟有此等人物!”

下寨之处距城不过千丈,此些距离,于乌骓来说,何足道哉。片刻功夫不到,城门己近在眼前。

城门大开,自有人来接下吕布,以铁索缚之,紧随在项羽身后,将张辽等人一道同往府衙押去。

推门而进,项羽将身后虎皮红战袍一掀,金刀大马地端坐在案,一双虎眼直扫随后押进的吕布等人:“吕布!汝,可服?”

项羽话音方落,吕布挣扎欲起,奈何铁索着实太紧,且又为悍卒手中兵刃所压,几番挣扎终不得起,不由虎头一抬,直望项羽而道:“可松乎?”

“有何不可!”项羽闻言,大手一挥,直谓左右而道:“为其松绑。”

‘吕布有勇,此时若松,若其反弹,则如何?’

张昭闻言,心头大急,正大步走出谏之,却见案下左右持刀走近吕布身侧,利刀一挥,便教吕布身上铁索断为数截,洒落在地。

铁索得解,张昭心中正欲长叹,却见吕布非为自己所想一般,暴起反弹。只见吕布轻揉手腕,轻弹身上甲胄,站立而起,傲然道:“汝之勇,甚在本侯之上!汝却不知,本侯麾下铁骑数十可破万贼,我等尚末沙场交锋,何谈心服口服!”

第二十一章 三擒三纵降吕布(下)

乱世之中,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吕布一身武勇,足以傲视天下群雄;常山一战,麾下并州狼骑虽只有数十,却大破张贼黑山贼军,斩首多达万余。眼下,吕布麾下,并州狼骑何止上千?吕布不服,倒也在项羽意料之中,闻言,拍案而道:“既如此,孤这便放汝回营。你我择日再战!如何?”

吕布何许人也?虎牢关下战群雄,直教山东诸侯难进半步。此等人物,为他人所擒,若不为其所用,则必杀之。

吕布闻言大惑,虎眼难以置信地一瞪而起,直视项羽而道:“方才之言,可为戏言乎?”

“孤,何许人也!焉有戏言乎!”吕布话音未落,项羽却是按甲而起,手中长戟直指吕布等人,道:“然则,汝若再为孤所擒,当忠于孤,永世不得背弃!如若不然,便如同此案!”

话音末落,项羽手中天龙破城戟抡起,一合直教身前之案断为粉沫。

“好!”吕布乃百战之将,麾下儿郎又何尝岂不是善战之士?为项羽一言所激,吕布大步走上,与项羽击掌而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掌分,项羽手中长戟一扬,大声喝道:“左右!将房中一干人等,尽数松绑,礼送出城!”

“主上!”

烈日当头,城下数骑扬尘而去。周兰驻足城头良久,始终不解,不由拍马回衙,直寻项羽而去:“主上如此甚重吕布,既己擒之,又何须再放?只待留其在侧,日久必降。”

“以武降之,若其复反,则如何?”

项羽不答反问,直教周兰哑然无语。项羽见罢,只是一笑而过,正欲起身,一计顿生心头:“周兰何在!”

“末将在!”

“汝引本部人马,于今夜子时,密筑内城,并广掘壕沟!”

一令下去,周兰抱拳伫立在案下,却是满脸不解,项羽见罢,按甲走下,于周兰肩头轻轻一拍,一抹诡异的笑容直上嘴角:“孤,自有妙用!”

周兰方才走出,项羽复又差人去寻虞子期、张昭诸人。一番安排,夕阳斜挂,落日的余晖己铺满下邳城里城外。

得知吕布等人复回寨中,且是安然无恙,陈宫大喜过望,出帐直寻吕布而去。末至吕布帐前,无巧不巧得获吕布与项羽二人之约,满心欢喜顿化为忧心忡忡。

‘欲擒故纵!城中那人端得好心思!’驻足吕布帐外良久,陈宫面色变幻数起,终伸手去撩吕布帐帘,帐帘一开,正见吕布端坐在主席,手中一碗清酒,军中众将更是一个不少地分席坐在此帐之中。

眼见帐帘撩开,来者并非他人,乃是陈宫,吕布大喜,手中泥碗高举而起,冲陈宫喜道:“公台来得正是时侯!来!我等共饮此杯!”

说完,吕布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意尤末尽地扫过帐中众将,道:“那小儿勇武有余,却不知本侯麾下铁骑利害,竟敢与本侯沙场再战!哼!哼!”

回想常山一战,吕布仅率数十骑便能破贼众万余。有此等雄师,再战城中那将于沙场,岂会能输?在座众将深以为然,无不起身端碗相敬:“那小儿定将惨败于主公之手!”

酣饮正盛,却为一道冷哼所破,颇扫众人之兴,遁声望去,正见陈宫拂袖而起,遥冲吕布双手一拱:“主公!宫以为主公此举不智!”

“先生!”

想当初,吕布狼狈逃窜,陈宫与张邈献兖州于吕布,是有大恩。是以酒兴被断,吕布心中虽是不满,却也恭谨问道:“敢问先生何出此言?”

“那贼将生擒主公,却又放主公及一干将军回营,必是料定我大军无粮,难以承继数日,欲引主公强攻之。此乃欲擒故纵之计!主公……”

吕布甚傲,虽说项羽之勇甚在吕布之上,然于沙场之上为人所擒,无疑是吕布一块心病。陈宫敢于直言,却不及顾虑吕布之傲,由不得吕布心中怒气大起。不待陈宫说完,吕布一双虎眼如毒蛇一般,直打量着案下的陈宫,冷哼一声,道:“先生以为,本侯麾下铁骑是浪得虚名乎?”,

为吕布虎眼直视,陈宫双袖一抖,直视不讳而道:“恕宫直言,此约,主公若赴,下场唯有一败再擒尔!”

“来人!”

闻言,吕布大怒难己,一个拍案,怒发冲冠而起,冲着帐外厉声大喝,道:“将陈宫给本侯叉将出去!”

“主公!当趁军中尚有余粮,连夜拔寨,北上南下,我等均能有所作为啊!”为数名彪形大汉所持,陈宫仍不死心,百般挣扎欲再谏吕布,却见吕布大手一挥,满脸不耐烦,道:“咶噪!给本将叉出去!”

“再喝!”

帐中复得宁静,然而吕布心中却是怒火难熄,怒哼声中,吕布一把掀开泥坛,大口直往嘴中灌去:“今日!不醉不归!”

眼见吕布脸上怒气正盛,帐中军将孰敢触吕布霉头?闻言,莫不提坛狂饮。待月上枝头,帐中上下无不喝得酩酊大醉,伏案而息,却不料一场横祸正悄然而至。

吕布大醉,早己将清晨之事忘之脑后。只是吕布不知,其一身暴躁脾性,深为军士所惧,清晨那侯于帐外的左右更甚,一片忐忑不安中,二人悄然摸至帐中,将吕布及帐中众将一并缚之,直往下邳城中送去。

清晨,一道刺眼的阳光穿过窗门,直洒在吕布脸上。阳光刺眼,由不得吕布沉吟一声,悠转而醒。

不醒还罢,这一醒,只见自己及军中一众将领缚如粽子,被搁置在冰冷的地面,绳缚甚紧,根本难以动弹半分。几番挣扎,突闻得一声长笑声于身前不远处响起:“吕布!汝又为孤所擒!今,可服之?”

吕布闻言,怒而抬头,正见项羽金刀大马地端坐在案头,一双虎眼正视自己:“不服!本侯被缚在此,皆是汝这小儿趁本侯大醉,潜营而缚!汝这趁人之危之徒!如若有胆,我等沙场一战!若再为汝所擒,本侯便认汝为主!唯汝马首是瞻,此生永不背叛!”

第二十二章 引君入翁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吕布的怒咆声充斥在耳,项羽置若罔闻,只是冷眼扫过案下众人,一声大喝,道:“跪地者,生!”

话音落定,众人皆望吕布,一时间,室中至静,当真针落之声可闻。一片寂静之中,项羽一抹冷挂上嘴角,提戟而起。

席下数阶,项羽那浑厚的脚声落下,如扣众人心弦。数步阶梯尚未走完,被擒数将刹时崩溃,于地上挣扎而起,直跪在项羽脚下,连叩不止,道:“我等乞降!愿将军活命!”

“侯成、魏续!”二人讨饶不己,直看得吕布虎目龇咧,正欲破口大骂,却见项羽虎目一圆,手中长戟横扫而出,怒道:“主将尚未言降,汝等却先开口乞降!贪生怕死之人,孤留汝等何用!”

话音落定,两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只余两具无头尸身跪立在堂上,喷血不止。

‘背主之徒!’

侯成、魏续久随吕布,南征北战,吕布自问从不曾亏待二人,今日,二人却先叛吕布而去,只教吕布恨得钢牙暗咬。心头正百味陈杂,耳边一道惊雷炸响,两颗犹为熟悉的头颅被掷到自己眼前:“孤如汝所愿!你我沙场再战!”

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尚在眼前,直教吕布脸上一阵抽搐,沉默良久,终化为一声长叹,道:“想某吕奉先身经百战,不曾为他人所杀,却为此等背主小人所擒,真痛煞某也!”

言尽,吕布一抖身上所缚之绳,挣扎而起,与项羽四目相对,道:“你我沙场交锋!如汝当真能再擒某!某心悦臣服,必降!”

“来人!”

终究吕布被擒至此,为吕布帐下左右趁其酩酊大醉所为,非战而擒之。闻言,项羽复回主案,大马金刀坐下,冲门下一声大喝,道:“为堂上众人松绑!礼送出城!”

遍观天下诸侯,只须一擒自己,必为他人枭首。却为项羽一放再放,由不得吕布心头一阵感慨良多。

刀起刀落,身上铁索尽数落下,吕布双手一抖,大步走至项羽案下,冲项羽一揖到底,道:“君之恩,布,铭记于心!你我再战,若布侥幸,不为君所擒。则,他日你我若是沙场再遇,布,必退避三舍以报君之恩!”

言尽,吕布转身大步走出门外,只余项羽独坐案头,遥望吕布等人远去的背影,陷入一阵沉思之中:‘刘邦何人?不过市井无赖尔,却端地得江山数百载。何也?孤有范增,却刚愎自负,不用其计;彼有张良,却言听计从,此孤之一败;彼有潇何,孤有项他,却为孤置而不用,乃孤之二败也!若孤非只知诘让,不知拉拢,英布如何能投刘邦?龙且又如何能死!此乃孤之三败!’

心头百念回转,项羽不由抬头直望吕布那远去如红点般的身影,双手一撑案面,提戟而起:‘孤之龙且!汝,孤必得之!’

若非左右唯恐扰己美梦,隐而不报,成廉等人如何能被擒下。又若非帐外左右为己所惧,自己又与军中众将大醉于帐内,试问自己又如何能为两卒所擒?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再回寨中,吕布马不停蹄直召军中众将于帐中,立下禁酒令。复又责令帐外左右,无论何时,凡有事故,一概进禀,如若不然,必严惩不怠。

“报!”

策马巡寨一番,天色己晚,吕布正欲卸甲睡去,只听得帐外一声大喝响起,帐帘撩开,一校大步进来:“主公!夜半时分,斥侯来报,城中有大批人马开出,不打火光,去向不明!”

“噢?”

闻言,吕布着甲直登寨头,遥见一片杂乱的脚印直往南下,幽幽月色之下,只见林间一阵人影蹿动,欲向彭城方向而去。吕布见罢,眉头大皱而起,一声令喝,道:“斥侯何在!”

“诺!”

“速速查明,彭城方向有何要事发生!”

将令一下,数十骑夺寨而出,只待半夜时分,复又返回,直寻吕布而道:“禀主公,据悉,细阳、灵壁、泗等地贼军兵举,图欲围彭。”,

话音末落,正逢陈宫赶来,闻言,陈宫大喜,脚下一出,直谓吕布而道:“此乃天助主公!主公可速拔寨起兵,夺取下邳!”

“彼数纵某等,布岂能乘人之危?”

言下之意,是为不允。闻言,陈宫心下大急,眼珠一转,一计于心头生起:“主公与那下邳城中大将有约,兵决沙场。试问主公,下邳非沙场邪?”

‘是矣!下邳亦为沙场!只待为某所夺,再行归还,犹为不可!’吕布意动,踌躇片刻过后,手中长戟一举,喝道:“传令众军!攻伐下邳!”

大军开动,遥望城上,只见城上旌旗整肃,城头驻兵笔直。吕布大惊,正欲下令退兵,却见身侧陈宫弯弓而起,直往城头一人射去。

利射穿喉而过,那人却是不倒。陈宫见罢,心中大喜:“此些驻守皆为草人!城中己然空虚,主公当速发兵!”

“众儿郎!”

城中空虚己为陈宫驽定,吕布心下适才得安,胯下马腹一夹,身先士卒地裹门而去:“随某攻克下邳!”

千骑涌过,城门如末设防一般,一冲即开。吕布心头大喜,双腿猛夹马腹,直奔城内而去。一路急行,却突见一条鸿沟跃入眼帘:‘不好!中计了!’

赤兔神速,鸿沟己是近在咫尺,如何得停。吕布心头大急,手中马缰一提,直教赤兔跃入空中,跳往对岸。

吕布虽过鸿沟,可身后千骑却难幸免。不待众人勒马停下,后骑涌来,直将前方千骑挤入这鸿沟之内。一片战马哀鸣声中,城头火把肆起,人影攒动,无数幽光直对被困众骑。

真可谓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吕布情知不好,正欲引军突杀退出,却见城外一阵喊杀声起,无数人马直往城门堵来。

火花之中,旗上那狰狞的‘项’字遥遥可见。为首一将,一杆丈二长戟横负在后,胯下战马一夹,直奔城门而来:“吕布!孤来也!”

第二十三章 戟下结义

(因为我今天有事,所以没办法上传.不好意思.此书即将A签.绝不会断更,望各位大大支持一二.拜谢)

“喝!”山崩地裂的喊杀声随之肆掠而起,遥而望去,数条火龙如同旋风一般狂卷而来,柱香时间未过,一丈来高的盾墙己然架在城门口处,直将吕布大军阻拦在城中。盾面缝隙更是矛尖寒光闪烁,不尽其数。

前有高墙所挡,进路己无,后又有盾墙拦阻,退路己尽。城头更有数不尽的箭矢正冒幽光,欲择人而噬。

此下一幕由不得众人心中大骇不己,身下的战马更是控zhì

不住地刨地不止。一片战马嘶鸣声中,一旗于盾墙之后打出,盾墙两相散开,项羽独骑而出,手中天龙破城戟遥指吕布,厉喝一声,道:“吕布!如今,汝等己如瓮中之鳖,可心服口服?”

‘大势己去矣!’

鸿沟距城门不过十余丈,如此距离,如何能教胯下大马撒蹄奔跑?骑军若不能起速,无疑是为刀俎鱼肉,只得任人宰割。况乎,城头之上尚有噬人之箭邪?

此番境地,直教吕布心头感慨良多,沉默片刻,终打马而出,为众人所视之下,一个翻身,跃下马去,弃戟直跪在项羽马前:“彼之勇甚在某之上!沙场对敌,某又非彼之对手!布,己服!愿降矣!!”

为项羽三擒者,何止吕布一人尔?城中所困众将又何尝不在其内。两纵之恩,众人心己折服。吕布方跪,马上己无一人,纷纷环跪于项羽马下:“将军神勇!我等愿降!”

吕布龇虎之勇,不下龙且。龙且何人?自幼与项羽一起长大,情若兄弟。此时吕布直跪在前,犹如昔日龙且在侧一般,岂能教项羽不喜?见罢,项羽一个翻身,直下马去,双手连扶吕布,道:“贤弟快快请起!”

项羽口呼贤弟,盖因吕布甚与龙且相象。口中话语方出,突地明白眼前此人是为吕布,并非龙且。且吕布年长于己,此般称呼,吕布岂会喜悦?

有道是出口之语,犹如泼出之水,焉能收回?项羽心头大悔,正欲告罪,却见吕布虎拳一抱,竟弯腰折身而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主公此举?’

虽是跪在地上,耳中突听吕布此言,陈宫心神一动,抑不住地瞟向吕布:‘莫不是欲再效丁建阳、董卓乎?’

陈宫满腹猜忌,却见吕布冲项羽一拱双手,竟夹马出城,不过片刻,吕布复现在城门,百人紧随其后,一辆马车缓缓行来。

“貂蝉,随某出来,见过大哥!”

马车方才停定,吕布策马走至车前,手撩帐帘,于内缓缓扶出一妇。那妇人一出马车,空中乌云翻滚,直遮圆月而去。国色天香,当真是闭月羞花之容。

“貂蝉见过叔叔!”

汉时,妇女地位卑下,不足见客。此举若在世俗之人眼前做出,难保不怪吕布大体不识。然,项羽何许人也?自幼便言:书,可识名辨姓便可。血性铮铮汉子一个,又岂会如那般真小人、假君子一般无二?闻言,不由大喜直道:“弟妹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吕布生于九原,与边外牧民接触甚密,目濡耳染,虽是汉人,性情亦同边民一般无二,唤妇拜长,此举,于汉人眼中是为不识大体,不敬他人。然,于边民看来,却是非心中相敬之人,不能唤妇而出。

陈宫素知吕布来厉,是以此举一出,心中长叹一口老气,那颗隐隐欲动之心顿落千丈,垂头丧气一般瘫跪在地,再也不敢另作他想。

吕布豪气,项羽又何尝不是豪气干云?口中贤弟己出,项羽不由将手中长戟倒插于地,直跪在前,拱手冲天一声喝道:“皇天在上!”

“覆土在下!”此举一出,吕布岂能不知项羽是何用意,拾起方天画戟,便与天龙破城戟并排插下,直跪在项羽身侧。

“我等愿在此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天人共诛!”,

双戟为香,大地为案,歃血相结,天地众神为证,当真壮哉!三头磕下,项羽拍地而起,冲左右一声令喝,道:“酒来!”

长剑直划两掌而过,殷红的鲜血滚滚落入坛内,项羽大饮一口,直将酒坛递给吕布:“喝了这口歃血酒!你我便是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兄长!”

坛中血酒溪流一般直入吕布口中。一口饮尽,坛抛而起,抱拳直跪在项羽身前:“请受小弟一拜!”

“贤弟快快请起!”

本以为能降吕布,能让其为己所用,己足矣,却不想阴差阳错竟与其结为异性兄弟。如何能教项羽不喜?闻言,直扶吕布,爽朗笑道:“为兄能得贤弟,心甚慰!”

“只可惜,彭城告急,为兄需急引军相救,如若不然,定与贤弟饮他个千百杯!”言尽,项羽轻拍吕布虎肩,低叹一声,夹马而上,拔戟大喝一声,道:“众将士!”

‘彭城战事非疑兵之计邪?’吕布心中大惊,一双虎眼直望项羽,难以置信,道:“据小弟斥侯来报,细阳等地己是兵锋肆起,彭城岌岌可危,小弟己知,彭城乃兄长立身之地。既如此看,兄长又何故去而复返?”

“贤弟有勇,常冠军!孤,宁失十座彭城,亦不愿错失贤弟!为兄能得贤弟,犹得千军!以彭城相换,足矣!”言语间,项羽虎头从不曾回。言尽,腹下战马一夹,引军自往彭城而去,只留一声惊雷回荡在众人耳边:“贤弟,待为兄归来,自与贤弟共饮千百杯!”

‘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惊雷马蹄声滚滚而过,项羽等人身影早己模糊不己,吕布一人独驻城头,直至项羽等人身影尽去,依旧不下城头。

‘彼与兄弟待某,某必与弟兄待之!’项羽誓言犹在耳侧,吕布双手紧地一攒,胸中如有千涛万涌,澎湃不己,不由一声大喝,道:“众将士!”

“诺!”

大军回应声中,吕布手中长戟高举而起,胯下马腹一夹,直奔而下:“备齐五日之粮!随某随据东海!以卫下邳!”

第二十四章 张飞叫阵

陶谦被烹,与自己牵连甚大,如今又欲举州投刘备。虽说借刀杀人之计己定,可下邳城如今是许进不许出,又当如何去与刘备相商?一个阴沟中翻船,府中老小的性命有可能将尽数交待于此。

陈圭终日提心吊胆,又正值暮年,不可谓不是醒多睡少。眼见四更将过,一丝睡意方袭上心头,陈圭正欲浅睡,却听得府外一片金弋铁马声大起。

‘房外马蹄连连,莫不是项贼己有所觉?’陈圭心头大惊,全身睡意顿去,双手一撑,直欲从塌上竖起。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陈圭大惊,不及披衣,那门己为人所推。凉飕飕的夜风急灌而入,一道人影闪进,直立在自己眼前。

房门被破,直吓得陈圭魂不附体,几近摔倒。就在这时,那人影一个箭步急蹿而上,双手直扶陈圭,道:“父亲!怎么了?”

“登儿!”

声音入耳,竟如此熟悉,陈圭不由壮胆于摇曳的火光去瞧来人。一看之下,胸中大石顿时落下,双腿无力般直往地上瘫坐而去。双拳一松,却见手心己是冷汗连连。

“父亲!”陈登眼尖,眼见陈圭脸色不对,连扶陈圭上塌,正欲细问,却见陈圭枯老的大手挥出,一巴掌直拍在脸上,厉声大骂,道:“我儿今日举动何故如此轻浮!可知方才举动,差点教为父西去!”

“孩儿知错!”

百行孝为先,陈登不敢顶撞,闻言,只得低眉顺眼地直立在塌边,欲教陈圭骂够气消,可左等右等,最后却只有一道长叹声绕梁而上。

寻根问底,陈圭膝下唯有陈登一子,疼护尚且不及,又谈何责令?陈圭心中一软,顿时问道:“我儿疼乎?”

陈登年少而聪,做事甚为沉稳,今日此举虽令自己惊魂难定,却又何尝不是有大事发生?一掌落下,陈圭甚为心疼,长叹了一声,复躺在塌上,直召陈登近前,道:“我儿大呼事成矣,究竟是为何事?”

“父亲!”陈登闻言,手捂着脸,壮胆答道:“可还记得孩儿借刀杀人之计乎?”

“如何能不记得!”陈圭正半闭老眼喘气,闻言,混浊的老眼圆睁而起,双手撑塌,挣扎欲起:“我儿今日来此,可是事有进展?”

“不错!”眼见陈圭起身这般无力,陈登哪敢再等,忙上前去,扶上老父,道:“据悉,细阳、灵壁等地兵锋四起,大有兵围彭城之举!彭城乃项贼立身之本。项贼不敢迟疑,己于夜半之前,引兵去救彭城。”

徐州富硲,治下百姓不说丰衣石食,亦不会冻死、饿死。是以山贼虽有,却是不多。能使数城烽火肆起者,只怕非陶谦旧部不可。而下邳困如乌笼,许进而不许出,若欲将消息传出,岂能没有死士?

“我儿大智!”一念至此,陈圭大为赞赏地望向自家孩儿,只是夜风伤身,忍不住猛咳一阵,道:“既然那项贼半夜便己出城,方才那阵铁蹄声是……”

“父亲!当心身体!”一阵咳嗽,陈圭老脸通红,陈登哪能见陈圭受罪如此,忙为其抚背,道:“三更之时,孩儿从陶恭祖旧部人手口中得知,吕布欲报项贼知遇之恩,欲连夜引军去攻东海。”

言尽,陈登脸上一阵讥笑:“吕布此儿,唯有龇虎之勇,却是头脑简单。当真可怜又可叹!吕布这一走,城中兵将己不过千余!下邳若不破,我等岂不白走人间一遭!”

“下邳城高且厚,与小沛又有泗水相阻。难怪吕布小儿如此轻心。若是老夫,亦会认为此间唯一能攻下邳者,唯东海尔!”后背经陈登这一番轻抚,陈圭顿觉顺心许多,回头直望身后的陈登,道:“我儿!时间紧急,当速请刘使君来!若待项贼归来,则为时晚矣!”

“父亲勿忧!”

陈圭言语未尽,陈登朗朗一笑,于衣襟掏出一物,呈给陈圭:“孩儿命死士去通知细阳等地的徐州旧部之时,便己书信一封,去给刘使君。复信正在此。父亲请观之。”,

闻言大喜,陈圭接过布绢,走马观花般将其上所书之字一扫而过。一眼扫过,陈圭大喜,大手直拍在塌,朗声笑道:“终是天佑我陈家!哈哈!”

羿日,天方蒙亮,一阵乌鸦声起,下邳城外的几棵枯树上,千只飞鸦犹如黑云一般,冲天而起,直冲城里狂啼不己。

乌鸦啼鸣,必有人亡。何况万鸦齐鸣?

突闻城中城外均有此异象,周兰不敢掉以轻心,连忙披甲直往城头而去。距城头尚远,只见一员小校急奔而下,抱拳道:“将军,大事不好,自昨晚主上离城,时至如今,末将从未得到斥侯回报。”

“什么!”

斥侯若不曾回,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为敌所阻,人马皆死。周兰闻言,脸色立即变得阴沉无比,狰狞大步大迈,直往城头登去。

未行几步,又得一校来报:“将军!大事休矣!末将方从城头数百丈外瞧见一片直起扬尘,疑有千军万马!”

‘城乃主公所托!如何能丢!’

千军万马于那校口中一出,城中众人均有惧色。周兰见罢,不由一声冷哼,大手直扶在剑柄,道:“传某将令!火油!擂石!弓箭!速备城头!各大城门给本将填土四尺!”

言尽,周兰大步直登城头,只留城中忙乱不己。方至城头,城外大军己是越开越近,扶城遥望,只见浓尘滚滚,最先三骑己是模糊可见。

三骑身后紧跟着数名壮汉,三旗分别亮于马臀之后:刘、关、张。

大军浩浩荡荡开来,一路角声不断,一片扬尘滚滚之中,旌旗招展,难见其尽。

“停!”

距城己不足百丈,为首一骑的手中双剑向上一举,直教大军停定,剑指城头大骂而道:“何人能将城上那将为备擒来?”

“我来!”刘备一语道尽,左首一骑打马而出,只见那人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可谓是勇猛过人。胯下一匹大黑马,奔跑中仍旧嘶鸣不己,显得神彩飞扬。

方到城下,那人勒马一转,手中丈八蛇矛直指城头,于城下来回疾驰,大叫道:“身是张益德也,可来共决死?”

沙场挑将,古今有之。胜负之分,于士气甚重。张飞在城下这般叫嚣,周兰岂能容之。心头战意方起,却又为周兰强制压下,原因有二:下邳乃由项羽所托,不容有失,城门早己被堵,如何能得出去。

“忒!城下那黑贼!”城下叫嚣不断,周兰虽说不能出城相挑,却也不愿在口头之上弱下,手中马缰一提,在城头遥指张飞,厉声回喝,道:“不过匹夫之勇尔!有胆便来抢城!”

“大哥!”

张飞本就暴躁,一碗闭门羹吃下,试问张飞如何能沉得住气。叫阵无果,张飞怒拍身下大马,策马回阵:“某请战!不下下邳,某愿提头来见!”

第二十五章 将军难免阵上亡

刘备心知张飞暴躁,本欲让关羽打头阵,奈何张飞先于关羽请战。大军之前,刘备不欲去驳自家义弟的面子,闻言,不由紧了紧怀中的书信,细语相嘱,道:“翼德,切记!此战,徐攻便可,不可攻之过急。只待城头顽敌筋疲力尽,自有内应为我等打开城门!”

“大哥吩咐!小弟谨记在心!”

张飞虽然鲁莽,却是甚重刘备。闻言,张飞立点虎头,手中蛇矛长杆一拍马臀,点上千余人马夹带云梯直奔出阵:“某乃燕人张飞,谁敢与某决一死战!”

声如惊雷,胯下战马更似离弦之箭一般,直尘扬起,急往下邳而去。身后千人更是喊杀声震耳欲聋,攻势岂像是徐攻?看得刘备是心惊肉跳。

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想张飞一上战场,便双眼发红,自己的一番交待早己忘到九宵云外。及近城下七十步左右,一轮箭雨从城头呼啸而出,直射得城下人仰马翻,千余兵卒立躺近百,却是连城门也没摸着。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得陶谦资助,刘备方凑成八千之军,如今城门尚未摸着,却己去百余,由不得刘备心头一阵肉痛,却端地不好责备张飞,见罢,只得转头望向身边的关羽,急道:“沙场无情,翼德生性又鲁莽,若是翼德有个闪失,我等悔之晚矣!云长!速领军中百骑去助翼德!”

‘三弟武勇过人,此些流矢,何须放在眼中?此生有兄长,某,足矣!’关羽欣然领命,手中青龙偃月刀斜上一举,领着百骑直往城下飞奔而去:“诺!”

扬尘滚滚中,人躁马嘶,眨眼己近城下七十丈。不多不少,正够一箭之力。关羽一转马缰,身下战马一夹,直与城墙平行而走:“射!”

关羽所引百骑,可谓是久随刘备,马术娴熟不说,更有一身好箭术。眼见关羽马头己转,百骑毫不逊色,身下马头一拔,紧跟在后,开弓搭箭,直往城头射去。

骑军长于速,一轮奔射,城头挂彩之人己不在少数,看得周兰是虎眼龇咧,大手一拍城头,冲着左右厉声大喝,道:“众儿郎!给这些杂碎给本将射落下马!”

‘嗞!’话音落定,城头千弓齐开,直对复奔而回的百骑。弓如满月,只听得周兰一声大喝,道:“射!”

万箭齐发,犹如雨下,直往百骑淹没而去。

“此些流箭!关某尚末放在眼中!”箭雨覆盖之中,大喝声怒起,一骑冲杀而出,刀起刀落,数十箭矢己被拍成两截,一路掉落在马蹄两侧。

周兰等人虽有制高之利,却奈何骑军速度甚快,七十丈的距离,早己是强弩之末。关羽一骑杀出,身后更是惊雷滚滚,百骑身插数箭紧随关羽杀出。一阵颠簸,身上箭矢己是掉落几许,百余之众竟只有十余人掉落下马。

“射!”箭如雨下,锋利的箭头迎面而来,若非己是强弩之末,道不定多少同袍惨死其中。众人心中尤为憋气,只待关羽一声令下,手中长弓一声嗡鸣,百余飞箭直压城头而去。

关羽不求杀敌,只求扰敌,一轮奔射己完,不待城头反应,立拍马臀,引着众骑再行奔射。城头至高,即便流矢,稍有探出身者,立为流箭所伤。

城中兵力只有千余,而城外却是密密麻麻,难尽其数。若以硬碰硬,只怕敌兵尚末上城,城上己是空虚。项羽托城于己,周兰如何敢赌?眼见城下铁骑奔射之势不停,不得己,只得令众人紧躲在盾墙之后,心中甚感憋气。

“喝!”

流矢正盛,突闻得城外一声大喝声起,十余云梯直搭上墙,张飞别部己然冲至城下。云梯上墙,城破将是指日可待。周兰不欲再忍,一把拔开身前的长盾,拔剑便将飞来的流箭斩落,厉声大喝,道:“擂木准bèi

!”

将为兵之胆!眼见周兰横刀立于飞箭之中,众人甚奋,闻令直跃而出,两人各抬一擂木,直从城头扔下。一阵猛砸,梯上敌兵如天女散花一般遥遥坠落,狼哭鬼嚎不己。,

“死开!”下邳负隅,手下儿郎十己去六,张飞看得虎目通红,如何能退?当即大喝一声,身先士卒地盘梯而上。

“三弟!”

城下损失惨重,刘备肉痛不己,心中正怨张飞攻之过急,却见张飞一马当先地直攀云梯而上,刘备心中大急,急令简雍率领一部人马前往相援。

下邳顽抗,眼见几近攻上城头,又为周兰等人将云梯推下,部下死伤惨重不说,张飞身上亦有数彩。

‘攻之愈急,则城上敌守愈累!陈大人内应之计越能成功!’几轮强攻,攻上城头时限越复变短,刘备钢牙暗咬,手中双股剑一拍马臀,引着大军直往城下攻去。

援军加入,张飞犹注鸡血,攻势越发凌厉。每战均身先士卒,迫退复上,浑不知累。转眼间,城上城下己是血流成河。

天边血阳西挂,直将四周云霞染成通红。

几番强攻均不得上城,刘备恨得牙龈暗咬,奈何天色己晚,只得下令鸣金,胯下马臀一拍,策马引军回阵。

炊烟袅袅,不多时,饭香己是四溢。整军一番后,天色己黑,刘备军中一部人马奔出,个个火把大举,竟是连夜攻城。

“杀啊!”

喊杀声大震,眼见敌军云梯复架上城头,人如蚂蚁一般蜂涌地直盘梯而上,周兰一声大喝,吃力地将身前长梯推倒,拔下腰间长剑,便与登城之敌鏖战一起。

城头所剩儿郎大多为周兰于牛头山上带出,此刻眼见周兰杀出,双眼如血般通红,嚎叫一声过后,直与登城之敌杀到一起。

夜初直打到夜中,上城之敌数次被迎头打下,城下敌军却是越战越勇。城头己是力疲,正欲与敌军再杀,城中端地一片大火冲天而起,喊杀声震天。

周兰大惊,转头望去,只见一老一少引着百十余人直奔城头而来。其势狰狞,焉为援兵哉?外敌环伺,内忧又来,周兰心知不好,忙将数名亲卫唤至身前,柱剑而道:“大势己去,汝等速速装死,伺机逃出城去,去寻主上!”

城内大火肆起,城外岂能不知?

一见城内火光冲天,刘备大喜,拍马引军举营杀来。敌军越攻越急,城头敌军己是越来越多,周兰大急,手中飞剑一掷而出,直将城下爬上悍卒一剑穿心,冲左右厉声大喝,道:“牵马来!”

战马牵至,周兰飞身上马,摘下马上长矛,夹马狂奔于城头,大喝道:“周兰在此!谁敢与某决一死战!”

言尽,手中长矛疾探而出,一转眼便将城上数名敌卒打落下城。

“小儿安敢如此嚣张!”

张飞正杀得兴起,眼见敌军一将策马奔过,竟将麾下儿郎打飞数名,手中蛇矛一抖,择一马骑上,直战周兰而去:“燕人张飞在此!小儿速速受死!”

第二十六章 周兰之死

张飞有万夫不挡之勇,只是周兰死志己存,只欲多杀敌卒,根本不欲与敌将交锋。方一交兵,周兰一招虚晃,马头一转,直往另一处登城敌兵杀去。快马飞过,立有十数人被扫落下城,惨死城下。

交手便走,直教张飞大怒不己,手中蛇矛一拍马臀,急追周兰而去:“贼将!哪里逃!”

张飞马快,转眼间,周兰己只有数步来远,张飞见罢,手中蛇矛一挺,冲其一声厉喝,道:“无胆贼将!燕人张飞在此!可敢与某决一死战!”

声如惊雷,直从背后惊起。周兰犹若未闻一般,胯下战马一夹,快马加鞭地直往下一处敌群冲去。一入敌群,挥矛便杀,不过转眼,己连杀百十余人。

张飞看得是虎目龇咧,胯下马腹连夹数下,手中蛇矛旋转而出,直欲将周兰穿背而过:“哇呀呀!”

里应外合,麾下儿郎早己十不存九,败局己定。耳闻背风矛风阵阵,周兰一转马头,怒目直视张飞,视刺来之矛如无物一般:“主上!周兰去也!”

言尽,周兰手中长矛横持而起,胯下战马猛夹,直冲张飞对奔而去。

两骑对奔,蛇矛穿胸直过,一时间,错骨声大响,周兰却若不知一般,脚下依旧狂夹马腹,龇目直刺张飞而去。张飞看得大惊,难以置信地坐在马上,竟不知当有所为!

“三弟!”

蛇矛错骨,难以抽出,眼见周兰手中之矛己近张飞胸前,关羽胯下马臀一拍,挥刀直往周兰斩去:“贼子!尔敢!”

刀起刀落,一颗大好头颅顿掉落下来,无头尸身仍稳坐在马上,依旧狂奔张飞而去。

“翼德!”刘备眼急,眼见长矛即将直穿张飞胸前而过,胯下战马一夹,手中双股剑狂舞而起,直将那握矛之手斩落在地。

头削手断,周兰双腿却依旧紧夹在马腹,奔杀之状仍在。周兰胯下战马如飞,直至马头相碰,惊得张飞胯下黑马一阵长嘶,摇头摆尾般跳动不止,张飞适才清醒过来,极为恐惧地将挂在蛇矛矛端的周兰甩落下马。

周兰独杀麾下将士数百人,刘备恨得是牙根发痒,周兰一落下马,刘备手中双股剑舞出,直将周兰尸身跺成数断,力尽大喝道:“来人!将此贼将给某跺成肉泥!”

‘此人端得一员悍将!’

周兰悍不惧死,对攻张飞那一幕犹刻在关羽心头,如今数截尸身散落在地,倒教关羽长叹不己,有心欲去制止众人,奈何众人早己杀红眼。刘备这一声令出,乱刀砍下,周兰那尚存的残躯早化为一团肉泥,血水四溢而去。

城头残敌得清,刘备等人又引兵卒打扫战场,城中尸首尽数抬到乱葬岗中,几番忙碌,直至城中雄鸡四下啼鸣。

东方渐明,陈圭陈登二人寻至刘备,请其端坐刺使府中,与糜芳等人环叩在下,齐声喝道:“我等齐推刘使君为徐州刺使!望明公勿辞!”

陶谦于刘备终有粮草资助之助,闻言,刘备脸露哀愁,长吁短叹而道:“若备在此,陶恭祖亦不会惨死如此!”

‘下邳群龙无首!可取矣!’

话音一落,堂下众人面露愁容,长叹声大起大落。刘备见罢,心头大喜,身上衣襟一整,肃容而起,道:“也罢!备,便从众意,自领徐州!”

若非生逢黄巾之乱,刘备只怕仍旧只是织席之身,如今却是权至刺使,握一州之权,不可谓不是意气风发,却浑然不知城下数里开外的一片乱葬岗中,几具浑身血迹的死尸诈立而起:一往东海,另一路则是往彭城去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与吕布结为金兰,项羽便率铁骑五百,以虞子期为副,张昭为随军军师,急援彭城。所幸,彭城城高且厚,城中兵卒亦是悍勇,负隅一天,尚保彭城不陷。

项羽引军到来,眼见彭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大怒而起,率铁骑直冲敌阵,如入无人之地,日初战至日落,大破陶谦旧部。,

经此一役,陶谦旧部视项羽如虎,大败而回。彭城之围己解,项羽却是不弃,一路穷打猛击,尽收灵壁、泗、下蔡。数千残军只得退守细阳,欲作困兽之斗,奈何细阳粮少,亦无天险,对峙日余,只得开门相战。

“众儿郎!”

五百骑久随项羽,一路攻伐,可谓是士气如虹。细阳城门方开,项羽手中长戟一举,五百骑闻讯而动,以项羽为点,犹如利箭一般,与出城之敌针锋相对。

“杀!”

简直就是平地一声惊雷起,项羽一声大喝,胯下乌骓顿作人立而起,双蹄撩动,落下之时,乌骓己如流星一般,飞马而出。

箭己离弦,当真杀气凛凛。一路扬鞭,只见浓尘肆起,五百骑紧随项羽之后,势无可挡般直杀敌阵而去。

铁蹄滚滚,五百骑犹如洪荒猛兽,直杀而来,惊得对面一员小将策马于阵中来回奔跑,厉声大喝道:“射!不然,我等都得没命!”

“挡孤者!死!”箭雨飞来,项羽犹若不见一般,挥戟便将近身之箭打落,胯下马腹一夹,犹如流星一般直进敌阵。快马飞过,无数残肢飞起,当真是逢敌便杀。

五百铁骑犹如利箭飞过,直将敌阵射个对穿。一条宽宽的沟壑从阵头一直延伸到阵尾,直教敌卒颤粟不己。不及再行结阵,只听得‘噗嗤!’一声声响,项羽竟己扭转马头,引众复行冲杀而来。

阵形尚在,尚不能抵挡滚滚铁流,何况此时阵形大乱?短兵相接,丢兵卸甲者不尽其数。只是双脚再快,又如何奔得过战马四蹄?

项羽引众穷追不己,东门杀进,西门杀出,一路追杀直将千余残兵逼至颖水江畔。敌众甚恐,四相踩踏之间,落水者不尽其数。

“射!”

眼见敌众落水,争相向对岸划去。项羽手中天龙破城戟往地上一插,摘下马上长弓便向水中射去。时正初冬,颖水中冰渣四处可见。一阵箭雨过后,敌众爬上对岸,余者己不足五百来人。

大难不死,对岸敌众无不撒脚直向谯郡方向跑去,项羽见罢,一声闷哼,纵马飞奔而起,天龙破城戟一握在手直跃入颖水之中,冲着众人厉声大喝,道:“哪里逃!”

百里奔杀,一路残肢遍布,待将最后一敌杀完,己到一崖坡之上,冷风拂面而来,直将坡下一阵喊杀声震天带入耳中。

“吁!”勒马停住,直往崖下望去,只见崖下旌旗如滔,正狂攻一寨不止。每将近寨,却厉声嘶喊一声,为一石贯胸而过。

项羽大奇,不由举目向寨中望去,只见寨前一柄九耳八环象鼻刀倒插在地,刀旁正立一汉,那大汉长八尺馀,腰大十围,容貌甚是雄毅,手中石块招不虚发。

掷石者,正是此人。

第二十七章 虎痴许褚

“杀啊!”前番攻寨为那壮汉打退,贼兵复聚,吆喝一声,复往寨前攻去。浩浩荡荡,难见其尽。那壮汉见罢,转身将身后的大石举起,怪叫一声,便往寨下敌军投去。大石滚过,只留一条蜿蜒的血路及满地的残肢。

数十大石滚过,贼众如惊弓之鸟一般,顿作兽散。稍作修整,复又冲上,分兵攻之。眼见贼众近寨己经只有百尺,那壮汉虎眼一瞪,厉声大喝,道:“尔等找死!”

言尽,捡起身下的细石,撒将出去。飞石如蝗,直打得近寨贼众号啕不己,如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直往寨下大军奔去。

万余敌众连番进攻,却为那壮汉阻在寨前,半分不得进,最终只得结兵盘桓在寨下,以困此寨。

‘此人武勇,端得不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项羽亦不由定目三分,眼中赞赏大盛,正此时,身后一道马蹄声急起,转头望去,却是虞子期急寻自己而来。

“主上!”

寻见项羽,虞子期大喜,正欲上前抱拳问侯,却见项羽一指坡下,笑而问向自己道:“此人比项庄、樊侩,孰胜之?”

虞子期不解,忙一夹马腹,策马停于项羽身后,伸脖直往崖下望去,正见寨前一壮汉大步走至寨前,尽言寨中粮食告磐,欲用耕牛以换粮食。

“大军围寨之势己成,攻下此寨只是朝夕之事,那壮汉却在此时却向寨下大军言和,欲拿耕牛换取粮食,只怕难成!”

虞子期话音刚落,身后一阵铁蹄声起,却是张昭等人到来。

“主上!”

眼见张昭快马赶到,项羽复指崖下,直谓张昭而道:“崖下之事,不知子布有何见解?”

张昭勿勿而来,却也听得虞子期口中孥定之语,闻言,胯下马腹一夹,来至崖边,细观一番,便冲项羽抱拳而道:“依子布来看,以牛换粮,必成!”

‘张长史性情严谨,必不会空穴来风!大军围寨,寨中粮食又己告罄,若应寨中要求,以粮换牛,岂非纵虎归山?’

虞子期大惑,于马上冲张昭长作一揖,道:“子期愚钝,先生可否解惑一二?”

“将军可仔细观察崖下大军衣着?”

虞子期一愣,闻言细眼观向崖下大军,只见军中衣衫褴褛者不在少数,不由恍然大悟:“本将眼拙,竟不识流民与军众!当真贻笑大方!”

“将军所言,虽不准,却也所差不远!”闻言,张昭淡然一笑,于马上一手指向坡下大旗,道:“此些乃黄巾余党!然,亦为流民矣!”

张昭话音刚落,崖下那贼首欣然允之,派百十余人以二十石口粮前来相换。那耕牛方牵在手,尚未走过几许,只听得身后一声大喝,那壮汉大步奔来,直拖耕牛尾巴,大步迈开,竟是连牛带人直往寨前拉去百十余步。

贼兵大惊,莫敢再取,四散向下逃去。

“勇哉!”

牛能耕地,焉能无力?牛尾被拽,吃痛之下所使之力即便没有千钧,亦有五百。项羽看得是心头大喜,虎头直望张昭。无须言明,张昭己知项羽所想,见罢,不由捻须一笑,道:“主公且留二十骑于昭,昭自有办法令围寨之敌尽数退去。”

“子布真乃籍之智囊。”

言尽,项羽手中马缰怒提而起,胯下乌骓顿作人立状,双蹄撩动,一声昂扬的嘶鸣回荡在大山之中:“鸣……”

“将军快看!”

坡上异动,顿为寨下大军所得。闻言,众人皆往崖上望去,只见一骑飞出,凌空之中冲下厉声大喝,道:“霸王在此!”

“杀!”此骑一出,崖上喊杀震耳,数百来骑飞驰而下。大地颤抖,一时间,耳中只有惊雷滚滚之声。扬尘冲天而起,数百骑如同离弦利箭一般直奔寨下众人杀去。

众人大惊,不及防备,项羽己如死神一般杀入敌阵,快马飞过,一条血路直落在马后:“挡孤者!死!”

贼军阵脚大乱,长戟扫过,残肢四飞而去,项羽马不停蹄,挡者皆杀,直往帅旗所在杀去:“贼将速速受死!”,

大军之中,项羽如入无人之境,贼首见罢,心下大寒,弃下左右,独身直往后军急退而去。

“此等小计,焉能瞒过孤之双眸!”

项羽驻马坡上良久,贼首身样早己为项羽刻在心头。此刻眼见那贼首欲行瞒天过海之计,项羽怒目一瞪,手中戟柄怒拍乌骓马臀,厉声大喝道:“贼将,汝往哪里跑!”

“噗嗤!”

后臀吃痛,乌骓一声嘶鸣,蹄如流星奔起,直追贼首而去,沿行所挡,碰之即飞。

“贼将受死!”

惊雷般一声大喝于身后炸响,贼首不及回头,一杆长戟己是穿胸而过,冰冷的寒风顺着胸前那偌大的窟窿急灌而入。

将不悍死,独骑冲阵,随者岂敢偷生!滚滚惊雷遍地炸起,数百铁骑犹如洪荒猛兽一般直将复拢的敌阵再次撕开,一路斩杀,只余遍地残肢断脚。

项羽枭首斩旗,眼见铁骑来到,手中马缰复提而起,戟柄一拍马臀,厉声大喝,道:“杀!”

“杀!”

百道回应,犹如春雷一般,在敌阵之中炸响。只待项羽长戟一举,百骑相随。戟锋所指,逢人便杀。

寨下动作如此之大,寨中岂能不知?见罢,那壮汉九环象鼻刀一提在手,于马头扫过寨中族众,一声大喝,道:“援兵己到!今日,不是我等亡命于此,便是贼众为我等杀死,各位,可有胆随某一同杀敌!”

“有何不敢!”

一呼百应。那壮汉见罢,胯下马腹一夹,于寨中一跃而出,其势,如猛虎下山,九环象鼻刀一出,立斩数人于马下:“挡某者!死!”

“杀啊!”威猛如斯,众人心头大震,莫不是厉叫一声,紧随那壮汉身后,奋勇杀敌。里呼外应,一时间,贼军大乱。不多时,两处人马己会师一处。

驻于马上,那壮汉冲项羽提刀而道:“蒙使君相救,许家庄上下得以存活,大恩不言谢,若使君看得上许褚这身武勇,许某愿为马前卒!”

第二十八章 惊喜连连

许褚有虎狼之勇,如今加入自己麾下,项羽心头大喜,手中长戟遥指贼众,冲许褚一声大喝,道:“许将军,可有胆随孤再冲行杀!”

“有何不敢!”

许褚话音刚落,项羽虎目一个圆瞪,怒视贼众,无需拍马,乌骓己自作人立而起。一阵昂扬的嘶鸣声通彻山中,双蹄落下,如滚滚惊雷般,飞马直向贼众杀去:“杀!”

“杀!”

喊杀震天,铁骑紧随在后,如出鞘之剑般,逢人便杀。百万大军,视如无物,此等气势,饶是许褚亦不由心中血气翻腾,马缰怒提而起,怒目圆视,一声大喝道:“背水之战,有死无生!随某杀敌!”

有道是兵过一万,无穷无尽。虽说贼首被斩,帅旗又为人所夺,贼众虽乱,却还未散,围寨之势仍在。

寨中尚有老小,与其坐以待死,何不紧随那持戟之将杀得痛快,杀一个够本!杀两个,亦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杀啊!”许褚拍马己出,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一声长啸,举矛直追许褚马后,浑如不要命一般,逢敌便杀。

虽只有千人,却蛟龙一般,倒海翻江。

项羽一马当先,宛若杀神。快马飞过,凡有所挡,无不被挑飞而出。铁骑滚滚在后,一地肉泥踩过,竟己将贼众包围杀个对穿。

铁骑长于速,野外作战,可横穿而过。可双脚难敌四腿,铁骑杀出,落入后方的许褚等人却为贼众团团包围。

“许褚在此!”

里三层,外三层,五百族壮虽是奋勇,奈何贼众太多,几番冲杀,均不得出。眼见贼众越围越紧,许褚大怒,马缰怒提而起,快马飞过,立斩数人于马下。横冲直撞,斩于刀下者,己不知几何。一骑突杀,当真如入无人之境。

“仲康勿忧!籍来也!”

重围己出,却不见许褚及五百来族壮的踪迹,项羽心知不妙,马头一转,顿见许褚等人陷于重围之中。项羽见罢,大怒而起,戟柄一拍马臀,一声厉喝,道:“籍在此!不怕死的过来!”

“喝!”平地惊雷一声起,扬尘滚滚,五百铁骑宛若死神镰刀,如割草芥一般,铁蹄所过,草木皆废。

铁骑复来,残肢断腿满地均是,贼众虽惧,只是敌寡我众,如何愿退?正挣扎不己,飞马流星划过,瞬间便为无数马蹄踩成肉泥。

“快看!”

军中骚乱,也不知是何人,一指铁骑奔出方向,如见鬼物一般,厉声大叫:“不好了!崖上扬尘滚滚!敌援又到了!”

众人不看还罢,一看之下,心下惧怕不己,丢盔弃甲便走,大军近万,却作兽散般四方逃去。

“仲康!”

贼众欲走,项羽却是不允,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指贼众,厉眼望向许褚:“汝以为,此些贼子可走乎?”

“某为君之马前卒,是放是杀,某听君命!”

“跳梁小丑!安能于孤耳下从容退去!”项羽杀得正是兴起,得许褚回言,戟柄一拍马腹,飞马而出,直追贼众而去:“此些贼众!不许留一人在世!”

项羽马快,言语间,己追到一员敌卒身后,快马奔过,长戟直将那敌卒穿胸而过。狼烟肆起,山中哭嚎不止。直至日暮归西,五百骑复聚寨下,首级己堆如浮屠,难计其数。

“子布!”

铁骑连追陶谦旧部百余里,己是人疲马困,若非张昭有言,能使敌退,项羽如何能铤而走险,此战,收得许褚此般虎将不说,更斩贼首近万余。一见张昭,项羽胯下马腹一夹,近前朗声笑道:“汝之智,当真神鬼莫测!”

言语间,十余人于寨中走出,直奔项羽等人而来。许褚眼尖,一眼便瞧出来者是谁,忙策马到项羽跟前,抱拳立道:“主公,此十来人,乃我族宗族。”

闻听来人乃是许褚族中老人,项羽虽说骄横,却也知长者为大,闻言,一指虞子期等人,打马而出,道:“长者出迎!岂不折煞我等!子布,仲康,子期,速随籍去迎!”,

“诺!”

项羽有命,众人安敢不从。数十丈距离,转眼即到。活命恩人在前,由不得寨中一众老人泪流满面,直跪道:“将军大恩,请受我等一拜!”

项羽眼急手快,一个翻身,下马直将一老者扶起,连道:“老丈快起!”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主公真乃明主也!’张昭见罢,捻须一笑,忙下马去,与众人一道,相扶老者:“诸位快快请起!”

有道是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项羽却是不知,仅此一扶,却是意料连连,收获不断。

乱世之中,官军作匪,早已并非朝夕之事,是以寨中老者相拜,一为感恩,二为试探。眼见项羽等人如此礼遇,大喜直道:“小老儿己命众人于寨中设宴,望将军移步,好让小老儿劳军一二。”

言尽,那老者引前,直将项羽等人引至寨中。杯盏交错,交谈甚欢,哪知在座一老者突地一指待在身后的许褚,厉喝一声,道:“仲康,跪下!”

许褚不知所以,却也不敢有违父命,闻言,直跪在老父身前。一片寂静之中,只见那老者一手抚在许褚肩头,肃容而道:“为父知我儿己投项将军麾下,不过,为父还是要汝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不可有负项将军!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誓尽,许褚老父双手一抚,直冲寨外大唤一人,道:“我儿许定何在!”

“父亲!”

话语落定,一大汉手端一盘烤猪肉,大步走进,冲自家父亲一揖到底:“定儿在此,父亲可有事情?”

声音洪亮,项羽不由定眼几分,只见那大汉面容刚毅,虽无许褚那般体壮,却也扎实有力,乃一员良将。项羽正欲暗赞,却见许褚老父束衣而起,一指许定,冲项羽长作一揖,道:“此乃老朽大儿,姓许名定。虽无仲康那般勇猛,却也颇具才干。若将军不嫌,老朽愿将我儿再托于将军麾下。”

许褚乃为虎将,如今许褚老父又欲送项羽一员良将,如何能教项羽不喜,闻言,起身冲着许褚老父一揖到底,道:“老丈过谦也!许定,乃当世之良将。籍能得许定,大喜才是!”

第二十九章 噩耗传来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只能做到每天保底一更。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后,一天绝对两更。呵呵。)

许家庄此次遭贼围困,若非项羽穷追陶谦旧部,顺手相解,当真不知寨中众人要被困至何时。乱世当头,孰又能预知贼众不复再来?

有道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许家老父既然将二子付于自己军中,项羽岂能再见许家庄陷入险境。略一沉吟,项羽将尊中之酒一饮而尽,起身,道:“诸老!请恕籍直言,许家庄绝非久留之地。若籍能入诸老法眼,何不举庄迁入彭城?”

时事造英雄,百骑能破贼众过万者,又岂能是池中之物?许褚之父,人虽己老,眼却不花。酒宴之中,曾借敬酒机会,细目打量过项羽。这不看还罢,一看却是大惊不己,项羽竟是目有重瞳。

目有重瞳者,自古至今唯有三人尔:仓颉、虞舜、重耳。仓颉乃造字圣人,虞舜更为三皇五帝之一,而重耳,则是晋文公,春秋五霸之一。

依此三人,再观项羽,许褚老父只觉天昏地暗,当即择项羽之面喝命二子跪地发誓此生永不得背项羽而去。

命二子死心塌地追随项羽建一番长功,又何尝不是为自家打算一条后路。闻言,许褚老父大喜过望,起身立道:“老朽二子己为将军麾下,老朽敢不从命?”

言尽,老手直指许褚二人,道:“我儿!速速告知家中眷小,命其即刻打点行装,随军前往彭城。”

许褚老父双眼精明,在座他人却是不然,眼见许褚等人己出,众人却仍旧只是摆弄手中酒尊,不欲作声。毕竟,乡土难离。

见众人如此作态,项羽亦不好再劝,只得举尊相敬众人一杯,不复再谈此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散尽,只余满席狼藉。

羿日,天方蒙亮,寨外己是人噪马嘶声大起。大军开拔,欲往彭县而去。滚滚扬尘中,许褚老父独自驻马在后,望向那紧闭的寨门,不多时,眼角己是湿热。

毕竟老父生于斯,长于斯,见老父眼眶己湿,许定两人心中不忍,连忙打马近前,冲自家老父双手一拱,道:“若是父亲不舍,孩儿便陪父亲留下亦有何不可?”

“道不同,不相与之谋!”

话音刚落,头发半白的老父长叹一声,突地转过头来,厉眼喝道:“臣己择君,当克尽职守,死而后己!我儿如何能出此言!”

“孩儿知错!”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为老父所喝,许定哪敢多言,正襟危坐于马上,正等老父责罚,却听老父一声长叹,道:“我儿,去为为父取一捧乡土吧!”

睹物思乡,许定如何不知老父心思,闻言,一个飞身,跃下马去,小心翼翼地将故乡之土装入随身竹筒之中,交于老父。

“诸位老友!好生保重!”

紧了紧怀中的竹筒,老者冲着木寨深作一揖,与许定一道打马直往大军方向奔去。

军中毕竟有妇孺老小,虽说不多,却也比不得平常行军,大半天时间过去,细阳城那模糊的轮廓终得入眼。

时近傍晚,天边己是云红似火。

眼见细阳将近,项羽却未有停下之意,许定不由打马上前,冲项羽抱拳而道:“主公。末将老父年迈,难遭舟旅,可否休息一二?”

老弱妇孺终究非麾下儿郎能比,连奔数十里,岂有不累之理?陶谦旧部己然得诛,项羽心头大石落下,闻言,点头而道:“众人听令,暂于细阳休憩一晚!”

言尽,项羽胯下马腹一夹,引军进驻细阳,片刻功夫不到,锅己架起,炊烟袅袅中,香味四溢而出。

一夜休憩,老小脸色终复红光,项羽正欲点兵起行,却听得一阵急促马蹄声起,正从细阳东面而来。

“众儿郎!”

项羽怒从胸起,一个飞身,跃上马去,正欲引众去战,却见城门大开,一行五骑直奔自己而来,所来者,并非他人,而是项羽留守在彭城的藏霸。一见项羽,藏霸不及下马,急道:“主公,大事不好!”,

“为大将者,当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何故这般惊慌失措!”项羽大为不悦,手中戟柄直打在地:“且慢慢道来。”

“藏将军!”言语中,正逢张昭赶来,眼见藏霸一身风尘,张昭大惊,厉声质道:“汝,莫不是丢了彭城?”

戟柄落下,数块青石应声而碎,直陷入地下数尺,夹杂着张昭此言,直吓得藏霸滚落下马,直道:“彭城乃主公所托,霸,纵使战死,亦不敢丢失彭城。”

“既非丢失彭城,何故这般大呼小叫?”

项羽心中不悦,言语中己是颇有几分怒气。藏霸却是犹若未闻,只是伏身于项羽马下,再抬头时,一双虎眼通红不己:“周将军战死沙场!下邳己失!”

“什么!”

周兰忠心,于项羽可谓是生死不离。此番突闻周兰战死沙场,项羽如遭电击一般,虎目龇咧,竟是欲择人而噬:“说!周兰是如何战死的!”

“主公!”

一声大吼,犹若晴天霹雳一般,在藏霸等人心头炸响。怒意冲天,孰敢答慢?随行两员小校立将下邳一幕一五一十尽数道出。

“尸骨无存!好个尸骨无存!好!当真好!”

二人最后一字说完,项羽虎目一闭,两滴血泪竟是滚烫落下。城中至静,唯寒风将项羽那难以听闻的细咽声带向城中四处。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藏霸!”

虎眼复睁,项羽轻夹马腹,顺手将插进地间的长戟一拔而出。乌骓通灵,脚下亦不太快,清脆的马蹄声过,项羽己是驻马城门,手中长戟遥指下邳,回头直望藏霸,道:“为孤擂鼓点兵!兵讨下邳!”

“诺!”

语气冰冷,宛若千山寒冰一般!其中杀气直教藏霸等人毛骨悚然。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回想山中十数日,两旅为夺一顿肉食,常将对方打至趴下为止。如今却是物是人非,藏霸心中难受,闻言,双掌怒拍青石板,从地上一跃而起,脚下如飞,直奔城头战鼓所在,咬牙便捶。

“咚!咚咚!”

鼓声怒鸣,犹欲破天。

第三十章 以人为镜

“众儿郎!”催命鼓声中,项羽马驻城门口,任凭寒风将身后的虎皮红战袍高高扬起,双目如电般扫过身前儿郎,手中长戟一举而起。

乌骓知主意,无须项羽鞭拍,己是四蹄撩起,于阵前来回踱走:“昔日同袍为人所杀,汝等当如何!”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藏霸缅怀寨中那番光景,心中难受,众人又何尝不是。物是人非,众人眼圈早己通红,闻言,数百柄长矛直打在地,厉声以应项羽,道:“杀!”

百道喊杀齐聚一处,直冲云宵,满天闭日乌云竟为其所开,露出一轮艳红如血的朝阳,挂在东边。

‘刘备小儿!汝给孤洗净脖子,等孤来宰!’

于阵前来回几许,项羽胯下马腹突地一夹,复停于城门口,手中长戟一指藏霸,令声大喝,道:“宣高听令!引骑五十,定要将许家老丈一行人等平安送至彭城!”

言尽,不待藏霸答语,项羽手中马缰怒提而起,乌难人立,手中长戟一扫而下,怒声大喝,道:“打破下邳,鸡犬不留!”

“杀!杀!杀!”

一呼百应,一时间,人噪马嘶,马蹄撩起,周遭石子早己震动不止,项羽一骑当先,直夺城而出:“随孤出征!”

“杀!”

“某乃君之马前卒!岂能不从!”

铁蹄云动,城中己如地震一般。许褚急冲老父抱以一拳,怒步而起,倒插在地的九环象鼻刀一提在手,飞身上马,只听得一声厉啸,己是拍马而出,直追项羽而去。

滚滚扬尘,犹如冲天之矛,欲捅天而去。铁蹄滚滚,万鸟惊飞,万兽皆避。

‘下邳城高且厚,如今为刘备所取,必布重兵来备主公,主公麾下仅有数百铁骑,去取下邳,只怕难矣!’

几欲开口,却见项羽怒容满面,话到嘴边又不由咽回肚中。正唉声叹气,项羽马下却是速度放慢,直与自己平行而道:“子布所忧何事?”

张昭正愁不知如何开口,闻言,眼珠一转,道:“主公,可知刘备?”

“不知!”

得言,项羽只是一声冷笑,眼中如火中烧,一字一顿,道:“籍只知此人使籍麾下爱将尸骨无存,籍,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项羽话音落地,张昭却犹若不知一般,自言自语,道:“刘备此人,昭,略有耳闻。本是织席贩缕之辈,却于黄巾乱世崛起。昔,陶恭祖为曹操所围,众诸皆围壁上观,此人却引数千兵丁来援,可见此人之志。”

‘织席贩缕?市井之徒!’

张昭言语充斥在耳,项羽心头突地浮现另外一人的身影,虎拳顿时一握,重瞳直望张昭:“子布以刘备生平为引,可是有下文欲告知籍?”

“主公英明!”

眼见时机己熟,张昭点头几许,直言而道:“昔,主公一举能夺下邳,皆因曹军初退,下邳松懈,城防不严。如今之势,乃是刘备趁主公出征之机,乘虚而占,试问,刘备其志不小,又岂有不设重兵以防主公引军反扑之理?”

闻言,项羽脸色一沉,虎拳一紧复松。

张昭口中所出虽是刺耳,却由不得项羽不承认此前能夺下邳,确实是兵行险着。不待项羽开口,张昭复道:“刘备屯于小沛,修城安民,甚得人心,如今再有下邳,己是倚角之势。主公若执意去攻下邳,恕昭直言,只怕将是腹背受敌。”

徐州,项羽生于斯,长于斯,其中地形早己熟记在心。细一想之,其势确如张昭所言,项羽眼角不由一瞪而起,手中马缰一勒,举戟厉声大喝,道:“改道箫县!径取小沛!”

“刘备,籍,必杀之以祭周兰。下邳,籍,亦必取之!”

行军途中,项羽严辞色厉,言尽,项羽突地转过头来,重瞳定在张昭身上许久,于马上一揖到底,道:“望子布常在籍侧,籍好以人为镜,明得失!”

身为谋士,能得明主相识,乃人生一大憾事。项羽能听逆耳忠言,张昭如何能不喜,闻言忙道:“昭,安敢不效死力!”,

箫、丰、小沛三地本为三足鼎力之势,只是刘备兵不过万余,重兵留于下邳、小沛二城之后,实难分兵再予箫县。

箫县城中仅有百人兵丁,如何敢挡项羽铁骑?铁骑未至,城门大开,箫县县伊引众环跪在城门两侧,以引项羽,竟是望风而降。

一兵一卒不费,箫县便下,士气可谓如虹。项羽自领箫县县伊,一纸军令飞马传向彭城,引来兵丁百余以守箫县后,胯下马腹一夹,引众直往小沛而去。

时近傍晚,一员文士于小沛城头巡过,走将正下城头,却听得一阵凄厉的牛角号起,一员小校大步奔来,抱拳直道:“大人,城下发xiàn

大批敌骑!”

‘来者不善!定是项贼!’

简雍闻言,心中小吃一惊,复与那校急步登城而望,果真在天地交接处见到一抹直尘滚滚而起,惊雷般的马蹄声饶是城头己是略有感觉。

刘备去时便己告知,项贼必会卷土而来,是以眼见敌军近城,简雍却是不乱。见罢,简雍直望身旁小校,笑而问道:“城中火油、檑木可全?”

“应有尽有!”闻言,那小校诡笑一声,道:“定教来犯之敌,尽兴而来,败兴而回!”

“停!”二人谈笑间,城下马蹄声却是骤然而止,项羽手中长戟斜上一举,尘埃落定,数百铁骑己是停于小沛城下百丈开外。

‘刘备那厮,果真早有准bèi

!’

驻马望去,只见城头旗帜严整,寒光闪烁不定,城上众人更是毫无惧意,项羽见罢,嘴角微向上一翘:“兵者,诡道也!这一句,不知刘备汝这小儿学到多少!”

“众儿郎!”言尽,项羽手中马缰怒提而起,回头厉眼直望向身后的铁骑:“随孤攻城!”

“主公!”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何能教张昭不急,自己方才开口,惊雷滚滚的铁蹄声早己将自己口中话语淹没,扬尘滚滚,数百铁骑己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射小沛而去。直教张昭一声长叹。

第三十一章 初战小沛

铁骑野战可说是难逢对手,可若是攻城,只怕城外沟壕里的尖桩便可让项羽麾下的铁骑十能去八,更何况此时吊门早己升起?项羽一无步卒,二无攻城器具,此城若破,当真是天理难容。简雍见罢,双手负于背后,如是此战结果早定一般,转身直往城下走去:“不让贼军靠近吊桥便可!”

“诺!”

小校得令,摘下背后那面通红令旗,一声令喝:“射!”

‘嗡!’千弦齐鸣,城头箭矢如同蝗石一般,倾泻而出,直往自己飞来,项羽手中马缰一勒而起:“走!”

乌骓人立,后蹄蹲跳,待前蹄再落之时,方向己与小沛城池平行。

“喝!喝!”身后众骑见罢,纷纷嚎叫一声,马缰一转而过,奈何身下战马难比乌骓,向前狂奔数步,适才使方向得以改变。

铁骑速度甚快,不待那漫天的箭石落下,一阵扬尘滚起,己是人去楼空,只余箭矢满地,嗡嗡直响。

“来而不往非礼也!”

快马飞过,项羽视那飞来的流箭如无物一般,挥戟便将来箭打落在地,回头直冲身后铁骑厉声大喝,道:“众儿郎!”

“诺!”

众人久随项羽,闻言立弃矛摘弓,几乎瞬间,手中长弓己是弯如圆月:“射!”

‘嗡!’数百张箭弦怒鸣声起,箭如飞蝗,直扑城头而去。快马如龙,飞奔而过,十余兵丁立从城头掉落下来。

“再来!”

一轮奔射,胯下马蹄尚未停下,项羽手中马缰一转,转马引众复杀而去。

‘贼将安敢如此嚣张?’铁蹄滚滚,那小校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不动声色地取过一弓,开弓搭箭,只待项羽一骑飞马进入一箭之地,手中箭弦嗡鸣而起:“去死!”

乌骓驰如流星,暗箭飞来,亦是一闪而过,转眼己近项羽脖颈。

箭走暗袭,端得出奇,只可惜项羽沙场百战,临机甚快,虎躯向侧一偏,手中马缰己是怒拉而下,直教乌骓卧飞而过。利箭于头顶疾飞而过。紧随在后的一员铁骑却难幸免,直为利箭穿喉而过。

“何方鼠辈!”

漫天箭雨之下,铁骑尚未折上一人,如今却惨死于暗箭之下,项羽登时大怒,马缰一提而起,摘下马鞍上的短矛,冲着城头一掷而出:“给孤受死!”

势如流星,只听得破空风声阵阵,短矛己是穿胸而过,去势不停,直将小校连带甲钉入城楼尺余。

众人大惊,呆滞地望着那高钉在城楼的小校,鼻中冷气不断。寒风拂过,尸体摇摆,鲜血直落下来,当真是落地可闻。不及反应过来,城下铁蹄怒鸣声过,箭矢如蝗飞过,只一转眼,立有百人从城头掉落。

“喝!”

生死当头,众人哪敢怠慢,终不复再望那小校,回头直往城下望去。不看便罢,一看顿时大惊不己。铁骑奔过,一骑马缰一转,从中电驰而出,竟是直奔吊桥而来。

“不得放那人过来!”一矛便将小校高钉在城楼,众人岂敢放项羽接近吊桥,见罢,厉啸一声,手中长弓己是弯如满月,直往项羽射去。

“喝!”

箭矢如雨,项羽却是视若不见,胯下战马猛夹不己,手中长戟撩动,仅几合,便己将近身之箭拍落在地。及近沟壑,项羽虎目怒瞪而起,手中马缰一提。只听得一声嘶鸣大起,乌骓后蹄一纵,竟是一飞冲天。半空之中,项羽双腿紧夹在乌骓马腹,双手握戟,直欲将吊桥铁索斩断掉落。

“不可!”戟尖寒光摄人,由不得众人不信铁索必断,见罢,抬起一旁的檑木,欲投掷下去,就在这时,身后脚步声起,却是那文士复返而来:“需用火油!!”

箭如雨下却难阻此人半分,又岂会忌惮区区檑木,闻言,众人如醍醐灌顶,抬起火油,倾城倒下。

“轰!”

滚烫火油如幕布般落下,项羽大惊不己,手中马缰猛地一转,竟在半空之中令乌骓马身掉转,一声大喝,道:“走!”,

声如惊雷,于城头众人目瞪口呆中,乌骓后蹄一踢吊桥,反弹飞出。待四蹄落地,只留冲天大火在臀后十步开外霹雳作响。

世上最为无情之物,唯水火尔。眼见项羽于火油之下脱险,许褚大喜过望,胯下马腹一夹,引众直奔向项羽:“主公!”

‘有趣!’铁骑环伺左右,项羽马头一转,直望城下那冲天大火半许,手中长戟一提而起,遥指城头那员文士,一丝冷笑直挂在嘴角:“撤!”

骑军长于速,可谓是来去如风,城下又有大火相隔,众人无奈,只得冲着滚滚扬尘中乱射一箭,眼睁睁地看着项羽等人扬长而去。

“仲康!”

方出小沛城外一箭之地,项羽手中马缰突地一勒,停定下来,待许褚赶到,项羽沉吟一声,道:“汝能举多重之物?”

许褚虽是不解,却也不敢慢言,闻言立道:“半鼎左右,绝无问题。”

“如此,甚妙!”闻言大喜,手中戟柄一拍马臀,快马一鞭直奔张昭所在,只留许褚呆立原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

“主公!”遥见项羽一骑飞来,张昭胯下马腹一夹,上前直抱拳道:“古之贤将,能以兵尝敌,而又以知自尝,故去就可以决。主公大智大勇,昭,眼拙,当真惭愧。”

有道是关心则乱,张昭又何尝不是?张昭所言,项羽心知肚明,闻言,只是付之一笑,马腹一夹,犹**散步一般,道:“明晨,小沛必破!”

“主公!”

谈笑间,身后一阵铁骑声起,却是许褚引众来到。项羽马下一停,回头直望许褚:“许褚何在!”

“诺!”

许褚应答如雷,饶是项羽,亦觉得颇有目弦,心头大喜,手中长戟一提而起,道:“孤拜汝为骑都尉!与孤同掌麾下五百骑!”

夜色降临,应是卸甲休憩之时,小沛城头却是不得安宁,五百骑一分为二,为项羽、许褚二人分统之,攻城不止。

夜色所掩,当真不知来犯者兵力几何。

第三十二章 小沛城破

小沛与下邳可谓是唇齿之间,小沛若失,下邳必陷。夜前,项羽曾以一骑冲杀吊桥,若非有火油相助,吊桥铁索只怕早己为项羽所斩。如今,夜色正浓,城下又是喊杀声震天,孰能断定项羽不会藏于夜色中,乘铁骑奔射之际,单骑复斩吊桥?

简雍年少便与刘备相识,后逢黄巾乱起,更是随从周旋,深得刘备信任。唇亡齿寒,刘备将小沛托于己手,简雍如何敢拿小沛犯险,置刘备于险境。城下每有喊杀响起,必亲临城头,引众去退来敌。

沙场对垒,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连番鏖战,城头众人早就心疲体惫,难以支摚,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去抵来敌。铁骑复攻复退,直至深夜,城下喊杀声适才得以消停。耳中喊杀声一去,倚城而睡者竟己是不在少数。

“仲康!”

项羽一骑藏于夜色,城中众人作状如在眼皮底下,见罢,马腹轻夹,直将还欲再战的许褚一把按下:“暂且罢兵!随孤来!”

言尽,项羽翻身下马,一路穿梭,竟悄无声息地摸到城头暗角之处。许褚虽是不解,却不敢违令,闻言,静步以随项羽。还未停定,只见项羽虎躯转过,一双虎目直盯自己:“汝言能顶半鼎,当能将一人掷上此城,可是?”

许褚闻言,呆望那高过三丈的城墙,胸勺一摸,咂吧道:“若不出差池,应当能成!”

话音刚落,项羽大手拍在许褚肩上,虎目怒瞪而起,手中长戟一指城头,道:“许褚,助孤上城!”

“好!”

闻言,许褚几乎是不假思索,点头应之,可还未蹲下,虎躯一颤而起,双眼憨直望向项羽,急道:“主公乃一军之主,如何能冒此大险!”

“兵行险道!小沛是否能破,在此一举!”不待许褚说完,项羽虎目圆瞪而起,语气不容质疑:“许褚听令!将孤掷向此城!”

“诺!”

许褚谨慎奉法,安敢有违项羽军令,闻言,只得蹲下虎躯,双手相结以待项羽,道:“主公!且得小心!”

“大好男儿,莫作女儿状!”言语之间,项羽双脚登上,虎眼怒瞪而起:“吊桥落下,汝当速领铁骑冲杀!小沛能破与否,尽在此举!”

闻言,许褚闷哼一声以示知,双腿一弹,全身气力尽释一处:“起!”

声落人飞,项羽一人犹若离弦之箭般,飞纵直往城头而去。一路飞纵,眼见城头只有三尺来远,脚下却是力尽,身形嘎然而止。

“主公!”

许褚眼尖,连道不好,只是不知该有何作为,焦头烂额中,只见项羽手中长戟探出,直插在墙壁。沿路滑下,端得是火花四溅。

“何事!”

戟尖划过,锐利的噪杂声直传城头,直将众人吵醒,正欲往城下看去,却见一人影冲天而起,手中长戟如欲噬人,端得寒光摄眼:“霸王在此!”

“杀!”

声如惊雷,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项羽手中长戟电疾而出,一路奔杀,碰飞下城者早己不知几何。

一步杀一人,千步不留行,强横如厮,城头顿时炸营,项羽见机,手中长戟横扫而出,直将城头吊索斩落。

“篷!”

只听得一声巨响,城下门口己是浓尘滚滚,厚重的吊桥掉落,直将两岸沟壑砸出数条裂缝。许褚看得目瞪口呆,却也知轻重缓急,见罢,快步急往铁骑所在奔去:“众将士!速速上马!准bèi

攻城!”

‘敌袭?’连番鏖战,简雍亦是心神疲惫,正浅睡,一声巨响突传入耳际,霎那间,城头喊杀声大噪。简雍大乱,点上一营人马,奔将上城。正见项羽如狼入羊群一般,逢人便杀,所过之处,血流满地。

“挡孤者!死!”

敌众越多,项羽却是越战越勇,手中长戟横拍而出,周遭十余人立如天女散花一般从城头掉落下来。

‘此城乃主公所托,却……’

仇人见眼,分外眼红,简雍本是手无缚鸡之力,见罢,却是一把夺过身旁一校的短刀,冲左右厉声大喝,道:“杀!将此僚诛杀在此!”,

“何人欲杀孤!”

横扫千军一出,身前己无一人站立,项羽虎躯转过,虎眼怒瞪简雍,一脚踩在尸山之上,厉声大喝,道:“孰来!”

项羽杀得性起,双目己是通红无比,长戟横负在后,鲜血犹自戟尖滴下不尽,看得众人心中大寒,迟迟不敢动。

“杀!”

百马齐奔,其势如雷,直将城头那诡异的寂静打破。众人大惊,尚不及反应过来,只觉得脚下城头一震,无数石屑滚落下来,往下望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入目所见,一根巨木为十名铁骑以绳套上,借胯下战马奔势,直撞在门上:“喝!!”

反复数次,门后数卒早己被震得鲜血直吐,一道裂痕盘旋在门上。城门将破,简雍大急,不得不舍项羽而救城门:“射!不得令此些贼子撞破城门!”

“竖子!孰敢放箭!”

眼见简雍麾下军士己是长弓弯如满月,项羽一声暴喝,手中长戟一抖,纵身飞奔简雍等人而去。长戟拍过,凡有所挡,无不被挑飞落下,直为沟壕中尖桩穿胸而过,惨死当场。

“孰敢与孤决一死战!”项羽越杀越勇,戟下全无一回之敌,脚下尸浮遍野,不多片刻,甲胄己是尽红。

“主公!雍有负所托!先去也!”

城头为项羽扰杀,众人逃命尚且不及,又谈何放箭。眼见城下越攻越急,城门己是将破之势。简雍双眼通红,利剑一提,直奔项羽而去:“贼子!纳命来!”

“放肆!”

简雍手无缚鸡之力,于穷途末路却是不降不逃,还欲与自己厮杀,可见其忠。项羽敬其为人,长戟挑出,直将简雍手中长剑拍落在地,戟尖一提,直指在简雍面颊,道:“降者,不杀!”

“休想!”

哪知自己话音方落,简雍长笑一声,张牙舞爪地直扑自己而来。项羽见罢,心知简雍己存死志,心中难免长叹一声:‘此情此景,与周兰何异!也罢!便留此人全尸。’

一念至此,手中长戟反转拍出,直将简雍打得疾飞而出。再落到地时,简雍己是口吐鲜血,命丧城头。

第三十三章 愿为君王卷土来

“喝!”项羽大杀四方,如进无人之地,其勇己将众人吓得胆寒,如今简雍又横死城头,众人更是群龙无首,可谓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众人惊恐,正不知该进该退,一阵剧烈的震动于脚下传入,城下喊杀声肆起,铁蹄滚滚,惊雷一般于城内炸响。

“主公!”脚下轻颤,惊雷般的铁蹄声己于阶梯响起,一骑飞出,一柄九环象鼻刀横负在后,不是许褚又是何人。

百骑上城,城头顿时崩溃,项羽见罢,踏足尸山之上,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抖,厉声大喝,道“弃械跪地者!生!”

声如惊雷,复加项羽那布满血迹的脸庞,众人心头大寒,兵弋落地声络绎不绝,环跪者,早己不下千余人。

树倒猢狲散,南面城头为项羽迫降,北面却是城门大开,无数溃勇此刻只恨自己少生两条腿,直往城下逃去。奈何天不从愿,最后数阶将过,却是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起,张昭、虞子期二人自率三百铁骑,如恶狼一般扑将而来。

溃勇己是如丧家之犬一般,又如何能是士气如虹的三百铁骑对手,一轮冲杀,数十余人便己横丧马下。

溃勇连战连败,三百铁骑步步为营,复将溃逼上城头。狗急尚且跳墙,何况人乎?张昭有智,却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者,项羽唯恐有失,手中长戟一指许褚,道:“仲康!速引百骑,去助张长史!”

“诺!”

军令如山,许褚岂敢有慢,闻言,双眼圆瞪而起,九环象鼻刀一拍马臀,厉声大喝,道:“众将士!随某来!”

铁蹄如雷,不过转眼功夫,己从南城杀至北城。步步进逼,溃勇大惧,被挤掉落城下者,己不知几何。

‘此等忠义之士,却不得为孤所用!当真惜哉!’南北城门尽落于手,大势己定,项羽驻足简雍毙命所在,良久不语,终化为一声长叹,道:“此人宁死不降,当厚葬之!来人!将此人尸骨收敛,为其择一上好棺木!”

“诺!”

左右抬尸下去,一阵马蹄声起,却是许褚、虞子期等人来到:“主公!城门尽克,虏者三千有余,请主公定夺!”

‘三千!’闻言,项羽虎目一瞪而起,大手缓缓举起,己如斩杀之状:“杀!”

张昭见罢,沉默不语,项羽决计,张昭心中甚是赞同。毕竟俘虏甚多,若是处理不当,难保不会引起哗变,不若杀之了事。

“诺!”军令如山,许褚、虞子期二人闻言,手中马缰怒提而起,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过,哀嚎久久不息,不多时,城上城下己是血流成河。

‘江东子弟,奈何助贼?’城中哀嚎不断,由不得项羽虎目紧闭不己,一声长叹过后,项羽冲张昭抱作一拳,道:“张长史,城中安民之事,便尽付于汝手!”

“敢不效死力!”

张昭心细,项羽脸上那一逝而过的哀愁难逃张昭双眼,嘴角微张,话到嘴边却又咽回肚中。主上心事,为臣子者不便,亦不能去猜。只得眼看项羽孤身下城,独骑扬尘地冲着城外一峰顶驰去。

赤兔尚能夜间择路,越山过江如履平地,何况乌雅?片刻功夫不到,项羽己是驻马峰顶。山中风大,直打在脸颊,项羽却若不知一般,重瞳深遂地直望天边。

风起云涌,漫天的夜色己是隐隐欲退,一片火红正从东方缓缓升起。云红如火,项羽却是不语,良久过后,一声长叹由口得出:“沉舟侧畔,千帆齐过!昔日之江东子弟,今朝却为贼人所用!”

言语间,项羽悄无声息地将鞍下红袍扯出,大手一扬,任凭山风将它吹得烈烈作响:“莫非当真是时不予楚?”

袍上四字狰狞起舞,唯有风声灌耳以答项羽。

“西楚霸王!西楚霸王!江东子弟己不复存zài

,谈何霸王!”厉喝声中,项羽大手一扬,任凭山风将那红袍卷起,呼啸于林间。,

为风所拂,红袍扶摇而上,眼见即将卷入下崖,一道人影如猿猴一般蹿出,竟是不管不顾,纵身直下悬崖,欲抓那红袍而去。

“子期!”

周兰己逝,此时此地,胆敢静随者,除虞子期外又有何人?项羽眼疾手快,眼见虞子期即将坠落,胯下马腹一夹,急驰而去。

天怜虞子期,眼见前半身己是欲坠,大有万劫不复之势,项羽身如猛虎扑出,大手直抓虞子期脚踝。乌骓顿作人立而起,马头一甩直将虞子期复扔上崖顶。

“此物不过死物尔!子期如何能以性命去取!”虞子期方落到地,项羽虎眼一瞪而起,怒斥如雷。

“主上!”

项羽口中言辞虽厉,其中关怀,虞子期却是听出,闻言,双手一抱红袍直跪在项羽马下,双眼通红,道:“此旗安能是死物!”

言尽,不待项羽回话,虞子期轻手抚袍,如抚珍宝一般:“子期宁愿身死,亦不容刻有此四字的战袍落下,遭人贱踏!”

破釜沉舟,项羽率军入关中,以五诸侯灭暴秦,威震海内。秦亡,更是仗势大分天下,册封十八路诸侯。大政皆由己出,号称西楚霸王,权同皇帝。

虞子期话中之意,项羽岂能不知,只是眼角瞥过山下那伫立的小沛城,心中如有横刺一般,隐隐作痛。沉默良久,却是化为长叹一声,道:“孤知子期之意!奈何楚汉年间己去,江东子弟亦为他人所虏,时,不待楚啊!”

“主上何以一叶蔽目?”

闻言泪落,虞子期双手高举红袍,跪叩道:“主上可是忘了战死下邳的周兰及麾下千余人?人心向主,皆死战不退,主上如何能言时不待楚。何况主上还有麾下数百铁骑,虎将许褚、良将藏霸、许定,更有彭城将士数千,子民十余万众!主上!”

言语间,虞子期虎头猛抬而起,虎目通红不己般直视项羽,道:“子期虽不才!却愿马革裹尸以助君上卷土重来!”

第三十四章 吕布战三英

拳拳之语,赤胆忠心,安能不教项羽动容?只是一想到小沛城中数千江东子弟为贼所用,由不得项羽一声长叹。二人不语,一时间,唯有风声入耳。项羽马头一转,直望天边望去,只见天边一片火红,朝阳己于山间隐隐欲出。

旭日东升,漫天的夜色被逼得尽退,项羽虎眼大瞪,端坐在马上,拳下没由来地一紧,却是茅塞顿开:‘日出东方,尚需破夜,孤如何能言沉舟侧畔?孤有子期,麾下兵精将勇!霸业何愁不复,大业安得不成!’

解铃还需系铃人。如今心结得解,项羽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指朝阳,纵声大笑,道:“孤便是汝!汝不坠,孤安能言弃!”

“子期!”

笑声豪气,倒教跪立在后的虞子期喜极而泣。呜咽声入耳,项羽马头一转,直往虞子期望去:“男儿有泪不轻弹!何故泪落?”

“主上!”项羽话音落定,虞子期憨笑一声,手臂直往面上掩去:“子期只是一时难己,主上切莫见笑!”

‘周兰?’虞子期以手掩面,却是将火袍高高呈起。这火红的战袍一入眼中,项羽只觉虎眼一痛,长戟挑起,直教红袍复落入手。

‘周兰听令!将此物制作成旗!’

‘诺!’

红袍在手,周兰如捧至宝那一幕直跃眼前。项羽眼角一跳,手中红袍猛地一紧,虎目己是龇咧:‘周兰!汝且在奈何桥上等着!孤定将此些贼子为汝送来!!’

一念至此,项羽手中长戟一指虞子期,虎目圆睁,道:“矛来!”

“诺!”虞子期虽不解项羽取矛何用,却也不敢怠慢,闻言,起身直往长矛所在,将其一拔而起,双手捧上,道:“主上!”

“孤教敌见得此旗,闻风丧胆!”

长矛接下,项羽手中红袍一扬,直贯矛中。寒风一扬,红袍如蛟龙般翻江倒海,其上四字更是狰狞直欲噬人:西楚霸王。

“我王!”虞子期胸中沸腾,红肿的虎眼再次决堤:“威武!”

“喝!”厉声大喝中,项羽手中马缰怒提而起,胯下乌骓如龙嘶吟,直作人立之状:“子期!随孤下山!”

双蹄落下,如同惊雷,一片扬尘滚过,战旗翻滚,如欲翻江倒海一般直往山下而去。越去越远,己只有模糊的背影,虞子期却是久立原地,闭目长吸一口朝阳露气,道:“我王!!”

“虞子期来也!”双眼复睁,虞子期一声厉喝,飞身直上马背,胯下一夹,拍马直追项羽而去。

二道孤烟直起,转眼间,小沛城门己是模糊将近。放眼所望,只见张昭、许褚等人分立城门两侧,竟是夹道相迎。

‘孰道江东弟子不复在?只是自己一叶蔽目罢了!’项羽喜不自禁,快马一鞭赶到门前,下马直道:“子布!城中情势如何?”

‘古今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能,亦惟有坚忍不拔之志!主公,能悟此理,大事何愁不成!’

项羽独骑上山,神情落莫之至,归来却是判若两人,如何能不教张昭大喜?闻言,张昭越众而出,直道:“昭不负主公所托!”

张昭肃严,从不虚夸。究竟小沛昔属于楚,如今听得小沛己定,项羽难语,惟有走到张昭身前,一揖到底:“籍能得子布相助!真乃得天垂怜!”

“为主分忧,乃昭之职!安能受主公一拜!”

张昭忙欲还礼,可还未拜下,双手却为项羽所托,半分不得动弹:“子布之恩!当籍一拜!不可躲之!”

双手虽在托着张昭,虎躯却仍呈揖作之状。不知为何,张昭眼圈己是通红,双目一闭,却难掩住两行清泪滚烫落下:“安敢不效死力!”

谋士何所好?生逢明主相识,纵是一死,亦有何憾!张昭如是!

铁骑日夜攻城,己是人困马疲,若是强行行军,待到下邳可还有一战之力?只怕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眼见众人脸上疲色甚浓,项羽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欲攻小邳念头,命众就地休整。,

“喝!”

羿日,天方拂晓,惊雷般的铁骑声起,大军开拔,直取下邳而去。一路急行,待日过半午,己至下邳城五里开外。

“报!”扬尘滚滚,一骑飞驰而来:“主公!吕将军囤军下邳城外,正扣门叫阵!”

“哦?”吕布之勇,当世之一绝,项羽闻言,胯下马腹一夹,一抹扬尘而去,片刻不到,己是立驻马下邳城外一处高冈之上,放眼望去,只见下邳城外旌旗招展,鼓声大振,如天摧地塌一般。

军马阵前,一将飞驰而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天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一杆画戟,不是吕布,又是何人?

吕布飞马来到下邳城下,手中长戟一指城头,放声大喝,道:“九原吕布在此!不怕死的,下城与某决一死战!”

城上正有一将,吕布话音刚落,环眼圆瞪,虎须倒竖而起,提起一柄丈八蛇矛,飞马而出:“休得如此嚣张,燕人张飞在此!”

“杀!”张飞一出,吕布飞马直战张飞,二人酣战,连斗五十余合,胜负未分。眼见张飞矛法将乱,城门大开,一将飞驰而来:“三弟勿忧!某来助你!”

细眼望去,只见那将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脸如重枣,唇如涂脂,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使得是淋漓尽致。

战马嘶鸣,三马如丁字儿一般,厮杀不止,又过三十合,吕布却是越战越勇。眼见关羽、张飞二人齐上难下吕布,城头一将手中双股剑一舞,夹马而出:“二弟,三弟勿忧,大哥来也!”

胯下黄鬃马怒奔,只一转眼,三人己将吕布团团围住,城上城下鼓声如雷,三骑如走马灯一般紧围吕布,厮杀不断。刘、关、张三人越战越勇,眼见吕布手中戟法己是将乱,遮拦不定,项羽不由眼角一跳,厉声大喝,道:“混帐!”

声如惊雷,项羽手中马缰怒提而起,马作人立,如龙般长吟一起,双蹄落下,急奔刘、关、张三人而去:“贤弟勿忧!大哥来也!”

第三十五章 项羽战关羽

(呵呵,感觉写得还可以,不知dào

能不能入得各位书友的法眼。呵呵。)

三人战吕布正酣,眼见一骑飞尘而来,关羽一招虚晃,趁吕布掩面之际,飞马跳出,直奔项羽而去:“大哥!三弟!关某且先去会一会此人!”

两马对驰,百丈距离转瞬即至。

“喝!”说时迟,那时快,关羽双腿一个怒夹,胯下战马顿作人立之势,关羽更借马力,青龙偃月刀怒拔而起,双手一握,直劈项羽而去:“贼子受死!”

“小技!安得如此放肆!”

刀风刚烈,直往头顶而来,项羽哪能如关羽所愿,一声大喝,天龙破城戟怒扬,月牙直挡长刀来路:“挡!”

“再来!”眼见自己千钧一击为项羽挡下,关羽怒气涌起,正欲回刀再斩,却见项羽手中长戟反拍而出,竟是横扫自己胯下战马而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戟柄来势如风,关羽胯下战马嘶鸣大躁。关羽看得是虎目龇咧,青龙偃月刀一转,急速收回,直劈戟柄:“小技者!敢于关某面前放肆!”

“挡!”刀锋砍至,端得是一阵火花四溅。

‘此人!’

项羽之勇,千古无二。青龙刀锋虽将戟势挡下,却难敌其中霸道之力,虎口阵痛,竟教青龙偃月刀几近落手。

关羽大惊,手中马缰一转,拍马便走:‘小贼!且尝关某绝技!’

‘兹!’胯下快马如风,青龙偃月刀为关羽倒拖在后,扬尘滚过,一条沟壑赫然落在马后。

刘、关、张三人如走马灯般去攻吕布,己教项羽怒火中烧,何况还有周兰之仇?项羽哪能容下关羽从容而走,双腿怒夹马腹,直追关羽而去。

项羽马快,不过盏茶之间,两马距离己是越拉越近,关羽背影越见清晰,项羽数夹马腹,一挺手中长戟,一声厉喝,道:“贼将哪里逃!”

‘来得好!’

关羽拖刀而逃,便是诈败以引项羽来追。如今眼见项羽中计,心头大喜,待项羽将近,青龙偃月刀一转,抡刀便砍:“小贼!且吃关某一刀!”

丹凤之眼,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关羽生有丹凤眼相助,何须回马?

刀风呼啸,如欲刮骨而过,直吹得项羽发髻四舞,眼见即将枭首而来,项羽虎目一个怒睁,手中马缰怒提而起,直教胯下乌骓顿作人立。

“拖刀小技!安敢于孤面前献丑!”夷然不躲,长戟如蛇出手,戟柄横挡青龙刀来路。

“铛!”

刀锋碰戟,火花一带而过,却只教乌骓差跳一步。关羽大为恼怒,手中马缰一提,转马再战项羽:“喝!”

马缰怒勒,胯下战马己是人立而起,青龙长刀高抡在手,直劈项羽头顶而去:“小贼还不受死!”

“放肆!”长刀怒斩而来,项羽虎目圆睁,天龙破城戟急收而回,直挡劈下刀锋:“铛!”

公孙盘铸戟,乃取精铁,百炼而成,青龙偃月刀虽利,却也只是一阵火花迸出,难进半分。

“鸣!”关羽大怒,正欲回刀,只见项羽胯下乌骓人立而起,天龙破城戟如舞成圆,罡风四起中,直劈自己头顶而来。

来势如风,回马而去己是难为之势,关羽心中大骇,脚下一蹬马登,纵身飞出,竟是弃马而去。

“鸣!”项羽力能举鼎,关羽胯下战马如何能受?长戟拍下,那马一声惨鸣,体内筋骨齐断,如同泥肉一般瘫倒在地,己是一命呜呼。

不说爱驹毙命,只说关羽生性甚傲,此番落地如驴打滚,又如何能得以忍受?更何况关羽引以为傲的额下美髯尽沾尘土!

“混帐!”关羽胸中如火中烧,手中青龙偃月刀一紧,直拍地而起,厉眼直望项羽:“匹夫!汝当死!!”

“胆敢骂孤!”

项羽何许人也?力能扛鼎,气压万夫,乃旷古绝今之西楚霸王,安得关羽怒骂!闻言,手中马缰怒提,虎目圆瞪,直杀而去:“汝乃找死!”,

蹄落如雷,只不过转瞬,关羽己是近在马前,项羽怒目圆睁,去势不停,长戟直刺关羽而去:“贼将还不受死!”

“喝!”戟势如风,直穿胸而来,关羽丹凤眼圆睁而起,一个侧转,青龙偃月刀反斩而出:“贼将!关羽在此!还不速速下马!”

刀势凌厉,直斩乌骓后蹄而来,项羽大惊,脚下一个猛蹬,手中马缰怒提而起,竟借一蹬之力,夹马直将乌骓拉至半空。

“竖子!”

刀势之凌厉,若非项羽神勇,乌骓只怕早己瘫倒在地。项羽大怒,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掷而出:“尔敢伤孤爱驹!孤难容汝在世!”

千钧之力传于戟柄,直教天龙破城戟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噬关羽而去。罡风四起,关羽发须狂魔乱舞。此势凌厉,关羽有心去避,奈何腿如注铅,竟是难以移动半分。

“大哥!”张飞正与吕布杀得难解难分,眼见关羽不妙,一矛虚晃,弃下吕布,直奔关羽而去。快马飞驰而过,捞上项羽拍马便躲。

“碰!”

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张飞有万夫不挡之勇,胯下之马又岂能是凡品?此马有名,乃是乌云踏雪,又名王追。其速焉能不快?一声巨响过去,泥石四溅,触目惊心的大坑直现在关羽先前所在之处。

人去楼空,由不得项羽暗道一声可惜。乌骓及将近落,项羽一提马缰,飞马而走,手中一抓戟柄,直追张飞而去:“贼子哪里逃!”

张飞、关羽二人尽去,刘备如何能敌吕布之勇?仅几回合,已是大败之势。祸不单行,眼见张飞将被项羽岌岌追上,刘备大急,一招虚晃,弃下吕布,拍马直奔入城:“三弟!速速进城!我等再作思谅!”

“射!”

城下战事吃力,城头一文士大急,眼见项羽等人紧追在后,夺下一弓,开箭直射项羽:“贼子!休得伤吾主公!”

为那文士大声所喝,众人方从城下那一幕回过神来,手中长弓弯如满月,直往城下射去。利箭如雨,直扑项羽而去,以掩张飞等人。

第三十六章 水淹下邳(上)

(不是系统有问题,而是硬盘坏了。我怀具了。算了,我还有手机。写在手机里。下一章,晚上10点左右更。)

‘公佑真乃及时雨!’箭雨如幕落下,项羽二人身影己是难以再见。刘备心神大定,眼见吊桥将起,却是不欲急往城中而去,手中马缰一勒,直驻在城门,屈指弹剑,道:“昔有项羽屡将高祖逼入绝境,奈何天不助楚,高祖数次险中逃生。今又有项姓贼子逼备!哈哈!天不灭我刘备,纵使汝为项姓,又能奈备如何!”

“喝!”

刘备虎口逃生,难免小人得志。长笑声正浓,惊雷般的一声怒喝于箭幕中响起。平地一声惊雷,刘备心头暗惊,却不欲退,举目直往声响处望去。这不看还罢,一看顿时大骇不己。

箭雨破去,一骑飞纵而出,乌金甲在身,手中天龙破城戟,胯下快马如风,身后虎皮红战袍为寒风吹得是烈烈作响,不是险些将二弟当场毙命的那将又是何人!

“驾!”虎目通红,直怒视自己,刘备心中大骇不己,不敢再作逗留,手中剑柄直拍马臀,夹马便奔城内而去:“快关城门!”

“大耳贼!”

说时迟,那时快,城门即将掩上,箭雨中暴喝如雷,一道血红残影杀出,疾电般摘下背后长弓,箭弦应声而响,箭如流星,直追刘备而去:“且吃某一箭!”

“噗!”

声落箭至,直中刘备后背。一箭之威,直将刘备射飞出马,几个翻滚,适才得停,口中鲜血泉涌而出。

“大哥!”利箭穿胸而过,却未当场致命,正欲上城的关羽勿急折身,架起刘备,转身直往城内走去:“城头不可无主!三弟速去!”

吕布瞧得仔细,眼见刘备伤得甚重,却未丧命,手中直往箭襄探去,欲摘箭再发,只是为时晚矣,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城门紧闭,吊桥己是升至半空之中。

“大耳贼休走!”

刘备以自己比作刘邦,又在城门细数项羽如何难灭刘邦,项羽早己是大怒不己,岂能容下刘备离去,快马将近沟壑,手中马缰怒提而起。

“鸣!”

乌骓自知主意,一声嘶吟,后腿猛地一蹬,冲天跃起,直冲吊桥飞去。飞马在空,项羽虎目一瞪,手中长戟横扫而出:“断!”

戟尖为天子剑所制,可谓是削铁如泥,那吊桥铁索只为凡铁,岂能有不断之理?一阵火花划过,铁索崩断,只听得一声巨响,烟尘滚滚,吊桥己是重重地砸落在地。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项羽势不饶人,胯下一夹,直奔城门而去:“给孤破!”

拳如醋钵,一拳打下,众人脚下一颤,半数之人近将摔倒。无数石屑滚滚落下,城门竟是隐隐将破之势。孙乾大惊,一手扶于城头,厉声大喝,道:“快!倒火油!”

一拳之威,城门己有数道裂缝。生死关头,孰敢怠慢,闻言,众人纷纷爬起,抬起数桶火油直欲倒下城去。

“竖子敢尔!”火油倒下,寸草难留,吕布哪能容城头众人得逞。一手摘下五箭,连珠而发。利箭飞过,城头五人顿被穿胸而过,手中木桶更是掉落在地,直教城头大火冲天而起。只可惜此举杯水车薪,十数火油依旧倒下。

火油滚滚,灵蛇一般沿墙滑下,如附骨之蛆一般,所过之处,青烟不止,城面己是烧得龟裂。

‘可恶!’

只需再落几拳,城门必崩。只可惜,时不我待。炙热火势连胯下乌骓亦开始噪鸣不止。水火无情,不得己,项羽只得调转马头,飞马而去。

“哇呀呀!”

一见城头大火肆起,张飞大惊,不敢怠慢,急奔而上,一上城头,正见项羽拍马而去。张飞大怒,哪能容项羽离去,怪叫声中,夺下一矛,便冲项羽背后掷去:“贼子哪里逃!”

“兄长!小心!”

长矛破空,直追项羽而去,罡风阵阵,看得吕布是虎目尽咧,胯下快马猛夹,正欲去助,却见项羽一个勒马,胯下马头一转,直抓长矛:“贼子!尔敢!”,

“去!”长矛入手,直将乌骓带得人立而起,项羽虎目一个怒瞪,脚下猛蹬马登,竟借张飞之力,将手中长矛回掷而去:“贼将受死!”

项羽力能举鼎,又借张飞之力。两力相加,只见长矛一逝而过,犹如流星一般直冲张飞而去。

“呼!”

长矛未至,罡风却是将城头战旗吹得连杆而起,张飞更是发须飞舞,心中连道不妙,只是脚下难迈,张飞大急,一手拍在城头,借反弹之力身形一闪。

“篷!”不幸中的万幸,长矛一个飞逝,擦身而过,只是罡风凌厉,直将张飞脸上带上一条长长的血痕,巨响声中,只见石屑四溅,己是难见矛尾。

“黄口小儿!下回休要在孤面前班门弄斧!”

一声长笑,项羽夹马便回,端地视城头众人如无物一般。只留张飞满脸发黑地立于城头,钢牙己是恨得紧咬不己。

“张将军!”

蹄如惊雷,一个转眼,项羽身影己是模糊不清,孙乾从震惊之中转醒,眼见张飞黑脸呆立城头,一个趋步,小心翼翼地拱手道:“你的脸……”

“无事!”闻言,张飞眼角猛地一跳,一手拍在城头,直往城下走去:“陪某去看看大哥!”

“诺!”

张飞生性暴躁,孙乾久随刘备,又岂会不知张飞脾性,此时眼见张飞脸如寒冰,哪敢怠慢,闻言趋步直跟在后。

战事滔天,城中百姓又岂会不知,城中上下紧闭门户,端地难见一人踪影。城中冷清,倒教二人身下之马快如疾风般直往城中府衙驰去。

“大哥!”

相隔甚远,一股浓浓的草药味直扑入鼻,张飞不敢有慢,快步推门而入,只见刘备面如菜色一般躺在塌上,双目紧闭。

张飞声音如雷,直教关羽眉头一皱:“三弟!噤声!医师嘱咐大哥需得静养!”

张飞虽莽,却是甚重刘备,闻言哪敢造次,趋身直近床前,声音己是如同蛟吟:“二哥!大哥现今如何?”

“伤筋动骨,尚好未及性命!吕布这厮!关某必斩之!”言语间,关羽己是咬牙切齿。

第三十七章 水淹下邳(中)

“三弟!”桃园三结义,不求同年生,但求同年死。刘备性命垂危,关羽甚忧,却是忽略了张飞脸上异状。

张飞本就生得一副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如今更是一条血疤自额下一直延伸到眼角,当真是触目惊心,狰狞不己。此时得见,一抹厉色于关羽眼角一闪而逝:“何人如此大胆!敢伤三弟如此?”

“三弟!”

关羽言语方落,刘备眼皮微跳,却是幽幽转醒,一见张飞面目,不由挣扎欲起,道:“你的脸?”

张飞虽莽,却甚重刘备,此刻哪能让刘备起来,闻言,忙走上前去,一把按住刘备,嘴角一咧,道:“大哥且宽心休养!某乃大好男儿,又岂会在意这副皮襄!”

张飞行此举,只欲令刘备宽心,却不料这一扯动几欲令自己痛呼出来。关羽眼尖心细,难免心中一叹,忙走上前去,冲刘备一拱手,道:“大哥且在此好生静养,我等先行告退!”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今日城门一骂,必扬某刘玄德之名!一箭之伤,又何足挂齿!云长素重情义,翼德伤脸,某又不顾身上之伤,起身相询,翼德敢不铭记于心?我等兄弟齐心,又何愁没有一番大业!某,岂能甘心丧命于此!’刘备心头百念转过,眼见关羽二人欲出,一手撑起,直唤道:“二位弟弟!”

关羽眼尖,眼见刘备欲起,一个急步蹿出,直奔榻边,双手一扶刘备,忙道:“哥哥有事且讲!万勿起身!”

“云长!翼德!”

闻言,刘备执起二人之手,泣如雨下,道:“那项贼悍勇,只怕我等兄弟三人,将要葬生于此城之中了!”

“哥哥何故长他人志气!”

脸上甚是火辣,刘备不提项羽还好,一提项羽,张飞顿时火冒三丈。闻言,张飞手中蛇矛一紧,直冲刘备叫道:“某虽不才!愿单骑出城,以寻援兵!”

请将不如激将,果不其然!闻言,刘备眉头故作紧皱,一口浊气吐出,却是不允:“下邳如今为吕布大军所围。为兄焉能见贤弟犯险?”

“某管他千军万马!若搬不来救兵!某愿提头来见大哥!”

张飞生性冲动,闻言岂能允之!转身走向房中书案,提起大笔直在绢上落下数字:军令状。

“也罢!翼德,为兄与公孙大人师出同门,如今为兄落难,必不会见死不救。只是翼德切记,断不可唐突顶撞!云长!”刘备眼尖,见张飞最后一字落下,长叹许久,复扭头望向关羽道:“三弟能否出得城去,便看全系二弟一人身上了!”

“喏!”

关羽闻言,岂敢怠慢,连忙领命。刘备心中大石得落,又与二人定计,待日近将落,关、张二人适才离去。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张飞口中虽说不介yì

,可心中呢?方回府中,急取铜镜来看,这不看还罢,一看顿时大怒难忍:“项贼!某不杀你,难泄某心头之恨!”

片刻功夫不到,房中物什己为张飞摔了个七八。府中家丁均不敢言。直至夜色笼盖,张飞这才踢门而出,手中丈八蛇矛一提,大喝道:“马来!”

‘项家小儿,待你张爷爷回来,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中厉色闪过,张飞一夹马腹,飞奔而出。

“三弟!”城中马蹄声起,无需来报,关羽已知必为张飞所为。耳闻马蹄声渐远,手中偃月刀一举,夹马直奔城门:“众儿郎!随某出城鏖战!”

“关羽在此!”

城门大开,关羽一骑当先,引众直冲寨下。仅几合,一将立斩于马下。其势难挡,军侯飞马直报:“大事不好!关羽引众于寨下叫骂,成将军大怒,引众杀出,却为关羽斩落下马!”

“关羽匹夫安得如此嚣张!”

闻言,吕布眼角一跳,提戟冲项羽道:“小弟且去片刻,定提红脸贼之首为兄长下酒!”

言尽,飞马而出。不过片刻,寨中鼓声如雷,天塌地馅一般。项羽听得兴起,一口将杯中之物饮尽,提戟便出。

二人复杀,一待将有性命之险,关羽拍马便走,折杀数卒,直引吕布来追。

‘不好!’当局者迷,项羽暗道一声不好,不待开口,却见旁边一文士大叫道:“将军,此乃声东击西之计!北面将危!”

‘此人是谁?端得有这般见识?’此人与项羽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直教项羽多看几眼,只是形势不利,项羽不得不飞马而下,直奔北面而去。却是将那人面容记在心中。

打马不过片刻,远处突的一阵马蹄声起,快马奔来,直道:“大事不好。贼将连挑我寨中两将,已往北面而去!”

“那人可是手提一杆蛇矛,长得豹头环眼,身胯一匹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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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吕布逞威

豹头环眼,又岂是常人相貌?何况张飞面颊还有条触目惊心的疤痕,面孔狰狞,即便那军侯有心想忘,却也是难事一件。闻言忙点头道:“正是那贼将!”

‘果真是那环眼贼!声东击西!莫不是行金蝉脱壳?’

不说周兰为刘备所害,尸骨无存,单凭刘备于城外将自己比作刘邦,万般嘲讽,项羽又哪容刘备离去!那军侯话音未落,项羽脸色已是沉若一潭死水。

‘吾命休矣!’

侯成、魏续因吕布未降而降,便遭项羽所杀,如今大军环侧,却教贼将一骑突围而去,与之相比,孰重孰轻?眼见项羽脸色阴沉,军侯胆战,双目一闭,直欲待死。

眼前黑暗,一道战马怒鸣声直传入耳,却是未觉任何疼痛。心中大惑,双眼一睁而起,却是见得项羽马缰怒提在手,胯下乌骓如人站立,前蹄撩摆,飞驰欲出。

“孤且问汝!”怒马嘶鸣,项羽手中长戟一提,直指军侯面颊,厉喝一声,道:“那人马上可是带有他人?”

“贼将乃一骑闯寨!”鬼门关前一徘徊,军侯哪敢怠慢?闻言,先前战事复思百遍,临末,复加一句,道:“那贼将甚是悍勇,曹、高两位将军齐出,亦非其对手。还请主上明鉴!”

‘曾听贤弟言,环眼、红脸二贼甚重大耳!且三人桃园结义,曾誓生死与共!大耳贼尚在城中,料那环眼贼此去,无非是寻救兵尔!’

军中无戏言,军侯如何胆敢相欺!得言,项羽如若释重负,一抹诡笑直挂在面颊:‘孤倒好奇,汝能搬来何等救兵!’

“驾!”

大喝声中,项羽胯下大马一夹,如飞一般直往北面大寨奔去:“北寨自有孤坐镇!贤弟可放心攻城!”

“喏!”军侯知其意,遥冲项羽抱以一拳,飞马去报吕布。

‘三弟之勇,万夫难挡,此马飞来,必是三弟突围而去!’关羽与吕布战得正酣,眼见一马飞来,手中一刀虚晃,乘机拍马便走。

“关二!哪里逃!”

关羽杀军中数十余,吕布哪能容他离去,见罢,手中画戟一拍马臀,直追而去。

奈何大军战得正酣,所行之处皆有人马挡道,眼见关羽越遁越远,一手摘下宝雕弓,一声大喝,道:“且吃某一箭!”

箭玄应声而响,箭如流星一般,直追关羽而去。

“鸣!”胯下战马前脚刚跨入城,一声悲鸣响起,直作人立而起,几近将关羽摔落下马。

祸不单行,胯下马臀刚中一箭,一箭又至,直中右臂。

利箭穿骨,岂能不痛?关羽大惊,不敢再做逗留,拍马直进城中:“快关城门!”

“将军!我军尚有百人在城外!”

门卒闻令,心中大吃一惊,手中一停,却是迟迟不肯关门。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关羽见罢,一声冷哼,飞奔下马,直掩城门而道:“城门破去,鸡犬可留乎?”

众人大惊,安敢迟疑。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城门已是紧紧掩上。城外百人孤立无援,只不过转眼,尽被淹没在铁蹄之下。

“关二!”

大军压上,环聚城关之下,吕布一骑飞出,于城下来回奔驰道:“汝这无胆鼠辈!可敢出城与某决一死战!”

张飞突围已去,救兵不日便至,三兄弟性命尽托于此城,关羽哪敢鲁莽去战,闻言,手中偃月刀一提,厉声大喝,道:“射!”

箭如雨下,直将吕布等人逼退数许。吕布叫阵无果,一挽宝雕弓,直往城头射去。

箭如流星,城头一旗应声而落。一旗落下,吕布却是犹不解气,五箭摘下,齐射而出。

‘呼啦!’

五旗翻落,片刻功夫不到,城头已是光秃一片,吕布适才停弓,马臀一拍,扬长而去:“鼠辈当真无胆!哈哈!”

‘吕布!’城头众人被视为无物,直教关羽恨得牙根紧咬不已,一声冷哼,直下城去:‘且先容汝嚣张!’

“主公!”

吕布刚回寨中,陈宫直引一人来见,正是方辞项羽而来的军侯。

“北寨有兄长自守!某可放心攻城了!”得军侯禀报,吕布大喜,一拍长案大喝道:“众将听命!明日破晓,本将要看到云梯百张!”[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三十九章 问计陈宫

“咚!!”天边风起云涌,辕门画鼓已是大振,战鼓如雷,如欲山崩。三通鼓毕,大军集结。清风一起,百旗翻滚,端地一片肃杀。

“众将士!”鸾铃声起,血红大马飞纵而出,直落将台之上。背上一人气宇轩昂,不是吕布,又是何人?

帅旗撩起,吕布虎眼一扫众人而过,手中画戟高举,一声厉喝,道:“兵伐下邳!不死不休!出征!”

“呜!”

春雷绽舌,冗长而嘶哑的牛角号声大奏而起,辕门大开,千军万马奔杀而出:“杀啊!”

百丈距离何足道哉!骄阳如血欲滴,大军已是环立城外,旌旗团簇,吕布一马飞出,手中画戟遥指城头,叫骂大喝道:“呔!九原吕布在此!孰敢与某决一死战!”

两军对垒,各以其将出斗,胜者当夺彼军之气!关羽又岂能不知?

奈何兄弟三人生死尽托此城,关羽安能逞勇?闻言,一手抚须,任吕布如何叫骂,只是双眼一闭,如石雕一般柱刀直立城头。

“将军!”

为将者,当执坚披锐,临难不顾,为士卒先。眼见吕布越骂越甚,士卒已有离散之心,城头一将手中长矛一提,怒言而道:“小将不才,愿出城一战!”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武力冠绝,赤兔又岂能名不符实?翻山蹈江,必不在话下。孰又能知吕布不会依仗胯下马快,趁城门开合之际,一骑杀入?

那将话音未落,丹风眼已是怒睁而起,有意无意地扫过那将一眼,手中偃月刀一转,凤眼复行紧闭,道:“擅自出战者,斩!”

“九原吕布在此!孰敢与某决一死战!”

声如惊雷,转眼间已是纵马城下三遍。城头无人敢应,吕布手中马缰一个怒提,直教赤兔人立而起。怒马嘶噪,背后宝雕弓一摘而出,弓开满月,一声怒啸道:“且吃吕某一箭!”

‘篷!’箭弦应声而响,势如闪电,快若奔雷,只一转眼,城头帅旗已是应声而落:“众将士!攻城!”

“喝!”

一与一,勇者得前!士卒从众,岂不闻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吕布三番叫阵,已教军众士气如虹,更何况未战便先折敌军帅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鼓声一起,军众已如虎狼一般,疯涌城下而去:“不破下邳,誓不罢兵!”

喊杀大举,四门齐攻,如欲天崩,众人畏惧,不敢前战,眼见云梯已是架到城头,关羽双眼一睁,偃月长刀一转,反手便将一员欲逃兵丁斩于刀下:“畏战者,死!”

言尽,关羽大步上前,一脚将城头云梯踢倒下城,厉声大喝道:“射!”

关羽勇冠三军,众人畏惧,话音一落,关上箭矢已是如雨落下。中箭者无数,众人却是不退。

日中直打到夜深,几上城头,奈何关羽武勇甚高,连斩百余人,终止城头崩溃之势。

下邳已是绝境,奈何关羽武勇颇高,颇有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势。如若强攻,需耗时日不说,徒增将士伤亡。吕布心中烦躁,一人突现心头:‘公台好奇计,定有计能破此城!’

一念至此,吕布手中长戟一指左右,道:“速将陈公台请来!”

“喏!”左右不敢怠慢,闻令直往大寨奔去,不过片刻,已将陈宫带至吕布马前。

“先生!”陈宫到来,吕布一指下邳,道:“可教某破此城?”

“将军岂非正行此事?”吕布话音刚落,陈宫却是不答反问。[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四十章 水淹下邳(下)

陈宫足智多谋,又如何能不知自己话中之意。吕布不悦,虎眼一瞪陈宫,道:“先生多谋足智,岂能不知布此话中意!”

陈宫为人谋臣,屡献奇计,可谓是居其职,司其责,自问是无愧于心。此刻见吕布瞪来,迎头直视吕布而去。四眼相对,只见吕布眼中责厉甚浓,陈宫心头一时间百味陈杂,却也只得化作一声长叹:‘天下姓氏未定,某,本欲助此子成就一番霸业,奈何……’

陈宫屡献奇计,令自己大破兖州,随据濮阳,更是几近诛杀曹操。此声叹息,吕布岂能不知其中之意?

吕布不语,良久过去,终复开口道:“布,长骑射!一身武勇自视天下无二!若是他人用布,布必定不服!是以世人皆言,布乃反复无常,唯利是图之人!”

为人谋臣,当为主谋。吕布话音方落,陈宫趁机而道:“主公乃当世勇士!他人不能用主公,主公何不自成一番霸业?宫虽学疏浅薄,却愿助主公促成大业!”

“此话出得先生之口,却不得入布耳!”

陈宫话音未落,吕布己是开口打断。陈宫还欲再言,却见吕布双脚一蹬马登,人立而起,道:“三擒三纵,兄长之勇甚高于布,行军布阵,布亦有不及,是以,布己心折!不复再作他念!只望能凭某这一身武勇去能助兄长成就一番不世霸业!”

吕布一番言语充斥在耳,陈宫己知吕布心意己决,话到嘴边又不由再咽回肚中,心头一声长叹:‘项家子单骑力能数将,复又生擒主公!其勇甚高,主公折服,亦在情理当中!’

‘力能扛鼎,气压万夫!何似当年西楚霸王!西楚霸王!’

一念至此,陈宫双眼圆瞪,张嘴欲语,嘴角却似为物所堵,难以出声:‘那子身出项家,莫不是霸王后裔!’

‘若真如此,宫,自当为主公出谋划策一番,为主公谋个好出身!’

心下定计,陈宫手下狠狠地一捻颔下山羊胡须,头一抬起,遍观四周后,道:“宫有一计,当能助将军大破此城!”

“先生果然多智!且速速道来!”

吕布大喜,急欲得知,却见陈宫脸色百变不定,良久不语:‘此举太伤天合!也罢!为主公计,哪怕一将功成,万骨枯!宫,又有何惧!’

“下邳地近沂、泗二水,将军只需命众掘开二水,何愁下邳不立破!”

‘兄长所在之寨,扎于高原,大水难近!公台之计甚妙!’吕布得计,心头欢喜,手中长戟一提,当即令道:“先生速点百人,趁夜去掘沂、泗两河之水!”

“敢不效死力!”

陈宫得令,引众离去,吕布胯下马腹当即一夹,一声令喝,道:“鸣金!收兵!”

“铛!”

鸣金锣声婉转扬起,吕布夹马引众而回,方入寨中,众人精疲力竭,正欲倒头就睡,却闻吕布一声令喝,直令军众拆营。

军众不解,却也不敢多言,只得满腹牢骚地拆寨搬营。吕布不悦,数鞭几员士卒,一番折腾过后,终使大军尽迁高原之上。

“轰!”高原大寨方扎下不久,脚下一片怒吼,山崩地裂,众人大惊,忙借营中大火向下望去,不看还罢,一看心中顿时大惊不己。

山下大水翻滚,如水龙咆哮,蜿蜒而来,惊涛骇浪,直吞下邳而去。不过转眼,下邳全城,己是尽被水淹,只余南门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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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某乃徐盛

“吼!”大水肆虐,咆哮万里,无数折枝石块翻滚其中,澎湃汹涌,直如水龙摆尾,沿途所过,尽为泽国。

‘不好!兄长危也!’大水未至,城头己是四震,犹如万马争奔,征鼙震地。关羽情知不好,忙于城头择一快马骑上,奔马下城,直救刘备而去。

关羽方走,水龙席卷而来,不过片刻,己是白浪滔天。军众大恐,无不担土搬砖来填,奈何天威浩荡,岂是螳臂能挡?水龙一个摆尾,城垣相尽浸塌。

时值寒冬,水中可谓是冰寒刺骨,城中乱窜者,为浪花一卷,早己是不见身影,片刻过去,唯见浮尸随波逐流,难计其数。

“将军!”

军中众将无不丧胆,急寻关羽而去。天不相负,终在东面城垣之上寻得关羽二人。众人见罢,环跪急道:“今日之危,非力可救!何不乘敌军未至,连夜遁走。虽然失城,尚可全身!”

“关某受大哥之命,据守此城,以待三弟搬得救兵!尔等好胆!敢进言弃城而去!可是考校关某手中青龙长刀锋利与否?”

众人话音未落,关羽丹凤双眼怒瞪而起,青龙偃月刀一转,无数水珠尽弹而下,为水所洗,端得是寒光刺骨,如欲噬人。众将大恐,无不言道:“某等愿以死据守!”

‘大势己去!二弟行此一举,岂非害备!’

大水无情,如若洪荒猛兽,军中胆怯,早己是惊弓之鸟,何况城垣尽塌,又如何能守?若待吕布大军攻来,只怕十难存一!刘备志存高远,如何愿身死于此,闻言,身体一个战粟,竟作幽幽醒来,直唤关羽道:“云长!”

‘大哥!’刘备唤声入耳,关羽心中大喜,闻言,青龙刀一弃,蹲将下去,扶起刘备,道:“云长在此!”

“大势己去!云长便依众将之言,弃城吧!”

言语间,泪如雨下,号啕大哭直道:“备无德!方领徐州,管辖境内便战火不止!如今又天降洪水于备!奈何,百姓无辜啊!”

“大哥!”

闻言,关羽哽咽,正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见刘备抬头直望自己,面上色厉:“二弟切记!大军撤离,不得抛下城中百姓!如若有违,纵使汝为某二弟,某亦必斩之!”

“喏!”关羽甚重刘备,岂敢有违,忙点百余兵丁,奔下城去。

“将军仁义!”众人生于徐州,纵使城中无自家老小,亦为自家乡亲,闻言纷道:“城中百姓甚多,恐关将军一人难以应付,我等愿去相助!”

‘项家小儿!某刘玄德倒要感激汝!人有故土难离之情,若非汝放水淹城,下邳城中老幼如何能随备而走!如今老幼尽在备手,仁义之名已成,更令军中将领归心!嘿嘿,若汝率军来追,备自留老幼在后,如若所伤,备倒要看看,汝是否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心头百念转过,待众人离去,刘备自扶城头而起,遥往吕布大军扎寨所在望去,一抹诡笑直上面颊:‘一石三鸟!项家小儿,某刘玄德倒要看看汝如何破此局!’

刘备正往吕布营中望去,孰不知吕布亦正立辕门,坐观水淹下邳,洪水肆虐,木石皆被卷入其内,由不得吕布一声长赞道:“真壮哉!”

“穷寇陌路!将军当乘胜而追,何故坐于此处?”

背后脚步声起,无需回头,吕布自知来人当是陈宫,闻言,一声长叹,力不从心道:“某亦愿,奈何麾下儿郎多为北人,何况寨中无舟亦无船。某纵是本领滔天,又能如何?”

南船北马,南人习马易,北人操舵难。

“舟船乃小事尔!寨门便可充之!奈何北人惧水!”言语间,陈宫眉头亦是大皱,额下胡须数捻,良久适才开口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将军与其在此坐观下邳贼众远遁,何不悬下重赏以招会水者前往相击?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若非先生所言!布险些坐失战机!”,

闻言大喜,吕布当即下令肆拆寨门,充作舟船,又许下千金重赏。奈何北人惧水甚厉,为浪花几个翻滚,连人带舟已是不见踪影。

“功亏一篑!”吕布大恼,正欲离去,一员彪形大汉领着五十余人来到,抱拳谓道:“闻将军重赏以寻擅水之士,不知小将可否斗胆一试?”

视之,乃东海招募之兵,吕布正生闷气,闻言,一摆手道:“要试便试!”

“谢过将军!”

当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数十余人脚踩木筏之上,如履平地,纵筏如流,端地是善水之士。

“来人!取千金来!”吕布大喜,直唤那彪形大汉前来,道:“壮士姓甚名谁?”

那大汉亦不矫情,闻言作辑直道:“在下徐盛,拜见将军!”

“好!本将拜汝为别部司马!调五百人尽归汝统帅!以助本将大破贼寇!”

“敢不效死力!”

徐盛接令,立命军众将寨中十余寨门尽相绑住,以成大筏。又将十数寨门编做小舟,摇旗噪鼓,浩浩荡荡直往下邳杀去。

“吕布在此!”徐盛掌筏,行速甚快,转眼间,下邳城已是近在眼前。吕布驻马立于筏上,见罢,胯下赤兔一拍,直欲纵马上城,却为一声大喝止下:“将军快看!”

闻言望去,只见一片汪洋中,火光如同萤火,疾往北面而去。遥遥望去,绿袍红脸的关羽正立舟头。吕布大怒,虎眼一瞪,厉声大喝道:“莫要放走了贼寇!”

徐盛闻令,厉眼圆瞪,手中长篙一撑,急往舟群靠去:“射!”

“杀!”箭矢如雨,吕布一夹马腹,飞马直纵一舟上,长戟横扫,立杀十余人于马下,余者皆弃船赴水逃命。一舟已破,吕布复夹马腹,直往另一叶扁舟飞去。

“关二!汝往哪里逃!”

两舟所掩,关羽等人已是越去越远。

关羽一心只愿护得刘备全身退去,哪里会理吕布在后破口大骂,青龙偃月刀横负在背,闭目直驻舟头。

“徐盛在此!贼将还不速速受死!”

舟行甚快,只听得一声大喝暴起,睁眼望去,只见一将撑大筏而至,原来自吕布飞马而出,徐盛自率本筏,借乘夜色,不理他舟,全速直冲关羽而去。

‘篷!’舟筏相撞,顿时四分五裂,关羽亦落下水去。徐盛熟知水性,岂是关羽能比,一个鱼跃出水,趁关羽不备,直将关羽拉进水中。

手中兵刃落水,关羽又是甚勇,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舞动不止,空手相搏,岂是关羽对手。几番争斗,徐盛气竭,不得不弃下关羽,如鱼游出,手摸一小舟舟缘,趁敌不备,飞纵杀出,抢夺其船。

“走!”如此黑夜,那徐盛出没如同水鬼,焉能教军众不恐,关羽方被打捞上船,百桨齐划,远遁而去。

“贼将哪里逃!”徐盛眼急,眼见敌众怯战,引领五筏噪鼓急进。一路凿穿,枭首者不计其数。刘备军中大恐,操舟慌不择路急往北面而去。行至半夜,却见得一寨直伫在前。火光中只见寨中大旗翻滚不止,一字顿跃入眼帘:项。[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四十二章 兵败如山倒

‘吾命将止于此?’项字大旗在此,项羽又岂会身在他处?此时之势端得是后有群狼,前有猛虎!由不得刘备心中大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变幻数次,刘备眼中厉色突地一闪而过,手握成拳,直打在舱门:‘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某以军民作注,便赌备,能否得过此劫!’

一念至此,抬头正见关羽横刀立于船头,刘备心中一计顿生,大步走来,任凭寒风扑面,却是捶胸大哭,道:“为吾一人而使百姓遭此大难,吾何生哉!”

“大哥!”

浪花四溅,刘备竟是投水求死。关羽眼急手快,一个飞纵,直扑入水中,将刘备救起:“桃园三结义,兄长可是忘了?”

“虽非同年生,但求同年死!为兄又岂敢相忘!!”言语间,刘备泪如雨下,号啕大哭直道:“百姓为备一人而遭此大难,备何生哉!”

言辞悲切,闻者无不痛哭,不过片刻,一片呜咽声中,百姓扶老携幼,将男带女,环跪在船舷:“使君仁义!我等虽死,亦愿随使君!”

“众儿郎!”

冈下哭声震耳,又岂能不为冈上之人所闻?正是平地一声惊雷起,抬眼望去,项羽横戟勒马,直驻在旗下,虎眼怒视,一声怒喝,道:“休走了大耳贼!放箭!”

矢石如雨,近百兵丁折于汪洋。刘备大惊,急令军众强行横渡。奈何为时己晚,一船引着五筏乘风破浪而来:“贼子往哪里逃!”

厉喝如雷,徐盛脚下小船更是去势不停,眼见两船将近,徐盛提刀飞身一跃,直上那船,立杀十数人于刀下:“徐盛在此!”

余众大骇,无不弃船投水以求生。盛名之下无虚士!徐盛勇猛如厮,与徐盛同来的五十余人又岂能是泛泛之辈?船筏相撞,那五十余人纷纷衔刀下水,片刻功夫不到,己有十数船打着转儿沉没于汪洋之中。

“射!”

徐盛勇猛,麾下那五十余人又出没如水鬼,直令刘备心中大寒,借箭雨阻拦,引众急往后退。方行数里,却听得一声惊雷声起,细目望去,只见百篙齐进,一叶小船引着两叶竹筏飞来。吕布驻马横立船头,厉眼圆睁,遥见身处正中的刘备一声厉喝道:“大耳贼休走!吕布在此!”

“杀!”

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船身一震,吕布己是飞马杀到。船头直杀到船尾,长戟荡过,斩于戟者早己不知几何。及近船尾,吕布手中马缰怒提而起,马蹄撩动,直飞下一船而去。

东有徐盛,西有吕布,可谓是腹背受敌。刘备大恐,率军欲突围而出,却端地听得一阵战鼓大噪,抬眼望去,只见一筏自高冈放下,虞子期撑篙,高顺擂鼓,项羽自横戟勒马在中间,虎目怒视,直往刘备杀来:“大耳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霹雳之声,又岂是区区黄口孺子能闻?话音未落,刘备身侧一将双目一翻,直倒在甲板,竟被活活吓死。

“孤来也!”一声厉喝,项羽拨马飞出,一落甲弦逢敌便杀。长戟落下,残肢断脚肆飞而起,当真是全无一合之敌。杀神降世,军中恐惧无以复加,不战而自溃。丢盔弃甲者不计其数。

自深夜一直杀到次日初明,大破刘备军众,俘虏上千,枭首者难以计数!只是却是不知刘、关二人所踪。

“报!”还军高冈,项羽尚未坐下,只听得一声急呼起,却是斥侯来报,尽言于二十里外发xiàn

刘备等人。原来刘备借大军混战之际,急令关羽催船而走。

虽说是大难不死,左右却是武不过关羽,文不过孙乾,军士几近丧尽,流民却是高达数千余众。

憩于树下,刘备细拭双股剑,环扫周侧众人,不由黯然神伤,最后竟泪落滚滚不止,嚎啕直道:“数万生灵,皆因恋我,遭此大难;诸将及老小,皆不知存亡;虽土木之人,宁不悲乎!”,

“大哥!”自黄巾乱起,刘、关、张三兄弟曾几何时落得惨败如此,闻言,关羽已是虎目通红,正欲相劝,只觉得脚下如欲山崩,吃惊望去,只见天地交接处,一抹直尘扬起,铁蹄如雷,旌旗团簇而来。为首一将高跨一匹黑色大马之上,乌金甲在身,为天龙所环绕的长戟横负在后,快马如飞,正怒目而来。不是项羽又是何人?

‘吾命休矣!’不看还罢,一看之下直教刘备大惊失色,忙择一黄马骑上,夹马便走。

“大耳贼!”项羽眼急手快,眼见贼众欲走,手中马缰一荡,夹马便欲追出:“汝往哪里逃!”

“主公,不可!”项羽前脚刚走,一骑拍马急急赶上,直道:“凡举大事者无不以人为本。刘备尽迁下邳之民,若主公挥兵径进,难保不落个残暴之名。不若以退为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见刘备越遁越远,项羽一双虎目已近将裂,手中长戟一提,却是半道而止:‘子布刚直多谋,见子布犹见亚父,又安得害孤邪?’

一念至此,项羽不由虎头一点,勒马停立下来。长戟一指那越遁越远的刘备,厉声大喝道:“大耳贼!汝且好生听着!下邳之民皆为我楚人!籍不愿伤之!愿驻马于此,待汝将百姓安置妥当,复来与孤决一死战!”

“驾!”项羽声音犹如惊雷滚滚在后,奈何此时性命攸关,刘备唯恐胯下战马行速不快,一双大手连拍马臀不止,哪还有闲心去答复项羽,越奔越远,却是不知紧跟在后的百姓却是越加复少。

狂奔数十里,刘备浑身如同散架,手中马缰一勒,正欲停马休憩片刻,突闻远处一阵马蹄声起,浩浩荡荡数千人快马奔出,直吓得刘备是大惊失色,一声厉呼道:“某刘玄德当丧命于此乎?”

(话说要强推了,心中有点忐忑,不知dào

自己究竟写的好不好。也不知dào

能有多少人会喜欢这本书。不管成绩如何,全力以赴!呵呵,谢谢悟道老大,谢谢果冻老大,谢谢笛子老大。)[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四十三章 管亥来投

马似山崩,刘备心中大骇,连滚带爬直欲上马,奈何不待自己胯下马腹一夹,上百骑己是近前,如走马灯一般直绕着刘备打转。

百蹄相踩,直教浓尘滚滚扬起。刘备身陷其中,双眼己是扑朔迷离,方向难别,心中可谓是如火在焚。

‘项贼能烹陶恭祖于鼎,吾必五马分尸也!’刘备胆战心惊,心下一狠,正欲举剑自刎,突听得一声大喝声起,一骑飞杀而来:“何人胆敢伤某兄长!”

原来刘备一骑突进,关羽唯恐刘备有失,忙令孙乾自领余卒照顾百姓后,择一快马相骑,自追刘备而去。

“大哥勿忧!云长来也!”

手中长刀起落,马上敌骑衣甲平过,血如涌泉而出,一条血路杀出,关羽保得刘备,且战且走。

“呔!”眼见关羽欲往西而退,一道大喝自阵圆处声起,一将飞马而出,绰刀直指关羽而道:“某乃黄巾大将,管亥是也!贼将还不下马受死!”

“败军之将安得放肆!”

管亥引众兵围北海,太史慈用瞒天过海之计,破围而出,去请刘关张三人,借得精兵三千去救北海,哪知大军未至,贼众己是闻讯解围散走。关羽生性甚傲,哪能容手下败将这般叫嚣,闻言,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提,拍马杀出:“管亥小儿速死!”

“难道管某会怕汝不成!”眼见关羽一骑飞杀而出,管亥大喝一声,自令尚围在刘备身侧的百骑散去,提刀纵马直战关羽:“管亥来也。”

管亥有勇,一刀能斩宗宝于马上,令太史慈心惧,更是杀得孔融关城免战。只是奈何关羽武勇过人,眼见二十合将过,管亥力尽,拍马拖刀便走。

自遇项羽,可谓是连战连败,关羽早有一团邪火憋在心中。此时眼见管亥欲退,关羽一声厉喝,拍马挺刀直赶而上:“管亥小儿,汝往哪里逃!”

“来得好!”

关羽飞马赶来,管亥却是不惧,长刀一摆,直欲斩向关羽,刀未至,却为关羽一声厉喝道:“拖刀小计,安得在关谋面前放肆!”

管亥眼见拖刀计以为对方识破,胯下快马一夹,偷拽雕弓,眼见关羽快马赶上,利箭搭弦,直往关羽脸面射去:“且吃管某一箭!”

箭如流星飞来,关羽大惊,手中青龙刀一挑而起,直将来箭打落,再看之时,己是难见管亥踪影。原来,管亥趁关羽防箭之机己是快马一夹,跃入阵后。

‘管亥小儿!’

一声冷哼,关羽一双丹凤眼已是紧眯成缝,却也知管亥身处大军防护之中,非自己一骑可为,更何况刘备如今身陷险境,亦容不得自己有所耗费,一番思谅,关羽胯下马腹一踢,将刘备紧护在后,且退且战,直往来路而回。

关羽甚勇,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前行近十里,为其刀下所斩者己有数百人,贼众大恐,不敢近身,只得且战且进。

又过一里,关羽战得正酣,突闻背后哭声大震,回头望去,却是孙乾自领百姓前来,正遇刘备,一时间心中难忍,竟是放声大哭起来。

‘此人不下二弟二十回合,端得有勇!若非出生黄巾!吾必命丧于此!’

黄巾,乃汉末之时,朝廷日渐腐败,又有豪强兼并土地所衍之物。何以谓贼?不过成王败寇尔!自己携众而走,仁德已具,即便不得黄巾余党相投,亦能令此些贼众心软相放。思及至此,刘备当即跪倒在地,大声号哭,道:“百姓为备一人遭此大难,皆乃备之罪也!备,唯有一跪来告备之罪!”

“刘使君大仁大义!”

刘备话音未落,百姓环跪在侧,相扶而泣,道:“我等皆愿随将军,如何能受将军一拜!”

相扶而哭,刘备余眼瞟向管亥处,果不其然,哭声正甚,管亥左右二将打马上前,直立在管亥左右,抱拳而道:“将军!当初三十六方共举,便为还天下百姓一片青天。此人落魄至此,却不曾弃百姓而去,可见其仁德。我等即便不从,亦不能加以相害啊!”,

“不予相弃?”闻言,管亥噗之以鼻,直指刘备而道:“倘若果真如此,何故此人快马在前!”

关羽之勇,二人心中早已折服,何况眼前百姓相扶而泣之景又岂是能作假的,闻言,二人相视一眼,眉头一皱,直答而道:“许是战马吃惊亦不为奇!”

‘战马吃惊能一奔至此?’兄弟同心,管亥又岂会不知二人心中所想,闻言,大摇其头,双眼一圆而道:“周仓、廖化,汝二人明说,可是欲随之!”

言尽,周、廖二人一阵沉默,片刻过后,廖化手中长枪一提,一拳抱道:“将军!请听廖化一言,我等自天公将军大败,早已如过街之鼠,官讨民厌!此人为军民称为刘使君,乃官非民,何况此人正值落魄,俗语有云,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我等现投此人,逆贼身份得解不说,还得光宗耀祖,比及去投牛头山上那群山贼,孰胜孰劣!”

原来,自北海之围解去,管亥军中便一直缺粮,管亥无法,只得纵容部众抢夺,却是依旧难以济日,后又听得下邳为一伙牛头山山贼攻下,管亥大喜之下,引军前来,却是无巧不巧正遇刘备等人。

周、廖二人欲投,奈何管亥不行。无它,唯冷箭欲射关羽尔:‘那刘使君心机这般深,某若归其麾下,难保不日后算账!’

一念至此,管亥面沉如水道:“兄弟可考lǜ

清楚了?”

“已考lǜ

清楚!”管亥话音刚落,二人大手同往腰间探去,厉眼抬头,直冲管亥一声厉喝道:“只是还需借将军一物,已作升迁之用!”

“竖子,尔敢!”二人异动,早在管亥眼中,闻言顿时一声厉喝,长刀一挺,直与二人战至一起。麾下军将亦是自成两派,厮战至一起。

“二弟!速去相助二位将军!”刘备眼尖,眼见三人相斗,急令关羽前往相助。关羽得令,与周、廖二人齐攻管亥。

管亥如何能是三人对手,越打越是心惊,只得冲周仓面门虚晃一招,拔马引众便往彭城方向奔去。麾下骑军快速如风,周、廖二人纵使有心想追,奈何双脚难敌四退,只得自收残军,以投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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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管亥归降

一路飞沙走石不止,管亥引众正往彭城而走,突见前方一枝军马拦路,旌旗团簇,数百铁骑一字排开。细目望去,只见衣甲整肃,面如寒冰,俨然乃是百战之师!为首一员大将,体挂纯黑乌金甲,身披虎皮红战袍,一柄丈八长戟在手,坐下踏雪乌骓马己是嘶噪不止。不怒而自威。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管亥肉跳,脸色顿地一沉,手中马缰不勒,直将胯下马腹连踢数下,一声吆喝,道:“众儿郎!有敌无我,有我无dí

!随某杀出一条血路来!”

“喝!喝!”

“放肆!”扬尘四起,铁骑如风扫过,百丈距离又何足相道?眼见敌骑将近,旗下那将猛地抬起头来,虎目怒视,端的是平地一声惊雷起:“仲康何在!”

“在!”

“此役,尔歼之!”

“诺!”答语如春雷绽舌,一将打马飞出,自引百骑直战管亥而去。两军对冲,许褚一马当先,九环象鼻刀起落,十余人己被立斩于马下:“某乃谯郡许褚也!何人胆敢与某决一死战!”

“休得放肆!”厉喝如霹雳,直吼得管亥血气上涌,闻言,管亥手中长刀一拍胯下马臀,飞马直战许褚而去:“管亥在此!”

“某怕孰来!”敌将一马飞来,许褚回以一声暴喝,手中九环象鼻刀往马臀上一拍,威风抖擞,直战管亥。

二人交兵,只见飞沙走石,双马嘶鸣不己。管亥虽说有勇,可又奈能倒拽牛尾前行的许褚何?战不下十五合,为许褚一刀横劈过来,手中的长刀立被震落在地。许褚更是势不饶人,抓起管亥,如举小儿一般,拍马直回本阵:“主公!褚,幸不辱命!”

“休得伤我家将军!”主将被擒,余众大惊失色,见罢,胯下战马纷纷一夹,齐出直冲过来。

“跳梁小丑!安得放肆!”铁蹄滚滚如雷,项羽一声冷哼,手中长戟斜举而起。此举一出,身后数百铁骑齐喝一声,向上一跃,马蹄连番刨地,己是弓在弦上,只欲待发:“如有异动者!杀无赦!”

言尽,项羽一夹胯下马腹,直走至管亥身前,手中长戟一指管亥脸面,冷面直道:“孤且问你!大耳贼何在!”

“大耳贼?管某何曾见过!”

为项羽重瞳扫过,管亥不敢相视,言语间一咬牙关,不顾浑身疼痛直立而起,道:“管某既己落入你手,要杀要剐,随你便是!”

“吾主问话!汝胆隐瞒!”

管亥话音未落,许褚虎眼一瞪而起,九环牛鼻刀作势劈下,厉喝直道:“若是不识大耳贼!汝安得于大耳贼去路而来!”

寒冬时节,凉风可谓透骨,夹杂着将落的九环牛鼻刀,管亥骇得背后一阵冷汗冒下。双眼一闭,直欲待死,却平端听得一道大喝声起:“许将军,刀下留人!”

声音入耳,端地熟悉,不消说,来者定是张昭无二。张昭话音落地,许褚却是置若未闻一般,手中长刀劈下,己是入胛一分。直待项羽点头相示,许褚适才收刀,抱拳而道:“张长史!”

“嗯!”

言语间,张昭绕过许褚,直来管亥身前,驻马立足良久,张昭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开口直道:“汝,言不尽实!”

管亥心头百念转过,端地是不识大耳贼。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闻言,管亥又岂能不怒,嘴角一张,正欲破口大骂,奈何方一挣扎,阵痛顿从肩胛传至,不由地嘴角一咧,话到嘴边不由又咽回肚中。只见身前那人又道:“汝若未见得刘备,何故大败逃至此处!”

“哈哈!我道大耳贼是谁!”至此时,管亥方知大耳是谁,闻言早已是咬牙切齿,一拳拍地而道:“原来便是那假仁假义的刘使君!”

若非刘备,自己如何能这般狼狈?其中恨意又岂能为外人道哉。言尽,管亥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道出,却是引得许褚等人面面相觑,终化为一声大笑,道:“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识一家人!”,

“主公!”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管亥引军前来,本意便是去投项羽。此刻又哪能不借坡下驴,一手直捂在肩胛,叩拜而道:“末将虽不才,愿为先锋!为主公荡平刘备!”

“好!”

闻言大喜,项羽下马直扶管亥,于其肩上轻拍数下以示宽慰,道:“管将军既有此心,便与孤一道!兵讨大耳贼!!”

“亥,敢不效死力!”相抱一拳,管亥胯下马腹一夹,扬尘滚滚中,管亥一骑在前,直引项羽等人往刘备所在行去。

黄昏将近,哭声遍野皆是,老幼病残,由不得刘备眉头大皱。大营扎下,眼见四更将至,只听得西南方喊杀声震地而来。

刘备大惊而起,急往营外望去,只见一将斜拖一把大刀,引上一队铁骑直攻而来:“大耳贼,可还识得管某!”

“败军之将,安得放肆!”

骑落如雷,寨门大开,关羽一骑飞马杀出,直战管亥。管亥伤重,难敌数合,只得败退。关羽哪容得管亥退去,提马便追。说时迟,那时快,一骑于管亥身后飞杀而出,手中一抖,九环狰狞作响:“谯郡许褚在此!红脸贼安得嚣张!”

言未绝,许褚拍马舞刀杀出,直与关羽战至一起。二人越斗越勇,眼见五十合己过,却是胜负未分。许褚力大,又过十数合,关羽手中刀法己是将乱。刘备心急如焚,正欲拍马去助,突听得一阵铁蹄声大起,抬眼望去,只见两条火龙直往营中杀来,正是项羽、虞子期二人。

‘此时不走,万事皆休!’

眼见关羽与许褚两人斗得越陷越深,刘备一拍寨头,转身而下,择一快马骑上,伺机而出。天不负刘备所愿,百般伺机,终得纵马奔出,可还未走出百余丈,勿见二匹快马飞来,大声叫道:“大耳贼,纳命来!”

刘备大惊,慌张望去,只见一个使画戟,一个使大刀,正是吕布及徐盛至。原来,吕布忧心项羽麾下兵少,恐遭人伏,忙点铁骑一千,与徐盛一道,直寻项羽而来。

刘备虽有勇,却如何能是此二人对手?心下大骇,胯下马头一拔,择一方向直遁而去。

“大耳贼!汝往哪里逃!”吕布见罢,画戟一挑,直追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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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许褚斗关羽

赤兔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岂是刘备胯下劣马能比?一个疾驰,刘备身影己是近在咫尺。

吕布见罢,虎眼怒瞪而起,手中画戟一个怒提,直舞成圆,快马加鞭,飞马直欲将刘备枭首而过:“吕布在此!大耳贼速死!”

“吾命休矣!”快马如飞而来,戟风己是灌颈。刘备心头大骇,俯身紧贴马背,脚下己是狂踢马腹不止:“驾!”

“汝往哪里逃!”

刘备拍马欲走,吕布哪能让其如愿,一拍赤兔额上月芽,提戟直追而上。眼见及近,却是平端一阵怪风起。风雷大作,一股黑气自天而降,直将吕布挡落在后。飞砂走石不止,直教赤兔噪跳不断,不愿再往前去。

‘此乃天助我!’黑气漫天,似有滚滚人马在内。刘备虎口脱生,心中正是得yì

,胯下马头一转,提剑直指吕布而道:“天不灭我刘备!吕布小儿,纵使汝勇冠三军,又能奈备何!”

“气煞某也!”

闻言,吕布悖然大怒,方天画戟倒插在地,直取背上宝雕弓。刘备眼尖,暗道一声不好,手中剑柄一拍马臀,拨马便走:“驾!”

“大耳贼休走!”马蹄起落,只听得吕布一声厉喝,箭弦应声而响,箭如流星,直追刘备而去:“且吃某一箭!”

吕布弓马娴熟,声落箭至,刘备哇地一口鲜血吐出,箭羽直在臀下晃动,身体一个不稳,几近摔落下马来。

‘若无飞砂走石,岂非?’刘备大骇,如何敢有所逗留,胯下马腹连夹数下,忍痛打马远遁而去:“吕布!这一箭之仇!某,记下了!”

“可恶!”

若无飞砂走石,刘备只怕己是一箭殒命,哪还能远遁而去,吕布大恼,奈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眼见刘备身影己是越遁越远,身前的怪风却依旧不见消散,由不得吕布一声长叹,手中马缰一提,将方天画戟带起,飞马而回。

快马相催,寨前未至,喊杀声己是铺天盖地而来,吕布吃惊,策马遥相望去,只见两颗脑袋高悬寨门,左右己是遍插项氏大旗。

“兄长!”战局己定,吕布长出一口浊气,胯下马腹一夹,直寻项羽而道:“奉先无能!大耳贼丢了!”

“胜负乃兵家常事!”

言未绝,项羽胯下马腹一夹,独骑直驻寨前,大手一招吕布,道:“贤弟,且与孤一道坐观困兽斗!”

‘困兽斗?’吕布不解,胯下赤兔一催,与项羽并排而立,直往寨下望去。火光大举,阵圆处,两马交错,飞沙走石不止。

“红脸贼!”

平地一声惊雷起,却是许褚提马杀来,胯下战马人立一起,九环象鼻刀立如力劈华山般直劈而下:“再吃许某一刀!”

“放肆!”

刀风凌厉,关羽丹凤双眼圆睁而起,马缰一勒,手中青龙偃月刀直荡而上,直将九环象鼻刀来路挡下。关羽有勇,奈何胯下战马却为劣品,只听得一声悲鸣,却是四蹄尽断,己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呔!”得势岂能饶人?许褚一声大喝,九环象鼻刀复扬而起,直带一阵罡风再往关羽头上砍去:“贼将受死!”

刀未至,罡风却己先至,直吹得关羽颔下长须如魔乱舞,为刀风所断者己是不知几何。

“许褚小儿,休得放肆!”关羽大怒,眼见长刀将至,一个闪身,避刀而过。关羽眼疾手快,眼见许褚意欲回刀,疾步而出,直将九环象鼻刀反扣在手。

“呔!”许褚大怒,手中力道加大,正欲抽刀而回,却见关羽凤眼怒瞪而来,刀柄一抡,青龙偃月刀横砍自己而来:“汝亦吃关某一刀!”

“休得嚣张!”

刀风凌厉,许褚脚下一蹬马登,借九环象鼻刀为关羽所持,竟是跃飞而出。半空之中,许褚虎眼一圆,手下千钧之力使出:“松开!”

“马来!”

力至,刀出。不待脚下着地,许褚一个纵身,飞身上马,手中九环象鼻刀一提,飞马直杀关羽而去:“红脸贼!速死!”

“放肆!”

项羽大军己如同铁桶一般环伺在外,关羽死志早存,闻言,亦是一个飞身,跃上许褚方才所乘之马。丹凤眼一个怒瞪,抡刀直砍许褚而去:“许褚小儿,且吃关某一刀!”,

“喝!”两马交错,飞沙走石不止,坐下大马嘶鸣大噪,直助威势。二人越战越勇,火花四溅,不多时,刀面己是凹凸不平。

“杀!”

又一合过,两马错过,许褚不待胯下马蹄落地,手中马缰一转,抡刀复冲而来。关羽见罢,双眼亦是一瞪,手中马缰一摆,抡刀杀来:“杀!”

“铛!”两马交错,直带一路火花,方才停定,两柄长刀同时折断,锋利的刀头掉落在地,直激得一片扬尘肆起。

“再来!”长刀己断,关羽、许褚二人同时大喝一声,各持刀杆在手,飞马乱打。

两马交错,许褚虎眼一圆,手中刀杆直抡关羽而去,关羽眼急,手中刀杆亦是一扬而起。二人均是武力过人,两杆相碰间,一道咔嚓声起,许褚手中刀柄己是尽断。

“许褚小儿!”沙场过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眼见许褚手中刀柄尽断,关羽厉眼一圆,手中刀柄怒打而下,直往许褚头部打去:“速速受死!”

棍风凌厉,只是许褚打得兴起,根本不欲去避,虎眼一个怒瞪,大手己如疾鹰般探出,虎口一痛,却是将劈下的刀柄紧拽在手:“放肆!”

关羽有万夫不当之勇,许褚亦是身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刀柄首尾为此两人所握,只听得咔嚓一声起,一拽之下,刀柄己成粉沫状,二人亦是滚下马来。

“哇呀呀!”

方落到地,二人大手怒拍地面,纵身直扑对方而去,揪住对方,拳起又拳落,不多时,身上战袍早己为对方扯得粉碎。

众人看得吃惊,一时间,双耳间唯有夜风撩旗之声。

(我想说,我想写的是那个气压万夫、力能扛鼎的霸主项羽。虽然重生了,但是他的霸气还是不会变。也许,有人会说,他还是个莽夫,但是,项羽失天下,不是因为莽,而是妇人之仁。关于妇人之仁这一点,我想说,项羽会改的。)

第四十六章 虎侯

许褚之力,能倒拽牛尾趋行百余步,与猛虎比,可差些许?关羽温酒能斩华雄,其勇,能冠三军,又岂非虎狼之将?

分分合合,许褚越斗越是精神抖擞,关羽亦是越斗越勇,夜深直战初明,却是依旧未出胜负。一山难容二虎,许褚大恼,飞纵而过之际,大脚一踏,竟是折身而反,抡起醋钵大的拳头直往关羽胸前砸去:“红脸汉,再吃许某一拳!”

“某怕谁来!”身后拳风肆起,关羽久历沙场岂会不知,见罢,不躲不避,一足踏地,抡拳折身,直打许褚而去。

两虎相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两拳错落,各砸在胸膛,磕碰间,二人同时倒飞十余步。再停落,关羽已是半跪在地,一掌相撑,挣扎而起,奈何嘴角方咧,鲜血已是泉涌而出:“汝之勇,当冠虎侯!关某败于汝手,不冤!”

“虎侯!虎侯!”

言未绝,军众已是呼喊如雷。关羽自闭双目,一手直抚美鬚而去。却是不曾再放落下来。

“好一员虎将!可惜了!”项羽见罢,长声一叹,举戟而谓众道:“留其全尸!备上好棺木以葬之!”

“喏!”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关羽之勇,众人乃敬,闻言又岂敢怠慢。

自有军将将关羽尸身抬下,许褚却是一口鲜血吐出,已是难行立状。项羽眼尖,胯下马腹一夹,飞马而下,不待许褚倒地,已是将其一扶而起:“汝乃我军虎侯!安得落地!”

“主公!”

关羽宁死亦当站着,试问许褚又岂愿倒地。项羽口中言辞虽厉,绕是许褚这般痴人,也听得其中关切之意。许褚铭感于肺,正欲开口,却见项羽一手轻拍在自己肩头,飞身直下马来。

“众军听令!”双脚落地,项羽自解背后虎皮红战袍,直加褚身,长戟一举,通令全军而道:“虎侯者,许褚也!”

“虎侯!”

‘沙场生死安天命,所需何所赐?虎侯、红袍加身,吾愿有何不足!’喊声震耳,不觉间,许褚眼眶尽湿:“褚,敢不效死力!”

“马来!”

言落,一校自牵大马而来,项羽直推许褚上马,一声令喝道:“全军听令!于此寨休憩整军!”

“谢主公!”

全军休整是假,欲令自己安心休息方才是真。项羽之意,许褚心知肚明,虎拳一抱,夹马直往寨中而去。

“兄长!”

许褚方走不久,一马飞来,却是吕布。原来吕布见许褚死战关羽,自己却教刘备走脱,相一对比,心中羞愧不止,来龙去脉相告。

‘若是奉先不欺孤,便是那大耳儿有天子气!’

‘天子气!’项羽虎眼猛地一圆,昔日亚父范曾所言犹如在耳:‘急击勿失!’

‘只是仲康伤势?’

意下难定,许久过去,项羽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夺下一矛,自取鞍下红袍而出,怒目一起,直将红袍一贯矛尖而入。四字狰狞起舞,只闻一阵马蹄声骤起,项羽一骑擎旗而出:‘一错岂能再错!’

“兄长哪里去?”项羽一骑飞马而走,身后却是一阵马蹄声大起,回头望去,却是吕布快马赶来。

“奉先且留守营寨!孤,去去便来!”

言尽,项羽胯下马腹一夹,直往吕布所言方向打马而去。

乌骓乃马中极品,行速可能不快?片刻时间不到,吕布所言之地已至。项羽瞧得仔细,一里开外果然是踪迹皆无。项羽见罢,暗惊之下面色更沉,加鞭而走:‘刘备小儿!!’

快马如飞,眼见及过一里,一条凌乱的马蹄直落入眼前,无需拍马,乌骓自知主意,蹄下已如飞般沿路寻去:“刘备!孤来也!”

(今天公司有事。写到现在只写了这么点,白天再补吧。不好意思啊。书友们……)[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四十七章 常山赵子龙

‘大耳贼!汝往哪里逃!’越往前走,马蹄足迹已是越见清晰,大喜之下,项羽崔马加鞭而走。正走间,突见远处一片扬尘滚起,旌旗团簇,一将引一队铁骑至。

燕颔虎须,豹头环眼,一杆丈八蛇矛横负在后不是张飞又是何人?

‘项家小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遥见项羽,张飞一拍胯下乌云踏雪,哇呀怪叫一声,挺矛直战项羽而去:“燕人张飞在此!”

“来得好!”

百蹄落下,直如奔雷滚滚炸起。战旗翻腾,如翻江倒海一般直涌自己而来。

项羽见罢,一声大喝,身下乌骓无需去崔,已作一声嘶鸣大噪,人立而起,不待双蹄落下,已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张飞而去。

“杀!”

二人胯下战马均非凡品,百丈距离又何足道哉!只一转眼,两马交错,火花肆溅而起。

“喝!”错马而过,项羽却不转马,手中长戟直舞成圆,飞马过去,紧跟在张飞身后的一骑直落下马,手中大旗更是呼啦落下。

“竖子!尔敢!”张飞大急,胯下乌云踏雪一转,挺矛直追项羽而去。

“孤会怕汝不成!”

夺旗在手,眼见张飞飞马而来,项羽胯下马头一转,提戟直杀张飞而去。

两马交错,飞沙走石。

“将军!某来助你!”二人战得正酣,一声大喝起一员骑将当一挥大斧,提马而来。

“放肆!”

斧风将至,项羽怒眼一瞪,一招虚晃张飞面门,拍马挺戟便刺,两马相交,仅一合,那骑将立被刺落下马。

项羽马不停蹄,天龙破城戟抡起,一戟打下,另一骑将带盔连脑,直砸进数许,余众皆散。

“跳梁小丑!不过尔尔!”

一声冷哼,正见张飞飞马而来,项羽见罢,手中长戟一提,拍马复战张飞而去。

两人越战越勇,突闻一阵军鼓声起,遥相望去,只见浓尘滚滚,又有一军杀至。

旗号分明,大书常山赵子龙五字。旗下一将身高八尺有余,烂银甲披加在身,身下高胯一匹大白马,一杆银色长枪横负在后。姿颜雄伟,当真又一员虎将。

那将旁边并立一人,双股剑在手,斜坐在马背,不是刘备,又能是谁?

原来刘备吃吕布一箭,唯恐怪风散去,慌不择路之下竟是无巧不巧地正遇搬援而来的张飞等人。

‘项家小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项羽一骑正处三弟团团包围之中,刘备一喜,转头直谓身旁那将道:“若非此人,数万生灵安得惨死!吾二弟又岂能不知所踪!不灭此人,吾刘玄德难存于世!”

言尽,刘备一拍胯下马臀,举剑直杀项羽而去:“小儿!可还识得某刘玄德乎!”

刘备不自报家门还罢,这一报出口,项羽一拍乌骓马臀,弃下张飞直奔刘备而去:“孤正寻汝!大耳贼速死!”

怒目杀来,有一将欲挡,为项羽反手挥戟扫落下马。无人敢挡,眼见刘备将危,赵云胯下马腹一夹,挺枪便战项羽。

两骑交错,眼见将过十合,却是不见胜负,项羽大怒,欲弃赵云而追刘备,奈何赵云一个拍马,夺路直挡项羽去路:“常山赵子龙在此!小儿汝往哪里逃!”

“放肆!”

闻言大怒,项羽手中长戟一轮,不复再追刘备,直战赵云而去。二人对杀,又过十余合,眼见赵云手中枪法将乱,惊雷般的一声大喝起,却是张飞杀来:“子龙!某来助你!”

项羽在中间,赵、张二人各在左右,如丁字儿一般直攻项羽。二人皆有虎狼之勇,只是奈何项羽力能举鼎,前后突杀一番,二人已是越战吃力。

百合将过,二人已是力竭,左右马头一转,一阵喊杀声起,大军一齐拥上。

“尔等跳梁小丑!安得放肆!”[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四十八章 一骑难挡

“鸣!”刀枪林立,围势眼见己是愈来愈紧,里三层,外三层,胯下乌骓一个喷嚏打出,前蹄怒刨,嘶鸣大躁而起,前蹄撩动,人立之势顿时作出。

“尔等找死!”

乌蹄怒鸣,项羽虎眼一圆而起,手中马缰怒荡开来,一道大喝直如滚滚惊雷炸起:“杀!”

‘噗嗤!’得主之令,乌骓马头顿时一摆,蹄落如雷,一路奔行,直如奔雷滚滚入耳。快马如飞,项羽掌中天龙破城戟更是翻舞不己。左右开杀,无不衣甲炸裂,碎肢飞落马后。

“破!”项羽气压万夫,力能举鼎,常人又岂能充当一合之敌?残肢飞舞,仅过片刻功夫,铁箍般的围势己是被项羽杀得松动三分。

‘此人力战赵、张二人百余合,又杀某麾下儿郎千员,某便不信,此人还会有余力不成!’

项羽越战越勇,不多时,己是血染征袍,全身上下更是血缸捞出一般,阵外一将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手中刀柄顿时一紧:‘建功立业之时己到!’

“散开!”一念至此,那将一声大喝,提刀拍马猛冲进来,提刀直杀项羽而去:“单经在此!小儿且留下小命!”

“放肆!”

蹄声滚滚而来,项羽怒眼望向来人,马头一转,手中戟柄一拉,鲜血四溅,戟尖直从一卒喉咙急回:“单经小儿,速速受死!”

言尽,项羽挺戟拍马直战单经而去,快马飞过,仅一合,单经己为天龙破城戟穿胸而过,尸身更是直挂在戟头。

“快!围上去!”

“散!”

怒马飞驰,眼见身前围势又将拢上,项羽虎眼怒瞪而起,手中长戟一扬,直将戟尖的单经飞掷出去。

‘碰!’一声怒响,数骑己被砸落下马,项羽更是马不停蹄,飞马直入敌群,长戟起落,一条血路杀出。

快马飞出,正见刘备挺马立于数百丈外,项羽见罢,怒目一瞪而起,挺戟一声厉喝,道:“大耳贼!汝往哪里逃!”

‘项家小儿!’怒目扫来,刘备瞳孔猛地一紧,正欲转马,只听得一声雷鸣般的大喝声起:“休得伤某大哥!”

声如暴雷,不是自家三弟张飞,又是何人?刘备心安,直往张飞望去,只见张飞手中马缰一转,挺矛拍马直奔项羽而去,道:“且和你张爷爷过一过招!”

“小儿,放肆!”闻言大怒,手中马缰一抖,挺戟拍马直战张飞而去。两马交错,飞砂走石不止,眼见二十合将过,张飞手中矛法大乱,一声厉喝响起,却是赵云提马杀来:“常山赵子龙在此!贼将休得嚣张!”

“孤怕谁来!”赵云一入战圈,项羽顿时一声厉喝,抡起手中天龙破城戟,左右开杀。三人越斗越勇,眼见十数合将过,项羽仍是不见疲惫,刘备眼色顿时一沉:‘翼德若听某劝,某如何能陷这般两难之境!!’

‘三弟啊!三弟!别怕哥哥无情啊!’

越往下看去,刘备眼色越见阴沉,心中退念一生,正欲拍马,眼角却是一瞥左右,不由地长叹一口气,眼角紧眯,道:‘只是某身处千万目光之中,如何能走!’

眼见张飞、赵子龙二人手中攻势越加凌乱,刘备心头直如大火中烧,腹中正不知该退该留,高祖皇帝一语却于脑中一闪而过:‘斗智不斗力!’

“听令!”一念至此,刘备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转马直令身后左右,道:“掘拒马坑!”

“诺!”得令,十余人立下马去,开土掘坑,动静不小,奈何项羽正与二人战得正酣,却是无心去顾他处。

赵云、张飞皆为虎狼之将,只是项羽气压万夫、力能举鼎,二人又岂能敌得过?眼见着三十合将过,二人手中攻势己是越加凌乱,心中正急,却听得刘备一声大喝,道:“三弟!子龙!勿需与之缠斗!速退!”

“喝!”闻刘备令,二人齐攻项羽一招,拍马便走,项羽见罢,哪里能如二人之意,虎眼一个怒瞪,手中长戟一挺,直追张飞而去,马未走数步,徒听刘备一声大笑,道:“项家小儿!汝可还记得城中那周姓将领!”,

‘周兰!’

闻言,项羽虎目一瞪,还未转马,又听得刘备一口唾沫吐出,厉声大骂,道:“那将为备大军剁成肉泥,这十数日过去,备还完完整整地笑看汝作困兽斗,项家小儿啊!项家小儿!汝又能奈备何!”

“哇呀呀!”刘备话音未落,项羽己是怒马转过,手中长戟一挺,一声怒喝道:“大耳贼!孤要将汝千刀万剐!”

“纳命来!”怒气冲天,项羽手中戟柄一拍马臀,直杀刘备而去。加鞭而行,快马如飞,张飞大惊失色,正欲拍马去援,却不见项羽趷跶一声,竟是连马和人,直落土坑之内。

‘这……’张备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得刘备一阵大喜,直指张飞大喝道:“三弟!快!”

“诺!”

为刘备所喝,张飞如棒喝醒来,眼见自己哥哥脸中得yì

之色甚浓,又岂能不知此乃刘备杰作。得令,一个拍马,正欲去刺,忽见坑中扬尘滚滚而起,张飞心中大惑,手中矛柄忙拍马臀,快马一鞭正欲去看,只听得一阵龙吟般的马鸣声起,眼前黑光一闪,一骑竟是冲天飞出:“大耳贼!”

‘这!’凌马在空,刘备看得双目尽裂,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得泥土四溅,项羽飞马而下,直杀而来:“受死!”

刘备大恐,胯下战马一拍,直躲在后。

“挡孤者!死”

百骑在前,直将刘备挡于身后,项羽虎目一瞪,提戟便杀。狼入羊群,岂是能挡之势?戟起戟落,残肢四起。

“大哥!”百骑在前,却是一合难挡,眼见刘备处境己是岌岌可危,张飞一拍马臀,挺矛直奔项羽而去:“休得伤某哥哥!”

张飞飞杀而来,项羽却是不管不顾,怒眼直视刘备,长戟荡开,身前凡有所挡者,均是一戟斩于马下:“大耳贼!孤要汝死!”

[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四十九章 孰能与之对敌

‘命休矣!’前突后杀,斩将,刈旗,只不过片刻,两百人马己是尽被杀退。刘备看得是心惊肉跳,胯下黄马一夹,拔马便走。

“大耳贼!”

有仇不报非君子,刘备提马而走,项羽早已是虎眼大裂,手中天龙破城戟一举,直劈身前最后一骑。

项羽力能举鼎,其中力道又岂是那骑将能吃下?戟尖落下,只听得卡擦一声起,那骑将手中矛柄尽断,连人带马直被项羽劈成两半。

身前阻碍尽去,项羽虎目一瞪而起,拍马便追刘备而去:“汝往哪里逃!”

马中王者又岂是刘备胯下黄马能比?飞沙走石,眼见两马距离已是越来越近,刘备一声大喝,举剑便往马臀拍去:“驾!”

刘备崔得厉害,奈何胯下之马终究乃是劣品,一个趷跶,直将刘备掀落在地。

‘天杀的死马!’刘备如驴打滚,心头可是大气,却也知性命攸关,心头暗骂一阵,正欲爬地而走,徒听一阵马蹄声骤起,声如惊雷入耳:“大耳贼!受死!”

‘项家小儿!’声中怒气滔天,刘备岂能不知是项羽杀到,大骇之下,抬眼所见,一杆明晃晃的戟尖直入眼前:‘吾命休矣!’

“休得伤某哥哥!”

生死悬于一线,就此时,徒听一道惊雷大喝起,眼前一片火花过,蛇矛直缠戟尖,却是张飞杀到:“哥哥速走!”

“三弟!”刘备死里逃生,闻言哪敢逗留,爬将起来,提剑便往远处奔去。

“大耳贼!”

项羽看得虎目龇裂,有心拍马去追,奈何张飞紧咬不放,项羽见罢,钢牙一咬,提戟直战张飞:“挡孤者!死!”

“某会怕汝不成!”

刘备于张飞心中甚重,眼见能换刘备逃出,虎眼一瞪,挺矛直与项羽战到一起。

一天未过,已是与项羽战过百数合,饶是张飞有万夫不当之勇,亦是难以吃消。战不过五合,已是由攻变守,手中矛法大乱。

“环眼贼!速死!”

飞沙走石,眼见数合又过,张飞还能支持,项羽登时一声厉喝,千钧之力灌入戟中,一招横扫千军,直打张飞胸膛而去。

“哇呀呀!”

来势汹汹,已是避无可避,张飞不由怪叫一声,蛇矛一提,直挡戟路。

‘当!’戟矛磕碰,张飞虎眼圆瞪如铃,手下已是隐隐抖动起来。

虎口一痛,蛇矛险些掉落。

“再吃孤一招!”张飞尚处于震惊,突闻一声惊雷滚滚,戟如蛟龙一般怒啸而来。张飞大惊失色,手下几乎下意识一扬,只听得卡擦一声起,蛇矛断裂,矛尖更是掉落在地。

“死!”

周兰之死,张飞尚在其中,项羽那会留情,手中长戟一翻,横割张飞喉咙而去。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张飞喉咙即将破去,一杆惊艳银枪刺来,直打在戟尖:“张将军!某来助你!”

项羽大怒,怒目直看来者,银袍银枪,不是赵云又是何人:“挡孤者!死!”

“战且战!某岂会怕汝!”

言落,赵云一个枪花使出,夹马直攻项羽而去。项羽见罢,怒戟一提,拍马直战赵云:“休在孤面前放肆!”

飞沙走石,两马战不过十合,赵云手中枪法大乱,胯下战马早已是鼻出重气,嘶鸣不止。

“赵将军!”赵云越打,手中枪法越乱,眼见败势难免,张飞一个怒啸,挥着手中半个矛柄,直杀过来:“某来助你!”

张飞加入,二人直如丁字儿围攻项羽。奈何项羽神力,二人越打越是吃惊,眼见即将落败,却闻一声大喝起:“三弟!大哥来助你!”

闻言大喜,忙往声响处望去,果真见刘备掣双股剑,骤黄鬃马,飞杀而来,其后奔尘滚滚,战旗肆飞而起,无边无迹的大军飞入眼前。

‘这是?’张飞看得大惑,正不解,却闻赵云一声大笑道:“吾主来矣!”

“项家小儿,受死!”

赵云言语未落,只听得刘备一声大喝,举起双股剑刺斜里来助战。,

这三个围住项羽,转灯儿般厮杀。只是项羽越战越勇,三人齐上却是半分好处未得,还为项羽杀得阵脚大乱。眼见即将落败,一骑飞奔而来:“贤弟,某来助你!”

“白马将军在此!贼子还不速死!”

言尽,公孙赞横塑一摆,直杀进来。四人如走马灯儿一般,厮杀项羽不止。

“放肆!”

项羽越打越勇,四人齐上却是依旧难以讨到好处。正打得难解难分,又有一骑飞杀而来:“严纲在此!”

严纲一到,提抢便与项羽厮杀一起。五人同攻项羽,却是越战越勇,项羽大怒不已,一招当下赵云刺来的一枪,回马一戟,将严纲连人带马直劈成两半:“还有谁来!”

言尽,项羽提戟复与刘备四人战在一起。项羽越战,精神越是抖擞,力道之大,直打得四人难以招架。刘备、公孙二人最为不济,虎口一痛,提马便跳出圈外。

刘备、公孙二人一走,张飞、赵云二人压力顿时加大,三合不过,大有崩溃之势。公孙赞见罢,眼角一跳厉声大喝道:“子龙,翼德速退!”

二人闻讯,虚晃一招,跳马便走。奈何项羽确实彪悍,张飞临走之际,一戟扬起,直将张飞左臂连皮带骨斩落下来:“哪里逃!”

“翼德速走!”眼见张飞受伤,赵云一个飞身,直落张飞马上,拍马便走。项羽欲追,却闻一阵翁鸣声起,抬头望去,漫天的箭雨飞落而下。

“杀!”

眼见项羽淹没在箭雨之中,公孙赞与刘备二人对望一眼,同时拍马引众向项羽杀去。

“大耳贼!”

金戈铁马,突闻一声厉喝于箭雨中暴起,一将怒目飞马而出,一身乌金甲尽带血渍,黑发须眉尽红。不是项羽又是何人?

众人大惊失色,尚未反应过来,只见飞马而过,冰寒的戟尖横过,一骑己是颈喉划破,血流喷涌而出:“尔等尽该死!”

虎目通红,衣甲尽为血红,众人大骇,项羽却是势不饶人,走马其中,逢敌便杀。

残阳似血,项羽杀得兴起,突见背后尘土飞扬,旌旗团簇。躯银铠砌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参差宝带兽平吞,错落锦袍起飞凤。却是吕布自率五百来骑赶来:“兄长勿忧!奉先来也!”

[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五十章 三英陨落

“杀!”龙驹跳踏天风起!快马飞过,数骑滚落下马,衣甲平过,已是立死当场。

吕布之威,单骑独挡十八路诸侯于虎牢关下,自己更是险些丧命于吕布手中那杆画戟之下。

见吕布杀到,公孙赞胆气尽丧,手中长槊一摆,拨马便走:“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苍天为鉴,白马为证!”一声回应,三千白马义丛打马直跟左右,旌旗招展,数千大军如潮一般退去。

‘二弟不在身侧,三弟又重伤在身!如何保命?’

身前喊杀声依旧不止,刘备眼中厉色一闪,夹马便走:‘唯弃車保帅尔!’

“将军欲弃我等乎?”

公孙赞前脚刚走,刘备亦是撒腿便跑,尚处短兵相接的千余马步兵大骇不已,丢盔弃甲便逃。

“大耳贼!哪里逃!”

项羽哪能容刘备离去,见罢,虎眼怒瞪而起,提马便追,一路追去,奈何逃兵甚多,从傍晚直杀到夜降,却也只是行了十数里。人迹混杂,更是丢了刘备踪影,不得已,只得传令就地扎营,同时传令斥侯,四方游探。

“报!”

时约初更,月光未上,流星飞马报入项羽大帐:“主公,西北五十里处发xiàn

大批敌众正行伐木,意欲扎寨!”

“大耳贼!孤必诛尔!”

刘备数辱项羽,项羽岂能饶之,闻言,一戟将身前帅案劈成两半,提戟大喝道:“传孤将令!三更埋锅造饭,四更孤将擂鼓点兵!”

四更一到,辕门画鼓大噪而起,不过片刻,项羽已是自引骑兵百余乘夜下关。夜黑风高,到赞寨下,己是五更将至。

“给孤打开此寨大门!”

将令一下,数骑翻身下马,抹黑直到寨下,趁敌贪睡之际,飞绳上寨。不过片刻,只听得寨门上一道吹赢壳声起,门上火把缭乱,寨门大开。

“杀!”项羽大喜,夹马引众直冲其内。方进其中,突现寨外火光肆起,上千火把直丢进来。寨中尽铺枯草,可谓是一点就着,滔天大火直冲天而起。

“不好!”遍地是火,项羽心道一声不好,正欲引兵冲出寨外,一骑引众飞杀而来,直堵在寨门口:“赵子龙在此!贼子还不受死!”

“放肆!”闻言大怒,项羽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挺,拍马便战,两马相交,嘶鸣大噪,斗不过三十合,赵云不敌,拍马便走。

“哪里逃!”项羽怒气正盛,那容得赵云离去,一个拍马,直追赵云而去。方到门边,寨门上崩下一条火梁来,直惊得乌骓爆跳不止。

眼见赵云越去越远,项羽大怒,长戟一挑,飞马冒烟突火先出:“儿郎们!随孤出来!”

“杀!”项羽怒目咬牙,冲杀出去,却正遇一军。领头大将,手持双股剑,不是刘备又是何人:“项家小儿!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放肆!”

项羽大怒,不因中计而惊,反而一挺手中长戟,单骑直战而去。

怒目视来,刘备大骇,正不知所错,身旁独臂张飞怒啸一声,夹马直战项羽而去:“汝断某一臂!某便只要汝一命!死!”

飞沙走石,两马嘶鸣大噪,张飞有勇,奈何完好时,尚不是项羽对手,何况此时断了左臂?十合不过,早已是大败之势。张飞心知不好,一招虚晃,借项羽掩面之际,拍马欲回,奈何……

“哪里逃!”

惊雷般的大喝声于背后传来,张飞尚未回过头来,只见黑影一闪而过,冰冷的戟尖已是横胸划过:“三弟!”

“不!”桃园三结义,不求同年生,但求同年死:“射!”

“踏!”刘备话音未落,百余骑于大火中一跃而出,直冲自己而来,远处,一条火龙正蜿蜒而来:“兄长!奉先在此!”

刘备大骇,乘夜色拍马而走。正走间,忽闻鸾铃声响,回头望去,却是项羽只身拍马而来。

刘备大惊失色,忙卸下身上甲胄披于树上,自己则是下马,直藏于林中。

项羽于月下遥见甲胄,长戟一拍乌骓马臀,直杀过去,长戟正欲怒斩而后,身侧林中突地一声大喝起:“小儿!刘玄德在此!”

大喝声中,刘备于林后杀出,手舞双股剑,飞身直刺项羽而去。

“找死!”

项羽见罢,怒目一瞪,口中之语如同奔雷滚滚,大喝声中,长戟抡起,仅一合,直将刘备劈作两半。

(此卷完)[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五十一章 吕布战公孙赞

火焰冲天,黑烟铺地,尚未近前,己是热浪滔天,冲天的大火之中,喊杀声铺天盖地,两军混战,直厮杀在一起。却是不见项羽踪影,吕布大惊失色,长戟拍在乱军中一卒头上,厉声大喝道:“某兄长何在?”

“不、不知!”

那军士话音未落,吕布脸色一沉,胯下赤兔一个鞭笞,飞马一跃,直进大火之中。

大火滔天,吕布避火而走,銮铃声不断,却是遍寻不到项羽踪影,正欲拍马去寻他处,却见一梁下压有一发须尽烧的军士,以衣物视之,正是项羽所带军众。

吕布大喜过望,翻身下马,一戟将那大梁挑开,扶起那军士,大叫道:“某家兄长何在!”

“主、主公……”几番折腾,那军士终醒转过来,开口欲言,奈何伤势甚重,一口气没喘过来,直归西去。

“兄长!”

大火越演越甚,由不得吕布虎拳怒握而起,一声怒啸,飞马杀出:“尔等尽该死!”

“嗷!”言未绝,吕布长啸一声,只骑杀入乱军之中,手起处,无论敌我,尽为所屠。

前突后杀,长戟起落,丧于马下者已是不知几多。征袍如血,直看得众人心中大骇不已。

“喝!”正愣间,一片惊雷滚滚声起,却是吕布的四百铁骑杀至。

“随某来杀!”铁骑杀到,吕布更是一声怒啸,胯下马头一转,飞马杀过。铁骑四百,紧跟在后,于乱军中连突三遭,吕布之勇,可堪龇虎,军卒又如何能抵挡得住?丢盔弃甲,撒腿便跑。只是双腿如何能敌四蹄……

“杀!”眼见敌众大乱欲走,吕布虎目圆瞪而起,胯下赤兔一夹,如附骨一般紧随在后,戟起戟落,大杀四方。

吕布越杀越勇,眼见马前的敌众已是越见越少,正欲一鼓作气,徒听一阵山崩海啸声起,旌旗团簇,白马滚滚,却是公孙赞率军杀来:“贤弟何在!”

“公孙老儿!”一见来人是公孙,吕布虎目龇咧,双脚一夹马腹,越众杀出,竟是一骑直进白马军中:“纳命来!”

‘吕布!’怒目视来,公孙赞大骇,尚未反应过来,吕布手起一戟,直将军中一执旗将斩于马下,绣旗呼啦倒地。斩将夺旗,吕布更是势不可挡,长戟所过,无不拍飞落马,直杀公孙而去。

“快杀了吕布那厮!”公孙赞见罢,厉喝一声,只是吕布甚勇,大军环聚之下,依旧是挺戟骤马,左冲右突,飞马所过,全无一合之敌。不得已,公孙赞唯有骤马躲入阵后。

吕布越杀越勇,军士大骇,却又不见公孙赞,六神无主间,只听得一片铁蹄声起,却是吕布手下虎狼之士杀来。

军士无主,仅一交手,无不望风奔逃。乱军之中,公孙赞更是慌忙策马,夺路奔逃。

“公孙老儿!”

公孙赞不出便罢,这一冒头,直教吕布一眼瞧出,见罢,吕布一声厉喝,弃戟取弓,一箭直射中公孙赞胳膊。

公孙赞吃痛,更不敢留,拍马便逃,比及天明,又走三十余里,正在一土冈下少歇,忽然喊声起处,一彪人马赶来。不是吕布,又是何人?

公孙赞大恐,正慌急间,忽见一银袍小将引数十骑飞至,一声大喝道:“休得伤吾主!”

“子龙救我!”

来将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不是赵云又是何人?

原来,赵云被项羽杀退,回军去找公孙赞,却无巧不巧正遇公孙赞起兵去寻刘备。二人失肩错过。

“主公勿忧!”赵云一到公孙赞身前,挺马将公孙挡在身后,胯下战马一拍,舞枪便战吕布而去:“常山赵子龙在此,贼将还不下马速死!”

“黄口小儿!安得如此放肆!”

闻言,吕布大怒,手中画戟一提,拍马便战赵云而去。飞沙走石,二人交马十数合,却是胜负未分。战事正酣,突见浓尘滚滚,千骑白马飞杀而来,却是公孙瓒残军赶到。

“杀!”千骑环侧,吕布却是毫无惧色,一招退去赵云,飞马而出,引众直杀白马义丛而去。两军对杀,战事正酣,一场倾盆大雨落下。

大雨如注,不得己,只得双方罢兵。

“大哥!”吕布闷闷而回,正走间,突见一骑拦道,乌金甲在身,手提一杆丈八长戟,不是项羽又是何人?

龙虎相遇,天色突地放晴,二人合兵一处,欲再追公孙赞而去,勿一马飞报而来:“报!主公!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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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辕门射戟

大雨初停,道路正是泥泞不已,一个不稳,竟是连人带马摔滚在地,不及起身,却是大声急呼道:“主公,大事不好!淮南袁术举兵十万,过颖水,旬日之间,已连克我下蔡、泗数城!势如破竹,现正往我彭城而来!”

“袁术小儿安得欺孤如此!”

那斥侯话音未落,项羽已是大怒,胯下马头一转,提马便欲整兵去往彭城,就此时,吕布挺身而出,提戟直道:“袁公路不过草介尔!安得兄长亲临!弟虽不才,愿提虎狼之师,尽斩其首,献于兄长!”

‘真乃孤之龙且!’

莫说是十万大军,即便是十万头猪,欲尽斩其首,又是谈何容易。其中豪气,却是教项羽大喜:“好!既如此!孤便拜贤弟为先锋!彭城军众亦听贤弟调遣!!”

话音未落,项羽飞马奔向军鼓车处,执起双锤,直往鼓面打去。

“众儿郎!”军鼓大噪,吕布冲项羽一点虎头,虎眼一瞪而起,提戟怒道:“随某出征,尽斩来犯酋首!”

“喝!”言尽,吕布一骑飞奔而出,快马加鞭引众直往彭城而去。

“报!”

赶到彭城,吕布前脚未稳,忽得斥侯飞马来报,尽言纪灵起兵长驱大进,已过灵壁,到彭城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军中无小事,吕布不敢怠慢,提上城中兵丁七八,依山傍水扎于彭城二十里外,与彭城互成椅角之势。

两寨相隔不过十数里,遥相望去,纪灵军中布阵可谓是一眼入目:昼列旌旗,遮映山川,夜设火鼓,震明天地。

吕布军中本就只五千余人,眼见气势浩荡,又岂能不教军众心中大恐。

行军打仗,最忌军心动摇。军心一散,只怕敌众未来,已是不战而自溃。

寨中恐慌,吕布心知肚明,见罢,一声厉喝道:“取我戟来!”

左右不解,却是不敢有违,不一会儿,画戟已教吕布提握在手。吕布直令左右接过画戟,去辕门外远远插定。

军众不明所以,纷纷围在四周,只见吕布自执宝雕弓立于辕门,一声厉喝,道:“敌众我寡,此战胜负皆在天命!”

言未绝,吕布直指立于辕门外的画戟直谓左右:“辕门离中军一百五十步!吾若一箭射中戟小枝,则天助我军!此战必胜!若不中,便即刻回城,依城而守!”

戟在一百五十步外,即便是善射之人,只怕亦难够着,何况还要射中戟上小枝?其中之难,可比登天。如若真中,亦唯有神助能释之!军众依言,只见吕布挽起袖袍,搭上箭,扯满弓,一声厉喝道:“着!”

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箭正中画戟小枝。

帐上帐下无不到吸一口凉气,正不知该如何言语,吕布却是弃弓于地,一声长笑,道:“天助我军!此战必胜!”

“天助我军!此战必胜!”鬼神,孰敢不敬,闻言,纷纷握拳,随吕布厉声大喝道:“天助我军!此战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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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英雄血

虎筋弦响弓开处,落日果然欺后羿。豹子尾摇穿画戟,七千虎狼着征衣。震天欢呼声中,己是残阳如血,吕布负手独上寨头,遥见远处灯火通明,眼角不由暗暗一跳:‘假借鬼神之名,虽说能令军心暂稳,却终究并非长久之计!’

一念至此,吕布虎眼一圆,却是一计于心头生起。几番思谅,吕布一拍寨头,转身直令左右道:“抬酒来!”

“诺!”

左右不敢怠慢,不多时,己是抱酒十余坛来到。吕布见罢,飞下寨头,接过其中一坛,掀泥直提在手,直望众人而道:“天助我军,当一鼓作气!本侯欲发兵,奋力与战,折其锋锐。若愿相随者,且与某共饮一口英雄血!”

‘这……’

话音落定,寨中欢呼顿去,默然不答。一时间,满场皆静,唯有战旗翻滚声入耳不止。

此番情景,早在吕布意料之中,见罢,只得微微摇头,虎头一仰,坛中美酒尽饮去,美酒入腹,吕布虎眼一瞪而起,直将手中酒坛砸落在地,一声厉啸,道:“赤兔!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鸣!”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均乃世间一绝。厉啸声未落,只听得一阵嘶鸣声起,红影掠过,待扬尘落定,赤兔己是停立在吕布身侧。

“温侯且慢!可容麾下一言!”

吕布甚爱赤兔,倘若无事,绝不召赤兔前来,曹性久随吕布,又岂能不知,见罢,一声疾呼,已是越众而出道:“如今形势,敌众而我寡,坚守方为上上之策!”

“敌势浩荡?”曹性话音落地,吕布却若未闻一般,一按马鞍,飞身直上马去,马缰直提在手,满脸小觑道:“公等皆惧,吾却不惧!天助我军,此战必胜!吾今自出迎敌,誓与敌军决一死战!”

“贤弟果然好胆色!”

吕布话音未落,一阵朗笑声大起,声音熟悉,吕布由不得下意识往声响处望去,触目所见,旌旗锦簇,却是一标人马骤马飞来。

“兄长!”滚滚扬尘之中,只见为首一将身着乌金甲,一柄丈八长戟横负在背,不是项羽又是何人。吕布见罢,既惊又喜,胯下快马一夹,飞马去迎。

“酒来!”

龙虎相会,不及相叙,项羽却是手中长戟一插在地,提酒冲吕布一声朗笑,道:“上阵杀敌亲兄弟,这口英雄血,又岂能少了孤!”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项羽饮尽,一道大呼于项羽身后响起,回头望去,正见虞子期打马近来,提矛直指抱酒者:“还不拿酒来!”

“主公尚不惧死!许某又安得落后!”

话音未落,又闻一阵鸾铃声起,一将横持一把大刀,长得是腰大十围,容貌雄毅,不是许褚,又能是谁?

拍马近前,许褚虎眼一瞪,怒容直道:“酒来。”

同饮一口英雄血,同仇敌忾虎狼魂!一番定计,虞子期自去点齐一标人马,飞奔直往纪灵寨外而去。

“纪灵小儿!好不知死!安敢犯我徐州边境!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夜色降临,纪灵正憩于帐中,徒闻寨外有人叫骂,纪灵大怒,披甲飞马而出,方出寨外,只将一将横矛立马于旗下,见自己出来,顿时一声高叫道:“来将通名!本将不斩无名之卒!”

“黄口小儿,安得如此嚣张!”

纪灵闻言,悖然大怒,纵马轮刀,直取虞子期,战不数合,虞子期虚晃一招,诈败而走。纪灵哪里能容,催马引军,直追而上:“小贼!哪里逃!”

“寨外何事发生!”

纪灵拍马刚走,一将身着金甲,直来辕门。辕门守卒见罢,忙迎上来,抱拳直道:“主公!”“尔等且留守此寨!”

听得纪灵大胜,袁术大喜,点上五万人,左有张勋,右有桥蕤,催马直追纪灵而去。

“小贼哪里走!”

虞子期所带之兵尽为铁骑,行速可谓如风,一路急追,却也只得吃其扬尘。纪灵大恼,却是不思有他,三叉两刃刀直拍在马臀,紧追在后。方至一丘之下,忽闻连珠炮响,右边一彪军杀出:“许褚在此!”

飞尘滚滚,喊杀震天,夜色之下,当真不知来兵多少。

突遭此番变故,军心立乱,纪灵更是大急,弃下虞子期,纵马挺刀直战许褚而去:“纪灵在此!贼将安得如此嚣张!”

“放肆!”许褚大怒,虎目更是一瞪而起,飞马直杀纪灵而去,两马相交,飞砂走石不止,许褚力能拖牛,其中力道岂是纪灵能敌?越战越是心惊,纪灵提马欲走,又闻一阵喊杀声,却是虞子期返身复杀回来:“贼将受死!”

“杀!”

虞子期杀回,纪灵军中更乱,正欲慌忙去迎,左边又有一支彪军杀出,旗号分明,大书奋威将军吕布数字:“吕布在此!纪灵小儿还不受死!”

吕布一出,纵马引众直杀入纪灵军中。虎入羊圈,如何能当?横冲直撞,立时血溅数里。

“吕布!”

吕布大呼己名,纪灵大惊失色,提马便走。胯下战马尚未走出数步,又闻一阵炮起,一将引众飞驰而来:“霸王在此!”

扬尘滚滚,言未绝,己是挥军杀将进来。戟起处,军众无不磕飞,一条血路直落在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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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英雄血

虎筋弦响弓开处,落日果然欺后羿。豹子尾摇穿画戟,七千虎狼着征衣。震天欢呼声中,己是残阳如血,吕布负手独上寨头,遥见远处灯火通明,眼角不由暗暗一跳:‘假借鬼神之名,虽说能令军心暂稳,却终究并非长久之计!’

一念至此,吕布虎眼一圆,却是一计于心头生起。几番思谅,吕布一拍寨头,转身直令左右道:“抬酒来!”

“诺!”

左右不敢怠慢,不多时,己是抱酒十余坛来到。吕布见罢,飞下寨头,接过其中一坛,掀泥直提在手,直望众人而道:“天助我军,当一鼓作气!本侯欲发兵,奋力与战,折其锋锐。若愿相随者,且与某共饮一口英雄血!”

‘这……’

话音落定,寨中欢呼顿去,默然不答。一时间,满场皆静,唯有战旗翻滚声入耳不止。

此番情景,早在吕布意料之中,见罢,只得微微摇头,虎头一仰,坛中美酒尽饮去,美酒入腹,吕布虎眼一瞪而起,直将手中酒坛砸落在地,一声厉啸,道:“赤兔!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鸣!”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均乃世间一绝。厉啸声未落,只听得一阵嘶鸣声起,红影掠过,待扬尘落定,赤兔己是停立在吕布身侧。

“温侯且慢!可容麾下一言!”

吕布甚爱赤兔,倘若无事,绝不召赤兔前来,曹性久随吕布,又岂能不知,见罢,一声疾呼,已是越众而出道:“如今形势,敌众而我寡,坚守方为上上之策!”

“敌势浩荡?”曹性话音落地,吕布却若未闻一般,一按马鞍,飞身直上马去,马缰直提在手,满脸小觑道:“公等皆惧,吾却不惧!天助我军,此战必胜!吾今自出迎敌,誓与敌军决一死战!”

“贤弟果然好胆色!”

吕布话音未落,一阵朗笑声大起,声音熟悉,吕布由不得下意识往声响处望去,触目所见,旌旗锦簇,却是一标人马骤马飞来。

“兄长!”滚滚扬尘之中,只见为首一将身着乌金甲,一柄丈八长戟横负在背,不是项羽又是何人。吕布见罢,既惊又喜,胯下快马一夹,飞马去迎。

“酒来!”

龙虎相会,不及相叙,项羽却是手中长戟一插在地,夺酒提扣在手,坛泥一掀,直冲吕布一声朗笑,道:“上阵杀敌亲兄弟,这口英雄血,又岂能少得了孤!”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项羽开口方饮,一道大呼于身后响起,回头望去,只见虞子期打马近来,手中长矛一指抱酒者,大声直道:“还不拿酒来!”

“主公尚不惧死!许某又安得落后!”

酒坛尚未入虞子期之手,又闻一阵鸾铃声起,一将策马近前,长得是腰大十围,容貌雄毅,一把大刀横立,不是许褚,又能是谁?

“酒来。”

同饮一口英雄血,同仇敌忾虎狼魂!一番定计,虞子期自去点齐一标人马,飞奔直往纪灵寨外而去。

“纪灵小儿!好不知死!安敢犯我徐州边境!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夜色降临,纪灵正憩于帐中,徒闻寨外有人叫骂,纪灵大怒,披甲飞马而出,方出寨外,只将一将横矛立马于旗下,见自己出来,顿时一声高叫道:“来将通名!本将不斩无名之卒!”

“黄口小儿,安得如此嚣张!”

纪灵闻言,悖然大怒,纵马轮刀,直取虞子期,战不数合,虞子期虚晃一招,诈败而走。纪灵哪里能容,催马引军,直追而上:“小贼!哪里逃!”

“寨外何事发生!”

纪灵拍马刚走,一将身着金甲,直来辕门。辕门守卒见罢,忙迎上来,抱拳直道:“主公!”

“尔等且留守此寨!”

听得纪灵大胜,袁术大喜,点上五万人马,左有张勋,右有桥蕤,催马直追纪灵而去。

“小贼哪里走!”

虞子期所带之兵尽为铁骑,行速可谓如风,一路急追,却也只得吃其扬尘。纪灵大恼,却是不思有他,三叉两刃刀直拍在马臀,紧追在后。越追越紧,方至一丘之下,忽闻连珠炮响,右边喊杀震天,一支彪军飞杀而出:“许褚在此!敌将还不受死”

飞尘滚滚,夜色掩盖之下,难知来兵多少。军心立乱,纪灵更是大急,弃下虞子期,纵马挺刀直战许褚:“纪灵在此!贼将安得如此嚣张!”

“放肆!”

纪灵杀来,许褚大怒难当,虎目更是一瞪而起,飞马一拍,直杀纪灵而去,两马相交,飞砂走石不止。许褚力能拖牛,其中力道岂是纪灵能敌?越战越是心惊,纪灵提马欲走,却又突闻一阵喊杀声起,扬尘不止,却是虞子期返身复杀回来:“贼将受死!”

“杀!”

虞子期杀回,纪灵军中更乱,慌忙去迎,左边又有一支彪军杀出,旗号分明,大书奋威将军吕布数字:“吕布在此!纪灵小儿还不受死!”

“吕布!”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纪灵如何能不知?只见吕布一出,纵马引众直杀入纪灵军中。虎入羊圈,如何能当?横冲直撞,立时血溅数里。

纪灵吃惊,夹马便走。可胯下战马尚未走出数步,又闻一阵炮起,一将引众飞驰杀来:“霸王在此!”

扬尘滚滚,言未绝,那将己是挥军杀奔进来。戟起处,军众无不磕飞,一条血路直落在臀后。

[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五十四章 纪灵之死

‘此人是谁!’乌金甲、丈八长戟,纪灵心中遍寻,却是不识,眼见那将一骑当先,眼中厉色顿时一闪而过:‘此番出兵,损兵折将,某有何颜面去见主公!何不取下此将性命,功过相抵,亦好!’

“喝!”一念至此,手中三叉两刃刀一拍马臀,挺刀纵马,直战项羽而去:“纪灵在此!小儿快快下马受死!”

“放肆!”

纪灵拍马刚走,背后平地一声雷起,却是许褚挺刀纵马直追纪灵而来:“量汝一黄口小儿!亦敢战我主?”

纵马如飞,刀起刀落,残肢断腿撒落一地:“许褚在此!”

‘许褚这厮!’蹄落如雷,己是身后十丈开外响起。许褚之勇,纪灵己知,自付混战之中,难以应付,不得己,只得弃下项羽,胯下马头一转,纵马直迎许褚而去:“小儿休得放肆!”

“杀!”

纪灵杀来,正合许褚之意,见罢,双腿一夹马腹,提刀纵马直杀而去。两马交错,嘶声大噪,纪灵一身武勇,直与许褚杀得昏天暗地。十数招过去,仍是胜负难分。

许褚性起,却嫌身中甲胄碍事,一招虚晃,趁纪灵回挡之际,撕下身上甲胄,赤体来与纪灵决战:“小儿!速速受死!”

“纪灵在此!”甲胄尽去,许褚浑身筋突,纪灵看得是心中大骇,只是骑虎之势己成,如何能退?只得大喝一声为己壮胆,提刀直战许褚。

两马交错,飞砂走石立时不止。

“杀!”纪灵与许褚战得正酣,背后却是喊杀如江翻海沸。纪灵大骇,回眼望去,只见千骑滚滚,正驰突自己军中,长戟翻合,竟是斩首而出。

‘此人究竟是谁!’

纪灵看得大骇,一失神,面门己是罡风肆起,却是许褚手中刀锋杀来。生死攸关,纪灵如何再敢大意,三叉两刃刀一提,直掩面门。

“喝!”鬼门关上走一遭,纪灵正是心惊不己,胯下马蹄未停,耳后又是一声惊雷起,许褚一个纵马,己是杀到身后:“小儿!再吃许某一刀!”

“哇呀呀!”

刀芒在背,纪灵大惊失色,手中马缰一溜,撒蹄欲躲,奈何为时已晚,刀风呼啸劈落,胯下那马一个驵蹑,直将纪灵抛落在地。

‘忒那死马!’如驴打滚,纪灵大恼不已,尚未起身,头顶已是罡风肆溢,惊抬头,冰寒透骨的刀锋在瞳孔中已是越放越大。

刀锋划过,脖颈一凉,血如泉涌而出。大好头颅滚落在地,正现项羽引军折杀而回,哭声震天,看得纪灵是双眼圆瞪,至死难闭。

乌骓乃马中王者,驰城飞堑不在话下,兵锋所指,孰能敌之?千骑奔过,又是斩首而出。

“杀!”

行军作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士气正锐,项羽不待马蹄落定,手中马缰一转,提戟复行冲杀。

纪灵一死,军中无主。当真是一触而尽溃,千骑杀来,孰敢去挡?五进五出,直叫纪灵军中胆寒,望风而降者更是不尽其数。

“鸣金收兵!”尘埃落定,不过初更方过。待袁术大军赶到,触目所见,战旗散落,尸亥漫山遍野:“这……”

“主公!”

袁术心中大惊,突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下未停,已是扑通一声掉落在地:“纪、纪将军战死……”

“什么!”

此言一出,全军上下无不大骇,袁术更是怒目圆瞪,腰间长剑一拔而起,直指马下那人,厉声大喝道:“谎报军情者,死!”

“主公!”

袁术话音未落,那人双手颤抖地捧起一物,直呈袁术:头发凌乱,双眼圆瞪,不是纪灵又能是谁?

纪灵、桥蕤乃袁术之左臂右膀,如今左臂断去,袁术如何能受?此物一现,袁术胸中沸腾,一口鲜血登时喷出:“哇!”

“主公!”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翻身下马,环跪在左右。

“主公,弘有一计!定能为纪将军复仇!”

视之,献言之人胡须尽白,正是袁术手下谋士,长史杨弘是也。袁术大喜,忙道:“还请快快道来!”

“敌众方胜,如今必是大犒其军。主公若乘此时,发兵劫寨!必能成功!”

“善!”思量几分,袁术从之,手中长剑一举:“诸军听令!”[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五十五章 大破袁术

埋锅造饭,食毕不过才二更出头,月芽方上头顶,袁术手中长剑一提,大军云动,浩浩荡荡直往项羽等人下寨之处行去。

‘诚如杨长史所言无二!’

扬尘滚滚,行不多时,一处大寨己是近在眼前。旌旗散置,守卒方计十有一二。袁术大喜过望,提马举剑,一声厉喝道:“杀!”

“杀!”

话未落地,寨内平地一声惊雷起,寨门大开,两支彪军飞杀而出:前军曹性,后军虞子期。两军阵圆,曹性打马而出,提枪冲袁术所在一声厉喝道:“何方鼠辈,安敢袭某大营!”

“先登者,赏金千斤!”

袁术不答,闻言,只令大军掩杀。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扯天边天。虞子期二人不敌,各引兵马撒马向寨外两侧退去:“撤!”

“杀!”寨门大开,袁术争先拍马而入,数万大军紧随在后,喊杀震天,浩浩荡荡直涌寨内而去。

“子布果然了得!”袁术前脚方入寨中,一将于寨外一处山丘转出,手提一杆丈八长戟,不是项羽,又能是谁?

项羽话音未落,又有一马转出,一衫儒装在身,矜严且有威风,可不正是长史张昭?闻言,张昭一拱手,道:“主公谬赞!折煞昭也!”

二人闲谈间,战火己是愈演愈烈,袁术引军一路冲杀,直到帅帐,却是路上不见一人:“不好!”

袁术己知中计,胯下大马一拔,冲身后众将一声大叫道:“速速退兵!”

只是奈何,为时己晚。

“杀!”

袁术话音未落,寨外己是金鼓齐鸣,喊声如江翻海沸。寨头更是数枝战旗立起,百余人现出,直将柴草推下,挡在寨门处。

“快快冲将出去!”袁术大急,胯下战马一提,正欲奔走,头顶一阵嗡鸣传来,稍一抬头,只见火箭如蝗虫般飞来。

“轰!”干柴烈火,方一接触,寨门己是大火冲天而起。

“主公,速离此地!”

大火滔天,桥蕤、杨弘大惊失色,策马急护在袁术左右,正欲加鞭而出,只听得寨外喊杀如雷,数百枝火把呼啦一下,扔将进来。

“杀!”

火把着地,冲天大火立时肆起。祸不单行,福不双至。不待袁术等人反应过来,四下里人马截来,一进寨中,更是逢人便杀。

势如破竹,看得桥蕤是心中大骇,提剑一指杨弘,道:“速带主公离去!”

言尽,桥蕤胯下马腹一夹,纵马引众直杀敌众而去:“桥蕤在此!尔等休得放肆!”

“主公先走!弘先去抵挡一阵!”四面喊杀不止,杨弘唯恐袁术难走,又提了一标人马,直驰桥蕤而去。

桥蕤、杨弘合兵一处,却是越战越败,袁术如何敢留?一个翻身,下了马去,与一卒换装后,拍马便走。奈何寨门大火冲天,左冲右突一番,却是不得出,袁术心中大惧,突见一将挺戟纵马而来:一身乌金甲,可谓是相貌堂堂。

‘吾命休矣!’袁术心头大骇,忙以手掩面,胯下大马暗加一鞭,提马欲走。不想尚未走出些许,背后却是一阵马蹄声起,那将竟是从后拍马赶来。

袁术大骇,正不知所措,那将将戟于袁术头盔上一击,厉声大喝道:“袁术小儿何在?”

“不、不知!”

“哼!”

不得回答,项羽大怒,怒目一个圆瞪,手中长戟高举而起,袁术大骇,反指一骑,直叫道:“那人便是袁术!”

“袁术小儿,汝往哪里逃!”

项羽听说,立弃身前袁术,纵马反追而去。生死关上走一遭,袁术更加不敢逗留,马头一个拔转,直往南而走。

天怜袁术,混乱之中,正遇大败而回的梁纲。得梁纲相助,二人杀出一条血路,星夜投本寨而去。[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五十六章 斩草要除根

“驾!”风声鹤唳,入耳犹如千军万马追来,袁术如何敢留?加鞭拍马而走。大军一路逃窜,待近本寨,左右所带兵丁己是十亭去了七亭,袁术自己更是披头散发,一身甲胄尽己蒙尘,浑如丧家之犬一般。

‘想某袁家乃四世三公,却落得这般境地!’

疲马恋旧秣,羁禽思故栖。本寨将近,袁术适才心安些许,满腹心事间,却撞见寨门紧闭,袁术大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挥鞭大叫直道:“开门!”

“寨下何人!”

话音刚落,寨头火光骤起,一将举头直望寨下而来:头戴牛角头盔,身着甲胄,手提一杆长枪,正是袁术麾下部将,李丰是也。

“是主公!”

大败而回,袁术一头散发,可谓是狼狈不堪。落魄如此,若作他人必是不识,只是李丰久随袁术,焉有不识之理?

征时数万,归来却只得千余之众,李丰大吃一惊,一拍寨头,直唤左右道:“快快开门,迎接主公!”

“诺!”

左右得令,不敢怠慢,不多时,寨门己是大开,李丰自引千人飞奔而出,一到袁术马前,李丰一个滚鞍下马,直跪在袁术马下,道:“请主公降罪!”

初一交战,损兵折将不说,桥蕤、杨弘亦是下落不明,袁术心中可谓是又惊又恐。狼狈逃回,又见寨门紧闭,气恼之下,袁术如何能顾治军之道?手中皮鞭一个高举,直抽在李丰身上,厉声责道:“某,险些丧命于尔手!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言尽,袁术冷哼一声,胯下大马一夹,直往帅帐行去,边走,腹中边道:‘徐州一地,只怕非某一人能得之!’

一念至此,袁术大手下意识地伸进胄中,怀中一物顿时被握在手心:‘也罢!便依这曹阿瞒之意!与其对半平分亦为不可!’

满腹思绪间,不知不觉己是进到帐中,心下己定,袁术一把扫去案上众物,提笔落下,数十余字直落纸上:“来人!”

肥水不留外人田!左右方才接下信件,正欲离去,袁术又是一个伸手,直将左右制止,道:“且慢!”

话音落定,袁术复又书信一封,交于左右之手:“先袁,后曹!若有差错,定斩不饶!”

“诺!”

左右得令,不敢怠慢,流星飞马而出。伸手不见五指间,突见前方火光大盛,喊声如翻江腾海一般,左右如何敢闯?手中马缰一溜,夹马择路而走。愈走,喊杀声愈小,尚未奔出一里,喊杀之声己是嘎然而止。

‘袁术小儿!安得欺孤!’

旗糜遍地,尸横遍野,项羽戟挑一头,脸色正是阴晴不定,耳边一阵马蹄声起,回头望去,却是吕布驰马飞来:“兄长!”

尚未近前,吕布一个翻身,下马大声笑道:“快哉!快哉!枭首万余,俘虏数万!!”

‘踏!踏!!’

言未绝,又是一片马蹄声起,虞子期等人己是押着数万降兵来到:“敢问主上,此些降卒,当作如何处置?”

袁术金蝉脱壳,项羽正是气头,闻言,长戟一舞,直将戟上人头掷落在地,一声冷哼过后,转马直往虞子期望去。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触目所见,当真是无边无际:‘降卒众多,其心如何能服?倘若反水,事必危矣!不若……’

一念至此,项羽眼中寒芒一闪而逝,手中长戟一提,怒声大喝,道:“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诺!”

闻令,吕布一个扬鞭,策马引众直驰于降卒之中。铁骑践踏,哭嚎震天憾地,片刻功夫不到,己是血流成河。

‘夫战,勇气也!’哭嚎声愈杀愈小,眼见降卒己是十去八九,项羽马下一转,眼角却是不经意间瞟到马下那颗假袁术之头,顿时,眼角一跳:‘今,我军大胜,士气正锐。理应乘此锐气,奋力攻击!’

一念至此,项羽虎目怒瞪而起,提戟一声长啸道:“众军听令,平明进兵,午未时,给孤大破袁寨!”[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五十七章 夫战,勇气也!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又安得不破!众将闻令,跑马三遍,大声直喝道:“主公有令!飨士卒,为破袁术军!”

“诺!”

军令如山,众人焉敢不从。垒土为台,燃薪为火!不多时,己是香味四溢。五更饭毕,四方云动,天色将明。项羽见罢,提马一声厉喝道:“擂鼓!点兵!”

“诺!”

言未绝,鼓槌早己落下。金鼓齐鸣,如欲震天。当真是风传战鼓酣,金弋铁马起。擂鼓三通鼓声未毕,大军己是云结成阵。

火光滔天,项羽提马于阵前,虎眼一个横扫,举戟厉喝道:“此乃背水之战,有敌无我!有我无dí

!众将听令!”

“破釜甑!烧庐舍!”

‘这……’此令一出,军众皆愣,却是迟迟不肯有所动作。项羽见罢,厉眼一扫吕布,道:“贤弟何在!”

“在!”

言未绝,却是平地一声惊雷起,吕布一骑飞出,立马项羽身前。项羽见罢,手中天龙破城戟一提,厉声直道:“破釜甑!”

“诺!”

项羽之勇,吕布深敬之。闻令,又岂敢怠慢?一个拍马,引众直驰造饭所在,马蹄相踏,灶台无不掀翻,锅底尽破。

“许褚何在!”

众人正是目瞪口呆,项羽却是一声大喝复起,直令许褚聚帐篷于一处。天干地燥,当真是一触便燃。

数十火把飞过,大火己是滔天而起。项羽怒目圆瞪,策马于阵前来回,厉声直喝道:“袁军不破,孰能言还!此些物什,要来又有何用!”

言尽,军众皆是不语。项羽见罢,眼角一跳,厉声大喝,道:“子期听令!”

“诺!”闻令,虞子期飞马而出,胯下马蹄尚未落定,项羽己是虎目一瞪而起,提戟直道:“传令楚地,即时起,各城皆闭,无论进出,若无孤之令,皆为不准!”

“得令!”

破釜甑,烧庐舍,闭城门。有进无退,以示必死,无一还心!

“不破袁营!誓不回师!”退路尽断,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项羽话音一落,喊杀己是直震天地:“杀!”

“杀!”

项羽大喜,一声大喝,手中马缰己是怒提而起。杀意浓浓,乌骓久随项羽,又岂能不知主意,嘶鸣大噪中,前蹄一跳,顿作人立而起,不待落下,己是飞马而走。

“喝!”项羽一骑当先,军众又岂敢落后。噪鼓直进,沙场之上,立时烟尘蔽日,日出时分,袁寨己是放眼可望。

“敌袭!”

扬尘直起,袁寨上下又岂能不知,不待项羽大军开至一箭之地,寒头己是矢石齐下。箭矢如雨,连绵不绝,项羽大怒难当,胯下战马一提,正欲出马,却听得一声急呼起,千骑滚滚而出:“此些杂碎安得兄长亲出!!”

‘真乃龙且在世!’眼见吕布飞马越去越远,项羽一声长啸,手中长戟一掷在地,道:“鼓来!”

“喝!”鼓槌在手,项羽一个翻身,下得马去,亲自擂鼓。鼓声阵阵,震天盖地,吕布胸中早己是热血沸腾,手中画戟一翻,纵马直入箭雨之中:“九原吕布在此!孰敢与某决一死战!”

画戟翻腾,近身箭矢无不打飞在地。将不惧死,憾未杀敌,众人又岂敢落后,越斗己是越猛,转眼间,箭雨得破,袁寨己是近在眼前。

‘不好!’尘头蔽日,金鼓喧天,寨上士卒无不大骇,手中一滞,竟是己有离散之势。李丰见罢,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手中长枪一提,飞马直下寨去:“何方鼠辈,竟敢有胆来攻吾军大营!”

“放肆!”

李丰话音未落,立马于吕布身旁的曹性顿时一声大喝,提枪纵马,飞杀而出:“曹性在此!”阵前厮杀,两马相交,十数回合,胜负不分。

“黄口小儿!安得折某锐气!”吕布大怒,一个纵马,飞杀而过,李丰尚未反应过来,己教吕布横出一戟,拍落在地。,

‘可恶!’李丰既惊且怒,正欲爬起,耳边却是一阵大喝声起,数百铁骑一拥而上,乱刀挥来,直将陈丰剁成肉泥。

“杀!”李丰一死,余众大恐,争相直欲回寨,奈何吕布不允,胯下快马一夹,引军掩杀而过。

残肢肆飞,寨头无不大骇。虎牢关下,袁术便为十八路诸侯其中一支,吕布的厉害如何能不知?见罢,急令寨头四将道:“吕布晓勇,不可令其近寨!速速出战!”

“诺!”四将闻言,飞马而出。

其中一将,头裹黄巾,身着皮铠,手提一杆长矛,正是袁术手下督战官,乐就是也。其他三将,均是有名,分别为雷薄、梁纲、韩浩。

“放肆!”

四将齐出,飞杀吕布而去。吕布见罢,一个大怒,提马直与四人战在一起。飞砂走石,战马嘶鸣不止。

四人越战越勇,直如走马灯一般紧围吕布。奈何吕布甚是骁勇,四人齐上,亦是讨不上半点便宜。

三十合不过,眼见四人己是将败之势,袁术胆中生寒,顿时一声大喝,道:“陈兰、韩胤,二位将军何在!”

“在!”言未绝,陈兰、韩胤二人一个抱拳,齐近袁术身前。袁术见罢,一指寨下,尖声直道:“吕布非一人能敌之!速去相助!”

“得令!”

二将岂敢慢之。闻令,一个飞马,杀奔而出。只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六将齐上,亦是难以匹敌。

二十合不过,六将己是越战越败,袁术看得是心头大骇,腰间佩剑一拔而出,直望苍天,尖声叫道:“某,袁术至于此乎!”

“主公不可!”

言未落,身后一道急呼声起,袁术闻言,回头望去,只见一将臂上带伤,正急奔而来,细视之,乃是夜间败回之桥蕤。尚未近前,桥蕤扑通一声,直跪在袁术身下,道:“未将不才,愿为主公死守此寨,只望主公能回寿春,再起兵马来助!”

桥蕤此举,正合袁术之意,闻言,立道:“全赖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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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袁术如何敢留?留下桥蕤死守大寨,一个飞马,催兵直走。一里之里未出,喊杀声己是震天憾地,袁术大骇,惊回头,只见扬尘滚滚,己是杀入大寨之中。

“驾!”袁术大惊失色,胯下快马一鞭,争先而走,行不多时,一条大河直拦在身前。河宽十余丈,许是年久失修,桥中丈余并无一片板。生死关头,袁术是惊恐难当,勒马一声令喝道:“还不快快取木搭桥!”

言未绝。背后却是连珠炮响,一枝彪军飞杀来到:“袁术小儿休走!吕布在此!”

‘吕布!’

左右,止有数千,如何能当追兵军势,军中立乱,袁术更是惊得手足无措。进退两难间,身旁一将提上千人,一声急呼道:“主公速速渡河!”

视之,乃麾下之将,刘祥是也。

“袁术小儿!哪里逃!”扬尘滚滚,蹄落如雷,己是转眼便至。刘祥见罢,一声长啸,提兵直迎。奈何并州铁骑皆乃虎狼之士,数十铁骑便能破黑山贼众数万,刘祥手中仅有千余兵丁,又如何能当?

横冲直撞,直杀得刘祥兵势大败。刘祥越战越难,回头一望,却见袁术仍旧停马桥头。刘祥心头大急,一个翻身,下马死战,道:“主公速走!”

“吁!”

刘祥死战,袁术见罢,心下一狠,提马直奔桥头,奈何胯下大马惧水,几番策马不前,均是无功而返。身旁一骑见罢,急道:“主公可先约马退后,再蒙布于马眼,放马向前!跳过河去!”

‘也罢,便依阎象之言!’袁术束手无策,只得死马当活马医,闻言,收回马来有三丈余远,蒙上马眼,纵辔加鞭,及近桥头,那马一跃而起,竟当真飞过河去。

“喝!”袁术跳过河去,突见远处扬尘滚滚而起,一枝彪军来到,旗号分明旗,上书都尉孙贲数字。

眼见来人是孙贲,袁术心头适才大定,正要去唤阎象等人速过河来,却不想一个回头,竟是大骇不己。

放眼望去,只见吕布越战越勇,刘祥所领千余人,己是尽被杀死。祥身中数刀,立死当场。吕布得势不饶人,一个勒马,引众复行冲杀。几进几出,直将余众尽逼入水。河水呼啸,几个浪花,便己不见了踪影。袁术大惊失色,顿时一声大叫道:“孙将军!”

“将军可速走!某去行抵挡一阵!”

“全赖孙将军了!”生死关头,袁术可不敢留!不待孙贲话音落定,袁术胯下快马一夹,打马便走。

“杀!”孙贲得令,手中马缰一提,引众直杀吕布而去。两兵交锋,喊杀如欲震天。战事正酣,一路扬尘滚滚,却是又有一军飞杀而来。

吕布一军,孙贲尚且觉得吃力无比,如何能敌两军夹击,混乱之中,乱刀砍来,直将孙贲碎成一堆肉泥,余众皆被枭首。

军马收拾,吕布一个扬鞭,打马直到项羽马前,抱拳而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小弟不才,愿提虎狼之师为兄长攻克江淮!”

“善!”

徐州乃四战之地,无险能守,江淮,项羽亦是志在必得,闻言,一声令喝,道:“贤弟且为先锋!孤提大军,随后便至!”

“诺!”吕布得令,伐木铺桥,胯下大马一夹,举兵直往江淮杀去。吕布方走,项羽整顿兵马,引众噪进。

袁术大败,军心散乱,岁又大荒,人吃人之景可谓是处处可见。如何能敌项羽、吕布二人兵锋?连战连捷,旬日之间,大半个江淮己是尽落项羽之手。

连战连胜,士气正是锐不可挡。稍作休整,大军复行,却忽值大雨滂沱,行装尽湿。正恼怒间,忽见山冈边有一所庄院,项羽大喜,引着大军,直扎于此。

大军扎下,项羽尚未坐热,庄中一片惊扰声起,却是张辽引众来到。惊扰声未绝,大雨之中,只见一骑飞驰而来,尽报袁绍自河北起兵三十万,大军压境,距小沛不足百里。,

闻讯大怒,不待斥侯退去,项羽一个拍案,怒立而起,升帐直唤军中众将。三通鼓毕,众将来到,张昭抚须而道:“今袁绍远来,必须先挫其锐气!”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项羽意允,乃问帐下:“袁绍远来,谁敢当先破敌,以挫其锐气?”

言未落,一将越众而出,视之,金盔紫袍,相貌堂堂,手中正提一柄长刀,正是张辽:“小将愿往!”

‘真乃又一员虎将!’项羽见罢,心头大喜:“将军带多少军去?”

“一千人足矣!”

“善!”项羽壮之,乃拔张辽军马一千,又许酒百坛,羊肉二百斤,赏赐军士:“张辽听令!拔汝军马一千,往小沛去哨探,若遇袁兵,便与交战。”

“诺!”

张辽得令,忙点千人,杀奔小沛而去。至时,己是夜深。张辽不欲下寨,直命军众列坐野外,掀开一坛美酒,先将碗中斟满,自吃两碗,乃语众人道:“今夜,尔等随某劫寨,请诸公各满饮一觞,努力向前。”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却是一动不动。张辽见罢,腰间长剑一拔而出,怒叱直道:“我为上将,且不惜命!尔等何得迟疑!”

张辽武勇有余,且具威严,众人见罢,如何敢违,闻言皆起拜道:“愿效死力!”

见罢,张辽将酒肉与千人其饮食。饱食一番,己是三更将过。张辽长刀一提,披甲上马,厉声直道:“诸公!”

“诺!”众人闻令,不敢有怠,都披甲上马。张辽见罢,长刀一抡,飞马引众直奔袁绍大寨而去。

“杀!”夜深人静,正是昏睡之时。张辽一指身后数骑拔开鹿角,当先一声大喊,纵马直杀入寨中。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张辽不奔他处,径奔中军来杀袁绍。

百骑滚滚,在营内纵横驰骤,可谓是逢人便杀,铁蹄如雷,黑夜之下,当真不知来敌多少。袁绍军中惊慌,各营顿时鼓噪大起,举火如星,喊杀声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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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文丑颜良

“雁门张辽在此!杀!”千军万马涌来,张辽却是不惧,胯下大马一提,当先驰杀而去。将且不悍死,余众又安敢偷生?随即一声大喝,夹马紧随在后。越战越勇,纵马飞过,一路残肢飞舞。河北军众大恐,不待张辽杀到,已如波开浪裂,分作两边,放开一条大路。

“放肆!”

血染征袍,张辽杀得正是性起,一道惊雷却是突然传至:“颜良在此!!”

言未绝,一将打马飞出。不及细视,已是飞马近前。

“休得放肆!”

张辽大怒,手中长刀一轮,飞马直迎。两马相交,立时嘶鸣大噪不止。飞沙走石,来来往往,眼见已是不下三十合。

偷袭旨在速胜,如此久持不下,岂是张辽所愿?怒目一个圆睁,挥刀荡开颜良,提马便走。

“小儿休走!”

张辽偷营,连杀军中千余人,颜良如何能允张辽离去,手中马缰一提,拍马便追。

“来得好!”颜良马快,眼见即将追赶,张辽手下马缰一荡,抡刀便砍。此举突然,颜良大惊,稍不留神,臂甲已教张辽划破,入骨三分,顿时血流不止。

“杀!”一招得手,张辽势不饶人,一声大叫,提刀便杀。只是颜良甚勇,重伤在身,却仍和张辽斗得胜负不分。

战得正酣,耳边突得一片喊杀声大起,旌旗招展,千军万马正圆布而来。领军一将更是一个纵马,飞马而出:“文丑在此!特来取汝首级!”

“杀!”

文丑杀来,张辽身后两员牙将当先一声大叫,各自打马而出,去挡文丑。只是,文丑之勇,可冠三军,此二人又如何能当?奔马间,已教文丑枪贯咽喉而过。

‘河北有二虎,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辽有心还战,奈何形势不利,只得睁目一声大叫,弃下颜良引众便走。

“张辽小儿休走!”颜良有伤在身,有心去追,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为叹息,身后却是一阵马蹄声起,二将飞杀而出。

视之,乃是麾下从将高翔、孟岱二人。

“放肆!”两马已至将近。张辽虎眼一瞪,马缰怒挡而过,手起处,一刀斩高翔于马下。孟岱大骇,尚未反应过来,复教张辽一刀劈落下马。

张辽连斩两将,河北军众心胆皆碎,抛旗弃鼓便走者不在少数。张辽见罢,一声怒哼,提刀纵马,引众直杀出阵。

铁蹄滚滚,浑似无人之境。眼见将于寨南杀出,文丑大怒难当,手下马缰一提,只骑便追:“小儿,汝往哪里走!”

(晕车了。不好意思。白天补上。感谢书友的打赏……)[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五十九章 伤颜良诛文丑

“雁门张辽在此!杀!”千军万马涌来,张辽却是不惧,胯下大马一提,当先驰杀而去。将且不悍死,余众又安敢偷生?随即一声大喝,夹马紧随在后。越战越勇,纵马飞过,一路残肢飞舞。河北军众大恐,不待张辽杀到,已如波开浪裂,分作两边,放开一条大路。

“放肆!”

血染征袍,张辽杀得正是性起,一道惊雷却是突然传至:“颜良在此!!”

言未绝,一将打马飞出。不及细视,已是飞马近前。

“休得放肆!”

张辽大怒,手中长刀一轮,飞马直迎。两马相交,立时嘶鸣大噪不止。飞沙走石,来来往往,眼见已是不下三十合。

偷袭旨在速胜,如此久持不下,岂是张辽所愿?怒目一个圆睁,挥刀荡开颜良,提马便走。

“小儿休走!”

张辽偷营,连杀军中千余人,颜良如何能允张辽离去,手中马缰一提,拍马便追。

“来得好!”颜良马快,眼见即将追赶,张辽手下马缰一荡,抡刀便砍。此举突然,颜良大惊,稍不留神,臂甲已教张辽划破,入骨三分,顿时血流不止。

“杀!”一招得手,张辽势不饶人,一声大叫,提刀便杀。只是颜良甚勇,重伤在身,却仍和张辽斗得胜负不分。

战得正酣,耳边突得一片喊杀声大起,旌旗招展,千军万马正圆布而来。领军一将更是一个纵马,飞马而出:“文丑在此!特来取汝首级!”

“杀!”

文丑杀来,张辽身后两员牙将当先一声大叫,各自打马而出,去挡文丑。只是,文丑之勇,可冠三军,此二人又如何能当?奔马间,已教文丑枪贯咽喉而过。

‘河北有二虎,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辽有心还战,奈何形势不利,只得睁目一声大叫,弃下颜良引众便走。

“张辽小儿休走!”颜良有伤在身,有心去追,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为叹息,身后却是一阵马蹄声起,二将飞杀而出。

视之,乃是麾下从将高翔、孟岱二人。

“放肆!”两马已至将近。张辽虎眼一瞪,马缰怒挡而过,手起处,一刀斩高翔于马下。孟岱大骇,尚未反应过来,复教张辽一刀劈落下马。

张辽连斩两将,河北军众心胆皆碎,抛旗弃鼓便走者不在少数。张辽见罢,一声怒哼,提刀纵马,引众直杀出阵。

铁蹄滚滚,浑似无人之境。眼见将于寨南杀出,文丑大怒难当,手下马缰一提,只骑便追:“小儿,汝往哪里走!”

“放肆!”文丑一骑当先,眼见即将赶上,身前千骑却是突然波开浪裂,分作两边。文丑心头正惑,耳边却是平地一声惊雷起:“吕布在此!”

‘吕布!’

持方天画戟,骑赤兔马,头戴金冠,不是吕布又能是谁。文丑慌措,尚未反应过来,赤兔已是飞至。奉先手起,一戟直刺文丑于马下。

文丑猝死,身后众将心胆皆碎,吕布一个翻身,下得马去,割下文丑头颅,直提在手,上马一声大喝道:“儿郎们!随某杀啊!”

言尽,吕布自拴文丑头于马项之下,纵马挺戟,直冲敌阵,千骑在后,随吕布一道,横冲直撞,寨南杀进,寨北杀出。似入无人之境。

河北兵将何曾见此神威?军心大乱不止,自相践踏者,更是不可胜数。又如何敢去相追?吕布杀得正是性起,却是不愿半途而走?一个转马,提戟直谓军众而道:“此些不过一群杂碎尔!尔等可敢随某再行冲杀?”

“有何不敢!”

为吕布所激,众人大叫一声,提马挺矛,复与吕布重杀回去。狼入羊群,焉有能挡之势?三进三出,文丑残败军马己是心胆皆碎,弃甲而走者,当真是难计其数。

吕布趁势挥军掩杀,几番枭首,适才一个纵马,引众而回。半路正遇引军来到的项羽,吕布自献文丑首级于项羽面前。

(晕车了。不好意思。白天补上。感谢书友的打赏……)[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章 甄氏

‘子布言,袁绍麾下有二虎,颜良、文丑也,均有万夫不挡之勇。如今看来,亦不过尔尔!’首级入手,唯见发须凌乱不堪,惧目圆睁,却是至死难闭。稍作观视,项羽将文丑首级一扬,直抛向身后藏霸,道:“遍传三军!”

“诺!”

得头,藏霸大喜,自以长矛挑之,胯下大马一纵,飞驰于军中,厉喝直道:“河北有二虎,颜良、文丑也!此,便为河北文丑之首!河北人马虽众,复能如何?不过一群土鸡瓦犬尔!兵加袁绍,此乃上合天意,下应民情!我军兵锋,孰可挡之!”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传首三遍,士气可谓如虹。项羽见罢,虎头暗点,胯下大马一夹,引上众将,立马于丘上,直望脚下平川旷野。

放眼望去,只见山下残军人如潮涌而回,军马自相践踏。项羽大喜,正欲提兵去战,却见一麾盖开来。

此盖一现,河北军众溃势竟有渐止之势。项羽见罢,重瞳骤然一紧,急往那麾盖望去,只见那车上旗号分明,上书数字。车旁立有一将,头戴绿缨盔,身着黄明甲,手提一把长刀,膀大腰粗,端地是一员虎狼之将:“真勇将也!”

吕布之勇,能冠三军,如何能闻项羽当面夸赞敌将?闻言,手中画戟一指那将,鄙夷不屑道:“颜良此辈,不过插标卖首尔,安得兄长相赞!某虽不才,愿提马去取那小儿首级,来献兄长!”

‘此人便是颜良?’

闻言,项羽置之一笑,却是不语,双眼直往那将望去,果真见那人左臂为布所裹,不正是为张辽所伤的颜良?

项羽不语,吕布却是难忍,虎目一个圆瞪,手中马缰怒提而起,赤兔人立,直欲飞奔杀出。只是双蹄尚未落下,身旁却是一道龙吟声起,扬尘滚滚,项羽己是一骑飞杀而去:“此人首级,孤要了!”

乌骓乃马中之王,其速又焉能不快?当真是:望盖挥鞭骑若风,霸王飞入万军中。飞马驰过,兵卒无不磕飞,一个转眼,麾盖己是近在咫尺。

“鼠辈通名!”

麾盖旁,颜良横刀立马正问败因,突见项羽飞马来到。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颜良见罢,双瞳骤然一紧,手中长刀一提而起,厉声直喝道:“本将刀下不斩无名之将!”

“放肆!”闻言大怒,项羽一声大叫,虎目怒视,马不停蹄,飞杀直往颜良而去:“插标卖首小儿,汝首级,孤要了!”

如插草标卖头也,此言一出,安教颜良不怒?闻言,颜良虎目怒瞪而起,提刀纵马直战项羽:“小儿安得口出狂言!”

言未绝,两马己是相交,飞砂走石立时不止。

一合杀过,两马交错驰去,颜良正欲转马再战,背后却是一片蹄声大起:“颜良小儿还不速死!”

颜良大惊失色,一抹寒意直传脖颈而来。一个回头,眼下戟尖己是越放越大。

“死!”

最后一字落下,长戟平划而过,血如泉涌喷出,大好头颅滚落,却是双目圆睁,其中惊恐之色无以复加。一合能斩颜良于马下,河北兵将何曾见此神威?一时间,心胆皆碎,抛旗弃鼓立逃不止。

敌众四窜而逃,项羽却是置之不理,手中马缰一提,纵马直踏颜良尸身:“胆敢辱孤,留汝全尸又有何用!”

几番践踏,直将颜良碎成一堆肉泥,项羽方才解怒,马缰一转,纵马直入逃窜敌众之中。长戟翻滚,一堆碎肉直留在蹄印两侧。

马奔乌骓翻红雾,破城天龙万骑空。麾盖中人大骇难当,崔马欲走。只是兵败如山倒,前后左右皆有溃部,试问车撵又如何得出?不得己,那人弃麾夺马,打马便走:“驾!”

“少将军!”未出数步,耳边突得一声急呼起,那人吃惊,往马下望去,正见一文士爬在马下,急呼直道:“权且带吾小妹离去。”

视之,乃是考廉甄俨。,

沿甄俨所指望去,正见一女藏于马车之下,发丝虽己纳垢,却是难掩其沉鱼落雁之貌: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芳泽当真无以泽加。

只是这一望,身后却是喊杀大震,旌旗滚滚,千军万马正驰杀而来。

“驾!”

生死当头,马上那人心头大骇,一声暴喝,手中马缰己是怒荡开去,提马便欲离去。只是马蹄方起,马下的甄俨却是连滚带爬,直跪在那人马前:“我家小妹虽未过门,却也……”

“走开!”不待甄俨道完,马上那人提马一纵,直从甄俨身上飞过,夹马便走。当真是夫妻如同林中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飞马而驰,眼见己是越去越远,甄俨大怒不己,于乱军之中直指那人后背而厉骂道:“袁熙小儿!非汝所请,我家小妹安得来此!汝……”

‘小妹!’骂声未绝,却教一道惊呼声嘎然制止。急回头去,正见那杀神一戟挑翻马车。一片扬尘中,唯见自家小妹抱膝战粟不止。这一见,甄俨心头顿时大吃一惊,急声叫道:“休伤我家小妹!”

甄俨大急,有心过去,又如何难敌眼前这山倒之势。乱马于身前奔过,践踏之间,只见那杀神一个翻身,下得马去,横抱自家小妹而起。

‘小妹!’

乱蹄相踩,脊背己是尽断,甄俨不愿闭目,乱马之中,径往自家小妹望去,这不看还罢,一看心中顿时一奇:滚滚扬尘中,如若有人正持玉衣覆其上。

迷尘之中,甄俨还欲看清,项羽却是横抱甄宓上马,胯下快马一夹,直驰而回。甄俨见罢,嘴角微微一扬,己是含笑闭目:‘良曾指小妹而言,此女贵乃不可言。不曾想却是应验于此……’

(呵呵。今天的更新算是最晚的一次了。各位书友,真的是不好意思。呵呵,熬到凌晨三点多,终于写完了。女主也出来了,希望各位书友能够见谅。呼呼!终于可以去睡觉了。困死了。各位书友,晚安了。呼……)[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一章 大将张合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累世之资,四世三公,不过色厉内荏,徒具虚名尔!’舒之为手,卷之为拳。手足之情,试教甄俨如何能闭目,一个挣扎,直往北望去,厉声大叫道:“盛名之下,其难相符!”

“噗!”最后一字落定,漫天的喊杀己是如潮尽退。一双空洞的瞳孔,直望千军万马争恐往北而逃。

河军军马肝胆尽裂,一路乱奔,至天明时,身后追兵踪影己是不复存zài

,又行十数里,突见扬尘蔽日,千军万马分三队而行,中军一路,旗织鲜明,大书四世三公数字。麾盖之中,一将正杵剑而坐,绣袍金甲,不是袁绍,又能是谁?

父子,手足也!如今袁绍引军来到,袁熙心中大定,手中马缰一扬,夹马直往袁绍盖下奔去:“父亲!”

“我儿何故落得此番模样?”

袁熙模样,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袁绍见罢,难免大惊失色,不待袁熙近前,己是柱剑而起,厉声直道:“颜良、文丑,何在!”

“颜、颜将军!他……”

不提颜良、文丑还罢,一提颜良,袁熙胆中一寒,一个不稳,直掉落下马。口齿不清,袁绍正是大怒,忽有败军来报,直言有一乌金甲勇将,匹马入阵,一合斩颜良于马下。

‘某家两员上将!’

“众将听令!”袁绍既惊又怒,长剑怒拔,只是话未出口,一人急呼而出,直跪盖下,道:“今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尽折,敌兵正锐,臣以为,此时发兵,万万不可!”

“汝等弄文轻武,安知我失爱将之痛!”袁绍不听,执意起兵,田丰见罢,以头撞车,冒死相谏,道:“若不听臣良言,出师必定不利!”

“安得乱吾军心!”

袁绍大怒,手中长剑一挥,直将田丰斩于车下,遂起兵,乃遣张合、高览二人为先锋,正欲发兵,车后一声急呼起,视之,乃是沮授赶到:“主公若是执意进兵,当先遣使与曹操,命其协从,再遣二使去赴襄城、寿春,从后相攻!”

“待我思之!”

思考片刻,袁绍许之。乃书,送与曹操。左右得书,快马去驰濮阳,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曹操初迎献帝,正是百废待兴,如何会理袁绍?粗略扫过一番后,遂搁置在案,不复去议。

一路信差吃憋,张合、高览所率精兵五万尽出,浩浩荡荡直奔项羽而去。子时方过,大军己是开到项寨三里开外。

‘敌军方才大胜一阵,必是大劳全军,何不趁此机,先去劫寨,以锐我军!’

不待大寨扎下,张合自与高览分兵,自引军马二万,前去劫寨。奈何谋事在人,成事却是在天!

项羽正劳军,平端狂风骤起,忽听一声响亮,一面牙旗吹折倒地,项羽大惑,忙聚众将而问吉凶:“牙旗吹倒,此乃何意?”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道沉吟声,却是张昭越众而出,道:“牙旗倒,愚以为,今夜必是有人来劫寨!”

“善!”

项羽本不信命,只是乌江一幕,却令项羽不信亦难。闻言,项羽自将军将兵分九队,只留一队虚扎营中,余众,八面埋伏。

正是整备窝弓射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是夜,月色正是微明,项羽正引人藏于寨外百太处,只见远处人影蹿动,一枝军马正趁夜而来。

‘建功立业,尽在此时!’寨头旌旗林立,却是难见兵丁踪迹,张合自以为得计,当先大喝一声,领轻骑在前,直突项羽寨中。

大军杀入,却见寨中零零落落,无多人马,张合自知中计,正欲引军退去,突见四边火光大起,喊声并举。

“速退!”张合大惊,引军急往寨外退去,不想方才出寨,却见八处军马杀来,真可谓是浩浩荡荡,无边无际:正东张辽、正西许褚、正南吕布、正北项羽、东南藏霸、西南徐盛、东北管亥、西北虞子期。

“杀!”,

八面围来,张合大惊失色,左冲右突,前遮后当不止,无奈所领军马见事势己急,尽皆投降。不得己,张合只得引上少量亲兵,杀条血路突围而走。一路败走,再回寨前,仅有数十骑跟定。

“主公轻信谗言,今番本将急攻冒进,难免遭小人在后挑拔,只怕……”

“哎!”张合折了兵马,心中可是忧闷不己。日头方出,便与高览在寨中饮酒解忧,正饮间,忽闻寨外叫骂声不断:“张合小儿!可敢出来一战否?”

“来人!”

张合方遭大败,如何敢出?直唤左右去挂免战牌,自己则是与高览大饮三盏。几轮叫骂,眼见张合紧闭不出,立于项羽身后的张昭心中顿生一计,一个策马,直奔到项羽身前,于项羽耳边低语数句。

“子布真乃孤之智囊!”

项羽得计,心头大喜,引军直回寨中,传下军令,今夜三更要去劫寨。只是军令一下,项羽却与众将在帐中饮酒。一番酣饮,己是大醉,项羽自寻一卒,狂打一顿,将其缚在营中,色厉直道:“待某今夜出兵时,必斩汝来祭旗!”

言尽,项羽复回帐中,续与众饮酒。

一轮酣饮,帐中大醉。眼见初更将过,一卒偷潜至军士身前,将其松绑。那军士得脱,连夜偷走出营,却是径往张合营中来报劫寨之事。

“真乃天助我也!”张合正不知该如何将功折罪,此卒前来,真是雪中送炭。张合见降卒身受重伤,不疑,遂令虚扎空寨,伏兵在外。

是夜,二更将至,果真见远处一支彪军来到,抢入寨中,肆处放火。张合大喜,挥鞭拍马,直杀而入:“杀!”

“杀!”

哪知自家喊杀声方起,寨外却是两道喊杀冲天而起,两路大军齐杀而出:左有吕布,右有张辽。

原来,项羽诈醉,待那军士走后,将寨中军马分兵三路,中间使张辽领百余人,劫寨放火。却教两路军抄出他寨后,看火起为号,夹击之。

“杀!”大火肆掠,项羽遥相看到,自引铁骑两千,去断张合后路。喊杀震天,袁兵可谓大乱,夜色之下,当真不知项羽兵有多少,一时间,溃败不止。乱军之中,张合自引一队残军,夺路而走,却不想正撞见项羽。

狭路相逢,勇者胜。张合连战连败,自付回去亦是难逃一死,不由地一提马缰,提马直战项羽。两马相交,飞砂立时不止。

项羽力能举鼎,气压万夫,岂是张合能敌?十合不过,张合眼见难胜,一个拔马,诈败而走:‘且教汝吃某一招!’

“小儿!往哪里逃!”张合欲走,项羽如何能愿?一个拍马,紧追在后。眼见即将赶上,张合一个回马,立叫一声,枪如灵蛇而出,却是回马枪:“且吃某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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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对战袁绍

“小儿!”项羽不查,尚未侧头去避,枪尖己是划过,一寸浅痕顿时留在脸颊。项羽大怒,却是不退,趁张颌回枪之际,胯下大马一夹,长戟直提在左手,右手探出,直往张颌勒甲绦揪去:“给孤下来!”

项羽之力,能举千斤之鼎,又何况一人哉?当真如是擒拿小儿一般。张颌尚未反应过来,己教项羽一拽,直滚鞍桥。

余众胆寒,无不四散而逃。项羽怒气正盛,又如何能见敌走?一声怒哼,自将张颌横担于马上,纵马挺戟,竟是单骑相追:“杀!”

长喝如雷,虽说只有一骑,却在乱军之中往来驰骋,端地如入无人之境。

项羽杀得性起,吕布等人亦是越杀越勇,平原旷野,一时间,唯闻哭嚎铺天盖地。夜深战到平明,枭首者难计其数。

‘不知爱姬可己醒来?’

鸣金收兵,项羽自押解张颌急回,撩帐望去,只见美人仍在塌上,睡如婴儿蜷首,又如何能教项羽不怜。见罢,项羽蹑手蹑脚将皂靴脱下,轻步而入,直坐在美人身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当真是倾国又倾城。

‘爱姬!’

项羽看得心驰,突见甄宓一个翻身,项羽惊起,却是不小心,触痛面颊伤口:‘兀那贼将!’

吃痛之下,项羽怒而转身,升帐直拿张颌。一通鼓未了,张颌己教左右缚来。怒目扫过,项羽一个拍案,直道:“汝乃何人?现居何职?安敢犯我楚地!”

话音方落,张颌却是一抖身躯,直将弹压在身的左右弹去,一个起身,直道:“某乃河间张颌是也!”

“放肆!”张颌挣扎而起,帐中环立诸将如何能允,许褚更是虎眼一瞪,怒道:“败军之将,岂容如此放肆!我主在此!还不跪下!”

“哈哈!”许褚威武,张颌却是全无惧色,虎眼怒瞪,竟是针锋相对,道:“某,张颌只做断头将军,何来跪下之说!但求速死!”

“放肆!”闻言,帐中众将可谓是悖然大怒,项羽更是眼角一跳,直喝左右。左右得令,正欲相挟,张颌顿时虎眼一瞪,怒声直喝,道:“张某自有双腿!”

‘真义士!’面不改色,声音雄壮,由不得项羽心头一声大赞,下阶喝退左右,竟是亲自为其解缚:“将军真乃豪杰之士!”

言尽,项羽复又取衣衣之,直命左右带将下去,好生招待。左右闻令,直领张颌而出。方走,张昭望张颌背影捻须一笑,径走项羽面前,道:“主公可是欲得此人?”

“子布可是有何妙计?”项羽不答反问,张昭见罢,面色一严,抱拳直道:“但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定为主公说来此人!”

“能成则矣!”

闻言,项羽只作一笑,直令帐中诸将回营早歇。哪知次日,天方拂晓,却真见张昭引来张颌,项羽大喜过望,不及细问,却得飞马来报,尽言袁绍大军开拔,己于十里外下寨。

闻讯,项羽急召诸将来到,正议间,忽闻寨外炮响齐发,斥侯来报,却是袁绍引大军来到。

项羽闻言,急登寨去,果真遥见一将身穿金盔金甲,锦袍玉带直立阵前。十数员大将环伺左右,旌旗节钺,甚是严整。

(不好意思,只写了这么多。困了。白天还有。)[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三章 徐盛吞目

旌旗遍野,刀剑如林。扯地连天,无边又无沿。遍观军中,无不望风披靡。彼盈我竭,未战而先惧,覆灭之日,亦是不复远哉!一念至此,项羽顿时一声怒哼,竟是打马而出:“众将随孤出寨!”

“诺!”

军令如山,诸将孰敢慢之?闻言,许褚、张辽、吕布、虞子期、徐盛等各持兵器,前后拥卫,策马直追项羽身后。两军对圆,项羽一骑上前,天龙破城戟怒提而起,遥指袁绍大骂道:“何方鼠辈!安敢犯吾大军寨前!”

“放肆!”袁绍大怒,回顾身后众将,大喝一声,道:“谁敢出马,为我军先得头功!”

“孩儿愿往!”袁绍言语未落,一将手舞双刀,飞马而出,却是袁绍三子,袁尚是也。来往奔驰,项羽登时大怒,手中长戟一指袁尚,怒问众将而道:“孰能为孤将此人生擒回来!”

“未将愿往!”言未绝,一将挺刀打马飞出。视之,乃是徐盛:“黄口小儿!徐盛在此!速速受死!”

“怕你不成!”

袁尚欲于父前逞能,如何能退?见罢,一声大喝,双刀一拍马臀,直战徐盛而去。两马相交,飞砂走石。袁尚有些武勇,却是难敌徐盛,不三合,拔马刺斜而走。徐盛岂能如其所愿,一个拍马,直追而上:“小儿休走!”

“来得好!”越追越急,眼见及近,袁尚顿时一声长喝,双刀一掷在地,拈弓搭箭,竟是翻身背射:“贼将速死!”

“小儿!”箭如流星,一箭正中徐盛右目。项羽大怒,急喝许褚前去相救,却见徐叫一声,急用手拔箭,不想连眼珠一道拔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焉能弃邪!”一声大叫,直纳入口,啖之。

“徐某纵违军令,亦不容留你在世!”言未绝,徐盛挺刀纵马,直取袁尚。口啖眼球,袁尚己是吓得大骇,不及提防,为徐盛一刀划破面门,直落马下,立死当场。

“我儿!”

袁尚惨死,袁绍一个不稳,差点从马上落下,大怒,一剑指向身后一将,大叫道:“速速将此贼给某斩于马下!为我儿偿命!”

“诺!”

得令,那将大刀一抡,飞马而出:“高览在此!敌将受死!”

快马如飞,言未绝,己是马到跟前。高览有勇,为河北名将,徐盛身受重伤,又如何能敌?正欲死战,身后却是一片马蹄声起:“徐将军速走!高览小儿便交由许某!”

来者并非他人,正是许褚。徐盛心中感激,一招虚斩,夹马便走。高览欲追,许褚顿时虎眼一瞪,跃马来杀:“许褚在此!小儿欲往何处?”

二将越斗越勇,数合过去,仍旧胜负不分。袁绍见了,大怒,一指身后四将,怒喝道:“如若不胜,尔等提头来见!”

“诺!”

四将闻令,纵马飞出,直来助战。飞砂走石,许褚一刀方退高览,一将己是飞来,接枪挺住:“淳于琼在此!”

“某怕谁来!”

许褚大怒难当,手中长刀一挺,直战淳于琼,二人战得正酣,耳边却是马蹄声不断,扬尘滚滚,五员战将如走马灯儿一般,直围许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见许褚战得吃力,项羽大怒,正欲飞马而出,旁边己是两抹绝尘起,却是吕布、张辽飞马杀出。

吕布二人一到,战局顿时逆转。眼见五人愈战愈败,袁绍大怒,直引大军,掩杀而去。

(睡到三点多才起来,呵呵。感谢书友的打赏,晚上还有!)[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三章 徐盛吞目

旌旗遍野,刀剑如林。可谓是扯地又连天,无边无沿。遍观军中,无不望风披靡。未战而先惧,覆灭之日,只怕亦是不复远哉!一念至此,项羽顿时一声怒哼,手中长戟一拍马臀,飞马而出:“众将随孤出寨!”

“诺!”

军令一出,如山难憾,军中诸将孰又敢怠慢?许褚、张辽、吕布、虞子期、徐盛等闻令,各持兵器,前后拥卫,策马直追项羽身后。两军对圆,项羽打马上前,手中天龙破城戟怒提而起,遥指袁绍大骂道:“何方鼠辈!安敢犯吾大军寨前!”

“放肆!”

袁绍大怒,回顾身后众将,顿时一声大喝,道:“谁敢出马,为我军先得头功!”

“孩儿愿往!”言语未落,袁绍身后一将手中双刀一舞,飞马而出,却是袁绍三子,袁尚是也。

“袁尚在此!孰敢与某决一死战!”一来两军阵前,袁尚马下一夹,来往奔驰,项羽见罢,登时大怒,手中长戟一指袁尚,怒问众将而道:“孰能为孤将此人生擒回来!”

“未将愿往!”

言未绝,一将己是挺刀打马,飞杀而出。视之,乃徐盛是也:“黄口小儿!徐盛在此!还不速速受死!”

“怕你不成!”

袁尚欲于父前逞能,如何能退?见罢,顿时一声大喝,双刀一拍马臀,竟是直战徐盛而去。两马相交,飞砂走石立时不止。袁尚有些武勇,只是如何能是徐盛敌手?不三合,拔马刺斜而走。

袁尚欲走,徐盛岂能如其所愿,一个拍马,挺刀大叫直道:“小儿休走!”

‘来得好!’

越追越急,几个错马,眼见己是及近,袁尚一声长喝,手中双刀直掷在地,拈弓搭箭,竟是翻身背射:“贼将受死!”

言尽箭出,直若流星正中徐盛右目。项羽大怒,直令许褚前去相救,言未绝,却见徐叫一声,大手一握箭尾,直欲拔出,不想用力过大,竟连眼珠一道拔了出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焉能弃邪!”

眼珠一出,顿时血流不止,徐盛不顾,一声大叫,直纳入口,啖之:“纵使徐某有违军令,亦不容留汝在世!”

言尽,徐盛挺刀纵马,直取袁尚。口啖眼球,袁尚己是吓得大骇,不及提防,为徐盛一刀划破面门,直落马下,立死当场。

“我儿!”

袁尚惨死,袁绍一个不稳,差点落下马来,大怒之下,一剑指向身后一将,大叫道:“速速将此贼给某斩于马下!为我儿偿命!”

“诺!”

得令,那将大刀一抡,飞马而出:“高览在此!敌将受死!”

快马如飞,言未绝,己是马到跟前。高览有勇,为河北名将,如今徐盛身受重疮,又如何能敌?正欲死战,身后却是一片马蹄声起:“徐将军速走!高览小儿便交由许某!”

来者并非他人,正是许褚。徐盛心中感激,一招虚斩,夹马便走。高览欲追,许褚顿时虎眼一瞪,跃马来杀:“许褚在此!小儿欲往何处?”

二将越斗越勇,数合过去,仍旧胜负不分。袁绍见了,大怒难己,一指身后四将,怒声直喝道:“如若不胜,尔等提头来见!”

“诺!”

四将闻令,纵马飞出,直来助战。飞砂走石,许褚一刀方退高览,一将己是飞来,接枪挺住:“淳于琼在此!许褚小儿休得放肆!”

“某怕谁来!”

许褚大怒,手中长刀一挺,直战淳于琼,二人战得正酣,耳边却是马蹄声不断,扬尘滚滚,五员战将如走马灯儿一般,直围许褚。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见许褚战得吃力,项羽大怒,正欲飞马而出,旁边己是两抹绝尘起,却是吕布、张辽飞马杀出。

吕布二人一到,战局顿时逆转。五人愈战愈败,袁绍登时大怒不己,直引大军,掩杀而去:“打破敌寨,为我儿复仇!”

(发xiàn

有些不通顺,这是修改了的。等下还有一章。各位书友明天再看吧。)[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四章 死战

尘土冲天,平遮红日,喊杀之声己是震地而来,项羽见罢,怒目一圆,直提长戟厉喝,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众将士!!”

“杀!”

唇亡齿寒,此间道理众人又如何不知?闻言,自提手中兵刃,一声大叫,随项羽飞杀齐冲彼阵。扬尘滚滚,中军审配见得,手中令旗一举:“万弩并发!”

中军弓箭手闻令,齐拥而出。万弩齐射,直如飞蝗而来,项羽大怒,手中长戟一舞,一骑直冲进去。往来冲突,项羽战得正是酣畅,却不想军中千余新丁心中胆怯,见势不利,立往寨中急走。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虞子期见势不妙,挥剑数斩逃卒,奈何逃卒甚多,又岂是三两下能杀得过来?兵败如山倒,败走之势己成。袁绍见罢,可谓大喜过望,顿时一声大叫,道:“先破敌寨者!赏金千斤!”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金一语许出,袁军无不争恐向前,一时间,喊杀震天。军心大乱,虞子期又如何能抵?越战越败,中箭着枪者早己是不计其数。逼不得己,虞子期只得一声大叫,直呼项羽而道:“主上!大势不利!何不速退!”

虞子期越呼越急,项羽却是不理,马缰怒荡,一骑于袁军阵中横突直冲,长戟翻落,无数残肢直落马后。

“杀!”项羽不回,虞子期又如何敢退?一声大叫,挺矛死战,欲在大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去往项羽身侧。只是敌军甚众,一层重围方出,一层重围又到,虞子期又如何能出?横冲直撞间,突见一骑飞出,竟是直往项羽背后杀去。

“主上!”虞子期大惊,正欲提醒,只见项羽一声大喝,纵马挺戟,一个回马,立斩那将于马下。

项羽无事,虞子期却是大难临头。使矛方退马下数卒,却见重围一个大开,二员战将打马飞出。

“牵招在此!”

快马如飞,当真转瞬即至!其中一将手中长锤一抡,一声厉叫,直打虞子期头部,锤风凌厉,眼见将近,虞子期如何敢慢?手中长矛一抖,直退长锤。说时迟,那时快,长锤方退,另外一将己是飞杀来到:“高翔在此!敌将给本将速下马来!”

长刀横拖,快马飞过,虞子期胯下大马顿时一声惨叫,直将虞子期掀飞出去。

‘可恶!’

落马吃痛,虞子期心中己是大怒难当,只是翻滚之势还未停下,双耳间顿时喊杀声起,枪如林立,竟是直刺而来:“杀!”

虞子期心头大骇,提矛忙挡,只是双拳又如何能敌四手?不多时,身上己是立中数枪,顿时血流不止。

‘主上!未将先行一步!’

重围之中,身受数疮,虞子期自知是必死无疑,当下心中一横,扶矛而起,虎眼怒扫众人,厉喝直叫道:“虞子期在此!何人欲来送死!”

血流满面,声如厉鬼,袁军心中一寒,却是迟迟不敢上前。虞子期胸怀死意,见罢,一声狞笑,竟是提矛上前,直逼袁军。正行间,突见重围之中惨呼声骤起,虞子期不及反应过来,一将己是飞马杀出:“子期勿忧!孤在此!”[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五章 一骑之威

“主上!”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哉?危旦之际,眼见项羽单骑杀到,虞子期心中求生之念大起,一声大叫,急突重围,欲与项羽何兵一处。战得正勇,耳后突得一片铁蹄声大起,却是高翔飞马杀回:“贼将!留下头来!”

快马如飞,虞子期不及反应,凌厉的刀风已至。终究是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虞子期由不得一声苦笑,一个转身,厉声大叫道:“主上武运昌隆!”

竟是以命相搏,誓要与高翔同归于尽。

“放肆!”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不要命。虞子期不过穷途末路,试教高翔如何愿与之搏命?一声大叫,急回刀来,直挡长矛而去。只是不想长矛方才当下,一柄短矛竟是破空而至:“竖子!速速受死……”

长喝如雷,高翔胸中顿时一痛,急往下望去,已是血淋淋一片,空洞如窟,直教高翔至死难闭双目。

一矛洞穿高翔,项羽却是马不停蹄,挺戟直突重围。往来冲突,当真全无一合之敌。虞子期看得沸腾,夺下高翔所乘之马,一个加鞭,紧追在后:“杀!”

越杀越勇,一条血路杀过,重围顿破。虞子期捡回一命,正是加鞭而行,却不料项羽手下马缰一勒,大叫直道:“子期听令,速回寨去!”

言尽,不待虞子期答语,项羽手中马缰一荡,竟是纵马再冲袁绍大军而去:“贤弟、仲康何在!”

快马如飞,一条血路直落身后,天遂所愿,遍寻不见吕布等人踪影,项羽正走之间,突见一将为重围困住,正血战不止。

尸堆如山,一匹青葱战马惨死外侧,不是许褚,又能是谁?

“仲康!”项羽大喜,一声大叫,飞马挺戟,竟是直杀而入。虎入羊群,孰敢当之?往来冲突,直杀得袁兵上下肝胆尽裂。重围得进,项羽打马到许褚身侧,道:“可还有一战之力?”

“但凭主公吩咐!”闻言,许褚一抹满面血水,手中长刀一提,直答项羽。不想话音未落,重围已是波开浪裂,却是一将引着百骑飞杀而到:“高干在此!”

策马如飞,眼见已是及近,项羽顿时一声大叫,纵马挺戟,直取高干:“来得正好!孤正愁仲康无马可乘!”

两马相交,立时飞沙不止。只是项羽之勇,千古无二,又岂是高干能敌,不三合,高干立道不妙,拔马便走。奈何项羽胯下战马甚快,数步尚未奔出,已教项羽枭首而过。

“杀!”

斩将夺旗,项羽胯下大马不停,竟是单骑直冲彼军。长戟起处,全无一合之敌。余众大惧,无不奔走。一勇俱勇,许褚见罢,立叫一声,飞身骑上高干所乘大马,抡起长刀,拍马大叫道:“譙郡许褚在此!”

几个冲杀,已是征袍血染,项羽杀得正是兴起,见许褚来到,顿时问道:“仲康,可知奉先如今身陷何处!”

“袁军甚众,某不知也!”

项羽不得讯息,自与许褚一道往南杀去。正走间,无巧不巧正撞见一支军马,旗号分明,大书先登麴义数字。旌旗招展,马上正绑一人,却是项羽军中之将,管亥是也![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五章 虏沮绶

‘汗血宝马!’麴义拿住管亥,正要解去献功,突见重围之中的项羽,见罢,双眼骤然一紧,忙将管亥交由身后一将,一个飞马,竟是直战项羽而去:“小儿!交出所乘之骑,本将留汝全尸!”

“放肆!”

管亥被缚,项羽早怒,如今见麴义一骑飞来,立时一声大叫,纵马挺戟,径入麴义军中。两骑相交,走石立时不止。

麴义有勇,只是如何能敌项羽?不三合,己是大败之势,麴义心中大悔,一招虚晃,趁项羽掩面,拔马直欲奔回,却是为时晚矣。数步尚未奔出,背后惊雷滚滚声大起,却是项羽从后赶上:“竖子,哪里逃!”

言未绝,呼啸的戟风己至。

项羽力大无穷,岂是麴义能受?头盔堕地之际,麴义亦是披头散发,掉下马来,竟是立死于马下。余众胆寒,又如何敢留?

丢盔弃甲而走者,一时间,难计其数。项羽趁势掩杀,先斩执旗将于马下,刈旗跃马,飞入绍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主公!”

项羽杀得性起,身后突得一声起,回头望去,却是许褚趁乱救下管亥,拍马赶到。三人合兵一处,且战且走。正走间,突见一人引着数百持戟军士,坐壁上观,正呵呵大笑不止。金甲一身,不是袁绍,又能是谁?

‘袁家小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项羽见罢,长戟怒加马臀,一个纵马,直冲袁绍杀去:“杀!”

袁绍不作准bèi

,忽见项羽冲到面前,心中大骇,急令弓箭手去射,只是乌骓汗血,行速可谓如飞,手中长弓未开,十数人己是立死马下。

众军惧走,又见项羽后面二骑杀来,均是浑身鲜血,怒目圆睁,袁绍身旁一文士见罢,心下大急,直谓袁绍而道:“授自引军相拒,请主公速走!”

袁绍正是胆惧,从之,胯下马头一转,加鞭而去。数步未出,背后己是喊声大起,急往后望去,只见项羽纵马掠过,竟将沮授如小儿一般举起,横加马上,却是马不停蹄,直追自己而来:“袁绍小儿!汝往哪里走!”

生死关头,袁绍如何敢留?见罢,胯下快马猛抽一鞭,拔马便逃。越走越急,却是不想左手边一声大喝骤起,竟是一将飞杀到来:“九原吕布在此!”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一片火红飞来,袁绍双眼骤然一紧,早己惊得魂飞天外,手中宝剑直坠马下:“孰能救我!”

快马如飞,不待袁绍话音落地,吕布己然飞到:“袁绍!”

长戟刺来,直晃双眼,袁绍大骇,以为必死,却见三匹马,三般兵器,飞奔杀到:“吕布小儿!休伤我主!”

三将死救,战得正是难解难分,突闻四面喊杀大举,却是袁绍大队人马掩至,情不得己,吕布只得虚晃一招,跳将出来,自寻项羽而去。

袁绍正是胆惧,又如何敢追?眼见天色己昏,便令大军逼近项羽大营下寨,两相对峙。

第六十六章 十面埋伏(上)

大寨扎下,袁绍正坐于帐中,忽突帐外一处有哭声起,尽诉丧兄失弟,弃伴亡亲之苦。袁绍听得大怒,一拍帅案直谓左右道:“来人!将此些乱我军心者,推出辕门!斩!”

左右不敢怠慢,正欲出去,忽见帐帘撩起,却是数将抬着一具尸体来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直入眼前:“尚儿!”

袁尚貌美,又为宠妻刘氏所生,袁绍甚是爱之,如今己去,顿教袁绍哭得是昏天暗地。一个昏厥,直倒在地。众将大惊,忙去相探,却见袁绍幽幽醒来:“众将听令!打破敌寨!鸡犬不予相留!”

“诺!”

将令下去,一时间,袁营大寨可是遍地画鼓声大起,声势浩荡,摧地震天。项羽见军慌乱,忙召众将来到。

“主公!”外面鼓声震天,不消项羽明说,张昭己是捻胡一笑,进言直道:“军无战心,主公何不退军于汶水?”

“退汶水?”项羽闻言,眉头微作一皱,正是不解,却见张昭猛地一捻胡子,道:“我军无退路,必将死战!”

‘置之死地而后生!’稍一思付,项羽随即允之,只是袁绍尚有军力十余万,由不得项羽眉头一皱。张昭见罢,心头一转,顿知项羽所想,又出一计,道:“昭有一计,定可解主公之忧!”

项羽大奇,只见张昭阴阴一笑,道:“此计有名: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项羽闻言,虎眼一瞪而起,思付片刻,从之,自将营中二万余人各分左右五队:张辽、许褚、管亥、虞子期、高顺在左,吕布、徐盛、曹性、藏霸、许定在右:“尔等十队先出,各去伏地!”

“诺!”

十队先行,张昭又引百人将营中伤兵趁夜带往小沛,项羽遂自往后帐而去,却见美人仍在塌上,一副昏迷不醒模样。项羽见罢,爱怜地在甄宓脸上轻轻一抚,轻抱出帐,上马引上千骑,直出寨外。

却是抢敌于先,前往劫寨。袁绍大怒,急点五寨人马,一齐俱起。一时间,喊杀之声直震天地。

项羽血战,只是敌众我寡,如何能敌?一个勒马,回军便走。袁绍如何能从,引军直追项羽,一路狂奔,喊杀可是连绵不绝。

比及天明,汶水己至。河水怒吼,己是无路可去,项羽见罢,勒马一转,直冲左右大呼一声,道:“前无去路,诸军何不死战?”

“杀!”喊声方落,一阵炮响,左右两军当先飞出:左有许褚,右有吕布。这两军杀出,项羽军中士气大震,皆尽回身死战,奋力向前。

“主公!”军中大乱,审配自策马到袁绍跟前,道:“此乃背水之战!”

背水之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袁绍情知中计,正欲下令退军,旁边的审配是眼急手快,立道:“主公,万万不可令军退去!如若不然,我军锐气必丧!”

士气鼓之不易,却是一泄千里!袁绍正不知何去何从,耳边却是一声惊雷起,急抬头去,只见项羽一骑飞来,如虎杀进,只一转眼,竟是力斩自己军中数将于马下:“霸王在此!”

军中大乱不止,袁绍如何敢留?一个勒马,竟先折走。

‘哎!’袁绍先走,当下大军尽回,大势所趋,由不得审配一声长叹:“竖子不足以谋!吾属必为之虏矣!”[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七章 十面埋伏(下)

“杀!”袁军争走,自相蹈藉者,难计其数。急奔之间,突得一声鼓响,竟是两枝彪军飞杀直出:左边高顺,右边虞子期。

旌旗如飞,只是转眼,便己杀至。吓得袁绍是大惊失色,急聚麾下左右,死冲一条血路,奔走数里。人马困乏,袁绍正欲令众歇上片刻,左右两边却是喊杀大震:“袁绍休走!管亥在此!”

“曹性在此!袁绍小儿留下命来!”

快马如飞,真是转眼即至。袁绍大惊,急令军众去挡,只是军中士气正靡,又如何能敌?仅一交手,丢盔弃甲而走者,竟是不在少数。管亥、曹性二军越杀越勇,无不以一当十,激战正酣,一片喊杀声顿时大起,急望之,却是项羽、吕布等人引军杀到。

“走!”

一阵厮杀,杀得袁军上下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渠。袁绍如何敢留,催马引众急走,行不到数里,回望左右,己是兵不过数万。

‘吾不听正南之言,兵败将亡,真羞见此人矣!’袁绍大悔,眼角一瞥身后披头散发的审配,有心开口,却闻身旁一员百人将嘀咕道:“若听审治中之言,我等怎遭此横祸!”

‘吾若认错,岂不教那审配小儿抚掌大笑!’

袁绍听得大怒,眼角厉色顿时一闪而过。可就在此时,右手边上忽得喊杀声大起,急往而去,只见旗号翩翻,一将当头提矛而来:“袁绍休走!徐盛在此!”

“徐盛小儿休得放肆!”

一路败退,袁绍吓得是草木皆兵,正欲急走,背后一将大叫一声,竟是飞杀而出。急视之,正是军中大将,高览是也。

飞砂走石,百丈距离不过转瞬便至。

二将捉对儿厮杀,三合不过,左手边上忽得喊杀声大震,旌旗飞舞,一将飞杀而出:“徐将军忽忧!宣高在此!”

高览有勇,乃河北名将,对敌两将,仍旧不落下风。战得正酣,忽闻背后喊杀声一片大起,正是项羽引着大军掩杀来到。

袁绍吓得胆裂,胯下大马一拍,正欲急走,一计忽上心头:“审配何在!”

审配闻令,急拍大马来到,只是不及停定,却见袁绍手中三尺长剑一提,直点自己,道:“审治中!袁某欲将全军上下性命,尽交汝手!可敢领命?”

将令一出,审配又安敢不从,一个抱拳,直应袁绍,道:“安敢不效死力!”

“好!”袁绍闻言,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拔上审配一万军马,一个拍马,引众便走:‘好个审正南!管教汝敢笑吾!定教此地成为汝家葬地!’

“杀!”袁绍己走,审配立叫一声,引上万人直挡项羽。

奈何军心不稳,纵使审配有通天之能,又如何能当?两下夹攻,杀得审配军中是人仰马翻,肝胆皆裂。

背后喊杀震天,袁绍心中得yì

,一个拍马,引众急走。行不多时,旧寨己至。袁绍心头稍定,就此时,腹中一片咕噜声起:“来人!”

三军造饭,方欲待食,一骑飞奔而来:“主公,大事不好!”

言语未落,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己至。却是张辽、许定径来冲寨。袁绍早己胆寒,披甲不迭,单衣幅巾上马,舍命而走。[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八章 穷寇末路

将无虑,则谋士去;将无勇,则吏士恐;将妄动,则军不重!袁绍单衣先走,军心立乱不止!人人自危,无不欲争先而出!一时间,人潮如涌,张辽、许定两军尚未杀到,自相蹈藉者早己是不计其数。

乱马嘶鸣、嚎哭震天,听得袁绍是大骇失色,又如何胆敢回头?手中马缰连拍,加鞭而走,只是不想鞭抽甚急,那大马前蹄一软,竟将袁绍抛飞数丈开外。

“真痛煞吾也!”

马失前蹄,摔得袁绍是口吐胆汁不止!正是吃痛,耳边突得一遭马蹄声大起:“袁绍小儿速速受死!”

声如洪钟,骇得袁绍是面无血色,急抬头去,一柄明晃晃的长刀在眼前己是越放越大:‘吾命休矣!’

袁绍正是胆丧,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箭忽于耳际飞过,袁绍不及反应过来,己是叮地一声怒响,直撞在长刀之上:“小儿!休得伤我主!”

箭如流星,虽不至于将刀挡下,却也是弹开些许!刀锋一个偏过,袁绍所戴头盔应声而落,披头散发间,耳边一片铁蹄声大起,数将飞杀来到:“淳于琼在此!”

四将护得袁绍,奋力死战!且战且走十数里,终得走脱重围。

血行十数里,正是人困马乏,欲以待歇,可就在这时,流星飞马来到:“主公!大路风尘滚滚,敌军转眼即到!”

言语未落,脚下石子己是跳动不止。

袁绍大惊失色,急相望去,但见尘土蔽日,当先一员大将,己是引着百骑追杀而到:“袁绍小儿,汝往哪里逃!”

踏雪乌骓、乌金甲,不是项羽,又能是谁!

仇人相见,可谓分外眼红!项羽惟恐走了袁绍,不待身后百骑跟上,胯下大马己是当先一跃,飞杀而入:“杀!”

狼入羊群,孰又能挡?

一骑突进,手下全无一合之敌,左冲右突,浑似走入无人之境。绍军大恐,尚不及交手,早己是弃甲而逃!

大势己去!袁绍顿时一阵惨笑,腰间三尺长剑一拔而起,厉声大叫道:“天丧吾也!”

‘不好!’剑指苍天,竟是引颈之势。淳于琼眼尖手快,胯下大马一崔,飞马直夺袁绍手中之剑:“主公速走!某且先当一阵!”

大叫声中,淳于琼一骑当先,飞杀而去。

奈何项羽之勇,千古无二!淳于琼空有一身武勇,又能奈之如何?仅一交马,立教项羽斩于马下。

‘路遥知马力,事危见忠臣!’

袁绍看得是涕流满面,一个飞身,直上马去,打马急走。快马如风,只一转眼,己是奔走数里来地。

人乏马又困,回顾左右,仅有数十骑跟定。袁绍见罢,胸中一闷,顿时滚落下鞍,竟是不醒人事。

众人大惊失色,急下马去,但见昏迷之中,袁绍口吐鲜血,模糊直道:“吾自历战数十场,不意今日狼狈至此!”

‘主公!’

众人久随袁绍,闻言,无不落泪!哭声正是起伏,耳边突得一片呦喝声大起,急视之,只见扬尘滚滚,千军万马直杀来到:“休走了袁绍!”[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六十九章 攸有一计

兵为将威,将为兵胆!袁绍这一走,军心立散!生死关头,孰又敢留?无不是争先而逃!军器旗幡,一时间散落遍地!

比及黄昏,左右跟定己不足五十骑!

人皆饥倒,马尽困乏!军中一将手中长刀一提,直奔马去。一刀刺入,那马一声嘶鸣,顿时倒地,血流不止。众人不敢生火,只欲生食,不想袁绍一声闷哼,竟幽幽转醒。

此情此景,看得袁绍是双眼一圆,顿时一声厉叫,道:“某,袁本初,何至于此!”

“主公!”

厉叫声中,恰逢一将捧着一块生肉到来。血肉模糊,看得袁绍是腹中翻江倒腾,不待那将近前,一个挥手,直将马肉打落在地,拒食之。

绍乃一军之主,袁绍不食,军中诸将孰又敢食?饥寒交迫之间,忽有人报,不远处探得一处山谷,借着月色,隐约能见草房数十。

“天助我也!”

突得此言,袁绍心头大喜,一声令下,直遣数名能行军士,奔往谷中,寻粮草而去。奈何,天公不作美!众人到时,只见那谷口仅有丈余,一眼望去,内有草房不假,却也是枯草遍地,显然并无半户人家。

众人见罢,无不怏怏而回,正报与袁绍,忽见袁绍身旁一人挣扎爬起,竟是一口咬向袁绍打落的马肉,生啖之!

“许子远!”

一番狼吞虎咽,吃得许攸满脸是血,袁绍看得大恼,顿时一声厉喝,直令左右将许攸提拉而起,正欲罪责,许攸却是一抹嘴角血迹,抢先而道:“主公!青山不在,尚得柴否?”

袁绍默然不语,许攸见罢,一个挣扎,于身侧左右挣脱而出,道:“攸,己有一计,可助主公脱得此险!”

如今形势,可谓生死当头,袁绍闻言,又安得不心动?许攸看得仔细,见罢,径自捧起一块马肉,献道:“主公且食之!”

入目所见,可谓血淋淋一片,袁绍沉默少许,终是难挡腹中饥饿,从之,少食了几口,忙问许攸而道:“计将安出?”

话音方落,许攸却是不答,只是一个抱拳,道:“攸斗胆,借主公身上衣甲一用。”

‘衣甲?’许攸此举,袁绍甚是不解,只是生死当头,袁绍也不多疑,见许攸胸有成竹,自将身上金甲卸下,递交过去。

只是不想许攸方才接下,竟是自令一将穿上。袁绍看得大怒,正欲责令,却见许攸额下羊须一捻,阴阴一笑,道:“主公,稍安勿躁!且听攸慢慢道来!”

言语之间,忽有斥侯来报,尽道一枝军马现于前方一里开外,当先一员大将,黑甲黑马,手中正持一柄丈八长戟。

‘黑甲黑马!’袁绍听得清楚,闻言,脸色立是阴沉如水,那斥侯话音未落,袁绍己是厉眼一瞪而起,直视许攸而道:“许攸何在!”

许攸接令,自去布置。

说时迟,那时快,许攸引军方进谷中,项羽己是寻着火光赶到。眼见前方绍军尽退入谷,项羽哪里能舍?胯下大马一催,挥鞭直进。

只是遍寻谷中,却是不见绍军踪影。

‘不好!’项羽心知中计,正欲引军退去,忽得谷上喊声大震,去看时,只见山上火把如星,竟是一齐丢了下来。

“轰!”

谷中尽是枯木干草,一遇火星,立时便着。火势冲天,刮刮杂杂,直将项羽前后两军割了开来。

项羽军士正惊得手足无措,山上竟又是火箭齐下。

箭如飞蝗,一撞草房,顿时都着。火光大作,竟是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呛得项羽军中是哭嚎大作。

(状态不好,是真的不好。不好意思啊。)

第七十章 贾文和

人非圣贤,孰不惧死?眼见火势越演越烈,军心立乱不止。正是惊慌,忽见山头上一片大笑骤起。急视之,只见一员金甲大将,骑在马上,手中长剑直指身下那满谷大火,道:“先生果然好本事!”

“袁绍!”

项羽看得真切,见罢,厉叫一声,竟是一提马缰,直往山上杀去。一将看得大急,急拦道:“主公,不可以身犯险啊!”

项羽正是盛怒,又如何会听?闻言,虎眼一瞪,直将来人逼退,厉叫着,直往火海中冲去:“人生在世,得死于战场者,幸耳!”

突烟冒火,寻路而走,只是大火滔天,进去不过片刻,手臂须发己是尽被烧伤!项羽大怒,更不愿弃。山上众人看得无不发笑。

正笑之间,忽地狂风大作,黑气漫空,只听得一声霹雳响处,骤雨倾盆而下。竟将满谷大火,尽皆浇灭。

“天命难违,我能奈之何!”

许攸见罢,长叹一口气,知事难为,当即引军急走。不想数步未出,背后忽地一道惊雷骤起:“袁绍!”

快马如飞,可谓转瞬即至。见势危,许攸立时一声大叫,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主公,武运昌隆!’许攸之意,他人或许不明,那金甲将又岂会不知?闻言,手中长剑一拍胯下马腹,一个飞马,从溃兵之中争先得出。

项羽双眼不曾有疾,又如何能不识那金盔金甲?见罢,立弃周遭溃兵,一个纵马,大声直叫,道:“袁绍!汝哪里走!”

乌骓踏雪,又岂是劣马能比?一个转眼,己是越追越近!

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难逃之下,那将竟是胯下马头一转,厉眼直喝,道:“吕旷在此!”

‘吕旷?’项羽闻言一愣,仔细一瞧,果然并非袁绍。

“鼠辈!胆敢欺孤!”项羽大怒,眼见吕旷拍马杀来,手中长戟一拍马臀,直战而去。吕旷虽说有勇,却又如何能及项羽?手起处,立被项羽斩于马下。

‘好个声东击西!’

吕旷被斩,项羽马不停蹄,复回马去,只是这一来一回,溃兵又如何能在原地?眼见事己至此,由不得项羽一声长叹,只得收聚得胜之兵,去回小沛,犒赏三军。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三更时分,张绣正欲去睡,忽有人报,尽言袁绍使者求见。

‘袁绍?’袁家四世三公,张绣如何敢慢?闻讯,披衣着甲,直冲左右一声大叫,道:“速速请进!”

“诺!”军令如山,孰敢怠慢?片刻功夫不到,己将使者请了进来。

那使者一到,二话不说,立呈书信与张绣,览之,只见其上尽道:将军与荆州刘表俱有国士之风,故来相请耳!

张绣难以决断,正欲去命左右将那信使带下休息,忽有人报,言贾诩来到:‘文和真及时雨也!’

张绣闻言,可谓大喜,连忙差人,将贾诩请入:“先生以为如何?”

贾诩正观书信,闻言,一扫立在一旁的使者,却是不语,待最后一字落定,贾诩一声大笑,竟是当面扯碎书信,直叱来使,道:“兄弟尚不能相容,又何容天下国士!”

第七十一章 张济之死

袁绍以为势大,出使襄城者,亦不过身边左右亲兵尔!此举,早令张济不喜,今得贾诩点醒,立时一声令下,直唤左右,道:“将此人给我乱棒打出!”

棍棒相加,焉有完肤?

绍使大骇,不待虎狼近前,己是抱头鼠窜,大声直叫道:“我主有军将数十万众!顺者生,逆者死。张济匹夫!汝知之乎?”

“放肆!”

那使不出此言还罢,一出此言,张济胸中杀气顿生!闻言,腰间长剑一拔而起,奔将下来,直架在那使颈上:“鼠辈亦敢辱吾?”

剑如霜,不察间,背后己是一片大湿。那使胆丧,却又不敢妄动,直乞道:“上命差遣,小人身不由己,望君侯怜悯!”

只是张济盛怒当头,又如何会听?

言未绝,一抹鲜血己从横剑之处缓缓溢出!贾诩见罢,直止道:“此等宵小,公杀之,犹杀狗彘尔!又何必空污宝剑?”

济适才止剑,却是难消胸中怒气,顿时一声厉喝,道:“滚!”

鬼门关前走一遭,那使早己是肝胆俱裂,闻言,又岂敢再留?一个撒腿,狼狈欲出,背后忽得一道大喝声起:“且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绍使如何胆敢妄动?正是忐忑,身后喝声又起:“袁绍攻徐,胜负如何?”

语中怒气冲天,不是张济,又当是谁?绍使不敢有慢,闻言立道:“我主起兵二十万,徐州又不过弹丸!”

言下之意:徐州败矣。

张济默然,正欲挥手喝退,身侧贾诩却是大笑直道:“不然!袁绍虽是多兵,然则不整!此些碌碌之辈,纵有百万之众,又何足道哉!”

君臣如父子,子尚不言父,焉能容他人去言?闻言,那使立道:“何谓碌碌之辈!我主麾下谋士如云,武将如雨!”

绍使恼羞,贾诩却若无睹,仅以一语,却将那绍使打得哑口无言:“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颜良、文丑?皆匹夫尔!”

绍使默然,唯有狼狈而退。

经此一事,张济可谓睡意全去。待那使退去,一个挥手,复将左右屏退,直谓贾诩,道:“刘表素与袁绍交好,若使刘景升得知此事,必不甘休。坐以待毙,不若主动出击!先生以为如何?”

闻言,贾诩自卜一卦,观了片刻,直道:“出师无名,只怕凶矣!”

“襄城地处荆州境界,旦日刘景升来,我必受制于人!先生可是欲害我乎?”却是不听贾诩之言,遂举全城之兵,星夜去攻刘表。

良药自古多苦口,忠言由来都逆耳!

张济一路攻拔,连战连胜,不想攻到南阳,却中流矢而死。当真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济军正是群龙无首,城中刘表却是趁势出击。

济军主帅新丧,如何能是刘表对手?天黑杀至天明,杀得济军是丢盔弃甲,大败而回。

(好像有点感觉了。虽然写得不多,但是,明天还有。呵呵。多谢没走了的书友们。嗯,谢谢你们了。呵呵,还是那句话,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谢谢了。)

第七十二章 襄城之变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更何况许昌与襄城甚近?张济方死,飞马流星直报曹操,道:张济引兵攻南阳,为流矢所中而死!

忽得此讯,曹操是既惊且喜,一个拍案,直视来人道:“张济己死,今统兵者,何人?”

“禀主公,乃济之侄,张绣是也!”

“真乃天助我也!”张绣年少,闻言,曹操又岂能大喜?直欲起兵,前往讨之。奈何卧榻之侧,尚有他人酣睡!

正是难定,案下忽有一人走出。伟美,有仪容,正是麾下谋士,荀彧是也:“主公可是忧心徐州?”

曹操默然。荀彧心领神会,直道:“彧闻袁绍大败于徐州,主公何不发书与袁绍,出数万之兵,以作资助?”

‘二虎竞食!’曹操大喜,从之。一面差奉军都尉王则,领军五万,去往徐州相助袁绍,一面又起大军十万,亲讨张绣。

见势危,张绣急令贾诩前来,相商道:“操兵势大,我难敌之!不若举城投降,先生以为如何?”

“此举不可!”

贾诩闻言,大吃一惊,正欲进言,只见张绣一挥手,道:“南阳一败,我军士气尽丧,又如何能是曹操大军对手?我意己定,先生勿需多言!”

绣意己决,立令城门大开,引曹操入主襄城屯扎。不想却是引狼入室。

翌日,张绣方回寢所,忽有人到,视之,却是手下爱将,胡车儿:“少将军!大事不好!”

却是尽言曹操与邹氏于舍馆取乐!

邹氏何人?张济之妻,张绣之婶!突听此讯,张绣可是悖然大怒:“操贼!汝辱我太甚!某与汝,誓不两立!”

言尽,直差胡车儿去请贾诩:“绣悔不该不听先生之言!”

邹氏之事,贾诩来时已听胡车儿愤声道过,不待张绣开口,直进言道:“曹操大军在城外,急击勿失!将军可如此如此……”

言未绝,一旁的胡车儿忽然开口道:“曹贼城中军力虽少,奈何手下有一将,端地是勇猛异常,一时半会只怕难图,待得城里城外呼应,我军必危矣!”

“典韦之可畏者,双铁戟耳。”闻言,贾诩大笑,当下献计于绣道:“将军明日可请他来吃酒,使尽醉而归,那时请胡将军便混入他跟来军士数内。偷入帐房,先盗其戟,则此人不足畏矣!”

“善!”

张绣从之。预先准bèi

弓箭、甲兵,次日,直令贾诩致意,请典韦来。典韦不疑有他,见张绣殷勤待酒,亦是豪饮不止,至晚,已是大醉。胡车儿自是杂在众人队里,直入典韦下寨之处。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曹操正坐房中与邹氏饮酒。忽听院外人言马嘶,须臾之间,大火肆起。曹操心知有变,弃下邹氏,急奔唤道:“典韦救吾。”

典韦正是醉卧,睡梦中听得曹操高叫,一个鲤鱼翻身,跳起身来,却是遍寻不见双戟。正是大急,只见门首冲来无数军马。

“杀!”

形势危急,典韦当下一声大叫,赤手空拳,直杀入敌中。典韦有万夫不当之勇,绣军如何能敌?三四合过,已有数十余人尽死其手。

绣军大骇,如何敢近?只得远远以箭射之。一时间,箭如骤雨。典韦见罢,双手提起两具尸体,死拒在大门。

曹操得赖典韦之助,急从后门上马逃奔。不想绣兵紧追在后,一通乱箭飞过,直中曹操右臂。

曹操大骇,更不敢留,一个加鞭,直往城外冲去。天怜曹操,正当胯下大马中了三箭,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响,城门大开,千军万马如潮一般直涌进来。

曹操瞧得真切,只见当先一旗大书曹安民数字:“主公勿忧!曹安民在此!”[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七十三章 再战袁绍

天未欲死曹操,孰能奈之何!须臾不过,夏侯惇、于禁、李典、乐进均己杀到。张绣力孤,又如何能敌?眼见大势己去,张绣只得长叹一声,弃了襄城,引众往南急走。

贾诩看出,一个拍马,直追张绣道:“将军可是欲投刘景升乎?”

“先生可是有何高见?”张绣新败,如今正是气头,闻言,岂会有好颜色?贾诩心知肚明,遂欲不语,奈何难敌张济收留之情:‘某昔从李傕,得罪天下;关中诸侯更是惟恐避之不及,若非张济……’

一念至此,贾诩立道:“某观刘表,性多疑忌,只怕是难容将军!”

绣并非愚蠢之人,焉能不知贾诩是指张济之事?却是不信:“刘景升知名于世,乃八俊之一,焉能不识唇亡齿寒之理!”

“先生多疑了!”

言尽,一个拍马,执意去投刘表。却不想正为贾诩言中。张绣引军方到,城头己是两箭飞出,直射绣军阵前。

一箭之地,近者,必诛也!

“停!”见罢,张绣手中虎头金枪一提,直喝众军止下步来:“某乃宣威侯,张绣是也,可请刘荆州出来答话?”

不想言语未落,城上竟是暗放一冷箭。张绣大怒,正欲去骂,后方又是一抹绝尘起:“将军,大事不好!”

却是尽言曹操于淯水设祭,大号命丧襄城者。

‘曹操竟来得如此之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张绣大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身侧忽地马蹄声骤起,视之,正是贾诩:“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

“将军何不挥军往东,去投徐州?”张绣心中方寸早乱,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闻言立道:“全军听令……”

不说张绣挥军投徐,且说袁绍得曹操之书,心头大喜,从青州起兵三十万,过汶水,于小沛城外二十里下寨。

项羽得讯,急令军中众将商议。正议间,忽有吕布部将曹性来报:早晚大将韩猛送粮至绍军军前接济。

张昭闻言,一个大喜,直谓项羽道:“韩猛不过匹夫之勇耳!若有一人引骑数千,从半路击之,断其粮草,绍军自乱!”

“善!”得张昭之言,项羽可是大喜,正欲亲自出马,案下的吕布却是一声大叫,越众而出道:“杀鸡焉用牛刀?”

“既是贤弟请战,焉能不许?”项羽闻言,大笑一声,遂令藏霸与吕布一道前去,又使张辽、许褚引兵救应。

吕布得令,点齐五千来人,连夜出城。正过一寨,却是不想为守寨之卒发xiàn

:“何处军马?”

军中大惊,正不知如何,亏得藏霸急中生智,使身后一员百人将出马答道:“主公恐粮草有失,特命我等,前往接应韩将军。”

守寨袁军见是自家旗号,遂不疑惑,便放吕布等人过去。一路行去,吕布如法炮制,竟是半无阻碍。及至汶水,己是三更将至。

埋伏方定,一人飞报而来,尽言韩猛正押粮车数千辆,不时便到。吕布大喜,遂令军众不许出声,坐等韩猛来到。[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七十四章 战韩猛

三更刚过,波澜无惊的汶水对面忽地是人声鼎沸,火光如昼中,只见粮车数千辆,为首一员大将高跨在一匹纯白大马之上,一杆亮银枪倒提在手,不是韩猛又能是谁?

只一转眼,粮车已是尽推上船。

吕布看得仔细,见罢,手中方天画戟一握,直欲上马,来个半渡而击。不想此举方出,身侧一将却是立止道:“将军不可!”

视之,正是藏霸。

“孙子曰:兵若绝水,半渡而薄之。本将此举,又有何不可!”吕布不悦,又如何会听?一个翻身,直上马去,冲着左右一声低喝道:“众儿郎!随某……”

“不可!”

吕布话音未落,藏霸竟是双手一个摊开,直挡在马下,怒目相视道:“将军莫不是忘了我等此行目的?半渡而击虽好,可如何尽烧粮草?将军!”

“若非宣高,布,险些误事!”

藏霸一语,真如晴天霹雳,吕布闻言,一个大惊,直与藏霸说道:“若依宣高计,本将当如何安排?”

“将军何不兵分为二?对阵交锋为正,偷袭烧粮为奇!”

“善!”吕布得言,自是思了片刻,从之。遂分兵藏霸一千骑作为奇兵,只待交锋,便绕韩猛军后,烧毁粮草。

说时迟,那时快,吕布分兵方毕,韩猛粮车已到。吕布见罢,一声长啸,一个夹马,引着四千来骑,飞杀而出:“九原吕布在此,谁敢与某决一死战!”

言未绝,已是飞马杀入韩猛军中。

猛虎下山,孰又敢挡?眼见军中将乱,韩猛一声大叫,挺枪纵马直杀吕布而去:“韩猛在此!匹夫休得放肆!”

两马相纵,立时走石不止!二人战得正酣,军后忽然喊杀不止,韩猛大惊,直往后望去,只见一将引众杀散人夫,竟是放火大肆焚烧粮车。

夜风助火,一霎时,火焰已是四起,烟迷太空。

“竖子!”韩猛大骇,有心去救,却又如何能从吕布走脱?眼见火势已是越来越大,不得已,韩猛只得虚晃一招,拔马直往山绍寨奔去,去报袁绍。

韩猛不走还罢,这一走,军心可谓立乱,人人争先,无不弃甲而走!

“杀!”吕布杀得性起,见罢,一个拍马,趁势趋兵掩杀,连追数里,枭首者早已难计其数。

火光冲天,饶是数十里外的袁绍亦有所觉。正惊疑间,帐外呼声大起,却是逢纪飞奔来到:“主公!正东火光冲天,莫不是我军粮草被劫?”

逢纪一语,正中袁绍死穴,闻言,急令大将高览引兵三万前往去截。

高览得令,如何敢慢?点上三万精兵,急往东面而去。行军约十数里,正遇烧粮而回的吕布等人。高览大喜,一声令下,将军摆圆:“高览在此,吕布休走!”

‘诚如张长史所料一般无二!’

吕布虽惊,却是不乱,见罢,手中长戟一提而起,直将身后军马摆成阵势。恰欲交锋,背后忽然喊杀大震,两支彪军飞杀来到:“吕将军勿忧!张辽在此!”

“譙郡许褚在此!”

高览仅有一军,又如何能敌两下夹攻?一番厮杀,杀得袁军是大败不止。强敌已退,四将合兵一处,直往小沛城中退去。[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七十五章 郭图

军争为利,军争为危!袁绍难忍兵败徐州之耻,此次起兵,可谓甚急,军中随行粮草又可支持几日?眼见四更将至,高览、韩猛,却无一人将消息传回,袁绍不由大急,正是坐立难定,忽得帐外一片喧哗声起,正是韩猛败军还营,来报所押粮草尽被吕布烧毁一事。

不及韩猛道完,袁绍已是一个拍案,怒立而起道:“行军作战,以粮草为重!汝,失我军粮草,安敢有脸见吾!左右,将此僚与吾推出去,斩!”

“喏!”

袁绍大怒,孰敢相悖?长刀起落,一腔鲜血已是直溅帐帘。袁绍无心去看,直谓逢纪道:“军中不可断粮,汝当速去青州监督粮草,休教缺乏。”

“诺!”逢纪得令,自是不敢怠慢,一个抱拳,转身走出帐外。逢纪方出不久,帐外是一片脚步声骤起,却是高览领着残军来到。

一夜之间,竟是连输两阵,袁绍可是气极,一个拂袖,正欲离去,帐下忽是一声骤起,视之,正是军中谋士,郭图是也:“小沛出兵烧我军粮,此时城中定是空虚,主公何不趁其未归,纵兵攻下小沛?”

“且容吾思之!”袁绍得计,却是难定,眼珠一转,直望帐下另一人。

‘辛评此人,平素便与某不合,今主公问之,必献馋言矣!’郭图眼急,见辛评之名已是呼之欲出,一个上前,直将辛评挡于身后,道:“小沛只顾劫粮,岂能多留兵丁在城耶!愿主公勿疑矣!”

只可惜,人算始终难敌天算,袁绍身无主见,又如何能听郭图一家独言,不待郭图道完,已是一个厉眼瞪向郭图,直唤辛评道:“仲治,汝以为如何?”

辛评闻召,连忙抱拳,驳道:“某以为不可!徐州有张昭,昭素有计谋,外出又岂能不为内备,以防不虞?”

辛评此言一出,郭图霎时眼红,一番唇枪舌剑,却不想是胜负难分,郭图见罢,一声冷哼,不复与辛评争议,只是再三请战,道:“小沛一得,我军便可长驱直入,徐州可图矣!主公!”

“张旭、高览二将何在!”

袁绍听得甚是心动,乃遣张旭、高览二将引军两万,去攻小沛。张旭、高览得令,星夜急行,方至小沛,左、右两边却是传来一阵炮响,不及反应过来,两枝彪军已是飞杀而出。

‘不好!中计了!’

张旭、高览大吃一惊,正欲引兵急退,正前那道城门却是轰地一下大开,千军万马飞驰而出,当先一员大将,身跨乌骓踏雪马,手提一柄天龙破城戟,不是项羽,又能是谁?

“孤在此!尔等还不受死!”

言未绝,已是飞杀而入。三下攻击,杀得袁军大败。比及接应军到,背后却又是喊杀阵阵,当先一将,头戴束发紫金冠、一身兽口吞天铠,不是吕布,又能是谁?

四下围住掩杀。张旭、高览又如何能敌?不得已,只得夺路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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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郭图

军争为利,军争为危!袁绍难忍兵败徐州之耻,此次起兵,可谓甚急,军中随行粮草又可支持几日?眼见四更将至,高览、韩猛,却无一人将消息传回,袁绍不由大急,正是坐立难定,忽得帐外一片喧哗声起,正是韩猛败军还营,来报所押粮草尽被吕布烧毁一事。

不及韩猛道完,袁绍已是一个拍案,怒立而起道:“行军作战,以粮草为重!汝,失我军粮草,安敢有脸见吾!左右,将此僚与吾推出去,斩!”

“喏!”

袁绍大怒,孰敢相悖?长刀起落,一腔鲜血已是直溅帐帘。袁绍无心去看,直谓逢纪道:“军中不可断粮,汝当速去青州监督粮草,休教缺乏。”

“诺!”逢纪得令,自是不敢怠慢,一个抱拳,转身走出帐外。逢纪方出不久,帐外又是一片脚步声骤起,却是高览领着残军来到。

一夜之间,竟是连输两阵,袁绍可是气极,一个拂袖,正欲离去,帐下忽是一声骤起,视之,正是军中谋士,郭图是也:“小沛出兵烧我军粮,此时城中定是空虚,主公何不趁其未归,纵兵攻下小沛?”

“且容吾思之!”袁绍得计,却是难定,眼珠一转,直望帐下另一人。

‘辛评此人,平素便与某不合,今主公问之,必献馋言矣!’郭图眼急,见辛评之名已是呼之欲出,一个上前,直将辛评挡于身后,道:“小沛只顾劫粮,岂能多留兵丁在城耶!愿主公勿疑矣!”

只可惜,人算始终难敌天算,袁绍身无主见,又如何能听郭图一家独言,不待郭图道完,已是一个厉眼瞪向郭图,直唤辛评道:“仲治,汝以为如何?”

辛评闻召,连忙抱拳,驳道:“某以为不可!徐州有张昭,昭素有计谋,外出又岂能不为内备,以防不虞?”

辛评此言一出,郭图霎时眼红,一番唇枪舌剑,却不想是胜负难分,郭图见罢,一声冷哼,不复与辛评争议,只是再三请战,道:“小沛一得,我军便可长驱直入,徐州可图矣!主公!”

“张旭、高览二将何在!”

袁绍听得亦是心动,思了片刻,终从之,乃遣张旭、高览二将引军两万,去攻小沛。张旭、高览得令,星夜急行,不想小沛城方至,左、右两边却是传来一阵炮响,不及反应过来,两枝彪军已是飞杀而出。

‘不好!中计了!’

张旭、高览大吃一惊,正欲引兵急退,正前那道城门却是轰地一下大开,千军万马飞驰而出,当先一员大将,身跨乌骓踏雪马,手提一柄天龙破城戟,不是项羽,又能是谁?

“孤在此!尔等还不受死!”

言未绝,已是飞杀而入。三下攻击,杀得袁军是鬼哭狼嚎。比及接应军到,背后却又是喊杀阵阵,当先一将,头戴束发紫金冠、一身兽口吞天铠,不是吕布,又能是谁?

四下围住掩杀。张旭、高览一支孤军又如何能敌?不得已,只得夺路而走。

[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七十六章 高览来投

绍军大败而走,可谓是人心惶惶,正行间,前方忽得一枝彪军开来。绍军见罢,无不大骇,正欲结阵相拒,彼军己近。视之,只见领军大将并非他人,乃郭图也。

“都督!”

鬼门关前走上一遭,由不得众人大呼侥幸,欢喜间,却是不见对面郭图早己冷汗连连:‘竟真为辛评言中!韩猛押粮有失便为主公所斩,此战失利,吾为献策者,只怕难逃一死矣!’

郭图大骇,正不知如何举措,二骑却是飞奔来到,视之,正是张旭、高览。二人不来还罢,一来,郭图顿时大喜:‘吾命得保矣!’

却是一计于心头生起:“高将军、张将军听令!汝二人引众在此扎营,以为我军前哨!”

“喏!”张、高二将不疑有他,随即引众就地扎营。一片哗闹间,郭图却是领着亲兵,一个加鞭,直往绍寨赶去,竟是先于袁绍前谮道:“高览素与张颔交好,故yì

不肯用力,以致我军损兵折将,大败而回!”

高览与张合交好,袁绍如何不知!闻言,一个大怒,急令帐下去召二人归寨,欲以问罪。袁绍此举,正中郭图所料,见罢,心头顿时一声暗笑,折身出营,竟是遣人先于袁使,去报高览,道:“主公将杀汝矣。”

高览得讯,却是不信。正惊疑间,帐外忽然来报,尽言绍使已至。

‘莫非主公真欲问罪我等?’高览闻言,大吃一惊,失色间,帐帘撩开,左右领着一人已然走进。高览见罢,故作镇定,自帅案走下,相迎来使而道:“主公唤我等为何?”

来使不知高览已知,闻言,傲慢直道:“某,不知何故。”

‘主公果真听信馋言,欲拿我等!’绍使此言一出,高览心中已有定断,言未绝,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已是铿然出壳:“汝以为本将会坐而待死乎?”

高览突然发难,孰又能料?长剑挥过,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已是掉落在地。左右正惊得不敢言,帐帘撩开,却是张旭来到:“高将军!”

高览见罢,手中三尺长剑一提,怒视张旭而道:“袁绍听信谗言,欲罪我等!某欲去投徐州,汝若愿,便随本将一道,若是不愿,本将亦不强求!”

此言一出,满帐皆静。许久过去,张旭终是一声长叹,从之。于是,二人焚去营寨,领着本部兵马,投小沛而去。五更不过,已是来到小沛城外。

项羽正与张昭议事,得报,却是难定,直问张昭道:“张、高二人来降,究竟是虚来诈我城亦或是实?”

‘此二人若果真来投主公,如微子去殷,韩信归汉也。奈何如今形势不明!’张昭不敢妄断,只得一个捻须,谓项羽而道:“昭亦难断!主公何不以恩待之?若此二人真有异心,亦可变矣!”

“善!”

项羽闻言,思了片刻,从之。遂领文武,望城门而去。项羽引众来迎,张、高二人岂能不喜?见罢,大呼一声,倒戈卸甲,直伏于地道:“拜见主公!”[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七十七章 大破绍军

袁绍既去了军粮,又去了张旭、高览,正是军心皇皇,忽有人报:“河内太守张杨欲救吕布,朝歌告急!”

袁绍大惊,急令左右去召军中文武,正欲商议,不料,帐外又是一片铁蹄声骤起,却是信都方向来报:“主公,大事不好!公孙瓒将燕、代之众,长驱而来,其锋不可当。信都告急!”

‘公孙老儿,安敢欺我如此!’

信都乃冀州之治,若失,绍军上下将无家可归矣,孰能不急?闻讯,袁绍一个拍案,急谓辛评而道:“仲治听令!”

“诺!”

“拔汝精兵五万,去救信都,如若有失,当提头来见!”

辛评不敢有慢,接令,一个转身,直出帐外。辛评方走,袁绍又分兵五万,以郭图为领军大将,去救朝歌。

两枝大军连夜起行,却是不想为羽军斥侯探得。

‘共敌不如分敌!今袁绍分兵,真乃天助我主!’得讯,张昭大喜,一个抱拳,直谓项羽而道:“主公何不乘其兵动,击之?”

‘趁火打劫?’

项羽闻言心动,从之。正欲调拔兵马,帐下忽有二将越众而出,道:“末将自投主公,寸功未建,今次出兵,愿请为先锋!”

视之,正是新降之将,张旭、高览也。

“不可!”不想二人话音未落,帐下己是一片大喝骤起。藏霸当先而道:“此事重大,若此二人通风报信,我军当作如何?主公请慎之!”

二人闻言,脸上一片黯然,正欲退下,只见项羽一个拍案:“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高览、张旭二将听令!”

即令张旭、高览领兵,往劫绍寨。

“未将纵是万死,亦不能报主公之大恩大德!”高览二人大喜过望,得令,一个抱拳,转身而出,不过片刻,己是鼓擂冬冬。

擂鼓声中,三路大路己出,高览二人为报知遇之恩,可谓尽lì

,至天明,适才引兵回城,尽折绍军大半。

‘以恩遇之,虽有异心,亦可变矣!’

项羽大喜过望,遂封张旭为骑都尉,高览为军司马,大劳其军。犒赏间,张昭一个捻须,暗步走近,却是又献一计,道:“主公何不扬言调拨人马,一路取腾城、一路攻任城,再起一路,取山阳,断袁兵归路?绍军闻之,必然惊惶,可再劫也!”

“善!”

项羽从之,遂使大小三军,四远扬言。袁绍军侯闻得此信,大惊失色,直去绍寨报道:“徐州分兵三路:一路取腾城,一路取任城,另一路取山阳去也。”

‘此举岂非断我军归路?’

袁绍大惊,整顿兵马,欲先项羽一步。却是不想,此举方出,早己为项羽军中斥侯探得。项羽得讯,大喜,直将城中军马分为八路,齐出直冲绍营。

八路大军齐出,可谓浩浩荡荡,正是混战,西处又有一枝军马开来,旗号分明,大书宣威侯,张绣数字。

张济大斥绍使,又如何是来相助?

袁军见罢,无不胆寒,大溃而逃。项羽见罢,直使管亥、高顺等五将追赶溃卒,自己则是快马一夹,与张辽、吕布、许褚、等将一道,引军直追袁绍。

见势危,袁绍一声令下,尽弃车仗、金帛,止引随行八百余骑绝尘而去。项羽见己难追,马头一转,直杀袁绍余军。

一通乱战,杀得绍军是血流盈沟;被逼入水而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不好意思,昨天真的喝高了。迷迷乎乎地就睡着了。呵呵,晚上应该还能更吧。)[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七十八章 屯田制

羽获全胜,大喜,遂将所得金宝缎匹,尽赏军中将士。三巡酒过,项羽正欲回房歇息,案下一人骤起,趋步直到身旁。视之,乃军中之将,许褚是也:“末将于绍军所弃中捡出一物,欲献主公。”

言尽,直从甲内掏出一物,呈与项羽。视之,却非他物,乃书信一束。项羽见罢,大奇,一个摊开,借火去视。

‘这是……’

项羽不看还罢,这一看,面上顿浮惊色,再一细观,己是大怒不止:“仲康听令!逐一点对姓名,收而杀之!”

项羽有令,许褚如何敢慢?正欲退下,案下一人立起:“主公,何故大怒?”

视之,乃军中长史,张子布是也。项羽见罢,满腔怒气适才减少些许,闻言,一手指向许褚,道:“仲康,将书信示与子布!”

“诺!”

许褚不敢有违,闻令,手中书信一递,直交与张昭。张昭览之,顿时大吃一惊:‘有人与袁绍暗通?’

再细看,只见信中之人均是家僮千百,非为一郡之巨室,便是一城之富。张昭见罢,不由长叹一声,直还书与许褚,道:“袁绍之强,人人自危!”

言下之意,是道: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

项羽闻言,深思之。片刻不过,己是虎拳一握,断然道:“我军奋战在前,若失后方,我军必无家可归矣!此些杂碎,孤,又如何能留!”

项羽不听,直使许褚领兵,去往州郡,逐一收杀。

“主公,慎之!”张昭大惊,一个急步,直止许褚道:“此举若出,我军军心必变,将一发不可收拾矣!”

‘子布所言,亦是!’

突闻此言,项羽心头一个大惊,正是难定,案下忽又有一人起:“此事易尔!吾有一策,可助主公!”

去视之,却是不识。项羽见罢,一个走下,抱拳直道:“还请先生教孤。”

“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主公何不将抄得田产,尽赏军士,命军属耕之。除徭役,只收收成五六?”

“妙!”

此策一出,项羽尚未回味过来,张昭己是一个抚掌,大笑直道:“昭,久闻先生之名,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言尽,张昭一个趋步,走到项羽身侧,道:“此举一出,我主征伐天下,将无后顾之忧,且可定我军军心,主公勿疑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回想垓下一战,若非军粮尽去,又安得大败?项羽对此,可是有切肤之痛,闻言,一个抱拳,直说那人道:“天下高贤,恐无出先生右者。籍,可有幸,得先生相辅左右?”

‘项籍!此籍可是彼籍?’

项羽自报姓名,那人可是大吃一惊,正疑间,一副黑甲直入眼前,抬头看时,心头顿时一停:‘重瞳!此人,此人是……’

一念至此,那人一个扑地,直道:“贾诩乃一庸材尔,何敢当此重誉?”

言下之意,已是拜羽为主。项羽大喜,遂命贾诩为典农都尉,尽付屯田之事。又遣许褚引军一万,各赴诸城。是夜,腥血大作。及晓,徐州之富十去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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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对阵高顺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一夜腥风血雨,项羽亦是难眠,及晓,一掀塌上被褥,披甲直走出帐外。正是满腹心思议而走,一阵激昂的鼓声忽在耳边萦绕,却是不知不觉地来到寨中校场。

‘何人在练兵?’

项羽奇之,一个策马,直到辕门。放眼望去,只见千余青壮,均是一身黑衣精甲,正呈方阵立于将台之下。

一将胯马立于台上,去视之,却非他人,乃军中之将,高顺是也:“令行不前者,斩;令禁不止者,斩。”

一声令下,高顺手中马缰一提,夹马直入众人之中,复又一声大叫,道:“诸将听令!一字长蛇!”

“喝!”

此令一出,众人云动,仅一眨眼,己以高顺为阵胆,排成一条长长的长蛇:阵头、阵尾均以轻骑为主,另配刀斧百名、长矛数十。

攻击时,可谓是快如疾风,凌厉异常。攻蛇首,尾动,卷;攻蛇尾,首动,咬。

蛇身,则是为刀盾所裹,端地坚硬异常,盾与盾间,更有百支长矛突出,若以蛇身横撞,首、尾一至,绞!

以此三种阵变,长蛇运转,攻时,犹如巨蟒出击,凌厉异常。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蛇阵一出,由不得项羽一声大赞,道:“真将才也!”

男儿好强,何况羽乎?

项羽见猎心喜,一个策马,直奔将台而道:“高将军,如此走阵,岂不无味,不如与孤对演一番?可好?”

‘主公!’高顺正在阵中,闻言,心中顿时一停:‘此举,莫非是欲用某?’

人言常道:习得好武艺,卖与帝王家。高顺又何尝不是?一念至此,一个提马,直冲项羽抱拳道:“望主公赐教!”

项羽大喜,一戟挑起鼓捶,握之,直击鼓面。

一曲将军令奏出,扬尘四起,只一眨眼,虞子期己引千骑呼啸门外。项羽见罢,胯下马腹一夹,直停阵前,长戟提道:“锥形!”

“诺!”

众人不敢怠慢,盏茶之间,阵形己成:前锋配置骑兵,如同锥形,尖锐而又迅速,两翼更是配以刀盾及长矛,坚强有力!

此阵旨在精锐前锋于狭窄正面突pò

、割裂敌阵,再以两翼扩大战果。高顺可是深谙其中之理,又如何胆敢轻视?见罢,手中长枪一举,一声大叫,道:“盘!”

此语一出,头、尾铁蹄声顿起,头向尾行,尾向头进,欲成盘状。项羽见罢,一抹冷笑顿时浮起:‘以守代攻?只是不知是汝甲坚,亦或孤手中刀锐!’

“冲!”

一声大喝,锥形己动,其速如风,一片惊雷滚滚声中,蛇身己是近在咫尺。高顺见罢,瞳孔骤然一紧,直冲众人大喝,道:“紧!”

沙场如战场,众人如何敢慢?闻言,脚下一个加快,不待铁骑至,己是鳞抵鳞,龟缩成盘。“砰!”

蛇盘方成,铁骑己至,一个相撞,一声巨响顿时传出,扬尘肆起中,只见蛇盘整体向后退却数步。

却是丝毫末乱。

项羽见罢,一个拔马,正欲退去,再行冲撞,不想高顺更快,长枪一提,大叫直道:“首尾出击,勒死猎物!”

蛇主快,只一眨眼,长蛇己是首尾相连,直困项羽等人在内。战机稍纵即逝,高顺见罢,复又一声大喝,道:“紧!”

言语未落,蛇头蛇尾当即相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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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顺,真将军

蛇身以刀盾为主,眼见愈紧,众人胯下大马早己躁动不己,项羽见罢,心道一声不妙,直将手中长戟一提,一声大叫,道:“众人莫慌,随孤冲杀出去!”

“诺!”

将为兵胆,项羽尚且不惧,他人焉敢言慢?闻令,众人一提手中马缰,挥舞长矛直行冲杀之状。奈何,所留空隙着实太少,铁骑尚未起步,便己教刀盾挡回。

其内更有长矛,仅一相碰,马匹顿时嘶叫不止,众人见罢,无不大骇,一手轻抚跨下躁马,齐约退后一步,道:“架盾!”

“喝!”

一荣俱荣,一耻俱耻,阵中刀盾闻讯,如何敢慢?只一转眼,己架成半闭圆桶之阵,将项羽等人紧裹在内。

‘固守?’高顺看得真切,见罢,嘴角不由微微一翘,直冲左右一声大叫,道:“绞!”

‘嘶!’此令一出,首尾轻骑一个交错,直带蛇身而动,一眨眼间,两盾相距己是不足半步,盾中长矛更是直抵羽军盾壁。

‘主公!汝当真不知蛇矣!此战,汝,必败!’当下,高顺双眼一瞪,更是得势不饶人,大声直叫道:“紧!”

军中只闻将军令,高顺话音方落,蛇阵再动,一层复又一层,直借这相托之力,撞向羽军盾阵:“铛!”

一撞之下,羽阵之中顿出数声长啸,竟是几乎撞散。众人大惊,齐约退后数步。

“敌退我进!紧!”高顺见罢,大喜,一声令下,铁蹄之声大起,毒蛇吐信,蛇尾响起,蛇阵复动。

越勒己是越紧,逼不得己,羽军众人只得提盾再退数步,不想,却是撞至身后铁骑。人马相撞,一时间,马鸣大作。若非骑卒连番轻抚,只怕己是乱马踩下。

“嘶!”

正是惊恐,蛇阵首尾铁骑却是不停,数个起落,眼见己是越紧,项羽顿时虎眼一瞪,胯下战马一提,竟是一个跃起,直飞而出:“放肆!”

“铺盾!”虞子期久随项羽,岂能不知项羽之意?闻言,一个飞身,直下马去,夺过一盾,斜架在肩。

众人见罢,亦是有样学样,盏茶之间,一片盾路己然架起。

乌骓乃马中之王,行速,可谓如风!一个落下,四蹄并走,竟是一路飞纵,直踩盾路,杀向高顺:打蛇打七寸!

“高将军!汝,可服之!”

不及反应过来,戟尖己是直指咽喉,冷寒如冰,高顺不由一声苦笑,见势己去,不得不将手中长枪弃下:“停!”

终究对阵者非敌,乃自家主公,众人岂敢行鱼死网破之举?闻令,首尾一个卷动,直将勒势缓缓松开。

一番游动,直停羽军五十步开外:首尾铁骑前蹄轻刨,宛如毒蛇吐信一般,静观项羽等人:“嘶!”

‘竟是丝毫不乱!’此情此景,饶是项羽,亦不禁动容,手中长戟一个收回,直在马上,冲高顺抱拳道:“顺,真将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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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沮授之死

‘主公乃一军之主,竟……’自古,君择臣,臣亦择君,项羽这一揖作下,直教高顺心头好感顿生:‘贵而不骄,胜而不恃,真明主矣!’

一念至此,高顺一个落鞍,半跪项羽马下,抱拳直道:“某,一介匹夫矣!又何德何能,敢当主公如此谬赞?”

‘持才而不傲,能得此人,真乃天怜孤也!’项羽大喜,一个翻身,直扶高顺,道:“将军,快快请起!孤欲备酒,以款将军,如何!”

“主公美意!末将何敢矫情?请!”

“请!”

顺不骄情,何况项羽?大喜之下,直携高顺,同往府邸而去。两骑如飞,只一转眼,府邸己至。

正饮间,忽有人报:张昭于门外求见。

‘莫非子布亦知孤又得一员大将,特来道喜?’项羽闻言,大喜,一个起身,直走下帅案,欲以相迎,不想张昭己是径自走入:“主公!大事不好!翼州公孙已被袁绍破了!”

“只不过旬日,公孙便破?”突闻此言,项羽心中顿时一惊,一口清水喝下,直将满腹酒意压下,道:“子布可知其详!速告之!”

“诺!”

张昭不敢有慢,闻言,立道:“公孙瓒出兵信都,为许攸设计,大败,被围易京。见势孤,使人持书赴许都求救,不意中途为绍军所获。遗书黑山军张燕,欲里应外合,不料又被袁绍擒住。瓒,无走路,先杀妻子,然后自缢,全家为火所焚。”

‘今,袁绍得了瓒军,声势必盛。仲康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非能吏,又如何能安楚地民心?楚地若变,孤,将无家可归矣!’

项羽大吃一惊,思及前日楚地十富九叛,不由失色,遂欲起军,回往彭城。只是此念方起,复有一念生于心头:‘孤若离去,袁绍复来,如之奈何?’

却是难定!心烦意乱间,眼前忽地一亮,一人无巧不巧直入项羽眼前:‘高顺用兵,擅以守代攻!若再使一猛将,与其同守,小沛,无忧矣!’

遂拜高顺为奋武都尉,引军一万,与张辽一道同守沛城。自己则是尽起大军,往彭城而去。

军行之次,夜宿荒山,项羽正欲歇息,忽闻帐外远远有喧闹声,不三刻,帐帘撩开,左右押着一人,直走进来,道:“主公!此人于营中盗马,欲归袁氏!”

项羽大怒,一个抬头,只见所押之人却非他人,正是为己所虏者,沮授是也:‘闻子布言,此人乃绝代奇才!’

‘孤若得之,何愁天下不定?’见罢,爱才之心顿起,一个下案,直谓沮授而道:“袁本初无谋,君又何尚执迷耶?”

“忠臣不事二主!授,不降也!”

‘真忠士!’沮授话音一落,项羽心中顿时一声暗赞,遂欲留于军中,以厚相待。此举一出,帐内一将却是立止,道:“此人久在我军,焉能不知我军虚实?若使归袁绍,我何其危矣!”

‘管将军所言,亦是!’闻言,项羽思了片刻,一个拍案,直喝左右,道:“此人既不愿为我所用,当杀之!”

“诺!”左右得令,直将授推出,斩之。[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八十二章 甄氏转醒

项羽心系楚地,又经沮授一事,如何能眠?一夜辗转,至天蒙亮,己是披衣挂甲,收拾军马,开拔再行。沛近彭都,行不多时,人报彭城将至。

项羽闻言,手中马缰立是一勒,暗道:‘西楚各地,未知己是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

却是不愿再前,只使人去,前往探查。

正患得患失,探子回报,城门开处,人头攒动,或是锄扛在肩,或是身挑双箩,复进又复出,可谓连绵不绝。

‘楚地当真无忧?’得言,项羽大喜,却又不信,欲再遣人去看时,一骑飞来,直唤项羽,道:“主公!”

‘仲康!’

项羽闻言,急视之,只见来人身加虎皮红披风,一柄大长刀倒提在手,不是许褚,又能是谁?终信楚地无恙。待许褚近至,一个大笑,直道:“仲康能文且武!得之,何其幸也!”

‘能文且武?’此言一出,许褚却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顿时一声憨笑,直谓项羽道:“褚,大字不识几斗,安得主公如此谬赞!徐州能安,全赖贾先生也!”

‘贾文和?’

项羽闻言一愣,欲问缘故,许褚却是急开口道:“闻主公来,褚喜不自禁,己备酒一席,敢请主公移步?”

许褚这般说道,项羽如何好开口再询?遂压下满腹之事,直引大军,与许褚一道,往彭城而去。

大军行至城门,一张大红告示赫然入眼。

百字大书其上,视之,乃是:楚地巨富,欲结袁绍,叛楚而自保!此等豺狼之心,不诛之,难平愤也!然,楚民无辜!我主有言,为人主者,当保其民,富其民,兴其民!是以命我将抄得田产尽租治下百姓!令,凡有耕具者,只取当年五成以为地租;无耕具,须从各地官衙租用者,只征七成以为地租,永除摇役……

‘为人主者,当保其民,富其民,兴其民!’愈思一字,项羽虎拳愈紧,不觉间,竟己随许褚进得府邸。

正饮间,忽有人报,道:“主公!主母醒矣!”

‘医良久,爱姬终醒矣!’项羽闻言,大喜,正欲停酒前去,案下一将忽起,走将上来,直谓项羽而道:“筵席正盛,主上此时走开恐有不便!末将又与小妹离别许久,可否……”

‘子期与爱姬相别亦久,当叙之!’不待虞子期言尽,项羽一个点头,相允道:“也罢,子期可先去!孤,随后便到!”

言尽,直提案上美酒,复与众将相饮,却是不见虞子期走出时,轻吐了一口长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筵席散去,项羽亦脱得身来,往府行去,去见爱姬。到时,只见府门大开,虞子期正立于内门之外,遥往内门叙话。

项羽见罢,立近虞子期身前,相询问道:“子期,何故立于门外?”

“君臣之礼不可乱矣!”

言尽,虞子期长作一揖,直谓项羽道:“主上与吾妹亦别许久,定有满腹相叙,臣,便先告退。”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白天还有……)

第八十二章 甄氏转醒

授至死,神色不变,却教项羽更为难眠。一夜辗转,天蒙亮时,身上被褥一掀,披衣挂甲,直走出帐来,教军众收拾,开拔再行。

沛近彭都,只行不久,数骑飞到,直报项羽道:彭城将至。

‘西楚各地,可是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项羽闻言,手中马缰立是一勒,却是不愿再前,只使人去,复往细查。

正番患得患失间,扬尘滚起,所遣探子己回,一个抱拳,告道:彭都城门开处,人头攒动,或是锄扛在肩,或是身挑双箩,复进又复出,一眼望去,连绵不绝。

‘楚地无忧!’得此回信,项羽大喜,却又不信,欲再遣人去看,一骑飞来,直唤项羽,道:“主公!”

‘仲康!’

声音入耳,可谓熟悉异常。去视之,遥见来人是身加虎皮红披风,倒提一柄大长刀,不是许褚,又能是谁?项羽见罢,心中大石适才落下。待许褚近至,胯下大马一拍,大笑相迎,道:“仲康能文且武!孤,得之,何其幸也!”

‘能文且武?’

得项羽此言,许褚却是一愣,稍一思之,随即明白过来。一声憨笑,直谓项羽道:“褚,大字不识几斗,安得主公如此谬赞!楚地能安,全赖贾先生之功矣!”

‘贾先生?贾文和!’

项羽一愣,欲问缘故,不想许褚却是抢先一步,急开口道:“闻主公来,末将,喜不自禁!己命左右备下酒席,敢请主公移步?”

“喏!”见许褚这般说道,项羽又如何好开口再询?允之,遂压满腹心事,引大军,与许褚一道,往彭城而去。

大军起行,彭城可是转眼即至。正欲进城,一张大红告示却是无巧不巧地入着项羽双眼。

视之,只见百字大书其上,道:楚地巨富,欲结袁绍,叛楚而自保!此等豺狼之心,不诛之,难平愤也!然,楚民无辜!我主有言,为人主者,当保其民,富其民,兴其民!是以命我将抄得田产尽租治下百姓!令,凡有耕具者,只取当年五成以为地租;无耕具,须从各地官衙租用者,只征七成以为地租,永除摇役……

‘为人主者,当保其民,富其民,兴其民!’愈思一字,项羽虎拳愈紧,不觉间,竟己随许褚进得府邸。

正饮间,忽有人报,道:“主公!主母醒矣!”

‘爱姬己醒?’忽得此讯,项羽大喜,正欲停酒前去,案下一将却是忽起,一个抱拳,直走上来,冲项羽道:“筵席正盛,主上此时走开恐有不便!末将又与小妹离别许久,可否……”

‘子期与爱姬相别亦久,理应叙之!’项羽正是大喜,闻言,一个点头,允道:“也罢,子期可先去!孤,随后便到!”

言尽,案上美酒一提,直与众将复饮,却是不见虞子期走出时,轻吐了一口长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筵席散去,项羽亦脱得身来,直往府中行去,来见爱姬。到时,只见府门大开,内门之外正立一将,遥往内门叙话。视之,并非他人,乃虞子期也。项羽奇之,脚下一动,直近虞子期身前,询道:“子期,汝,何故立于门外?”

“君臣之礼不可乱矣!”

项羽相询,虞子期如何敢慢,答过之后,复又长作一揖,直谓项羽道:“主上与吾妹亦别许久,定有满腹之言相叙,臣,便先告退。”

小别可是胜新婚,虞子期尚未走远,项羽脚下一个移动,掀帘直进。满室红光之中,但见佳人斜靠在墙,远远望去,玉肌花貌,端地是倾国又倾城。

‘爱姬!’项羽心花怒放,脚下更是不停,及近塌前,一个坐下,直以大手轻拭其面,道:“垓下一别,孤以为此生难见爱姬!”

“孤以为……”还欲再言,不想鼻角处却是一酸。项羽情急,双手连忙一紧,直将佳人拥在怀中。

不想泪堤一决,却是难堵……

‘丈夫有泪不轻弹,此、此人,真是西楚霸王!’乌江二字一出,甄宓心头可是大惊不己,待反应过来,己教项羽紧拥在怀。甄宓脸红,一个挣扎,欲推项羽,耳边却是忽现虞子期之语:‘无论汝先前是为何人!如今,便为吾妹,我王之姬!汝且记得,但教为吾所知,汝使我王知晓汝真实身份,吾虽死,亦诛汝全族老小!’

‘全族老小!’

虞子期之语一现,甄宓如置冰窟一般,冰冷异常。眼见背后衣衫愈来愈湿,银牙暗暗一咬,一双僵立在空中的素手,直按羽背,轻声唤道:“王!”

素手抚背,一片叮铛声顿传入耳。项羽听罢,忙直起身来,以手抚面,尽褪满脸泪迹,道:“孤失礼,倒教爱姬见笑了!”

‘敢泣敢笑,真男儿矣!’一时间,甄宓看得竟有点痴迷,项羽见罢,连忙去扶,复将甄宓陈于塌上,道:“爱姬,汝大病初愈,不可妄动矣!”

言尽,直坐在旁,柔情而视。一坐之下,竟是直至天明。

(攸改了的……)

第八十三章 陪你看日出

‘爱姬……’醉后方知乐,全胜未醉时。项羽看了一夜,终嫌不够,动情处,食指一个伸出,直轻划在甄宓脸颊。

不想一夜僵坐,手脚不甚听使唤,欲轻划,却是用力稍大。

“唔!”指点在面,顿教甄宓一声梦吟,睫毛处,一个微跳,水灵般的双眼张开,竟是醒将过来。倦面入眼,甄宓顿知项羽一夜入眠。见罢,不由心中一暖,一个挣扎,欲起道:“奴家这便打水,为我王梳洗一二……”

“爱姬初愈,不可妄动!”

甄宓久卧塌上,身体正虚,项羽深知之,见罢,又如何能允?顿时一声令喝,双手直按香肩,复将虞姬陈于塌上。

甄宓自幼读书,可是聪慧异常,又如何听不出厉词之外那浓浓关切之意,闻言,心头顿如涂蜜一般。

正是暗喜,忽见项羽一个起身,竟是一语不发,直往门外走去。

‘莫非俺举止不当,令其不悦?’甄宓见罢,正是惊疑,只见项羽复又蹑手蹑脚直走进来,与去时相比,怀中似有一物。

甄宓奇之,再一细看,一铜盆顿入眼帘。

“爱姬何故起身!”甄宓见罢,正是不解,耳边忽得一道轻斥声起。项羽手中铜盆一个放下,直将甄宓按倒,道:“且安躺在塌,孤,为汝梳洗!”

言尽,直取一块丝帕,放入盆中,轻柔了一番后,稍一拧干,轻拭在甄宓脸颊,不想丝帕方近,两颗清泪却是自甄宓眼中滚滚落下。

项羽见罢,手中动作顿时一停:“爱姬,何故泣邪?”

话语一落,甄宓却只是摇头,不语,眼见项羽甚是不解,面上一红,嘟起小嘴,如青蜓点水一般,直落在项羽脸颊。

项羽微愣,却是明白过来,甄宓之泣乃喜极而泣。

见罢,更是细心,为其梳洗。一番梳妆,再观之,但见红光满目,倾国之色顿现无疑。项羽喜不自禁,一个横腰抱起,直将甄宓抱出门外,道:“骓来!”

“扑哧!”

言未绝,耳边忽得一道响鼻骤起,未反应过来,一抹黑色己是电闪而至,一双灵性十足的大眼直盯着自己。

甄宓奇之,急往去看,只见身前之物并非为它,乃一匹黑马也:通体黑缎子一般,油光发亮,唯有四个马蹄白得赛雪:‘传闻有马号乌骓,负箭满身犹急驰。此,莫非便是乌骓?’

还欲细观,身躯却是骤然上前。

‘这……’眼见一双大眼愈近,甄宓心头可是大惊,正失措,耳边忽有一语响起:“骓,可还识得孤爱姬?”

声音入耳,不是项羽,又能是谁?甄宓稍安,忽又想起自己并非虞姬,正是不安,那马忽得以头直顶己臂,一双大眼忽闪忽闪。

甄宓看得甚爱,一个伸手,直欲去抚骓头,不想项羽却是一个大步,直走上前,将自己放在马登之上:“孤有一物,欲与爱姬享之。”

言尽,大手一抓马登,翻身上马,一溜烟间,直奔城门而去。驰如疾风,只一眨眼,一座大山己是呈现眼前。

“驾!”项羽见罢,更不停蹄,一手环抱怀中美人,双腿一夹马腹,直向山中踱去。

乌骓乃马中之王,纵使夜中,亦是甚能择路,何况此时天色将明,只一眨眼,便托着项羽二人来至山巅。

“孤曾失意,若非此物,孤,险些入歧途矣!”方至山巅,项羽一个飞身,直下马去,卸下背后披风,将那马上人儿紧裹在内,一个横腰,直抱下来。

两人紧拥,直坐大石之上。

甄宓满脸羞态,偎在项羽怀中,但见东方微白,却无他物。正是不解,一股寒风直拂而来,扑在脸颊,顿教甄宓直将脸面紧掩项羽怀中。

适得温暖,香肩忽得一个轻拍,抬头望去,只见项羽抬手直指东方。

甄宓见罢,直顺项羽所指方向望去,但见漫天弥漫的云气之中,一团异彩自东方现起,宛如无数条蜿蜒的鱼龙,扶摇直上,直爬进苍白色的云堆里。

转眼间,漫天的睡意似被这无数条鱼龙揭去,四隅的明霞亦被唤醒。

光明神驹,正热烈地驰骋,雀屏似的金霞洒向大地,骄阳宛若一员大力士一般,扫荡着阻碍他的一切。

用力,再用力!转眼过去,一颗火焰般的圆圆脑袋自天地交接之处一跃而出。

项羽看得心潮澎湃,一个低头,正欲相唤甄宓,却见甄宓不知何时,己是熟睡。项羽见罢,心头一笑,一个轻抚,复又抬起头去,不料,骄阳却是一分为三:‘这……’

项羽大惊,连忙一拭双眼,再看时,骄阳又是一分为二。

‘孤有眼疾邪?’项羽见罢,心头稍安,复又轻拭双眼,欲再去看,就此时,但见一道青气冲起,直聚成一处,化成一人,身下正坐一只白鹤。

第八十三章 陪你看日出(修改了的)

‘爱姬……’醉后方知乐,全胜未醉时。虞姬失而复得,试教项羽又如何能够看够?动情处,食指不自禁地伸出,直欲轻划在甄宓脸颊。却不想一夜僵坐,手脚不甚听使唤,欲是轻划,却用力稍大。

“唔!”

一指点去,塌上可人儿顿时一声梦吟,项羽吃惊,直欲收回手来,却见佳人睫毛处一个微跳,水灵般的双眼顿时张了开来,俨然已是醒了过来。

“我王!”甄宓一醒,一张倦面顿时入眼,甄宓又如何能不知项羽一夜入眠。见罢,心中不由一暖,身体挣扎,欲起道:“奴家这便打水,为我王梳洗一二……”

自项羽寻得甄宓,可谓久卧塌上,无须去想,便知身体定虚,见罢,又如何能允?顿时一声令喝,双手直按香肩,道:“爱姬初愈,万万不可妄动!”

言尽,手下一送,直将虞姬复陈于塌上。

甄宓自幼饱读诗书,可是聪慧异常,此时又如何听不出厉词之外那浓浓关切之意,闻言,心头直如吃蜜一般,幸福不已。正是暗喜,眼角忽地瞥见项羽一个起身,竟是一语不发,直往门外走去。

‘莫非俺举止不当,令其不悦?’甄宓见罢,大是吃惊,正遍思自己言行举止,耳边忽得脚步声大起,一个抬头,只见项羽复又蹑手蹑脚直走进来,与去时相比,怀中似有一物。

甄宓不看还罢,一看顿时奇之,双手一个支撑,支起身来,直去细看。一观之下,一张铜盆顿时跃入眼帘。

‘此人此举是为哪般?’甄宓见罢,心头却是更为不解,满腹疑问间,耳边忽得一道轻斥声起。视之,只见项羽手中铜盆一个放下,直将自己按倒,道:“且安躺在塌,孤,为汝梳洗!”

言尽,不待甄宓任何言语,项羽身躯一转,取下一块丝帕,直放入盆中。一番轻柔,直拧起来,轻拭在甄宓脸颊,不想丝帕方近,却见两颗清泪自甄宓眼帘滚滚落下。

项羽见罢,手中动作顿时一停,直询道:“爱姬,何故泣邪?是孤劲道甚大乎?”

话语一落,却见甄宓只是摇头,不语,项羽见罢,甚是不解,突见甄宓面上一红,小嘴一个嘟起,直如青蜓点水一般,落在自己脸颊:“此生能得大王爱怜,不枉此生矣!”

项羽闻言,微微一愣,迷糊之中却是明白过来,甄宓之泣所非为他,乃喜极而泣也。

项羽明白过来,更是细心,为其梳洗。一番梳妆,再观之,但见红光满目,倾国之色顿现无疑。项羽见罢,心中大喜,一个横腰将其抱起,直走出门外,道:“骓来!”

“扑哧!”

声如惊雷,未绝,耳边忽得一道响鼻骤起,甄宓尚未反应过来,一抹黑色己是电闪而至,迷糊之中,只见一双灵性十足的大眼正盯着自己。

甄宓大奇,急往去看,只见身前之物非为它物,乃一匹黑马也:通体黑缎子一般,油光发亮,唯有四个马蹄白得赛雪。甄宓见罢,腹中直道:‘传闻有马号乌骓,负箭满身犹急驰。此,莫非便是乌骓?’

还欲细观,不想身躯却是一个骤然,直上前去。眼见一双大眼愈近,甄宓心头大惊,正是失措,耳边忽有一语响起:“骓,可还识得孤爱姬?”

声音入耳,熟悉异常,不是项羽,又能是谁?甄宓闻言,适才稍安,一口浊气吐出后,忽又想起自己并非虞姬,此念一出,心头立时不安。

正是忐忑,忽见那马一个响鼻,直将马头凑来,顶向己臂,大眼忽闪忽闪。端地是可爱异常。甄宓爱之,素手下意识一伸,直欲去抚骓头,却是不想就此时,项羽亦是一个大步起,直走前去,将自己放在马登之上:“孤有一物,欲与爱姬分享之。”

言尽,项羽大手一抓马登,翻身直上马背,一溜烟,直奔城门而去。驰如疾风,只一眨眼,城门已出,一座大山直呈现眼前。…,

“驾!”项羽见罢,更是马不停蹄,一手环抱怀中美人,双腿一夹马腹,直向山中踱去。

乌骓乃马中之王,纵使夜中,亦是甚能择路,何况此时天色将明,一盏茶间,便托着项羽二人来至山巅。

“孤曾失意,若非此物,孤,险些入歧途矣!”眼见山巅已至,项羽一个飞身,直下马去,卸下背后披风,将那马上人儿紧裹在内,横腰抱起,直抱下来。

偎在项羽怀中,甄宓可是满脸羞态,连忙一个张望,欲寻项羽口中之物来转移满腔羞态,却不想放眼望去,却无他物,唯东方微白尔。

甄宓大是不解,忽又有一股寒风直拂而来,扑在脸颊,直教甄宓复将脸面紧掩项羽怀中。适得温暖,香肩忽得一个轻拍:“爱姬快看!”

甄宓闻言,急抬头去,入眼所见,只见项羽抬手直指东方。甄宓见罢,直顺项羽所指方向望去,但见漫天弥漫的云气之中,一团异彩自东方现起,宛如无数条蜿蜒的鱼龙,扶摇直上,直爬进苍白色的云堆里。

转眼间,漫天的睡意似被这无数条鱼龙揭去,四隅的明霞亦被唤醒。光明神驹,正热烈地驰骋,雀屏似的金霞洒向大地,骄阳宛若一员大力士一般,扫荡着阻碍他的一切。

用力,再用力!转眼过去,一颗火焰般的圆圆脑袋自天地交接之处一跃而出。

项羽看得心潮澎湃,一个低头,还欲再唤甄宓,却不想甄宓不知何时,己是熟睡。项羽见罢,心头顿时一笑,一个爱抚,复又抬起头去,欲要再看,不料,这一望去,骄阳却是一分为三:‘这……’

项羽大惊,连忙一拭双眼,复再看时,顿见骄阳只少一颗,两相遥对,直挂空中:‘孤有眼疾邪?’

项羽大惊失色,复又轻拭双眼,欲以再看,就此时,但见一道青气冲起,直聚成一处,化成一人,身下正坐一只白鹤。[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八十四章 汝为妖道

此人凭空而现,直教项羽暗吃一惊,一把将甄宓藏于身后,抄起天龙破城戟,怒目直视,道:“汝为何方妖人!安敢戏孤!”

惊雷滚地,直传数里之外,那驾鹤之人闻之,却是顿时一声大笑,身形一晃,直散于天际,再成形时,己是直近项羽身侧:“倘若贫道为妖人,汝西楚霸王又当为何物?”

“汝知孤!”

那人一出此言,项羽顿时大惊,虎眼一个细眯,手下早己是不禁紧了数分。正欲动手,那人却是一声大笑,道:“贫道于西川峨嵋山中,学道三十年,得天书三卷,名曰遁甲天书。上卷名天循,中卷名地循,下卷名人遁。天循能腾云跨风,飞升太虛;地循能穿山透石;人遁能云游四海,藏形变身,飞剑掷刀,取人首級。又焉能不知大王为何人!”

人能驾鹤,又能形散复聚,项羽可是瞧得真切,如何又能不信?闻言,眼角顿时一眯:‘孤自楚汉而来,此人前来,莫非……’

一念至此,手中力道更是加大,一个紧攒,直冲那人一声怒喝,道:“道长既得仙书,此来,可是欲收孤邪?”

戟尖如冰,眼见己是择人而噬之状,那人连忙将头一摇,抚须大笑直道:“大王乃一活人尔,贫道焉敢胡乱收之!”

‘今非楚汉,孤非此世人也!安能信之!’项羽自知身世,如何敢掉以轻心?闻言,虎目不移,长戟己是愈握愈紧,直欲伺机,待时而弑:“既如此,道长此来,又所为何事!”

修道之人,能知天机,能晓地理,又如何看不出项羽之意?见罢,那人一甩长袖,道:“大王这般剑拔弩张,贫道惧之!可敢请大王与贫道一道,同坐而食?席间,贫道自将来意相告大王!”

言尽,宽袖一挥,一张长案顿时变出,菜肴美酒,尽摆其上。

‘此人愈是神奇,孤,愈危矣!’项羽见罢,如何敢坐?冷眼一望那人,顿时一声冷笑,道:“此席无龙肝作羹,孤,不食矣!”

“大王欲食龙肝?”那人方坐在案,闻言,一个抬头,直望项羽。面带惊色,项羽可是瞧得一清二楚,见罢,顿时一声冷笑,道:“汝能取否?”

“有何难哉!”

话音方落,不想那人却是一声大笑,宽袖一拂,席上菜肴顿去,取而代之,一张黄纸、墨笔直呈案上。

‘此人意欲何为?’项羽见罢,双眼一眯,正疑惑间,只见那人提起墨笔于纸张上画出一条龙。袍袖一拂,图中龙腹竟是自开。那人见罢,手指一点图中,直自龙腹提出龙肝一副,出时,鮮血尚流。

‘真神乎其技!’项羽大惊,更不敢坐,心头一转,直叱那人,道:“世间焉有龙邪?必是汝先于袖中藏兽肝一副,取之以欺孤!”

怒言而斥,却见那人不怒,一个起身,直冲自己执一礼道:“松江有鲈鱼,肉鲜而味美。大王若不信此肝为龙肝,贫道自可将松江鲈鱼取来,以示此肝不假!”

言尽,不待项羽言语,提笔直在纸上先画一江,复又画了一钓竿。竿成,自取下来,垂钓画中。只一片刻,便钓出数十尾大鲈鱼,尽在案上。

第八十五章 天狗食月夜,始皇陵墓开

‘此人妖术,端地厉害!’鱼腮张鼓,被搁案间,仍旧跳动不止。见罢,项羽心头顿时一沉,满腹心思间,忽见那人手中钓竿一个放下,直搁席上,道:“大王,可信贫道所取之肝为龙肝乎?”

那人垂钓,可是正对项羽,一举一动,无不在项羽双眼之下,又如何能够作假?项羽无言可辩,只得一声冷哼,答非所问道:“天下鲈鱼何其多!孤焉知此些鲈鱼出自松江!”

“大王何必自欺欺人?”项羽穷辩,那人顿时一阵大笑,直自案上胡乱取出一条,道:“众所皆知,天下鲈鱼仅两腮,惟松江鲈鱼有四腮。大王只须一看,便知晓贫道可曾有欺!”

言尽,直提鲈鱼,脚下一个抬起,直欲走向项羽。

‘此人极擅妖术!孤虽不惧,奈何爱姬尚是不醒,若使近身,将如何!’项羽见罢,大惊,手中长戟一探,直点在前:“再前者,死!”

怒气传戟,刹时,寒芒大作。

“主公!”剑拔弩张,眼见己是一触即发,就此时,山下忽地传出一声大叫,扬尘四起中,一旗直现二人眼帘:谯郡许褚。

‘贫道欲道之事不得为他人道!’万马愈近,那人手中鲈鱼连忙一弃,向空招白鹤一只骑上,拍手大笑着,驾鹤而起:“贫道走也!”

‘如此妖人,必当除之!如若不然,必將为害!’项羽看得真切,见罢,一个转身,急走至马前,取弓欲射,方搭箭,耳边忽地鸠鸣大起,白鹤己是一个冲天,直向云中飞去。

不三刻,踪迹全无。无奈之下,项羽只得作罢。手中长弓一弃,弯腰直将甄宓抱起,引众回往彭城。

是夜三更,项羽正卧于內宅,忽得寒风驟起,灯灭复明中,只见一道人,身披鹤氅,手携藜杖,正立塌前。急视之,却非他人,正是白日所遇那名妖道。

“妖道,汝竟敢至于此!”

项羽大惊,大手一拍床塌,飞起直欲抄戟。不料那人却是更快,一个急步,直止项羽,道:“大王且慢!”

言尽,不待项羽开口,复又说道:“贫道前来,非为恶意!只为大王解惑尔!”

‘妖道便为妖道!欲夜袭孤,还言无甚恶意!’闻言,项羽心头顿时一声冷笑,直以双目怒视。

画龙而取其胆,画江而钓松江鲈鱼,神通如厮,又岂会不知项羽心中所想,见罢,那人顿时一笑,连忙向后退了数步,直谓项羽道:“贫道可请大王思之,吾能无声来至此地,若欲相害,大王今又安在?”

“依汝之言,岂非是言杀孤如杀狗彘!来人!”

不出方才之语还罢,一出此言,顿教项羽大怒。一声令喝之下,眼见四下己是脚步声大起,那人不由一叹,身形一散,直自房内消去,唯留一句话语在项羽耳中滚滚作响:天狗食月夜,始皇陵墓开,诚望大王能不负天意……

(呃,小小的玄幻一把,望各位书友见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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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又遇一道

‘莫非,赢政那老儿未死!’余音绕耳,直教项羽大吃一惊,失色间,忽见身侧那道己是不见,直化一道紫气,往东北而去。

“事非小可!那道不得走矣!”

项羽见罢,腹中顿时一声暗道,不及披甲,直开门去,往昭府而去。快马如飞,只不过片刻,一扇大门己是直入项羽眼帘。

“吁!”项羽见罢,一个飞身,直下马去,扣门大叫道:“子布!给孤速速醒来!”

项羽之力,可举鼎千斤,况乎此时正值心急?这一拍下,顿时震得门上木屑肆飞乱溅,一片鸡鸣犬吠声中,一丝光线自门后透出,府门大开,一人披衣提灯正立项羽当前:‘主公?’

‘主公深夜造访,莫非是有大事发生?’张昭见罢,满腹睡意顿时尽去,脚下一个抬起,直上前去,欲以行礼。

不想脚下方抬,项羽却是一个摆手,急上前来,直冲自己问道:“子布饱读诗书,定会画影图形,可是?”

‘画影图形?主公三更前来,竟是仅为此事?’张昭得言,眉头顿时一皱。正是满腹疑问,忽见项羽面上躁色甚浓。张昭看得清楚,心头顿时一跳,连忙一个点头,直答项羽道:“此乃幼时必备功课,昭,又岂能不会?”

“子布会得便好!”

张昭言语方落,项羽脸上顿时变阴为晴,一声大笑,直拽张昭,大步便往厅室行去:“且随孤,为孤画下一人!”

即至,直陈纸张于席上,项羽叙之,张昭绘之,三刻不到,白藤冠、青懒衣、手持藜杖道人者己是跃然纸上。项羽见罢,立道:“子布真妙笔矣!”

复又命之再画数幅。待到天明,己得图画十数,项羽大喜,直将图画分发楚地各处。附言,道:如若有人寻得此道,赏金千斤!

却不想天不遂愿,一连数日,竟是石入大海,音讯全无。项羽等得正是心烦,忽有人报,吕布外出募军,获得甲士数千,正归城来。

项羽得言,适才稍喜,遂领麾下文武,从者千余人,引车百辆,至城郊设宴,坐等吕布到来。宴席摆下,不过转眼,只见数里之外扬尘滚滚,片刻不到,一片旌旗己是直入眼帘。

‘兄长!’

吕布来到,眼见项羽在前摆席相待,心头大喜,胯下快马一夹,只一溜烟,便己奔项羽身前,一阵豪饮,午时将至,忽得狂风骤起。风过处,四下阴云渐合。

‘扫兴!’眼见将是大雨倾盆之兆,由不得项羽暗恼不己,一个起身,直欲离去,忽见一道黑烟冲起,直入空中:‘此气莫非是……’

项羽见罢,暗怪之,遂令众人回城,自己则是一个飞身,上得马去,急追黑烟。一番急追,一间道观忽现眼前。

上面正坐一道,急视之,只见那人头戴白藤冠、青懒衣、穿木履,却是并非自己所期之人。项羽见罢,马头一拔,正欲离去,那道忽得一声怪叫:“既来之,何走之!”

第八十七章 始皇陵之变

‘观此人装束,亦是修道之人,莫不是与那道长有些渊源?’日前一事,项羽正是敬畏,闻言,胯下大马顿时一停,转过身来,直望道观屋顶,道:“道长可是在唤籍?”

话音刚落,只见那道双眼忽地睁开,一丝紫电自内而出:“此观荒废己久,去汝,尚有他人邪?”

言尽,鹤手轻轻一拍,直起身来,一个乘风,落下执礼道:“贫道徐堕,见过大王!”

“此人亦知孤,莫非又一得道高人?”项羽闻言,吃了一惊,欲问缘故,忽见那人道袖一拂,一道惊雷直在耳中炸响:“贫道受友所托,欲送大王一礼,请大王接着!”

话音充斥在耳,眼前顿时一黑。再醒之时,道观却是早己不见,天地间,唯有‘哗哗’的流沙声不绝入耳。

项羽奇之,急支起身来,四处张望。这不看还罢,一看却是暗惊不止:“此地,莫非便是那老匹夫陵墓?”

放眼望去,无数人俑直成品字陈列在前:或手执弓、箭、弩,或手持青铜戈、矛、戟,或负弩前驱,或御车策马。一眼望去,可谓难见其尽。

“孤且记得,入秦之时,孤曾烧秦宫,掘帝冢,何故未见此处!莫非那老匹夫狡兔三窟?”项羽看得心惊,一个挥拳,直加一俑身上。

不想土裂处,一名甲士却是直入眼帘。一眼望去,只见那人双眼通红,面上如若茄紫。项羽见罢,心下没由来地一寒。正是吃惊,身侧忽得一阵阴风骤起,顷刻间,土裂之声处处响起,一地碎泥中,无数兵将顿现眼前。

‘这……’项羽见罢,大惊失色,尚未反应过来,耳边忽得一道僵硬声起:“何方鼠辈,焉敢扰帝清梦?众将士!随吾将此人拿下!”

“喏!”

一呼百应,项羽不及反应过来,己是兵弋声肆起,片刻不过,一道惊雷的马蹄声己在项羽耳边炸响。急视之,一员骑将直舞手中长戟,己然奔至身前,不待项羽反应,己是一声大叫道:“扰帝清梦者,死!”

大喝之下,戟舞如花,眼见将至胸前,项羽顿时大惊,脚下一个急移,直躲而过。不料那人却是不舍,眼见项羽躲过,手中马缰顿时一勒,竟是回马,复杀过来。

那马甚快,不过转眼,己是将近。项羽大骇,直欲再退,就此时,耳边忽地传来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只一盏茶,己是人山人海,直围自己左右。

“尔等作死!”

进退己是无路,又见那骑将己是飞至,项羽胸中惧意顿去,亦不顾四周乃是何物,脚下顿时一滑,长戟拍出,竟是不偏不移,直往那将胯下大马割去:“死!”

大喝声中,戟尖寒芒立时大作,一个刺入,马腹顿时炸开,污黑之物直顺戟尖,流了一地。

‘此些,能被杀死?’项羽见得,心头立时一喜,不待那骑将爬起身来,一声大喝,挥戟便将那人头颅斩下。

“西楚项籍在此,何人胆敢与孤一战!”一将斩下,项羽心中大定,手中长戟一提,大步开起,便奔阵中。越杀越是性起,不三刻,身下尸身己是积如小山……

(我承认,我只是个小白。呵呵……)

第八十八章 贫道左慈

身下小山一叠复加一叠,项羽杀得正是性起,忽见身下秦卒阵中一阵骚动,波开浪裂,直将一骑现于项羽眼下:面如紫玉,眼露红芒,虎体猿臂,彪腹狼腰;黑甲裹面,一杆黝黑长枪倒提在手。

‘相传此人死时,可是葬绥德城西大理河川,何故在此墓!’那将一现,项羽双眼不由一圆,正是吃惊,复有一将飞出,直停先出那将马前:银甲棕马,一袭红披风直披在后。再细视之,只见那将头部尖尖,直如一杆长矛。

‘此人又当是谁?’项羽见罢,眉头顿时一皱,正是满腹疑惑,脑中忽得现出相书之中一语来:头尖如矛者,当乃兵神莫属!

‘秦将可当兵神者,乃……’

相书之语一现脑中,项羽手下长戟顿时一紧,眼神复杂地看了那员白马大将片刻,却是艰难无比地吐出四字:“人屠,白起!”

白起者,何人?战必克,攻必胜,一生之中,可是从未败阵:伊阙之战,斩首二十四万,俘大将公孙喜,陷五城;鄢郢之战,进兵至竟陵,使楚王逃离都城,避难于陈,使楚再无一力与秦相抗;华阳之战,掳韩赵魏三国大将,斩首十三万,又与赵将贾偃交战,溺毙赵卒二万人;陉城之战,攻陷五城,斩首五万。后又有长平一战,断赵兵之粮四十六天,使其饥饿不堪,自相杀食,逼赵帅赵括走投无路,遂又尽坑赵国降卒数十余万,直使赵国元力大伤,自此一蹶不振。

‘传闻此人获罪于秦王,赐剑而死!为何,为何亦在此墓!’此人一现,由不得项羽吃惊不己,失色间,耳边忽得一道大喝声起:“此人惊扰帝梦,罪该万死!战车出阵!”

‘战车?’

秦之战车,体型甚是高大,上载各式弩箭,一待发射,可谓密集如雨,项羽既生于秦末,可是深知之,闻言,心头立是一惊,不及反应,数百战车己是开到:“射!”

一声令下,呼啸的尖锐声顿起,箭矢如雨,不及近身,凌厉的箭风己是直教项羽发须肆飞而起。生死关头,项羽面色顿时一沉,一紧手中长戟,正欲挥起,将那近身之箭拍落,一道惊雷却是无巧不巧地在脑中炸响:“大王,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闷雷滚滚,直教项羽眼前一花,万箭消失,一所废虚道观直呈眼前。一阵清风拂来,全身上下顿时一寒透骨:‘真险矣!’

‘若非是梦,孤只怕己教万箭穿心而过!’惊魂未定,一人忽是近得身来:“大王,如今可信贫道所取之肝为龙肝乎?”

‘仙长!’

言语在耳,项羽立是一惊,待见来人面目,一个下马,直冲那人深鞠一躬,道:“籍如今信矣!请仙长为籍解惑!”

“贫道乃一方士术尔,如何敢当大王相呼仙长?”

项羽说完,那人立是摇头一笑,谈笑间,直执一礼,相还项羽道:“贫道左慈见过大王!”

第八十九章 左慈再宴

一礼叙罢,左慈大袖一拂,直变出一案,又于袖中掏出美酒一尊,一个提起,笑望项羽道:“大王,今可与贫道同席而坐乎?”

‘孤无龙肝作膳,不食矣!’

‘此事易尔!’

项羽听得,二人初时相见一幕顿浮脑海。闻言,嘴角不由一翘,却是不坐:“得道长相邀,籍敢不从邪?奈何道长手中唯有美酒一尊,又如何宴孤?莫不是道长复又隔空取物,以龙肝相宴?龙肝虽好,只是孤无食墨之癖!如此,该如何是好啊?”

“贫道怎敢复请大王去食画中之物邪?”左慈听罢,眼前亦是浮现二人初见之时,念头转过,不由地一声大笑,直将手中美酒搁下,道:“慈,早己备好薄礼一份。”

言语间,大手一进袖中,自内掏出肉干一小札。一手执刀,将肉干一片复又一片地削落在地,不多时,己是数盘之多,再看那肉干,却是丝毫不少。项羽见罢,顿时一声大笑:“道长果然好神通!”

言尽,一个坐下,亲自操酒,相饮二道。

行酒数巡,项羽三人饮得正欢,忽见远处尘土遮天,去视之,但见旌旗避日,当先数骑一个飞马,直驰来道:“主公!”

‘仲康、宣高、贤弟!’

来人面容一入眼帘,项羽不禁一喜,忙起身来,迎问道:“孤教尔等先回城去,如今安得来此?”

“主公无恙乎!”项羽话音未落,三人同时下马,大叫声中,直将项羽挡于身后,手中兵刃一挺,怒目直视左慈二人。剑拔弩张,眼见一场干弋难免,项羽忙道一声不好,拔开三人,立时一声沉喝,道:“不得放肆!”

“妖道好胆!竟敢相惑吾主!”项羽不言还罢,一言,直教三人更怒。一个怒发,争欲上前,相擒左慈。项羽见罢,心头不由一阵感叹:‘孤常叹他人身侧忠义之士何其多,今观之,孤侧忠臣又少邪?’

一念至此,直扯三人衣袖,制止道:“三位将军休错矣,请听籍一言!”

言语间,直转过身去,以手去指左慈,道:“世有方士,此二人便是其中之一。此人,姓左名慈,字元放。左慈道长所来无它,只为孤解惑尔。”

“为我主解惑?”众人闻言,眉头顿时一皱,却是不信,一个怒目,直视左慈,道:“妖道!汝惑我主甚矣!”

言语间,拳掌撺擦,大有上前相擒之意。项羽见罢,大惊,连忙上前,大叫相止道:“诸君,万不可放肆!”

“主公!”

众将闻言,立是一声齐呼,不听,还欲上前,项羽复又一指去左慈身侧一道,道:“孤本与诸君一样,亦是不信,若非此人……”

言语间,直将梦中所见始皇墓中一幕尽说与众人。话音方落,不想三人却是齐近身来,相摇自己,道:“此乃二人妖法!我主,快快醒来!”

(这两天找工作,不如意啊。今天收到个面试通知,说是商务文员。结果,一去那里,给我说只要女的。我郁闷。一来一去,浪费钱不说,时间还浪费不少。无语了。)

第九十章 风清云淡

‘贤弟三人,勇则勇矣,奈何皇陵一事,是过蹊跷,试教三人如何能信?孤,该如何是好!何不……’项羽闻言,烦燥不已,就此时,一念忽生心头:‘道出孤之真实身份,以正众听?’

“孤乃……”一念至此,项羽虎眼一瞪,张嘴正欲道来,忽然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直灌入嘴。难睁眼间,一语直在自己耳边滚滚而起:“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大王万万不可将自己真实身份道出!不然,势必人心惶惶!望大王思之!”

语如惊雷,炸得项羽心头立是一惊:“是矣!贤弟等人尚不信陵墓之事,如何能信孤乃西楚霸王?世之难察者,人心也!若非道长,孤险些铸成大错!”

一语惊醒梦中人,项羽直回过头去,意欲道谢,却见左慈似笑非笑正望自己。项羽见罢,一念复自心头生起:“可是教道长二人蒙屈,孤,又何忍邪?”

一念转过,项羽心中正是难堪,忽得见到左慈直冲自己作了一礼,嘴开复合间,一雷复在自己耳边滚滚炸响:“慈只一方术尔,何德何能,敢当大王如此关切?大王所惑者,慈,已尽告与此壳,大王一听便可明晓!”

一语道尽,项羽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左慈一礼执下,直做一只云雀盘旋在飞沙走石之中,尖叫直道:“道友,酒已尽,缘当散!可与贫道同走乎?”

“无量天尊!”徐堕理会,直冲项羽点头一笑,呼声之中,摇身一变,复作一只麻雀,冲天而去。二雀越飞越高,待不见时,漫天风沙尽去,唯留一张长案留于项羽眼前。

“道长!”项羽闻言,忙奔过去,将那海螺紧握在手。抬头再看,唯见风清云淡,那还有半点二人踪迹。项羽见罢,一时间,三人初见、相误、相交一幕直浮眼前,情动处,直冲天中一声大叫道:“走好!”[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九十一章 解惑

‘二位道长此去,天各一方。相见之日,只怕无期矣!’一声叫罢,眼见已是过了半晌,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全无回应,项羽见罢,由不得心中轻轻一叹。就此时,数人趋步直近身前,道:“主公!天色不早,是否……”

项羽知是吕布三人,闻言,凝目复望了天际片刻,虎头一点,直转过身去,提戟上马,道:“走!”

一语落下,胯下大马一夹,直引众人,往彭城行去。

快马如飞,转眼不过,一座雄城己是直入眼帘。项羽心中正挂记左慈去时所留之语,见罢,手中一鞭加下,弃了众人,催马便往府中行去。

乌骓踏雪,乃千里马一匹,渡水登山,可是如履平地,百丈距离又何足相道?片刻功夫不过,一扇大门早己静立眼前。项羽见得,手中马缰立是一勒,急下马去,牵着乌骓,快步便往门后行去。

‘孤,究竟何惑之有?’

越门而入,项羽忙放乌骓散步于院内,大手一探甲内,直将一枚海螺掏出,置于耳边,一道声音立时自内而出:“大王可还记得数日之前,天降异兆?”

“天降异兆?莫非是指那日,天生三只金乌?”项羽听得,脑中立时浮现当日那幅异象,一念至此,眉头不由一皱,正不解间,只见其内复道:“帝王者,天之骄子也。骄子者,金乌也!大王可明贫道此中之意?”

‘三乌同盘,莫非是指一国将现三君?’

项羽听罢,双眼立时一圆,不及细想,壳内之语再现,直将项羽心中所想证实:“三乌同现,国分为三。然,贫道欲道之事,却非仅此。”

言尽,话峰一转,不说反问道:“大王可还记得贫道数日前之语?”

“天狗食月夜,始皇陵墓开!”项羽听得,直将左慈前日去时所语喃喃道出,未绝,只听得壳内一声叹息,复又说道:“国之将亡,必现妖孽。”

“妖孽!”项羽听得,心下不禁一惊,不及反应过来,壳内再道:“大王既生于楚汉年间,当知赢政年未之事。”

‘赢政年未?莫非是指,那老匹夫为求长生一事?’壳内言语方落,项羽心头立时浮起皇陵一幕来。念头转过,立是一寒:“莫非,那老匹夫当真成事?”

陵墓一事,项羽可是亲身体会。其中结果,又哪会不知?震惊之下,只听得壳内复道:“始皇贪恋世间权位,一心寻丹,以求长生不老。至死,却是不知徐福所献之丹,其实并非仙丹,乃是魔丹。”

“魔丹?”

项羽听得,眉头立是一皱,正不解间,复听得壳内一阵长叹,直告道:“人有正邪之分,丹,亦分仙魔。二丹者,虽说能使人永享长生,却也一正一邪:仙丹可使凡人飞升,以成仙道,然则魔丹,则会使人沦落,嗜血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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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诸侯会盟

愈听下去,项羽呼吸愈是急促,正是震惊,心头忽地现起初见之时左慈戏语,脸色顿时一变:‘那老儿以丹活命此世,为道长呼作妖;那,孤又为何物?’

一念至此,脸色大变,正是难看不己,只听得壳内一声长笑,直谓自己道:“大王听说至此,可己有惑邪?”

‘道长欲解之惑,莫非正是为此?’

项羽听得,不由一怔,也不敢多想,忙支起耳来,相听道:“大王或许不知,大王之命,本该绝于乌江江畔,为五人分尸!”

‘孤将为五人分尸!’

壳内左慈话音未落,项羽虎眼不由一圆,正是惊怒,耳边忽得复现左慈之语来:“然,世间之事,有邪必有正,是以大王能死里逃生,前来此世。”

“原来如此!”项羽听得,脑中不由浮现江畔那阵怪雾来,正释怀间,耳边忽得一道龟裂声起,尚未反应过来,那海螺己是四分五裂,三刻不到,便作无数粉末直躺在项羽手中:“诚望大王能不负天意!”

“天既不负孤,孤,如何能负天邪!”

耳边惊雷滚滚炸响,听得项羽手下顿时一紧。一语道下,嘴角一个飞哨吹出,直召乌骓,道:“骓来!”

闻讯,乌骓立时一个响鼻,四蹄腾起,不过片刻,己是静立在羽侧。项羽见罢,忙伸出手去,一个轻抚,道:“老伙计!汝,当知孤欲去何处邪?”

言未绝,只见乌骓一个人立,嘶鸣大噪中,直往校场望去。

“知孤者,骓也!”项羽见罢,立时一声大笑,不待乌骓落下,双脚一弹,直飞起来,稳坐相催道:“走!”

快马如飞,只不过转眼,偌大的校场己是直跃项羽眼帘。项羽见得,一个下马,直登将台,道:“速传我军各将,前来校场!”

“诺!”

将令如山,孰又敢悖?令声方下,十数骑立是打马飞出。一片滚滚擂鼓声中,早己引着诸将直停校场门外。项羽见罢,手中鼓锤适才一停,环望诸将片刻,虎眼立时一瞪,道:“兵者,国之大事也!诸将听令!”

“前往各郡各县,一月之内,孤须得见雄兵十万!”

言尽,直命诸将先去各郡各县,竖起招兵大旗一面。然后又命张昭撰写诏令,往驰各郡。数日不过,应募之士,己是如雨骈集。

动静之大,细作饶想不知亦是难哉,探定,慌忙去写告急文书,申闻曹操。

‘想那厮未成气侯时,便己先后挫败本初、公路,倘若真使那厮得兵十数万,吾将奈何?’曹操听得,一双小眼顿时眯起:‘心腹之患!当除之!’

“来人!”

思谅之下,曹操从座上一个弹起,直步后堂,命待者为其沐浴更衣。穿戴好后,复引诸将往城中殿内而去。却是直逼献帝,作下檄文一篇,传达各路诸侯:“徐州小儿欺天罔地,杀君所托之臣,复弑刘姓皇叔,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朕诏各路诸侯,大集义兵,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当速奉行,如有违者,一视同叛!”

“某之恨,今日终可报也!”袁绍获得,左看右瞧了片刻,心下不由一喜,直聚麾下文武,引兵二十万,离信都来与曹操会盟。

‘项家小儿!’

袁绍方获,一篇檄文亦是入得袁术手中。一番观罢,直召孙策等人,起兵十五万,分七路而行。

袁绍、袁术如此,各镇诸侯,又如何敢慢?闻诏,无不起兵相应:第一镇,豫州刺史孔由。第二镇,北海太守孔融。第三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四镇,西凉太守马腾。第五镇,上党太守张杨……

大大小小,竟不下二十余路诸侯。所带兵马,多少不等,有十数万者,亦有一、二万者,各领文官武将,相聚洛阳而来。

不数日,众诸侯陆续皆至,各自安营下寨,连接竟是长达数百余里。曹操接着,乃代天子行事,宰牛杀马,大会诸侯。次日,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台成之时,众侯齐聚殿外,欲请天子登坛。…,

“朕……”拳拳声起传来,听得刘协亦是心动,正欲起行,忽有人报:“武平侯,大将军曹操求见!”

‘曹孟德!’

刘协闻得,心下立是一惊,臀部方才离席,又慌忙坐下,未稳,门外己是一阵脚步声骤起,人影晃动间,铁弋声不绝入耳。

“臣,曹孟德,拜见陛下!”

刘协正是惊疑,忽见殿门大开,曹操一人,己是大步走了进来。刘协见罢,一个正襟,忙道:“爱卿前来,所为何事?”

话音方落,只见曹操一个抬头,直视自己而道:“陛下有恙在身,不便登台,欲以臣代之,是否!”

‘朕身体何时有恙……’刘协闻得,眉头顿时一皱,正欲言语,忽见曹操一个厉色传来,大手伸出,直指自己身后左右待者大喝道:“陛下身染重疾,需静养!尔等不速扶陛下前往休息,可是欲害陛下邪?”

“诺、诺!”

众皆失色,闻令,直扶刘协,往后殿行去。正是急行,身后忽地脚步大步,回头一看,却非他人,正是曹操:“容臣斗胆,臣,须问陛下借得一物!”

言尽,不待刘协言语,直将刘协身上佩剑取下,一个悬挂,复喝帝侧左右,道:“送陛下休息!”

说罢,一个整衣,直出殿外,引着众诸,往台而去,举剑而谓诸侯道:“陛下有恙有身,故赐剑与孟德,托某与诸君商议进兵之策!”

‘治国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果不其然!’曹操话音方落,袁绍、孙策二人身后之人立时一声冷笑。

正笑间,只见诸侯一个齐请,直立在台下两侧,静等曹操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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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噩耗连连

曹操见罢,衣襟微微一整,直将佩剑挂上,一个迈出,登台而去。焚香拜后,腰间长剑立时拔起,一个环扫,直喝众人道:“贼子有项,先杀先帝所托重臣,继而又弑汉室宗亲!如此贼子,诸君且言,当诛乎?”

“杀!”

诸人闻之,双拳无不一紧,立时,一片闷喝声响起。曹操见得,手指一屈,直弹手中长剑,道:“诸君,无愧我朝栋梁矣!”

“为人臣者,当思君恩!武平侯言重,我等如何敢当!”

众人听得,心花无不怒放,纷纷抱拳,一个躬身,直相告罪,却是不见曹操嘴角一抹冷嘲浮起:‘真皆虚伪之辈!’

一念转过,眼见众人己是直起身来,曹操面色连忙一正,长剑一指向天,直谓众人道:“接天子令!”

“凡我同盟者,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者,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言毕,歃血,直教诸人同饮。行酒数巡,眼见诸人都己饮过,曹操适才下坛,升帐直宴坛下诸侯。宴席正酣,眼见己是酒过三巡,曹操一个提杯,直起身来,相谓众人道:“我等今日立盟,当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可是否?”

众人听罢,手中酒怀皆是一提,起得身来,道:“善!”

‘若真如此,如何能有虎牢关一战,胜之却不向前!我父又如何能够丧命!’众人言尽,袁术身后一席顿时一阵冷笑。正是摇头不止,只见曹操手中美酒一饮,直掷杯道:“如此!诸君听令!”

“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诺!”众人闻得,脸色皆是一正,一个仰头,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一时间,帐内杯裂声可谓四起。曹操见得,大喜,挥手忙请众人复坐,直撤席去,走向袁绍道:“本初身居太尉,又坐拥四州之地,想必粮草充足,可否总督粮草,应付诸营,无使有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曹孟德此举,端地无私!’曹操话音方落,袁术身后那人立时点头不止,正是暗赞,不料袁绍闻言,却是虎眼一圆,大声直喝曹操道:“曹孟德!汝以吾为督粮官,究竟是何用意!”

‘本初这是为得哪般?’

一语喝下,众人皆是不解,正疑之间,忽是见得袁绍两行虎泪滚滚落下,一手指出,直瞪曹操,道:“曹孟德,汝可知晓!吾之爱子、大将可是尽丧那贼手下!如使吾不手刃那子,此盟,结有何益!”

言语间,一脚蹬向身前长案,甩袖便欲离去。曹操眼疾手快,见罢,急止之,道:“盟非儿戏,还请本初留步一二。”

言尽,直作一礼,又教左右热酒一杯,呈与袁绍,道:“操,当真糊涂!本初前来,可是带有雄兵二十余万,当为先锋矣!”

‘哼!’

曹操这一语落下,袁绍适才冷哼一声,热酒接过,草草一口相饮,却是不见身旁许攸摇头不止:‘自公子离世,主公性情己是越加燥动,曹操这般粗浅的激将之法,主公亦是未能看出,哎……’

许攸正叹不止,忽地又有一人离案,一道冷哼声中,直往帐外走去:“俺兄长与那厮有仇,俺又何尝不是。既以俺兄长为先锋,俺又何必留在此地!”

视之,金盔金甲,不是袁术,又是何人?曹操见得,连忙一个小跑,直止袁术,道:“公路先且留步!”

“我等是为国家除害,不可儿戏也!汝与本初,同为先锋,可好?”

曹操这一席话语说出,袁术适才止步,一阵闷哼声过后,直转过身来,复坐案上。曹操见得,忙又教人热酒一杯,呈与袁术。

待袁术饮下,曹操自上本案,直谓众侯,道:“本初、公路皆不愿作这督粮之官,操,别无他法,只得自领之。便以我兖州一地,与诸君同食!”

一语道尽,眼见众人不作他声,曹操一个坐下,直命袁术为右先锋,引本部人马十五万余,自南往北而攻,径取下蔡,灵壁,以作攻彭之举。又以袁绍为左先锋,引兵二十万,自攻萧关而去。余者众人,各引本部人马,兵发小沛。…,

共相议定,眼见天色己黑,直命众人各回营去,收拾准bèi



羿日,天方蒙亮,各帐之外己是一片擂鼓声肆起。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一军当先开出,直往萧关而去。

萧关位处九里、芒砀二山之间,相距留城可谓甚近,半天时日不过,二十万大军便己陈兵关下。一眼望下,唯见绣旗招飐,再望之,却是难见边际。

关上诸人见罢,心头大骇,慌忙去写告急文书,申闻彭城。

‘萧关守卒,计不过千员,如何能抵这二十万大军?事不可迟,迟必生变!’项羽接得,连将手中竹册看了数遍,一念至此,立时一个身起,直冲门外大喝道:“来人,速传孤令:虞子期、许褚速将募得之兵,尽数开往萧关!”

“诺!”左右得令,一个抱拳,飞马便去急寻二人。

二人募兵,正是彭城与灵壁一带,闻令,手中诸事连忙搁下,一个擂鼓,直点所募之兵,急往萧关赶去。

“报!”

待左右回归,项羽心头重石正得落下,忽又有快马前来,急报自己道:“主公,大事休矣!淮南袁术,引兵十五万,分军三路而行,欲攻我下蔡,灵壁各地!”

“什么!”项羽听得,心下顿时一惊,负手于席前踱了数遍,一个提戟,径出门去,行往张昭府上。

一路飞马,至时,却见张昭府门紧闭。

‘子布莫非不在府上?’项羽见得,眉头立时一皱,正欲转身,忽闻门后哭声大起。细听之,竟是夹杂哭丧之语。项羽听罢,心头立道一声不好,忙下马去,挥拳便砸门上。

项羽神力,能举千斤之鼎,一门如何能当?砸不数下,己是轰地一声起,四分五裂,直往府中飞去,立时,一片扬尘肆起。

(本来想写五千字的,但是,饿了。呵呵,吃完饭了再继xù

写吧。话说,昨天听说我爷爷得了心肌梗塞,哎,是不是应该回家了呢……)[bookid=2235750,bookname=《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

第九十四章 张昭之死

项羽见得,脚下立是提起,一个大步,便往府中而去。一番急走,哭声愈近,不多时,一扇漆黑的大门己是立于眼前。

门仅半掩,内中正聚一众青衣小厮,看时,皆是环跪,正抽泣不止。项羽见罢,心头立是一沉,当下,更不敢慢,一个向前,直伸出手去,推门去寻张昭。

一番急视,果然教项羽在众人之间见得一人。

正襟而坐,相貌堂堂,视之,不是长史张昭,又当是谁?项羽见罢,顿时一口浊气吐出,正欲上前,加以叙礼,一小厮却是爬至,大哭直告,道:“主公,我家老爷,他去了……”

“什么!”

忽得此言,项羽心头立是一揪,急眼望去,果然见得张昭虽是身坐在案,双眼却若注铅一般,自始至终,从未睁开。项羽见罢,张昭往日音容顿浮眼前。当下,心头一窒,直往地上倒去:“孤视汝为弘股,汝,怎忍……”

“主公!”

虎躯倒地,立时轰地一声骤起,众人见罢,无不大呼一声,直爬过来,去掐项羽人中。好一番大乱过后,终是听得项羽鼻中一声闷哼,幽幽转醒过来:“子布!”

“逝者已矣,还请主公节哀……”众小厮见罢,双眼无不一红,正欲加以开劝,不想项羽却是一个大手推过,直起身来,望张昭案前走去。

一路摇晃,直走了数柱香去,长案适才近至身前。立定细看,好一番过后,直听得项羽一声长叹,道:“昨日,孤见子布,汝,尚能食肉,何故今日却……”

言凄语厉,看得众人纷纷掩袖。正是抽泣不止,忽又闻得项羽一声惊疑,双眼直盯在案。众人见罢,忙往案上望去,立时,一卷竹册直入眼来。旁附一绢,大书数字在上:非我主不得启!

项羽见罢,心中立知册中必有张昭不欲为他人所道之事,一念转过,直以嗔目,大声喝退众人,道:“尔等退下!”

众人不敢违,闻言,立时一个拱手,相退至门外。项羽见罢,适才拾起竹册,一个摊开,缪缪百字立呈眼下:‘若昭所料无误,我主当乃西楚霸王,项籍也!呵呵,我王有勇有谋,又能听信下臣,乃臣心中明主也。奈何!奈何臣仅一腐儒尔!”

‘子布既知孤,又认孤为明主,为何要弃孤而去!’

观看至此,项羽心中不由一阵长叹,呆呆地望过张昭半晌,适才缓过神来,既而往下看去,却不想这一看下,良久无语:“汉经两朝,存已不下数百年,臣,虽为楚人,却也不敢负国忘君!是以陛下讨徐之召一出,昭惶恐不已,欲以离去,又恐有负大王知遇之恩。昭,日夜思想,终无解决一策,唯有以死,方能不负陛下与大王。只是大王以国士待昭,昭,却不能竭股肱之力,以尽忠贞之节,昭愧也,愿死前与君说一人,以助大王重成不世霸业!”

(这一章,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真的不想写张昭身死。但是,他又非死不可。也许,我的文笔不行,只能写成这样。哎……)

第九十五章 敬侯

“此人有良、平之奇,智,更不减管、乐!初平三年,彼仅一语,乃令厉阶重结,大梗殷流,毒士一称,真名符其实也!如今,此人正在我军,乃武威人氏,贾诩也!大王何不重用之?如此,纵使天下各路诸侯齐代我楚,亦有何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倘蒙垂鉴,昭,死不朽矣。”

‘子布有王佐之才,又乃我西楚中人,今忽猝死,孤,何赖哉?’

项羽览毕,两行虎泪直自面颊滚烫落下,良久,乃言,道:“既己遗书特荐文和,孤,敢不从之!”

言尽,项羽自叹一声,收册入怀,直对张昭而坐。默视许久,案上大笔一个提起,直写二字置在张昭身前:敬侯。

“义不负心,忠不顾死!孤虽少读书,亦闻其理!孤,不怨子布,只恨不能再听子布良言!愿以此二字,聊表孤心!”字尽笔搁,项羽直低下头去望向张昭,许久,适才长叹而出,命众将其厚葬。

一令降下,孰又敢慢?当下,昭府上下一片忙活。项羽见罢,自是一阵长叹,满脸落寞地直往张昭所在望去,久不曾语。

‘子布己去,孤,何赖哉?何赖哉!’驻足良久,转眼,已是半天过去,项羽适才召了乌骓,怏怏而回。方至,又悬回避牌于门,直命左右道:“今日,无论何人,孤,一概不见!”

“喏!”众小厮得令,当下,忙将大门紧闭。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是夜三更,一骑流星飞至,一个翻身,直驻门外,大叫道:“八百加急!”

言未绝,声音忽的一停,一口殷红鲜血直自嘴角溢出,而后轰地一声,向后倒去。

巡视门丁见得,知事重大,自分两人将那人尸首抬上,而后一人自将那人背上竹册取下,先行一步,往项羽房间飞奔而去:“主公,大事不好!”

“孤先前之语,尔等可是忘于脑后!”眼见房门将近,那门丁脚下正是甚急,耳边突地一遭闷雷炸起,看时,只见项羽怒容满面正在眼前。那人见罢,脚下不由一软,跪下忙呈一册道:“主公之令,我等不敢有忘,只是前方刚刚传来加急文书……”

“呈来!”听说至此,项羽脸上怒气这才稍减,闻言,一个探手,直将竹册取下。一观之,立时手下一紧,越往下看去,脸色越青。最后一字尽,直将竹册收入袖中,去谓众人道:“尔等听令,速命城中文武前来议事!”

“喏!”

众人听得,自不敢慢,当下,四散往城中各处飞奔而去。不多时,一干文武已是齐聚室内。项羽见得,自是按甲而起,一个大手挥下,命左右将竹册传下,道:“萧关告急,尔等有何良策?”

(最近一直为工作的事烦,没有更新,不好意思。我也不求什么,只是希望把这书写完。)

第九十六章 初试贾诩

项羽说完,案左吕布已是草草阅毕,闻言,一个拍案,直立而起,道:“袁绍之流,以某视之,犹如狗彘一般尔!愿请战,以为兄长分忧!”

‘国难见忠臣,奉先,真不愧为孤之龙且!’项羽听得,眉头微展,正欲点头允之,忽得见到末案有一人正冷笑不止。见罢,项羽心头不禁一怒,欲加斥责,却忽地发xiàn

那人面容竟是颇为眼熟:‘此,究竟何人尔?’

“先生何故发笑!”

正当项羽百思不得其解,耳边忽地又飘来一句怒斥。项羽闻得,大吃了一惊,急抬头去,立见吕布一脸怒意,大步正望那人走去。怒目横加,眼见是一场干戈难免,项羽眉头不由一皱,正要下案阻之,忽见那人阴阴一笑,拂袖直立起来,道:“诩,素闻将军神勇,此战,必是一战功成,方才发笑,只为袁绍不自量力,荧光之火,亦敢与日月同辉,真,自寻死路矣!”

‘哼!’

吕布听罢,这便冷哼一声,释拳往回走去,方坐在案,却见项羽与己侧之人同时摇头不已。吕布见得,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忙转过头去,问道:“公台为何发笑?”

话音方落,却见陈宫一个闭目,只作摇头不语。

吕布见了,亦不好再问,只得怏怏转过头去,续与众人相议。须臾,鸡己鸣晓,一丝刺眼阳光己是越窗而入。项羽见罢,当下令道:“诸位都先回府安排,卯时,孤自令左右以告诸位如何行事!”

“喏!”

众将听罢,连忙一个起身,趋步往门外退去。就此时,忽闻项羽一声急令,道:“典农都尉先且留下!”

‘主公何故唤先生?莫非先生方才一举,引得主公动怒?’项羽话音方落,一员手握虎头金枪之将脚下顿时一停,满脸担忧地直往身侧一人望去。那人见罢,自是点头一笑,道:“将军无须心忧贾某!”

说罢,一个转身,便往项羽所在而去。

‘先生奇谋百出,既出此言,必是无事!某,多虑也!’那将见罢,自付了片刻,脚下一个加快,与众人一道走出门去。不多时,屋内己仅二人尔。项羽见得,起身忙走下来,直冲那人抱了一拳,道:“先生可能教孤如何破敌?”

“主公可是说笑?料某不过一农官尔,又如何能有破敌之策?”

项羽说完,那人立作一声诈呼,不答反问。项羽听得,眉头立时一皱,脚下一个向前,直近那人身侧,低语道:“子布死前特嘱孤重用汝,汝,当真无破敌之策?孤,奉劝汝一语,为我所用则为玉,为他人所用则为枪!好自思谅!”

言尽,项羽虎眼立时一瞪,双眼如电一般,直盯那人。果然,那人听了,颜色数变。项羽见罢,正是冷笑不己,忽见那人一个抬头,直视自己,道:“长史临死果然特鉴贾某?”

(虽然做事有点累,但总算工作还是有点着落了。呵呵。也许,可以稳定一些更新了吧。)

第九十七章 贾诩归降

张昭多谋,往昔破敌,其智可谓居功良多,项羽更是依之为心腹,今,又如何能见他人疑之?闻言,脸色立时一沉,正欲责之,却见贾诩一个仰头,直喃喃道:“想某一语,得罪天下,世人都恐避之不及,竟,还有人能识某,荐某!”

叹尽,两行清泪己是再难抑制,自脸颊滚烫落下。

项羽见罢,满腔不乐这才顿去,正欲上前,伸手宽慰,复又见得贾诩一声苦笑,摇头晃脑般直往大门走去。

“先生欲往何处?”

项羽眼疾,见了,立是一声大叫,不想贾诩却是充耳不闻,只往前去。项羽见罢,脸色再是一沉,一个疾步,直挡贾诩,道:“凡大才者,为我用则为玉,为他人用则为枪,汝,当真以为,孤,不敢戮汝!”

语落,手下剑柄一握,眼中己是凶光毕露。贾诩见罢,脚下自是一停,却是不看项羽,一个仰头,自叹道:“大王可知贾某平生素志?”

‘大王?此人,此人亦知孤!’此言一出,顿教项羽一愣,正是大惊不己,贾诩自语己是直斥在耳:“某,不好官,所愿者,只为择一明主,以施平生所学!徐州数战,大王以少敌众,先后大破袁氏诸人,诩,己是倾心不己。可自投大王,大王又委我何职?典农都尉,操劳田中之事。汝,待我,何薄也!”

说至此处,贾诩一个低头,双眼如若利箭一般,直看项羽。一看之下,立见那握剑柄之掌己是愈紧。见罢,贾诩不由一阵苦笑,暗自摇头,道:‘此人,终究,还是难成大事!某,错矣!’

一念至此,双眼立是一闭,正欲待戮,耳边却是一片鳞甲抖动声肆起,望之,但见项羽一个抱拳,直谓自己,道:“屈待大贤,孤之过也!昔日,楚地各豪勾结袁氏,若非先生,只怕我军己是死无葬身之地!如此大才,孤却不察,籍过何大也!先生,请受籍一拜!”

言尽,己是一揖到底。

‘人谓此人好沐猴而冠,今某观之,亦传言也!’贾诩见罢,脸色数变,正是点头,弯身去扶,忽见项羽一个抬头,一字一顿,道:“还请先生以看长史死前特荐,勿要弃籍而去!”

言语间,色厉眼疾,哪有半点相求之意。贾诩见得,双眼立是一眯,直望项羽暗思,道:‘凡成大事者,无妇人之仁者!此人,不愧为贾某所期之主!好!’

一念至此,贾诩立时向后大退一步,一个抱拳,直冲项羽一揖到底,道:“武威人氏,贾文和,拜见我主!”

“先生肯助,真天怜我也!”

此言一出,项羽脸上适才缓和下来,见罢,忙是趋步,伸手直扶贾诩。遂拜参军,与己一道,共赞方略,以破四面来犯之敌。

(每次都没时间来更,不好意思。也许,写得不是怎么好。望大家见谅。还是那句话,这本书,是绝对不会TJ的。)[bookid=,bookname=《》]

第九十八章 毒计(一)

项羽道过,室内立时沉默四起。不多时,已是旭日渐升。项羽正等心烦,忽见贾诩鄂下胡须猛地一拧,寒光直自眼角一闪而过。项羽见得,心中不由一喜,正欲发问,贾诩已是凑身过来,直谓自己,道:“大王何不如此如此……”

‘孤,亲往萧关?’项羽听罢,眉头立是一皱,不待贾诩再道下一计策,一个伸手,直打断贾诩,道:“敌军浩大,我军士气正靡,孤去萧关,理所当然,只是,孤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告之。”

“诩,既己入大王帐下,又怎敢教我王心怀疑惑而进兵?我王之惑,诩,自当解之!”

贾诩闻言,额下胡须一捻,直望项羽,待其下文。项羽见罢,略一沉吟,立道:“常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楚地烽烟肆起,正是用粮之时,先生却教籍大肆屠杀鸡彘,将其散置萧关之外,此,究竟是何缘由?”

项羽话音方落,一抹寒光立自贾诩眼角闪过,闻言,忙以一个抱拳,躬身答道:“我王可知汉初,武帝之时,霍去病,霍大骠骑?”

一语道过,不想却只是见得项羽的满脸不解。

‘某,倒是忘了,此人来自楚汉之时!’贾诩见罢,不由暗笑一声,忙谓项羽,道:“汉初,外夷凶悍,常集重兵掠我边境。一度逼得少、文数帝不得不以联姻而止战事。只是,外夷狼子野心,联姻之法,治标可以,又如何能够治本?武帝时,更是集十数万大军,剑锋直指上谷、渔阳各地。”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古人诚不欺余!’

听说至此,项羽面色顿时一紧,正是铁青不己,只见贾诩一个摇头,一抹嘲弄之色直浮嘴角,道:“外夷猖獗,却是无脑,殊不知,我中原,地大物博,数度联姻,己是养生息民数十载,又岂是汉初可比?何况当时,我中土,名将辈出!元朔五年,车骑将军卫青部,奇军突进,直捣龙城,得右贤稗王十余人,畜数千百万。次年,青之侄,霍去病始战,乃以八百铁骑,一路攻掠,斩寇数千,为帝封作冠军侯,自此重之。元狩二年,己是官至车骑将军的霍去病复进军河西,一战而定河西!四年春夏,彼于封狼居胥山大破外夷左贤王部,直教外夷左贤王败逃而去,自此,不敢再于漠南驻扎王庭!”

‘如此人物,奈何,籍,生不逢时!’项羽听了,由不得心头一叹,正是感慨良多,忽见贾诩一捻额下胡须,眯眼直望自己,道:“奈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雷必击之。正是凯旋还时,彼,却于归途而薨。”

“莫非,那武帝小儿恐其功高盖主?”

贾诩话音方落,立见项羽牛眼一瞪,手下剑柄己是握得‘咯咯’直响。贾诩见罢,自是摇头一笑,忙道:“非也!”

‘若非如此,难道……’项羽听得,眉头立是一皱,良久,方才喃喃而道:“当真是天不容之?”

第九十九章 毒计(二)

“大王何其不明之甚也!”项羽方才道完,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大笑。抬头望去,但见贾诩紧捻额须,一副摇头不止状。

项羽看了,心下好一阵不快,顿时皱眉道:“吾何不明?”

贾诩聪明,此时又如何能听不出项羽语中不快?听罢,心知不宜再卖关子,连忙一个拱手,道:“骠骑杀戮,虽强,却是为护国保民,天,又何忍收之?其薨,实乃人为!”

‘先生先前方道非武帝小儿惧彼功高震主,此时,却又说乃人为之,究竟哪般?’项羽听了,眉头紧紧一皱,却是久思不得其解,只得望向贾诩,开口道:“孤不明矣!还望先生尽数告来!”

“诺!”

贾诩得令,自是不敢有慢,略一沉吟,忙道:“大王可还记得某先前所言,霍骠骑战外夷左贤王于居胥山否?”

“孤,尚未垂垂,自是记得!”

贾诩话音方落,立闻项羽不悦地闷哼一声。贾诩听罢,不由尴尬一笑,连忙开口,道:“此役,外夷左贤王败逃而去,霍骠骑一军亦是紧随其后,欲将彼除之,永绝外夷之患。不想,物极必反!一路追袭,却是将彼之随军巫师,逼出一计来。”

说到此处,却见贾诩一停,不多时,一阵长叹声己是直绕梁间:“此计之毒,一出,莫说百万追军,便是外夷视之如虎者,霍大骠骑,亦损命其中。”

“究竟是何计策,竟能如此!”

项羽听了,双眼顿时一圆,正是震惊不己,一阵长叹己是直传而至:“教外夷屠牛宰羊,遍掩河源四处!”

‘屠牛宰羊?’项羽听罢,双眼己是圆瞪如铃,良久,方才回过神来:“先生教孤破绍之策,便是出此典故?”

“正是!”

得贾诩回答,项羽稍为释然,旋即复望向贾诩,疑惑道:“若依先生所言,此计定是能解萧关之围无疑,只是,孤依旧不明此计中究竟有何神通!”

项羽说罢,只见贾诩手中额须猛地一捻,数根胡须顿时应声而下,眼神阴森地直答道:“大王,可曾听过伤寒乎!”

‘此计所酿者,莫非竟是伤寒!’得贾诩回话,项羽浑身一寒,良久,适才开口,道:“彼,外夷与我,是为两国。加计于霍骠骑身,无可厚非。今,先生教孤,加此毒计于我众人之身,孤,何忍邪?”

“凡欲成大事者,无妇人之仁尔!”项羽一番话说完,贾诩双目立是一闭,不紧不慢,道:“往昔,大王与汉王争雄时,本可数次将汉王置之死地,未想,终究却为汉王夺鼎,此时,难道大王还不明白?”

“贾文和!”

贾诩一番话,无疑正中项羽痛心,不及贾诩道完,早己是双目圆睁。阴晴变幻良久,终是一叹,道:“也罢!孤,便依汝所言!”

“大王英明!”

贾诩听罢,双袖一撩,直冲项羽一揖到底,无意之间,却是见得项羽双手早已握得溢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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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毒计(三)

‘项王为人,恭敬爱人,今见之,果然!’贾诩见罢,心头一怔,只低头道:“天下大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能安之者,岂能妇人之仁邪?下臣,斗胆,请我王思之再思,万勿留鲠在喉!”

一语道下,耳边是针落可闻。偷望去,但见项羽低头,正沉默不语。贾诩见罢,亦不再言,只躬身等在侧。许久,忽闻一声冷哼,道:“两军交锋,战火无情,死伤在所难免。奈何,百姓无辜!伤寒一出,死者,何止百万?只消敌军一人能回,袁绍所领必是十室九空。先生之计,何其毒也!”

“袁家四世三公,谋士武将可谓是争相投之。何况,河北一带,人多而粮足!”

见项羽不知何时己背转身去,正负双手立在己前。贾诩只是摇头一笑,抱手答道:“大王可知,只消袁绍一日不死,稍作缓息,必能再征数十万卒。恕下臣斗胆一问,以楚久经战乱,又为四战之地,可能与之耗否?”

自家自知自家事,徐州久经战祸,治下如何,项羽岂能不知?

且不说黄巾之乱,单是曹操与陶谦为敌时,举军洗荡徐州,便不知屠了多少,何况又经刘备、袁术诸人之乱,徐州一带,早己是千疮百孔。是以,项羽闻言,只得沉默不己。

‘一鼓作气,再而哀,三而竭。战事如此,说服亦然!’贾诩见罢,当下胡须一捻,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必生!我主屡败汉王,终究却遭十面楚歌,可曾想过为何?何去何从,下臣斗胆,请我王再慎思之!”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身为君者,不能保民,又有何用!”

贾诩说完,项羽顿作一声长叹。良久,适才转过身来,直望贾诩,道:“萧关之围既解,不知先生还有他策能破南北之敌?”

此问一出,贾诩心知项羽已用己计,一个捻须,道:“北敌者,曹操尔!此人身怀大志,尝为许劭评曰:治世能臣,乱世奸雄。既为奸雄,又岂会随意折损羽翼?愚以为,此人断不会妄攻,无虑也!至于南敌,不过袁术。以某观之,此人,俗物尔。麾下,纵有百万,又有何妨?”

说至此处,贾诩不由摇头一笑,忽地,似是想起什么,一顿,道:“只是,此人手下有一将,大王却是不可小觑之!”

‘子布曾言,文和之智,足以乱国。能得文和赏识者,必英雄也。’项羽听罢,好奇之心顿起,闻言,忙道:“且道来听听。”

“诺!”

贾诩得令,稍一停顿,旋即道:“此人乃吴郡,富春人也,姓孙名策,字伯符,乃孙武子之后。兵法一道,可谓深得精髓!”

‘兵家!’贾诩道完,项羽面上不由一阵抽搐,片刻过后,直沉吟道:“为何先前孤与袁术争时,不见此人?”

“策虽少,犹虎也!得之,术是甚爱,先使之为怀义校尉,引兵攻泾县大帅祖郎,复使攻陆康,是以,我主不曾相见此人。”

“原来如此!”

得贾诩回话,项羽心头释然,话刚落地,眉头随之一锁,道:“为将之道,在能用兵。我军上下,鲜有精通此道者,能与之敌者,少矣!教孤征战,如何能安?”

“大王所虑者,不过孙策一人尔,若使策背袁术而去,大王可安乎?”项羽话音方落,贾诩立是捻须,似笑非笑般直望项羽。

“为君之道,不在能用兵,而在能用用兵之人。袁术此人,孤,曾敌之,亦是略知!此人,空坐淮南之地,拥兵不下数十余万,却无良将谋臣相佐,料来,不过草包尔!倘若孙策当真能离袁术而去,孤,又何忧哉!”项羽听罢,不由沉吟一声,待反应过来,顿时大喜,转身直望贾诩,道:“莫非,先生己有妙计?”

第一百零一章 二虎争食

“人谓孙郎,为人至孝,大王何不如此如此?”项羽问过,贾诩眼珠立时一转,不三刻,便捻须直到项羽耳前,低语一番。

“伪书刘繇,相逼吴景?”

贾诩说完,项羽眉头却是一皱,好半晌过去,只不解地再问贾诩,道:“劳问先生,吴景又何许人也?”

“策之母舅。”

“母舅?”得贾诩回话,项羽眉头不松反紧,沉吟了半晌,却是摇头,道:“刘、吴二人,各握一州一郡,城府如何,必不在话下。一书尔,能使此二人相攻乎?纵使二人果真相攻,景亦仅策之母舅,为一人而置主上不顾,策,非英雄也!”

一番言语论过,只见贾诩双目紧闭,一副养神之状。见罢,项羽心头稍怒,不禁冷哼一声,道:“孤,少读书,先生若不苟同,只管相驳便是!”

“我王所语,若置他人,诩,不敢相驳,只是我王不知策尔!”

言辞带怒,贾诩如何听不出?当下,忙开口道:“自策父丧,彼便退居江南,屈己待人,招贤纳士,其志,小乎?若非后因陶谦与其母舅丹阳太守吴景不和,只怕江南已为策所有。如此英雄,敢问我王,彼,果真能附袁术否?”

‘是孤不知策矣。’见贾诩望来,项羽一时语塞,半晌,只讪讪道:“敌营之中,亦有能人,只怕,未必不能识破先生之谋。”

“确如我王所言,敌营之中,实有一人,能破我谋。”见项羽如此说道,贾诩一个捻须,故作皱眉,道:“难也,难也……”

“世上亦有能难先生之人,能难先生之事乎?”

眼见贾诩一脸愁容,项羽心中不禁一乐,正是幸灾乐祸地望向贾诩,欲看贾诩再出何计,却见贾诩朗声一笑,道:“难就难到,此人非但不会相阻,反倒会为诩推波助澜一番。”

‘先生莫非糊涂?’见贾诩如此说道,项羽心中疑惑顿生,正欲发问,只见贾诩负手,解惑道:“策有大志,此人深知,况乎此人乃策多年好友,又岂能眼见策长年依附袁术之处,郁郁而不得志?”

‘文和之谋,足以乱国。彼能破文和之谋,又为策多年好友,于策,岂非为虎添翼?’项羽听罢,脑中忽现张昭遗言,顿时,眼角一跳,良久,只作沉吟,道:“敢问先生,先生口中之人究竟姓甚名谁?”

贾诩闻言,眼中笑意顿去,只正色道:“此人年少英雄,乃庐江舒城人氏也,姓周,名瑜,字公瑾。”

‘周公瑾!’项羽听罢,只心中暗暗记住姓名,亦不再多言,沉吟良久,再问贾诩,道:“却不知,何人之书能使刘、吴二人相攻?”

话音方落,只见贾诩不紧不慢般探手到袖内,不三刻,己是掏出一书,相呈在项羽眼前。

“此,何物也?”项羽见了,忙取来观看一番,待看到落笔,双眉顿时紧拧在一起,道:“袁绍?”

话音方落,只见贾诩一脸阴笑般直望自己,道:“绍长于术,却是一庶一嫡,自小二人便是不和。繇,太尉刘宠之侄,兖州刺史刘岱之弟也,与绍为友。诩不才,且问我王,若使其得书一封,又有珍宝无数,会攻吴景乎?”

‘一庶一嫡?’项羽听罢,心中思了片刻,自是会心一笑,忙点头,道:“先生之智,孤今服也。便依先生之计!”

一语道下,两人相视一笑,复相谋许久,却不知,远处此时正有一人独自在家,把酒愁饮……

第一百零二章 萧蔷之祸

“张昭久随汝,在时,汝不问计于我,情有可原,如今张昭己去,汝,仍不问我,却独留贾诩那厮,乃是为何?”窗外半明,室内正是油灯闪烁不定,一人独自坐于席前,望了手中酒盅半晌,一仰而尽:“便因我为陈姓之后?”

言尽,紧接着又是一阵苦笑,好半晌过去,适才提起酒尊,自顾自地往盅内斟酒。正欲再饮,一声马呜忽至。随之,一道叫嚷声于门外大起:“公台可在?”

‘奉先?’声音传至,那人手中酒盅不由一停,正皱眉头不知该答与否,一阵寒风灌入,双门己是半开,一人高坐马上直映在前,正满脸喜色地直往自己望来:“兄长己传军令,命某引军南拒袁术,公台可愿与某一道,同击之?”

‘我随奉先投时,如在昨日,今,彼为大将,意气正盛,我,却沦为末座……’

一番相邀道过,眼见陈宫只顾把玩着手中酒盅,半晌不语。吕布心道失礼,连忙翻身,下得马去,正欲再问,却见陈宫一个仰头,将盏中之酒一饮而尽,讪笑答道:“军令既出,主公必是胸有甲兵,奉先只管行事便是,更何况,纵观天下,奉先之勇,又有何人能挡?”

言尽,只管往酒盅注酒,不再言语。

‘自遇公台,彼,无时无刻不在我侧,为我相谋,今这般,必是恼我先前之举。’吕布见罢,面色一正,正欲举步,入内欲以大礼告罪,身后左右忽地凑来二将,同声道:“今,灵壁、泗水多城告危,当宜速进军,将军……”

‘也罢!便待我凯旋之时,再来登门,向公台赔罪!’军情似火,吕布心知,闻言,不得不驻足门外。见陈宫只看席面,吕布一个作揖,回身上马,道:“众将听令,兵发灵壁。如有慢者,斩!”

一语道下,胯下大马当先猛地一夹,如火一般,夺门而去。不三刻,如雷般的马蹄声己是自院外齐声而过。

待院外复得清静,陈宫只是摇头,提起酒尊,自顾自地往杯中注酒。溪流声中,眼见酒己溢出,陈宫却若不知一般。待得酒溢席面,直沾衣裤,陈宫这才惊醒过来。

望了席上酒渍半晌,陈宫不由再次苦笑,许久,适才长叹一声,举杯饮尽,道:“谋者,五境也;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想某陈宫,满腹经纶,今为何故,却落得如此?”

一比再比,陈宫心中早己是五味瓶倒,一时间,唯欲借酒浇愁。一盏紧接一盏,不多时,己是半醉半醒,就此时,门外忽地响起一道小厮相问:“老爷,门外有位姓尹名礼的先生,欲见老爷,需小人引进否?”

‘尹礼?此人来我府中作甚?’陈宫听得,醉眼半眯,只望着手中酒尊,良久不语。那小厮见罢,知是陈宫不愿,便折身而去。不三刻,竟又折身回来:“老爷,门外那位先生不愿离去,只教小人来报,彼能解老爷之忧。”

“哦?”陈宫听罢,手中酒盏一停,只好笑道:“汝且去问,如何能解我忧!”

“诺!”

那小厮得令,不敢有慢,忙折身走向大门,只半柱香过去,复至陈宫门前,相告道:“老爷,门外那人好生无礼,竟教我来回老爷胯下之辱四字。”

‘胯下之辱?’得小厮回话,陈宫眉头稍皱,盏茶间,旋即一个睁目,直起身来,开门急道:“门外那人今可在?”

第一第百零三章 孤与汉室,汝择谁?

“小人见那人出言不逊,有辱老爷,已命人将其棍杖而去……”陈宫问话方落,那小厮忙是满脸掺喜地答道。不想话音未落,耳边突闻嘎地一声起,不及反应过来,一阵袖风己是拂面而过。旋即,一道怒哼声起:“好大胆子!汝敢自作主张!”

五道指印落下,直打得小厮眼冒金星,脸上一片扭曲,忙叫曲道:“老爷明鉴,非小人自作主张,乃是那人出言不逊……”

言语之间,双眼直往陈宫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那小厮顿时一惊。但见陈宫面色冷峻,眼中如有千刀,正刮自己而来。当下,那小厮如置冰窟一般,禁若寒蝉。又如何有胆,再敢言语?正惊恐不己,一阵冷哼忽飞入耳:“杵在此地作甚?还不速去,将先生与我请来!”

“诺!”闻言,那小厮如头棒喝,又岂敢再慢?正欲折身而去,又闻身后陈宫大叫,道:“且慢,我随汝同去!”

说罢,陈宫大步一迈,当先甩袖而去。一路急走,到时,只见双门大开,一众小厮手加棍棒,正往大门聚来。远远望去,又哪有半点尹礼踪影。陈宫见罢,心头大恼,眼角直往身侧那小厮瞟去,鼻中飞出一声冷哼。

“老爷。”就在此时,一片呼声传至,却是众人得回。

原来,众人望着陈宫,又见那小厮立在一侧,纷纷以为陈宫此来,是为嘉奖。一念至此,心中均是一喜,纷纷三步并作两步,直往陈宫二人聚来:“尹姓那厮出言不逊,有辱老爷,我等己将那厮棍棒逐远!”

‘己逐远?’那小厮听罢,双目不由一圆,眼见陈宫脸色更厉,连忙上前一步,开口问道:“尔等竟敢口不择言?我去报主人,不过柱香时间,逐远之说何从谈来?”

此问发出,本是心存众人只将尹礼逐出不远,方便自己去寻。众人听得,却是以为自己办事不力。当下,领头一人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辩道:“管事有所不知,我等回来,是恐无人护院。如今尚有三人紧追在后,管事尽可放心,那厮污言难入老爷耳矣。”

“这……”一通回报,听得那小厮是举指半天,哑口无言。只堪堪往后望向陈宫。却是见得陈宫一声冷哼,甩袖而去。

‘气煞我也!’陈宫听罢,心中是大怒不止,有心责罚,却见众人齐聚在前,满脸殷勤,只甩袖而去:“赏!”

赏字一落下,听得众人是心头大喜,如何能看着陈宫转身一瞬,那小厮己是双腿直抖:‘那眼神,老爷欲杀我乎?’

“胯下之辱!此四字,莫非叫我……”陈宫冷眼而回,当下便将大门紧闭,坐回酒席:‘当下,各路诸侯齐伐楚地,若是自内而破?’

思及至此,手下平白一凉,惊醒一看,却是杯中美酒满溢而出。陈宫见罢,盯了酒渍许久,摇头自语,道:“我虽不为所用,却也不得做出此等落井下石之事。传扬出去,我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越想越烦,陈宫提起酒杯,一口饮尽。再思那小厮作梗之事,当下恨意大起。正欲掷杯唤人,去将那小厮乱棍打死,又有一丝念头生在心头:‘昔日,韩信先投霸王,后投高祖,却因彼名不经传,皆为二人拒之门外。至韩信为侯,旗下坐拥雄兵数十万,城池百座,乃为汉楚争相而求。尹礼教我胯下之辱,莫非便是此意……’

“是也!必是此意!”陈宫大喜,当下再饮一杯,复托腮思道:‘如今,诸侯皆往楚地,家中空缺,此时夺之,孰能当我?’

好一番思谅,陈宫却是慨然长叹,只提酒饮道:“我虽满腹经纶,然,可用之人不过府中人丁百余,又能奈何?”

正焦头烂额,两眉愁锁时,一人身影忽地映入心头。旋即,陈宫放声大笑,道:“亏我平日自诩足智多谋,今,正有一二人选可供我驱,我却在此百般寻思!”

‘奉先无谋,霸王虽亲近于彼,能奈我随彼多时?’笑罢,陈宫心头大好,手中美酒亦是一饮而尽,早将那小厮忘到九霄云外。

话分两头,且说项羽颁下将令,独领一枝人马往萧关方向而去,贾诩随行。至出彭城三十里处,项羽一个勒马,驻马而道:“籍有一问,压在心头良久,不知当问否?”

“我主且问便是!”贾诩知是项羽在问自己,闻言,连忙一勒马缰,停在项羽一马之后。

项羽听罢,手中马缰一荡,直转过身来,对视贾诩。好半晌后,复望向远处扬尘,乃开口道:“孤与汉室,汝,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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