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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枪艳血》


第01章 乱葬岗上

夜雾低迷,浓得化不开.

大概是气压太低?空气沉闷得像铅块一样。

就连这在雾也像是颇结成块.浑浑浊浊,半是半浮地飘动着。

雾变浓,雾又会变薄;点点碧绿的磷火,伴随若这夜雾.四处流窜。

霉变薄.才看清这里竟是一处”乱葬岗”!

枯枝条草、断碑残棺!

瓮翻枢倾,枯骨四散!

远远的无主野大,凄厉哀号议的长吠!

据说那种哗吠声,是狗眼能看得见某种“不干净”的东西!

真的就有那么一点昏黄光及在幽暗的远处.缓缓移动.而且渐渐地往这里接近一渐渐看清.原来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不过是个精壮的小伙子,举着一盏“气死风灯”渐行渐近-一

这小伙子精壮结实,浓眉大眼.却是一脸稚气;打着一支铁锹,挑着一只破布包袱,好像遗失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似的?

夜不睡.竟跑到这种阴森恐怖的坟墓地来.遍地寻着.

荧荧鬼火.呜呜夜风.雾浓得教人以为随时会有什么怪物出现?

这小伙子心惊胆跳.却仍旧鼓足干劲鼓足勇气,壮起胆子.举着风灯,在这大片横七竖八.重重叠叠的简陋坟堆之间、仔细搜寻着。

他停来仔细打量这四周,又在这石碑瞧着.嘴中嘀咕道:

“是这里吗?

他在坟前蹲下来.用那只破衣袖擦拭着石碑上的尘土.另一只手掌灯凑前照亮家看。

“实在不像是座坟?

这碑上也无字迹.只有一个残缺模糊的圆形,似自似龙.年久日深,风化斑驳,几乎无法辨认。

他却兴奋地松了口气,道:“不错.应该就是这里!”

这小伙子找来一新枯枝,插在地上.将那盏灯气死风灯佳好,在碑前的地上.摊了开来。

原来他带来的是一见前自.一只风鸡、一块熟肉-一居然还有一瓶劣酒?更有一叠纸钱,香烟俱全。

安排好三性祭品小伙子面对这残碑.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之后.拿起那柄铁锹.绕到石碑后面,相准地形万位.就要动手挖开!

忽然“喀擦”一声,他找来的那截枯枝.竟然无缘无故.自行折断?

风好跌到地上,灯火因而熄灭!

小三子心头打突幸好他口袋里带得有火摄于急忙摸索着过去.重新特风灯占燃。

这一定是某种不祥之兆!

他心中惶然不安.所谓”夜路行多终运鬼尤其是这种地方-一

小伙子立刻激起三支香米,握在手中,比了一个不知怎么才对的”大手印”他曾看见师父比过,只是自己向来偷懒,不胄好好的学.

他也学着师父,一面装模作样地暗定步斗,以香火划空似符,一面也搬搬有词,作起“法”来一

只听他清清嗓门,朗声搬道一天灵灵,地灵灵,天地神明,过往神明-一香扑、电神风雨神、山神、水神、土地神-一村神草神、坟墓神-一”他实在想不记还有哪些神明?只好叹口气道:

“哎则反正所有知道我在这里.同各位虔诚膜拜的各位神明.请你们大家听个分明,做个见证-一”这小子虽然不是什么“有道之士,他铸词已穷,往步亦乱.但又还有话没说完,r得继续装模作样.念之诵之,舞之、蹈之一修我小三子,无父无母,无姓无名,无立锥之地,上无片瓦存初

师父见我是可怜孤儿,善心把我收养在身边-一”

“也曾跟随师父控过几座坟.盗过几次量,借用过一些死者陪葬之机”

“只可惜这个师父年老体衰.大概也是“挖人祖坟的缺德事,做得太多,竟然折了阳寿?前些天一病不起.呜呼哀哉.撒手归西去啦-一”

突然一阵尖锐利耳的冷笑声,吓得小三子慌忙望空跪倒.三支香高举过预.望空膜拜.急切声明,道:

不是我要来的,是师父吩咐的-一地老人家临死时告诉我.说这里有样光吞吐,瑞气隐现’说这底下一定有稀世珍宝,就要出土.向我一定要来。”话未说完叫仆仆”连声,是一只夜幕,尖声鸣叫刺耳.振翅飞去!

原来只是自己心虚受骗.小三子气得顺手抬起一块石头,用力向它掷去。

那当然是打不到它的!他根根地骂道:“该死的夜猫子,连你都来欺侮我、”

既然已经跪了下来,干脆转身面对这座石碑.多叩几个头,以求安心:“这里面住着的,不知遇是哪位爷爷奶奶?还是姑姑阿姨、叔叔伯伯我小三子不认识您.也不该采打扰您,实在是穷极无聊,饿极生疯,才敢斗胆篇采.同您商借几个碎银子花花,反正您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埋在泥巴地里,也是浪费。”

一阵冷哩喳的风.扑面而来!

小三于慕地打了个寒嘴,直觉地感到今夜不吉。

但是他也真的是”穷极生疯”别无他途.只得打定主意,非要“既来之.则挖之”不可!

他在碑前泥地上,插好那三支香,打开酒瓶,细细地在那几样祭品四月,淋上一圈一面祝祷:“我小三子元以为报.只带了这些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四来。

自己舍不得吃.偷偷地喝一口总可以吧?

他将酒瓶对着自己的嘴巴大大地灌了一口这才将剩酒全都淋在坟前,道:

“您慢慢享用吧!我要开始动手啦”

他再次走到残碑之后.握起铁锹,相好地形.开始挖掘起来.

谁知远处又忽然有野犬狂吠!

“一犬吠影,百犬吠声”。

一刹那间远远近近所有的狗儿,全部升始枉吠不已i

霍小玉从她睡着的地方.被一阵野大狂吠声惊醒时.整个“霍家堡”都已陷入了熊熊的火海中,而巨浪快就要烧到她的这座小阁楼来了!

火势很猛烈,却不见有入灭火?

霍家堡上上下下七十九个人.都到哪里去了?

霍小工头很痛,她已嗅到浓浓的烟味,烟中更有强烈刺鼻的迷魂药的味道!

浓烟呛醒的,她已连鞋都来不及穿,撞破窗子冲了出去。

一冲出去就知道了答案。

霍家堡连男带女,老老少少七十九四,已变成了七十九具尸体!

他也在火场里找至厂自己的父亲.霍家堡的堡主一霍无行。

他的拿手兵器“九环金枪”已断成了网改抢头插入了自己的胸膛,桐柏柄却不在他手里?

他的左手紧握,手背上青筋突起,像一条条死蛇!

是什么东西能让他握得这么紧,连死都不肯放手?

没友人知道,他自己也永远再无机会说出来对他死不仅国!

霍小玉望着慈爱的老父这样惨死,只觉得心在统底胃在痉绪.

她鸡下身来.伸手将父亲的眼皮轻轻台起,然后再去办他的手,却办不开。

他的手抓得太紧.他的血液已经凝结,他的肌肉骨骼都已僵硬……

火势已经逼近,烈火无情地卷过来,巴特霍小玉的脸烤成赤红,头发也已发出了焦具.

她一咬牙,抬起地上一柄死者弃对,将父亲的手破了下来.我在怀里,这才冲出火场。

才一奔出,她就遭到一群黑衣歹徒的截杀!

霍小玉的武功已捐到父亲的真传,轻功尤其高绝,只可惜吸入了太多的迷魂药,而已连霍天行这样的高手,都已罹难.霍小王又岂能与他们抗斗?

她不能拼命,并不是因为她怕死:她要突围,她要去向世人公布,老父手中握的,一定就是指出准是凶手的证据。

她如果死了?霍家堡“屠门”血案,就要永远冤沉海底了!

霍小住全力突围.冲过一层又一层黑衣人的拦截.她已一跃而起,如貂猫般地镇向无边的黑暗中去!

突然一只金色的蝴蝶飞了过来。

当然不是真的蝴蝶.蝴蝶不会在夜晚飞来.蝴蝶也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追着他飞来!

这一定是一支蝴蝶形的暗器!

霍小玉易形疾闪,而这只金色的蝴供.竟似活物?

又薄又轻的规胯一斜,就已转向!

“仆”地一声,就已深深地嵌入了她的大腿!

先是一阵剧痛.按着就是一阵发麻.

“有毒?”她心中暗惊:“我中毒了。”

但是她不能停,她仍全力突围全力冲入在暗中去!

凶手自然是不曾放过她的,大批黑衣歹徒全面展开追杀围捕.

霍小玉全力奔逃.她中的是毒激

她不但整条腿都已麻木,甚至半边身子也开始没有知觉。

她慌不择路地奔逃,却引起远远近近的群大狂吠。慌乱中,她发觉这里是个乱坟林立的山岗。

***

小三子年轻四壮,巨此地土质并不坚硬。

他挖呀挖的,已经老半天啦!

这里已被他挖出一个比人还要深的大坑润来。

但是除了偶尔有几块朽木柱板.竟是什么都没有?

奇怪?是谁这么无聊,埋个死人也要埋得这么深。

他擦擦额上汗水.将铁锹夹在两腿之间,再往自己手心吐上口沫.搓揉几下.用力握紧铁锹,发狠道:“我就不信邪.今天非要看看这底下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他鼓起精神,继续挖掘!

乱葬岗上.夜雾低迷.

远处又传来阵阵狗吠。

“砰”他一声.铁锹反树似乎挖到木板?

他心头一喜,道:“哈哈-一终于给我挖到晚”

突然,远处又是一阵紧急犬吠声,似乎是被夜行之八所惊动的吠声。

接着远远近近,群犬应和.似乎到处都有人在接近?

只因夜零凝厚.山岗回音.意听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小三子吓了一跳!

慌忙爬出境洞,四万张望,暗道:“不好!莫不是真的有人来了、”

他慌忙炼去那盏风灯,让此地陷入一片黑暗。

又藏身到那巨石之后道:

“师父他老人家一再警告说.盗墓是最下三滥的行为,任何人都可以当场将盗墓贼活活打死!我小三子对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一个钱都还没有见到。

谁知半晌之后,又无动静!

却有一朵磷火.随着流动的夜雾飘了过来.

小三子急挥手煽风,将那朵幽幽鬼火进开

愈想愈心惊。暗道:“莫非是在闹鬼、”

突然之风四局近处,又是一陈野大狂吠.胡胡厉吼.声势惊人!

这么惊人声势,竟把小三子吓得心慌意乱,再也藏身不住,起身要逃!

蓦地里身旁草丛之中,窜出一条白影!

白衫飘飘,长发披肩,张开鲜血淋漓的双手,就往他身上扑来!

“哎呀!我的妈呀?真的有鬼?女鬼!“

他还来不及转身逃跑,那女鬼就已经跌在他怀中!

此处是被地挖出来的一堆松土,小王子脚十一滑,立足不稳,惊慌中已被女鬼扑倒,翻落到那个自己挖出来的坑洞里去。

坑底就是刚刚被他挖到的木板。

那木板早已腐朽,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冲击“哗”地断裂!

小三子竟与这女鬼.一齐跌了下去!

***

这洞底也并书格木.而是一个大坑洞。

这坑洞竟不知有多深?幸好并非全部垂直下降。

小三子与那女鬼相互切缠着,带动大量泥沙木屑,一路往下翻滚-一

一次猛烈的撞击之后.他惊觉翻滚十跌之势已经停止。

他们已被卡在一处闹窄的缝隙之间!

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他这才发觉紧张慌乱之巾竟然紧紧地抱住了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女鬼,’吓得狂叫喊道:救命啦、”

这一声狂喊.在这地穴之中,真是惊天彻地,震耳欲聋!

那女鬼也被他这样突然喊而惊醒!

勉强地伸出一只颤抖着的手来,要捂住他的嘴巴。

小三子又要大喊救命,却发觉她的手掌虽然全是鲜血.却是热呼呼的?

小三子一征!

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而那被他紧紧抱在胸前的女子,虚弱地挣扎,努力想要推开他,道:“放手、”

小三子也发觉这样紧紧抱住一个女孩于.实在不妥,立刻松手。

但是.他二人竟是一同被卡在这狭窄局促的石隙之间,相互挤往.再也动弹不得!

两脚下竟也是空荡荡的,并未踏着实地。

他们不再往下掉落,只不过是暂间被卡在这里而已。

小三子又羞又急,努力挣扎,想婴脱身。

谁知因体重关系.愈是挣动就愈往卜坠,反而挤得更紧,实在无法松开她。

小三子急得面红耳赤,呐响道:“对不起,我-一我放不开、

他又发觉这女子一阵颤抖抽搐.满脸痛楚,呻吟出声

小三子惊道:“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她却惊觉地仰首上望,手掌义捂住了他的嘴巴:“别出声!

果然这乱葬岗上,四万八面,陆续出现数十克火炬.

都是些黑在蒙面之人,于执兵器,踏草拨技,满山搜寻而来,

还不时相互呼唤联络:

“喂.你那边有没有?”

忽然这洞口处有人兴奋欢呼,高喊道:“有了,在这里”

真的?是霍小玉吗、”

小三子一怔!霍小玉?这大鬼的名字叫霍小玉?

“不.是树枝上钩了一块碎布-一”

又一人道:“还有血迹、”

众黑衣人都闻声而至,围了过来。

“快看,竟然还有三牲祭品、”

这里还有一个大坑洞!

有人探头张望,可惜这坑洞太深,连火炬都照不到底。

“这泥土都还是新挖的。

“铁锹也还在这里-一会是谁呢?”

“十去着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没有绳索,下去怎么上得来、”

来.我拉住你的手、”

他们大概莫的就要下来了。

吓得小三子挤命要缩到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那就正好又凑近了她的睑。

事实上他与霍小玉被卡在这石缝隙之处.根本动弹不得一

事实上他与霍小玉身处坑底暗处,往上看当然清楚,上面的人就算伸长了脖子也根本着不见他们

忽然一声清啸之声。

众黑衣人一惊’抬头见到一条人影,如巨马掠空一般,迅速飞越过他们的头顶,落到那块巨石之上。

众黑衣人开声道:“金-一”

那太厉喝一声道:往口!”

众人立刻哟声!

只听巨石上那人道:“霍家堡事件,已经闹了大半夜。此刻天色将明惊动行八百姓或是武林中人,反而不美。”

有人谨慎地应遵:“看这脚印、血迹,那霍小玉分明已经跌入这洞内我们下去,立刻就可以把她挤上一”

这人从巨石上一掠而十、从黑衣人手中接过一支火炬,来到洞口向里张望。

小三子知道这人正是那批歹徒的首领、吓得紧闭着眼睛。

不过他还是忍不往往上偷瞧了一眼。

那光亮的火炬照亮着.第一眼所注意到的,是那持着火炬的左手.中指上正戴着一枚光亮闪耀的品蓝戒指,形式古奇!

他区见到了那张英俊漂亮的脸孔、见到了他眼神巾狼毒凌厉的光芒!

小三子吓得赶紧低下头来,似乎已被他瞧进了心坎里去。

其实那八并没有真正看到他,只张望了一会儿,便将火炬交回给底下.道:

“霍小玉中了喂毒暗器全蝶镖‘无论她是不是跌进了这个洞里,她都活不过今晚,你们区合力将这巨石报过来.压住洞口,各自散去吧。”

上面距离足够让小三子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真的让巨石压住了洞口他们就永远也别想出去啦!

他急得正要大声呼叫却一眼瞧见这霍小玉哀哀求助的眼光.颤抖的手掌,正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洞顶上的欢歹待,正合力在推动着那块巨石。

藏藏的泥沙往下掉落,洒得他二人满头满脸.其中自然也夹杂了许多碎石杂物。

小三子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为她挡住碎物.以免被砸伤。

他仍出声问道:“你就是霍小工?他们为什么要捉你、

霍小工哀凄地苦点头,却说不出话床。

小三子又问:“你中了喂责的暗器?你真的活不过今晚。”

霍小天再次绝望叹气!

小三子急道一你反正活不过今晚,你却要我陪葬在这里。”

他突然扬声大喊道:“救命啦!别压住洞口。”

但是已经来不及啦!

轰隆一声巨响.那块重达百吨的巨石.已经密密实实地压住了洞口!

巨石下压的力量.也震得这洞穴内土质松垮,四壁石质亦开始松脱。

原本将他二人卡住的缝隙,也万始变得松动,再也支撑不住他二人的体重。

小三子本能地抱住霍小玉.惊叫声中随着大量土矗,再次往下翻滚跌落-一

终于“砰”地一声,跌到了坚实的地面。

幸好有大量的泥沙先他们一步落卜来,成为一个沙堆.他们就跌落在这沙堆之上。

要不是垫了这样厚厚的一层,他们一定会跌得粉身碎骨!

不幸的是.那霍小玉跌下来时的重量,却全部由他一人来承受。

因为霍小玉正巧跌在他身上!

她的身子虽然娇小.这一握之力.也几乎将他对肋骨压断!

他只能自认因霉,刚才为什么要抱住她保护她?

小三子用力吸气.才能将这一神最眩调整过来。

却发现霍小工仍伏在他身上.全身都紧紧地压住!

小三子叹道:“好啦,别耍赖了,该让我起来啦。

而她居然动也不动地伏在他身上赖定啦?

柔软的胸膛正挤压在他胸口上一

这本应该是个极为温馨绔丽的场面,只可惜小三子实在痛得喘不过气来。

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推开,挣扎着坐起。

洞底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幸而他随身携带的火矮子还在.取出来迎风引论。

虽只是微弱的火光.已足够让他看清。

原来这霍小玉已经昏迷不醒,而非故意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小王子费了九十二虎之力.才能将这霍小玉推开.自己爬起身来.引火察看。

只见她全身上上竟有十余处刀伤,而有些更是深可见骨.实在伤得不轻!

这些都还不算.最严重的是在腿上,深深切嵌着一支锋利的金色蝴蝶缥,伤口四月血迹依稠乌黑,仍泊泊滔地流着血一

这一定就是他们所说的“喂毒暗器”!

眼见这鬼东西深深嵌在她的大腿上,小三子不由得日己也一阵心头疼痛,顾不得一切后果.伸手握住.用力拔了出来!

这支“金蝶缥的边缘并不平整,被他这样猛力一措,竟将她连皮带肉、扯下

大块来!

一阵剧烈的疼痛,霍小玉惨叫一声!竟从昏迷中痛醒。

突然的血流如注,霍小无痛得香汗淋漓!

吓得小三子慌忙将那个上面沾满了血肉的“金蝶常丢得远远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

霍小玉桥命忍住疼痛,叹得嘴唇部破了,虚弱地呻吟道:“谢谢你”

而她这条大腿已经血肉模糊.污黑的脓血仍在洞洞地流着一

小三千慌张地用力.使劲地要压住,他不能任她再这样流血不止!

这样一压,霍小玉痛得尖叫一声.再度昏了过去!

小三子吓了一跳

微弱的火光下,只见她已经毫无血色.再不赶快止血.她这条小命就要玩完啦!

他正要扯下她身上的衣服来包扎.却从她怀里跌出一只以断手来!

小三子吓了一跳,赶快将那干枯的手,拨开到一旁去。

他真不懂这霍小工,怎么曾往怀中藏这么一外可怕的东西?

而她身匕只穿了件白色的睡衣,再里面就什么都没有。显然是从睡梦中突然惊醒,仓促应战!

而战斗十分惨烈,十多处刀伤已将她这身单薄的衣衫,割裂得破碎不堪!

她已经是衣不蔽体啦!

再要撕她衣衫来包伤,岂不更难堪?

说不得只好自己再牺牲一些,扯下自己本已破烂的一只

袖米,撕成市条,就要动手,却又为难一

原来她的伤处正在大腿内侧,而且非常接近膀部。

那里已是女人员最隐私之处,小三千岂敢造次?

忽然他自己的手一烫!他本能地缩手甩开,火把子掉在地上。

他又慌忙再抬起,但那火摇号已烧到尽头,终于一闪而灭,完全熄去一

再度陷入一片完全的漆黑中!

漆黑反而令他心安,至少他可以不用直接去看她那隐私之处。

他就在这漆黑中摸索着.慌乱又笨拙地为她回伤.用刀绞紧打结一

总算完成了.黑暗中也不知道血止了没有?

折腾了老半天,此刻才觉得自己也景又累又痛,又冷又饿。

缩着身子扶着她坐下,心中不禁哺前咒骂:“真地限的.倒霉透顶-一”

身边的霍小天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又开始迷迷糊糊地挣扎,哺前呼唤着:“水-一水一!”i

他不禁生气:“这里怎么会有水。”

霍小王又迷迷糊糊地呼唤:冷-一我好冷。”

小三子只好把自己唯一的一件上衣脱下来,将她包住.自己却变成了赤膊。

她仍在发抖,仍在喊冷!

小三子只好将她抱起,紧紧地拥在怀中以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挨着她的脸蛋时.却发觉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小三子苦笑户原以为碰到了鬼.却只是个人.再不去找大夫,只怕很快又要变成电啦!”

他又突然惊跳起来:“不得了,我要一架子在这里陪鬼。”

按着又好笑起来:“幸好是漂亮的年轻女鬼-一”

可是他又害m了:“年轻漂亮的女鬼.是不是也会变成青脸獠牙,干指尖尖的格人脖子。”

想到这里.小三子不由自主地一阵寒惊!

霍小臣又在那里痛楚呻吟:冷-一冷-一一

小三子这才发觉,这地底洞穴里,果然阳气逼人,奇寒天比一

顾不得男女之嫌.区正她暂时还未变成可怕的女鬼.壮着胆子再过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相互以对方的体温取暖。

漆黑的地底,完全没有一丝光线.却有一种甜甜腻腻的怪味道?不知道这怪味道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他不能不呼吸,这种怪味.又甜又腻,藏人欲醉.试着用力吸几口,倒也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霍小臣却紧紧抱住他.呻吟道“冷-一”

小三子只得抱紧了她,一面努力为她全县按摩,希望能让她保持体温。

一面前南祈祷:“拜托,拜托.菩萨保佑,可千万则让她死在这里,我可不想在这里陪一个女鬼-一”

但是这地底确实很冷,连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何况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子?

又冷又饿,小三子懊恼着,他带来的那些供品,全都在为碑前面.没有一件能跟他一起掉进洞迎来一

突然他一跃而起!大叫道:对了,有木板。”

他暂时放开霍小玉.在漆黑中摸索找寻着,果然在随着他跌落的大堆泥沙杂物中找到一些腐朽木机

地将一块木板细心地办开成细碎本地再凭着记忆,摸索着找回刚才扔掉的那一截小小的火播子的记端。

他细心地将火后于拆开来.取出里面剩下小得可怜,含有油汕脂的绒绳.再折成一蓬松松的绒球。

他再摸索着找到两块较硬的石头一

他就看着那团绒球.耐心地敲击着石头!

他试了一次又一次……

终于进出了火星:

终于引燃了纺绳.终于引燃了木片。

这里又有了光明,他赶紧采机会将泥沙中所有的木材,全都收集起来.生了一个火堆!

他就可以与程小玉一起取暖了!

有了温暖,霍小江昏昏睡着,口中劫晓前呼唤道:“水-一水-一

又是要切地一定是失血过多而上渴。

小三子只得从火堆中取出一块较任的木材来当火炬.开始打量达四周环境.

这里是一处又宽又广的巨大石室.四面全是粗糙坚硬的岩石,却被凿得相当平整。

他们刚才就是从这石室的顶上跌落下来的。

因为那一堆泥沙杂物.就离这一面的石壁,至少有一丈远。

举起火炬向上望,黑黝黝的不见顶,也不知这到底右多高?

刚才他们从这么高的顶上跌下来而没有摔死,真是幸运!

石壁的另一边.却是一堆巨大的,未经雕琢的粗糙原石。

大石压营小石小石压大石.堆积得像一座小川

忽然.他听到一滴水声?

他一时兴奋不已久生怕是自己听错?静厂已来等待.果然又听到一滴水声

他立刻举起火炬.拥声找去’

原来社石室的另一端,免因地面岩石并非平整,而形成了一个小小水池。

粗糙的岩石壁上,有裂开的细维,水就是从这缝中渗透出来的.

虽然只是这样一滴一泻,因年代久远.而能聚积蓄成了满满的一地【

而这满室的酸甜怪味,正是从这种水中发出来的.

小三子小心翼翼.用手指沾了一点,用舌头尝了一f.有些酸,又有些甜,腻腻的怪味道一怄样的水能喝吗’

可是那霍小玉一直在昏迷中,一直在呼唤着要喝水一

别无他法.小三千只好找个地方括好火炬.再过去,将她抱到这池边来。

谁知这霍小玉伤得实在太严重,才稍稍一动,她就痛得惨叫其声甚怜。

小三子不忍再让她受苦.只得回到水池边,用双手捧水来喂她。

往回走不到几步.水就从始缓漏光。

这样不是办法.无可奈何,小三子只得厚起脸皮,用自己的晚先满满地吸上一口,再回来喂到她嘴里。

这是一个亲昵的动作.面对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潮对嘴的艰她喝水,竟引得这小伙子无限道思。

但是昏迷中的霍小玉,却如获甘霖,饥渴地从地的嘴里.大口大田地吸吮着.咽咽地吞咽着。

喝完这一口仍响哺呻吟着:“还要-一”

不得已小三子r得再去以口吸水,丙回来喂给她。

小王子也一直在担心着,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种酸甜得腻人的水,喝进肚子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幸好霍小玉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像是减轻她许多痛苦一

他这才放心大胆地往返含了水,来喂她唱个痛快i

等他这次再含了水来,发觉霍小任已经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小三子只得将这口水自己吞下去。

事实上他这样来来回回地吸水喂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喝下许多在肚子里啦!这种酸酸甜甜.又带些儿乳白色物质的水,喝得多了,就跟喝了酒一样,有些微醉!】

小三子在这样的朦胧醉意中,党痴痴地呆望着眼前这个美女。

他巴莫名其妙变得心跳加速,血脉喷张!

她那挺直的鼻梁子.她那小巧的嘴巴她那苹果股的脸庞:

还有那衣衫碎裂之后,隐隐外资的胸脯!

小三子用力地甩甩头,他暗骂自己不该如此!

就在此时,发现那堆柴火.似乎闪了一下?

小三子突然从痴迷中回神过来!这火焰怎么啦?似乎是被风吹过,轻微摇晃了一下?

小三子心中一突!

火焰晃动.就代表有风吹过,有风吹过.就表示这里这有新鲜空气!

身处在这个有如瓶状的石室里,顶上的瓶口处又被那巨石堵住.怎样还会有新鲜空气?莫非一

小三子一跃而起,再去拿起火炬,试探着,绕着这石室,一步步地仔细寻测

他的推测果然不错,他果然在那一大堆乱石堆底下,共处石缝隙之河、找到了新鲜空气,而不再是那种酸甜气味

他将手中的火炬凑近去试试,果然破风吹得摇晃不已。

这就证实在这堆乱石之后.另有出路!

只是这些乱石也实在大了.就连最小的一块.看起来也有几十吨重!

想要搬开这些巨石是绝对不可能,唯一的办活就是设法从石缝隙钻进去、说钻就钻!

小三子将手中火炬插在石缝中,伏下身子,闭围着爬了进去。

这些巨石不规则地堆积着,所形成的夹缝间隙.有些颇为宽松,有些地方却又非常狭窄.非得要努力挤着身子.勉强钻得过去。

好在这石室内闷闭得太久,迎而一股清凉的空气,夺得他十分舒畅。

小三子r要朝着这清凉又新鲜的空气,往前钻去就行了

已经可以确定是有得救的机会了小王子立刻又退了出来

欢欣鼓舞地向霍小玉道:“有数啦、”

他奔过去要拉起霍小玉,道’“快,快起来,我有办法带你出去、”

这下子又牵动了她的伤口,哎叫了一声,却仍是昏迷不醒.

小三子用力拍打着她的脸颊,希望能将她唤醒,道:“快点起来呀、”

接着,她身边的这堆柴火已经燃尽.再也没有木柴可以取暖啦!

现在只剩下出口处那一小截木柴火炬了。

小三子急切通:“再不走.等这一点本村再烧完.我们都要冻死啦。”

小三子不得已,也不管她痛不痛,将她连拖带拉.弄到了这缝隙的入口处。

可是他又为难了1

这石隙里面、有些地方实在小得可怜.他自己一个人去钻,都要帮很大的工夫。

拖着这么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又怎么可能?

小三子犹豫良久,决定不管她了。

反正就如那个戴着品蓝色戒指的趁伙所说,她中了喂毒暗器,反正也活不过今晚;

他深深地叹了气。这可怜的女孩,看来年纪轻轻的,也长得漂漂亮亮.怎么会得罪了那么多歹徒?怎么会弄得活不过今晚的呢?

望着这个绝色美女小三子竟再一次移不对他的眼光,只觉得全身燥热,血脉扩张,心中狂跳不已!

他用力闭上眼睛,用大甩甩头,暗骂自己:“该死!”

但是他立刻又张大了眼睛,目光贪婪地停留在她那裸露的粉颈和挺起胸膛之间。

原来在她的颈项间;藏了一条细小精致的项链,而项链下端.就在那深深的乳沟之间,更有一块漂亮的饰物。

小三于忍不住好奇?伸手拿起来看着,原来是一块拇指大小的战被通体透明.呈浅浅的金黄色,打磨成一颗批相似的水滴形.

尖端刻分是打造精美的金质果蒂,黄金圈环,申在项链上。

稀奇的是,这块透明的战浪之内,还包裹着一只仅有拇指甲胆大小的甲虫,看来就像一般常见的“金龟子”但却星通体艳红,背田又呈纯金的品房.煞是可爱!

以他跟随师又四处盗墓的“贼眼”看来。这块被拍饰物.远比那条金项链值钱得多!

小三子压十万心中的色念,却又起了贪念.稍一用力.就将这玻用连同项链一起扯下来,握在手中,笑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做了鬼,是用不着这些身外之物的一。

他将项链琥珀等物一起塞入口袋.道一师父跟我说过,贱不空手’如果空手而回,是要倒大霉的。”

他得意地轻轻拍拍她的脸颊,道:再见——”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霍小玉忽然在昏迷中挣动呻吟了一下?

小三子心中一征!

他跟随师父.做那下三滥的挖坟盗墓之事,向来都只取死者财物、而这个霍小玉.看来虽已离死不远,但终究还有一口气在!

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说她是个“死人”!

他心中一阵羞愧.急伸手入口袋,要把这些财物再拿出来。

但是,已经到手的东西,又怎舍得再放?心念急转,希望能给自己一个好理由。

改口道:“我不能取活人的财物.而体现在又还没有死-一不过也快了-一我去帮你请大夫。”

想想又似乎不太可能,就算能爬了出去.也不见得找得到大夫.大约也不会有哪个大夫前再跟着爬进来看她的!

而且这样一去一回,定要花上不少时间。

等他找了大夫回来.她是不是早已经”呜呼哀哉.死了”啦?

小三子自己心里就骗不过自己,r得叹了口气,道:

“好吧.区正找他不必急差现在就走.我就坐在这至.等着给你送终总可以了吧’”

他心里在担,大约也不用再等多久啦l

忽又听到这霍小玉微弱地呻吟.道:“水,水-一”

小三子吸口气,这可怜的女孩,临终前最后的希望,竟只是要再喝点水。

既然要得人家钱财.总不能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也不给她办到把【

小三子是不犹豫地将她拦腰抱起,走向那潭池水去。

谁知突地火光一闪j他一惊望去,原来是最后那一段木柴火炬也烧光了

火光一闪而灭i

小三子心中一惊.恰巧又一脚踏空,就连同霍小玉一起跌入到那他水中去.

漆黑中不知深浅?小三子慌乱中要抢救霍小玉.自己竟然一连灌了好几口训

终于扶得稳了,原来这池水并不很深.就算坐着也r不过及胸而已i

他就扶得霍小至坐好一手扎住她的腰背,一手勺起地水喂到她口已让她喝个饱。

然后地摸索着移动身子,带着她一起到了池子的边缘.让她靠坐在池子边沿.道:“这样行了吧?你若再口渴.只要低下头来,就可以喝了、”

但她却已将他缠住.不肯放开!

小三子四道:“怕只是不是?好吧,我就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反正他已打算要花这里等着给她送终的2

他就干脆也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舒舒服服地靠坐在池边上。

也把霍小玉挽狂自己胸前,环腰将她抱住,可以让她安心。

两个人都是浸泡在池水平的.静h心来,小三子才发觉到自己赤膊了这许久.却并不觉得寒冷,反而是从肚子里头开始感觉到一股暖流,渐渐扩散到全身.

有水可喝,又不觉得寒冷,却有些肚子饿!

想起他带来的那三牲祭品那屋前鱼,那只风鸡,那块熟肉,不禁口水直流.

不想还好,愈想愈饿,肚子里竟”咕咕”鸣叫了起来一

小三子从小贫苦无依,挨饿的滋味尝得不少。

实在饿了.就到溪边去埋头喝个饱.至少可以暂时换往肚子.不觉饥饿。

想到这里.他干脆也低下头来.大口大口地猛灌这种酸甜腻入的水.

这水也式奇怪?喝得饱了,非但可以充饥、更令人觉得舒服极了!

全身暖洋洋晕陶陶轻飘飘地有如浮在云端!

其实他与霍小玉都不知何时已不再是坐着,而是漂浮在水面.晕晕蒙蒙之间他只记得要紧紧揽住她,不能让她滑定离开了自己。

而这霍小玉在重伤之下.在这样的漆黑之中,更似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慌乱地伸手捉住他,紧紧地缠住他.似乎生怕他会会f自己而逃跑。

小三子只得也紧紧地抱住她.柔声道:“你放心.我不曾去丢你的。”

而她却全身滚烫,昏昏迷迷中似乎从一个噩梦.又跌八了另一个绮梦之中!

她不但双手紧紧地缠住了他.她的腿也勾了上

小三子吓了一跳’但是他自己肚子里似乎也有一团大开始在作怪?那团火也开始烧得他丧失了理智.再一次心猿意马,血脉扩张.

他捧住了她的脸,找到了她的准唇,深深吻了下去。

她的叵应比地更热烈,她激烈地向他全身摸索,新命财紧.也牵着他的手来抚摸她一

他们相互都看不见对方.在没有视觉的情况下.触觉反而更灵敏。

她的皮肤光滑细致有如丝缀一

小三子已经面临最后的灵智丧失,他科声问道:“你的伤,还痛吗、”

她已经不用声来回答.她只用行动来证明。

她急切却又忙乱地要求他进入一。

这地水不知有什么魔力?竟今得这一对少男、少女变得理智全义变得像一对阳极与阳极的磁铁.变成了原始的雄性与雌性的动物,相互吸引着,相互探索着。

只是他们两人都太年轻,都完全不解人事.都笨拙得完全不知道十一步该怎么做?幸好这种事是天生的本能,他们在相互探索中只要跟差“感觉”走。

她已捉住了他坚硬的部位.他也找到她敏感的幽谷。

她就试着引导他前进,他也试着向桃花源里探险。

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他们只是依着本能的驱使.在这池水的魔力影响之下,在做剧烈的运动.在做激情的挣扎,在做难解的纠缠!

他们就在这完全漆黑的洞穴中在这载沉载浮的池水里.相互满足了对方.同样也满足了自己。

那可真是一种最大的满足,也是一种最剧烈的运动!

他们都疲累极了,都大口大口地狂枉饮着这浓浓腻腻的池水.

尤其是这个霍小玉.在这样的重伤之后,又做了这样剧烈的运动.累得更剧烈地喘着气,拼命地用这池水灌饱自己。

这池水景是奇妙之极,竟能让一个受了如此重伤的女孩,再次展现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她的伤呢?

他悄悄伸手拍去,在她大腿内侧的那道衡d,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凝固,不再流血。

漆黑中他的手一定是不小心又碰到了她的私处.

霍小玉“嗯了一声,两腿就紧紧夹住.他的手因此抽不出来。

只听她含含糊糊的声音在耳边退:不要动-一”

小三子当然就不动了。

而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伏在他的胸膛上睡着了;就让她睡吧!对这样一个遭遏比他还可怜的女孩,他怎么忍心报开她?

不知何时,自己也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就被一阵骚动声吵醒1

小三子立刻察看霍小玉,只见她仍旧安祥地熟睡,那阵骚动声是从哪里来的?

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声响在这密闭的地穴内回荡.好像天地都要塌了卜来?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响,仍旧米特霍小玉吵醒!她仍是安安稳稳地伏在他身上睡着.

原本漆黑的洞穴里,不知何时有了一些朦胧的光线?他愿跳地见到霍小王的脸庞。

经过池水浸洗.血污尽去,益显清秀]

长长的睫毛.却深深地皱着眉头,似有无限的苦难在等着她。

小三子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地吻着她.

突然又是一阵大响,大地一阵动摇!

就在他们跌落的地方,又有碎石泥沙滚额掉落!

小三子一例正在不知所措,又是一阵大响,更多的石块破土,大量地滑泻了卜来!

幸好他们早已离开了那个位置,不然那堆泥沙就足够把二人活埋!

是根在上面?是不是正在设法移开那块巨石?又是谁来了呢?

是来救她的?还是来追杀她的?

忽然,从上面扔下好几支火炬来,落到地面,照得一至皆亮!

接着从上面垂下一条绳索.似乎有人就要十来了!

小三子立刻特霍小玉抱起.来到那出口的石隙之前。

无论来的是谁.他都决定要先把她藏好!

忽然地脚下增到一物,低头一看、是一只握成拳状的断掌。

则立时想起,这原是藏在霍小王怀中的。

这霍小王在重伤逃亡之际.仍要带着这只手,可见对她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地俯身拾起,将覆小至抱到那石隙之前.

先将她放下自己先钻进去.再转过身子,伸手将他也拉了进来,暂时藏好。

就在这时,顺着那条绳索,陆续不断地有人攀爬了下来一

小三子急忙努力要特霍小王再在里面拉进来一些只可惜这里面的位置实在太小.挤不下两个人,小三子只得自己先退过一道夹缝.伸出双手,特霍小工往里施一

然而从外面进来的这些人,各个武功高强,立刻听到音声,赶来察看。

先是见到水渍,再一伸手就换到了霍小玉的腿。

找到了.在这里!”一声呼喊.立时惊动众人.七手八脚就将霍小王拉了出来。

小三子心中暗道:完了、”

谁知其中一么高大英挺的青年,立刻脱下自己身上的一件华丽披风,将衣衫做碎的霍小玉盖上,以免她这样衣衫褴褛,不堪入目。

原来这些人不是霍小工的敌人.而是她的朋友。

他们不是来追杀她.而是来救她的!

如果她能得救自己当然也会得利

他正打算也从石雕巾爬出来却听到那青年在签小玉身边蹲厂采.轻声呼唤

道:小玉,你醒醒-一”

小三子一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立时感到不祥!

这声音,是不是在哪里听见过?

他忍不住伸头往下偷偷瞧去.

首先瞧见的是躺在地上的霍小玉和一双正在摇晃她的手。

还没有见到这人的路,就看到那只手上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晶蓝宝石戒指!

这只戒指令地触目惊心,是因为他曾经见到过,而且吓得他几乎惊叫出声!

幸好他先有不祥之感,他立刻紧闭嘴巴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位美艳少妇叫了声:“小玉。”

她越众而出,面貌意与霍小玉有几分相像?

蹲下身来.将小玉紧紧抱住.喜极而泣,道:“幸好作平安无事.真是吓死我了。”

但是霍小玉仍在昏睡中。

那少妇轻轻拍着她的脸,呼道:“小玉,小玉。我是大姊呀!你睁开眼睛来看,我是曼雪呀一!”

另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从口袋巾取出一粒腊儿来,授给霍曼雪,道:“这是少林圣僧送我的‘紫阳开你喂她服下。”

文雪伸手接过,撕开到腊.里面是一粒紫色药九。

一阵芳香扑鼻,知是名贵月药.曼雪上刻塞入小王口中。

又伸手进入盖在她身上的大衣之内按住她的小腹丹田,助她运功一

众人都在等候霍小玉能清醒康复.一名精子汉子走来.向这魁梧大双边:“大爷,您看-一”他手中递过一物,原来他找到小三子丢在黑暗中的那支“金蝶银。

这位魁梧大汉皇甫收正是霍曼雪的丈夫,霍小玉的大姊夫。

他接过"金蝶锦"只见上面血肉模糊,皆已变得乌黑凝固,不由先声道:“玉蝶仙子”?是她做下了这件灭门血案、”

一听”玉蝶仙子”这个名字,在场之人莫不大惊失色,面露俱各。

小三子心中呐喊:对.就是他,这支毒钦深深的插在她的大腿上.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就是他,他就蹲在你的对面。

但是他不敢贸然钻出来指认,因为这家伙恰巧就守住了这洞口,他可没有这样的胆子敢这样不顾自己贝义勇为!

只见那家伙立刻愤然吼道:“这玉蝶仙子与江南霍家会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下此毒手.屠其满门。”

抱着小玉的大姊接受雪却道:“不周此事颇有像跷、”

皇甫牧道:“怎么?”

霍曼雪道一看你手上拿的,可是真的“金蝶镖。“

是市牧沉声道:“最近一年来.至少有二十位武林高手.丧命在这‘金蝶镖’下,我县为武林立人.就亲手处理过好几起,岂能认错。”

霍雪曼再迈:“好,你且说说、那些高手中留之后,又是如何模样?”

皇甫收道:“青风观黄雁道长中囹后,恰巧遇上了我,这缥毒性极强.道长痛极哀号三个时辰,全身发黑,僵硬而亡”

室内众人.不禁一阵惊呼!

霍雪曼道:“既是如此,我这小妹子,又为间仍能保得性命”

皇甫收一时语塞!望着手中“金蝶源”发征一

霍曼富道:“金公子请过来,其他人都清回避、”

包括武林盟主本人,其他人全都避得远远的.只有那手上戴有戒指的趁伙常下。

小三子陪骂一声该死!原来他还是“金分子”而不是玉蝶仙子”!

现在只剩下这个大姊、小王于更不敢再闯出去揭发地了。

r听这霍曼雪压低声音道:“你是小玉的未婚夫,名分已定,让你看一下应该没有关系。

金分子应声是。

原来他还是她的未婚夫?未婚夫为什么会追杀未婚妻?

小三子又好奇.不知这位大姊要给他看什么东西?

他不敢稍动,却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往外瞄去。

只见霍曼雪轻轻掀开盖在小绍身上的大衣.直到她保住了她这条小命……”胯部的伤口露出来,让他看个清楚.

以金公子的角度看去,当然只让他看到伤口。

但是趴伏在地上的小三号,却不止看到伤口,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任的私处!

他心中一惊。急忙闲上朋睛,暗骂自己该死.

但是虽只是一刹那间的”视觉残留”,就足以教他永生难忘。

事实上霍曼雪也很快地又将大衣盖了回去,并未让他看得大多。

霍曼雪故意放大产香.让大家都听得到:“以这伤口的情形来看,的确是中了金蟒缥不错。但是为什么才两天工夫.这条腿非但没有僵硬发黑的中毒现象,巨而隆合情形非常良好?”

小三子才知道,原来他们在这底下,已经两天了。

金公子亦自皱眉不解?

霍曼雪解厂早已松垮的包扎布条、悄悄地塞入金公子手巾,压低声音道:“看来小玉福大尚大.恰巧遇到了一位奇人导上.用灵丹妙药保住了她这条小南-一”

小三子心中惭愧.暗道一我就是那个奇人吴士,但是我可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一”

只听那霍曼雪又道:“此事有关小玉的名节,你最好莫要张扬、

话巾颇有警告意味,金公子悚然而惊!悄悄收好布条

霍曼雪用那件大农将小玉裹好,拖了起来,道:“老天保佑小玉性命无碍,我们先回去,其他率慢慢再研究’”

众人立刻用绳索做了个临时的网儿,将昏迷中的霍小王小心翼翼地护送上去.

众入也都陆续离去!

小三子躲在这石降深处.将全部过程听得明明白白,却又变得迷迷糊糊?

他本就不是江湖入,他对这些人物关系本就弄不明白?对那些恩怨是非,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他只是隐隐感觉到,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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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裸女壁画

已经安安静静.再无半点声息。

洞底又恢复到死一样的空寂,只剩下几支丢弃在地上的火炬,仍在闪烁着发出光芒。

小三子心中长叹,竟然没有机会将霍小玉的琥珀项链还她。

她福大命大终于得救,虽然遭遇到惨变,但是还有大姊夫,甚至还有未婚夫,而我呢?仍旧是孤苦无依,穷途潦倒。

手中握着那金质项链,心中想的仍是小玉那张美丽的脸庞.他突然大声道:“不要紧,出去以后,马上还她!”

他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他的那件上衣虽只是件又破又烂的上衣,而且还扯掉了一只袖子,但也总比精赤着上身的好,刚才那些人,看来都是些体面的有钱人,总不至于会把他那件破衣服也顺手带走了吧?

小三子先取出那只断掌来.顺手就塞进身边一道裂缝中去,他可不想带着吓人的东西走来走去。

然后他就开始艰难地要钻出去.却突然觉得头皮发麻,接着就发觉人影一闪!大约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就像是走在路上.突然有一只虫子要飞进眼睛时,立刻会先闭上眼皮的那种反应一样。小三子急忙缩回头来!

一股凌厉的指风从耳边撞擦过“噗”他一声.击中坚硬的岩石,竟能激得碎屑飞扬.溅在脸上火辣生痛!

如果不是自己本能警告,早一步缩回,这一下要是击在脑袋瓜上,那还得了?

他这一偏,用力过猛,避开了前面.却忘了后面。后脑勺撞在石头上.顿时一阵曼眩.疼痛难当!

只听得外面一声厉喝:“臭小子,还不出来。”

小三子心惊胆战.他已听出正是那个金公子的声音,正是两天前的夜里,指挥众歹徒追杀霍小玉的那家伙。

这家伙居然心里阴险、心肠毒辣,人家都走光了,他却不声不响地在洞旁边站着,专等小三子自己把头伸出来。而且一出手就是致命的一着!差一点把小命丢在他手里.小三子岂会笨到再出去送死?

他匆匆再往后退,转身再找到刚才来的那条通路.赶紧逃命要紧!

这阵响动。那金公子立刻沉声喝道:“原来这里面可以互通,对头包抄,追。”

几个雄壮威武的声音匝道:“是。”

原来他还留下几个手下心腹.散开花边堆巨石四周,同时找个可以忽身的石隙包围着钻进来搜捕。

小三子吓得心胆俱裂,拼了命以最快的速度,匍匍爬行逃命,谁知在这样心慌意乱之下,刚才还能勉强通过的那道窄缝.竟然钻不过去了!

耳听后面呼喝吼叫,威胁道:“臭小子,乖乖出来投降,金公子或可饶你一命,要是执迷不悟,等被捉到,一定凌迟处死。”

耳听那声音已近,小三子又惊又怕.再也顾不得通路不通路,摸到旁边另有隙缝.立刻就往那边钻过去。

后面的人四面包抄,相互呼唤应和叫喊:“在哪里?那个臭小子在那里?阿由注意,他往你那个方向去了。”

小三子心慌,急忙又另找缝隙,努力要逃开他们毒手.但是这些追兵.各个武功高强.听力自然超人一等。

只须凭着小三子匍匍爬动的声音,就能分辨出他的方位和距离!

可怜小三子的手脚膝盖.都已磨得破烂流血,脑袋也不知撞破多少个洞?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处擦伤?但是他绝不甘心束手就擒.他拼了命也要往前爬!

突然前面有人喊道:“在那里,在那里!”

后面也有人呼叫道:“听见没有?就在你那边。”

四方八面皆有吼叫声:“这小子已经累得气喘如牛,呼吸声音像打雷,怎么会听不到?”

小三子知道自己完了,那声音已经四下合围,而他又不能不喘气呼吸。

他实在是已经脚软手软,他再也爬不动啦!

突然他用力呼吸,他又闻到一股熟悉的香甜腻人的气味。只要能吸到这种气味.就已经精神大振了,如果能喝上一口,不知道该有多好?

他急着往那边爬过去,果然就发觉地上潮湿.甚至也听到轰隆隆的流水声。

他鼓起最后一丝体力奋力往有水的方向爬去,这大概就是“望梅止渴”的心理作用吧!小三子真的就发觉更潮湿滑腻,酸甜水气更浓的水!

有人惊叫道:“这是什么怪味道!”

小三子突然福至心灵,大声哀号起来:“哎呀,我中毒了,痛死我啦!”

一面大声呼痛,一面继续努力往前爬行!

后面的追兵听说有毒,果然惊疑不定,明明听到他在前面不远.却踌躇不前——

他们虽觉这酸甜气味有些怪,暗中运功一试.却并无中毒现象!

其中一人脑筋转得比别人快些,起疑道:“莫不是中了这臭小子的疑兵之计?”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同时喝道:“追。”

小三子却发觉自己到了一处“无尾巷”!

轰隆震耳的急流声,有如万马奔腾.在耳边回旋震荡。

这地方特别宽大,却都被坚硬的巨石阻路,都只留下极小的缝隙.小得几乎连只老鼠都钻不过去。眼前漆黑,耳听后面追兵愈来愈接近.

他急得六神无主,忽有水珠从头顶上滴来,正是那种酸甜腻人的水!

小三子只有住上摸索。

这才发觉此处颇为高耸,只因潮湿滑腻.小三子费了好大力气才爬得上去。

谁知这里又是巨石压顶.侧面却另有一道裂缝。

小三子已没有时间犹豫.他一侧身.再在那道裂缝钻了进去。

孰不知这道裂缝却是个漏斗形?愈钻愈窄,好不容易脑袋挤过去了.肩膀却大宽:就差那么一丁点儿,硬是挤不过去。

他正想退回来.再设法另找通路,发觉后面追兵已到。追兵还不止一个!

七八个大汉全都集中到这块宽敞的地方来了:“那臭小子呢?躲到哪里去啦。我还听得到喘气声.可惜是回音——”

“谁带有火折子?”

果然有人取出火折子,一口气将其吹燃,举高一照,发觉顶上宽敞.可以攀爬。

一名壮汉立刻拔出钢刀,率先而上,直到压顶巨石之处.藉着下面火光,他也见到了侧面缝隙之处。

更瞧见小三子还有半截露在外面的小腿。

这小三子刚卷起他的腿,用脚尖探到一处小小的缝隙,正要藉此用力,使自己能挨过去。

这壮汉大喜!一把捉住他的脚踝,大声道:“看你往哪里跑。”

小三子大骇!脚下拼命用力,却因这人的手一拉.脚尖滑了出来,变成了猛力一蹬!

“卜”地一声,双腿就结结实实.端端正正地踹在这壮汉的面门上!

只听他惨叫一声,往后便倒!接着他庞大的身躯便跌了下去。

小三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藉这一踹之力肩膀堪堪挤了过去!

只听他们一阵大乱.忙着扶起这倒霉的趋伙,急问他:“阿康,你怎么样?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阿康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道:“我被他踹了一脚——”

他还能开口说话,表示并无大碍。

另一大汉嚷道:“我去。”

但是他已迟了半步,小三子肩胯既过,趁着他们一阵纷乱之际.奋力济过了那道窄窄的缝隙——

只是小三子还来不及摸清楚前面是怎么回事之时,就已从那又沾又湿.又滑又腻的石隙间,往下跌了下去!

正是那万马奔腾一般的急流,正是那酸甜腻人的怪水,他“仆通”跌入其中,立刻就被翻滚冲刷,顺流疾下!

也不知道到底抛了多远?他又惊又俱,漆黑中伸手慌张乱抓,终于被他抓到岸边岩石.奋力爬了上去。

哪知才休息一下子,只因伸手不见五指,小三子怎么也未料到这一边竟是块巨大的斜面岩石?他立足不稳,不由自主地滑了出去。

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他飞快地滑泻而下,然后又被抛出!

在空中不知被抛了多远?最后才“砰”地一声,跌进一个大水潭内!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这池水又不够深.小三子“砰地撞在池底.而底下竟也是坚硬的石头!

小三子就因此撞得昏了过去!

幸而这潭池水的水质,似乎比刚才那基底石室中的水质,更浓密、更粘稠,浮力也更大。

小三子虽已被撞得昏厥,却也能缓缓地又浮了上来。

他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浸泡在这池水中。

*********

八名彪形大汉,没有一个钻得过这道石隙的。

他们也试着引嫩人奋.伸过洞外去察看、头既伴不过去,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无尽的黑路。

岩石等欧法透出简滴答答又酸又甜、又弹又旺的怪水.

不小心就把火折子也淋熄了!

他们终于放弃,暂时退了出来。

他们将此结果向金公子报告.

金公子冷笑:“谅他也不可能逃得出这个地穴!躲得过今天,也躲不过明天.他迟早会饿死在这里面,只不过……”

他手中握着那粗劣的布条,是包扎在霍小玉伤口上的。

那伤口如此接近她的私处,而被这臭小子在她这里包扎时,难免……

他虽不相信这小子能在霍小玉如此重伤的情况下,能够做出什么苟且之事。

但是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他堂堂正正“黄金谷”的少谷主金世杰的未婚妻.竟然跟一个臭小子在这地穴底下,待了两天一夜。

这种风声绝不容许流传出去!不流传出去的最好办法,就是叫他们永远闭口。什么样的人才会永远闻口?当然只有一种人——死人!

这是在几个手下追杀小三子的时候就想好了的,无论他们追不追得到他们的结局都是一样!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他只是手指一弹!

一蓬乌黑的毒粉飞散!

这些人惊俱哀号,最后仍是难逃一死。

他们全都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金世杰却笑道:“你们很好,很好。”

他做事一向细心,绝对不想留下半点疏漏。

所以他再次逐一检查他们,的确是真的中毒而亡,他才赶紧离开此地。

他必须要赶紧离开.他早已闻到这池水的酸甜怪味.他不能确定这种空气有没有毒?

金世杰再次沿着那条绳索爬上来时,大批闻讯赶来相助的英雄豪杰武林盟主皇甫牧霍曼雪夫妇,早已都簇拥护送着霍小玉离去,只剩他“黄金谷”的人马在等候着。

一见到他们眼中有疑问之色,金世杰立时运气逼住自己的呼吸与血脉,使自己冷汗措浮.显出极为痛苦的神色来。

属下们立刻关心地问道:“金公子怎么啦?”

金世杰呻吟道:“毒……”他走开几步,盘膝坐到地上.连功疗毒。“阿康他们?”

金世杰眼神恻然道:“他们为了救我.都已中毒箭丧命!我一定要好好抚恤他们的家属。”

他这一番作为果然骗得属下们,各个感激涕零,更是对这主人敬佩效忠,至死不渝。

全世杰虚弱道:这毒又酸又甜,毒性却很慢,你们谁有胆下去把他们遗体拉回来,埋也要埋在故乡。”

立刻就有几个忠义之士,顺着绳索下去。

果然是又酸又甜的怪气味,他们都努力闭住呼吸,把同伴的遗体抢救回来。

金世杰再道:“将绳子解掉,再用那块巨石将洞口压住,免得再害了别人。”

小三子从昏迷中醒来.还以为自己飘在云雾中!

竟然没死?简直是奇迹!

在这样的水潭里载沉载浮,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一点项要用力的地方.倒也好玩!

只不过完全的漆黑一片,再怎么睁大了眼睛,也看不到一丝光线,却能清晰地听到“滴答”的水声。

四周一片寂静,就连这水声也很遥远。能听得见.至少表示自己还没有死,至少还有听觉。

这水跟墓底的水完全一样,只不过更浓更稠。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他毫不在意地大口喝一个饱!

喝饱就不饿,也不觉得冷。至于身上的伤.更是微不足道,在这奇怪的水中浸泡久了那些擦伤、撞痛.早就完全不存在了!

连霍小玉那样的伤都能治好.自己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立时又全身燥热,心跳加快起来!他想起刚才躲在缝隙里,那个叫曼雪的大姊掀开小玉的大衣叫金公子看伤口。

那神秘的隐私处恰巧就呈现在小三子眼前,教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在漆黑中有过极亲密的肉体接触,已经教他极度欢愉。

在火炬光照之下,一览无遗地看到更是永生难忘!

此刻他又已亢奋坚挺.火热焦躁起来。他立刻骂自己:“羞羞.不要脸。”

埋头池中,大口灌水!

真所谓“一念之间”他立刻就能收敛起来,不再冲动。

那么刚才又怎么会……难道只一想到就会冲动?一想到也就平熄?

他试着回想与小玉的那种甜蜜滋味.果然又亢奋不已!

再多喝水,平心静气.果然又安静下来,真是神妙极了!

忽然有个模糊的影子在前面动了一下。

小三子一惊,仔细瞧去!发觉只是他自己的脚趾。

原来他是舒舒服服平躺在水上的.他的脚也是平伸出去的。

他刚才还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此刻却能瞧见自己的脚趾?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或者是这里开始有一丝光线了?

只要有一丝光线.就不再是漆黑,也就不再有无边无际的寂寞啦!

*********

这个小子就在这池水中吃了睡,睡了吃。

反正他前一段日子平凡无聊,后一段日子也没有什么大志。

除了偶尔想起霍小玉.弄得突地坚挺难过,就赶紧大口灌水,收心敛意,安静下来。

胡思乱想间,不知何时漂到了岸边?

小三子惊喜不已,因为他不仅摸到,也能清楚瞧见,这池岸竟是人工打磨得光滑平整的大理石所建筑而成!

既然有人能进来打造这里的大理石,这就表示一定是有通到外面的路!

小三子兴奋地爬出池子,仰展了一下手脚,真是舒服极了!

打量一下四周,竟然是一座宽广无比的天然石室!

四面平整,清理得干净。两侧的墙壁上.都在与人同高之处,却嵌有一长列洁白如玉的大理石,打磨得光亮平整,有如镜子一般!

白石之上,更有许多字迹与图形!

他好奇地走近一着!

果然是在平滑的石墙上,精工雕刻着字迹图形,再用黑漆填上,就有如在白纸上写了黑字一样。

密密麻麻的文字,小三子看得头都晕了。

他自幼孤苦失学,斗大的字也认不了一箩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三”字——只因为他就叫小三子。

一时之间还偏偏就找不到一个“子”字,而其他的字见了就头痛。

对图形,那就简单得多啦!

他开始去看图形部分,只瞧了一眼,就“啊”的叫了一声!

心中怦怦乱跳,霎时面红耳赤,全身发烧。

原来这里画着的是一个横卧着的裸女,全身一丝不挂.精工细笔勾勒.线条优美,栩栩如生。

尤其是那鬓际发档.眉眼口鼻.更是精细,描绘出一个含情脉脉的绝色少女,宜娇欲嗔.那一对满是情意的眼睛.就像是正在凝视着小三子,似有满腔心事.要对地倾诉一般。

小三子顿时面红心跳.做贼似的回头四望,才想起这偌大石室之内,绝无半个别人.可以稍稍放心。

抬头再次细看这壁上裸女.大小却与真人一股.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娇媚。

他几乎能听到目已一颗心在胸腔里头叫“卜通,卜通”的跳动之声。

这画中裸女伸手外指,小三子忍不住回头往她所指之处瞧去.只见一片空空荡荡的漆黑,什么都没有?

再回头,只见他这伸出的食指之尖,开始有一条绿色细线,沿着玉臂直上眉头。

再沿着绿线外行向下,就看到了她椒乳喷起,心中大动,急忙闭上眼睛,良久良久,才敢再睁开来。

但见这绿色细线,继续往下.经肚腹.过脐眼,在下丹田,到了胯下!

他的眼光所到之处,心中动念,就有一团暖暖热流,也一样顺着图中所示的路径而下,也到了他的胯下。

刹时间,他只觉得自己欲火大焚.坚硬无比!

不只是坚硬无比,甚至全身滚烫,两眼赤红。

全身所有血管筋脉,似乎马上就要爆炸开来一样!

他全身所有的骨骼关节,也都针刺一般的疼痛不已.

他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痛楚翻滚呻吟!

其实这画中绿线所经之处,也有许多细小红点.以细字注明了“神阔”“气海”“中极”等字样。

而在腹下的胯部一个红点.注明“会阴”字样的绿线之旁,另有一个向上指着的箭头,那意思是叫人将丹田会阴之处的热力,开始向上,沿着绿线所指示的各个穴道.运行到手指。

而小三子本性淳厚,尤其所画的又是个年轻美女,他哪敢从一个女子的胯下先看?

其实这也怪他没有读书不识字。

这旁边早已注满了文字.都是在指导者行功运气的妙诀与法门.

偏偏这小三子反其道而逆向而行,弄得欲火焚身,走火入魔!

幸好他离这个水池很近,他已经领教过这浓腻酸甜的池水,他深信这池水定能减轻他的痛苦!

他拼了最后一点力气,爬了过去.一跳进去就大口大口地唱个饱!

疼痛立时减轻,他努力地忍受.实在受不了时,再拼命灌水!

然后他就睡着了。

虽然睡着了,脑中仍是墙上那裸女,脸孔却极像是霍小玉!

在漆黑中一番缠绵……他突然惊醒,用力拍打自己的耳光,暗骂:“该死。”满心羞惭,他终于强迫自己压抑下来.

但是他的心里仍不平静,一闭眼又想到霍小玉!

不!不是霍小玉,是墙上裸女!

这次他想的不再是裸女的椒乳或胯部,而是她颈项上,是不是也有条像霍小玉一样的琥珀项链?

他伸手摸摸口袋里的那条项链,暗骂自己实在太会幻想.

霍小玉是活生生的人,她的项链怎么曾往墙上裸女的脖子上?

可是他又跳起身来.奔去再看那裸女。

不弄清楚他是不会死心的!

果然就在她脖子上,精工细笔.描绘着一条项链,下面正坠着一只“血虫琥珀”!

他之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只因为画得太清楚,太逼真了!

拇指大的枇杷形透明琥珀再面正包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甲虫!

小三子不由自主地掏出项链,举到裸女胸前,对照比较之下,完全一模一样!

真的会有这么凑巧?霍小玉怎么会有这条项链的?

这墙上裸女又是谁画的?

她在哪里见过这条项链的?

他在前一座石穴里取得霍小玉的项链.却能在这一座石穴里又见到画像。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真的有“命运”在作弄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条项链戴到脖子上.现在地也像图画中的裸女一样,有一个漂亮的饰物啦!

他已不再怕这裸女图啦.他再次看着她,这次改用另一只手来试试。

果然又是一股热流.比刚才更强的热流,缓缓经过上臂。上到肩头.再沿胸口滑入丹田,直达胯间。

他立刻又欲火如焚!他立刻又硬坚无比!

他又陪骂自己:“真该死!”他又跳回池中揭命灌水.拼命压抑。

他又在水中睡了一大觉!

再睡醒.伸展手脚,已无大碍.顿时信心十足,爬上岸去.再去向裸女图挑战!

他已知道如何压抑欲火!他有这池水做靠山他已不再害怕用眼睛盯视这裸女了。

不再害怕正视,他才注意到那棵女胯下的绿线,是有个箭头指向上的!

他不禁一怔,原来是自己把方向弄反了!

他一念及此,立刻就觉得腹下丹田处.开始凝聚起一股热流.往上沿着绿线所经的路径,完全自动自发地,直上胸口,到肩头下降,再由他手指尖端激射而出!

“仆”地一声,一股强大的内力就激射在自己的脚边。

那坚硬的岩石地面,竟被激得石屑四射纷飞.几乎冒出火星来!

小三子被自己吓了一跳,立刻想到在基底石缝前,几乎被金公子射中脑袋瓜的指风。他望望脚边被他戳出一个小洞的地面,离自己的脚边只差几寸.要是刚才手指再歪一点点.这个脚背岂不被自己戳个透明窟窿?

他虽吓出一身冷汗,却也觉得好玩极了。兴之所至,他左手一指,东也指,西也指,只听得“嗤嗤”连声,强劲的内力四处迸射,真是好玩。固是好玩.可累人得很!

又累又饿!那也没有关系,他又往水池中一跳,将那浓腻酸甜的池水,尽情地喝他个饱!

这池水也算是奇妙,只要一喝下肚.就非但不饿,也不再累!

他就仰面浮在池水上脑子里想着奇怪的念头。

为什么同样那条绿色的线.左手也可以用,右手也司以用?

难这人体的构造,左右都完全是一样的么?

为什么明明是女人在用,而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也能用?

难道男人跟女入的构造,也完全一样?

但是他曾在石隙缝处亲眼看见过霍小玉,甚至也曾与她真正的“亲热”过,他可以确定,男人与女人,分明是不一样呀!

刚才他不小心弄借了方向,弄得自己下体坚硬如铁,要是女人也弄错方向那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嗤嗤地笑了起来.

不久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暗道:“那幅裸女图的旁边,明明写满了字,是我自己看不懂。”他给自己暗中下了个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学习认些字。”

他就这样漂浮在水面上,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却正着从丹田到手指,再反着从手指到丹田,反反覆覆地玩着。

左手玩了换右手,右手玩了再换在手,玩得隆隆有声,好像愈来愈有劲道,愈来愈有威力了!

他又胡思乱想起来!

如果下次再遇到那金公子,倒跟他比比指力看看谁比较强?

终于他又无聊起来,玩来玩去就只有这一下?

他依稀还记得,墙上有长长的一列这种又平又滑.洁白如玉的大理石,除了这一幅裸女图之外.一定还有其他别的图形!

他决定起身来,再去瞧个明白,是不是也有这么好玩?

他顺着白色石壁往前走,果然又在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之间,又见到另一幅裸女图.只不过这一次,他先不急着详细研究。他继续往前寻去,又有一幅!他就这样一、二、三、四、五,一路数下去.像这样的裸女图竟有三十六幅之多!

姿势各不相同面貌却只有一个,都是同一个女子!

这三十六幅裸女,或立或卧,或坐或跃,或现前身或见后背。

同是这个绝色美女.但是表情又各不相同,喜怒、哀乐、爱、恶、欲。

大凡人类之六情六欲尽皆写在脸上。教人见了.亦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情绪变化,而感同身受!

三十六幅图中的裸女.身上都有绿线红点,注明穴位名称及运行方向。

却又都有一共同之处,那就是全都由胯下私处的会阴穴由箭头指示开始出发,而到达人体的各部位去的。

这些图像四周,也都有许多文字说明,只可惜小三子识字不多.怎么都看不懂?

看不懂文字也不要紧,他看得懂图。

就像第一图那样,他只要做着图上绿线指示.多试几次,总会搞通的。

这法子虽有些笨.但“笨人总有笨办法”!

反正他被囚禁在这石室之中,有的是时间.他可以一个挨着一个,慢慢地陪她。

他也只有用“玩”的心情来打发时间。

三十六幅图就等于是三十六位美女在陪他玩一样,岂不有趣极了。

正在高兴之际,忽然他神色一动!

他用力地吸吸鼻子。

原来他在这间充满了酸甜香气的石室内,闻到了一丝清新的空气。这里也有通往外面的出路?一股求生的意志油然而生。

小三子将他的鼻子贴近石壁,一面用力地嗅着,一面用手摸索着。

这里已经是三十六幅裸女图的尽头,这里已经远离那池水。

如果那池水算是石室的最深处,这里就应该算是最外缘。

这里果然有一道门缝,但新鲜空气却是从脚下来的。他趴下身来,贴到地面,用鼻子闻着!果然在这里,果然有一道缝.有新鲜的空气!

他心头狂喜,得救啦!只要走出这道门他就得救啦!

他用力推门。却纹丝不动,他用力拍打,更是蜻蜓撼柱!

这道石门不知道有多厚多重?也不知道该向左还是向右开?

他又气又怒,他奋力地拍打这石门,发泄心中恼恨。明明已经找到脱困之路,却无法打开这扇门!

他盛怒中狂猛出手,忽然段指风,射中石门。“嗤”地一声,竟被他划刻出一道深痕来。

小三子心头一征!这副裸女图竟能有此威力?不禁大为兴奋!

他从狂怒中冷静下来,他找到门缝之处,运起指力一划。又是“嗤”的一声,石屑纷飞!

这次刻划痕迹更统更长!

于是奋起余力,对这门终之处一下又一下的刻划着。

只可惜不久就累得精疲力尽,气喘如牛。

小三子只好再奔回池塘,浸入水中,内饮外浸,恢复疲劳.

现在小三子一心一意,在想着如何才能更快、更省力的打开这座石门!

忽然他灵机一动,新鲜空气不是从门底下透进来有么?为何不在那里试一试?

他立刻又从地中跳出来.奔到门口蹲下起身子,双手伸入门缝中,用力向上一托,果然将石门抬了起来。

不止有新鲜空气,甚至也有光线透了进来!

小三子心中狂喜,奋起力量,将这石门用力向上搬开。

他猛地心头大震,又惊又喜!

原来光线来自成堆的夜明珠!

成堆夜明珠发出夺目的光辉.照耀得一室皆亮。

室内竟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他已浑然忘我,一步就跨了进去。

那道石门就因而失去了支撑,又“哗”地落下,砰然密合起来!

只是他根本没有在意这道石门,他已被眼前这成堆的宝物迷住了!

他痴痴迷迷地走上前去.伸手一捧,满手的珍珠珊瑚碧玉玛瑙翡翠宝石猫儿眼祖母绿。

还有成堆的金砖,成箱的钻石!

更有无数件大大小小,由各种珍贵金银、珠玉、钻石翡翠所组合而成的组件!

这里的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小三子看得眼花接乱,目不暇接!

他几乎乐昏了头,他倒在这堆积如山,重重叠叠的珠宝玉器之上,他在这满境满谷的金银钻石上翻滚。

捧起来往自己身上洒!

他捧起一座由整块碧玉雕成的“辗玉观音”来亲吻。

又抓起一条嵌金围玉明珠钻石的“金缕腰带”来系在自己腰上。

他得意地狂叫大笑,他满心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幻之中?

他用力地咬自己手指.痛得掉下泪来。这绝对是真实的.绝对不是梦!

既然不是梦幻就表示自己的确拥有这些宝藏啦!

既然不是梦幻,他就可以从欢乐的情绪中醒来啦!

重新面对现实,首要的条件就是必须先出去,才能“享用”这些财宝.

否则你就只有一辈子关在这里,每天拥抱,每天抚摸,每天躺在上面做梦!

小三子立刻从兴奋中回到现实!

抬头四望,他的眼力已能在漆黑中看清楚图画文字.此时有夜明珠的光辉照耀,更是一眼就瞧出这是一间天然石室,经过人工刻意琢磨平整.极为宽敞的地方!

这边是金银财宝,那边却难满了兵器。

小三子对兵器没有兴趣,他只是经过那里,走向一道铁门.

但是这道铁门似乎被人从外面反锁了,因为他见到这门的右手边是有门闩的,而这门闩并未被扣上。

他用力一堆.未被推开.却震得石峭纷飞,簌簌而落。

他连续摇晃推动,这铁门果然有些松动,但是要想打开,只怕也是不易!

如果拼命将铁门弄开,只怕自己先累坏。

地决定不再将精力耗尽在这铁门上,他转回到进来时所经过的那道石门。

因为只有那边才有那种酸甜的池水!

因为只有那池水才是他精力的泉源!

他必须要花自己体力消耗殆尽之前先保持这条路的畅通!

他看中了两口装满金砖的大铁箱。

一手一只.拖到这座石门之前,蹲下身来双手托住底部.连力向上.将石门托起。

他用脚将钱箱摄过来垫在石门之下.再将石门放下就留下一个可以随时进出的小洞口了。

重又回到这间弥漫着浓浓甜腻香味的石室.再次跳入水中,将肚子灌了个饱.再漂浮在水面上睡一觉。

直到感觉精力十分充沛了,再去全力对付那扇铁门。

休息得够了,脑筋也清醒多了。

这次他不再笨得用力去与那扇铁门奋斗.他在一大堆兵器之中,找到了一件又长又大,又笨又重的“佛门方便铲”拿过来伸进松动的门缝中,用力一扳,铁门就被撬开!

出了这扇铁门,又是天然石穴,高大宽敞,迂回曲折而去!却也经过人工修整,地面还算平坦。这石穴又深又长,有时向上多半向下,时宽时窄,弯弯曲曲地延伸而去,不知有多少里?遇上宽敞处.岩壁必打磨得平滑,刻上文字图形。只不过现在不再见到诱惑性十足的裸女图,而是穿着简单服饰,用简笔勾勒的简单人形。

有的是单人在飞跃出招,有的是两人或多人在相互搏击。有些是徒手.以拳拳手脚在格斗。有些知是用兵器在搏杀!

这些人物身上,既无线条又无红点。密密麻麻的一大堆文字他也看不懂。

反正无趣,就继续往前走去。他就是有这么一点小聪明,他生怕迷路,再也找不到这批价值连城的珠宝。

他一面试探着往前走,一面用指力在岩石上留下记号。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一道铁栅门前,而这里的空气更新鲜了!

这铁栅门也有一支巨锁锁住。

而这也难不倒小三子.他伸出这支钢铁铲,戳入锁抑中只一扳.就“喀擦”断了!

他推开栅门而出,从这里开始的洞穴通道,不但都没有任何人工整理.而且曲折分歧,岔路极多。

小三子在那浓烈香气的石室里待得太久.对这里的新鲜空气就特别敏感,很快就能判断出清新空气方向大步而前,找到一处极大石窟。

这石窟极大.大得可以在这里赛跑,但是他不是来参加赛跑的,他要赶紧找到出路——他要脱困!

再辨识空气流通方向,他找到一块有蔓藤须根的巨大岩石,用力一推。

一阵轧轧之声,只开一条缝,立时就有天光透入!

只这一线天光.就已教他眼睛受不了!他立刻闭眼转身,靠在这巨石上.兴奋得直喘气。终于重见天日啦!终于可以重返人间啦!

他再缓缓睁开眼睛,让自己能适应这样的明亮光线。

然后转过身来,再次用力搬这巨石,已经有一道足以通过的出口啦!

但却是蔓藤杂草,牵扯鲜连、挡在洞口。

他扔下那笨重铁铲,扯开蔓藤,钻了出来,深深地吸着真正的新鲜空气。

才发觉此地竟是一块十亩大小的“黑松林”!

身后是一片播天高峰的断崖绝壁,挡在门口的这块石.怕不有几十万斤?

走到松林外活,向前望去。赫然发现一座青山翠谷,一条小河,境蜒奔而下!

顺着山谷地形,有层层叠叠的雄伟建筑,简直比皇宫还要富丽堂皇!

虽然还远在脚下的山谷中,小三子却已觉得,此刻所站的这片松林.已经规划成了宫殿后花园的一部分了。

这样一片赏心悦目的美景,让小三子心旷神怡,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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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凌霄神功

突然背后一声娇喝:“是谁?”小三子吃惊回头,只见两名少女,手持亮晃晃的长剑凌空扑来。眼见这两名少女,长得清秀脱俗,手中长剑却幻化成千万青霞,往自己头上罩落。

小三子这一生,从未有过跟人家打架动手的经验,立时吓得呆了。

这两名少女只在一刹那之间,就已欺近身前,手中长剑倒转,两支剑柄分别撞在他的“悬枢穴”与“气海穴”。

小三子顿时呆立不能动弹,只能张大了眼睛,望着这一对高矮、穿戴一模一样,相貌也没有半点分别的美少女。

一般的瓜子脸蛋,一般的洁白清爽,衫薄裙窄,眼如点漆,唇似朱樱,分不出谁是谁来。

小三子心中却震骇不已,这一双少女面貌如此熟悉,却又完全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

而这一双美少女见他这蓬乱头发、赤膊上身、只有一条破烂长裤的模样,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却极不礼貌地对她二人瞪视。不禁怒喝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他只能张口结舌,无法答话。

那少女却一眼瞧见他精赤着的上身,脖子上的项链与琥珀。立时脸色大变。

一仰手就扯断了项链.夺了过去。

小三子心中一急。立刻伸手要夺它回来,同时大叫:“还给我!”

这个少女一惊“咦?怎么会动了。”

他本来也是不能动的,一股力气就阻在被二女戳中的那个地方,他既未练过武,更不懂点穴。他只是因为这琥珀项链太重要,心中一急,竟然动了。

他这笨手笨脚的伸手来夺,这少女本可以有许多种方法避开去,谁知他手法实在太快,她联想都还来不及想.就已被夺了过去。

另一少女长剑挥动,舞出一片银色白剑幕,向他攻来,定要逼得他松手后退。

谁知这小子只用食指一点,她的长剑就像被一根无形的铁棍击中,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了出去“呛当”一声,跌在三丈远的地上去。

这一对少女吓得惊退数步,骇然道:“‘凌霄神功’‘血虫琥珀’?”

她二人互望一眼,再转向小三子.恭身道:“您是从‘圣宫’里面出来的么?”

小三子一怔。道:“圣宫?你说那个山洞叫圣宫?”

见她二人这般恭谨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没错!我刚刚才从那里面出来。”

她二人再次互望一眼,向他问道:“‘凌霄神功’共有几式?”

小三子从未听说过什么“凌霄神功”!他人呆,脑筋也不快,只会呆呆发怔。

二女见他无法回答,又要动手。

小三子对“危险”的预感却不慢,立刻伸手一指点去。

“敬”地一声,这少女手中长剑又脱手飞起。

二女吓得连退数步,那长剑却堪堪要落在她们面前。

小三子生怕她们拿到长剑,又要来动手,只得又是一指点去,那支长剑再次向上飞出。

眼看又要掉下来,小三子又是一指点出,这次却以毫厘之差,没有点中。

一股锐利的指风“唆”地一声,擦过二女的耳朵。

“嗤”地一声响,身后一株百年巨松,树干就被射出一个洞来。

一对少女花容失色.惊呼道:“凌霄神功。”

小三子再笨,也该猜得出来了。笑道:“你们问的就是这个么?”

她二人立时恭身应道:“是。”

小三子道“呃,如果这个就叫做‘凌霄神功’那就——”

他脑中立刻闪现出那些裸女图来,失声惊呼道:“裸女!你们就是裸女?裸女就是你们。”

这突如其来的呼叫,二女都吓了一跳。立刻面红耳赤,碎了一口,道:“你胡说些什么。”

小三子一怔,也深自懊悔胡说。

原来经她二人提醒,小三子立刻想起,这二女的面貌,竟与石壁上的裸女,一模一样。这才脱口惊呼出声。

她二人如此绮年玉貌,看来也没有多大年纪,当然不可能是石壁中的裸女。一定是自己看锗,不禁愧道:“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他立刻收敛心神,回忆石室中的裸女图,一、二、三、四地回忆下去,大声笑道:“哦?共有三十六式,三十六个美女,不过……”

二女一怔,道:“不过什么。”

小三子撮瞬笑道:“不过只有一个美女陪我玩过。”

她二人当然不懂他所谓的“玩”是什么意思?

既然答案正确,就已证实了他的身分。

他二人立刻由惊惧转为惊喜,同时上前向他跪倒,同声道:“婢子上官玲、上官珑.叩见武帝陛下。”

这两个美得不像话的少女,突然向自己下跪,倒把小三子吓了跳,道:“你们…你们说什么?”

这“玲珑姊妹”道:“陛下在圣宫之中,隐居时日太久,所以有些……”

她们不敢直指他的形貌狼狈,何况更闻道他身上有一股酸味,改口道:“有些仪容不整,请随婢子来



她二人起身,先去拾回自己的长剑。

恰巧就在那棵松树之下,她忍不住伸手摸摸那个洞,再望望这个又狼狈、又憨厚的小三子一眼。

她二人领着小三子,下了这片十亩松林,穿过绿草如茵的花园小径,来到花木扶疏的“玲珑阁”。

这座“玲珑阁”的精致豪华,对小三子来说,简直是人间天堂。

这对“玲珑姊妹”真的就把他当成皇帝一样地伺候着。

小三子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两个,到底谁叫什么名字?我一点都分不出来,怎么办?”玲儿笑道:“何止是陛下分不出来,很多人都分不出来。不过我的下巴这里,有一道小小的伤痕,我是姐姐。陛下可以叫我玲儿。”小三子托起她的下巴来一瞧,果然有一道细微的疤痕。不仔细瞧,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

玲儿又道:“我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妹妹,她在左眉梢里,有一粒痣,陛下可以叫她珑儿。”

小三子也托起她的脸细看,果然有一拉小小的,颇为俏皮的朱红痣,小三子望望左边、再望望右边,笑道:“玲儿、珑儿,好名字。”然后他又不解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玲儿道:“因为您是武帝,我们姊妹二人的职责,就是要全心全意的伺候陛下。”小三子道:“什么是武帝?”珑儿道:“就是武林之帝。所有黑、白两道,见了陛下都得跪拜,唯命是从。”小三子吓一跳“什么?我有这么大权利。”玲儿道:“不错。陛下对黑、白两道武林中人,有生杀大权。”小三子更是手足无措,惊声道:“不,不。你们只怕是弄错了。”

珑儿道:“不会错的.陛下有这血虫琥珀,又是从圣宫里出来、身怀至高无上的‘凌霄神功’……”

小三子道:“就这么简单?”

玲儿道:“这还简单?任何人要有这三项中的一项,就已经不得了啦!陛下同时俱备这三项,不是武帝又是什么。”

小三子道:“是谁告诉你们的呢?”

咙儿道:“是童姥。”小三子道:“童姥又是谁?”

玲儿道:“童姥……哎呀,反正等一下她就要来了,陛下自己问她吧。”

两姊妹已在大浴缸里放满一缸热水,又洒上香精乳液,试过了水温后,再向小三子道:“陛下请沐浴……”

她们要来服侍宽衣。小三子却惊道:“不,不。怎么敢劳驾你们?还是我自己来。”

她二人也实在不太敢去脱一个大男人的衣服,立刻跪下叩道:“那么婢子告退,婢子去准备膳食。”

等她二人退出后.这才解下他从洞穴内带出来的那条镶满珠玉的腰带,脱下唯一的那件破烂裤子,跳进浴缸内。

本想洗个清清爽爽的澡,谁知这盆热水中,加了香精乳液之后,居然又是那石室内池水的甜腻香味。

难道她那瓶子里装的,也是那种东西么?

他实在忍不住好奇.爬身出来,到架子上去拿过那支瓷瓶来,低头一闻。

果然不错,正是那种他不知泡了多久,喝了多少的怪水。

就在这个时候.玲儿捧了一叠衣服进来,瞧见这个湿淋淋、赤裸裸的陛下,大吃一惊,吓得立刻转过身去。

小三子亦吓了一跳,急抓起那条破裤子来,要挡住自己。

玲儿又娇又羞。将那叠衣服向后伸手递出来,道:“请陛下更衣……”

小三子的心仍坪然而跳,却也觉得在这样豪华的地方,实在不该再衣不敝体。

伸手接过,抖开来要穿,却呆住了。

原来只是一块豪华的织锦绸幕。

料子极为柔软舒适,金碧辉煌,高贵之极。

却也只是临时剪下的一块,方方正正,中央一个圆洞而已。

小三子一怔。道:“这怎么穿?”

玲儿仍背着身子,道:“陛下只要从头上套下去……”

小三子一想也对,果然将这中央的圆洞套到头上,立刻就变成了一件特大号的“罩袍”。

玲儿道:“陛下可套好了?”

小三子道:“套好了……”

玲儿转过身来,又失笑道:“陛下穿反啦。”

小三子怔道:“不过一块正方形,还分前面后面么?”

玲儿道:“不是前后,是里外穿反了。”

她婷婷袅袅地走过来:“我来帮你……”

她将他这件大罩袍掀起来要脱,这才发觉他里面完全赤裸。

她立时羞得满面赤霞,连耳朵都红了,急忙转过身去……

小三子亦是羞惭满面,一面急道:“对不起……”

一面以最快的动作脱下来,重新穿过:“穿好啦!”

小三子这才发现.这件罩泡的里子,舒适又柔软,而面子是豪华又高贵!

玲儿再次转过身来,顺手取来他那条腰带,一面为他整理好前后皱格、一面为他扎好腰带。再把他推到一座大型的铜镜前,让他自己看。

“陛下满意么?”

一块简单的布料,立刻就变成了一件又豪华又气派的长袍。

小三子不由得深深佩服她的巧思!

“好极了!”

玲儿道:“是不错,陛下这条腰带.配这样一件袍子,才是真的好极了。”

她蹲下身来,一面再次为他整理前前后皱格,一面用针线将袍子的两袖与两胁缝好。

“婢子居处简陋,根本未曾准备男人衣服,只得委屈陛下。明日吩咐织工,仔细定制几套像样的……”

小三子急道:“不必麻烦了,这样就很好了。”

珑儿进来禀道:“‘童姥’到了。”

玲儿道:“告诉她,陛下马上来……”

珑儿身后已跟着进来一位中年美妇,眉眼含春,怎么看也不像是可以被称为“姥”字的年龄。

这中年美妇竟要向小三子行跪叩大礼,恭身道:“奴婢童颜.叩见武帝陛下。”

这么一位又高贵、又端庄的贵妇人,忽然要向自己下跪叩头,小三子吓一跳。

急伸手去扶,道:“童姥请起……”

谁知他两手刚扶住她的手肘.要将“童姥”托起,突然从她手肘传来一股极大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得踉跄跌倒,所幸小三子在那池水中又喝又泡,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体质,培养了深厚无比的内力。

“童姥”才一施压,他立时产生一种自然反应,一股醇厚的内力,立时再将童姥”托住。

谁知这“童姥”又生变化,仍是两肘被他托住.身姿末动,又忽地将全部力道集中到右肘上,立刻就要将小三子压得跌倒!

小三子只得赶紧将力量引到左手来托她。

谁知那又只是虚招。待得他力道正转到,才发觉她的右肘已经撤离.而左手突然间变得重逾千斤。

这小三子一生从未练过武,更是从未有过与人动手过招的经验,这下子要他在匆忙之中,再将力道移回来,已是万不可能……

眼看他就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力压得跌倒!

幸而他体内已经聚集了极为丰厚的内力,也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只在这一瞬间,一股新的力量传到,将这“童姥”稳稳托住了。

只可惜他临敌经验仍是不足,心中想着应付她的左手.却忘了自己原来被放空了的力道,已经加速沾着了“童姥”手肘衣角.立刻将她猛掀而起。

这一掀之力,怕不有千斤?就连‘童姥’自己也吓一跳。

眼看就要被这股劲力掀得往左摔出去,而小三子竟然能在半途中,又硬生生将力道及时煞住。

“童姥”只觉得自己手肘震了一下,然后就被他平平稳稳地托了起来…这中间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刹那之间的变化而己。

在“玲珑姊妹”看来只不过一位要待大礼参拜、一个在礼让谦恭而已。

“童姥”这才心悦诚服地站了起来,恭声道:“陛下已将‘凌霄神功’练得左右转换,收发自心,可喜可贺。”小三子刚才差一点出丑,不由脸红,急忙道:“不敢……”“玲珑姊妹”又将他拉到铜镜前坐下,开始为他重新梳头整容。

“童姥”就扶着拐杖,毕恭毕敬道:“陛下的‘血虫琥珀’可否借奴婢一观?”小三子就把项链与琥珀一起解下,递给她。

“童姥”接在手中,仔细地摩擎,反覆地观看,不禁激动得发抖,渐渐地老泪纵横,稀嘘不已,道:“已经二十几年了……奴婢二十几年前,蒙先帝恩宠,得以进入圣宫深处,习得一招神功。”

小三子没读过书,不解道:“先帝是谁?”

“童姥”奇怪道:“先帝当然就是前一任“武帝”陛下。”

小三子道:“哦……他怎么不当武帝了?他到哪里去了?”

“童姥”黯然道:“他经常喜欢微服出访,考察武林状况.二十二年前那次出宫……就再也没有回来。”

小三子惊道:“发生了什么事?”

“童姥”道:“不知道?完全没有消息。”

“玲珑姊妹”已将小三子梳妆打扮好了。

“童姥”眼睛一亮。

眼前这位新“武帝”似乎比前一任的“武帝”更帅气、更英武,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条发带,束住了长发后,两端飘飘垂下。

再配上这件华丽的织锦罩袍,一条嵌金镶玉又厚重又富贵的腰带,就使得小三子脱胎换骨似的,玉树临风、俊逸非凡。

“玲珑姊妹”更是看得呆了.哪里还是刚才还在十亩松林里见到的那个小乞丐?

哪个姐儿不爱俏?绮年玉貌的一对姊妹花,一颗芳心就此紧紧地系在他身上,全心全意地侗候着他。

“童姥”看在眼中,不禁深自叹息。这情景又何尝不正像是二十几年前,自己也全心全意,伺候着那个年轻的“武帝”?

一时感慨万千,啼嘘道:“二十二年了,原来他终于找到一个传人,悄悄地带着进入圣宫传授了凌霄神功也传授了帝位……”

她眼中湿润,无限感怀,无限哀怨,道:“他为什么不亲自领你出来?他为什么还要留在里面?”

她又转向小三子,道:“他还好么?是谁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小三子一怔,道:“你说谁?”“童姥”道:“先帝。你的师傅。”

小三子道:“我的师傅。”“童姥”道:“就是那个把武功传给你,也把这琥珀传给你的人呀。”小三子忙道:“不不,你弄错了,没有人传我武功,也没有人传我琥珀……”

他这一否认“童姥”却忽然脸色大变。“仆”地跪倒,叩头如捣蒜。口中连连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追究,奴婢该死……”小三子吓一跳,急忙将她强行扶起,诚恳道:“童姥不可如此,其实……”

“童姥”虽被扶起.仍旧惶然道:“是,陛下不须多言,自奴婢以下,任仍人都绝不敢再提此事,陛下自管放心。”她将“血虫琥珀”双手奉还,恭声道:“奴稗先行告退。”

小三子见她如此激动.自然不敢多留她,只得道:“好吧!你先下去休息,等我想起什么问题,再来请教……”

“童姥”叩伏于地,道:“奴婢尚有一言……”

小三子道:“童姥请说。”

“童姥”道:“武帝传位,必有玉玺……”

小三子一忙,道“什么玉玺?”

就连“玲珑姊妹”都有些意外,却不敢多问。

“童姥”知道他并无玉玺,轻叹道:“也许还在他手中?也许还不到正式传位的时机。所以奴婢认为,新任武帝出世的消息.还是暂时不要对外宣布,不要惊动别人为妙。”

玲儿道:“‘童姥’的意思是……”

“童姥”道:“先不急,等我想一个万全之计……”

既然不许惊动别人“玲珑姊妹”就只好暂时将他留在自己的“玲珑阁”里尽心服侍。

幸好她二人一向独居别院,幸好这“玲珑阁”也远在后院,清静无比。

幸好她二人一向自己举炊,吃得也很清淡。为了服侍“武帝”而做了精致可口的菜肴。

小三子自幼贫苦,又是这么多天没有吃过饭。这一餐真是生平最最好吃的一餐。他从来也不奢望大鱼大肉,他只奢望要赶快从“玲珑姊妹”这里,多读些书,多认些字。

“玲珑姊妹”当然乐意教导他,透过“童姥”设法弄了三字经、十子文、百家姓、幼学琼林……等等启蒙书籍来,也弄了些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等物,给他使用。

“玲珑姊妹”悉心教导,小三子自己也发奋苦读,废寝忘食。再加上他本身聪明及“圣宫”池水给他打下内功基础,果然进步神速,一日千里。

“童姥”特别殷勤,不断地套问,小三子胸无城府,什么事都坦诚相告。

“童姥”终于得知他这样发奋读书识字,其实只是为了要看得懂“圣宫”内裸女图上那些武功秘笈的注解,不禁惊奇道:“神功三十六招,陛下真的只会一招?”

小三子道:“真的……”

“童姥”又不禁长叹道:“原来先帝真的不在里面,并不是故意躲着,不肯出来见我们……”

看似感伤,在“玲成姊妹”旁观者眼中,她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小三子道:“我早就说了,是你自己不信……”

于是他再将自己的出身来历,入洞出洞,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只听得“童姥”与“玲珑姐妹”三人,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童姥”叹道:“陛下不必气馁,其实我帝王谷中,包括武帝本人,也全都是孤儿出身,也全都靠自己苦学奋发。

小三子一怔,向“玲珑姊妹”道:“原来你们也是孤儿。”

“玲珑姊妹”立刻点头,道:“我们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捡回来的……”

“童姥”再道:“陛下苦读识字,当然是好。但如果打算以此修习神功,只怕旷日费时,缓不济急。不如……”

小三子急道:“不如怎样?”

“童姥”道:“不如学先帝之法,教学相长。”

“玲珑姊妹”与小三子都不解?问道:“什么教学相长?”

“童姥”道:“其实那也只是对我一人而已。”

当年的“童姥”,也正像“玲珑姐妹”一样,正是青春年华,娇艳如花,有幸得以侍奉“武帝”的生活起居。这“帝王谷”并非真正的朝廷“武帝”也并非真正的皇帝。所以也并无什么后如妃、嫔姬之分,但是最近“童姥”似乎得了“武帝“专宠。“武帝”见她有习武的天分,也就特别多指导了她,有一天“武帝”突发奇想,对“童姥”道:“你对凌霄神功颇有根基,我可以带你到圣宫里去见识见识,顺便考考你。”

一听说罢进“圣宫”“童姥”当然是又激动又兴奋。

因为那里一向是“帝王谷”的“圣地”也是“帝王谷”的“禁地”,除非有“武帝”必须亲自带领,任何人若私下进入者,立生奇祸!

“童姥”就曾亲眼见到有人因私入“圣宫”而死亡、重病、伤残、走火入魔,甚至终生疯狂痴颠者…

这都不是“武帝”在惩罚他们,也不是那里面有什么机关禁制、毒药、暗器之类,而实在是刻在墙壁上的那些武功,太过深奥玄奇,教人忍不柱一见就想去看,一看就会去试。

如果“凌霄神功”的基础工夫不够,而硬要试着依图而行,自然就引得血脉岔路、经络乱闯、内息絮乱,就是上述的那些悲惨下场了,所以“帝王谷”中人,各个都将那位于十松林的“圣宫”视为畏途,不敢有人轻易私闯。

“帝王谷”甚至在此设立“玲珑阁”派专人在此负责管理,除非有“武帝”亲自带领。

“童姥”一入“圣宫”,走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武帝”牵着她的手,行行复行行,终于到了一座充满奇异酸甜香味的石室,这才以火折子点燃一支率先淮备好的火炬,照耀到一片洁白的石墙上,对她说:“这就是凌宵神功三十六式,以你的体质与武功路子来看.你且试试看这第二十二式。”

“武帝”领着她来到—幅图像前,道:“你先读一段文字解释给我听。”

“童姥”便依命而行,全篇读完讲完“武帝”认为无误,道:“好,你现在开始依图而行。”“童姥”依旧胆战心惊。

“武帝”鼓励她道:“你放心的练,如果有什么不适?我随时点你昏穴,再抱你出去。绝不让你受伤就是。”

那时的“童姥”也只勉强看完那“第二十二式”就已不支昏倒。

幸而“武帝”及时将她救了出去,又亲自输功,为她打通岔入歧途的经脉,这才能保得一命。

也就因为获得了一招“凌霄神功”让她一辈子受益无穷。

“童姥”道:“那篇文字,全都是我们帝王谷武功的基础用语,我全都看得懂,也都能详细解释给武帝听。他也说全都对了,只不过那图,似乎定时不曰壬般习武人常用有七经八脉,而是在某一重要穴道,硬行闯入另一经脉.而到达一个绝无可能的部位,因而发挥了绝妙的武术效用。”

小三子听得不断点头称是,“玲残姊妹”更是心向往。

“童姥”却仍然心有余悸,叹道:“只要不去看那图形,只要照文字解释,说给陛下听。”

玲儿接口道:“不错,只要解释文字,那些图就由陛下自己去参悟,必可万无一失。”

珑儿极兴奋、道:“对,用这个法子,陛下就用不着非等到识字够多,学问够深,才能继续修习凌霄神功啦!”

小三子仍担心,道:“行吗?”

“童姥”道:“一定行。”

小三子道:“万一要是不行,我可不会像先帝那样,懂得救人。”

“童姥”道:“只要先准备好竹架与黑布,就可以事先挡住那图形,而不会看到那图形,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小三子道:“你讲得轻松,又有谁敢冒生命危险,陪我进去。”

玲儿道:“我陪陛下去。”

珑儿也道:“我也陪陛下去。”

“童姥”道:“对,你们‘玲珑姐妹’都是帝王谷的忠实子弟,基础武功也已足够,所以应该由你们随着去。”

“玲班姐妹”立刻兴奋不已,叩谢道:“多谢‘童姥’推荐,多谢武帝恩准。”

“童姥”却冷冷道:“你们也莫要高兴得太早,凌霄神功深奥莫测,千万不能贪多。你们每人只准读一招,而且绝对不要去看那裸女图。”

小三子皱眉道:“每人只准读一招,岂不是要换三十六个人?”

童佬亦福至心灵,大声道:“对极了。帝王谷中,武功基础与“玲珑姊妹”不相上下者,也有不少.我这就去安排另外选三十四人。”

小三子说不出原因,只觉不妥:“还要三十四人。”

“童姥”却兴奋已极,道:“可不是!训练出三十六个绝顶高手,平日分别镇守在‘帝王谷’各个要害之地,必要时大家联手出击,普天之下,有谁能挡。”

“玲珑姊妹”也不由得精神大振,道:“好极了,从此之后‘帝王谷’声势大振.再不用像乌龟一样地缩在这山谷中啦。”

“童姥”立刻与玲珑姊妹一起动手,准备了几根七尺竹竿.几块黑布.试着用竹竿支撑黑布.靠在墙上,道:“奴婢只凭二十几年前的印象,陛下看看,像这样是不是遮得住那裸女图?”

小三子道:“遮得遮得……”

“玲珑姊妹”突然注意听到他们所说的,有些惊疑不定.道:“你们说,是裸女图?”

“童姥”道:“你们又不许看,怕什么了?再说,有幸能得这样一个少年武帝的恩宠,才是你们一辈子的福气。”

“玲珑姊妹”立时满面泛红,却都忍不住含情脉脉,向小三子偷偷瞄去。

小三子心中所想的,却是那三十六幅裸女图,为何全都是“玲陇姊妹”的容貌?

一时间两边都看得痴了。

“童姥”是情场过来人,心中暗自窃笑,亦不点破。只是淡淡地说:“玲儿且先陪武帝说明白,千万不可妄自增减或扭曲原意,否则贻害无穷。”

玲儿欣然道:“婢子省得。”

她一手提起竹竿、火炬、蜡烛等物,一手牵起小三子,道:“陛下随我来!”

扯去一些蔓草.小三子牵着玲儿,钻进了这座被他们称为“圣宫”的洞府,首先就是这座巨大而空旷的天然石室。

荒草积尘,蛛丝蛇鼠,吓得玲儿心惊胆战。

紧紧地挨在小三子身边,一步一步地往里面深入。小三子是旧地重游,而沿途又有他自己以指力刻石留下的记号,所以他能很快领着玲儿,进入这道扭坏了锁的铁栅门。

转过一道弯,天色已渐渐遮断,这里面就成了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啦。

玲儿生平第一次身处这样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心慌意乱,又不敢燃火炬照明,生怕一见到墙上图画秘笈,就不由自主地走火入魔,遗憾终生!

她只好紧紧抱住小三子一只手臂,亦步亦趋,生怕跟丢了。

一只手臂被她这样紧紧地抱住,小三子清楚地感觉到她那柔软的胸部,坚挺的乳房,紧贴在自己手臂上,禁不住的一阵心猿意马。

小三子几乎要抽手逃开,回头见到她那又惊怕、又惶然的样子,小三子就不忍心地伸出一手,将他拦腰环抱,安慰她道:“别怕……”

玲儿这下变成紧紧抱忙他的腰,茫然四望,却又完全视而不见,道:“陛下真的能看得见吗?”

小三子道:“看得见。”

玲儿道:“陛下怎么能看得见的呢?是不是练会了凌霄神功就看得见了。”

小三子道:“不,我是先看得见,才练会了凌霄神功的。”

玲儿由衷道:“哎,真了不起!”

她心中敬佩,不自觉就将他搂抱得更紧些,一双又柔软又坚挺的高峰,自然就在他怀里挤得更紧了些。

小三子心头又是一阵小鹿乱撞,玲儿奇道:“陛下怎么了?”

小三子惊慌道:“啊?没有什么……”

忽然“哎哟!”一声,玲儿一脚踏空几乎仆倒,幸而小三子及时将她抱住。

小三子道:“你怎么啦?”

玲儿道:“我扭到脚踝了……”

她痛得呻吟出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再也站立不住,只能坐到地上,用力搓揉脚踝.歉然道:“婢子该死.婢子误了陛下进度。”

小三子亦感到为难,此时行程已过大半,退出已不可能。

忽听听玲儿“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味道?”

原来已传来那池水的甜腻香味,小三子立时想起霍小玉!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都因泡了这种奇异的池水而能治好,玲儿只不过扭伤了脚踝,当然不是问题。

小三子伸手将玲儿拦腰抱起,大步而行。

玲儿慌道:“东西还没有拿……”

小三子道:“不用管了,回头我再来拿也不迟。”

玲儿脚上疼痛,眼前漆黑,只得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左弯右转的大步前行…

一阵更浓烈的香甜气味冲鼻而来。玲儿又惊又喜,道:“是不是‘地液琼浆’?”

谁知小三子却一松手。“扑通”一声,就已将她仍进池里。

她心中一慌.张口要叫,却不由自主地连喝了好几口水.

入口香甜滑腻,酸酸甜甜的,极是好吃。

玲儿非但不觉得难过,反而通体舒泰,连脚踝上的疼痛都忘了。

这池水浮力极大,玲儿自然而然地就浮在池水上了。

眼前一片漆黑、玲儿只觉得自已被遗弃了似的,倍感孤单与慌张,不由惊声道:“陛下,你在哪里?”

小三子大声道:“你不用怕!这水对你很有好处,尽量多喝一些,我去取东西来。”

声音已经远去,玲儿浮在水中,不禁惊喜交加。

原来她们“帝王谷”中珍藏得有这种宝贵的液体,叫做“地液琼浆”。

都是用小小的瓷瓶装着,以蜡封口,极小心地珍藏在“内务府”的库房中,列册保管的。

她玲珑二姊妹,每年每人只能分配到几滴的分额。

自己舍不得服用,只有这次陛下现身,伺候他沐浴洗澡时,才在浴缸内倒上了少许…

“帝王谷”中人都把这“地液琼浆”当成滋补医疗圣品,做梦都想不到此时,竟能浸泡其中,要喝多少就喝多少!

小三子已取了那些黑布、竹竿、火炬等物回.他见到玲儿仍在池水中悠然自得,便先到石壁前,模仿“童姥”的方法,用竹竿支开黑布,要将第一幅的裸女图像遮住…

心中更是惊奇

但是他却痴痴地望着这裸女发呆,再回头望望池中的玲儿,怎么会这么像呢?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他用力摇摇头,收敛起胡思乱想。

再回头望白壁上的图形,那裸女的手指到胯下的一条线线。

小三子立时心田火热,只得匆匆将探女遮掩好,只剩下文字部分。

玲儿在池中,眼虽不能视,却听到声音,扬声道:“陛下,是您吗?”

小三子道:“是我……”

等他来到池边,却发觉玲儿已漂得远了,只能下水去将她拉上去。

要下水、这身衣服就一定会湿了,除非脱了。

可是.眼前是位大姑娘家…

但是她是看不见的呀!

只要不点上火炬,她就看不见,只要她看不见,自己有没有穿衣服又有什么分别。

他就这样犹豫了半晌.终于决定不要穿湿衣服。于是他悄悄解下腰带,悄悄脱掉丢在岸边,再轻轻活入池中,他决定先牵她起来,在点燃火炬之前先穿回罩袍。一入池中就如鱼得水,大口大口地喝着这滋味绝佳的池水,又钻进钻出游起水来。

玲儿听到水声,急忙划着往他这里来,欣然道:“陛下。”

小三子伸手捉住了她,道:“别慌,我在这里。”

没想到玲儿也捉住他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只一拉就使二人迅速接近,她便投入了他的怀抱,将他紧紧缠住.娇声颤抖着:“我以为陛下不要我了……”

小三子见她吓成这样,不由自主地抱住她,哄拍着她,柔声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她双手就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两腿也紧紧缠住了他的腰。

她浑身变得燥热不安,她心跳加快、血脉贲张。她已经在热血沸腾中…

是这“地液琼浆”有些奇怪?还是男性的吸引力诱惑了她?

小三子当然早已跃跃欲试了。

有过霍小玉的滋味,他已不再是个不解人事的小伙子啦!

丹田中早已一闭火热,怀中又是温香软玉。

他忍不住低头挨到了她的樱唇,吻了下去.

这一吻,就如触动了玲儿芳心深处的警钟,也触动她心灵深处的欲望!她也疯狂地向他索吻。

小三子已经欲火中烧,开始发生微妙的生理变化。

玲儿当然也感受到他的变化。她自己也起了变化!

她狂乱地亲吻着他,含混地呼唤着:“我要,我要。”

他当然知道她在要什么,因为他也是要的。

但是他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原来他虽已赤裸.而她却仍是穿着整齐的。

她已被撩起了欲火,慌乱中只知需求。而他却笨拙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处理她身上那些复杂又零碎的阻碍。

终于他狠心一撕……

他二人终可以尽情地纠缠住对方、尽情地翻滚颠倒、尽情地剧烈运动。

他二人都沉浸在这种欢乐之中,晕悠悠,乐陶陶,身心俱爽!

已经充全忘了身在何处,完全不在意为何而来?

他二人只要热情地相互怜爱、相互满足。

尤其是玲儿,早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早已经到了情欲的高峰。早已经到了人生的新境界!

然后她再迅速地往下跌落。

他已经疲惫得只能软软地伏在她的胸膛上喘息着…

这男女相悦是甜美的,这胸膛又是健壮的。

玲儿的人生将会是幸福的。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诚挚地仰头亲吻着他的脸,道:“谢陛下……”

小三子热情末退,紧紧地搂住她,笑道:“谢我什么?”

玲儿道“谢谢你肯带我到这里来,谢谢你给我这么多快乐……”

他们相悦俏俏甜美的情话又一次被这种美妙所感受,两人不断地爱抚对方,把热情再次推上高峰。

而这次她们只要这样安静相互拥抱,就能由她来收缩,他来蠕动。

这又是一种全新的感受,这种最美妙的感受,绝不输于刚才那种疯狂而剧烈的相互冲刺!

刚才那只是一种野蛮的征服,现在却是一种温柔的体贴。

身为女性,固然宁愿被那种野蛮的暴力所征服,但大多数时候,是需要这种温柔体贴的慰藉的。

玲儿就在他这种温柔体贴的运动之下、意乱情迷,身不由己地紧缠颤抖!

再一次变得筋疲力竭,瘫痪似的伏在他身上不能动了。

他似乎也体会到她的疲累,让她静静休息。

却又偶尔挑逗一下!

玲儿就触电似的,大大地跳动一下!

玲儿死命地紧紧抱住他、缠住他、压住他,教他动弹不得。

小三子终于叹了口气,放松了自己道:“好了,你也别太累了。”

但是那东西仍是坚挺而粗壮,把里面塞得满满的。

玲儿哀哀求道:“至少,也让我休息一下。”

他二人就这样在相拥相缠,你吻我一日,我吻你一口,亲亲热热,嘻嘻哈哈,乐不思蜀。

玲儿突然推开他,跳起身来,道:“哎呀!”

小三子吓了一跳,惊道:“怎么啦?”

玲儿道:“我们不是来练功的么?怎么尽在这里胡闹。”

小三子笑道:“你扭伤了脚踝,还不多休息。”

玲儿道:“我的脚早就不痛啦!”

既然已经好了,当然可以抱她上岸了。

上了岸,才发觉她穿着湿透了的衣服…

玲儿又惊又急.不断的用手去柠干她衣裙下摆,却仍是有柠不完的水球,滴滴答苔往地上掉!

小三子笑道:“这里是不是一片漆黑,没有其他别人?”

玲儿道:“是呀。”

小三子道:“那何不干脆脱了。”

玲儿仍犹豫道:“可是……可是,等一下要练功,要点起火炬……”

小三子叹口气,拾起地上自己的那件罩袍,并递给她,道:“你先罩上这件吧。”

玲儿接在手中,却又犹豫了:“给了我,陛下自己又如何。”

小三子道:“我是男人,我不像你这么害羞。”i

玲儿不得已,只好动手脱掉自己湿衣服。

一面又担心的道:“陛下在看我吗?”

小三子明明是在看着她的,却扯谎道:“没有,我在看墙壁。”

虽然有了这样的回答,玲儿仍是不放心的把身子蹲了个方向。

但是在漆黑中,她不知道她恰好转向了小三子,恰好面向着他了。

小三子就静帮她瞧着、欣赏着,他刚刚才与她生死缠绵,此刻才见她裸体,竟是这般骨肉均匀,肌肤光洁。

只可惜玲儿才脱光自己,立刻又套上了那件罩袍,道:“好了。”

小三子心中暗叹,只好伸手牵住她,将她领到石壁之前.燃上火炬。

火炬才亮,她猛地看到了一个赤裸的男子。

玲儿惊叫:“你,你…”

在“玲珑阁”时曾看过,但那只是他的背影。

在池水中欲死欲仙,也是在漆黑之中。

怎么会像这样面对面,站得这么近?

她急忙转过身去,背对小三子、也背对了石壁。

这样就看不到文字,就无法练功啦。

小三子只好贴近她的背后,一手将她环抱,一手举起火炬,道:“你不用回头,你只要面向石壁,总可以了吧。”

玲儿仍是有些心慌意乱,仍然要努力镇定。

小三子抱了她,缓缓转身。

玲儿歉然道:“对不起……”

小三子道:“不要紧。”

玲儿不再胡思乱想,集中精神,注意墙上有的文字。

她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圣宫”。

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凌霄神功”。

她面前这片纯白的大理石壁,用手一摸,光滑平整,洁白如玉。

壁上刻着清晰又工整的字迹,刻得既精细,黑色的漆也描涂得美丽,看来就像是一位书法家在白纸上写下黑字一样。

工整娟秀的字迹,看来是出自闺阁女性之手,只看这书法,玲儿己自叹弗如。

收敛心神,玲儿就像老师一样,一面谈着上面的文字,一面向小三子解说。

一开始是一段序文。说明天下任何学武之人,皆以“调息运气”为基础功夫,而以拳脚、兵刀上的招式为表达的方法。

要知道内息愈强,武功愈高。拳脚、招式只是末道而已。似天下所有练功调息之人,永远都要受到人体生理构造的限制,因而再怎么拼命苦练,成就也都有限,例如任、督两脉就很难相通,能够打通任、督二脉,几乎是比登天还难,除了任、督二脉,其实人体七经八脉,也都各有其自己的循环路线,运行的范围,彼此之间甚难互通。

“凌霄神功”三十六式就是别具一格的内息运行模式,而能互通的无上妙诀。然后说明丹田是内息蕴藏的最重要宝库,以下的三十六式,都是教人如何将蕴藏在丹田的内息,由不同的经脉路径,到达人身不同的地方,畅行无阻,方可反其道而行,由全身各地收纳回归到丹田来。

这篇序文,玲儿己钦服不已,大赞道:“有理,有理!”

小三子却似懂非懂,不知妙在哪里?

玲儿继续看那文字,一面解说道:“下面介绍第一式。手阳明大肠经。”

讲到人体筋脉穴位,玲儿就详细地为他指明,示范身上实际的部位名称。

这一示范.就难免要转身。

这一转身又见到他的裸体,她又不由自主地一阵心慌意乱,羞不自胜。

小三子却一口气吹熄了火炬,石室又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玲儿又是一阵不由自主地心慌。

她知道小三子就在面前,她立刻扑身上去,将他紧紧抱住,求道:“不要丢下我,我怕……”小三子笑道:“你怕?你到底是怕黑?还是怕羞?”

玲儿紧紧楼住赤裸的他,道:“怕黑。”

小三子奇道:“怎么就不怕羞了呢?”

玲儿娇声道:“在黑暗中,就比较不怕羞了嘛。”小三子知道此刻她已什么都看不到,便掀开那块黑布,露出那个裸女来。

也将她的右手抬高,食指伸出,道:“现在.我按照图上的指示,你只要告诉我穴脉名称,‘童姥’指示过,只要不去看那裸女图.就绝对没有危险,现在连火炬都熄去,完全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保证是不会有危险的了。”

玲儿大胆地答应道:“好。”

小三子却伸手进入了这件宽大的罩袍,在她身上摸索着。

玲儿又娇羞,挤命的躲闪,咯咯笑道:“你到底要指哪里嘛?”

小三子叹道:“隔一层衣服,我怎么搞得清楚嘛!”

玲儿不得已,暗中叹了口气。

咬牙将这件罩袍也脱了。

只是因为在漆黑之中,黑暗似乎是一层保护膜,玲儿明知自己正赤身露体地站在他面前,自己一只右手仍被他握在手上。

但是因为她自己再怎么睁大了眼,也看不见半点影像,也就自己安慰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她不禁想起书上说,沙漠里有一种不会飞的鸟,叫做“鸵鸟”。遇到危险时会把头埋进沙子里,它看不见危险,就以为危险已经不存在了。

她是不是鸵鸟?她是不是鸵鸟心态?想到这里,她不禁失笑。

小三子的确是将她看得请清楚楚的,面对这样一具晶莹剔透,曲线玲珑的完美肉体,比之壁上那具裸女,这个却是有血有肉,有呼吸,有生命的女人,怎不令他心动?

那含羞带怯的面容,那坚挺高耸的乳房,上面嵌着的那两粒樱桃似的艳红。

小三子顿时心跳加速,血脉炙张。

但是他们是来练功的,不是来调情的,他必须努力压制自己的欲念,专心“学习”。

他依照玲儿的解释,再依照裸女图上绿线的指示,他伸手去找她的“会阴穴”。

那正是她胯下的正上方之处,那儿正是芳草之处。

只是轻轻一碰,玲儿就如触电一般地颤抖,伏身在他怀中,哀求道:“不要……”

小三子却道:“告诉我,这是什么穴?”

玲儿羞不可抑,声音低得不能再低,道:“会阴穴。”

小三子“哦”了一声。

照着壁上图示的第二个位置,是她会阴穴上方四指之处的小腹之下,按住。问道:“这个呢?”

知道他不是在对自己挑逗性欲,而是在研究“凌霄神功”。

心中一面好奇,一面回答道:“这是中极穴。”

这个“中”字小三子是认得的,所以能证明自己指得对了。

放心地再指出下一个位置,道:“这里是什么穴?”

玲儿道:“关元。”

小三子道:“内息都是藏在这里的,对不对?”玲儿道:“对。”

小三子道:“好,从这里开始,凝聚内息,向上…”

他一路向上指点着她身上各部位,她就一路说出这些部位的名称,道:“气海、神朗、中院、中庭、乳根、府窗……等一下。”

小三子道:“怎么啦?”

玲儿道:“刚才一连串都是人体正面的任脉穴道,怎么突然跳到‘足阳明胃经’的乳根、府窗穴呢?”原来这里正是她那坚挺饱满.以乳房之正上、正下两个穴道的名称。

小三子强自忍住不要动手爱抚这个充满诱惑的乳房。

强自将目光移开,去看壁下裸女图的指示.再在她肩头指出两个穴位,道:“接下来是这里。”

玲儿更是奇道:“原来是这里接上了‘手阳明大肠经’的中府、云门……”

再接下来已不用他指点,玲儿自己用另一只手来接着往下指出,一面道:“肩禺、肩儒、曲池,手三里、阳溪、合谷、而阳……”

忽然“嗤”地一声,一股激流从她这只右手食指尖端“商但穴”激射而出,玲儿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原来就在小三子一面指示,一面要她解说的过程中,她已不由自主地引导了自己的内息,一路跟了过来,水到渠成。小三子为她高兴:“你看练成了吧?现在再试另一只手。”玲儿却捉住他的肩胯颤抖着道:“快、快抱我到水池里去。”小三子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抱起,一个箭步,就跃入了池中

“砰”地入水.玲儿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地灌水入腹,喝到饱胀.这才倚在小三子身上,调息运气…

小三子关心道:“怎么回事?”

玲儿深深吸口气、强忍疼痛,道:“我胸口一阵剧痛。”

小三子恍悟道:“对了,一定是你内息强行由任脉闯过胸口、传到肩禹时,因内力不足而忿了气……”

玲儿道:“幸好这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液琼浆’否则我这条右手臂,就算是残废啦。”小三子急道:“那么,现在该怎么办?”玲儿道:“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小三子道:“这表示还没有完全好?”

玲儿道:“是…你带我出去,我自己慢慢调养,慢慢就能恢复……”小三子道:“那……要多久才能恢复。”

玲儿叹道:“每天三次运功,也许一年可……”

小三子大声道:“一年?不行不行。”

玲儿道:“不行又能如何。”

小三子将她抱得靠坐在自己怀中道:“我不能让你这样受苦一年,我现在就要把你治好。”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左手环胸而抱,手掌恰好盖住她的右乳房,大拇指压住乳上“府窗穴”小指压住了“乳根穴”,坚挺饱满的乳峰,恰巧一握,入手弹性耸立,引人遐思。

玲儿只觉得他掌心火烫滚热,几乎慰贴心腔。

不由得樱咛一声,无力挣扎反抗,已全身轻微颤抖,软软倒在他怀中!

小三子却强自压抑这份绮念,在她耳边柔声道:“你还记得这一式的运行路径吗?”

玲儿以为是在考量她的成绩,开口道:“从会阴、中极、关元……”

小三子却拦住她、道:“不,我要你反过来……”

玲儿一怔,道:“反过来?”

小三子一只左手既已按住了他的右乳,右手捉住他的右腕,道:“伸出食指来。”

玲儿伸出食指。

小三子道:“这是你的‘商阳穴’对吧?”

玲儿说道:“是。”

小三子将她的手牵来按住自己的“会阴穴”上。

那是在他一条巨龙的上面根部,那是毛茸茸的可怕怪物。

玲儿顿时一阵心慌意乱,急要抽手,已被他用力按住,喝道:“记住,现在是在练功!”玲儿一怔,只得续按住。

小三子道:“现在,以你的商阳穴为起点,逆向而上再一次闯过胸部的府窗、乳根,跳回到中庭、中院,直到你自己的‘会阴’。”

他的手指也伸入她的胯下,按住了她的“会阴穴”。

又道:“我也会从你这里为起点,返回到自己的丹田……现在准备开始。”

果然小三子腹下丹田内一股真气激荡,强力地从食指“商阳穴”灌入。

玲儿立刻集中精神专心诚意,引导这股真气沿而上,再努力跳脱,向胸口闻关。

本来这里仍在隐隐作痛,却因为有小三子一只又烫又热的手掌用力压住那两个穴位,也传来一股热力给接引。这样就很轻易的顺利越过府窗、乳根,再回到中穴上。那已是人体正面的“任脉”通道,她就能毫无阻碍地直下丹田了。

一股热力涌下丹田,小腹内立刻燥热,心烦意躁,似乎又要引得欲火焚身。

却被小三子的食指“商阳穴”缓缓吸了出去。

这小三子丹田内的真力,似乎无穷无尽,源源不绝地强迫灌入她的食指,强迫她不断地行走那条路径,纳入她的丹田,再被他又抽走。

玲儿本是纯阴的内力,渐渐与他纯阳的内力相互中和,相互调适了。

而玲儿绝对想不到的是,她在不知不觉中.从他那里得到许多宝贵的真力,

这比她再苦练三十年都要强得多!

玲儿在欣喜,耳边又传来小三子的声音道:“现在,再顺着正途循环。”

果然就有一股阳和却强劲的内力灌人了她的“会阴穴”。

玲儿不假思索,立刻引导向上.斜斜越过胸口,直达肩头,再沿臂而掌.由

掌而指,再注入小三子的丹田。

就这样,他二人相拥漂浮在池水中,反反覆覆地相互循环、练着这一式“手阳明大肠经’。

小三子就这样耐心地陪着她、练完左手换右手,练完右手再换左手。

直到真的能左右互换、正反由心为止。

也不如过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次水?

玲儿终于将这第一式练得纯熟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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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帝王谷内

突然,玲儿心神一动!惊悸不已。小三子似有所觉,道:“你怎么啦?”

玲儿也莫名其妙,道:“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好慌。”

她突一跃而起,惊叫道:“珑儿,她出事了。”

原来她们孪生姊妹之间,心灵相通,妹妹有事,姊姊立时就能感应到!

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却非得赶快去见了面才能知道。

她立刻从池水中跳出来,立刻去拿她的衣服,可是这样一堆又湿、又粘的衣服怎么穿?小三子也从池中出来,递上他那件罩袍,道:“你穿这件……”

玲儿一见到这件罩袍,就已有了主意.道:“不,你穿,你还要陪我出去!”

她自己却奔到石壁之前,将那黑布扯下来,撕下一块适当大小的.也在中央撕开一个洞来,往头上一套!

立刻就是一件黑色罩袍,也与小三子那件一样,只是简陋了些。

再撕下一条黑布来,当腰带蚕住,同小三子道:“我们该往哪儿出去?”

一眼就瞧见小三子仍旧赤裸裸地站在那儿,不禁又羞红了脸,道:“陛下,怎么还不穿上。”

小三子笑道:“我在等你来伺候。”

玲儿一怔,只得过来拾起地上罩袍来给他穿上。

小三子却一面轻声道:“恭喜你。”

玲儿一怔,道:“恭喜什么?”

小三子伸出一手握拳,道:“我伸了几只手指!”

玲儿道:“没有。”

小三子道:“你怎么知道的?”

玲儿道:“当然是我看到的。”

小三子再道:“没有点灯,你怎么能看到呢?”

玲儿突然怔住,道:“对呀?我能看到,我真的能看到了!”她却一眼瞧见了藏宝室的那个门缝.是用两只铁箱架起来的,立刻伏身钻了出去,并:“我们要赶快!”才一钻入,就被这堆积如山的宝藏吓了一跳!

但是她根本没有心情留恋这些.立时又穿过了兵器室,往外奔去。

小三子见她性急,怕她奔错岔道迷了路,忙追上去牵住她的手,道:“注意看这个记号……”

玲儿道:“是你刻的。”

小三子道:“是。这地道极长,岔路也多,如果迷路,可不好玩。”

玲儿果然依着记号快速前进,已经到了铁栅门之处,玲儿又放慢了脚步。

小三子奇道:“又怎么了。”玲儿叹了口气,道:“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压力还在。”

小三子道:“你到底在说什么?”玲儿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只觉得一阵心慌意乱,现在虽然平静下来了,但是仍然不宁静……”

小三子道:“这表示什么?”

玲儿道:“不晓得。我只知道珑儿正是又担心、又害怕,反正等下我们出去,陛下尽量少讲话。只要假装很累,其他的由我和珑儿应付。”

小三子道:“应付谁?”

玲儿道:“不知道,等见到珑儿才会知道。”说着她们就走出了山洞,钻出了这块满是蔓藤杂草的万斤巨石。

六名英武青年,在这十亩松林内徘徊监视。一见二人出来,珑儿立刻上前跪下,道:“叩见武帝陛下。”

“童姥”与那四女六男,亦全都跪迎。

玲儿已从珑儿眼神中读到某些讯息.扬声道:“珑儿快来,扶圣上到床上休息。”

珑儿赶紧过来扶住小三子,道:“陛下怎么啦?”

玲儿道:“都怪我,练功岔了气,圣上为了救我,耗了许多力气。”

“童姥”在一旁冷哼一声!

珑儿赶紧接口道:“那么你学会了没有呢?”

玲儿读到她的眼色,笑道:“学会了好厉害的一招,等一下我说给你听。”

“童姥”眼中立刻现出贪婪之色。玲儿看在眼里,不禁冷笑。

二女就一左一右,扶着小三子回到“玲珑阁”。

小三子因为受了玲儿的嘱咐,便故意装成又虚弱、又痛苦的样子。

“童姥”领着那六男四女,紧紧盯着,一起回到“玲珑阁”。“童姥”紧紧盯着“玲珑姐妹”将小三子安置在玲儿那张温馨柔软的床上,始终不给她姊妹二人有私下谈话的机会。

“童姥”又一副担心的样子,伸出手探小三子的腕脉。

小三子不懂得如何做假,只不过内息极旺盛。

“童姥”按住他的碗脉,恰巧是以食指按住的,触手火烫。

小三子在“圣宫”中学会的就是这一招,而且熟练极了,就故意运起内力,猛地向她的食道撞了过去。“童姥”整只手部被弹了起来,猛然吓一跳!急忙收手退开,喃喃道:“圣上果然伤得不轻……”

玲儿却从小三子眼中见到顽皮的神色。

“童姥”冷冷地向玲儿道:“你怎么把这黑布当衣服穿呢?你已经看到那幅裸女图了。”

玲儿故意把她拉到一边,不让珑儿听到,压低声音道:“我的衣服被圣上扯得稀烂,我被他……”

她也生怕被老奸巨猾的“童姥”瞧出破绽,急道:“我们到外面去谈,不要打扰圣上休息。”

玲儿抽空去换了一套干净衣服,跟着“童姥”等人,一起全都退了出来,到偏厅坐下。

“童姥”所带来有四女六男,亦全都在等候着,等玲儿开口。

玲儿故意叹了口气,道:“这位圣上,真是又仁慈又体贴,尽心尽力地指导我练那第一式。”

“童姥”眼中不禁尽是贪婪之色,急道:“那第一式是什么?”

目前“帝王谷”中,功力资历都以这位“童姥”为最深,谷中之人或多或少部受过她一些调教,这四女六男都是,就连“玲成姊妹”也不例外。

玲儿知道绝对瞒不过“童姥”,所以坦诚道:“凌霄神功第一式,是‘手阳明大肠经’。”

她环视另外四女六男一眼,欲言又止,似有顾忌。

“童姥”立刻道:“不要紧!他们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预备要练三十六式的高手,你且说无妨。”

玲儿却又从珑儿眼中看到警告之色,但她心中另有打算,只是微微一笑,清清嗓子,一面详细解说,一面亲身示范,道:“第一式,内力聚集会阴、中极、关元……”

这“会阴穴”是人体最隐私之处,练武之人,鲜有公开谈论此穴的,更何况此刻男女杂处之时,众女都一阵骚动!

只有“童姥”知道是真,因为“帝王谷”中,她是唯一去过“圣宫”一次,练过“神功”一招之人。

她所练的那一招,正巧也是从会阴、中极、关元开始的!

玲儿见她神色,心中暗喜。表面上仍不动声色,一面伸出右手,左手用来指出正确的穴位名称,继续道:“上行经过气海、神闭、中院、中庭、料跳‘足阴明舀经’的乳根、膀窗……”

众人都在皱眉,只有“童姥”大喜。玲儿继续道:“从府窗再斜跳‘手阳明大肠经’的肩禹,直下肩儒……”

她一面用左手指着右手上诸穴位,终于说到了食指“商阳穴”!

只听得“咳”地一声,一股劲风激射而出,将远在橱柜上的一只瓷瓶,射得粉碎。因为玲儿讲解得实在太详细,太清楚了,人人也都听得清楚,看得仔细。

“童姥”尤其惊喜万分,不由自主地内力泉涌,亦开始沿着玲儿所说的路径穴位,迅速地一闯而过!

“砰”地一声!

“童姥”面前的厚实柏木桌,就已被她击出一个透明窟窿。

她这一谅,非同小可!竞是这么厉害的一招?

但是她随即就已发现,她的右手一阵麻,尤其右胸口,一阵剧烈的刺痛!

这才是真正大吃一谅。

急忙运气调息,不断地用自己四十年的修为,反覆冲击这受伤的府窗、乳根两处大穴。

耳边却又听得一阵碎碎碰碰之声,原来她精跳细选带来的四女六男,各个都忍不住依玲儿的说明,运功疾闯,也都真的由食指“商闭穴”激出真力来!

只是射出来的威力并不大.而强行闯关所造成的伤害实在不小!

人人都伤在右胸口,就连珑儿都不例外。原来玲儿是以右手讲解示范,所以人人也都受了暗示似的.用自己的右手来试验,自然人人都伤在右胸了。“童姥”自己功力深厚,调息不久,已无大碍。

但胸口已隐隐留下刺痛,成为心腹大患,如能好好调养,一年可望复元!

但是她带来的十名最得力、最忠贞的弟子,就在这一次全都受了重伤。

各个都有走火入魔、终生残疾、甚至有丧命危险。

“童姥”大怒而起,厉声道:“好狠心的丫头。”

玲儿却扶住摇摇欲坠的珑儿.道:“连她也受了伤,你还以为我是故意的么?”

珑儿更是大声指责道:“都是你自己贪心,一定要姊姊马上说出来。”

玲儿紧紧地抱住珑儿,大哭道:“你不但害了她们十位,也害了我的妹妹,我要你赔,我要你赔!”

“帝王谷”中没有人敢对她这样无礼,“童姥”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掴她两耳光。

但是此刻的玲儿已今非昔比了,只看她刚才所露的那一手就已经知道了。

她自称只学了一招,实际上学了几招,有谁知道?

她当然不信玲儿才进去两天,就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成就,但是“童姥”她还是没有妄动,因为她已受了伤。

更重要的是她还要藉助这位少年“武帝”亲自进入“圣宫”学那“凌霄神功”。

“童姥”极力忍住性子,道:“圣上休息至何时能复元?”玲儿道:“圣上功力深厚,十天就可复元,但是要先救珑儿,那也该在半月之后。”

“童姥’叹道:“那就在半月之后,叫他莫要忘了,没有那玉玺还是不能成为武帝的。”

玲儿谅道:“难道玉玺在你手上?”

“童姥”不置可否,道:“而且要练好三十六招,也不是你姊妹二人能够完成的。”

玲儿似乎想了许久,终于承认,道:“这倒也是,我只不过练了一招,就差一点送命。”

“童姥”不再多言,急率了她这十名男女弟子锻羽而归,狼狈退走。

珑儿立财哈哈大笑,道:“姊,你看我装得像不像?”

玲儿道:“能骗得过那个老虔婆,你还真不简单。”

原来她二人是同卵双胞的姊妹,心意相通,有时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让对方了解心思。

小三子也走了出来。

“玲珑姊妹”立刻恭恭敬敬地跪迎,道:“陛下……”

(缺页)小三子六剖待dh们充电.!!焙“状们却饺种4f兵t.环只凭那匆匆学会的招式,苦练的功力,未必就强得过自己四十年

珑儿亦道:“否则何以统御武林。”

三子道:“可是,我并不是真的‘武帝’啊!”

玲儿立刻打断他的话,道:“你就是武帝!我们都是你的奴婢,所有武林人物都是你的臣民。”

小三子说不过她们,只得改变话题.道:“童姥突然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珑儿道:“她突然带人来,故意说这个该学第二式,那个该学第三式,她甚至安排这些人来接收‘玲珑阁’,她要掌控全盘。”

珑儿只气得脸庞发红,咬牙道:“她甚至不让我姊妹二人,伺候陛下。”

玲儿道:“她安排了谁来伺候?”

珑儿道:“赵、钱、孙、李。”

玲儿道:“就是刚才这四个。”

珑儿道:“这下四个全都受伤回去,活该。”玲儿亦急道:“她为什么要如此?”

珑儿道:“因为她有玉玺,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私生子。她们阴谋要下毒手杀害这个武帝夺到血虫琥珀再扶她的私生子为‘武帝’。”玲儿吓了一跳,惊道:“你怎知道的?”

珑儿道:“她第一天建议不要惊动别人,要我们都保密,我就已起疑了。你们进了圣宫,我就俏俏地去盯踪她。”

玲儿道:“她那私生子是谁?”

珑儿咬牙道:“就是那个自命风流、经常来此纠缠不清的家伙。”

玲儿叫道:“是他?花子虚?原来童姥饼上了那个内务府总管花荣!”

珑儿道:“正是那个老贼,是他教唆童姥这条毒计,还当场交给童姥一包毒药。”

玲儿脸色大变!立时将小三子手上的茶水夺下,泼到地上,道:“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任何茶水、食物,都绝对不可入口。”

珑儿惊道:“那我们吃什么?”

玲儿道:“地液琼浆!”

珑儿道:“我们总共才存了两瓶,半瓶给圣上洗澡了。”

“放心,保证你吃不完。”

她转向小三子,道:“如果我们都退入圣宫,陛下可有什么法子能暂时阻止他们追进来?”

小三子想了一下,道:“给我一把铁锹就行了。”

珑儿立刻到后园去拿了一柄铁揪来,道:“这个合用吗?”

小三子接在手中.道:“可以。”

玲儿道:“多准备蜡烛、油灯……”

小三子笑道:“你忘了,你已经能看得见了么。”

玲儿道:“可是珑儿还不行,反正有备无患。宁可备而不用,不可用而无备”。”

珑儿笑道:“好!你好好与圣上在这里掉书袋,我去收拾东西!”

她很快就去把“玲珑阁”内,所有的蜡烛、油灯、火种,全都收集起来。

玲儿又道:“还要所有的衣服、棉被、枕头,”

珑儿亦道:“还有圣上要读的书籍、笔墨、纸张……”

姊妹两立刻动手收拾,打成了三个大包。她们连夜出发,把东西都搬进了山洞。

小三子不敢点灯,因为地洞里这一路上尽是武功图,他不想让珑儿受到影响。

他也不敢牵着她在黑中走这么远,免得地也像玲儿一样,扭伤了脚跺。

小三子干脆就一把抱起珑儿,迈开大步,往“圣宫”深处而去。

玲儿拎着个大包袱,反而走得没有他快,急叫道:“陛下,等等我……”

小三子笑道:“你把东西都放下,只要带一支蜡烛来就行啦。”

玲儿一笑,果然只提了油灯蜡烛,在后面跟了来。

直将珑儿安全送到那间藏宝室。

玲儿点上油灯,一室大亮。只听珑儿一声惊叫!原来她见到了这涡坑满谷的金银财宝…

看见她姊妹二人爱不释手的样子,小三子笑道:“好啦,这里没有武功图,所以你们只准在这里点灯,也不可到处乱走,以免迷路。”

姊妹俩调皮扮鬼脸道:“遵旨。”

小三子道:“我先去把大门封上,马上回来。”

玲儿道:“你真的只用一把铁锹,就能封那大门?”

珑儿道:“我知道你打算利用那块巨石,可是,那石头怕不有上万斤,而且只能向外搬,不能向内拉……”

小三子笑道:“你们忘了我原来是个盗墓贼?”

盗墓贼最大的本事.就是“观察地形”。

小三子似乎就养成了这种职业本能,他第一次经过这里时,就已经注意到挡在门口的这块巨岩了。

上万斤的巨岩,只凭他小三子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推开数尺,得以出入,岂不神奇?只因造物者的巧妙安排,将这块巨岩,恰巧搁在另一块岩石的上面,恰巧形成了平衡接触点,只有小小的不到十尺,其他都只不过是些虚浮的沙石碎屑而已。就象一个巨大的鸡蛋,一旦失去平衡,就能自己滚动而换位置。现在小三子要做的事,就是如何让这块万斤巨石失去平衡,自动的滚过来,堵住过个洞。他再次相准地形,握住铁揪,开始挖掘!这次他己不再是当年那盗墓小贼,他的内力已是绝顶高手,他将内力灌注在铁揪上,连锋如飞,不管是砂是石,无不被他切削如泥,顿时将这洞口挖出一个大坑来。现在只刺下硬坚的,支撑这块巨石的那个位置而已了。

小三子先看准了自己的退路之后,这才楷起丢在地上的那支钢铁“方便铲”。双臂运力,开始切削那个支撑点,才不出十几下,万斤巨石就已失去平衡一阵嘎嘎作响,万斤巨石就开始自动压碎这坚硬的支撑点。小三子赶紧返到洞里安全之处。

那巨石果然以雷霆万钩之势压了过来!虽然只移动了几尺距离.却也将这原本空旷巨大的石室,压得塌去大半,一阵惊天动地的砂石崩塌,尘屑纷飞之后,一切都静止下来。小三子再打量一下他辛苦的成果,的确已经被密密实实地堵住了。

他绝不担心外面,那是绝对进不来的。他倒是担心如何才出得去啦?他丢下那杆又长、又粗、又笨、又重的铁铲,拍拍头上、身上的灰尘,开始走入“圣宫”去与“玲珑姊妹”会合。

他突然担心起来。这下子堵得太密、太实,就连新鲜空气都堵死啦!一个没有新鲜空气的洞穴,能够住多久?

但是他现在才来考虑这个问题,已经来不及啦!

他颓丧地往里面走着,竞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等他惊觉不对时,已经不是原来的路径了,不知何时开始,已经迷路了。

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只要有一点慌乱,就会愈走愈入歧途,愈来愈找不到正路。

他首先坐了下来,一面调息运气.让自己安静下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最好是先睡一觉,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他却突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一股凉风?似有似无的凉风…

是不是因为担心没有空气而产生的幻觉?

如果有火招子,就能从火笛是否晃动来证明。

但是现在,他就只能用自己的“土方法”了。把手指伸进嘴里咬湿,再高举在空中,果然有一面是凉凉的感觉!

这就证明一定是有空气在流动着的。

小三子放心了,只要有空气,就不用担心会闷死在这地穴内。

至于这空气的来源,以后有机会再来查看。

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到回“圣宫”的路。

因为不再担心空气”心头自然轻松,心情自然平静。

心情平静就比较有理智.较容易分析事情的真相。

小三子当然还不懂“定静安虑得”的道理,但是他有他的小聪明。

他能在漆黑中看清微小的事物,他弯下腰来,就看见了自己的脚印!

只要有空气.就一定有尘埃。

即使是最少的尘埃,积了百十年之后,也足以被踩出足印来。

小三子就仔细地分辨地上的足印。

脚尖与脚跟显然不同,脚跟的方向,当然就表示是刚才是来的方向。

小三子一面以指力在石壁上留记号.一面找寻自己的脚印往回走,这样找很快回到了正确的路上。

(缺页)得温香软玉,无限享受。

一进入这间巨大的石室,那股甜腻的香气就扑鼻而来。

珑儿惊喜道:“这就是地液琼浆?”

小三子道:“不错。”

来到池边,小三子将她轻轻放下,让她坐在池边。珑儿伸手摸到了池水,又将沾湿的手指伸到嘴里尝。小三子已经解下他的腰带,脱下了罩袍,跳入了池中又游泳,又喝水,不亦乐乎,回头道:“你要不要下来?”

珑儿又惊又喜,又娇又羞,道:“你能看见我……”

小三子笑道:“可是我现在是背着身子的,等你下了水,我再转过身来,好不好?”

珑儿眼前一片漆黑,这位陛下到底有没有背着身子,她绝不可能知道。

但是她心中又实在是不想像姊姊那样打湿了衣服,弄得只能罩一块黑布。

咬了咬牙,她终于收起羞怯之心,开始脱除自己的衣服。

虽是漆黑中,她仍是细心地将每一件衣物都整整齐齐地放好,这才小心翼翼地滑入水中。她当然世洗过澡,她当然也进过浴缸,甚至也下过河水池搪,她对玩水并不陌生。

但是这次却出乎意外地慌乱惊呼,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池水竞让她沉不下去?

她一慌乱,就失去了平衡。连灌了好几口水。

幸而小三子一听到声音就及时回头,伸手扶住了她。

珑儿慌乱中急忙抱住他,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三子笑道:“沉不下去,对不对?”珑儿道:“好奇怪的水。”

小三子道:“这不是水,这是地液琼浆。”

珑儿道:“真的能喝吗?”

小三子道:“你放心大胆的喝,喝得愈多愈好。”珑儿刚才心慌中已经灌了好几口,但是没有尝到滋味,只知道口腔里还有些酸酸甜甜,味道似乎不错!

她再尝了一口,再喝一口,又灌一大口。

小三子道:“我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玲儿也是。”

珑儿果然放心大胆地喝个痛快!

喝得很痛快,却有些醉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他们把这种水当成宝贝似的珍藏,原来这里这么多!不仅可以喝个畅快,还可以用来洗澡。”

小三子亦笑道:“不仅可以洗澡,甚至可以游泳。”

珑儿一听.果然手脚并用,游起泳来!

一面仍哈哈大笑,道:“那个老鬼跟那个老虔婆,要是知道我们在这里游泳,不气死才怪。”

她突然惊慌!四手乱抓,叫道:“陛下,你在哪里?”

小三子也急游过去,伸手给她,道:“我在这里。”珑儿一把抱住了他,道:“我们点上灯好不好?这样的黑暗好可怕。”

小三子道:“有我在这里,怕什么?”珑儿抱住他不敢放手,抖声道:“我们来练功。”

小三子笑道:“好吧,那我就去点燃火炬。”

珑儿一想到火炬,立刻就想到自己的赤裸,立刻拉住,道:“不要点火炬。”

小三子道:“不点火炬,你怎么能读那些文字?”

就儿发抖道:“就练第一式,你跟姊姊早已练会了,只要教我就行了。”

小三子一想也对!便提醒她道:“你还记得玲儿说的顺序?”

珑儿道:“记得……”

小三子道:“你也知道第一次是会伤到你的胸口。”

珑儿遁:“我知道,我也知道姊姊她自己就受了伤。我不怕,我知道陛下也能把我再治好。”

小三子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你放心,有过那样一次经验,我根本就不会让你受伤。”

就儿惊喜道:“是吗?陛下赶快教我。”

小三子道:“我要你乖乖听话,乖乖配合。”

珑儿道:“我会乖乖听话、乖乖配合。”

小三子道了一声“好!”将她转身成为背面贴在自己胸前,依着上次助玲儿练功的方式,一只手环过她的胸部,手掌压在她的酥胸上。他的手掌热呼呼的!一压上来,珑儿就不由自主地一阵发抖,几乎想要挣脱逃开。

小三子知道那只是少女矜持羞怯之心,也不理会。

只是用力地一把握住,也用拇指与小指分别按住穴位。

珑儿就己全身酥麻,瘫软地靠在他的肩上!

仰起头来,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勾得他不得不低下头来,恰巧就吻住了她的香唇。

小三子不忍拒绝她的香吻,但也仍不忘牵起她的另一只手,柔声道:“伸出食指来。”

珑儿已经答应要乖乖听话,乖乖配合著。所以就乖乖伸出了食指。

小三子用他压住乳房的手用力一按,道:“开始运气行功。我会在这里助你闯关,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珑儿仍然沉浸在他的热吻中。

小三子不得已,另一只手向下探去!

珑儿娇羞、扭动、闪避中,仍是被小三子按到了她胯下根部的“会阴穴”!

正在酥麻迷惘之际,那里猛地被强行灌入一股炽热的真力!

珑儿猛地一惊不由自主地运功而上。

由小三子那只手的接引,一闯而过!

“咕”地一声,一股强劲真气,就由她的食指商阳穴激射而出,水花四溅。珑儿惊喜交集,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么轻易,这么顺利就闯关成功。

她默默运气检查自己的胸部果然完全无碍!

这位圣上果然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小三子笑道:“你看,很容易的,是吧!”

珑儿又钦佩又感激地紧紧抱住他,深深的献上一吻!

小三子尝够了温柔滋味,这才低声道:“现在我们再来练另一只手。”

珑儿却在喘息,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在他的下腹丹田之处触摸.道:“不,我要倒着练……”

这手早已感到他丹田之内,真力强劲而澎湃,心神才动,珑儿手指就己撞入了一股炽热的真力!

而这股炽热的真力就已不由分说,从珑儿的手臂逆流而上,闯过胸口,直人会阴。小三子的这股子阳刚真气大量涌入,又加上这奇妙的池水的作用,珑儿立刻浑身燥热,欲火大盛。

只是这样的拥吻,非但不能满足,简直就是最难耐的挑逗!

小三子根本还没有弄清这是怎么回事?珑儿就已挣脱,转身扑到他的怀里,热情如火地缠住了他,又亲、又吻……

小三子哪里抵得住处这种狂热的诱惑。

他很快就坚挺了起来,很快地捉住她,很快地兵临城下了。“我要进来了。”

还没有等她回答,他已长驱直入她的身体之内,攻破玉门关!

珑儿只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欲火早已焚身,终于得到释解的一刻,她立刻紧紧缠住,再也不放。她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自投罗网,飞蛾扑火,自动送上门去,自动要求他的蹂躏,要求他的摧残!

小三子在经过了霍小玉与玲儿两个女人的实战经验之后,这方面已不再陌生。

喝了太多的“地液琼浆”!又练习了“凌霄神功”!

自然是勇猛无比。

他很快就深入了她的核心,搔中了她的痒处,她也很快就要崩溃,很快就要瓦解!

珑儿终于在一阵疯狂的冲击之后,颤抖哀鸣。

眼看他一股储集了十几年的内力全都聚集在丹田之下,马上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小三子突然灵机一动,福至心灵,利用‘凌宵神功’能左右互通、正反循环的原理,他决心要用珑儿来试验一下。小三子以双手捉住珑儿的双手,手指交叉,只以食指相对,默运神功。

这股真力就再度闯过胸口,直下丹丹田就是小腹,又觉得渐渐集满,被他尽数抽走。

这真是一种难得的美妙的经验,不论男女,此种精力的宣泄,本就是一种绝对的的快感,而经脉能畅通无阻,又是另一种快感。

珑儿能有这样的机会,令这两者都得得以享受。只觉得通体舒泰,欲死欲仙,欲罢不能!

但是小三子忽然喝道:“现在换手!”

立刻就从另一只手灌入了大量的真力.迫得珑儿马上用这只手来运功。

就这样珑儿被迫得左手、右手,川流不息,继续运转。

珑儿被退得一再狂泄,开始觉得体内的浊气已经一点一滴的被抽走,被过滤。再注入的已是精纯而有力的新的生命泉源!

当珑儿正沉浸在这种美妙的经验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声音,道:“凌霄神功第一式,左手商阳穴。”

珑儿正自一怔!只觉得小三子塞在她体内的坚挺之物猛地注入一股强劲的、滚烫的精力,冲入了她的会阴丹田。

珑儿不由自主地引导这股真力往上刚“嗤”地一声,强劲的指风激射,声势惊人。这次小三子又再喝:“右手商阳穴。”

珑儿如响斯应,右手一指点出又是“嗤”地一声,也有强劲的指风激射。

小三子道:“恭喜,你练成啦。”

珑儿惊喜交集,抱住他狂吻,道:“谢谢你!谢谢你!”

耳边又传来一阵娇笑。是聆儿在说道:“好极了,这个方法比刚才对我用的方法好十倍。”

原来他二人专心练功,竟完全没有注意到玲儿已来到了身边。

珑儿立时又娇又羞,小偷被捉似的赶紧将他的那怪物退出、躲去,怯怯地唤了一声:“姊……”

玲儿道:“你继续练呀!”

珑儿道:“不了不了!我已经练得熟了。”

玲儿道:“是吗?那我倒要考考你!”她随意伸手一指:“你看到没有?”

珑儿凝目一看,见那池岸边上竞竖放着一枚金币.道:“看到了。”

玲儿道:“你试着射它一指,看看会怎么样?”

珑儿知道姊姊是在考验她的功力,果然凝神运气.一指射出“咳”地一声,一股激流射出。

“叮”地一声,那枚金币被准确地击中,在空中连续翻滚了几下才落回到地上。

玲儿道:“去捡过来看看。”

珑儿从池水中一跃而出,奔去拾起,才发觉这金币中央已被她的指力穿透了一个洞!她欣喜若狂,欢呼雀跃,道:“好极了!果然被我练成了!”突然她又惊怔!

她忘了此刻自己正是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而姊姊与那“圣上”正是目光地盯视着她。

珑儿又羞又窘,去穿衣服已来不及,只好“扑通”跳进池里蹲下,只露出一个头。

玲儿笑道:“这就对了,这一大池的地液琼浆的确是无价之宝。我们都应该尽量泡、尽量吃喝,不仅可以美容养颜,更能改变体质。”

小三子接口道:“要练凌霄神功没有这地液琼浆绝对练不成。”

珑儿过来抱住他,道:“多谢陛下恩典!”

玲儿也过来抱住他,道:“玲儿、珑儿永生永世、做牛做马……”

小三子急忙阻止,道:“不可如此。”

“玲珑姊妹”坚持道:“不!陛下是‘武帝’圣上,我们是陛下的奴婢,我们要侍奉圣上一辈子。”

他痴迷地望着这一对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的姊妹花,心中感慨万千!

想起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穷途潦倒的盗墓贼,是什么样的幸运,变成这般的好命?一高兴就一手抱住一个,左亲右吻,哈哈大笑道:“你们跟着我,会不会后海?”

“玲就姊妹”道:“只求圣上不要后悔,不要抛弃我们。”

小三子忙道:“不会不会.我发誓绝不会抛弃你们。”

她二人几乎喜极而泣、紧紧地贴在他怀中这样一对“玲珑姊妹”任由他左拥右抱,一手一个。小三子道:“在这里,我们三人通力合作,能不能练成这三十六式?”珑儿担心道:“就我们两个?”

玲儿亦犹豫道:“童姥说一人只能练一式,贪多有害无益。”

小三子道:“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这里有一大池的‘地液琼浆’。”

珑儿道:“我就不懂?当年的武帝为什么不告诉她这里有。”

玲儿道:“我猜当时的武帝好像并不真的信任她。”

珑儿道:“可是武帝又为什么会不信任她呢?”

小三子不想花工夫去想那些别人的问题。将她二人左拥右抱:“走!我们再去研究那凌霄神功第二式。”玲儿却道:“那第二式我已经研究好了。”

小三子道:“你已经看过了裸女图了?”

玲儿道:“看过了,有什么不对吗?”

小三子试探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裸女长得像谁?”

玲儿只是淡淡地道:“有些像珑儿,当然也有些像我。因为我们两姊妹长得一个样……”

小三子仍古怪地望着她。

玲儿大声道:“偶尔见到一幅图,像极了某一个人,那又表示了什么?难道就一口咬定那就一定是?难道不可能只是个偶然?”

小三子立刻就羞愧地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玲儿道:“陛下您不必误会,那真的只是个偶然。”

珑儿也岔开话题,道:“姊姊看了那裸女图,没有问题吗?”

玲儿道:“只要你别冒冒失失的、急着自己一个人试……”

珑儿立刻会意,道:“好!你在这里与圣上练习第二式,我去那墙上研究第三式,这样我们的进度才会快。”

玲儿道:“不错!十天很快就会过去。‘童姥’她们一定不会在外面等太久。”

珑儿爬上池岸,才恍然想起,道:“你把灯点在哪?”

玲儿偷笑,道:“我没有点灯呀!”

就儿道:“没有点灯,我怎么能看见?”

玲儿道:“你如看不见,又如何射得中那金币的?”珑儿忽然大笑道:“能看见,我也能看得见啦!”

她似乎仍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大叫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能看得见的?”

玲儿道:“这就是地液琼浆加上凌霄神功的奥妙。”

珑儿想了一下,道:“对,一定是。”

她似乎忘了自己仍是裸体的羞怯,泾自走向那座石壁,聚精会神地研究那第三式。

玲儿看着珑儿的背影,向小三子轻笑道:“除了凌霄神功和地液琼浆,她却忘了真正最重要的一项宝贝,还是陛下你的……”

小三子一怔!道:“是我什么?”

玲儿赖在他怀中,钩手往下探去,摸索着找到他的宝贝,道:“就是它。”

小三子恍然大悟!道:“它也算是宝贝?”

玲儿道:“陛下刚才与珑儿练功,是不是以会阴相抵。”

小三子道:“呃,不错!”

玲儿道:“你可知道如此练功之法,最能事半功倍。”

小三子道:“哦?那也是我一时性起……”

玲儿道:“这就对了!我在那里研究裸女图,三十六式都从会阴开始,反之又收纳于会阴,陛下的方法,就是天造地设的妙用无穷。”

小三子道:“哦。”

玲儿笑道:“圣上想想看,如果是个男人,陛下还会与他会阴相抵的练功吗?”

小三子想都不用想、一口回绝道:“不会。”

玲儿道:“两个女人也不会,就算是我姊妹,我也不会。”小三子道:“不错!就算是女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

玲儿伸手把玩着小三子的宝贝,笑道:“会阴相抵,正反收纳。我想这就是练这三十六式的基本要领啦!”

小三子道:“是那上面写的吗?

玲儿道:“不!是我推测的,是或不是,马上就会知道。”

玲儿再指着他的手掌,道:“中府、到缺、太株、鱼际……少商。”

小三子道:“哦……”

玲儿捉住他的两掌,手指相互交叉,使手掌心与他密实相对道:“掌心劳宫穴你正我反。”

小三子道:“好!”

经过玲儿所指示的那条路径,再由掌心注入玲儿的劳官穴。

玲儿便依反向引导,越胸而过,纳入丹田,再从会阴泄出!

无论男性女性,如此宣泄出精力的滋味最是美妙,但是普天之下也只有“凌霄神功”能够男女调和,阴阳循环,川流不息。

非但不会像其他男女纵欲只贪感受快感而伤了身体,反而因男女相互巧妙配合,而能相互褥益!

就这样,小三子与玲儿不断地正反循环,左右互换,愈练愈纯熟。

就这样“玲珑姊妹”二女,轮流不息,一个去学,一个就来与小三子练功。

这“地液琼浆”果然是习练“凌霄神功”最佳辅助品,他三人饿了就喝,累了就漂浮在水上睡觉。

他们就这样不眠不休,日夜的苦练,他们依次又练完“足阳明胃经”“足太阴牌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宵经”“足少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太阴肝经”“手太阳胆经”。

现在他们已经练完了前面十二式了。

开始时似乎都很顺利,谁知到了愈后面就愈困难!

“凌霄神功”三十六式,本就不是为了要与敌人搏击持斗之用,而是调和内息,蕴藏于五脏六腑,使人体四肢百骸息息相通,进而达到身经似凌虚飞升、延年如云霄神仙。

小三子当然不相信什么神仙”飞升之类的说法。但是能不断的与这一对美丽动人的姊妹花这样“会阴相对”的练功,也的确是“快乐如神仙”啦!

要把人体本来互不相通的七经八脉找到正确的互通位置,也要有正确的方法,更重要的是恒心与毅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许多练武名家,终其一生都在努力锻炼,从不松懈。

小三子与“玲珑姊妹”能在短短数天之内就练成神功十二式,已经是旷古以来未曾有过的奇迹了。

因为愈来愈因难,两姊妹虽然聪明慧黠,却无小三子的憨厚,也没有他那份耐性,这是不是帝王谷日子过得太久、没有什么大志了?“玲珑姊妹”向“圣宫”的其他地方向探险。

只留下小三子一个人仍面对石壁裸女图苦思。

“玲珑姊妹”手牵手,越过藏宝室到前洞去玩耍。那里的墙上,刻有更多的武功秘笈,图文并茂!

她二人都已练成了夜眼。已经不需要点灯就能瞧得清清楚楚,觉得好玩时,使读他一段文字,又依图所示演练了起来。

以她二人此时的武功基础,要学这些搏击之术,自是易如反掌,一学就会。

但是真正的武术基础,却仍是里面那三十六式,只可惜她二人的才智已穷,无法更上层楼啦!忽然玲儿吁道:“对啦!”

孪生姊妹.心意相通,珑儿接口道:“也许‘童姥’说得对,每人只能学一式。”

玲儿道:“我们再去找人。”

珑儿说道:“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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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玲珑姊妹

珑儿说道:“找谁?”

玲儿道:“赵、钱、孙、李。”赵、钱、孙、李就是上次“童姥”带到“玲珑阁”来的四个美貌少女,她们是赵雅姿、钱蓉蓉、孙淑娜、李晓柔。赵、钱、孙、李四人本与“玲珑姊妹”同是“帝王谷”中的后起之秀,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一起受训的。只因为她们四人被派在“童姥”所居的“景阳宫”当差,浙渐较少来往,便见生疏了。

尤其那一次被玲儿引得不由自主地伤了胸脉,此刻必定是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玲珑姊妹”最清楚那“童姥”的为人,绝对舍不得浪费大量的“地液琼浆”去救治那十个可怜的家伙。

而且“童姥”自己也受伤不轻,更不可能用“内力”为他们救治。

玲儿笑道:“童姥救不了而圣上能救了,你说她们会感谢谁?”

珑儿道:“当然是感谢圣上。”

玲儿道:“那就对了。”

珑儿拉她的手.道:“我们现在就去。”

这条路玲儿是走过的,而且也有小三子特别留下的记号。她领着珑儿沿途找寻记号,终于来到了入口处。

谁知这里已经被那万斤巨石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她二人大吃一惊。“想不到圣上本领还真大!凭他一个人就能把这么大一块石头弄了过来。”

二入感叹了一阵,却又懊恼不已。

玲儿惊道:“这下好了!堵住了她们进不来,也堵住了我们出不去。”

珑儿叹道:“算了。我们姊妹命中注定,要一辈子陪着圣上平安幸福,终老于此。”

玲儿亦叹道:“平安幸福是绝对不会错,只不过终老于此就有些可惜。”

珑儿道:“什么可惜?”

玲儿道:“满屋子的金银财宝,一件都用不着,岂不可惜。”

忽然背后有窃笑之声响起……

二女一惊。回头才发觉是小三子不知何时已来到背后!她二人一怔只见他神光内蕴、精神焕发、跟刚才在那石壁裸女图前垂头丧气、苦恼不已的模样,已子然不同。珑儿一惊!道:“陛下!你竟能够接近至我们背后才发觉。”

小三子道:“是你们自己心不在焉。”

玲儿道:“我们谈话.陛下都听到了?”

小三子笑道:“我只听到后面一段话,你们希望能出去好好享受这些财富,不愁没有机会。”

“玲珑姊妹”又惊又喜,兴奋地拉着他的手道:“真的?那简直是太好了。”

小三子道:“跟我来。”牵着她二人的手,走进上次几乎迷路的那条岔道。

只因他已经在地上做了记号,便能毫不犹豫地大步往前走。

玲儿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小三子道:“不要急。且看我们的运气如何。”

他取出火折子来,迎风一晃就引燃起来。以他所练成的夜眼,当然不需要火光照路。他此举必有用意。

那火苗不停的晃动,似乎前面有风吹来。

珑儿立刻弄懂了他的意思,欢呼道:“前面有通路。”

小三子收了火招子,又在地上做了个记号。大步往前这里已是天然石洞,完全未经过人工修整,却愈走愈低,曲曲拆折、不知道往何处?

小三子还是用他的方法:没有岔道就大步而行。遇有岔道,就停下脚步、以火种探试空气流动的方向。

突然小三子停下脚步,示意“玲珑姊妹”禁声。果然她们也听到了动静。竟是有人在说话!

他们心中好奇极了!这个山洞的出口,会往有人的地方?

人声渐远,他三人才悄悄来到出口处,俏俏探头瞧去,原来竟是在“帝王谷”中。

高楼大厦,连幢而起。这里只不过是宫与殿之间的一个小小的花园中间,一些假山石的一个山洞而已。刚才说话的,是负责巡行的值班武士。

天色已近傍晚,赤霞满天。小三子笑道:“现在你们还担心没有机会花用这些金银财宝么?”“玲珑姊妹”大感兴奋,道:“以我们二人现在的功力,应该足以对付‘童姥’及花荣父子……”

小三子及时拦住,道:“对付了他们又如何?真的穿上龙袍去登基,做那个一点也不自由的武帝?”

玲儿笑道:“武帝有什么不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天下美女随你要多少。”

珑儿道:“统御整个武林,所有人都要向陛下俯首称臣,一句话就是命令,要杀谁就杀谁!不是威风得很。”

小三子道:“可是每天坐在深官,人人眼睛都盯着我,想出去玩一下都不行,简直无聊死了。”

玲儿道:“谁说不能出去玩?你没听童姥说前一任的武帝经常微服出巡,就是溜出去玩啦。”

小三子突然道:“禁声!有人来了……”

他一拉二女,急往后退,道:“走,我们先回去再说。”

他们回到藏宝室,虽无半点灯火,也是满室生辉。玲珑姊妹一件一件抚摸,爱不释手。

小三子看得出她们极想离开这暗无天日的洞穴。果然听到玲儿试探道:“陛下……”

小三子道:“我知道你们想出去,其实这间圣宫我也已经待得太久了,凌霄神功三十六式目前也无进展……”珑儿道:“那么……”

小三子道:“这些珠宝,你们两位尽量多带、能拿多少?”

她二人一怔。

小三子又道:“就算让你们天天穿金戴银,餐餐山珍海味,你们这一辈子又能花得了多少?”

玲珑姊妹叹了口气。

小三子道:“我们辛辛苦苦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当然也该享受这些财富,这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有件事要先去做。”

玲儿道:“陛下想做的是什么事?”

小三子抚摸着脖子上的那块“琥珀血虫”无限感慨,道:“找到霍小玉,把这玩意还给她。”

“玲珑姊妹”与他相处日久,知道他的故事,不禁深深感动他的为人正直。

玲儿再道:“然后呢。”

小三子道:“然后我们再用这些钱,做些有意义的事!”珑儿道:“好,我们想办一个慈善机构。”

小三子道:“为什么?”

玲儿道:“我们是孤儿出身,我们知道孤儿的苦处,我们也知道天下有太多的孤儿。”

小三子兴奋道:“对,我们先办一家,再开分店,办很多家。”

“玲珑姊妹”欣然道:“好,就这么办。”

小三子取道一只大木箱,将里面放的金砖全倒出来,道:“黄金太重,白银也不值钱。你们尽量捡贵重值钱的,把箱子装满。”

望着满屋子的财宝,珑儿叹气道:“只能拿这一箱?”

玲儿笑道:“我们就不能再回来拿么?”

珑儿一想也笑了起来,道:“不错我们随时还可以再回来拿。”

小三子自己却再到那池里去,痛痛快快的喝饱了水,又到那石壁前出神地打量着那三十六幅裸女图。

他似乎把壁上裸女当成活人,似乎有许多心事要跟她们说……

他这一生颠沛流离,他知道人生无常,这一次离开,下一次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回来?

不久“玲珑姊妹”也来到了他身边,一样的望着壁上裸女,呆呆出神。

小三子笑道:“你们在看什么?”玲儿道:“陛下又在看什么?”小三子转身大笑道:“我什么也没有看,我只不过是在等你们。”

珑儿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他们这次再出来,已经是黑夜了。

只见一队队的巡行武士,身强马壮,刀枪明亮,高举火把,来回守护。

“帝王谷”的声势,果然惊人!他三人的武功,自然不会把这些武士看在眼中,要避过他们自也容易,但是小三子问“玲残姊妹”道:“这帝王谷有多少年历史?”玲儿道:“据说传了四代,你是第五代……”

珑儿道:“四代都不算长命,据说还不到一百年历史。”

小三子道:“一百年来,都没有人发觉这条出口,是什么道理?”

玲儿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盲点’!就因为实在是太熟悉的环境,愈是近在眼前,就愈是不加注意……”

小三子道:“他们天天看这里看习惯了,如果有一天忽然有些不一样的痕迹……”

玲儿道:“对,我们也不能留下痕迹……”

珑儿道:“可是我们抱了这么重的一口箱子,有什么办法从这里出去而不留下痕迹?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玲儿想了一下,问小三子道:“陛下如果空手,能不能直接跳上对面那座高墙?”

小三子急道:“别开玩笑,我哪行。”

珑儿一怔道:“陛下内力十倍于我姊妹,怎么会不行。”

小三子道:“我……我从来也没有这样跳过!”

玲儿道:“原来陛下从未使过轻功纵提术?”

珑儿笑道:“这个简单,我先带陛下去练练,保证马上就会!”

玲儿估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势,点头道:“可以,我在这里等你们。”

珑儿抓起小三子的手腕一拉,道:“眼睛前看那高墙,提气往上跳上”

小三子被她这样一拉,不由自主地拼命提气,用力向那高墙上纵去。只因他从不知道尽力一纵之势。竞将珑儿带得冲天而起,直掠入夜空之中。小三子自己吓得失声惊叫!幸而珑儿急忙将他的嘴捂住“禁声!”

也不知道上了多高,去势已尽,开始往下坠落。小三子慌乱地紧紧抱住珑儿,深怕摔死!

珑儿手肘被他这样缠住,竞完全无法施展轻功落地之法,就只能这样直直的往下摔去。危急中珑儿道:“膝头弯曲,脚尖着地。”

小三子眼见一暗高墙迎面而来,想他不想就按照珑儿的指示:“膝头弯曲,脚尖着地!”

果然已安全落在那堵高墙上.却站立不稳,几乎摔倒!紧急中他两腿一弹,再次纵身而起,又拔高数丈这次已不再是那样手忙脚乱了,他在空中凌空而降,抱了珑儿落在高高屋宇之上。高兴地对珑儿道:“好玩。”

珑儿道:“呃,不错,只是起身摇晃,落脚太重。”小三子从不知道有这么好玩。抱着珑儿在宫殿屋宇之间尽情地跳跃飞跃几乎到了“驭气飞行”的程度。

珑儿见他进步神速,也大为高兴,偎在他怀中道:“好了,回去吧!别叫姊姊着急。”

小三子抱住她就是个热情香吻道:“对,以后有机会再来玩。”

珑儿被他吻得骨头都酥了,他却抱了她又一跃而下,轻巧巧地落在这假山石洞口。

玲儿道:“恭喜陛下学会了轻功。有机会应该再去研究一下那凌霄摘星步!”小三子道:“那是什么玩意?好不好玩?”

原来这圣上只图好玩,玲儿笑道:“好玩,好玩极了。”小三子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玲儿道:“不用那么急,我们先出去。这一路上有的是机会讲解给你听!”

小三子一想,道:“也对,那些字反正我也看不懂,你如肯讲给我听,最好不过……”

抱住玲儿就是一个热情香吻,道:“我有你两姊妹,比做皇帝还好。”

玲儿被他吻得骨头都酥了,只看得珑儿在一旁咯咯直笑。

玲儿好不容易才推开他,道:“陛下先上高墙.我再将箱子抛过去,陛下能不能接住?”小三子道:“可以。”

玲儿道:“只要在这一段花园附近,不要踩到地面。沿屋踏瓦而行,保证不会留下痕迹,引人起疑。”

小三子深深佩服她的机智聪明,道:“好,就这么办。”玲儿静伏在洞口,默默计算这里武士巡行的时间…

小三子自被霍小玉撞得跌入墓穴之底,开始有一连串的离奇遭遇,此时他已武功大进,但是他从来未曾与人动手争斗,所以伏在这里,一颗心仍然仆通扑通剧烈跳个不停。果然又是一批武士,高举火把,长枪大刀,一面巡行,一面谈笑而过。

在这威名显赫的“帝王谷”里,在这心脏地带的“紫辰宫”近百年的历史,从来也没有出过事。这些武士也只是虚应其事,例行公事的巡查一遍而已。

待得这批武士过去.玲儿听得这附近再无人迹,同小三子示意,小三子双手抱起这口大木箱,一提气就纵身而起,往那十丈开外的宫墙纵去。

“玲珑姊妹”大惊!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那满满一箱价值连城的珠宝,怕不有两百斤重?他竟能自己抱了。

“玲珑姊妹”都吓了一跳!小三子却已安安稳稳,无声无息的越过这片花园,直上了对面这座土墙。

“玲珑姊妹”这才吁了口气。见小三子落在墙上,也凝神静听,认为安全了,才向她们打手式。

三人在墙上会合,此时由玲儿领头,珑儿殿后,护送着小三子,专踏屋据瓦脊,兔起鹘落,迅速往谷外而去。

前面好大一座高楼,冲天而起。高楼之后,更是重重叠叠,构筑宏伟的巨大建筑,处处金碧辉煌,几近奢侈。

小三子不由惊叹不已,问道:“好家伙,这是什么地方?”珑儿道:“这就是武帝住的凌霄宫。已经被奸夫、淫妇的私生子,霸占了二十年啦!”玲儿道:“我们助你登基。把他们全都赶走,你就可以住在这里了……”

小三子摇头道:“不要!”“玲珑姊妹”叹了口气,正要绕道而行,珑儿突然以手势止步,原来她见到那高楼之上灯火通明,而且有人在说话。

小三子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珑儿道:“刚才有个人影在窗口出现是花子虚。”

玲儿也凝神瞧去,道:“不错,还有一个是童姥,另一个我不认识,想必就是花荣。”

珑儿道:“且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小三子内力深厚,凝神静听.果然听出是“童姥”的声音道:“依你估计,挖开那块巨石,须要多久时间?”一个年轻的声音,一定是花子虚,道:“那里最多只能容得五十人同时动斧动凿,十二个时辰日夜不停的轮班赶工.至少也要半个月。”一个老者的声音道:“就算挖开了,又将如何?”这个人一定是花荣。

“童姥”怒哼道:“挖开了就由我领头,大队人马一路将壁上武功图尽数毁去,不受它影响,直捣圣宫之底,非把他们揪出来不可。”

小三子一听,不由心惊胆战,暗道:“好狠心的女人。”又听那花荣叹道:“帝王谷的武功傲视天下,就此毁于一旦,不觉可惜么?”“童姥”恨道:“有什么可惜,那死鬼武帝二十年前就不肯轻易传授别人.眼看空等了这二十几年之后,我们还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了。”

花子虚也道:“我赞成娘的想法,与其让那臭小子把一双如花似玉的玲珑姊妹弄在里面天天练,不如捣他个精光鸟蛋,大家都玩不成。”

“玲珑姊妹”听得大怒!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动手,跟他们挤个你死我话。

小三子却把她们拦住,道:“他们至少也还要半个月才挖得开,我们有的是间对付。”

他指指手中这箱珠宝,道:“我们先返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玲珑姊妹”只好压下心头怒火,乘夜离开了“帝王谷”。

封登只是个小小的县城,却也热闭繁荣。

高升客栈又舒适又干净。

小三子曾经在外面流浪过,当铺里当了一百两银子。

有了银子,几乎要什么有什么!

他们到衣店去买新衣服,现在他们是腰缠万贯的大富豪啦!不能再圣上陛下的称呼了,当然也不能叫“小三”。“玲现姊妹”是读过书的,马上就将“小”字改为“萧”字,再将“小三子”改称他为“萧三爷”。萧三——小三,唔!这个名字不错。听起来顺耳,叫起来也顺口。

反正他本是孤儿,本就无姓无名,现在姓萧姓何完全没有差别,只要喜欢就好。但是“萧三”毕竟只是个称呼。“萧三爷”也只是一个尊称。还需要一个“学名”。例如投宿住店,要填簿册,就不能填个萧三或是萧三爷。

“玲珑姊妹”到底是读过书的。脑筋一转,就他小三子的“三”字,结他取个名字,叫“仁山”!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小三子拍手叫道:“萧仁山,好名字!”

他一跃而起,大声向世人宣布:“我叫萧仁山,我叫萧仁山!”

这里虽只是个小小的县城.他们也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就尽情地吃喝玩乐,上赌场、逛酒家…

只差没有宿妓院,实在玩得累了,这才回到客栈。

他们明明要了相连的三间单人房,半夜里却全都挤到小三子这间来,挤在他这张小床上。

钻进同一张被子里,嘻嘻哈哈、又笑又闹大半夜,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他们到城里最大的一家“太白居”酒楼,去享子受了一顿二十两银子一桌的酒席.又用十两银子当小费打赏。

这家太白居上至掌柜,下至跑堂,个个把他三人当财神爷、伺候得周到极了!小三子虽然贪吃贪玩,但也不忘正事,同“玲珑姊妹”道:“这里玩够了,我们换个地方去玩。”

“玲珑姊妹”亦是小孩子心性,急忙问道:“好啊!去哪里玩?”

小三子道:“帝王谷。”

玲儿一怔,道:“你不是说不想当武帝的吗?”

小三子笑道:“我不是要去当武帝,我只是要去找那儿姥他们的麻烦,逗着他们玩玩。”

一听说要去找“童姥”麻烦,“玲珑姊妹”就大为高兴,道:“好!咱们现在就去!”

小三子自知胸无点墨,向她们问计,道:“咱们是明闯?还是暗斗?”

玲儿道:“不要明闯。”

小三子道:“为什么?”

玲儿道:“明闯一定会与帝王谷中人,发生流血冲突,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姊妹,谁有死伤都不好……”

珑儿也道:“对,暗斗是斗智不斗力,比较好玩。”

玲儿突然一拍大腿,道:“对了,我有一计。”

小三子向来佩服读过书的人,立刻道:“什么好计?”

玲儿道:“疑兵计,加上纵火计……”她低声向二人仔细商量一阵,然后又道:“目前还不知道那个花荣的本事到底有多大?那个人就交给陛下……”小三子纠正她道:“萧三。”

玲儿笑着改口:“…交给萧少爷,我负责盯住口童姥,珑儿盯那花子虚。”

珑儿道:“不错,咱们一个盯一个,务必要将他们手中的东西夺下来。”

小三子不解,道:“夺什么东西?”

珑儿转着顽皮的大眼睛,在他耳朵旁说了一阵,小三子哈哈大笑,道:“好极了,对极了。”

玲儿道:“然后我们乘乱溜到十亩松林,在玲珑阁集合……”

小三子道:“为什么到那里去?”

玲儿道:“因为……我还有些东西要拿。”

珑儿几乎与姊姊一鼻孔出气,立刻道:“我也有东西要拿。”

接下来他们开始分头忙着去准备必要的东西。

好在他们有的是银子,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有钱当然能找人来办事。

这三个人完全是陌生面孔,全城里没有一个人见过他们,想必又是“帝王谷”派出来的。

这个小城本是“帝王谷”出入必经的通道。“帝王谷”内近千人口的日常生活必需品,几乎也全都是在这里采购的。

这城里几乎有一半以上的居民,是直接或间接倚赖“帝王谷”的消费能力在维生的。

所以没有一个人会对这三个人起疑!只要有人肯花钱,谁又会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

果然不多久,他们就把必要的东西都淮备好了。

他们准备的东西还真奇怪?

大大小小、新的旧的、各式各样的铜锣,大包、小包从鞭炮中拆开来的火药,迎神祭祖用的线香,好几捆绑棕子用的那种棉绳。

二十多年来“帝王谷”中都是平安无事。“武帝”也已离开了二十多年,这“凌霄宫”中就由内务府总管花荣全权代理,也都能事事正常运作。

昨天忽然由“武帝”后妃“童姥”用“武帝”的玉玺下旨,着令花荣、花子虚父子,召集“帝王谷”中所有的男子壮丁,全体动员,要去凿开挡在“圣宫”门口的那块巨石。不止是白天要动工,甚至连夜间也要挑灯夜战,不停的施工。现在已经入夜了,沿途灯火辉煌,一路从“帝王谷”排到十亩松林去。

那里更是热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巨大的石岩前,搭起了棚架,上百名壮汉、挤在上面,手执铁锤凿子,叮叮敬敬地敲打着…

沿途络绎不绝地有妇女挑食物,送饮水…

“童姥”、花荣、花子虚三人也都轮流地前来巡视督导。他们似乎真的下决心要彻底破坏这座“圣宫”啦!“玲珑姊妹”恨得牙痒,真想冲上前去,将那三人一剑刺个对穿!但是被萧三拦住道:“你说的不错,那个最重要的玉玺还在她手上,我们无论如何要忍耐,按计行事。”

如此黑夜,这“帝王谷”内又正是一片忙乱,他们很容易就混进了“凌霄宫”。

他们迅速地按预定的计划,将所带来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然后他们分别盯牢那三个人的动静。

“童姥”三人万万地想不到,马上就会有大事要发生。他们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领导“帝王谷”二十多年了,如果不是一个脖子上有“血虫琥珀”的臭小子突然出现!

他们一定还可以继续领导下去。而现在,那臭小子跟那两个臭丫头,竟然躲到“圣宫”里面去自己练功,而且弄块大石头挡在洞口。此刻三人正围坐在“武帝”专用的餐桌前,吃着御厨做来的丰盛晚餐。

当然这餐吃得也并不痛快,没有杀掉那臭小子,夺得“血虫琥珀”来给花子虚正式登基成为“武帝”之前,他们哪里痛快得起来?

正在暗恨之时,身后突然“哐啷”一声巨响,吓得他三人跳起老高。回头才看见是一面巨大的铜锣落在地上。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扔这么个东西进来吓人?

正要到窗口去喝问,突然又是一声“哐啷”巨响,又一面铜锣摔在另一边的回顾上。

“童姥”三人正在惊疑不定.已听得远远近近、楼上楼下、不断的有铜锣落地之声…

刹那间,引得巡行武士与宫里的仆役、婢女,闻声察看,东奔西走地追查“敌人”!一名武士偶尔抬头,只见梁上用棉绳吊着一面铜锣,而锦绳上正缚在一支燃着的线香上。

只要线香燃到棉绳处,自然烧断,铜锣就会从高处跌落,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萧三与“玲珑姊妹”同时动手,四面八方的布置,所缚住的线香长短不一就不断地在不同的地方.有铜锣跌地的巨响!不明内情的人,就误以为“凌霄宫”内,不知潜伏了多少敌人?

这名武士终于查明了原因,立时大叫道:“不要慌,大家抬头找铜锣。”

这名武士的轻功居然不错,能够纵上屋梁来察看。见到一文线香,正燃到尽头,而这支线香上并末吊着铜锣,却插在一个纸包上。

他正自不解?打算过去察看,已晚了一步……

纸包里圃是到处都可买得到的烟花、鞭炮所拆开后的那种黑色火药,遇火即燃。

“咳”地一声,一阵程眼的火花,化做一蓬呛鼻的浓烟!虽不是爆炸,也吓得他差一点从屋梁上跌了下来。

这种古老建筑的木梁、木柱,非常干燥,这样大的火花、又有被纸、旧棉为不断地作火引,立刻就将梁柱引燃。

幸好“玲珑姊妹”与萧三提早用铜锣警告了众人,这火也只是捣乱性质,并不真的要烧房子。

那武士却惊惶大叫:“不好了,失火了!快来灭火呀。”

手边没有水,他情急之下,脱下自己上衣,用力扑打火苗。

耳边又不断传来呼叫声:“快来人呀,这里也失火啦!”

铜锣声早将所有的武士至都引了来。但是这种火苗却在四面八方梁高处燃烧起来!“童姥”三人惊疑不定。实在是风声鹤晾,四面楚歌!似乎四面八方到处都潜伏着敌人。她三人都空有一身武功,但敌人却只是在暗中纵火骚扰,不肯正面攻击。

到处都在呼唤失火,而且这种黑色火药的浓烟憨臭刺鼻。只见众人来回奔跑,却没有水可以灌救。眼看这幢豪华富丽的“凌霄宫”就要付之一炬,心中又惊又怒。忍不住慌忙奔回自己的寝室!这边也是一样浓烟密布,众武士、仆役、婢女,慌慌张张地左冲右窜,努力扑打火苗。这也是人类的天性,在最危急的时候,第一件要抢救的一定是自己认为最宝贝的东西。

“童姥”抢进自己的卧室,将一张柜子移开,就在墙角之下,掀起一块木板来。

木板下竟是一个挖掘出来的空格。‘童姥”伸手进去,取出一只铁盒来,塞入自己怀中。她已抢救了最重要的东西,正转身要冲出房间,一个正在扑打火苗的婢女忽地回头,一指戳在她腰间“期门”穴。“童姥“顿时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原来竟是玲儿,笑嘻嘻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盒子里一定是武帝的‘玉玺’?”

她一伸手就将“童姥”怀中的铁盒取了出来,揭开一看,果然红绒布衬着一枚拳大的玉玺,龙钮阴篆。铭刻着“凌霄武帝行令宝玺”。

只看“童姥”脸色大变,就知道绝非赝品。玲儿一笑,连铁盒塞入自己怀中,笑道:“你们都以为‘武帝’那么笨?会躲到圣宫去,又弄块大石头把自己活埋在里面么?其实我们根本就在外面……”

按着她一指戳在“童姥”右胸的“乳根穴”上,那里本已受伤,此刻更是剧痛。

但是她却能动啦?

她一动就要扑向玲儿!她一扑,就半身疼痛,汗如雨下!玲儿只是轻轻一挥,语带双关的道:“这个武帝既已出现,就像点了一把火,这火不知道烧不烧得起来?你还是赶快逃命去吧。”

她滑身退开,在忙乱的人中消失不见……只留下“童姥”又气义恨!玲儿纵身而出,只见这“帝王谷”内,有如被捅了个大洞的马蜂窝,人人奔走窜动,大呼小叫,惊惶失措……

就连远在后山,十亩松林内连夜赶工的壮丁,都听说“凌霄宫”遭强大敌人围攻起火,纷纷丢下工作,赶回来支援。纷纷扰扰之中,也不知道小三子与珑儿得手了没有?反正此刻要找他们不容易,不如按原定计划,到集合地点去。

略一打量,玲儿展开身形,用那从“圣宫”学来的无上轻功“凌霄摘星步”在黑暗的掩护下,疾如追星,往后山奔去。很快就到了她居住了多年的家.“玲珑阁”一点一滴,都有她们姊妹的珍贵回忆。如今却被那些粗野的工人,弄得又破又脏。不但在这里搭灶生火煮食,连桌椅门板都恣意拆去烧了。玲儿心中又怒又恨,骂道:“该死的东西。”

不久珑儿与小三子也先后赶到。

珑儿负责盯住花子虚,那不学无术的私生子急着要抢救的竟是一对短剑。

珑儿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过来.竟是一对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青霞”“紫虹”双剑。这种短剑最适合女子,何况小三子根本也不懂使剑,就干脆让她二人使用。

玲儿取了这柄“青霞”剑,珑儿取了“紫虹”剑,再看小三子负责盯住花荣,却什么也没有拿到。原来这花荣是老狐狸,虽在紧张慌乱之中,却不肯上当去取他的重要东西。

也是他运气不错,他所居住的“内务总管府”火势并无大碍。而且已经被武士们控制住。

他也匆匆赶回他的密室.眼光无意中向墙上一幅水墨山水画望去,但是他并不过去察看,反而镇定地在他的那张巨大桌前,坐了下来,两只脚一同搁到桌上,顺手拿起一只古董花瓶.悠闲地摩擎把玩着。

小三子早在暗中紧紧盯视着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也确信这个老家伙并未发现自己。

但是这老起伙并未如预期的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动作。

小三子只有继续在暗中盯视着。

直到有一名内侍进来报告,说童姥有急事召见!

花荣立时放下花瓶,赶了去。

再等片刻,小三子确定这附近没有人了,他才从暗处窜了出来。

他首先到墙前去掀开那幅画,可是墙壁上什么也没有,用手敲敲,墙壁也是实心,毫无异状。

这是什么道理?

忽然,他福至心灵,来到桌前,伸手拿起花搽刚才把玩的那支花瓶,模一摸瓶子,光滑细致,往里面一摸,竟然有物?伸手去掏,果然掏出一本薄薄的绢册,封面上写着“小无相神功”。

原来只是一本练功用的秘笈,他随手翻翻,却在册内见到一张盖有朱红大印的证书。小三子虽然经过“玲珑姊妹”指导读书,但是识字终究不多,只见到“少林”“法名”“十空”等字,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毫无用处,随手又塞回瓶内。

但是想到自幼跟随师父所说“贼不空手”也就不管他值不值钱,顺手将桌上一只擦亮的鼻烟壶拿走,这只鼻烟壶倒也精致可爱,晶亮透明的琉璃雕琢,更有一双巧手,能从壶里面下笔,着色绘画,是一幅绝美的汉宫仕女图,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粉末,也不知是什么玩意?万一是毒药可不得了。

玲儿并不在意他拿到了什么。倒是一再推敲琢磨着道:“少林、法名、十空。”珑儿道:“还盖有大印,有三张证书,”

然后她二入同时互看一眼,齐声道:“有三张度碟书。”

小三子怔道:“什么是度碟书?”

玲儿道:“就是和尚剃度出家时,师父给他的和尚身分证明。”

小三子笑道:“和尚也要身分证明?”珑儿道:“难道这花荣,会是少林和尚?”

玲儿道:“难道是因为偷了小无相神功,被少林追杀得走投无路,才躲到帝王谷来的?”

小三子却对这些事没有兴趣,只是道:“你们不是说还有些什么东西没有拿?”其实“玲珑姊妹”也不是真的有什东西要拿。她们只是有一些属于私人的心物件不愿丢在这里任其他人践踏毁损。她们宁可自己动手收集起来,到后院去引火焚烧掉!望着这些满载着回忆的物品,在火苗中化为灰烬。

“玲珑姊妹”不禁叹道:“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回来?”

小三子一怔!道:“什么意思?”

玲儿道:“如果不再回来,我倒宁愿连这玲珑阁一起烧了。”小三子忙道:“不不,千万别烧,总有一天,我会把这里变作孤儿院的!”

珑儿欣喜,道:“那么,首先得入主‘帝王谷’。”

玲儿亦道:“对,如今琥珀有了,玉玺也有了,趁她们大乱,正好可以登高一呼,推翻童姥。”

小三子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珑儿道:“为什么?”

小三子却说不出个道理来,只是慑儒道:“这个……这个……”

“玲珑姊妹”最是善解人意,玲儿道:“萧少爷是担心人手不够?基本护卫不够?”珑儿也道:“而且凌霄三十六式也还没有完全练成?”

小三子道:“对了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玲珑姊妹”互看了一眼.道:“看样子,真的要赶快把赵、钱、孙、李,都找来。”

玲儿道:“还有那六位师兄……”

小三子插口道:“你们在说什么?”

珑儿道:“我们在研究如何给萧三爷增加人手。”

玲儿突然吃惊而起,道:“槽了!”

小三子道:“怎么啦?”玲儿道:“童姥他们正在打算破坏‘圣宫’!”

小三子道:“这个容易。”

他领头奔上了那十亩松林,来到“圣宫”入口处,那里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石屑工具、散落一地。

心中一阵愤怒,伸手搭在巨岩上的丑陋棚架,用力一扯,全都倒了下来!他伸手取过玲儿的“青霞剑”来,道:“试试你这把剑利不利。”

他纵身跃起,其力贯注,一剑往巨石削去!

只听“哗喇”一声,坚硬的岩石已被他削下一大片来。

果然是一把好剑!小三子意气风发,再将珑儿的“紫虹剑”也借去。再次跃起,一剑插入巨岩,另一剑就切削岩石,如此双手互换,不消片刻,就把这巨岩,削出一大片平整的面积,有如巨碑!珑儿笑道:“好极了!倒可以再刻几个字上去。”

小三子道:“正有此意!”

只见他又纵身而起,以剑代笔.劲透剑锋,在巨石上刻出一个极大的字:“杀”字。这个字刻得也实在歪歪斜斜,更谈不上什么什么骨架结构。却是气势磅礴而显得无限杀机,令人望而生畏!更因这个“杀”字刻得极深.不但显示出此剑之锋利,更见刻字之人的内力深厚,气势如虹!“玲现姊妹”笑道:“只看见这个字,大概再也没有人敢来动这块石头啦!”

小三子将剑还给她们,道:“走吧。”

这下他们可以放松心情,换上轻便的衣服,打造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买了两匹拉车的骏马,将那箱价值连城的珠宝用一小部分换成了巨额银票,其他的都藏在车上,一路游山玩水,绕山南行。

原来他们打听到这“帝王谷”是在浙、闽二省交界的“莫干山”区一个支脉之间,而“霍家堡”正在山脉的另一面。

这一路上吃喝玩乐、逍遥自在,欣赏沿途风土民情,又有一对如花解语、比玉生香的“玲珑姊妹”相伴,更是人生至乐也!既无人认得他们,他们也不认得别人。自由自在轻松愉快,难怪小三子连“武帝”都不想做。

“霍家堡”的变故,轰动武林,也震惊中原,小三子只需在茶楼、饭馆稍稍留意倾听,就能听到消息。再随口问一下方向,自然有人热心告诉他们,小三子终于找到“霍家堡”了。

虽然事隔一个多月,这里仍是一片废墟,杂草丛生,蛇鼠做窝。只看这废墟地基的规模,遥想当日七十九口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烈火熊熊焚烧的惨剧,就可想见那霍小玉负伤逃亡的悲愤。

小三子无声地叹息了良久,这才驾着马车离开……

小三子心中想着的是霍小玉现在在哪?已经嫁到“黄金谷”去了吗?婚后的生活幸不幸福?霍家堡的大仇呢?“玉蝶仙子”躲到哪里去了?忽然马车不再走了。小三子抬头,原来已经到了一座荒凉的山岗,就是那片“乱葬岗”。他竞在不知不觉中,将马车赶到这里来了。

“玲珑姊妹”见到这片凄凉的山岗,不禁心头发毛,道:“咱们到这里来干嘛?”

小三子叹了口气,道:“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那个故事吗?我以前只是个下三滥的盗墓贼……”

玲儿道:“那又怎么样?只要你不再提起,有谁敢追究你过去的历史。”

小三子道:“就算天下都没有人知道,我自己却永远忘不了,要不是我那死鬼师父的指示,要不是满天神佛的保佑,要不是这山岗上所有的鬼魂相助,冥冥中将那霍小玉带了来,一起跌入墓底洞穴,我哪里会有今天。”

珑儿道:“那么,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小三子苦恼道:“我就是不知道,我就是没有读过书,笨得像头牛一样。你们两位,能不能教教我。”

“玲珑姊妹”互望了一眼,向小三子道:“你先领我们上去看看。”

小三子道:“正是。”

三入上了山岗,一片乱坟破棺,即使是大白天,也教人不寒而栗。那块巨石目标显著。他们很快的来到巨石之旁。玲儿道:“这下面压住的,就是当日你与霍小玉跌下去的那个洞么?”

小三子道:“对。”

珑儿道:“你们一跌下去,就有人用这巨石压住,第二天又有人搬开石头下去把霍小玉救走?”

小三子道:“不是第二天,是第三天:“

玲儿道:“然后他们因为追不到你,就把这巨石再堵起来。”

小三子道:“一定是这样,没有错!”

珑儿道:“然后你就出现在圣宫?”

小三子道:“呃!”

玲儿又望向珑儿,姊妹俩会心一笑。

小三子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

“玲珑姊妹”并末回答他,反而展开身形,将这片山岗很快的观察了一遍,然后道:“走吧,先回到马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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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赵钱孙李

马车缓缓驶向一座农村,玲儿道:“我们替你想好了感恩与报答的方法了。”

小三子喜道:“真的?说给我听。”

珑儿道:“将这片山岗买下来。”

小三子道:“哦?”

玲儿道:“将所有无主枯骨,全都起出来重新安葬。”

小三子道:“呃……”

玲儿道:“而且要建一座祠堂,好好的祭祝一番。”

小三子道:“对了!正该如此。”

玲儿道:“而且要把那里好好的整理,种树、种草、种花……”

小三子道:“对对对,把那里变成一个花园。”

玲儿又道:“而且还要盖很多房子,聘请很多奶娘,收养很多孤儿。”

小三子惊喜道:“对对对!正是正是。”

他忍不住抱住玲儿,在她的脸上亲吻,又抱住珑儿,也是一阵亲吻,道:“我有你们两个贤内助,真是太好啦!”珑儿道:“呸!谁要做你的贤内助?”

小三子一怔!有些失望,道:“原来你们并不打算嫁给我。”

珑儿笑道:“我们要做你的皇后!”

小三子这才省悟,道:“好!等我找到霍小玉,把这血虫琥珀还给她,我们再回帝王谷。我做武帝你们做我的皇后。”

就算再小的村子,都会有一位村长。就算没村长,也一定会有一位年高德勋的音毫长者。这个小农村的这位村长就正是一位既热心、又好客的老人。

他命儿媳、孙媳好好的整治一桌丰盛的晚餐,居然还有一瓶气味芬芳的好酒!

小三子自幼贫苦,哪懂得好酒?饭菜倒是吃了不少。

玲儿问起那片乱葬岗的土地权。老者道:“那是县城里文案师爷管辖的事,一问便知!”

这位老人家又好客、又健谈,儿孙满堂,各个都以务农为本,倒也一家和乐。

当晚老村长就叫媳妇腾出一间空房来,留他们三人宿下。

小三子对这位老村长好生感激,只因他从小孤苦零丁。更羡慕他这一家三代同堂,幸福美满!第二天清早,再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小三子便是留下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做为酬谢,这才上路。

这里是属于“沛城县”的辖区,这个县城又穷又小。勉强只比一个“镇”大一点而己。县衙门也破落寒酸得可怜!

玲儿三人就将马车停在县衙门口,向里面喊道:“有没有人呀?咱们要求见县太爷……”

果然出来两名老迈衙役,喝道:“是谁大胆?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玲儿有备而来,立时上前在他们手里,一人塞上一些碎银子,道:“县太爷在么?我家少爷有事求见。”

在这个穷地方,做一辈子的衙役,从来就没有沾过任何油水,搪搪手上碎银,至少都在十两以上。这可比他们半年的薪俸还多,不由得心花怒放,点头哈腰,道:“在在在,请进请进……”

珑儿将小三子扶下车来,三人要随他进入,玲儿又道:“咱们这辆车子……”

另一名衙役立刻道:“放心,小的就站在这里,帮您看守着。”

走进穿道,再入内堂,竞只是个破旧祠堂改装而成。

就连“明镜高悬’四字匾额,也都油漆斑驳、失去光泽。

老衙役撮过椅子,揽去上面灰尘,道:“三位请坐,小的这就去请县老爷……”

玲儿又及时递上两张大红拜帖,里面各夹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道:“一张呈给县老爷,一张呈给文案师爷。”

不一会儿,县太爷就已匆匆整装,赶了出来,也不升堂,也不喝道,直接就上前握住小三子的手,道:“萧少爷有什么吩咐……”

紧接着文案师爷也赶到,一见县老爷正紧紧握住这位少爷的手,恰巧县老爷也姓萧,那亲切的样子,一定是位远房亲戚,至少十年没有见过!

大凡师爷,眼睛最利!立刻看出这位贵客是位有财有势、大有来头的人物。立刻超前拱手道:“既是贵亲到访,何不内厅奉茶,更见亲切。”

县太爷点头道:“对,内厅奉茶。”

简单寒喧数句,玲儿就把路上编好的故事说了一遍,道:“……萧少爷终于发迹,祖上托梦,说是骸骨在乱葬岗上占了风水之利……”

古时民智未开,风水之说最易取信于人。县太爷与师爷同时“哦”了一声。

玲儿再道:“数代之前的祖坟,如今难以寻求,所以在地藏王菩萨面前许愿,要将那整片山岗高价买下,重捡全部遗骸,重建万家豕,建祠堂、派专人,按节祭奠。

县太爷击节称赞,道:“这是大好善事,孝恩不区,泽及枯骨……”

原来这位县太爷也是两榜出身,竞能出口成章!只因官运不佳,益塞仕途。

他转头向师爷道:“去查一下,这片山岗的土地所有权是谁。”

这位师爷姓洪,也是因为跟错了主人,竞只熊在这穷县城里一待十年。虽有满腔经纶,却无用武之地。

这次突然来了这个财神爷,平空得了人家五十两银子,哪有不尽心尽力之理?

立刻搬来了大本图籍,翻到了那片乱葬岗的一页,再察看注记文字,竟是属于县府公地。

县太爷道:“本朝向例,公地亦可放领。对不对?”

师爷道:“公地放领,须先报府衙经小查核准。但是像这样一片乱葬岗,大约也是文到即核,绝无留难之处吧……”

玲儿道:“那好,这块地如要放领,价值多少?”

师爷却为难了:“这个,这个……”

县太爷道:“什么这个?”

师爷道:“这个烂山岗,地价方面……”

原来他是因为不会开价。玲儿笑道:“如是农耕良田,又值多少?”

师爷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农耕水田,一亩七十五两白银,旱田一亩三十两。”

县太爷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师爷道:“前些时才有南村张老汉卖了十亩旱田,也是学生经手办了过户文件。”

玲儿伸手在那图籍上,以山岗为中心,划了个大圆圈道:“像这样,有多少亩。”

只见这图籍上,指甲痕迹清晰了然,连擦都擦不掉。

师爷道:“这要派专人丈量,才能准确。”

玲儿道:“约莫估计呢?”

师爷道:“将近千亩。”

玲儿道:“好,就准确量出千亩,以可耕作的旱田价格承购,县老爷觉得怎么样?”

县老爷与师爷都吓一跳。这种乱石石砾之地,怎么能与旱田相提并论?他县府衙门显然是占了大大的便宜。县老爷喘了口气,道:“好!”

玲儿道:“一亩三十两,千亩三万两,对不对?”

师爷更是喘着大气.道:“对,对……”

玲儿从怀中取出一大叠银票递去.道:“这是集太祥钱庄的银票,白银一万两。”

师爷的手有些发抖,接过呈予县名爷分头数着,最后合计,道:“不错,是一万两!”

玲儿道:“一面派人丈量、打地桩、埋界标、一面行文府台增察核避,共要多少时间?”

师爷道:“不超过十天。”

县老爷只觉得一颗心抨抨乱跳,声音有些发抖,道:“你想,府台大人会核憋吗?”

师爷道:“老师放心,这种事根本连府台大入都不会惊动。府台师爷例行核准,而那位师爷,正是学生的亲娘舅。”

玲儿不想听他们那些官场是非,道:“十五天之后正午,是吉时良辰,萧公子会在那山岗之上,安排香案,祭天地、祖先……”

师爷道:“萧少爷的意思……”

玲儿道:“恭请县太爷与师爷,同驾径临。一方面共祭天地,一方面正式完成交易手续,加交付地款白银二万两。”

她故意把后面这几个字说得特别重,县太爷立刻道:“好,就半月之后的午时。”

玲儿又取出一叠银票,交到师爷手上,再道:“还有几件琐事,要借助师爷。”

“促托吩咐。”

“我们萧少爷韧临买宝地,一切都陌生得很。而且,也没有太多时间能消磨在这些琐事情上……”

师爷道:“是,萧少爷还有大事要办,这些小事,学生只要能力所及,无不从命。”

“请您召募附近所有栋骨葬仪师……”

“设计师、建筑师、工人……”

“哦?要建筑祠堂……”

“花草树木,园艺师……”

“呃,要盖成漂亮的公园。”

“购买、煮食师惧……”

“工作期间,供应伙食……”

玲儿道:“您尽量请来,萧公子都会高薪聘用的!”

这个沛城虽是个小县,隔邻的建甄,却是个富饶的大城。

既然是大城,自然就有大酒楼、大客栈,当然也有大钱庄,恰巧也是“集太祥”钱庄。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到门口“玲珑姊妹”毕恭毕敬地扶着小三子进了门,大模大样地往厅中那组太师椅上一坐。

任何钱庄的掌柜都是一样的明眼人,一看这气派模样,就知道是来了大主顾!

忙示意小二奉茶,自己也赶紧从柜台里出来,亲自接待。

珑儿将手中一只锦布包裹往桌上一放,方摊了开来。

只见珠光宝气,耀眼生辉!

这掌柜的看得眼都直了。

玲儿从这堆珠宝之中,随手挑出一粒明珠来。放到达掌柜的手上,道:“这颗珍珠,依你看来,能够作价多少。”

身为钱庄的掌柜.见识过的珠宝自然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浑圆明亮,能够发出绪红霞光的明珠,不禁欠声惊道:“高丽真珠!”

要知真正自然生长的珍珠才叫做“真珠”其他的都是人工放养的“殖珠”绝大部分都产在南海。那里的气温高,水温也高,最适合“珠贝”的生长。但是真正值钱的珍珠,却是产在极为寒冷的“高丽”的,只有在那样寒冷的水城里,所产的“真珠”才会发出绪红霞光。只有真正的“高丽真珠”才是值钱的真珠。

掌柜的眼光独到,他当然一眼就能瞧出这颗珍珠的价值,但是他是生意人,立刻以实价再七折八压的估价道:“白银一百二十两。

玲儿在这一路上不知道卖过多少珠宝,如今她也可算是半个“行家”了,为了不要被人瞒骗太多,只好装腔作势,冷笑道:“你还真算老实……”

她伸手将这堆珠宝全部往前一堆,道:“全部作价白银,可得多少?”

掌柜的开始喘气,道:“集太祥在本城只是家分号,没有那么多……”

玲儿道:“原来还有总店,总店在哪里?”

掌柜的道:“总店在省城……”

玲儿道:“省城在哪里?”

掌柜的道:“在福州,要调动这么多现款,最快也要十天半月。”

他眼神一动,道:“如果急需现款,当然也不用千里迢迢从省城调来。只要您放心交给小的处理,三天之内.就可在本城脱手……”

珑儿道:“以多少脱手?”

掌柜的道:“换算白银,一万七、八……”

玲儿道:“您也未免吃得太狠了吧!”

掌柜的道:“可是您能省许多事。小的替您跑腿办事,就让小的赚一些,也是应该的吧。”

瞧着他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玲儿笑道:“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个发财的门路……”

掌柜的道:“什么门路?”

玲儿道:“你在本城人面广、人头熟就由你出面下帖子,把附近所有有兴趣的珠宝商、古董商、钱庄、财主、大官、富绅,全都约到一起,好好的办一桌酒席,当场一件件的公开竞标……”

掌柜的脸色大变!

珑儿接口再道:“无论所得多少,你都净赚一成,而且全都开在你集太祥的票子,让你再赚一手,成不成?”

掌柜的叹道:“原来这个法子您也想到了。”

玲儿笑道:“不是想到,是学到!”

她上下订量这个精明干练的生意人,道:“我干脆再为你打算一下,你在集太祥干了多久啦?”

掌柜的道:“十七年了。”

“玲珑姊妹”心意相通,珑儿接口道:“十七年部在建甄?”

掌柜的道:“闽、浙两省大城的分号全部调过来了。”

玲儿道:“你在集太祥有股份?”

掌柜的道:“哪有!只不过因为经验老、资格才、生意手腕灵活些,年薪俸还不错。”

珑儿道:“年节分红加上本俸,有没有二十万两?”

掌柜的吓一跳:“哪有那么多。”

玲儿道:“你不如就把它辞掉,来跟萧少爷做总管,年薪二十万两。”

掌柜的脸色都已发白了。

玲儿按着道:“只要你能尽心尽力的办事,萧少爷不是小器之人,自然会看情形加赏提升。”

珑儿接口道:“更重要的是,萧少爷要借助你的大才,开一家全国性的钱庄,由你来当总掌柜。”

掌柜的大吃一惊!道:“真的?那可要财力雄厚,富可敌国才行。”

小三子道:“那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有没有这个雄心。”

这掌柜的抬头打量这个看来年纪轻轻的“萧少爷”只见他相貌堂堂,眼神正直,是个可以信赖的大人物。

再看这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少女,充满了智慧的光扎,也是令人一见就乐于听命行事的贤内助。

年薪二十万两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在钱庄事业上,一展长才!内心挣扎良久,最后终于下了决心,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向小三子跪叩行礼:“小人李开泰,多谢萧少爷提拔,多谢二值姑娘提拔!”

小三子忙道:“起来起来,不必多礼。”

李开泰这才站起身来。

玲儿将那堆珠宝再卷起来.塞到他手上道:“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你一面写信向省城请辞,一面赶快办这件事。时间、地点决定好了,萧少爷也要亲自出面。”

李开泰道:“是……请问萧公子下榻之处。”

珑儿道:“你们建甄城里,哪一家客栈最好?”

李开泰道:“祥瑞居。”

玲儿道:“好,你马上到祥瑞居,包下后进全部偏院。雇用丫头、仆役,重新打扫布置。你自己也住进去,萧少爷随时会来找你商量大计。”

三人起身告辞。李开泰恭送到门口,眼看他们登车而去,心中仍惴惴不安。怎么也想不通竟会有这样的好运临头。但是手上正抱着一包珠宝,这可不是在做梦。他们在建甄城舒舒服服吃了一顿中餐,按着又上车策马而去。

小三子对“玲珑姊妹”的办事能力佩服得不得了,却又有些不懂,道:“你跟那李开泰第一次见面,就放心把这么多珠宝交给他处理?”

玲儿道:“这就叫做用人勿疑,疑人勿用。”

小三子读书不多,听不懂这句话。道:“什么意思?”

珑儿道:“疑就是怀疑,用一个人就不要怀疑他,怀疑他就不要用他。”

小三子似懂非懂,道:“哦……”

玲儿道:“你要出来闯一番大事业,就一定要有许多人才来给你帮忙,你若认为他是人才,就要好好运用他。”

小三子道:“用人勿疑、疑人勿用。那又怎么分辨这个人可不可疑?可不可用呢?”

珑儿道:“这就很难说了,一方面要靠直觉,另一方面就是要真诚待人,给他机会。”

小三子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你们两位,真了不起。”

玲儿又道:“我们也只不过是从书本上读来的知识。我们也跟你一样,从来都没有出过社会,你我都是社会经验不足,所以我们处处都要用心学习,用心思考。”

小三子果然用心思考,只可惜实在思考不出什么名堂来!

此时发觉竟然是走在回“帝王谷”的路上。小三子道:“咱们又回来干嘛?咱们带的钱不够多么?”

玲儿道:“这么一大箱珠宝,还没用到四分之一,怎么会不够。”

珑儿接口道:“倒是人手不够……”

小三子道:“什么?”

玲儿道:“目前我们要做的事愈来愈多,可是只有我们两姊妹在你身边帮忙。”

小三子道:“不是还有一个李开泰么?”

珑儿道:“那也不够,我们打算再帮你多找几个得力帮手。”

小三子却柜绝道:“我不要,我只要你们两个帮我就足够了。”

“玲珑姊妹”道:“好好好,你不要,我们可不可以找几个人来帮我们办事?”

小三子道:“当然可以。”

“玲珑姊妹”将马车驶入一座密林中,取出那箱珠宝箱来,挖个洞埋好,又将马车赶到树林更深处,解下马匹,用枝叶加以伪装,再骑马继续前行。

经过一户农家,给了几两银子,请他们照顾马匹。

趁着暮色四合,三人潜入“帝王谷”直扑后山“玲珑阁”先去察看那块巨岩。

果然是因为那巨大的“杀”字,颇有威吓作用,没有人再来碰这块石头。

玲儿道:“凌霄神功三十六式,你练到第几式了?”

小三子笑道:“你猜呢?”

珑儿失声道:“难道你已把三十六式全部弄通了?”

小三子笑道:“都弄懂了,但是还没有机会仔细练……”

玲儿钦服道:“你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珑儿道:“大概是我们的内力基础还不够,”

小三子道:“你们都练会了十五式,已经了不起啦。”

玲儿道:“我们姊妹现有的武功基础.再加上“青霞”“紫虹”两把宝剑,我们只要再去把那套凌霄飞霜剑法学好,就已经不错了。”

小三子道:“不用担心,我一定会陪你们把三十六式全练成。”

“玲珑姊妹”心中自然是充满感激,现在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向小三子道:“你先从御花园的假山石洞进去,我们要去找个朋友。”

小三子自然对她二人深信不疑,只说声:“要小心些!”便展开身形,奔向“帝王谷”的花园而去。

赵、钱、孙、李四女本都是分派在“童姥”所居的“景阳宫”中,却被“童姥”指示要以美人计设法骗得新“武帝”的神功,再下毒将之杀害,夺取“血虫琥珀”!

谁知才一见面,就不由自主地跟着玲儿运气闯关,弄得走火入魔,身负重伤。半边身子几乎瘫痪,躺在床上不能动。

这时候的“童姥”却完全不闻不问,不管她们的死活,似乎根本就没有她们的存在了。

躺在床上,拼命也忍不住呻吟。没有人来关心饮食,却不得不自己挣扎起身,要去如厕更不容易。才解放完毕,刚跨出门,就被人点中哑穴!

是“玲珑姊妹”一左一右,将她挟持,低声的解释道:“赵姊不用害怕,是武帝命我们来救你的。”

这位赵姊就是赵雅姿,早已生不如死、此生绝望了。

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要杀要剐由她去吧!赵雄姿长叹一声,放弃抵抗!她亲眼见过玲儿展示那威力吓人的“凌霄神功”第一式。

自己武功与她们相比已是天壤之别,何况现在又己身负重伤,即使要反抗也是枉然!

珑儿出声道:“得罪了!”就将她往肩上一扛,展开身法穿窗而去。玲儿在前面引路,窜高伏低,闪过巡行武士,钻进了那假山石洞中去。迅速地愈往里走,愈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赵雅姿正在心中惧怕…

“玲珑姊妹”却脚步不停,如飞往前奔去。

突然一阵浓烈的酸甜香气.扑鼻而来!赵雅姿心中惊疑,这是什么地方?

其实她们己深入了“圣宫”之内,过了那间藏宝室,珑儿这才将她放下,又动手剥除她所有的衣物。

赵雅姿又惊又羞,可惜无法开口,要反抗也全身乏力,根本不是对手。

不到片刻就已被剥得赤裸裸的一丝不挂。

珑儿笑道:“我是不想弄湿你的衣服!”按着一把将她提起,扔入了那池水之中。

小三子正在专心研究那三十六幅裸女图,忽然听到有人跌入水中的声音!

回头却见“玲找姊妹”都在岸上,而池中却有一名少女正在挣扎,大口喝水。

小三子惊道:“她是谁?”

玲儿道:“她叫赵雅姿,她被第一式伤到了乳根、府宙,普天之下,只有你能救她。”

珑儿道:“她是我们的好姊妹,也是我们的好帮手,你一定要好好救她。”

玲儿道:“我们到外面去练那凌霄飞霜剑法,这个人就交给你啦!”

说完两姊妹对他做个鬼脸,转头就逃走不见!

这个赵雅姿他是见过的,就是那天“童姥”同来的六男四女之一,当天就受了伤,却万万没想到她竟伤得这么严重!

见她这副花容憔悴,痛不欲生的模样,小三子心中大是不忍,立刻脱衣入池。牵住她的手,道:“别怕,我会把你治好的……”

谁知赵雅姿因重伤而特别虚弱,因而最容易被这怪异的池水所侵,就如那个霍小玉。

此刻她只觉丹田之内郁积了一股无名火,愈积愈多,甚至冲入脑部,冲得她理智全失,意识不清了。

小三子才一牵到她的手,那赵雅姿就已用力一拉,将小三子拉得立足不稳,倒在水中。

而她也已顺势缠住了他!

小三子暗中叹口气。“玲珑姊妹”丢给他这样一个裸体少女,他该怎么办?他知道这三十六式“凌霄神功”真的神奇无比,但是却没有一式是“救人”的神功。

他曾救过玲儿,也曾救过珑儿,但是那也不是“救”!

他只是与她们用一种很不同的方法“会阴相抵”在练功而己,难道也要用这个法子救这个赵雅姿?

而现在已不容他犹豫了,这个火烫、滚热、激情的少女,这个赤裸洁白的肉体,这双疯狂缠住的玉手.已经把他撩拨得坚硬如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既然是“玲珑姊妹”的好姊妹;既然是她们的好帮手;既然也是“玲珑姊妹”要求他“救”的。

小三子就不必再有顾忌,于是……

赵雅姿有一阵被撕裂的痛苦,但是随之而起的是一条火热的塞满,是强烈而刺激的磨擦!

她腹下丹田内、一阵又一阵的被冲刺、被索取了。充实满足的热力,渐次堆积,渐次高涨,她呻吟着、哀叫着……

可不是痛苦的那种,而是欢愉的那种!此时的小三子似乎也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似乎已变成了一个只知满足自己爱欲的莽汉。

从未经人事的少女,哪能再受这样的蹂躏?

虽是被残暴的蹂躏,她却将他抱得更紧,缠得更密。

她被他无情地推上了高峰,到了爆炸的边缘。赵雅姿小腹丹田之内,一次又一次地注满了小三子灌注进来的阳刚真力,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一发不可收拾地向上泉涌,冲过了她本已受伤的右胸,直上食指。而小三子自己的食指“商阳穴”早就准备好了,他恰巧就在此接引,又将那股内力吸收回去。

就这样被他一波波的攻击,滚热的内力—股股的注入丹田,再冲过右胸,再出食指接回。

她就反覆地被他冲刺而他也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她一再地享受这种内息畅流的快感,她的右胸疼痛终于完全消失,她的旧伤终于完全痊隆。赵雅姿终于从迷乱中渐渐苏醒,她已渐渐恢复了意识……

她却在迷惘中,发觉自己竞被这个男人如此野蛮地冲击、蹂躏!

她愤怒地要推开他大骂,却又不由自主地紧紧缠住他,再也不肯让他逃脱!

她心中在陷骂自己,清清白白一个好人家女儿,怎么这样心甘情愿的被这个臭男人玩弄?

但是那滋味实在太美妙了!那种从未有过的酥麻、也是从未有过的充实、使得她心甘情愿的继续被他冲击、蹂躏……

赵雅姿已经完全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

她已完全的放纵自己,大声地呻吟呼喊,用力地扭摆、挣扎。

小三子早巳感觉出她已从伤痛中痊隆,他故意用这种粗暴的冲击,激发她的生命力。

他已悄悄地伸手环住她的纤腰,一面运劲强攻,一面按她背上大穴,道:“告诉我这儿穴道的名字?”

赵雅姿昏迷之中一面应付他的冲击,一面辨认穴位,回答道:“长张、命门、至阳……”

他的冲击更强,他的手更往上移,问道:“这里呢?”

赵雅姿巳濒临崩溃的边缘,努力集中意志力回答道:“稗无、肠泉、腰阳关……”

他的手已按到了手臂、手腕、手指的问道:“还有这里?”

“蕴支、百草、其皇……”紧接着她大叫一声,她已爆炸!

一股滚烫的精华,化为强大无比的内息,沿着她刚才指示的几个穴位,一路快速疾窜……

“嗤”地一声!由她拇、食二指之间的虎口处,激射而出!“哗”地一声,这股内力竞将这池水激起数尺之高。

赵雅姿自己也吓了一跳!道:“这就是凌霄神功?”小三子道:“对!这就是。凌霄神功第十六式。”

赵雄姿一面又在感受被他这样冲击的美妙,软软地伏在他怀中,一面道:“这样子,是在练功吗?”

小三子没有回答,他的手又游移到了她的右侧腰肢上,流窜……

又开始引导她的内力,赵雅姿又幸福、又满足地全力配合著他,娇声喘息道:“如果是这样练功,我愿意每天都跟你练。”

“玲珑姊妹”再次潜入了赵、钱、孙、李的居处,发觉李晓柔的伤并不如想像中的严重。她除了一条手臂无力之外,其他倒也能活动自如。

玲儿道:“好极了!晓柔既然能行动,不如一次解决?”

李晓柔吓了一跳:“什么叫做一次解决?”

珑儿接口道:“我姊妹一人扛一个,你能行动,只要紧紧跟着,一起进圣宫。”

李晓柔立刻兴奋极了,道:“能脱离这个鬼地方真是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玲儿道:“趁现在天色末明,赶快走。”

李晓柔道:“要带什么东西?”

珑儿道:“什么都不用带,只要保得一条命,就什么都有了。”

“玲拢姊妹”己分别扛起了钱蓉蓉、孙淑娜,一手牵着李晓柔,道:“走!”

她们穿窗而出,李晓柔吓了一跳!

只见“玲珑姊妹”都扛着一个人,却能身轻似燕,穿行如风!

李晓柔被她们拉着,亦能迅速在高墙屋脊上奔行,直如御气凌风,不由惊道:“这就是凌霄神功么?”

珑儿道:“不错!”

李晓柔道:“我也能学得会么?”

玲儿道:“当然!只要你肯与圣上好好配合……”

她们连续闪过几批巡行武士,终于顺利地再从这假山石洞,溜了进去!

谁知本是万无一失的行动,仍是百密一疏,竞被一名巡行武士见到!

这名武士整夜巡行,天色将明,他已是又累又饿。便躲到花丛后面去“小解”,隔着花丛,他惊见最后一条黑影,快捷如狸猫一般地闪入一个假山石洞中去。

他已累得瞪眼蒙拢,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但又忍不住好奇,趋前察看!却闻到一丝淡淡的女人脂粉香味,他心中一动:“是宫中的使女、丫环?是谁溜进这里面?难道是与情人幽会么?”一想到“幽会”这两个字,立刻就闪现绮丽的画面,立刻就坪然心动!忍不住要进去窥探一下。

天色末明,洞内漆黑,大凡练武之人,身上都带有火折子。他摸了出来,引燃后小心翼翼地提了他的红樱枪,一手按住腰间佩刀,往里面深入窥探。

他绝未料道这条地道竟然又深、又长、岔路又多!等他发觉不该再深入想找回头路时,早已迷失了方向!

愈是心慌,愈是迷途,他急得呼喊大叫,除了石壁回音,什么都没有。不多久.火折子也烧完了,他已陷入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绝对完全的黑暗……他顿时莫名其妙地惊惧恐怖,心中完全绝望了。

那赵雅姿正与小三子在“鸳鸯戏水,爱河永浴”轻抽慢插,左搓右揉。

小三子得此机会,一口气已练了三式!

赵雅姿不知道自己因为练了这几式,受益良多,仍只是沉浸在幸福欢愉的做爱乐趣中。

突然一阵声响!

是“玲珑姊妹”一次带了三个少女来,全都到了池边。

“玲珑姊妹”甚至还对他们做了个鬼脸!吓得赵雅姿急忙钻进小三子怀里,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却又忍不住偷眼来瞄,这三女都是她认识的。

钱蓉蓉与孙淑娜虽然伤得不轻,那李晓柔却是还很清醒,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却闻到强烈的香甜气息。“这是地液琼浆吗?”

珑儿道:“不错!这是帝王谷的圣品,是萧少爷的恩赐。你们一定要尽量多喝,对伤势复元最有帮助。”

李晓柔低头弯腰,掏水而饮。玲儿笑道:“何不干脆把衣服脱了,泡进池子里去。”

珑儿也道:“可不是?内服外浸,更能美容养颜。”

李晓柔惊道:“要脱衣服?”

珑儿道:“难道你打算穿一身湿衣服?”

玲儿笑道:“反正一片漆黑,谁也看不到谁,怕什么?”不由分说,就把钱蓉蓉、孙淑娜剥了个精光,扔入了池中。

李晓柔也只好羞羞怯怯地脱衣入池。

这三人如获至宝,在漆黑中载沉载浮,大口喝水,果然疼痛立减,伤势缓和了许多。

玲儿向小三子招手,小三子就与赵雅姿连着身一起过来,道:“你们怎么……”

玲儿却向赵雅姿道:“你练得如何了?”

赵雅姿刚才一心只在享受着男欢女爱,茫然道:“我——”

小三子只好替她答道:“她很不错她能陪我练到第十八式。”

玲儿颇感意外道:“好极了,她们三个,谁的伤势最重?”

赵雅姿道:“本来以钱蓉蓉的功力最高,谁知就是她伤得最重。”

玲儿道:“好!你先去把她带过来。”

赵雅姿一直都紧紧搂着他的,这才依依不舍地与那宝贝脱离。把钱蓉蓉拉了过来,交到小三子手中。

钱蓉蓉眼前也是一片漆黑,耳朵却是听得见的,此刻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扶住,不禁有些发抖。

赵雅姿道:“不用怕,你只管放轻松,萧少爷一定会把你救好的!”

珑儿知道这种事不需多言,他自会有办法,只是伸手一拉,就将赵雄姿提上岸来,道:“跟我来,我让你看一些东西。”

赵雅姿穿好衣服,只觉得自己身轻似燕,眼光明亮,就好像已经重新获得新的生命一样!

一眼瞧见了石壁上的裸女图,忍不住奔过去仔细瞧着,却又惊道:“是像极了!”转头再望向“玲珑姊妹”道:“我差一点就以为你二人就圣女了。”

玲儿惊道:“你说什么?”

赵雅姿道:“你们还不知道?童姥有一次说溜了嘴,说前任为了要找寻圣女才一再闯荡江湖,而失去踪影的。”

玲儿道:“你又怎么会以为是我们?”赵雅姿道:“童姥说,石壁上的三十六幅裸女图,就是依照圣女面容而刻……”她又笑道:“算了。这些都是童姥的无稽之谈。你们和我一样,一起练功,一起长大,面貌相像也只是偶然……”

“玲珑姊妹”这才松了口气!

玲儿道:“这凌霄神功深奥莫测,如果没有萧少爷陪着一起练,千万莫要自己尝试。”

珑儿亦道:“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是萧少爷的人,我们应该全心全意辅佐萧少爷,创立一番大事业!”

赵雅姿道:“不错,赶走童姥!重振帝王谷的声威。”

一进这间藏宝室,赵雅姿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喃喃道:“这些,那是萧少爷的?”

玲珑姊妹笑道:“也是我大家的!”

玲儿一直等到她玩够了,才笑道:“这么多,你能带走多少?又能花掉多少?”

珑儿也笑道:“如果你没有本领保护这些珠宝,再多又有什么用?”

玲儿伸手将她拉起来,道:“我先带你去看看更重要的东西。”

原来她把赵雅姿带着经过兵器室到外间来,从这里开始,墙上尽是武功秘发,而且图文并茂。

赵雅姿如入宝山,兴奋莫名!一面往下看去,一面伸手抚摸“凌霄摘星步”。

凌霄断虹刀……凌霄飞霜剑……凌霄抚花掌……”

再往下看去,还有擒拿手、爪法、鞭法、枪法……天下武功招式、应有尽有!

玲儿道:“我们在这里会待上好几天,尽量挑自己想学的多学。”

玲儿亦道:“要想用兵器,尽管到兵器室去挑。”

玲儿道:“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去喝那地液琼浆。”

珑儿道:“只是自己要特别小心,千万别迷了路找不回来。”

赵雅姿点头称是,眼睛已痴痴迷迷地盯着壁上这无穷无尽的武功图说,式式精绝,招招离奇。只要学会任何一套,就已经是惊世骇俗的绝世高手了!

她的眼光落到一组图形上“泼雪双刀十八式”!只见她凝神专注、先看序文,再读口诀,然后按图索骥,再以手指代刀,虚握有如刀在手,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此时的赵雅姿经过“凌霄神功”与“地液琼浆”的锻炼,体质已经彻底改善,内力基础稳固,再要学这些招式,已经是轻而易举了。

尤其从“凌宵神功”中所打通的筋脉穴道,内力可以互通,使她习练这双刀招式更能得心应手。

忽然刀影一闪,玲儿喊道:“试试这个。”

拾眼一看,原来玲儿扔过一柄绿签皮硝的“双刀”。

赵雅姿伸手接过,只见这刀长三尺四寸,刀荫背窄。合起来是一柄,分开来却是一对。

随手舞,蓝光储储,耀眼眨骨,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削铁如泥的好刀!赵雅姿又惊又喜问道:“这么好的双刀,是从哪里来的?”

玲儿道:“你忘了藏宝室旁边就是一大堆兵器么。”

珑儿道:“姊姊见你爱双刀,就把这对双刀拿来送你。还不好好演练一遍看看?”

赵雅姿心中大喜随即收敛心神、一领刀诀、演练起来。

这泼雪双刀十八式,每一式都有十八招,共得三百二十四招。

赵雅资练了几遍.就已经滚瓜烂熟,了然于胸,果然舞得如泼雪洒水,耀眼生辉。

最后一招“如封似闭”双刀一合,藏到右肘,手掌平举向前,并两指朝天,渊停喇持,静立不动,姿势美妙极了!“玲珑姊妹”欣然拍手,道:“好极了,这套泼雪刀法果然好极了。”

才几天工夫,小三子不但将赵、钱、孙、李的伤势治好,同时也各都练了二十招“凌霄神功”。

现在小三子已经练会了二十七式了!

“圣宫”中的“凌霄神功”只剩九式,就可以功德圆满,神功大成了,他又静静坐在那最后的几幅裸女图像前,静静的盯视着,似乎要设法参悟。

他也清楚听到“玲珑姊妹”将四女带着,嘻嘻哈哈、又笑又闹的,先去疯狂地玩那些珠宝.再去研究那些武功图。

她们也到兵器室来,饯蓉蓉挑了一柄可以缠在腰上的“缅钢软剑”。

孙淑娜姚了一支“双尖链子枪”。

今晚梁却只挑了一筒“龙须针”。

她们正在兴高采烈地练着、打着、嬉笑着,赵雅姿却拖着一名武士进来,众女皆吓了一跳!

这个倒霉的家伙在这石洞里迷了路,又饿又累,差点连命都没了,幸好他命不该绝,被四处去探险的赵雅姿遇到,拖了过来。

李晓柔认出他来,怒道:“董平?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他却己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珑儿灵机一动,望向姊姊!

玲儿知她心意.立时道:“这个人咱们用得着。”

珑儿道:“来!先把他扔到池子里去。”

一扔进池子,这董平就如获甘霖,大口大口地吞着这宝贵的“地液琼浆”。

喝饱了,又睡着了,因为他实在太累了!

“玲珑姊妹”赵、钱、孙、李六个女人将小三子拉来,低声商议着。

玲儿道:“除了我们六妹妹之外,我们还要陆续添加人手。”

小三子道:“好。”

珑儿道:“我们的计划是再陆续培养出‘三十六花使’、‘七十二飞骑’!”

小三子道:“哦?”

玲儿知他不懂那些花俏名词,道:“就是三十六女将,七十二男将。”

小三子这下听懂了,乐道:“好哇!这样才热闹。”

玲儿道:“三十六加七十二,一共是多少?”

小三子扳着手指头数着,道:“一百零八……”

玲儿道:“不错。这一百零八人,由谁领导?”

小三子却吃了一惊。急道:“这?我可不会领导这么多人,还是你们。”

珑儿道:“我们来领导,哪来时间陪你呀?”

小三子一想也对!

只听玲儿笑道:“你只要把这个董平训练出来,由他来领导,不就行啦!”

小三子喜道:“对!”接着又皱眉:“我怎么训练他?”

玲儿道:“先让他泡一天一夜的地液琼浆,再为他打通左、右胸口的‘陌宙’‘乳根’两穴,传他凌宵神功第一式。”小三子道:“哦。”

玲儿道:“只能教他正行,不可教他逆行。”

小三子道:“为什么?”

珑儿道:“逆行丹田有欲火,性欲大增,会出乱子。”

小三子想了一想,点头道:“不错!”

玲儿又道:“只能传第一式.不能多传。”

小三子道:“为什么?”玲儿道:“他只靠这一天的地液琼浆所得的内力基础有限。能学会凌霄神功的一招,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再教第二招,对他有害无益。”

珑儿接口通:“你别忘了,当年的‘童姥’也只不过得到一招。”

玲儿道:“董平得这一招,将来的成就一定会在‘童姥’之上。”

小三子道:“如果让他泡两天……”

玲儿道:“那也以后再说,等他学会第一招,我再带他到外面去,教他一套刀法,一套枪法。”

小三子对“玲珑姊妹”一向是言听计从,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正说话间,池中那董平似已醒来,惊慌大叫:“喂!这是哪里?有没有人。”

珑儿冷冷道:“你还不赶快多喝几口地液琼浆然后调息运气?”

董平睁开两眼,一片漆黑,又惊又惧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李晓柔道:“董平不要怕,我是李晓柔。你现在在圣宫里,赶快多喝地液琼浆调息内功,等一会武帝要亲自传你凌霄神功!”

“凌霄神功”四字入耳,这董平欣喜若狂!立刻贪婪地大口再喝个饱。玲儿突地出手如电疾点他的“大推穴”董平就此昏了过去。

她向小三子道:“你的力气大,你把他提到前面那间石室去。”

小三子将董平从池中提了出来,也不管他衣衫湿淋淋的,往前便去。

她们六个姑娘就拿了上次留下来的火炬,跟着一起来。

一直去到十亩松林的那个出口,本来是一间极大的石室.虽然被那块巨岩压得崩塌大半、却仍能留下一处空地,至少可以容纳两百人的空地,用来练武,最适当不过。

玲儿再解开他的穴道!

董平又从恍憾中惊醒,惊慌想要大叫,却见火炬点燃,一室大亮,四周环绕着他的,正是“景阳宫”中的赵、钱、孙、李!

董平惊魂甫定,赵雅姿道:“你可认识这两位?”

董平只是巡行武士,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玲珑姊妹”。

赵雅姿道:“她们就是‘帝王谷’后山玲珑阁的上官玲、上官珑。”

火炬光辉闪烁照耀下,董平终于见到了“玲珑姊妹”的庐山真面目,赶紧起身见礼,道:“董平见过玲珑姊妹。”

赵雅姿手指着一位看来既稚气、又敦厚的年轻人,道:“这位是新任的武帝也就是童姥与花荣父子最害怕的人。

玲儿立刻接口道:“现在还末正式登基继位,我们只能暂时称呼他萧少爷。”

董平这才想起就在前几天把“凌霄宫”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那个年轻人,不由得躬身行礼.道:“萧少爷!”

玲儿道:“童姥与花荣父子在帝王谷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但也都不足为惧,不用说萧少爷的武功,只是我们六个婢女也部已学到了凌霄神功。”

只见玲儿伸出纤纤玉于,食指遥点“唆”地一声,石壁上就如被大铁锤敲击,迸出火花,碎屑纷飞,声势威力惊人!

董平心叫好!这种神功果然非凡!武士统领“霹雷火”秦泰都没有这份能耐!

玲儿道:“你想不想练这凌霄神功?”

“凌霄神功”是他“帝王谷”的镇山之宝,人人都在传颂,但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人人都盼望能有机会学到,这董平当然也不例外,立刻道:“想。”

玲儿道:“你能发誓,永远效忠萧少爷么?”

董碎毫不犹豫,立刻发下一些毒誓,表示绝对效忠、至死不渝!

玲儿这才满意,道:“好了,萧少爷立刻会传你神功,你且坐下,调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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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风陵渡口

此时的小三子,内劲之强,神功完备。要调教董平这第—式,自是轻而易举,很快就已成功。

董平意外地打通了左右晤窗、乳根穴,两手食指竞能有内力射出,真是喜出望外。

珑儿道:“行了,你往后只要勤修内劲,多加练习就行啦!”董平喜得跪地叩谢不已。

赵雅姿将他的佩刀与红缨枪取了来。

珑儿道:“将来你要率领七十二飞骑劲旅,骑马作战,长枪最适。我现在传你一套‘凌霄飞龙枪’。”小三子忽然道:“等一等!”他走到那些砰石堆处,拾起被他丢在那里的“佛门方便铲”来,向珑儿道:“我也想学。”玲儿道:“你这是铲,怎么学枪法?”李晓柔道:“我想起来了,兵器室里有一杆枪,只不过大重了……”小三子道:“在哪里?带我去拿。”李晓柔就带他回到兵器室,果然见到兵器架上,端端正正地搁着一杆很特别的枪。

霸王枪——霸王力拔山河兮气盖世。

枪!百兵之王是为枪。

这座特制的架子上.就横架着这杆“霸王枪”。

这架子上还有木牌,上面写道:霸王枪相传为西楚霸王项羽的兵器,长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重七十三斤七。

楚霸王就是项羽。小三子没有读过书,故事倒是听过的,他比那个后来成为皇帝的刘邦英雄得多了。小三子忍不住伸手去摸摸。

这枪尖若刺在人身上,固然是必死无疑,就算枪杆打在人身上,也得呕血五斗。

小三子一把抓起这杆“霸王枪”来,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恰好。挥舞一番果然称手!提了“霸王枪”奔来,往地上“砰”地一顿,大声道:“现在可以学了吧?”这样威风凛凛的一声大吼,这样威风凛凛的一杆大枪,顿时将珑儿吓得心慌,在气势上就萎缩了一大截。心中想道:“他也要学?自己又凭什么本事能够教他?”她自己本来就不擅使枪,是因为要教董平才临时从壁上图文中匆匆读了一篇强记在脑子里而己。

她已在犹豫,却见到小三子热切盼望的眼神……珑儿立刻想起,这个小三子似乎学什么都很快!只因识字不多,那些图上又没有线条记号来标明,如果要“教”他,只须将那些文字化为口语即可。想通这些,珑儿就不再客气,将手中红樱枪交还给董平,自己去拾起那支沉重的铁铲,道:“我就用铲代枪,瞧清楚了!”“呼”地一振铁铲,果然当成铁枪使出。倚仗自己记忆犹新,就打铁趁热,现学现卖,把原文变成容易听得懂的话,把董平当做从未玩过兵器的幼稚小学生,一点一滴,详详细细地讲解,却把一段最有效的口诀省略掉。练武之人有了口诀,进步自然神速,只是珑儿要教的对象并非董平,而是从未接触过武术的小三子。她虽然面对着董平在讲解,却只是为了要让小三子听得更明白、看得更仔细!大约是“地液琼浆”彻底改变了他的体质!大约是“凌霄神功”令他武术境界提升?这小三了竟然悟性极佳、记忆力极强.只说一遍,就已牢记!一旦学会了第一招、第二招、后面就愈学愈快,愈使愈顺手。这套“凌霄飞龙枪法”共一百四十九式。珑儿方堪堪讲解完毕,小三子就已心领神会,试着用他手中“霸王枪”从头到尾刚好使一遍。

将这一百四十九式飞龙枪法,手、眼、身、步、挑、戳、掠、刺,发挥得淋漓尽致,完美无缺,尤其是他手上这杆一丈三尺的精钢长矛,再加上他那气势如虹、舞练起来真是虎虎生风,有若蛟龙,董平看得目蹬口呆!赵、钱、孙、李四女,更是拼命拍手叫好,钦佩不己!珑儿却向玲儿悄声道:“我们在这里面,待了多久了?”玲儿道:“怎么啦?”珑儿道:“别忘了五天之后,那个李开泰要拍卖珠宝。”玲儿慧然想起,道:“你到洞口去探视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分?我带赵、钱、孙、李到藏宝室等你。”珑儿掉头急去,玲儿将赵、钱、孙、李带到藏宝室来,道:“这些珍宝是萧少爷的,你们既然都已经是萧少爷的人了,这些珠宝当然也有你们的份。”四女一听,各个欢喜若狂。玲儿道:“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你们每个人都尽量挑值钱的珠宝,打成一只大包袱,背在背上,但是不能影响双手搏斗应敌。”她四人果然尽挑值钱之物,打成包袱。

忽然珑儿惊惶失措地跑回来,大喊道:“不好了!赶快。”声音很大!不但小三子、董平吓一跳!就连玲儿等人亦闻声赶来,急问道:“怎么啦?”珑儿道:“不知道他们怎么发觉了那个洞口?他们正在设置大量的炸药,打算炸塌山洞.把我们封死在这里面。”玲儿道:“他们还要多久可以装设完成。”珑儿道:“不晓得,看起来是快了……”董平道:“我懂得炸药,我去看看。”珑儿道:“他们既已发觉,这条出入口就不能再用,我们不用,当然也不能让他们用。”董平立时明出她的意思,道:“对,等我们冲出去之后,再把入口炸个彻底。”玲儿向小三子道:“你的速度最快,你用霸王枪冲出去守住洞口,不让他们点燃引线。”小三子立刻提了“霸王枪”往前疾冲。这枪又长又重,小三子的飞龙枪法威力无穷,直将那些装填炸药之人,杀得一阵大乱、狼狈而逃!董平武功最弱,又非得要有火炬照明才能前进,等珑儿诸人将他护送着冲出来时,只见小三子一杆“霸王枪”虎虎生风、所向披靡!董平在这里检查了一下,口中骂道:“好家伙!他们打算炸塌整座‘帝王谷’。”“你能炸得更彻底?”“这样已经很彻底啦!”他点燃引线,大叫道:“快跑!”才一冲出,只见己惊动无数的武士,重重包围。

却被小三子的一柄“霸王枪”挡住,完全不得近身!乱阵中“童姥”怒骂叫嚣道:“赵、钱、孙、李,你们胆敢帮着逆贼反叛‘帝王谷’?”赵雅姿怒道:“你从来都不把我们当人,要不是萧少爷,我们这辈子都完了。”众人围攻,她们却下不了毒手。这些都是“帝王谷”中的兄弟姊妹…这武士统领秦泰,外号“霹雷火”性子最是火爆。武功也以他最强,厉声骂道:“董平,连你也反?”董平笑道:“秦统领,你跟错人啦!这位才是真正的武帝,你还是赶快归顺吧。”秦泰大怒抢上前去,手中一对冬瓜锤当头击落。谁知董平已今非昔比!手中红樱枪一展,飞龙枪法果然奥妙无穷,只一搅一捣之间,惨叫声中,那一对近百斤的冬瓜锤,飞上了半天秦泰虎口迸裂,目瞪口呆。董平自己都不相信他已能轻易战胜秦泰啦!珑儿忽地大叫道:“要爆炸啦,快逃命呀!”围剿人立刻一阵大乱,他们当然知道埋下了多少炸药?他们当然知道要是炸起来,威力该有多大?他们立刻四下逃窜!董平大喊道:“往西跨院冲。”赵、钱、孙、李都是景阳宫的人,对这里的环境当然极为熟悉,一听“西跨院”三字,就知道他是要去夺马逃亡。赵雅姿立刻领头往前冲,翻过一道宫墙,直闯入西跨院,就是“帝王谷”的百马之处。

“帝王谷”平日畜养良种战马数百匹,这董平也曾经轮流担任过“溜马”的任务,所以对这里很清楚。除了董平,小三子与六个少女全都不会骑马,但是情况危急,他们也都各自上了一匹马。突然间,火药陆续炸开,天崩地裂,声势惊人!立刻将这数百匹马惊得四处乱窜。

小三子等人骑的马更是长声嘶叫.人立而起,差一点把他们捧到地上!幸而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施展内劲,紧紧贴在马背上,双腿夹紧,终于控制得马儿不再乱蹦乱跳!董平大喊:“跟我来。”他策马顺着那数百匹狂奔乱闯的马儿往外冲,小三子等人也努力控制胯下坐骑,紧紧跟在后面!马性合群,一匹领头,群马追随。大群的马匹以惊天动地之势,蹄声如雷,扬起灰尘如烟,护着他们往外直闯,那里的爆炸仍在持续,地基塌陷.有的屋宇房台也跟着倒垮,甚至引起火灾!顿时惊叫呼救,哀声遍地。“帝王谷”内一片大乱,人人自危。

但是“童姥”仍然威逼着秦泰,率领众武士去追逐他们!大群的马匹竞不往“帝王谷”外奔逃,而是横过草原,再踏过那条小河。

马匹踏得水花四溅,董平喊了一声:“弃马下水。”他一下了水,就缩回到岸边的芦苇草中去。

小三子等人也学样下马、缩入芦草丛中…后面紧跟着大批武士,骑马追逐而来!这么多马匹,踏着并不太深的卵石河床,疾奔似雷,溅起漫天水花,声势惊人!也正因为这样的水花四溅,才没有人注意到隐藏在芦苇中的他们。

等到马匹全部过了河,追兵也全部过了河。

董平才向小三子招手,爬上了河岸,伏低身形,顺着河流方向往山谷之外奔出。

天包渐渐暗了下来.他们也终于钻进了一片树林之中。

众人可以稍微喘息,小三子想起刚才整个逃亡过程,不禁笑着对董平道:“你很不错。”董平受宠若惊,感激地跪叩道:“多谢萧少爷夸奖!多谢萧少爷提拔……”小三子急将他从地上扶起,握住他的手,诚恳地说:“不要这样多礼,你有那么多本事,以后还有更多用到你的地方。”董平感激涕零,躬身道:“萧少爷若有差遣,董平蹈汤赴火,万死不辞!”珑儿在树林深处掀开一堆枝叶,露出一辆马车来。

赵、钱、孙、李四女惊奇得瞪大了眼睛,玲儿却拍手笑道:“这么巧!竟然是我们藏马车的树林。”珑儿道:“车上还有几套衣服,我们来换一换吧!”这几个少女立刻嘻嘻哈哈地争着换衣…小三子忽然低喝道:“禁声。”原来他内力精湛,比别人更早一步听到,是马跃杂草之声!众人立刻戒备。董平潜伏到树林的边缘。

往外面望去,暮色四合中,只见一名武士骑在马上,后面却牵了一串十余匹骏马,一面缓步接近,一面低声呼唤道:“董平,董大哥……”董平长身而起,呼叫道:“蒋子安,我在这里。”那蒋子安闻声大喜回了马匹过来,一跃下马,向董平道:“我就猜到你们会往这个方向来。”董平向小三子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兄弟蒋子安,这位是要继位‘武帝’的萧少爷。”蒋子安立刻跪下邓头道:“属下蒋子安,叩见‘武帝’萧少爷。”小三子立刻伸手将他扶起,道:“你往这里来,他们知道么?”蒋子安得意笑道:“他们正在一片混乱,等他们清算人马匹之后,就会想到要往这里搜索了。”董平道:“那我们要连夜赶路。”珑儿道:“正是,我们要连夜南下,赶到建甄。”天色微明,他们已赶到建甄第一大客栈“祥瑞居”的西跨院门口。

珑儿也不拍门,一纵身越墙而入,略一分辨,就闪身到了一间窗下。珑儿敲着窗子道:“李开泰,萧公子到啦!”李开泰闻身而起,珑儿道:“打开边门,萧公子的马车要进来。”李开泰打开边门,他所聘用的仆役、丫环也都起来,一片忙碌。马车进来,连十余匹使马也都牵进来,卸鞍上料。

李开泰将这边门关好上闩,请众人到屋内落座。

只见众人形象狼狈,精神倒是很好,心中略略惊奇,却也不敢多问。

玲儿见这西跨院经他整理得清爽高雅,所用的仆役、丫环亦长相整洁、动作伶俐,心中暗自赞他办事能力不错,开口道:“宴客竞标之事,办得如何了?”李开泰躬身道:“就是今天的晚宴,定在本城最大的一家天福酒楼二楼雅座,全都包下……”珑儿道:“有多少人会来?”李开泰接道:“大约十二、三个……”他又慑孺地想开口,又不敢启齿。

珑儿道:“有什么话?你说。”李开泰道:“集太祥的大老板,亲自从省城赶了来……”珑儿道:“哦?他不准你辞职?”李开泰道:“不,他今天晚上就会出席酒宴。但是他希望在中午,先请萧少爷吃个午饭,不知萧少爷肯不肯赏光?”玲儿笑道:“他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是不是想跟我们合伙做生意?”李开泰嘿嘿笑道:“原来什么事都瞒不过萧公子与玲珑姑娘……”玲儿笑道:“我们不是生意人,我们也不想跟别人合伙做生意。你去回复他,只说今日晚宴,公开竞标,能拿下多少,看他自己本领。”珑儿也笑道:“他当然会多占点便宜。因为这批珠宝只有他看见过,只有他心里才有底。”李开泰立时脸色大变!连忙道:“小的该死,小的是因为坚持要辞职。为了要取信他,不得已才把那些珠宝让他看了一下。”玲儿道:“我们没有怪你。”她转过一个话题,道:“本城你最熟,去把手艺最好的成衣铺老板给我找来.我们都要多做几套新衣服,顺便多带一些成衣,让我们挑。”李开泰应道:“是!”珑儿道:“你赶快去办事,顺便把这客栈的掌柜找来,我有吩咐。”李开泰才走不久.这家“祥瑞居”客栈的掌柜就己勿勿赶来。

他一定是受了李开泰的指示,所以一眼就认出小三子来,直接趋前请安,起身道:“萧少爷早安,小的赵天禄,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珑儿拔下手腕上的一支玉镯,递到他手上,道:“我们临时手头不方便,把这个押到你的柜上。”赵天禄正要开口,身后却出现一矮胖老者,笑嘻嘻道:“萧少爷如要用钱,何须如此零碎。”他从赵天禄手中取回这只玉镯还给珑儿,面向赵天禄道:“吩咐开一桌上等早餐来,大伙儿都饿坏啦!”赵天禄应声:“是!”急忙去准备早餐。

矮胖老者这才拱手一揖,道:“老夫钱勉,集太祥钱庄的总掌柜。”玲儿微笑道:“李开泰大概还来不及转告你,我们并不打算跟你合作做生意。”钱勉却仍是富贵团团,笑嘻嘻,一副生意买卖人模样。

道:“萧少爷的那批珠宝,老朽看过了,最最诚实的开价,二万两白银,我全吃下。”不等玲儿开口,他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来,往桌上一放道:“零售不如批发,以萧少爷的财富,当然不会在乎这一点蝇头小利的差额。”珑儿道:“可是请帖已经发了,酒席也已经定好。”钱勉微笑道:“萧少爷一定还有更多的,随便拿些去应付一下也就是了。”玲儿正想开口,钱勉却已起身,道:“顺便免费奉送一个情报。李开泰发的帖子,已经引起强人的凯朗,萧公子最好心里要有准备……”他起身要走,珑儿将他唤住,道:“这些银票……”钱勉道:“那些珠宝已在集太祥的保险库里,所以这些银票只管收下。”玲儿再道:“你的情报是哪儿来的?强人是谁?如何动手。”钱勉笑道:“没有没有!算我多嘴,该死该死——”他在自己肥肥的脸上打了两个巴掌,道:“小老儿胡言乱语,莫要当真……”恰好赵天禄带了店小二端了丰盛的早餐进来。

钱勉向他道:“萧少爷与他的随从诸人在你店里的一切开销,全部由我来付,不许收他一分钱。”赵天禄连声应道:“是是是……”钱勉向小三子拱手道:“祝各位在建甄玩得愉快,告辞!”他们正在吃早餐,李开泰已领着成衣铺老板来,后面还有工人抬来十几口大箱子,里面尽是他店里最好的成衣。

大约也是李开泰向他详细描述过,这一些人的身材模样,这十几箱的成衣,几乎每一套都适合。

珑儿道:“行了,这些全都留下。”这位老板高兴得搓着手,点头哈腰,不住声的道谢!珑儿再道:“今晚萧少爷要宴客,还来得及赶制一套更气派一些的么?”老板道:“来得及,来得及!”立从口袋里取出皮尺,一面为小三子量身,一面不住口称道:“萧少爷身材真好!长相又帅,穿了我加工定制的衣服,保证是鹤立鸡群、玉树临风。”他很快地为小三子量好尺寸,记录在小簿子上,躬身道:“小的这就回去请名师赶工,保证您能满意。”这老板走了,李开泰却向小三子跪了下来,道:“小的刚才抽空到了集太祥,本是要取那珠宝晚宴之用。总掌柜却说……”玲儿道:“不错!钱勉刚才已经来过了,二万两银票也都在这里,你不用挂心。”这就表示不用因此而受责了。

李开泰激动地叩头道:“站娘能体恤下情,让小人能有机会报答昔日主人,真是感激不尽。”玲儿笑道:“就因为你能念及旧情,我们才会更加信任你,你就好好为萧少爷办事吧。”玲儿又道:“现在萧少爷眷口愈来众多,不能老是住在客栈……”李开泰道:“姑娘的意思是……”玲儿道:“你抽空向北.在建甄与沛城之间的乡下去买一座宅院,重新布置,多用仆役。我们要搬过去长住。”李开泰应道:“是!萧少爷的名讳是?”小三子得意道:“萧仁山。”李开泰“哦”了一声,道:“仁者乐山,好名字。”珑儿试探着问道:“今日晚宴都布置好了?”李开泰道:“是!除了可能的买主请来当贵宾之外,小人还请了本城镇远馁局的总镖头,金毛狮子郝大刚来坐镇,免得重宝遭人凯窥。”看来这李开泰并不知道钱勉所说的情报。

玲儿道:“很好,去叫他们准备洗澡水,咱们都累啦!”吃过早餐,洗过操,换上干净的衣服,大家的心情也都愉快得多了。

围聚在小客厅里,董平与蒋子安去把车上的那个珠宝箱抬了进来。

这样一大箱珠宝,只用了上面一层,六名少女又各自解开包袱,将“圣宫”带出来的珠宝,全都倒入箱中,又塞得满满的!不仅董平与蒋子安看得目瞪口呆,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李开泰也都合不拢嘴。

玲儿道:“那些珠宝教钱勉一次买去,今日晚宴上那些贵宾还是要去应酬一下的。”李开泰道:“是。”玲儿道:“那些贵宾是你请的,他们的兴趣如何?胃口有多大?你应该最清楚。”李开泰道:“是。”珑儿道:“那么,你就挑一些出来,准备晚上用的。”李开泰道:“是。”他果然挑出一大盘珍奇好玩的珠宝玉器放在桌上,叹道:“件件精品,不知如何取舍?”珑儿道:“就这些够了吗?”李开泰笑道:“就这些,他们今晚也吃不完,只能干流口水。”珑儿道:“这些大概可值多少?”李开泰道:“若是钱大掌柜那样的行家,大约又是白银二万两,若是今晚多人竞标抢购,大约超过二万四。”玲儿用锦帕将这些珠宝包了交到他手中,道:“财帛动人心,我担心今晚可能有人不安好心,打坏主意。”李开泰一怔怒道:“有郝大刚坐镇,谁敢?”看样子这李开泰确不知道钱勉所提的消息。

玲儿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晚就由你跟赵、饯、孙、李陪萧少爷去赴宴,我们姊妹还有董平、蒋子安留守在这里。”珑儿接口道:“如果平安无事当然最好,如果真的有人要动手,就任由他们取去,千万不要反抗。”迎面是“天福楼”的掌柜亲自迎接,他身后更有一位貌美如花、笑靥盈盈的姑娘屈膝请安。

李开泰在建甄城是鼎鼎大名的“集太祥钱庄”掌柜,自然交际广阔,人面最熟。一见这姑娘不由一怔!道:“‘迎春阁’的梅仙姑娘怎么也来了?”这位梅仙姑娘娇笑道:“郝总镖头有意要大力巴结一位富贵公子。咱们‘迎春阁’的姑娘,几乎全部出动了呢!”言下之意,竟是那郝大刚花大把银子想要与萧少爷套套交情、拉拉关系的手法,就一笑置之。

梅仙也展现交际手腕,风华绝代的向小三子请安,道:“这位想必就是富可敌国的萧少爷,原来是这么年轻英俊的。”她这番风尘女子的做作娇媚劲儿,立刻引得赵、钱、孙、李四女冷哼一声!梅仙却立刻退后三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笑道:“原来萧少爷自己带有侍姬,咱们‘迎春阁’的姑娘,自会知趣,嘻嘻……”掌柜与梅仙,亲自迎上楼来!二楼之上,全部腾空,重新布置,沿着四壁摆下十几张小桌。小桌之后备有三百张椅子。

这十几张小桌后都已坐了贵宾,有的带了随从跟班,有的更有打手保镖。

一见李开泰引了小三子来,众人全都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赶紧起身相迎。

李开泰为小三子一一引见。那名高大威猛的大胡子,就是鼎鼎大名的“镇远镖局”的总镖头“金毛狮子”郝大刚。

此外十四位贵宾的姓名称号,小三子根本一个也记不住。主人、客人都己到齐,吩咐开始上菜。

这李开泰刻意定了最高贵的酒席,这掌柜刻意吩咐厨子作料加工,精资细烩,端上莱来,果然是酒菜精美丰盛。

“迎春阁”的姑娘们,开始两个服侍一个,又劝酒、又挟菜、义热情、又娇媚。

只吃得这些卖宾、主仆,各个心花怒放,大呼过瘾!酒过三巡,菜上五味!梅仙姑娘领头,全体姑娘一起端杯,道:“萧少爷与各位爷们还有大生意要谈,咱们‘迎春阁’的姑娘全体敬酒一杯,就行告退。”梅仙领头一仰而尽,众位姑娘也都喝干,道:“祝各位大发利市,财源广进。”这些男人全都签思飞扬.一口把酒喝干。

梅仙笑道:“现在各位可以开始一面饮酒尝菜一面慢慢谈你们的生意啦!”一眼瞧见赵、钱、孙、李四女的杯中仍都满满的一杯酒。

这梅仙与另一位绝色佳丽上前笑道:“四位姑娘怎么不喝?”她向身旁这少女道:“绣绍来,把这冷酒都换掉。”这梅仙姑娘与萧玉姑娘伸出皓腕,将她四人杯中酒倒掉,重新斟满,也为小三子再倒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来,笑颜如花,齐声道:“四位就算瞧不起咱们执壶卖笑之人,也该敬敬你们家少爷,万事如意,前程似锦吧!”赵、钱、孙、李不好再拒绝,只好端起酒杯,敬了小三子一杯,梅仙这才退了开去。

郝大刚扬声道:“萧少爷的珠宝,可以开始展示了么?”李开泰道:“这个自然。”他从桌上取道一只端菜用的托盘,将那锦布包摊开,立时一盆子珠光宝气,耀眼生辉,人人都睁大了眼睛!但是人人也都在这一刹那间,头晕目眩,终于伏例在桌上!赵、钱、孙、李亦大惊!梅仙拍手笑道:“你们四位怎么还不倒?”她四人喝酒最晚,所以发作也最晚,但是终于还是眼皮沉重,再也睁不开,伏倒在桌上了。

只有梅仙与“迎春阎”的少女都平安无事。显然这本来就是她们的预谋。梅仙向众女道:“搜出所有的银票财物,全部洗劫,一文不留。”她自己却动手卷起那盘珠宝,全部塞入怀中。

摸摸小三子身旁横放着的那柄“霸王枪”笑道:“好吓人的起伙。”又见他腰上缠着的这条腰带也是值钱之物,伸手来取,却被他这俊毅不凡的模样迷住!她在“迎春阁’里送往迎来、生张熟魏的日子过得多了,所见过的王孙公子、江湖豪客也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这么一个又稚气、又敦厚、又英武、有股子气概的人物。

“迎春阁”虽然是个人人可去的“妓院”,但也只有她们几个才是奉师命混迹红尘的姑娘。

她们可以卖笑不卖身,心目中自然地在为自己描绘出一个“白马王子”的梦。打从“天福楼”门口第一眼,她就已瞧出这位萧少爷应该就是她心目中的王子。

此刻这位白马王子却连喝了两杯她师门特制的“追迢散”正斜倚在椅背上做着温馨而甜蜜的梦。你看他眼睛轻轻的闭着,嘴角牵起一丝微笑,使得他脸型看来更是温柔可爱。

梅仙姑娘几乎忍不住想要低头在他的脸上吻下去!但是她又忍住,她们不是为调情而来,她们是奉师命“做案”而来。

她努力收敛心神,控制自己,不再遐想,伸手去解他腰带。

谁知就在这时,耳边却听到一缕极细的声音,道:“不可以!”梅仙吓了一跳!抬眼见到这位“萧少爷”仍是熟睡如故。

再回头看看,满厅之内除了自己带来的妹妹们在动手搜取财物之外,所有的贵宾全都沉睡如泥!忽然在楼梯口把风的一位姊妹,压低声音喝道:“有人上来了!”梅仙已无暇再做犹豫,一挥手道:“集合点在风陵渡口,撤退。”众少女似乎训练有素,立时以这二楼的各个窗口,越窗而出,疾如狸猫,消失在夜色中。等到所有姊妹都己安全撤离,梅仙这才从窗口纵出。

“天福楼”在全城最热闹繁华的中心区,而此时正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的时刻。

这些女贼却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各自散开,越屋而逃。

待到了相当安全的距离之外才跃落地面,混入众人之中。再不着痕迹的优哉游哉的出城,赶到集合点风陵渡口去。

这是她们规划好的逃遁方法。

梅仙姑娘身怀巨宝,也是越屋而行,形同狸猫,快捷如飞!尽管夜市的人潮攘挤,万头揽动,只是谁也不会抬头往这漆黑的上空望一眼的。

梅仙正跃过一个屋宇,突听得一缕极细的声音在耳朵旁边道:“啧啧……好漂亮的一朵梅花,怎么会做女贼的呢?”梅仙这一惊,精、气、神惧涣,差一点掉下屋脊。急忙闪身到风格之下,隐住身形,一面张眼四望,一颗心坪抨乱跳。可是除了街面上的行人如织之外,什么异状都没有。而这个声音是如此熟悉!是不是那个不许她解玉腰带的萧少爷?她心中惊疑未定但是众姊妹都在风陵渡口等她去会合,她总不能老是在这里疑神疑鬼,胆小如鼠,躲太久了。一咬牙,再次现身,往前疾奔而去,终于有一条暗巷!梅仙立刻跳落巷子,只要僻走出这巷口,混入拥挤的人群,就不易被认出来了。

她才前走了两步,旁边就有一扇侧门“伊呀”一声打开,里面一个声音轻轻道:“进来。”又是那个声音!怎么会阴魂不散地盯着她不放?但是她绝不能乖乖听话就进去,她如进去,就是人赃俱获,百口莫辩。因为她怀中正有一包价值连城的珠宝。

她又不能将这包珠宝丢弃,这是师父指定要得手之物,如不能达成师命,回去所受的惩罚,她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事到如今,她只好不顾一切的硬闻。她非但不进那扇小小的侧门,反而往前疾冲,很快地穿出了晴巷,很快地混入了人群。在这太平盛世,五谷丰登,安居乐业的日子里,百姓生活得安闲,人人都出来夜市逛一下,买点什么好玩、好用的东西,吃个脐边摊,所以每个人都走得很慢很悠闲。

偏偏这个梅仙姑娘却心急如焚,恨不得这些人立刻一起向后转,一起往南城走去。喀然,一声吆喝道:“让开让开,马车来啦!”果然马蹄得得、车轮轧轧。

人们纷纷闪开。一辆有篷马车,似乎要赶路一般的驶了过来。

驾驶的车夫是个莽汉,一面挥着鞭子赶马,一面也挥鞭子驱散人,大声吆喝道:“赶快让开,咱们家少爷有急事要赶到风陵渡口。”梅仙一听“风陵渡口”四字,立时心神一振!在这个危急时刻,恰巧有一辆马车,恰巧要赶到“风陵渡口”岂不是来了救星?梅仙不再犹豫.在车子擦身而过时,敏捷地一纵身,钻入了车底,附身在后轮坝的横木之上。

她要藉这辆车避开追踪之人,顺便带她到风陵渡口去!车子辗过石板路、额篱摇晃,她只有忍受。

车子辗起灰尘,她只有忍受。车子辗过水潭,溅起污泥水浆,她亦只有忍受。

车子终于出了城,车子已经行驶在往风陵渡口的路上,她已经脱离被盯踩的危险啦!但是梅仙却突然心生警惕!怎么会这么恰巧?就在她最危难、最需要的时候,就有这辆马车出现?而且恰巧要赶到风陵渡口?那风陵渡口只是个老渡口,一个驼背老船夫在这里撑了几十年的渡船,只要天一入黑,他就不会再渡啦?他这个老毛病是建甄城人人都知道的,这车上的少爷怎么会不知道?就算雇车的少爷不知道,这赶车的车夫也应该知道。

莫非这位少爷根本不是为了要过渡,而是……想到这里,梅仙立时有一种不祥之感!莫非这位少爷,就是要自己上车,就是要自己引他来,将所有的姊妹一网打尽?梅仙不能这样做,她绝不能危害到其他姊妹的安全。趁着车事一额,梅仙就松手落到地面,车子仍在前行,她己滚身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夜色昏暗,她看到那辆马车离去,她这才纵身窜向不远处的一座小树林。

她暂时不能去跟姊妹们会合,她必须自行绕道,保护这批“赃物”去交给师父。

谁知她才窜入林中,就赫然见到一位身穿华服,手执长枪的年轻人!梅仙惊道:“萧少爷!”一身华服、腰系华带,使他看来高贵无比。手握一杆丈余长枪,昂然挺立,又威武如天神!梅仙已吓出一身冷汗讶然道:“那两杯酒,你没喝么?”小三子道:“喝了。”梅仙道:“原来你早已服了‘迫迢散’的解药。”小三子道:“什么迫迢散?什么解药?”梅仙道:“那你怎么没有醉倒?”小三子道:“谁晓得?大概是我喝了太多‘地液琼浆’吧!”梅仙恨道:“你……”小三子笑道:“我才喝一口,觉得气味不对!可是又很好喝,我看到别人都醉了,只有我一个人不醉,岂不是有些不好意思。”梅仙道:“你就一直装醉?”小三子道:“我只装了一下,你走了,我也跟着走了。”梅仙知道多说无益,大声道:“既然被你追到这里,不用多说,有本事就把我捉去见官。”她一甩罩袍,露出一身劲装。这身劲装更衬得她丰满身材,凹凸有致、显出无限的青春活力!就在她纤细盈盈一握的柳腰上,却缠着一条宽宽的皮带,皮带上一排八十一把柳叶飞刀,原来她是飞刀高手!飞刀不能算兵器,但也不能算是暗器。她不会用她的飞刀与敌格斗,而她的飞刀又明显地插在腰带上,以投掷飞射伤敌。

只能算是光明正大的暗器,其实是一种兵器!通常练这种兵器之人,都必有强劲的内力、敏锐的眼力、还要有认穴打脉的基础。

小三子从未遇过这样的飞刀高手。事实上,除了在“帝王谷”与一级巡行武士交手之外,他从未与任何人交手过。

他不知手中这杆“霸王枪”能不能抵得住她的飞刀?正在犹豫,梅仙的飞刀已经出手。两柄又薄又利的飞刀,已经迎面而来叫小三子心中一惊!想都来不及想,就舞动起他的“霸王枪”来。

只一挥动,就听到“呛琅”两声,两柄飞刀就已被他放得飞上半天。梅仙一惊。急忙双手连挥,左七右三,左阴右阳,十柄寒光闪闪的飞刀,又回旋飞啸而至。小三子来不及看,也来不及想,他一辈子就只学过这一套“凌霄飞龙枪法”!他就使劲舞起“霸王枪”由第一式到一百四十九式,舞了个密不透风!奇怪的是,这套枪法不但将梅仙的飞刀全部挡掉,而且内劲所至,更将梅仙也紧紧衷在招式之内。

梅仙竞被他这强劲威猛的招式带动,身不由己的转动,既无反击之力,更无逃脱机会!“霸王枪”长愈一丈,通体纯钢。被小三子的神力舞动起来,果然风云变色,威势惊人!梅仙被他招式威力裹住,一个身子不由自立地跟着他的招式走动,在长枪旋转的间隙中趋避穿棱。

在外人看来,极像是梅仙在与“霸王枪”配合共舞一般。

只有梅仙自己苦不堪言,却偏偏又逃脱不出!好不容易等他把一套飞龙枪法使完,小三子枪势一收,梅仙已头昏脑胀,转了两、三个圈子方才站稳脚步。

小三子叉腰而立.喝道:“还不把我的东西交出来。”梅仙在他这套强劲的枪法之前,飞刀已完全无用武之地,不禁长叹道:“罢了。”伸手入怀,取出那包珠宝,往地上一放,左手一柄还来不及掷出的飞刀,忽地刀锋一转,就住自己的脖子抹去!这刀形如柳叶,其薄如纸,锋利非常!这一刀割去,必然切断喉管、斩断动脉,香消玉损。

小三子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急忙一指点去,虽然距离尚遥,却听“嗤”的一股劲风,将她的飞刀撞得脱手飞去!只是一瞬之间,那飞刀已划破了她颈上皮肤,鲜血长流。

她腿一软就要跌倒,小三子立刻将她拦腰抱住。梅仙怒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小三子道:“你为什么要死?”他一手按住她脖子上的伤口,阻止她继续流血,道:“一条宝贵的生命,就只值得这么一点珠宝?”梅仙饮泣道:“失手被擒,遂击坐牢。”一具娇柔躯体,温香软玉,小三子竞有些意乱情迷。道:“谁说我要送你去坐牢?”梅仙道:“就算不用坐牢,这样子回去,也被姊妹们耻笑,也逃不过师父责罚。”小三子一怔,道:“这是什么强盗师父?抢不到东西回去还要受责罚。”梅仙倒在他怀中,突地出手,一指戳中他前胸“期门穴”。小三子只觉得全身一麻,已被制住。

她望着他半晌,然道:“对不起,你救了我,我却趁机向你出手。不过我只点了你的麻穴,用不了一刻你就能活动自如了。”她并不是趁机夺了珠宝逃走,而是以迅快的身法去逐一拾起跌落在地上的飞刀,在那条宽皮带上一一插好,一面道:“你不知道我师父的脾气,那五师姊苹儿,在一次做案时失手,七位师妹同时遇难,只有她逃了回去,师父当即用‘焚身苦刑’把五师姊活活烧死。”小三子吃惊道:“什么是焚身苦刑?”梅仙道:“不知道!只见五师姊好可怜、好悲惨、足足痛苦哀号了三日三夜才死。”她咬牙道:“我不能这样死,我宁可自己了断。”她忽然毫无预警地拨出一柄飞刀,往自己胸口扎了下去!幸好她最后那句话似乎有些警兆,就在她的刀才刺入的一瞬间,小三子及时出手虚点。“咳瞪”连声,已点中她“曲静”“阳谷”“巨页”等大穴。

梅仙立时全身一软,往地上摔倒!小三子及时一掠而至,伸手将她接住。

一柄锋利的柳叶飞刀正插在她的胸口。

幸好入肉不深,只要再入半寸便要刺透心脏,神仙难救了!就只这样,小三子也已慌了手脚,急得不知所措!撕开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胸膛,一柄锋利的尖刀深深插入,艳红的鲜血长流。

亏小三子又紧急将尖刀拔起,迅速地出手,疾点她胸口附近“气户”“俞府”“神藏”“天池”“部章”诸穴,立刻就将她流血止住。

小三子叹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抢了我的珠宝,赶快回去交给师父?”梅仙凄然欲绝,垂泪道:“来不及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小三子怒道:“什么来得及来不及?总之我不准你再自杀!”梅仙抽泣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满是汪汪泪水……小三子道:“怎么啦!什么痛苦都不应该将你打倒。”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眼泪,道:“你的师父不要你,我要你!”梅仙长长地叹口气,眼泪却流得更多。

小三子突然侧耳倾听,道:“是你那些师妹寻来!”他拾起地上的珠宝,全都塞入她的怀中,道:“我不说,你也别说,你师父大约就不会知道了。你快去吧!”但是她已重伤失血、步屡踉跄,难以走出树林,才走了几步,就力竭的倒在地上。

小三子一把将她抱起,奔到路上,再将她放得躺好,望着她苍白失血的脸庞,轻轻地低头吻了一下,道:“我不许你再自杀,再会!”小三子如飞一般消失在暗夜中!众姊妹们也适时找了来,欣然围了上来,关心地将她扶起,道:“你怎么啦?你受伤了?是谁有这么好的功夫,能伤得了咱们梅仙师姊。”眼看她们簇拥着梅仙远去,隐身在林中的小三子暗自长叹!拾起地上那柄锋利的柳叶刀,只差一点就刺透了心脏,上面仍沾有血渍。一个可怜少女的血渍!什么是“焚身苦刑”?她们的师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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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九龙神鞭

小三子颓然回到“祥瑞居”。玲儿等人急切问道:“怎么样?找到那些贼人的下落了?”小三子叹道:“她们不是贼人,她们自己也是可怜的受害者。”他将那件罩衫和那柄沾血的柳叶刀往桌上一放,将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起、钱、孙、李惊道:“原来所谓强人竞只是一些小女孩。”小三子亦道:“那个郝大刚为什么要勾结‘迎春阁’的姑娘呢?”李开泰道:“那些女贼……姑娘,并非郝大刚花钱请来的,那个叫梅仙的姑娘对他们暗示是萧少爷花的钱,在我们面前又暗示是那郝大刚……”玲儿道:“但是她们从来也没有正式说明,你们双方也根本没有仔细弄清楚。”珑儿击掌赞道:“好聪明!”小三子道:“难道那‘迎春阁’会是她们的巢穴?”李开泰道:“不是,我与郝总镖头可算是老建甄了,这家花酒楼是十年以前的老字号了,而这梅仙她娘却只是来了两个月不到。”珑儿又赞道:“聪明。”玲儿道:“看样子,许多大城市的花酒楼里,都还有她们的人潜伏。”珑儿道:“只可惜我们无法把她们查出来……”突然外面一阵杂扎喧闹之声。接着店小二就急急来到这西跨院,一路呼喊道:“萧少爷,萧少爷。”李开泰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店小二道:“快,快到门口救人,一个女人!”听说救一个女人,小三子心中一动!立刻奔向前厅,只见一大堆人纷纷扰扰地围观。店小二一面排开人,一面大声道:“让开让开,萧少爷来了。”众人纷纷让开,小三子也挤入人群之中,一眼瞧见正是那个梅仙姑娘。

她已萎顿不堪,奄奄一息!小三子急抱住她唤道:“梅仙!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店小二道:“刚才一辆马车从这里过去,把这位姑娘从车上抛了下来,还有个女人的声音大喊道去找萧少爷……”小三子也不愿再听那么多,抱起梅仙急回西跨院。

李开泰一见,亦惊道:“梅仙姑娘?她怎么会弄成这样?”“玲珑姊妹”赶快拉开房门,叫小三子先把她放到床上。

梅仙奄奄一息,却末断气,突然一阵剧烈颤抖、全身痛苦扭曲,咬紧银牙,绝不肯哼出声来。三子握住她的手,又惊又急,道:“是你师父?他真的对你下这样的毒手。”梅仙痛得满头冷汗.抓住他的手,几乎捏砰他的指骨,哀哀道:“是你不许我自杀的,你是不是想知道‘焚身苦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小三子焦急道:“不要多说话,你赶快休息……”梅仙痛苦地扭曲呻吟:“休息?痛到心里面的苦刑……三天三夜……”她突然大声哀号挣扎、哀求呼唤:“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让我死得舒服些。”小三子紧紧抱住她.道:“不!无论如何,我要救你……”但是,他怎么救?他们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懂得医术!更何况这是他师门独有的“惩罚”外人如何能救?赵雅姿想到当初自己胸口疼痛发作时,那种“生不如死”的苦楚,对这梅仙姑娘的惨状最是切身之涌,不由深深叹道:“要是有‘圣宫’的‘地液琼浆’……”一语惊醒梦中人!“玲珑姊妹”与赵、钱、孙、李,各个都领教过“圣宫”里“地液琼浆”的奇妙,但是…她们都不由自主地叹口气。因为那条假山石洞地道已炸得塌了,那十亩松林的入口又被万斤巨石堵住。

要挖那炸塌的坑道绝无可能。那么…珑儿拔出她的“紫虹剑”来向小三子道:“用这剑去挖那巨石,多久能穿?”玲儿却道:“就算挖开,萧少爷也累坏了,帝王谷的人也惊动了。”珑儿已急得快哭出来,道:“那怎么办?”玲儿道:“你忘了萧少爷说的故事了么?你忘了我们花这么大工夫要买下乱葬岗是要干什么的了?”珑儿顿时醒悟“啊”了一声!小三子也眼睛一亮,道:“你是指那的水……”珑儿道:“据说那的水只比圣宫的‘地液琼浆’差一点点……”小三子惊喜道:“你们愿意给我当护法。”玲儿笑道:“你赶快把她救好,我们又会多一个好帮手。”珑儿亦道:“说不定是好几个或是好几十个。”玲儿立刻向李开泰、董平与蒋子安道:“你们立刻到街上去买绳子。愈多愈好!”珑儿也道:“顺便买酒、买肉、买菜,我们要住好多天。”董平这时展现了他的才能,道:“是露宿吗?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三人立刻分头去采购!珑儿注视着痛苦挣扎的梅仙,叹道:“我们实在应该把握每一分钟……”玲儿道:“从这里到乱葬岗的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珑儿道:“所以,你陪萧少爷先去,早一点动手挖开,只等他们买好东西回来,我就领他们赶来。”玲儿道:“好。”她带了“青霞剑”小三子提了“霸王枪”二人合乘一骑赶往沛城,再赶往乱葬岗去。

二人合乘,一路连夜疾驰。玲儿身材娇小坐在前面,小三子从后面环抱住她的纤腰,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幸亏有你们两姊妹帮我……”玲儿倚靠在他怀中,道:“没办法,我们姊妹前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只好努力来还。”她突然发觉他的手在不老实!笑骂道:“你的手在干什么?”小三子道:“我又想……”玲儿拒绝道:“不行!现在要赶路。”但是他的手实在太不老实,已经撩拨得她浑身难耐,只能哀求道:“总不能在这马上?”小三子笑道:“为什么不可以。”玲儿只好转过身来勾住了他的脖子,气息如兰道:“我怕……”小三子笑道:“已经是两相好,还怕什么?”玲儿叹道:“因为你这个害人精可怕。”小三子双活动,把玲儿整得娇躯发酥时,他们已起到乱葬岗,此时天空已现出肚白。

玲儿心满意足地伏在他怀中娇喘道:“你这样辛苦了一夜,累不累?”小三子棒起她娇艳如花的樱唇、深深一吻,道:“你陪了我一夜,你觉得累吗?”玲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精神百倍,身心俱爽,笑道:“我从来没有这样好过?”小三子道:“我也是。”在蒙拢晨曦中,见到那块巨石的影子,他突然心中一动,道:“你瞧,像不像一彰弥勒佛?”玲儿道:“唔……果然像极了。”他二人下马,绕着这块巨石打量着。

玲儿道:“真的应该请一位名师来把他雕成一尊弥勒佛。这里是肚子……这里是脚。”小三子却在用他盗墓贼的专业眼光,打量着,道:“我却要在他屁股后面,先开一个洞。”玲儿一惊,道:“要挖石头。”小三子道:“不,挖地!”他估算一下上次挖出来的那个洞,位置大约在何处?又估算一下这块巨石应该压在什么位置!然后他调息运气,高举起“霸王枪”力贯双臂,大喝一声,斜斜住下扎入。

“仆”地一声,一丈三尺长的钢矛,几乎全部没入泥中!玲儿不禁鼓掌拍手,道:“好神勇。”小三子自己也没有想到!练了“凌霄神功”后力气会变得这么大。握紧钢柄,一扳一摇、吐气开声,喝道:“起。”顿时信心大增“霸王枪”拔了出来。

地上一个洞!更有砂石,缓缓泻入那洞中。这表示已经找到进入墓穴的入口了!玲儿喜道:“好家伙,你果然算得真准。”“你是不是早想到要利用这里的‘地液琼浆’这才要把这里买下来的?”小三子搂住她疯狂地亲吻,道:“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虫。”玲儿被他吻着全身酥麻,差一点又瘫软在他怀里,终于理智地将他推开.喘息道:“好了好了,别再闹了,你赶快开挖吧……”有这么一柄纯钢打造的长矛,小三子挖掘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他不须一燃一撤的把泥土扒出来,他只须力贯钢矛,向下避开,那些砰石泥沙,就自然会往下泻入。只有遇到真正坚硬的石头.他才用玲儿的“青霞剑”去削切!这个洞就愈开愈大…旭日东升!珑儿等人的车马也已抵达时,小三子已经挖开了一个足以出入的大洞来。

董平与蒋子安将大量的绳索搬了下来。

珑儿也将昏迷不醒的梅仙姑娘抱了过来。

小三子将梅仙缚在自己背上,再将绳索一端缚在自己腰上,双手握起“霸王枪”用以在必要时支撑下降的速度。

董平与蒋子安开始合力放下绳子。小三子就一点一点往下降。

一根绳子不够长,他们就结上另一根,继续往下放。

只算绳子的长度,他们就已估测出这位“萧少爷”竟然已经深入地底近四十丈了!终于手中的绳子一轻,接着传来一阵摇动!这表示他们已经降到底部,脚踏实地啦!他们这才安心,将绳子牢牢的缚在这块巨石上,然后开始等待着。

董平开始指挥众人从车上搬下许多物品,开始浴建好几座帐篷。其中最大的一座就搭在这巨石与洞口之上,方便守候照顾。又搬下许多食物饮水来!他们准备严密守护这洞口和这条绳索了!********这次小三子是旧地重游,因为从“凌霄神功”而练成了夜眼,所以不用火炬也能将这里看得很清楚。

他一眼就看到那池水!立时奔过去,将梅仙从身上解下来。

再将她衣服剥去,变成赤裸裸的一头羔羊。

望着她一身洁白如玉的身躯,小三子有些撤意,他将她浸在池水中。

梅仙仍是意识模糊、痛苦呻吟!……小三子道:“现在只有这池水能救你,所以你要尽可能多喝。”她却已经没有反应,只是微弱地拍擂、抖动着……小三子又惊又急“扑通”跳入池中,将她儿身抱住,先吸了满满一口水,再捧起她的嘴巴,吻喂到她口中。

这池水虽也是“地液琼浆”但是比起“帝王谷”“圣宫”中的那池水却差了很多。

他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同样是这个地穴,同样是这一池酸甜的水!第一次是个马上就要断气的霍小玉,这次却是个“焚身苦刑”的梅仙姑娘。

他一面大口喂梅仙喝这池水,一面回忆起抢救霍小玉、抢救“玲珑姊妹”抢救赵、钱、孙、李的经过。他幸运地救了她们,也只是因为这神奇的“地液琼浆”!神奇的“凌霄神功”!还有……还有他自作主张,用“会阴相抵”的方式。

他没有读过书,他从小只跟个一个“盗墓贼”的死鬼师父,他从不懂什么叫做男女礼教之仪?更不知道男人应该守规矩,女人应该守贞操!这样的救人方式到底好不好?该不该?小三子为了要救人,也顾不了那么多!这池水又已在梅仙的肚子发挥作用,不但舒缓抚平了她的疼痛,同时也激发起她丹田之内的情欲……她大口大口地从小三子嘴里吸吮着、吞着,两手已将他紧紧抱住,赤探的身躯己火热地贴上来……她当然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但是小三子知道。

他正值年轻力社、精力旺盛,更因为这神奇的池水,他已经昂然怒立,跃跃欲试了。小三子再也不作多想,暗道一声:“我要进来啦!这是救你的命。”梅仙突然下身一痛就从昏迷中醒来!原来她虽然寄身在“迎春阁”那种地方,竟是出污泥而不染!至今仍是完壁无暇的处子之身,被小三子的凌霄神功破体而入了,迅速袭遍全身。

梅仙忍不住哀鸣:“烫死我啦!”小三子一怔?立时省悟!一定是被她师父施下“焚身苦刑”的痛苦。

所谓“焚”自然就是“热毒”。一念及此,小三子立时倒转“凌霄神功”再次注入的清凉的内息,缓缓流遍她的全身。梅仙紧紧地缠住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喃喃的喂哼着:“好,好极了!我还要……”小三子知道走对了路子,开始默运神功,不断地刺激她的会阴,不断的输入阴柔的神功内息。

梅仙就像得到解脱似的,贪婪地吸吮着他的内息,一股沁人心肺的清凉,渐渐的将她周身“火焚”之苦,全都驱散。

梅仙终于从痛苦中得到解脱,从颤抖中得到平静,又转为舒畅!她的意识也从昏迷中转为朦胧。似乎要从朦胧间逐渐清醒过来!她渐渐感觉到自己正紧紧抱住一个男人,而正从他那里得以解除痛苦。

又娇又羞,又惊又怕……她睁开眼,却完全看不到一丝光线!她惊叫道:“我的眼睛……我是不是瞎了?”小三子抱住他,安慰她道:“不是,因为这是一个洞穴里,没有光线的缘故。”一听到他的声音,梅仙又惊喜颤声道:“萧少爷,是你吗?”小三子也为她高兴,道:“你好了?真急死我啦!”一听声音,她已经确定这个男人就是萧少爷,也幸好是萧少爷,要是其他的男人……梅仙为自己大大地叹了口气!这是她芳心暗许、心仪已久的男人、是个多情温柔、体贴的男人、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梅仙心中欣喜,难以言喻,只觉得又充实,又满阴凉清爽的内息源源不断的从会阴传人,不由感动,道:“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下了。”像这样逆行神功,输出大量的内力,小三子果然也觉辛苦。

他停止输功,平躺到池中,大口地喝这酸甜的池水。梅仙伏在他身上,道:“这水有些奇怪。”小三子笑道:“何止奇怪?简直神奇!要不是这水,我又哪有能力救你。”梅仙道:“哦……”小三子道:“只可惜比圣宫里的水差多了,但是至少有益无害,你尽量多喝。”想起“圣宫”之水,不禁转头望去,那一堆小山样的碎石仍在,那个他曾经挤身而入的石隙也在。他就是在那里面,被逼得逃窜,而幸运地遇到水源的,他应该再去找那水源,他有把握再找到那条“逃亡之路”。

至于那些挤不过去的狭窄处可以用“青霞剑”或是“紫虹剑”,想到这里,一面道:“这池水对你极有帮助,你要尽可能多喝,而且一定要泡在水里。”睁眼一片漆黑,小三子开始移步寻找。梅仙觉得小三子离开怀抱后更是一片空虚。梅仙惊道:“你要到哪里去?”小三子道:“我要上去办一点事,你只管在这里安心养伤,千万不可随便走开。”梅仙依依不舍地捉住他的手.道:“你会不会丢下我不管。”小三子温柔地吻着她的香唇,道:“放心,我会很快再来陪你的。”缚在巨石上的绳索一阵抖动。

立刻有银铃叮叮。原来他们在在绳子上缚了一只银铃。

银铃是不会自动响起的,除非有人在摇动绳子。

在这里会摇动绳索的当然只有地穴之下的“萧少爷”。

董平、蒋子安立刻合力将绳索往上拉,果然是“萧少爷”提着“霸王枪”上来了。

“玲珑姊妹”见他那一身湿淋淋,又酸甜甜的衣服,急问道:“怎么样了?”小三子道:“我已经将她泡在那池水中,只不过这池水比起‘圣宫’的‘地液琼浆’差得远了。”赵、钱、孙、李焦急道:“那该怎么办?”小三子将“霸王枪”往地上一插,向玲儿道:“把你的青霞剑借我一用。”玲儿立刻明白他是打算要挖通那条通道,将剑递了过去,道:“明天正午,就是签约动土仪式……”小三子失声道:“半月之期,就这么快?”他将短剑佩在腰带上,开始往下爬,道:“放心,明日中午之前我一定能赶得上。”再次降到洞穴底,首先来探视梅仙,她竟然躺在这池水中睡着了。

小三子也不惊动她,来到这石缝隙处,伏身钻了进去。

突然他碰落一样东西?竟是一只断掌。他突地被这东西吓一跳,立刻又想起,这就是那天从霍小玉怀中跌落的断掌,是他匆忙之间塞入这石缝里的。

时隔多日,这手掌肌肉腐化,只剩枯骨。

原是抓得紧紧的拳头也己松开,拳中握的竟是一枚奇形戒指!小三子大大的怔了一下。他对这戒指极为眼熟。

尽力思索一下,这才想起,那日见到的“金公子”手上的戒指,就跟这只一模一样,只不过金公子的那一只是晶蓝色的,而这只却是艳红色的。

小三子百思不解?他在石隙之中已听到那“大姊”说霍小玉与那金公子是一对未婚夫妻,那么这一对戒指就应该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了。

既是定情之物.就该戴在霍小玉手上,又怎么会在一只断掌之中?霍小玉又为什么要在匆匆逃亡中,仍带着一只死人的断掌呢?小三子打破头地想不通其中关键。既然想不通,也就懒得再想,顺手将戒指戴在手指上。

反正将来见到她时,再将琥珀与戒指一起还她也就是了,目前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继续往前爬行,脑中竭力回忆当日被敌人追赶时,他是如何仓皇逃走?在哪里不通?又往哪里转弯的?此时的小三子,已经精通“凌霄神功”不但耳聪目明,头脑更是清晰了许多。

他竭力找出当日爬行的痕迹,往前爬行。

遇到狭窄之处,就用“青霞剑”削开。他终于又嗅到那种熟悉的酸甜怪味,又听到那万马奔腾的流水声。小三子精神一振,辩明方向,朝那边迅速移去。

果然就到了那“无尾巷”!他抬头就看见当日被逼得急了才往上爬去的那条狭窄裂缝。

急流如万马奔腾,大量水花喷溅,小三子就在那里肩膀过不去.差一点丧命于此。

但是这次他是有备而来,他手中有一柄削铁如泥的“青霞剑”,他深吸一口气,劲透剑尖,开始切削这个窄缝。

在他的神功之下,石屑纷飞,果然很快就被他挖开一道缺口!而这一剑切削得用力过大,所造成的缺口也太大.使得外面湍急的流水,哗然倾泻而入。小三子万万没有考虑到,外面的水平面远高过这一边!大量的流水灌入,正是那又酸又甜、又稠又腻的“地液琼浆”。

他千辛万苦要找的就是这种宝贝,却绝未料到会如此大量的涌入!小三子赶紧向后撤退,但是这条退路是如此曲折狭窄。

他撤退的速度.绝对比不过水位上涨的速度。他用力地吸一口气,再让这水淹过他的头顶,而他仍不能惊慌,他得要冷静地沿着退路出去才行。

这种“地液琼浆”多喝、多泡对身体有极大的好处,但是却不能在这水里呼吸,在这堆乱石缝隙间,也根本无从抬头换气。

他本已练有夜眼,本可不用光线看清四周,但是这“地液琼浆”却真的是浓稠如浆,浑浊的乳白—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只能用手试探着,摸索刚才爬行过来时,短剑刻切过的痕迹。他胸腔里的一点空气早就用完了。他警告自己千万不能慌张,万一再迷了路,那就槽了!而偏偏就真的迷了路,他已不知道东南西北,他也模不到来路,甚至找不到出路。更糟糕的是,无论内力多么精纯,脑里的氧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一个人一旦缺氧.最后的结果就是死亡,小三子开始恐惧,开始慌乱,开始用力要推开这些阻挡去路的巨石,又岂是他能推得开的?他愈是慌张用力,体内的氧气就消耗得愈快。

幸而他的“凌霄神功”颇有基础,在这危急中全身七经八脉,一千四百六十三个穴道之内,立时真气鼓荡,汹涌澎湃而来!但是他的“凌霄神功”神功三十六式仍未有机会练得完全,仍有许多经脉之间未能相通互生!他在急躁惊惧之中,只觉得全身精力渐渐分成了前后两大区块。

在前面的部分,汇聚在“任脉”下降到“会阴”却无法与肛门后面的“长强”互通。那里正是背后“督脉”的起点。

而这股精力立刻反转向上疾冲,却也只能到下额牙跟之下的“承浆穴”而止,又无法与上额牙龄鼻孔之间的“人中穴”接通,那里正是人体背面“督脉”的起点。

这“地液琼浆”实是练功之人的至宝,小三子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逼得喝足了满肚子的浆液,立时化为无比的真力,在全身往返激荡…然后又逐渐汇聚成前面的“任脉”与后顺的“督脉”两股极强大的主流,不但地来回上下、往返鼓荡就像两头被囚在牢笼里的雄狮,挤命地胡乱冲撞、想要破闸而出!小三子难过得好像全身是个吹满了气的大球,随时都会因为再也受不了压力而爆开!忽然他正面的“任脉”真力冲上了下唇的“承浆穴”,背面的“督脉”真力也同时冲到了上唇的“人中穴”。

这下子他的上下唇间,一阵刺痛。三子不由自己地伸出食指与大拇指,分别用力压住上、下唇的刺痛部分。

奇迹竟然出现了!他这两指竞如搭起了一座桥梁,正面“任脉”的强大真力,猛地接引上了人中!人中穴既是“督脉”的起点,那股无处宜泄的真力,立时汇合了“督脉”的真力,一路冲行而去,一举将背面的各大穴道,全部打通。只可惜下行到了肛门之后的“长强穴”时,又是一阵刺痛,而终于无法与“会阴穴”相接。

但是这不要紧、这股真力立刻反转逆行,疾冲到上唇人中。

这次已经不用他再用手指接引,就已一跃而过,全部灌人“任脉”起点的“承浆穴”。

顷刻之间,这股从未有道的强大真力,又一路冲行而下,一举将正面的各大穴道,全部打通。这任、督二脉一旦贯通,全身经络穴道就全部打通,连全身毛发都活了起来。

自然而然地将血液里的废气排出,再将这神奇“地液琼浆”所化的真力,吸入体内。

霎时,全身变得既舒爽又畅快,不但不再焦躁紧张,反而如鱼得水,沉浸在一种崭新的美妙境界中。他悠游自在地摸索着石上的短剑刻痕,顺着这条曲折的原路出来。

这种奇异的水,本身就是有很大浮力,所以他很轻易就浮上了水面睁眼一看.这本是空旷的地底石室,水面竞升高得超过一个人了?水的的浮力自然也很轻易的将梅仙姑娘托得浮上水面,一片漆黑中,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事?只是乖乖听小三子的吩咐,乖乖地躺在水面上,专心等待……原本不想弄湿她的衣服,现在也全都浮在水面上,变得跟自己一样湿淋淋啦!小三子心中一阵好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穿着湿淋淋的衣服,泡在水里,还不如她干脆赤裸了来得舒服。

反正这里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反正已跟她有过亲密的肉体关系。

小三子也脱除自己的衣服,游过去拉着她的手,道:“你还好吧?”梅仙听到他的声音,如获救星!紧紧将他抱住,哭泣道:“不好,我的焚身苦刑并没有真正的解除……”小三子怜惜地抱住她。

梅仙伏在他怀里,哭道:“痛起来,我就拼命的喝这种水,喝了后要过很久才能止痛,可是要不了多久,又开始痛了。”小三子紧紧地抱住她,关切地问道:“到底是哪里在痛?”梅仙道:“背上的风门穴及前胸的大包穴。”小三子仍是茫然道:“是什么样一种东西呢?是内劲所伤,还是暗器所伤?”梅仙道:“都不是,是一种‘焚身附穴钉’。”小三子仍是不懂,梅仙再道:“那是一种有毒的极阳内劲,凝聚而成有质无形的真气,像极细的发丝一样,透入穴道之内,又完全化为无形……”小三子恨道:“原来这‘焚身附穴钉’还有毒?是什么样的毒。”梅仙退“不知道,师父绝对保密,也从来不让我们知道。”小三子道:“你师父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梅仙姑娘又开始疼痛,咬紧牙根,拼命灌水。小三子情急之下,抱紧了她,道:“我要再用‘凌霄神功’试试看,一定能有办法的。”小三子轻轻地抵住她的“会阴穴”轻轻地传人一股清凉内息。

梅仙顿觉周身清爽了许多,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迎接着……小三子柔声道:“风门穴在哪里?”梅仙一怔!所有练武之人,莫不对周身穴道、经脉认得清清楚楚,这位“萧少爷”武功极为可观.怎么会连“风门穴”在哪里都不知道呢?他的师父是怎么教的?她却不知道小三子根本没有师父,他的武功一半靠“地液琼浆”培养了深厚的内力,一半靠“圣宫”内那三十六幅裸女图。

那图上尽是绿线红点,尽是穴道经脉,只可惜小三子识字不多,难以弄得周全。

看来又不似在开玩笑?二人正在密切交合中,本就是相互环抱着对方的。梅仙只好伸手按住他的背部风门穴,道:“这里……”小三子笑道:“我要知道你的。”梅仙只好将一只手移到背后,握住他的手,让他正确地压住自己风门穴.道:“这里。”她的腰背之间,皮肤是如此的光滑细致!小三子轻轻地抚摸着这里,脑中迅速地回想“圣宫”个那三十六式,三十六幅尽是美女,眼前抱在怀中的更是有血有肉、活色生香的美女!两下对照.立刻想起那“凌霄神功”第二十九式走的正是这条经脉路线。

他不认识字,可是对图形却记得清清楚楚,而且那幅裸女图上也的确是有个箭头表示是要从女性的“会阴”开始的。

他虽记得清楚,却说不出那些穴道名称.但是小三子却有他自己的方技,他用手指一个一个的按次序指点下去,道:“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穴道。”梅仙应声回答,道:“扶承、殷门、委中、秩边……”她突然“咦”了一声!她本己引由他手指的引导,一股清凉内劲沿着“足太阳膀恍经”而上的,怎么会忽然跳到了“足太阴肝经”的志室穴来的?她一念尚未转过,他的手指又已移到腰侧“带脉”又跳到“问使”“内关”直上“风门”。

因他的手指引导,梅仙一股清凉内息也跟着涌向“风门穴”来,谁知师父刺入有毒“焚身附穴钉”立刻起了一阵反抗的刺痛,梅仙不由大声惨叫!小三子倒运“凌霄神功”手掌按在她的刺痛部位,喝声:“起!”一股强大的吸力,竞能将附在梅仙背后风门穴内的毒素,拔了出来!梅仙痛得惨叫,顿时虚汗淋漓,几乎昏绝。

幸而小三子紧紧地揽住她,一再地刺激着她的会阴,再迅速地将她的丹田输注真力。

渐渐地抚平了她的疼痛,她终于可以呼出一口气来,道:“谢谢你。”小三子暂时停止抽动,只是紧紧抵住她的深处,柔声道:“再运劲试试。”梅仙暗中运功一试,除了刚才拔毒之处尚未复元外,已经找不到那种要命的疼痛了,又惊又喜,道:“真的已经拔除了。”小三子道:“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铁趁热,把另外一根毒钉也拔掉。”梅仙感激涕零,道:“谢谢你……”小三子伸出手来,牵住她的手,道:“告诉我,大包穴在哪里?”梅仙又牵他的手来压在她左乳房外侧腋下的位置,道:“这里……”小三子却只是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那里,兴趣却转移到她这只丰满高耸的乳房上,一把就握在掌心,又捏又揉,恣意玩弄!梅仙樱咛一声、颤抖着倒在他怀中。

小三子开始发动内力,对她经行会阴输气。她全身精力都渐渐凝聚到丹田来了?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丹田处火热鼓涨,雍间拥挤,在她体内输入的内力象火山一样爆发的着,小三子忽然伸出食指,一路点住她的穴道向上,也引导着她那股凝聚的内力向上,重重地围化了“大包穴”。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这里一定是被师父下了更重的毒手,这里的反抗刺确,令得梅仙猛然颤抖,大声哀号!小三子沉声喝道:“不可松懈!”接着他掌心按住她“大包穴”运转神功,运起吸力,低喝一声:“起。”梅仙一声锥心刺骨的惨叫,小三子终于将她这毒钉拔了出来。梅仙己虚弱得几乎晕倒。三子却道:“你想不想看看你中的是什么样的毒?”她睁眼一瞧,失声惊叫,原来小三子掌心摊开,上面一缕极纫的红丝,经他掌心热力一蒸,斯斯化为血水…梅仙诧道:“这是怎么回事?”小三子道:“看清楚了!”他将“凌霄神功”暗中运转,将掌中真力变成极阴寒之力,顷刻间这血水就被凝结成一片薄薄的冰片。

梅仙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小三子道:“你师父真了不起!能结成细丝,我只能结成薄片。”梅仙笑道:“你只须将手掌弯曲,以掌纹的沼线处夹住这血水,自然就成了细丝啦。”小三子好奇一试,果然是细丝!只不过弯弯曲曲,不成个模样,叹道:“丢人。”梅仙道:“熟能生巧,多练几次,自然成了。”小三子道:“我练这个干什么?我才不要用这东西去害人。”梅仙笑道:“我是叫你多练习救人。”小三子一怔!道:“什么?”梅仙娇笑道:“要是还有哪一位师姊、师妹也被师父的‘焚身毒钉’害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要不要救她?”小三子一怔!梅仙又道:“我们师父近来不知受了什么打击?心性大变,我们众师姊妹如有犯错就遭师父毒刑的愈来愈多,你忍心见死不救么?”小三子恨道:“你师父究竟是谁?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梅仙急道:“不行不行,你不能去找他,你不是他的对手。”小三子道:“好吧!暂时先不讨论这个问题——”经过这样一番生死挣扎,梅仙力竭虚脱似的昏昏欲睡。

小三子却仍有用不完的精力,正待发功……忽然!“仆通”一声!从上面的洞口跌落一块石子,掉在池水中。

石上附有纸条,因池水浮力作用,沉入非常缓慢。

恰巧就在梅仙身边,她一手就将纸条捞起,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吉时已到。”小三子带着梅仙爬上来,正好在洞口的这顶帐棚之内。

珑儿一见他二人这一身透湿,忙向赵、钱、孙、李道:“赶快带萧少爷去沐浴更衣。”赵、钱、孙、李立时将小三子带到后面另一间帐棚内。

一个特大号的木盆里面已放满了热水,小三子讶道:“原来你们连洗澡水都烧好了。”赵雅姿道:“‘玲珑姊妹’早就吩咐我们烧好热水等你。”赵、钱、孙、李四女都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此刻更是不避男女之嫌,服侍他脱下又酸又腻的湿衣服,变成精光赤裸。

一盆热水从头淋下.四女就将他从头到脚,用“香膀子”好好的涂抹擦洗。

再又用热水仔细地摈去满身泡沫,再将他泡到热水盆中,细致地为他摈洗着。

在这一边,玲儿向梅仙道:“萧少爷把你的毒治好了?”梅仙道:“是!”玲儿道:“今后你何去何从?”梅仙道:“但求追随萧少爷,服侍他一辈子。”玲儿道:“好!你且随珑儿去沐浴更衣、梳洗整齐……”等小三子梳洗更衣,打扮得焕然一新再出帐棚时,玲儿见他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的样子,不禁喜道:“瞧你模样,莫非又有什么奇遇不成?”小三子将青霞刺还给她,笑道:“你也想不到,我已经将真正的‘地液琼浆’引了过来。”赵、钱、孙、李四女亦惊喜道:“真的!”珑儿陪着梅仙出来,梳洗打扮之后,哪似大病初愈,倒似个新嫁娘。

小三子道:“不错,这底下的地液琼浆不比圣宫里的少,足够我们大家又吃又喝、又洗、又泡的。”玲儿立刻将他阻止,将她们全部召过来,正色道:“此事千万不可张扬。”小三子不解,道:“为什么?”珑儿与她心意相通,接口道:“‘地液琼浆’是武林至宝,只要消息一走漏,马上就会引起争夺。”珑儿道:“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珑儿再道:“保证会让我们大家日夜不得安宁、后患无穷,”小三子吓得目瞪口呆!就连赵、钱、孙、李与梅仙也都吓得目瞪口呆!玲儿严重警告道:“各位绝对不可漏出半点口风。”众女应声是!珑儿陪着小三子走出这座帐棚,只见这小山岗之前已搭起一座又豪华、又庄严的巨大锦帐,布置成了一座条坛。

所谓有钱好办事,也要有像李开泰这样能办事的人。

乱葬岗周围杂草、乱石,全都已清理干净,并丛雇工搭起了成排的“工棚”。

委托沛城县师爷聘请来的工作人等,都已到齐,并分配住进了工棚之内。

忽然人声吵杂了起来,他们抬头望去,原来是县太爷与文案师爷的轿子来了。

幸好是软轿,可以一直抬上山岗来,到了锦帐祭坛落轿,李开泰引入贵宾席坐下。

小三子“玲珑姊妹”与众女也都上前见礼,分宾主坐下。

李开泰恭恭敬敬他棒上一只木盒来,放在县太爷面前,道:“这是集太祥钱庄的银票,白银二万两,请点收。”师爷与县太爷满脸惊喜贪婪之色,分别拿起银票,仔细地数着……他二人似在享受着数银票的乐趣!好半晌之久,终于清点无误!文案师爷这才取出一张图籍、一份地契、一张上面盖了县衙官印的证书交到李开泰手上,道:“一切手续完备,这块宝地从现在开始,就是萧少爷的了。”李开泰转身要呈给小三子。

玲儿道:“你是总管,你负责收好。”李开泰收好文件,转头向县太爷道:“吉时已到,请县太爷与萧少爷共同主持祭天仪式。”立刻有专业的执事人员上前在二人身上被上大红的“主祭”彩带,引导二人站到前面,其他谙人在后面依序排好。

司仪高唱:“上供口叩!”立时有人抬上全猪、全羊、全牛及其他鸡、鸭、鱼、肉、鲜果、干果、搪果、点心堆满了供桌。

这比起当日小三子带来的祭品,相差何止十万八千倍?司仪再喊:“献香。”立刻又有执事人员,将已经燃好的礼香,散发给每一个人。

司仪又喊:“诵祭文!”只见一位冬供老者,长袍马褂,尖着嗓子,高声援了一篇八股四段式的告天、敬神、祭鬼的“祷文”。

又合历押韵,之乎者也叫小三子一句也听不懂?只听到最后几个字是“呜呼哀哉,尚按。”司仪又喊道:“上香。”执事人员又迅速地将各人手个之香全都收了去,插在一只从庙宇借来的特大香炉内。

玲儿向县太爷道:“您可曾听说过建甄城‘天福酒楼’的窃案?”县太爷一怔道:“听过…”珑儿道:“您这样身怀二万两银票的巨款,有把握平安回到县城吗?”县太爷登时脸色大变!只有李开泰忍不住瞄了梅仙一眼。

梅仙一阵脸红,不能出声。玲儿只做不见,吩咐道:“赵、钱、孙、李、董、蒋一定要将县太爷平安送进衙门。”六人应道:“是。”玲儿再向县太爷道:“趁此刻天色尚早赶快上路,日后有机会再来做客。”县太爷一想也对,立即告辞,上骄回府。

司仪再引导众人、向天地神明、四方鬼灵,行三跪九叩大礼之后,才算礼成。

好大好长的一串鞭炮.炸得展天作响,烟硝滚滚,纸屑纷飞!李开泰一吩咐将供品分份给所有工作人员享用,大家一片欢声雷动,热闹非凡。

梅仙忍不住说道:“他们六个能保得住那二万两白银的平安么?”玲儿道:“怎么?难道你那强盗师父为了区区二万两白银,就亲自出马么。”梅仙仍有惧色,道:“不必师父亲自出马.只是我那九位师姊,就各个高出我好几倍。”玲儿笑道:“没有用的。”梅仙道:“什么?”玲儿道:“武功再高都没有用,用武力是无法永远压制别人的,唯仁者才能无敌。”梅仙还是不懂?玲儿却指着远处,道:“你看……”只见远处一阵尘头领起,七条人影骑着快马疾驰而至。

梅仙失声道:“二师姊钟灵。”玲儿道:“是来捉你的?还是想夺财宝。”正说时,七匹快马己急速驰上小岗,七名劲装少女,各个绝色美丽,容颜如花,却是杀气腾腾。

为首一名少女,更是英姿枫爽、气势凌人.大声道:“巩梅仙见了师姊还不下跪?”梅仙吓得脸色苍白,缩在小三子背后,不敢应答。玲儿并未理睬那师姊,只向梅仙道:“原来你姓巩,叫巩梅仙。”梅仙惊惧地望着那位二师姊,口中只回答道:“是……”玲儿又道:“你说这位是你的二师姊,叫钟灵。”梅仙道:“是。”珑儿道:“你们是什么门派?”梅仙道:“玉蝶门。”玲儿道:“哦?你们玉蝶门的规矩,师妹见了师姊都要下跪的么?”梅仙脸色煞白,咬牙不语。

玲儿再道:“那么另外那六位呢?也是你的师姊么?”梅仙道:“不,她们是小师妹……”玲儿道:“那么她们六位见到你,是不是也该向你下跪?”那钟灵怒道:“巩梅仙已被师父逐出了师门,不能再算是她们的师姊啦。”玲儿紧接着道:“那就对了!既已被你师父逐出师门,就已不再是你的师妹。你也不再是她的师姊,她又何须向你下跪。”珑儿接口道:“梅仙姑娘既已被逐出师门,你为什么又来找她?”钟灵道:“我们是奉命来带她回去,再给她机会,戴罪立功的。”她大声向梅仙道:“巩梅仙,你还不过来跟我们回去见师父。”梅仙咬紧牙根道:“不!”钟灵大喝道:“你想死不成?”梅仙全身颤抖,道:“师父狠心,对我加以焚身苦刑,把我赶出来,丢到马路上,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她泪流满面,哀伤欲绝,道:“我们为师父做过那么多事,从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怠忽,只不过小小一点挫折……”她满腔委屈悲愤.道:“我武功不敌,落入萧少爷之手,他非但不将我捉去送官追究,甚至慷慨大方,毫不吝啬地将珠宝全都塞给我,要让我回去交差……”梅仙已泣不成声,忽又大声吼道:“我不是也勉说算是完成了任务么?师父为什么还是要这么绝情?为什么还是要对我下毒手?”钟灵道:“师父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人,他一定只是在向玉蝶门示威!师父不相信,萧少爷有多大本事?师父要用你来警告萧少爷。”梅仙道:“这就该拿我的性命来做警告么?要不是萧少爷果然有本事,救了我,我岂不是要受三日三夜的火焚之苦,哀号痛绝而亡么。”钟灵道:“师父不会让你死的,师父自然会为你解毒。”梅仙道:“是么?今天是第几天?怎么今天才派你们来?”她愈说愈激愤、泪流满面道:“是派你们来看看萧少爷到底救得了还是救不了我?如果仍是死了,就将萧少爷好好羞辱一番,要是终于救活了,你们可以再杀我一次。”钟灵道:“不是的……”梅仙道:“你把我带回去,我还有活路么?”她竞勇敢地挺身而前,大声道:“你杀我好了,就算死.也不会回去的了。”钟灵喝道:“秀云、秀青,将她拿下,带回去见师父。”那两名少女应了一声,却不敢上前。

小三子提了那杆“霸王枪”挺身拦在梅仙面前,厉声道:“谁敢动地一根寒毛?我就一枪刺她个对穿。”他这威风凛凛的一吼,那几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就更不敢妄动了。

钟灵一跃下马,探手入怀,取出一条银龙似的长鞭,喝道:“秀云、秀青,你们将巩梅仙押走,我来斗斗这个口出狂言的臭小子。”谁知那六个小师妹仍在马上,不肯下来。

钟灵厉声道:“怎么?你们敢不听命令。”秀云、秀青叹道:“我们下不了手……”玲儿扬声道:“对!没有人忍心将她再送到那个丧灭人性的师父手里,让她再受一次‘焚身苦刑’。”珑儿亦接口道:“而且我劝你们,也别再回去的好。”六个小师妹心中挣扎考虑。梅仙道:“你们今天奉命要来带我回去,又不忍动手,是不是违抗了师命,是不是也会受到像我一样的焚刑惩罚?”六个小师妹都在长叹!梅仙再道:“我只不过是做案时受了挫折,而你们是故意违抗师命,所受的惩罚只怕比我还要重。”珑儿道:“所以你们千万别回去。”玲儿道:“也不能从此浪迹天涯,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珑儿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跟梅仙姑娘一样,留下来跟我们在一起。”玲儿道:“萧少爷会保证负责你们的安全。”钟灵大喝道:“只要把她提回去,师父定然有赏不罚。”梅仙大声道:“不可能的。萧少爷的武功,你们不可能的。”钟灵怒道:“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先会会我的九龙银鞭再说。”只见她长鞭一抖,舞起一片银光耀眼,一阵铃声刺耳!她这条“九龙银鞭”竟是无数个纯钢打造的小圆筒形,一个小似一个,又一个扣住一个,就像一条转动灵便的银龙!每个钢节的外缘,都有倒刺似的鳞片,锋利无比.千万不能被它沾到身。最奇妙则是鞭梢处又分成九条细小的银鞭,结构完全一样,都是刀剑砍不伤的精钢打造。

九条鞭梢土都有一枚小巧银铃,九种不同的音阶,震动起来就发出九种不同的声音,极是刺耳,最能扰人耳目。

而这九枚银铃上面都有倒刺,又专袭敌人周身大穴,才是整条九龙银鞭最危险的部分。

大凡用这种软鞭为武器的,都有深厚的内力基础,这个钟灵既为“玉蝶门”的二师姊内力尤其不凡、一条一丈二尺长的“九龙银鞭”在她手中舞动起来、竞能曲直如意,指东打西,更能在你绝财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卷曲回击!梅仙当然知道她这条九龙银鞭的厉害,不禁失声惊叫,道:“萧少爷.小心。”小三子手握“霸王枪”挺身而立,威武如天神,任由九龙银鞭发出一连串叮当之声,在他身夯四周乱舞乱窜,他却不动如山。他在以静制动!他不知道自己在“圣宫”中因“地液琼浆”与“凌霄神功”的关系,已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无上神功。

在他眼中看来,这钟灵的九龙银鞭在他身旁,就如以极慢的速度在舞动,他有把握以空手随时挡住她的鞭子,钟灵就如同小孩子在他面前耍把戏一样的幼稚可笑。

钟灵可不是这么想,她是“玉蝶门”的二师姊,她手上这条银鞭不知挫败过多少英雄人物。她不相信这个默默无闻的毛头小伙子能有多大的能耐?本是想引他又笨又重的“霸王枪”出手,再用她这条最灵活的九龙银鞭侵袭,谁知他似乎已看透了她的意图?根本连动郡不动一下。

在旁人眼中看来,那条银鞭已经幻化成一张银色的毒网,将小三子紧紧地裹住,他已经动弹不得。

梅仙的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另外六名少女亦紧张得手心冒汗。

钟灵却再也忍不住,气运于臂、臂使于指,指挥银鞭写地卷向小三子的背后九处大穴!就在这一刹那,小三子突然动如脱兔,松开插在地上的“霸王枪”一闪而至她的面前,食指在她手背心“中褚入”上一点,小指一曲一卷,那条银鞭就已被夺了过击!不仅如此,一股阳刚火烫的内力,就沿着她“手少阳三焦经”而上肩头,再向下窜入她的丹田。

钟灵一怔!小三子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条银鞭又塞回到她另一只手上,人又退了回去。

这一招正是个在“圣宫”裸女图上所学的一招。

“玲珑姊妹”看得清楚,拍手叫好!小三子已退回原处。再伸手握住那杆还没有来得及倒下的“霸王枪”来去只在一闪神之间,梅仙与六位小师妹都还来不及瞧清楚是怎么回事?钟灵又一怔!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这一招,她一咬牙,玉腕一振,九龙银鞭去势如电,已转了方向,袭向他的侧腰!谁知小三子这次连动都不动,恢地伸手往鞭上一点,一股强大的内力,就像电一样,从鞭身传到她的手掌,手心正中的“劳宫穴”一震,这条银鞭就把持不住,从她的掌握中跳了出来,竟然又跳入另一只手中去,劳宫穴属“手太阴令包经”她所受的那股“凌霄神功”又像受到电击似的,迅速向上传至肩头,又向下注入她的丹田。

钟灵正在慌乱之际,手中握着这条银鞭,呆呆发愣。—丈系长的“九龙银鞭”就像死蛇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正在他的脚边,小三子足尖只在鞭梢轻轻一点一跳,那条银鞭又受了他“凌霄神功”之力的激荡.就迥卷震荡而起,直震得钟灵的手几乎握持不住!又是一股强劲极“凌霄神功”控来,又是直上臀头,再下丹田!在外人眼中,就像是钟灵气极盛怒之下,拼命挥舞着她的“九龙银鞭”一样。外人当然看不山她的败象,钟灵自己却很清楚,这个萧少爷的功力通神,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今天如想逞强以武力夺梅仙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只得长叹一声。钟灵收好“九龙银鞭”垂头丧气地骑上那匹胭脂马,黯然离去。直到她已下了山岗,秀青、秀云等六名少女才暴出一阵欢呼,雀跃下马,奔来抱住梅仙,又跳又笑,道:“好了好了,不必再回去受罚了。”她们拉住梅仙仔细地打量她。

“你怎么变得更漂亮了?你的‘焚身苦刑’真的都完全好了?”梅仙张开双手,快乐地转了个圈子,道:“你们看,我真的都完全好了。”她们又惊又喜:“师父的独门功夫竟然也能治得好?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梅仙向小三子指指,道:“是他,萧少爷……”这几位少女,虽然个个都武功高强,却羞怯不敢正面看他,悄悄地打量着小三子,评头论足,又羡又爱。梅仙将她们拉过来,同“玲珑姊妹”及小三子见礼。

梅仙道:“依我看,你们最好别回去了,跟我一样留下来,追随萧少爷。”六少女有些心动。梅仙再道:“你们放心,萧少爷心地善良,一定会全力保护我们的。”秀青叹道:“实不相瞒,我们在追到这里来的途中就己在盘算,如何才能真正的脱离玉蝶门?”秀云道:“‘百花谷’中早就盛传萧少爷是个传奇人物,今天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只可惜二师姊……”梅仙突然叫道:“吱呀,糟糕!”玲儿道:“怎么?”梅仙道:“二师姊钟灵,她这下空手而回,一定要糟。”玲儿道:“怎么?难道你们师父真的会对她下毒手?”梅仙道:“一定会!但是二师姊不会回去的,她个性比我还强,她一定宁可自杀,也不会回去受师父惩罚,变得像我一样的丢人现眼,生不如死……”秀青悔恨道:“我们真该死,该死,我们怎么没想到要把她—起留下来。”梅仙道:“萧少爷,求求你!赶快去把她找回来,好么?”小三子叹道:“她都已经走了这么久,我上哪去找?”大家正焦急.秀青灵机一动,道:“对了!一定会到‘龙王庙’。”梅仙道:“什么‘龙王庙’?龙王庙在哪里?”秀青一跃上马,又伸手向小三子道:“萧少爷你跟我来。”小三子一怔,瞧见梅仙等人哀求的眼光.—咬牙,提了他那杆“霸王枪”跃上了秀青马匹的后座。

秀青拍马下了山岗,往二师姊钟灵的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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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龙王残庙

夜色凄迷!前面出现一片波光邻邻,是燕子湖到了。

我怎么述迷糊彻地又来到这里?大半年来的心绪不宁,情绪低落,大半年来恩师突然心性大变!平日难得见到,有命令或指示总是由大师姊代传命,一出现就以极残酷的“焚身苦刑”惩罚弟子!钟灵长长地叹气,要是哪一天自己也不小心出了错,是不是也落到这个结局?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该怎么办?脑子在胡思乱想、腹下丹田里一股抑郁之气、愈来愈澎湃汹涌…那是战败负伤、败在那个萧少爷手里,伤在他那极阳刚霸道的“凌霄神功”之下。那极阳刚极霸道的“凌霄神功”一次又一次地从手臂强灌进丹田,此刻终于发作起来。

她终抵不过腹内之火的煎熬,变成一个滚烫燥热的人!一种莫名其妙的,让人浑身难耐的火。

这把大火烧得钟灵头昏脑胀,欲火如焚,口干舌燥。

恨不得立刻再策马回头,去找那个年轻敦厚.却能打败自己九龙银鞭的少爷,来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她是个冰清玉洁、有教养的淑女,她不会和地痞无赖一样死缠烂打。

更何况师门难回,前途茫茫。回去胡缠之后,又能如何?迷迷糊糊竞又来到这出生之地……伤心之地……也该是葬身之地吧!“龙王荫”还要再前面,就算到了“龙王庙”。父亲在那里?母亲又在那里?生既无欢.死又何惧?能死在出生之地,岂非也是最好结局?她终抵不过腹内之火的煎煮,终于神智昏迷,从马上栽下来,跌入小道之旁的草丛中。

夜色凄迷,前面泛起一片波光邻邻!秀青兴奋道:“那就是燕子湖!”小三子道:“这湖怕不止千亩,哪里去找?”秀青道:“龙王庙却只有一座。”二人共乘一骑,秀青策马绕湖而行,一面找寻一面道:“二师姊与我最好,什么心事都跟我谈!她不止一次说起,说她是这燕子湖畔‘龙王庙’前的弃婴,是师父好心把她抱回抚养长大……”小三子自己就是孤儿,不禁心中悸动,暗自长叹!秀青又道:“她曾多次前来察访,却始终没有自己身世的消息,但是她还是不死心。”小三子却在漆黑之中见到庙宇,道:“向左转。”果然这里一座颓败破庙,腐朽木匾依稀可辨“龙王庙”三字。

秀青一跃下马,奔入庙内,呼唤道:“二师姊,钟灵,你在哪里?”庙内一片漆黑,秀青燃起火折子,蛛网灰尘,神像倾纪,完全没有人迹。

再转到庙后,荒草及服,狐奔鼠走,更不可能有人来过。

秀青的预测完全落空,她竟然慌张哭泣起来:“怎么办?她没有来,她根本没有来。”小三子轻轻按住她、哄拍着她道:“别急,大概我们来早了。”秀青道:“什么。”小三子道:“我听到有一匹马过来了……”秀青也听到,立刻疾冲而出,果然有一匹马,而且是钟灵的胭脂马!可惜只有一匹空马,它的主人却不在马上!秀青惊道:“糟了!二师姊已经出事。”小三子道:“我们分开来找。”他一跃上这胭脂马,不料这马突地向前窜出,不让他骑乘。小三子差一点就掉到地上,心中一惊,在空中紧急扔身卯腿,身子竞横移数尺,一手搭在马鞍上。手上藉力就已跨上了马背,真是惊险万分!谁知这匹良驹认主!小三子是陌生人,才骑上去它就又蹦又跳,急要把他抛下地来。小三子本就不擅骑马,差一点就真的被抛下地来。幸而他内功精纯,两手抱住马脖子,两腿夹紧马腹.任由它嘶叫腾跳.总是牢牢地贴附在马身上,僵持甚久,胭脂马终于被收服,不再暴躁腾跳,终于对他俯首贴耳!小三子轻轻拍着烟脂马的脖子,道:“好马儿,乖马儿,你要是聪明,就带我去找你的主人……”不知这马是真的听懂、还是随意信步而行?反正小三子也漫无目的,也只有骑在马上任它在夜暗中走着。

黑暗当然难不倒小三子,但是这见效口荒凉、荒草杂木,视界有限,他只好默运“凌霄神功”凝神倾听!果然听到一些异声。小三子急催马向前,果然在小径之旁的干沟草丛中找到了钟灵。

她已昏迷不省人事,口中痛苦地挣扎呻吟!胭脂马认识主人,挨着她的身子磨蹈嘶鸣。小三子急弯腰构手,一把将她提上马来!马儿立刻举步,白动往来时路上奔去!钟灵浑身赤红,肌肤滚烫,也不知她是服了什么毒药自杀,这毒性竞强烈凶猛无比!看她这模样,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他正在慌张、不知该如何才好?钟灵却突然有点知觉猛地回身抱住了他!痴痴迷迷地向他亲吻着……见她这样媚眼如丝,气息如兰的模样,倒有几分像喝多了“地液琼浆”似的,她怎么会有这么多“地液琼浆”可以喝的?忽然,小三子恍然大悟:“是了一定是‘凌霄神功’。”在乱葬岗上一再用“凌霄神功”挫败她的九龙银鞭。

一定是他的“凌霄神功”一次一次地灌注在她的丹田里、积得太多了,她也经受不了啦!他伸手往她的小腹一探,竞像火球一样吓人!小三子已经确定她这是欲火焚身。原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这责任当然要由自己来负。

最好赶快带她回地穴去.将她泡在“地液琼浆”池里。

但是这段路太长,这钟灵情况又十分危急。

小三子不能再犹豫,只能就在马背上先解解她的欲火。

幸好这里一片荒野,幸好现在夜深人静,小三子将她转过身来,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立刻就紧紧地缠住他、迎合他,真希望他永远不要停下来,马儿永远不要停……她渐渐地变得空白了,变得虚无了。她的身子已经没有重量,她的灵魂似在空中飘荡……她已手足冰冷、气息全无了,除了她仍有之外,她已看不出还有任何生命迹象。

小三子却迅快地将真气缓缓注入她的体内,经由玉门、直上丹田!小三子的双手开在她周身按摩,引导“凌霄神功”进入她的全身七经八脉,一千四百六十三个穴道!钟灵的身体又变热了,钟灵的灵魂又回来了!她似已脱胎换骨、神情气爽。

她睁开眼睛,瞧见这个神奇的男人!不禁幸福而满足地伏在他怀中,由衷地感激叹道:“我该如何报答你?”小三子低头吻住了她,轻轻道:“不用你报答,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梅仙她们都担心死了。”钟灵笑道:“跟你回去?你养我一辈子?”小三子笑道:“养你一百辈子也是应该……”钟灵道:“可是你身边,已经有许多女人要养啦……”小三子却不知道她是在吃醋,只是得意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少金银财宝?再多一些我也养得起。”他低头吻住了她,又一口炽热的真气绥缓注入她的檀口,直下胸腹,令她受用无穷。

她已不能动了,这匹胭脂马却仍能在山野中奔驰……她不由紧紧抱住他,长叹道:“你这杆枪,好厉害。”小三子自豪地一挺手中长枪,道:“不错!我这杆枪叫做霸王枪是纯钢打造,万夫莫敌。”她知道他没有听懂这句赞美,但是少女羞怯,无法说得更明白,干脆闭上嘴也闭上眼,静静地享受他的怀中温柔。静静地享受那种异样的酥麻、搔痒、悸动……突听小三子轻轻地“咦”了一声,道:“这是哪里?”钟灵正沉浸在幸福与欢愉之中,闻声睁眼一瞧,不禁大吃一惊。道:“糟了!”她不由分说地拉了小三子滚下马来,躲入草丛中,如临大敌。

一面匆匆整理衣衫、惊惶道:“真糟糕!胭脂马竟然带我们回到这里。”小三子从草丛中抬头张望,只见这里一片大大小小的光秃怪石,在夜空中有如怪兽獠牙,阴森恐怖,不禁骇道:“好可怕的地方!这是哪里?”钟堤压低声音道:“这里已经是‘玉蝶门’的范围。”小三子道:“玉蝶门怎么会在这么荒凉的地方?”钟灵道:“这里只是后山的一道天然屏陈,叫做‘断魂崖’。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都有二十名武功高强的子弟严密把守。”钟灵当然也也曾在这里值勤守卫过,胭脂马当然也曾到这里来过。

所谓“识途老马”。女主人正在与别人打得火热、欲死欲仙。任由这马自己奔跑,当然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带回到这里。

小三子道:“我们现在就上马,突围而出……”钟灵急切道:“不不不,要是被师妹们发现我这样衣衫不整的跟你在一起,羞也羞死啦!”正说间,突闻一声娇喝:“是谁?”她们虽已躲起来,那匹马却仍在附近徘徊,低头吃草,终于引起有人注意。

钟灵急切道:“她是师妹展玉……”但是他们只有这一点点藏身之处,要撤退已绝无可能。

而且那个叫展玉的师妹也已经从隐藏之处现身,走了过来,一面呼唤道:“二师姊,是你吗?”钟灵紧急道:“你出去引她注意,我从背点她穴道,不让她见到我。”展玉一向与小师姊梅仙等人交好,她也知道二师姊钟灵等人去找萧少爷追讨梅仙。她当然认得出这是二师姊钟灵的胭脂马,怎么一匹空马回来,二师姊呢?她正疑神疑鬼地向前察看!忽然感觉到背后有呼吸声她急回头,就看到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子。

小三子向地做个最温柔的微笑,道:“你好!”展玉猛地吓一跳。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小三子没有回答.因为他已不必回答。

钟灵已无声无息地从背后掩至,一指将她点倒!她手中长剑一松,就往下跌,钟灵立刻接住,不发出声音。

展玉亦往下歪倒,小三子亦急忙抱住,不让她发出声音。但是刚才展玉的喝问声,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有人扬声问道:“展玉,是二师姊吗?”原来已经有人认出了她的胭脂马。

钟灵道:“真是糟糕……”山石之间,人影晃动,她们已开始行动了,眼看是躲不过她们严密的盘查。

钟灵低声道:“抱了她,随我来!”她紧紧地带小三子缩身在一处怪石之后隐藏好身形,就已有七、八名少女展开成扇形,仔细搜寻而来。只可惜这里的空间实在太小,她们只能紧紧地缩在一起。

钟灵压低了嗓子道:“我们不能一齐出现,我去引开她们。”小三子道:“我的行动快,我去。”钟灵道:“不,这里的路径我比较熟……”小三子不忍与她争执,只是紧紧楼住她一吻。道:“你只要平安脱身,去跟梅仙她们一起,我很快就回来。”钟灵突然由一位英姿勃发的侠女,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小妻子!又多情、又娇媚地搂着他,道:“你要快点回来……”小三子道:“我会的。”钟灵又道:“这里都是我的好姊妹,你不可以对她们动粗。”小三子道:“遵命!”钟灵正要离去,突又回头,正色道:“你最好也莫要对她们还手。”小三子道:“哦?”钟灵道:“你练的那种功夫有毒!”小三子掠道:“啊?”钟灵道:“我就是被你的内力所伤,弄得欲火焚身的。”小三子恍然大悟!不由得冷汗直流,道:“是是,我绝对不会还手。”钟灵把自己的头发披散,又把自己的上衣反穿,再往脸上抹了一把泥土,乔得不识真面目,向小三子顽皮一笑,这才像箭一般地窜了出去!立时就惊动了那些守山少女,娇喝道:“是谁?站住。”钟灵惊急地猛力前窜,谁知腿下就好安装了弹簧,一窜就三丈多高,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众女更是大惊。“百花谷”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厉害的敌人!一阵呼啸,隐藏在这里的“玉蝶门”女弟子,全都如临大敌,包抄过去!钟灵随即想通,这是萧少爷给她输了功力。只看这一跃之势,她的功力至少增加了三十年。

钟灵获益匪浅,心中大喜。腿下用力,故意左窜右突,尖声呼啸,把她们全都动得团团而转,忙得头昏脑旋。

最后又乘机跨上了自己的坐骑胭脂马,呼啸大叫,装疯卖傻,把她们全都引了开去。小三子暗笑她的顽皮,听到众女全被她引开,这附近再无守卫之人。不,还有声音!一个极细微微弱的呼吸声,却又象在挣扎声。小三子一惊回首,才见到是被钟灵点中穴道的那个展玉,被他塞在石隙后面,正在痛苦地挣动。

小三子练有夜眼,立刻瞧见她恰巧被塞在一个蚂蚁窝处,此刻正是满地蚂蚁乱窜,爬得展玉满头满脸都是。

小三子大吃一惊。赶紧将她从蚁窝处拖出来,赶快为她拍打,拂去那些又大又黑的蚂蚁,也有些蚂蚁甚至钻入她的衣襟。小三子立刻毫不犹豫就扯开她的衣襟,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脯,果然也爬了许多蚂蚁,他立刻就伸手去为她拍打拂去。这对小三子来说.是最自然不过的动作。

展玉却又急又气,又羞又怒。恨不得立刻起身将他杀了,只可惜她穴道被制,除了涨红了脸,急促呼吸之外,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蚂蚁实在太多了,小三子拍来拍去,也来不及,有些生气,道:“满身都是,还懒得自己动手。”见她表情古怪,愕然想起:“对了,我忘了你是被点了穴道。”但是既不会“点穴”也不会“解穴”,手指只是在她身上东捏捏,西戳戳。

展玉动也不能动,小三子急道:“告诉我,你的穴道该怎么解?”糟糕的是,钟灵竟然连她的哑穴也一起制住了!蚂蚁爬动的搔痒,加上他在身上又摸又捏,展玉不但难过万分,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小三子也急得满头大汗,这门精深奥秘的功夫,岂是他一下子能摸索得通的?那“圣宫”三十六幅裸女图上,有太多的人体经脉穴道,但都只是教人如何运功、打通血脉用的。他突然灵机一动,打通血脉?对了!“点穴”就是制住血脉,“解穴”一定就是再打通血脉!只要能把她的血脉一条条的打通,她不就能够起身。自己拍身上的蚂蚁了吗?“解穴”他虽然一窍不通。打通“血脉”他可是最拿手的。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伸手就向下探入,展玉一下子全身部抽紧了起来!他滚热的手掌,正贴着她柔嫩的皮肤向下摸去。这个色狼到底要做什么?展玉的眼角流出晶莹的泪珠。小三子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摸到她胯间,那坟起的小玉,芳草萋萋,泅水迷离,他却没有心情去享受那一片温柔,他只是准确地找到那“玉门”之上的“会阴穴”用手掌密密地压住,缓缓地搓揉,从掌心“劳宫穴”缓缓灌入“凌霄神功”。这“凌霄神功”实在神奇,立时就自动地冲开那血脉不通之处,冲开了她受制的穴道,立刻就可以动了。只一能动,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顺手狠狠的一耳光“啪”地掴在他脸上!小三子根本没有想到要闪躲,事实上他也根本无从闪躲。

展玉武功高强,出手如电。已顾不得先遮掩自己袒露的身躯,跃身而起,拳脚交加,一番猛攻,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万恶淫贼杀死才甘心!小三子除了那套“飞龙枪法”之外,没有学过任何搏击之术,尤其是这种仓猝之间突然而起的快速攻击!更何况他还紧记住钟灵对他说:“你练的那种功夫有毒,不可对她们还手。”展玉这一轮七掌十二拳加十四脚的快攻,招绍得手,直打得小三子破鲍跌倒,毫无招架之力。幸好他练的“凌霄神功”不但能产生一种保护作用,同时也能产生反震之力。展玉每打中他一次,自己就被反震一次,就如打皮球一样,打得愈重,反震就愈强。这反震之力,不但震得展玉手脚发麻,甚至一次又一次的被灌入到腹下丹田之内去。

展玉她终于全身乏力,再也打不动了。最后的一击非但未能打中小三子,反而跌倒在他身上。幸而小三子急忙伸手将她抱住,柔声道:“你累了,休息一下!”展玉一挣不脱,又急又气,终于哭了起来:“你杀了我算了。”小三子奇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展玉少女矜持娇羞之情,那能将那种羞辱的事情说出来?用力捶打着他,哭泣喊道:“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小三子却不能放她,更不能让她去死。突然他心神一振,原来他的“凌霄神功”已听到,远处有响声接近。脚步踏音,来人为数不少,又听到尽是莺声燕语,娇娇滴滴原来是她们那些姊妹们回来了,似乎并未追到钟灵。

展玉还没有听到,但是她马上就会听到的,小三子不能让她出声惊动那些少女,那会惹来一大堆麻烦的,但是他有不会“点穴”耳听那些姐妹们已经接近,小三子情急之下,立时将她连手带脚紧紧抱住。展玉张口要叫,他又低头以嘴吻了下去。展玉用力挣扎,却挣不过小三子的蛮力。而且他的吻是那么的有魔力,他的手又像有电一样。

令得她周身再也无力,几乎融化在他怀中。刚才被“凌霄神功”反震之力,竟也已在她腹下丹田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令得她既要抗拒这个男人,又想他的慰藉。那种极端矛盾的心情,令得展玉又娇又羞,又悔又恨。

突然她心神大振。她听到众姊妹们都回来了,叽叽喳喳地在研究那个敌人到底是谁?展玉又到哪里去了?“莫非她遭到什么危险?”“刚才的敌人并未挟持一个人呀。”“那么她一定还在这附近…”“我们搜。”展玉更不敢出声了,甚至连挣扎都不敢了,要是弄出一点声,被她们发现自己正被这个男子紧紧拥在怀中亲吻,岂不羞死人了?幸好不久她们又散了开去,开始搜索去了,小三子终于也松开了她,让她可以喘一口气了。而她却早已融化在他的怀抱中,瘫软得站都站不直了。

就跟钟灵的情形一样,腹中一把欲火已将她的灵智吞噬,她已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也不记得他对自己说过什么话。“你到底是谁?是萧少爷吗?梅仙呢?二师姊呢?秀青、秀云呢?”“你放心,她们都很好。”“我好热,好热……”小三子大吃一惊,伸手一探,这个展玉竟然已经满腹欲火,脸色赤霞潮红,血脉贲张,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几乎要爆炸一样!怎么她也会变成这样?刚才任由她拳打脚踢,自己绝对没有对她还手呀?莫非……他突然冷汗直流,莫非是刚才为了那些黑蚂蚁,为了要解她被制住的穴道,从她“会阴穴”灌入的“凌宵神功”?难道“帝王谷”的“凌霄神功”果真有毒?小三子心惊胆跳,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为了帮助她.却变成害了她,这下怎么办?展玉已经无法自制了,力气大得连小三子都制止不住。

她开始挣扎,撕扯着自己的衣裳,难耐地呻吟出声,终于谅动了附近搜索之人!“什么声音?”“有人受伤了。”“是不是展玉。”立刻脚步移动,向这里寻来。小三子大惊,正在危急间突然人影一闪,是一名年轻少女,迅快无比地出手,一指点中展玉的穴道!展玉立时又软倒,幸好有小三子抱住,惊道:“你……”这少女却以食指竖在唇前,示意禁声!不住转过身来,以自己的身子挡住他们,而且动手解开自己的衫裙。

小三子惊怔间,众少女已遁声寻来,这名少女立刻站起身子,一面掩住自己衣裙,慌张羞红。那些少女们见状一怔!道:“怡秀!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这个叫怡秀的少女有些不自在,道:“人家的肚子突然不舒服,在这里方便一下……”她们仍在起疑?追问道:“刚才是你在哼呀哼的?”怡秀红着脸道:“刚才肚子痛得厉害,对不起……”“真的只有你一个人?有没有见到展玉?”“没有没有……”她将她们全都往外推出去,道:“让开让开,我还要……方便。”小三子心中感激她这样帮助掩护自己,生怕那些少女们仍有人要探视,暗中捡起一块小石子,扣在右手中,轻轻弹出。他把“凌霄神功”贯注在这块石子上,似乎是有人托住似的,无声无息地向前平飞,瞒过了她们的耳朵,去得渐远,去势渐快终于快得保一支长箭破空一样地带起尖锐啸声“砰”地撞在一块巨大如筋影的岩石上,撞得粉碎!众人立时惊觉,喝道:“是谁?”纷纷包抄而去。

仔细听清楚附近的确没有别人,怡秀这才吁了口气。转过身来,再次盯视着小三子,道:“你真的就是萧少爷?”小三子道:“不错,就是我。”怡秀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刚才逃走的那个是谁?”小三子道:“是你们的二师姊钟灵。”怡秀奇道:“她的轻功怎么变得那么高明?”小三子道:“那是因为我传了她‘凌霄神功’。”怡秀盯住他的眼神,瞧他也不像是在扯谎!而奇怪的是自己竞也莫名其妙地相信了他!说道:“梅仙被师父下了‘焚身苦刑’你真的能把她救好?”小三子道:“不错!”怡秀叹口气,道:“谢天谢地……”她又瞧着这气息急促,脸色潮红的展玉,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三子道:“欲火焚身。”怡秀一惊道:“又是“焚身?”小三子急道:“这‘焚身’跟那“焚身’不同。”怡秀不解!道:“有什么不同?”小三子一时之间倒很难解释得清楚,只得道:“现在说不明白,你赶快想办法,给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怡秀道:“你要怎么救她?”小三子叹道:“你不会懂的……”怡秀再道:“你真的能救她?”小三子道:“放心,我救了好几个啦!”怡秀这次又莫名其妙地相信了他!道:“好,你抱了她随我来。”怡秀居然知道这堆乱石阵中,有一条能避开众人耳目的通道。

小三子一手提了“霸王枪”一手抱了展玉,轻步地跟着。他们就这样左一拐,右一弯地绕着岩石缝隙,愈走愈往下,天空泛出鱼肚白,早起的鸟儿已开始在唱着好听的歌。他才发觉怡秀竞领着他守穿越石阵,来到子一片花木扶疏、芬芳秀丽的山谷里。

黑夜渐去,晨曦露白,清晨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

小三子脱口赞到:“好地方,这是哪里?”怡秀道:“这是我们玉蝶门的根本重地地,叫做‘百花谷’。”天光渐亮.瞧得出这‘百花谷’四面环山,说是“山谷”不如说是“盆地”来得恰当。

这里占地极广,湖泊、溪流交错、宫殿、亭台、楼阁、屋宇、星罗四列散,显然是精心设计布置的。

小三子道:“住在这里,比神仙还好。”怡秀道:“乘天色尚未大亮,我带你到我们住的‘缀碧轩’去。”小三子抱起了展玉,跟随她飞快地穿越这花园秀树、小径清溪,直往一座幽静的庭院奔去。

怡秀突然止步!一扯小三子,同时伏曲在从花之间,低喝道:“有人。”果然从前面远方,有一串人影,以极快的速度,迎面急驰而来。

怡秀一惊!一眼瞧见左前方有一棵一高大的榆树,树业浓密,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小三子立刻会意,抱了展玉与怡秀一起窜入那树荫之下。天色渐明,他门刚隐好身形,前面那军人影已然接近。怡秀立刻就认出是她“玉蝶门”的大师姊诗婷,二位护法“鬼姬”“怪婆”,还有大师姊最倚重的彩虹七姐妹。

更有师父最宝贝的独生女、小师妹明珠。前后共有十一人,飞驰而至。幸好她们不是发觉了小三子,直扑这棵伤树而来,她们是奔向一口莲花开得茂盛的池塘对面。那里有一层精致又宏伟的八角石享。小三子目光锐利,瞧出那石亭上有匾,写着:翠茹亭。

十一人中,有四人都进了“翠茹亭”只有那分别穿着红、橙、黄、绿、蓝、青、紫七色劲装的年轻少女,她们就是“彩虹七姊妹”,立刻在这石亭四周散开,负责监视守护,不让有人接近偷听。

大师姊等人则在“翠茹亭”内,似在商议什么机密大事?怡秀当然不打算要去煽听什么!只是她们也无法再前进到她们居住的“绍碧轩”去啦!她叹口气道:“看样子,你就只好将就一点,在这里给师姊救治一下啦!”这里是万紫千红百花丛中,怀抱的又是千娇百媚的绝色美女,小三子当然乐于从命,但是他唯一能救治展玉的法子,就是那种……他苦笑向怡秀道:“实在对不起,我救治她的时候,你最好别看。”怡秀奇道:“为什么?”小三子道:“因为……我要跟她……”怡秀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好奇道:“跟她怎样?”小三子道:“跟她……”他叹口气:“我要跟她传‘凌霄神功’。”怡秀笑道:“那你就传呀!”“可是……可是……”怡秀奇道:“可是什么?”小三子叹口气,决定坦白说明:“我要跟她‘会阴相抵’才能……”怡秀突然面红耳赤,她是练武之人,她当然知道“会阴穴”其实就在胯下私处的正上方,他二人要以“会阴穴”相抵,那岂不是……一想到那样的画面,怡秀猛地心跳加快,赶紧调过头去。羞窦道:“一定要祥才能救治她?”小三子叹道:“除了这个法子,我什么都不会……”怡秀想想,为了要救人,也就只好让他‘会阴相抵’吧!只是心想这样子被别人看去了不好,低声嘱咐道:“事关展玉姊姊的名节,你千万不可到处张扬!”小三子保证,道:“放心,我跟梅仙、钟灵都……”他突然想到也不能说,立刻又闭上了嘴。

怡秀道:“好吧!我转过头去,不看你们就是。”隔着一片莲花池,已有她“玉蝶门”武功最高的几个人在那边严密把守,任何动静都休想瞒得过她们,怡秀已经不可能离开这块树荫蓝放之处了。

她只能悄悄移身形往前一些,伏身在花丛之后,监视着前方,好为他们“把风”。

她才转过身子,背后突然展玉一声惨叫哀鸣!怡秀吓了一跳!一跃而回。怡秀突地见到他们赤裸相拥,竟然吓得目瞪口呆,本知所措。

这时展玉觉得就有一股强大滚热的内息通过会阴口撞了进来!这已被欲火焚烧得神志不清的展玉姑娘,顿时如海上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立刻紧紧抱住,再也不肯放手!人与浮木却像是在谅涛骇浪一般的大海中,她虽已抱住浮木,却仍是不断地被抛上,又被摔下但是她不怕这样的颠簸,她欢迎这样的颠簸,因为每一次的颠簸,每一次的冲击,都带给她极大的欢愉。

现在她非但欢迎这惊涛骇浪一般的大海,自己竟也要努力变成这大诲的一部分,甚至也要努力鼓动大海,努力制造出更大的惊涛骇浪!怡秀从未曾见过这样惊心动魄的画面!直吓得手足发软,冷汗直流。忙不迭地转过头去。这棵榆树之荫已经够大,但是对此刻的怡秀来说,仍嫌太小。这一对男女的奔放热情,足以燃烧整个树荫,甚至可以燃烧整个大地。怡秀可以眼睛盯住前方,甚至也可以闭上眼睛不看,但是耳朵却无法闭上不听。幸好“翠茹亭”离得远,中间又隔着一片莲池,这样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怡秀又极为担心……因为展玉这样毫无节制的放纵之声,极有可能惊动她们,而遭来杀身之祸。

怡秀终怕被发觉,难以两全,立匆匆朝那一对正在抵死缠绵的画面,她赶紧闭着眼睛,道:“你能不能教她小声些。”小三子叹口气道:“你看到的她现在停不下来。”清晨的空气清新,要是顺风声音就会传得远,要是不小心被那“翠茹亭”里的人听到,后果真不堪设想?她一急,大声道:“她停不下来,你就不能停一停么。”小三子苦笑:“她现在正在紧要关头。”怡秀道:“那就点她哑穴。”小三子道:“哑穴在哪里?怎么点?”怡秀道:“看你武功这么高,怎么连哑穴在哪里那不知道?”小三子叹气道:“从来也没有人教过我。”怡秀无奈,只好忍住羞惭,走了过来,看准了点去,下指而中,展玉不再出声。

小三子乘机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开始采取主动,一次一次地把真阳输入她的体内,展玉渐渐地登上了欢娱的高峰。树上怡秀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腔来,躲到树干之后,用力吸气。这样惊心动魄的情景,她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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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百花之谷

“翠茹亭”里,她们低声交谈,年仅十六的小师妹明珠却仍是孩子心性,没有兴趣谈机密大事。幸而她们所谈的“大事”也不是非要明珠不可,所以她信步前来赏花,在亭外警卫着的“彩虹七女”当然也不会加以拦阻。

一只好漂亮的大蝴蝶,翅膀上有着储蓝晶亮的斑点,正停在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上,吸吮花蜜。另一只蝴蝶在花间飞舞,这只蝴蝶立刻就放弃花蜜,飞了过去。一只飞开,一只追逐,成双成对,朗闻飞班,煞是美丽,就似一位风度翩翩的君子,在向一位窈窕淑女求欢示爱。淑女羞怯,欲推还就,欲拒还迎。

明珠不忍打断它们好事,却又忍不住想知道好事谐否?竞也轻移脚步、悄悄跟上,要瞧个结局。突然,她被那榆树下一些怪声音吸引。那是什么声音?是人是兽?是受伤还是生病?再一细听,竞是一名年轻女子的呻吟声!明珠一惊,立刻好奇掩来察看!拨开花丛,赫然见到一个赤裸陌生男子,在“欺侮”她“百花谷”的小师姊!只见他二人已经过一番剧烈争斗,俱已衣衫不整、汗流浃背、气喘琳锦。这男子健壮的背影,正压制住小师姊,似乎要全力置她于死地,而她已经在作垂死的挣扎……明珠先一阵惊恐,接着又激愤填膺,含怒纵身而起,扑上前去,一声暴喝,以全力一掌,拍在小三子背脊“命门穴”上。这声暴喝惊动了怡秀,急要阻止,但已经不及了。

“砰”地一声,击个正着!怡秀吓得紧闭双眼不敢看。明珠是师父的独生女,武功尽得师父真传,这一掌拍在命门穴上,岂不是五脏俱裂、吐血而亡?不料小三子体内的“凌霄神功”正在澎湃运转,一遇外力,即生反击。

明珠这倾全力一击,“凌霄神功”的反击亦相对增强,明珠只觉得手臂发麻,一股阳刚之力,猛地觉得心口发闷,又撞入小腹下的丹田之内!竟然令得她一口气绥不过来,惨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怡秀霍然震惊。小三子却正在行功紧要关头,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背上有力道传来,令他一震而这力道竟然不弱?立时就透过了他的身子,从他的巨枪传人了展玉的“会阴”,灌注到展玉体内。直看得怡秀心神震撼。

这声音却已惊动了“翠茹亭”中诸人,“鬼姬”先喝问:“是谁?给我出来!”怡秀当然是不会出来的。

大师姊诗婷眼神一转,下令道:“彩虹七女,搜。”彩虹七女立时娇应一声:“是!”这七女平时训练有素,立刻拔剑在手,展开成扇形,小心冀翼地往这边搜寻而来。

怡秀心中大骇,小三子与展玉正在行功紧要关头,一点也泄气不得的,要是被她们搜来,稍一惊动,性命立刻不保!眼看是绝对躲不过了,怡秀决定牺牲自己,将她们引开,也好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不得已只好先将小师妹明珠拖入花丛中,自己纵身而起,往相反的方向逃走……“彩虹七女”立时惊觉!呼啸一声,包抄而去!“彩虹七女”是大师姊诗婷身边的心腹,武功高出怡秀甚多。

而且同门学艺,当然对怡秀的招式路数了然于胸。七个对一个,怡秀当然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不多久就被擒获,捉回“翠茹亭”,点住她的“软麻穴”丢在大师姊诗婷脚前。

其实怡秀在“玉蝶门”也不是弱者,所以大师姊诗婷一眼就认出她来,怒道:“怡秀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怡秀又惊又惧道:“我刚在‘断魂崖’值夜班,要回‘缀碧轩’!”诗婷怒吼:“值夜下班的早已回去,何须等到现在?”“鬼姬”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喝道:“你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诗婷冷着脸,道:“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怡秀吓得心跳俱裂、颤抖道:“没有,距离那么远,怎么可听到?”诗婷厉声道:“还想抵赖。”展玉体内“凌霄神功”已经运转了好几转,她终于功行圆满。小三子自己又一次得到展玉的纯阴之精,得以阴阳调和,功力更上层楼,他二人仍在相拥而卧,余味无穷之中!展玉的功力已经一日千里,所以能听到怡秀被逼供的惨叫哀号声。小三子惊道:“她怎么会落到她们手里去了。”展玉立刻想起她刚才在半迷惘半清醒之间的一些事来,深深感动,叹道:“她是为了保护我们……”她再也顾不得温存,翻身而起,赶紧整理衣衫:“我们快去救她!”小三子道:“好,我先现身将她们引开,你再乘乱去救她。”展玉一向惧于大师姊与二护法的淫威.心中到底有些胆寒!道:“她们都是高手,你要特别小心!”小三子心中暗惊!他从未与人真正的打斗过,他也从未学过如何与人打斗,又听说那里都是高手,不禁有些畏缩,道:“我们的目的只是救人,不是打架,对不对?”展玉竞对他无限感激,道:“对!无论如何,她们都是我的好姊妹。”小三子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但是他不想吓到她,只叹口气道:“我会尽可能引开她们,但是恐怕没有机会再绕回来跟你们会合……”展玉也暗惊,道:“那……”小三子道:“你救了怡秀,就赶快逃走。”展玉顿时觉得天地之大,竞无处容身!慌道:“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小三子道:“乱葬岗。”展玉突然眼中一亮,道:“你是说……”小三子道:“钟灵、梅仙、秀清、秀云,还有另外四位,都在那里。”展玉喜道:“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去投奔她们……”小三子道:“你知道路?”展玉笑道:“如果二师姊钟灵能沿路打听而找得到,我就能。”她又担心地楼住他,道:“你一定要回来,否则我们也待不下去……”小三子实在没有把握能活着回去,但是他只能强颜笑道:“你放心……”他随即转头,手提“霸王枪”大喝一声:“我来了!”一纵身,就往那“翠茹亭”跃去。也是此刻池中莲花开得正茂盛,浮叶娇花几乎遮盖了大半湖面。

但是他实在是太慌张,竞忘了这中间是隔着一片莲花池的。待小三子惊觉,他已落向这莲池中。他那一声大吼早已惊动“翠茹亭”内众人,纷纷注意这个凌空而降到莲池中央的陌生人。

小三子自己也大吃一惊。手忙脚乱,挥手舞足,大吼大叫道:“糟了糟了!掉下去了。”他这样连人带枪,将近两百斤,由高处往下掉落,要想不入水,只怕也难!莲池两岸之人,无不为他担心!只见这小三子在最危急之中,大喝一声,手中“霸王枪”猛地做镣买一样掷入池中,丈三长枪,竞只留半尺不到!小三子却已藉这一掷之力,身子猛地再次腾空而起,翻了个手忙脚乱的筋斗,堪堪飞越了那座莲池!池边的“彩虹七女”都是年轻少女,最是崇拜英雄,忍不住喝彩,道:“好功夫!”谁知这个好功夫的英雄,落地时竞立足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鬼姬”“怪婆”从亭内一跃而出,将他前后围住,道:“哪来的野小子?竟敢闯进‘百花谷’。”“翠茹亭”内的大师姊诗婷亦纵身而至,喝道:“彩虹七女将他擒下。”七女见他适才跃过莲池之时,展露了一手“挥手移形”的上乘轻功,知道他不是易与之辈,不敢轻敌.立刻展开身形.以她“玉蝶门”最厉害的“七彩天罗阵”将他围住。

这“彩虹七女”身穿红、橙、黄、绿、蓝、青、紫七种彩色的衣衫,娇喝一声,同时收起手中长剑,各取出一条彩色缎带,抖起来竞有丈多长!七名少女七种彩色,七条缎带亦是七种彩色。抖动飞舞盘旋如波浪,彼此交错走位,彩带就交给飞舞,如漫天彻地的天罗地网。

缎带本是极轻极柔之物,但是小三子一点也不敢看轻了它。这七名少女各个年轻貌美,却各个武功高强,极轻、极柔的缎带从她们手中挥撤出来,竟然嗤啮有声,劲风袭人!有时劲贯其上,抖得笔直如铁棍;有时气贯其少,百足相应如蛟龙;这小子大约是吓得呆了,还是看得迷了?居然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七名少女的七条缎带,目不转睛、眼花缭乱!在小三子眼中看来,这七条缎带固然是矫若龙,但仍是慢了那么一点点!他在漆黑的“圣宫”之中,因“地液琼浆”与“凌霄神功”而练就了“神眼”,此刻他有绝对的把握,一伸手就可以捉住这些漂亮的缎带!只是这七条缎带都太漂亮了,这七位挥舞着缎带的“彩虹七女”也太漂亮了。

小三子是绝对不忍心破坏漂亮东西的,他只一闪身就从这七彩缤纷的缎带罗网中脱身而出!谁知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小三子惊得就地打滚,狼狈避开!一抬眼,正是那“玉蝶门”二大护法之一的“鬼姬”!小三子惊得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呀!阴气森森的,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竟然一击不中?“鬼姬”含怒再攻,厉声道:“我不是你妈,我是要你命的阎罗王。”小三子仓皇闪避,谁知“怪婆”亦从后面偷袭,掌风更是凌厉!小三子手忙脚乱,在七名少女之间乱窜乱钻,一面大喊大叫:“哎呀!我的姑奶奶呀……你身上穿得这样花里胡骚,脸上又画得这样五颜六色,是不是戏台上的大花旦呀?”“鬼姬”“怪婆”号称是“玉蝶门’的两大护法,第一高手,竟然不顾身分,联手夹攻。

小三子一面乱窜乱逃,一面大呼大叫。道:“不能打,不能打。我的身上不能打,打了会……”他突然打个寒颤,他真不敢想像,这样两个又老又丑又怪的“鬼姬”“怪婆”一旦欲火焚身,发起花痴来,会是个什么德行?想到这里,蓦地一阵鸡皮疙瘩,直打寒颤!两个又老又丑又怪的“鬼姬”、怪婆,久攻不下.竞嫌“彩虹七女”碍事,厉声喝道:“你们退下。”“彩虹七女”虽然辈分比二位护法低.但是她们一向直属大师姊诗婷指挥。

此刻大师姊并未出声,她们竟然心中犹疑!不知是退下,还是继续攻击?“鬼姬”蓦然一拳攻来,小三子紧急一窜,几乎撞倒位红衣女,匆忙出手将她抱住。

鼻中却嗅到一股与众不同的淡雅香气,不由脱口赞道:“哇……好香!”他这一抱几乎撞得她也立足不稳,一起跌倒地上,身旁是位穿紫衣的少女,娇喝一声,疾攻而上,怒骂道:“还不放开!”她这舍命抢攻,竞凌厉无比,小三子情急之下,放开红衣少女,却一把将这位穿紫衣少女连手带脚一起抱住,道:“不能打。打了会跟钟灵、展玉一样……”蓦地瞧见“怪婆”又从背后偷袭而来,他更是手忙脚乱,一转身将这位紫衣少女转到前面去。希望能藉此阻延“怪婆”的攻势…谁知道“怪婆”已经恼羞成怒,攻势非但不停,反而一掌挥去,大吼道:“叫你们让开!”这一掌正拍在紫衣少女背心,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得小三子满脸满身!其余的“彩虹六女”都惊怔了!“怪婆”却完全不顾有人质在他手上,连续挥掌抢攻,一面怒骂道:“叫你们闪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她这一轮攻势更加凌厉,小三子反得急忙将这紫衣少女护在怀中,只以自己的背去挨打。

小三子心中无限愧疚,紧紧抱住她,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拿你去挡的。”不料那“鬼姬”也瞧出便宜,也上前抢攻!这两大高手夹攻,小三子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以“凌宵神功”拼力闪避。

百忙中还要柔声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紫衣少女痛得抽搐,嘴角又溢出血来,叹道:“你把我放下,不用管我……”小三子仓猝间不断闪避,仍坚持道:“不行,我绝对不会放下你的,告诉我,你的名字?”紫衣少女叹道:“我叫紫茵……”“紫茵?好名字。”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也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他只是要安慰她,顺口说道:“你的名字跟人一样美!”小三子抱着这个紫茵,拼力要护住她,绝不让她再受到那凌厉掌力的伤害!然而“鬼姬”与“怪婆”武功远比那明珠高明得多,拳脚也生昨多!直打得小三子肠胃翻损,几乎不支!危急万分中,紫茵哀求道:“快把我放下,自己逃走吧……”一语谅醒梦中人!小三子大骂自己笨蛋,早就应该逃走的!一提气,抱了紫茵纵身突围而逃!一连串银笛哨声在身后响起!刹那间整个“百花谷”四方八面,远远近近.全都是银笛哨声!立刻在四方八而出现人影幢幢,开始拦阻。原来这“百花谷”中,竞清一色全都是年轻女性,而且各个貌美如花,武功又极为高强!听到银哨紧急传令,又见到是一名陌生男子。她们年龄不大,却是自幼居住“百花谷”从未见任何男子踏入一步,如今见到小三子满身满脸血污.面目自然显得挣拧。

这个贼子居然将紫茵打得满身是血,身受重伤,还要强行将她掳走!她们不禁怒愤填赝,含忿出手“狗贼,纳命来。”小三子不能与她们为敌.他无暇对她们解释,抱了紫茵忽然调头而逃。他忘了“鬼姬”“怪婆”紧追在身后,等他发觉,已经要撞上了!“鬼姬”“怪婆”也绝末科到他会忽然调头!几乎就撞在他怀里,匆忙中紧急闪开,要等想到要出手攻击.已被他迅快无比地穿越而过,逃了开去。

小三子也暗自吃惊!刚才真是危险,忽然发觉在前面又有“彩虹七女”挡路!不,应该是“彩虹六女”因为有一个穿紫衣的紫茵正被抱在他怀里。

身后“鬼姬”“怪婆”大叫道:“彩虹七女拦住他!”“彩虹六女”本也打算拦阻,一听她二人声音,又见到紫茵吐在小三子身上的血污,立刻起了悲愤之心,竟然全都收手退在一边。

只这一刹之间,小三子抱了紫茵又一闯而过。霍地,人影一闪,是那大师姊诗婷出现。敏捷得像一头猎豹,掌影幢幢,拳脚交加,直攻而来。小三子一手护住紫茵,一手护住头脑,拼力直闻,拼命大叫道:“不能打,我的身上打不得!”脚下不停,终于闯过去,但是只这短短的片刻中,他早已挨了她十七、八下。直打得小三子头昏脑胀,肠胃翻腾。

诗婷更是被他的“凌霄神功”反震得全身骨镐疼痛,肚子里像是一把火在烧。

紫茵心疼不已,一面哭泣道:“放下我,自己逃命去吧……”小三子大吼道:“不,要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身后一大堆人追了上来,呼喝道:“你逃不掉的,还不束手就擒。”小三子脚下用力,往前疾冲,突然发觉前又是那座莲花池!已经煞车不及,只好猛地吸口气,纵身而起!身后众人一阵惊呼,刚才他自己空身一人就差一点落水,此刻又抱着一个重伤的紫衣,如何能渡?眼看他才飞越到一半.去势己竭.往下坠落——“彩虹六女”与紫茵情谊姊妹,不禁发出悲鸣。谁知小三子忽地脚上头下,往池中央栽去。

原来他忽然记起刚才掷入水中的“霸王枪”尚有半尺露在外面,他倒栽而下,伸手一按枪柄,非但藉力再次腾身而起,更顺手将一丈三尺的“霸王枪”拉了起来。

就因这样借力腾身,他已平安飞越莲池,到了对岸。除了大师姊诗婷,还有“鬼姬”“怪婆”三人之外,所有少女们无不为他这份神功与机智,喝彩叫好!虽过了莲池,并不表示已越过了危险。

一阵阵的哨声又紧又急,四方八面地响起,紫茵听得懂。这是“百花谷”中最紧急的号令,是“格杀勿论”的意思!立刻在四方八面,出现人影幢幢,手持兵器,开始截杀!小三子当然不能与她们真正的撕杀拼命,只能以“霸王枪”将她们一拨而开,震得她们踉跄跌开,这才夺路而逃!但是这“霸王抢”极其笨重,一手抱着个重伤的紫茵,一手使枪,非常不便。灵机一动,想起“圣宫”三十六式中,有一幅裸女图是个奔跑模样,运功起点当然仍是“会阴”而终点却是她掌沿的“前谷穴”。以目前的情形,当然绝不可能与她“会阴相抵”的,但总可以逆向而行试试看的。

小三子想到就做,马上将她放下,却紧紧握住她的右手。自己掌心“劳宫穴”就压住了她掌沿的“前谷穴”。

紫茵被那“怪婆”的掌力所伤,内肺伤裂,疼痛难当,脚才落地,就已软倒!谁知右手“前谷穴”传来一阵强劲的内力,灌注在她虚弱的身体里,又猛地被他拉着向前奔跑!他这内力也奇待?竞能跟着步子的跨出.而更能深入体内,打通她受伤的筋络血脉。

小三子一面以“凌霄神功”向紫茵憨输而入、一面却能更轻松地探舞“霸王枪”杀开一条逃走之路。

紫茵每多跑一步,就觉得身体多一分舒服,不禁奇道:“你这是在给我疗伤?”小三子道:“不错,我也没有把握,不知道能不能把你治好?且试试看……”紫茵再多跑几步,虽然仍是痛得流汗按背,却已明显察觉到,自己的体内正在复元!她从不知道“跑步”也能疗伤?不禁大奇,道:“这是什么功夫?”小三子道:“凌霄神功。”但是“玉蝶门”的女子弟们,平日训练精良,组织严密,一声呼啸,立时又四面八方,潮水一般涌至。拼命抢攻,要杀这强敌,抢救紫茵!手中“霸王枪”大展神威,势如破竹,终于杀开一条血路,落荒而逃。心中大骇,道:“你们百花谷势力还真不小……”紫茵叹道:“这样下去,你会活活累死,还是把我放下吧。”小三子道:“我把你放下,那两个老不死的会放过你么?你师父又会挠过你么?”紫茵道:“我师父并不坏,坏的是大师姊诗婷。”小三子道:“是大师姊?她怎么坏?”紫茵道:“师父其实一年多以前就走火入魔,受了重伤,所有的事是大师姊在擅自作主。”小三子惊道:“有这回事?你怎会知道。”紫茵道:“我们‘彩虹七女’是大师姊特别挑出来,特别训练的,倚作心腹,替她执行许多任务。所以我们都知道得很清楚……”小三子道:“可是梅仙身上,是受了你师父的焚身苦刑……”紫茵道:“那也只是她穿了师父的‘玉蝶银披’戴上师父的‘玉蝶面具’下的。她身材与师父颇像,再刻意模仿师父的尖锐声音,简短语句,人人面对师父时都惊惧的要命,谁也没有胆子分辨真伪。”小三子道:“原来如此!她竟然也会‘焚身苦刑’?”紫茵叹道:“她不知道如何获得师父传授她这焚刑之法,但是却不会解‘焚身苦刑’,所以有许多师姊、师妹,一旦被她下了‘刑’都只能哀号三日,惨痛而亡。”小三子扯着她全速奔跑,不仅藉此为她疗伤,同时也传了她“凌霄神功”第三十一式。

紫茵只觉得身子更轻,呼吸顺畅,周身内息也因这样的快速奔跑,而更加的川流不息、循环相生,似乎用之不竭,取之不尽。紫茵大感惊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三子将手松开.道:“来,跟着我跑。”紫茵果然能跟着他跑,亦步亦趋,并不落后。

这“百花谷”内平陶千亩,一片花海。历经之处尽是她的同门师姊妹,现身拦阻,但是她也只要一闪身就已避过.而后面的追逐者,也被她们甩得老远,望尘莫及,小三子道:“恭喜你已经练成了凌霄神功。”紫茵由衷感激道:“谢谢你!”背后忽然传来银笛报警之声,有长有短,有高亢有低昂,似乎在用暗语说话一般。

小三子道:“发生了什么事?”紫茵道:“是彩虹姊妹,发现有人受伤了。”小三子道:“奇怪?我并没有出手打人呀……”他突然大叫一声:“槽了!”紫茵道:“怎么了?”小三子道:“我问你,你们在那翠茹亭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小师妹?”紫茵道:“是呀,是师父唯一的亲生女,叫明珠……”小三子道:“我出现的时候,她在哪里。”紫茵回想一下,道:“没有注意,她大概贪玩,去看花去啦。”小三子道:“不!她没有去看花,她跑来对我偷袭……”原来他忽然想起他与展玉正在欲死欲仙,共登高潮之际,那个小师妹就不知好歹,尽了全力在自己背上击了一掌!他自己只是猛地一震,而她却当场昏倒。

当时他正沉浸在情欲之中,此刻想起,才知严重,小三子道:“她现在有危险。”紫茵仍自不解?小三子道:“展玉就是连打我一顿拳脚,而变得欲火焚身的。”他放开了她,道:“你的伤已无大碍,自己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我赶快去救明珠。”说完他就开始往回奔跑。

展玉心中充满感恩之情,不忍见他一人去冒险,叫道:“我息一下,我也要赶快去!”大师姊诗婷等人忽然听到银笛报警声!原来是彩虹姊妹发现了小师妹明珠,倒在份树下的草丛中,呻吟挣扎……等大师姊诗婷“鬼姬”“怪婆”等人赶到时,这明珠姑娘已是满脸赤红,全身滚烫,难过欲绝!众人大惊以“鬼姬”“怪婆”的老经验,也瞧不出她是受了什么伤?或是中了什么毒!查她脉搏,看她脸色,什么都不是!难道是“中邪”了?既不知病因,又如何能施救?突然阵呼喝喊叫,众女大乱。竟然是小三子与紫茵去而复返!众女虽知他武功超绝,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仍是敌恬同仇,将他团团围住,大声问道:“紫茵姊,他有没有欺侮你?”紫茵亦大声道:“没有,他非但没有欺侮我,还把我的伤治好了。”其他师姊妹倒无多大感受,而“彩虹六女”却是亲眼看到紫茵被“怪婆”打伤吐血的。

此刻紫茵健步如飞,声音清朗。甚至比住日更佳?天下有谁能在不断迫杀的片刻间,治好这样严重的伤势?“彩虹六女”无法相信.却又不能不信…她们盯视着小三子,几乎把他看成一个怪物!“鬼姬”“怪婆”大师姊全部围了上来,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竞敢回来。”大师姊喝道:“这人眼中没有我‘玉蝶门’,姊妹们,跟他挤了。”众女立刻被她这句话激得热血沸腾,怒愤填赝,就要动手!紫茵回声大叫道:“等一下,你们不管小师妹的死活了么?”“鬼姬”冷笑道:“连我都不懂,你这小辈懂得什么?”小三子道:“你伸手按一按她的丹田,看看是不是满肚子欲火?”“怪婆”怒道:“胡说!明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欲火?”“鬼姬”却已伸手一按,果然人手发烫,欲火焚身。

“怪婆”瞧见“鬼姬”脸色大变,急道:“怎么样?”“鬼姬”道:“是真的……”“怪婆”又惊又急,自己也亲手一试,果然是真。急道:“怎么会这样?”“鬼姬”阴气森森向小三子,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莫非是你下的毒手。”“怪婆”早已忍耐不住,十指齐张向小三子扑去,一面怒吼道:“玉蝶仙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要你偿命。”“玉蝶仙子”四字入耳,小三子心头大震!喝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怪婆”十指幻化成无数指影,疾扑而上,厉声道:“我说要你偿命。”小三子后退,手中“霸王枪”一震,道:“你说明珠是谁的宝贝女儿?”“怪婆”全力抢攻。

大师姊诗婷却大声道:“当然是我师父的宝贝女儿。”小三子道:“你师父是谁?是不是玉蝶仙子?”“怪婆”武功高强,小三子哪里是她的敌手?一面踉跄后退,一面大叫道:“慢点慢点!我的身上打不得。”“怪婆”却根本不为所动,十指烟鬼爪,专抓小三子周身要穴,小三子实在不愿再伤害任何人,所以只有全力闪躲,绝不能让她碰到自己的身体。

但是这“怪婆”的武功非同小可,小三子被逼得连连后退中,脚下一绊,就已往后跌倒,正跃在六名彩虹少女之处。

“彩虹六女”齐声惊叫着让开,却听大师姊诗婷喝道:“彩虹姊妹、一齐动手。”紫茵又惊又急,叫道:“不!不要。”待要往前冲去解救,却被大师姊拦住。冷笑道:“你的伤全都好了么?是不是想抗命不从?是不是想跟师姊动手过招。”多少年来都被这大师姊控制指挥,摄于淫威,紫茵竞只能退后一步,再也没没勇气上前。六名彩虹少女训练有素、武功高绝,立时将小三子团团围住,关加交织,化拳绣腿,往他身上招呼,打得好不热闹!小三子顾得了身顾不了头,顾得了前,顾不了后,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紧急叫道:“不能打,我的身上是不能打的。”那些姑娘们娇笑怒骂道:“为什么不能打?”小三子叫道:“谁打了我,都会象小师妹一样,欲火焚身。”谁知她们嬉嬉而笑:“我就不信?我就要打打看。”其实这“彩虹六女”都只是花拳绣腿一阵假攻,打得好看并不用力,她们不敢明目张胆反抗大师姊。将小三子围住反而是要将‘怪婆”阻绝在外面,不让他真的受伤!这一顿拳脚就算再轻,也因一次又一次的轻轻反震而令“彩虹六女”也各个腹中欲火……这火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火,六名少女竟都莫名其妙地情意缠绵,芳心暗许。

但是这一顿拳脚却将紫茵打得心疼不已,终于大吼一声:“我跟你们拼了!”鼓起勇气上前。

她一冲而前,大师姊立时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她的肩头,喝道:“站住。”谁知紫茵在情急之下.一甩手就己挣脱开,一错步就已闪过了诗婷,继续往前冲!她不知道自己武功骤然增进,这一甩之下,大师姊竟然腹下丹田一阵翻涌,踉跄后退,几乎跌倒。

诗婷尚不知这个紫茵忽然间武功大进,她只是心下大骇,刚才已经连续打了这小子好多下,每一次都震得手脚发麻,腹下如焚,功力大减,就连这个紫茵都拦不下了,会不会真的会像小师妹那样?紫茵焦急地冲向“彩虹六女”大叫道:“不能再打啦!”谁知却被“鬼距’霍地一件鬼爪,抓住紫茵肩头“天鼎穴”。

紫茵顿时全身乏力,一下子就披摔出丈余之远,几乎要倒栽葱,狗吃屎。幸而她功力大进,危急间伸手在地上一撑,挺身弹起,才能避开脑袋开花之祸。

而“鬼姬”连理都不理她,大步向前,喝道:“让开,不用再演戏了。”她身形如鬼魅,出手似闪电“彩虹六女”竟没有一个能躲得开!被她左右开弓,一手一个,捉住摔开。砰砰碰碰,跌在一起,三子正滚跌在地上,都还来不及爬起身来,就见她一只鬼魅黑爪,向自己当头抓来!他自知万万躲不掉,情急之下以手护头,她这一爪正抓在那杆“霸王枪”上!一杆又粗又重的“霸王枪”算得了什么?‘鬼姬”大喝一声,就要将他夺去。谁知枪捍上突地传来一股滚烫如火的内力,震得她这只手不由自主地弹了开去!“鬼姬”久经大敌,临危不乱,喝声中另一只手飞快地疾点他胸前六人穴。“怪婆”也已瞧出了便宜,飞身而出,双脚连环弹腿,一口气向他踢出四七二十八腿。

小三子暗自心惊!这两个老虔婆一顿拳打脚踢,不知道受了多少“凌霄神功’的反震。不知道待会儿她们会变成什么丑态!小三子不能再硬撑下去了,他只好装成不支倒地!“鬼姬”“怪婆”大获全胜,这才住手。

旁观的众少女.心中一阵庆幸,却又莫名其妙的暗自惋惜!眼见这位又多情又英勇的小三子被这两大高手围攻,终于支撑不住,可怜昏倒在地。“鬼姬”“怪婆”自己也已经强弩之末,精疲力尽、摇摆欲坠了!大师姊诗婷腹内更是燥热郁闷,有苦难言,却要打起精神来,喝令“彩虹六女”道:“把这臭小子押进大牢,小心看守!”六个少女轮流将他背着回来。小三子生平第一次被女人背着走,被那瘦弱又柔若无骨的香肩扛着,练过武功的少女,扛个骡人当然不算太吃力。但他搭过肩头的双手,总在有意无意间会触碰到柔软胸乳。

小三子有些惭愧,但是他不能现在就忽然能自己站起来走路,那岂不是让她们更尴尬?他只能仍是装着昏迷不醒的,因为他也实在喜欢享受这种温柔滋味。小三子被丢进了大牢,看守的也都是年轻少女,她们“玉蝶门”本来都只是一些年轻少女。

少女都崇拜英雄,小三子今日大闹“百花谷”的事迹,早已被绘影绘声、传过了整个“百花谷”。

此时这“百花谷”内他是唯一男子,又年轻又英俊的男子。

从未能有机会到外面的世界去经历、也从未能有机会见到这样的男人,这小三子简直就是珍贵的稀有动物。

不!应该是“珍贵宠物”。

更何况有“彩虹七女”的暗中打点交代,要她们不可虐待,只可善待。

这“彩虹七女”是大师姊身边的心腹之人,她们交代的事,谁敢违背?所以小三子虽然被丢进了牢笼,所受的待遇,简直比皇帝还好。她们烧来大盆的热水,涨红着脸,强忍着娇羞,仔细地为他擦洗身子,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小三子更是不敢张眼令她们难堪,只好继续装睡!幸好小三子早已经有过“玲珑姊妹”还有赵、钱、孙、李服侍洗澡更衣,一点也不觉尴尬!所幸这个健壮英俊的小伙子,除了一些皮肤的擦伤与碰撞之外,伤势并无大碍。她们再仔细地为他穿好衣服,扶他在床上躺好,等他睡醒,再给他端上晚餐来。

他吃的不是粗犷的谈饭,而是她们刻意去煮来的精致四菜一汤,甚至还有一瓶美酒。他睡的也不是硬绑绑的地板稻草.而是她们自己要睡的被褥、枕头,还带着淡淡的少女体香!这“玉蝶门”的大牢,极其简陋,本就只是用来禁闭一些违令犯纪的子弟用的。三幢独立的大屋子,用木栅封闭门窗,再把里面隔成了几个囚笼。而这样的大牢,当然是关不住小三子的,幸而他并没有不安分地设法要逃走,他仍在挂念着那个看来颇为严重的小师妹明珠。

白天折腾得也够了,既吃饱又喝足,拥着柔软的棉被,闻着淡淡的清香,小三子很快就睡着了。

夜深人静,万寂俱寂,连那几名负责看守大牢的少女也有朦胧睡意。

忽然屋顶上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小三子立刻一惊而醒!“百花谷”内,防务这么周全,不可能有外敌侵入,那么应该是她们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这么深更半夜的,这四个人不走大门,越屋而来,是干什么呢?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来了四个轻功超绝的高手。小三子只是奇怪,这几名负责看守大牢的少女怎么一个也没有警觉到呢?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圣宫”中泡了“地液琼浆”又练了“凌霄神功”更经历了多位武功高绝的女性“阴阳调和”功力大增!他更不知道自己在乱葬岗的石穴底下,因为浸泡在忽然暴涨的“地液琼浆”之下,而意外地打通了任、督二脉,冲破了生死玄关!他现在的武功造诣,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他的耳聪目明,警觉性高.已经没有人能瞒得过他了。

那四名夜行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轻悄悄地翻落地面,轻悄悄地潜入大牢。

果然静悄悄地没有惊动守护之人,小三子虽仍在装睡没有动,却是可以悄悄睁开眼偷瞧一下的。赫然见到达四名手持利剑的黑衣蒙面歹徒,竞是身材窈窕、秀发披肩的女子!小三子早该想到的,这“百花谷”中“玉蝶门”下,本来清一色都是女子。

他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假装睡得很熟,他决定要看看她们到底要干什么?他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听得出她们一举手一投足,甚至听到她们的呼吸,她们的心跳.都瞒不过他的。

这四个黑衣蒙面少女迅快地一掠而入.分别下手点中了守狱少女的昏穴,让她们至少两个时辰内不会醒来,这才小心冀翼地走近小三子的牢笼。

一阵香风袭人,小三子仍在闭目装睡。但他已经察觉到,其中有一名是他白天在翠菇亭抱着嬉弄过的红衣少女!她的身上是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香味的。

那么这四名少女,一定是“彩虹七女”中的四位,只不知紫茵姑娘来了没有?她们小心地观察了一番,其中一位少女,甚至嘴唇向他的耳朵轻轻地吹了口热气!耳朵孔里是人身最敏感的地方,这口热气定能让醒着的人惊缩、闪避,以逃开可能有更大的一口气吹入,除非他是真的睡着了。见到小三子仍是不动,这才确定他是熟睡的。

她们是必须要小心从事的,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竞能将“百花谷”闹得天翻地覆!甚至要两大护法“鬼姬”“怪婆”联手,才能将他拿下。她们已取来了钥匙,她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锁。

然后她们都进来,围在他的四周、低头望着他。

第一次这么接近、这么仔细地看着这个美男子,她们似乎都看得呆了!小三子清楚地听到她们呼吸更急促,心跳更加速。

终于,那位有特殊香气的红衣少女,轻步上前,并指疾点他的“腰谷穴”。小三子只觉腰间一麻,她却如触电似的全身一震,惊得“啊”地叫了一声!一名少女清脆的嗓音,急问道:“怎么啦?”红衣少女当然不敢坦白承认,只回答道:“没什么……”小三子却是知道她不会没什么,她又被自己的“凌霄神功”反震啦!那名少女的清脆声音问道:“你点中他的昏穴了?”只因她刚才触电似的反震,所以没有把握,嚅嚅道:“比较保险。”这名少女伸手将小三子用力一推,见他只是摇晃了一下,小三子故意装做全无动静,他暗中设想,这时腰间一麻,也应该就是她说的“昏穴”。

小三子并不觉得全身麻痹,但是他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只听她清脆悦耳的声音道:“行了,把他的这杆枪也带着扛走!”没有穿那怪衣服,也没有化那种怪脸谱,“鬼姬”就一点也不鬼,“怪婆”也一点也不怪。

虚弱之时“鬼姬”“怪婆”也只是瞧悴的可怜的女人。

只穿了一件全素色衣服的“鬼姬”看来竞有些楚楚可怜!原来她二人非但不鬼不怪,而且也不老,顶多只有三十岁出头。

只是现在已被满腔怪异的火,折磨得不成人形。

怎么用精纯内功也压抑不了?而且愈压抑愈糟糕…睁眼闭眼,满脑子里尽都想到他。那个年轻、敦厚,又英挺的少年。

这个臭小子到底是谁?是不是引得梅仙、钟灵叛变脱离的那个“萧少爷”?怎么会武功这么高?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武功?怎么打他不伤?反而会震得腹下丹田里,尽是怪异的火?难道真的是“欲火”?这“鬼姬”“怪婆”已三十出头,自幼跟随“玉蝶仙子”住进“百花谷。这辈子不是没见过男人,却从未对任何人动过情。

何况她们总是把自己弄得又鬼气又怪异,人人对她们敬而远之,还有谁敢对她们有非分之想?深闺寂静,春心难耐,长年压抑累积的结果,竞化为怪异性格,残暴手段。

更使人不敢亲近,畏为蛇蝎…这是不是恶性循环?大师姊诗婷更是难耐欲火之苦。她最早动手攻击了小三子,受到“凌霄神功”的反震之力也最重。

她暂时已没有精力追究紫茵有没有叛节的意图,她在房中努力打坐,调息运功,努力要以精纯的内力克制。她不能让自己变得跟小师妹明珠一样丑态百出!至少不能让丑态被手下这些师妹们见到。否则日后怎么管得住她们?她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但是她知道,这只是在饮鸩止渴,下一次发作就会更惨。

以她的功力也只能熬到此刻,可怜的小师妹明珠呢?岂不是更惨。

她一跃而起,她必须去救明珠!救明珠的唯一办法,便是把明珠先带过来,再去把那臭小子也弄来。

赫然发觉小师妹明珠已经不见了.负责照顾的两个师妹都被人点中昏穴,倒在地上。

诗婷这一惊!非同小可。

急赶到大牢,就连小三子也不见了!负责看守的师妹也都各个被点中昏穴。

诗婷心中大惊!立刻损唇清啸一声,呼唤彩虹少女。竟然一个也不在?只有“鬼姬”“怪婆”赶来,见状不由得震惊!还有更多师妹亦陆续赶至。诗婷查问之下.果然是“彩虹七女”与七匹骏马,连夜逃出“百花谷”去了。诗婷怒吼道:“该死的叛徒,追。”小三子连人带枪被丢进车厢之时,也被顺手又解开了他的“腰谷穴”这车厢里竞也有她们的小师妹明珠。

红衣少女道:“对不起,我们把你抢出来,只是要你救救小师妹。”紫茵道:“师父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如有什么三长两短,师父一定会很伤心的。”那红衣少女也道:“我们要躲开大师姊与二位护法,所以我们要连夜逃亡,明珠师妹就交给你啦。”车内被褥温馨,然后她们就一掀被褥将他二入连头裹住。

好大的一张被褥,大约是帘帽帐幕之类。

立刻变成漆黑,立刻闻到扑鼻幽香。

虽是漆黑,但小三子是看得到的。

但是他实在不必看的,他们手已模到一具赤裸又滚烫的肉体,是那个已被欲火焚烧得理智全失的小师妹。黑暗中又听紫茵再道:“我们在你那‘乱葬岗’见。”接着他就听到她们关上了车门,并从外面锁上。

一声吆喝,马车就开始在漆黑的夜间奔驰而去。不知是谁在驾车?另外六人就骑马在车子四周护航。

但奇怪的是他并未感觉车子在动,而且马车的声音也已渐渐远去。

小三子好奇从被褥内伸头,竟是一片漆黑夜空。

虽是漆黑,但小三子是看得到的.他立刻发觉他们仍然留在马路上。车厢本就无底,他们被巧妙地用被褥包住,巧妙地被留置在马路上了。

这里是通往“百花谷”外的道路,而且是一条岔路。

小于子苦笑,这是怎么回事?“彩虹七女”在开什么玩笑?但怀里的明珠却是真实的,她正在火样热情爆炸边缘。忽然他感到地面震动,是数十骑快马奔驰而来。凝神细听,竟是大师姊诗婷亲自率人追来!小三子吓了一跳!“彩虹七女”把他丢在这里,原来是要出卖他们?可那样又对她们有何好处呢?匆忙中瞧见道路旁边是有杂草的干沟,小三子不能再等,只能连人带枪卷着被褥一起滚下干沟。

幸好这沟很深,可见是“彩虹七女”刻意选择这个位置的。

一落入沟内,他就恰巧被明珠压在他的身上。

而这个小师妹明珠已经被满腔欲火折磨,全身赤红滚烫的折磨得不成人形。

已经理智全失,气喘琳琳地爬到他身上来。

明珠火热求欢,她那含苞待放,娇嫩欲滴的花蕊已经忘情地往下压来。

小三子只得举起坚硬的巨枪上迎。

她已迫不及待,如饥如渴,久旱逢甘霖!他如狼似虎,他乡遇故知!他们正在如胶如漆、如火如荼……大师姊诗婷的数十骑追兵很快就已到达。本以为她们会很快追过去,不料却在这岔路口停了下来。

数十骑马匹立刻将这里弄得尘沙滚滚,震动如舀暇。甚至还有一骑后腿一滑,几乎跌下干沟,又烯律一声,奋力上到路面。

石块尘土纷纷崩落,杂草亦倾泻而下!幸好他们是裹在被褥里面的,这些砰石尘土杂草恰巧又给他们多一层隐蔽!只听一名“玉蝶门”的女弟子上前禀报:“我在那边远远监视,马车是从这条路走的……”又一女弟子禀报:“不错!这条路上有明显的车痕。”大师姊诗婷挥手喝道:“追。”数十骑又如雷声骤雨一股,急迫而去。

原来“彩虹七女”是在用“调虎离山”之计,故意用空车将她们引走。

来很快,去得地快,一阵疾驰之后,终于又归于平静。

刚才的蹄声、人声,早已掩过了明珠激情兴奋之声。

此刻夜深人静,再无干扰,明珠更可以恣情纵欲,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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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碧血明珠

尽管只是一辆空车,也绝不会比骑马更快。大师姊诗婷的数十骑追兵终于将这辆马车赶上。

谁知“彩虹七女”却呼啸一声丢下车子,各自策马,越野而逃。

众女不待吩咐,也立刻分头追逐,诗婷喝道:“你们没有人能打得过的,小心不要被各个击破,统统回来。”众女只好再转回来,诗婷道:“我们的目的只是这辆车子。”她伸手扶住门锁用力一扭,就已断裂.拉开一看,顿时惊怔!原来这车根本就没有底,她们追到的只是一辆空车!那个负责监视的少女栗声道:“马车停在叉路口,我亲眼看见她们把人装进车子,亲眼看见她们驾车离去的……”大师姊诗婷脑筋飞快一转,又恨又怒。大叫道:“好丫头竟然给我来个金蝉脱壳之计!”一名少女恍悟道:“原来他们还在岔路口。”诗婷冷哼道:“就在你差一点掉下去的干沟。”明珠正被那股欲火烧得痴迷疯狂。小三子正争取时间,全力“会阴相抵”以“凌霄神功”注入她丹田之内。明珠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隐隐约约忆起一些先前的经过,她将小三子紧紧搂住。喃喃絮语,道:“你就是那个人?”小三子道:“不错!我就是那个人。”明珠道:“你究竟是谁。”小三子道:“人家都叫我萧少爷。”明珠喃喃道:“萧少爷,萧少爷……”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颤抖,发出一连串哀鸣,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小三子笑道:“你至少还有一百年好活。”被褥包裹,一片漆黑.明珠一面承受他的冲击、一面感受那份幸福与满足,道:“这里是哪里?”小三子继续努力,道:“不要管这么多,不要分心,赶快把你的伤治好。”明珠迎合著他的冲击,道:“我受伤了吗?是不是被你伤的?”小三子道:“是我不好,可是你也不该偷袭我的。”他突然心神震动!原来又听到杂乱的蹄声急速奔来。

小三子略一迟疑,他也不管这么多,不要分心、又继续全力在她娇躯上驰骋。明珠又忍不住一阵颤抖,却在他耳边悄悄道:“是大师姊诗婷,好几十人来了。”小三子道:“不要管,不要分心……”明珠又道:“可是,她会找到我们……”小三子道:“找到就找到,你的伤势要紧。”明珠仍在担心,道:“找到你,她们一定会对你攻击!”小三子道:“我有凌霄神功,我不怕。”明珠此时居然比他还清醒,道:“你不怕我怕,你的什么神功,会害得她们也会像我一样,伤势严重……”小三子果然大惊。如果再有人像明珠一样被他的“凌霄神功”反震,又弄得欲火焚身,也要他这样“会阴相抵”才能救治,岂不糟糕?明珠挣扎起身,道:“我们还是快走。”但是她仍未恢复,她才挣开那被褥,就已几乎跌倒。

小三子急将她抱住,明珠仍在浑身火烧、发抖,仍很虚弱,倒在他怀中。道:“抱我到百花谷去。”小三子实在不想抱着她落荒而逃,但是又不忍拂逆她的意思。

不得已,将她抱起回头再往“百花谷”闯去。果然沿路又惊动“玉蝶门”的女弟子。纷纷鸣笛示警,展开围捕。

“快把小师妹放下,束手就擒。”“玉蝶门”的女子弟武功高强、组织严密、训练得更是精良。虽然没有人能敌得过小三子的“凌霄神功”但是她们为了要救小师妹而奋不顾身,一波又一波的前仆后继,全力拼斗。

明珠想解释,却又重伤虚弱无力。混战中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反而因那副可怜模样,激起同仇敌忾之心,全力抢攻,誓死不退!小三子想解释,她们又哪里肯听?只得一面以手中“霸王枪”大使神威,冲开众少女,一面用最神速的步伐,往前直闻!这“霸王枪”果然是兵器中的“霸王”这“凌霄神功”更是天下无敌的霸道“神功”。

“玉蝶门”的众少女们拼死抢攻,立刻被小三子的“霸王枪”震开,也立刻被他的“凌霄神功”反震而回。

那“凌霄神功”立刻就传入腹下丹田,立刻就变成一团炽热的情欲,立刻就想有什么机会?能跟这位翩翩佳公子亲近。

但是小三子已抱着明珠,提了“霸王枪”以极其神速的步伐一闪而过。留下这些被震撼过的少女,心中无限的遐思、绮想,一缕芳心就紧紧缠在这个少年郎身上。

而明珠在几近昏迷中,仍挣扎着要保持清醒,在混乱战斗中,一路指点小三子,闯向一片杂乱浓密、针刺交错的竹林。

“玉蝶门”的众少女们大惊失色!挤命拦阻,叫道:“不行,不能往那边去,那里是禁地。”小三子惊道:“那里是禁地,怎么办?”明珠喘息道:“就因为是禁地,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冲进去。”危急中小三子也顾不了那么多,进了这片茂密幽深的刺竹林内。

众少女在外面鼓噪,果然没人敢追入。

大师姊诗婷等人亦匆匆赶到,但也迟了一步,眼看他们已经隐入了那片竹林,只得又惊又急,又悔又恨,怒骂这些小师妹们无能。

“百花谷”中,清静优雅,每一寸地方都整理得干干净净,种上千百种漂亮芳香的花草,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不到一箭之处,竞有一块不到十亩大小的针刺竹林!二十年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被师父亲自下令将这片竹林划为禁地。

任何人接近竹林三丈之内者,皆处以“焚身苦刑”哀号三日而亡。

没有人敢接近这片竹林,当然也没有人敢去整理这片竹林。只有任由它针刺纠缠,愈长愈密、愈长愈高大,愈长愈丑陋。就像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脸上突然出现一个大脓疮!但是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管、只有任其丑恶地耸立在那里。

明珠今年才十六、七岁,二十年前的事情,她根本一无所知,自有记忆以来.这片竹林就已存在,这里已经就是禁地。

她从不知是为了甚什么?也跟其他人一样就当做根本没有这个地方存在!可是今天被逼得急了,她已经不顾一切,要小三子抱她躲入了这个其他人一定不敢进来的地方,漆黑的夜,茂密的竹林内全是漆黑.小三子当然是看得见的,但也因为进来太匆忙而被这纠缠错结的竹刺,划得鲜血淋漓。

而明珠竞已不支昏倒!他必须赶快继续救她,小三子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抱了她再往内深入,终于再也听不到外面叫撂吵闹声。

他在一堆又厚又干燥的竹叶上将明珠放倒,这才再度把真阳输入她的玉蕊。虽然刚才也曾被强敌攻陷过、蹂躏过,这次强敌又卷土重来,猛地攻入,明珠仍然惨叫哀号,惊天动地!但是小三子根本不加理会,把真阳源源不断地强输入她的体内,很快就将她推上了高潮,但是奇怪的是,她仍差了一点,仍是无法登上最高峰顶!无法登上最高峰,她的精门不开,就无法输入,她丹田内郁积的“欲火”之毒就无法解除。

小三子曾经有过以“会阴相抵”解救“欲火”的经验,他不相信这次就不行?于是他用“凌霄神功”第一式,手压住她食指“商阳穴”猛地攻入!但是不行?原来是卡在她丹田内的“内慎穴”。再用第二式、第三式……还是不行?无论用正行逆行都不行,这“内镇穴”在她的丹田深处,小三子根本无法用“手按穴道”的方式来帮她接引。

忽然想起裸女图第三十四式,那上面的一条线线,就经过这个“内镇穴”。如果用这一式,一定可以救得了明珠的!只可惜他自己也没有参悟这一式,他只有以拼命输入的方式,将欲毒摧尽!就在他这样一阵疯狂似的猛攻之下、可怜的明珠更是阵阵颤抖……突然一声怒吼,一个白须白发,衣衫褴褛,干瘦如猴的老人,从刺竹深处疾扑而至,大喝道:“该死淫贼!纳命来!”喝声中,疾如闪电般,枯瘦手掌疾按小三子背脊“命门穴”。

“础”地一声暴响,就如触电火花一般迸出火花!枯瘦手掌猛地弹开,一股阳刚霸道的内力,猛地侵入老人的体内,白须老人赫然惊叫道:“凌霄神功!”而这小三子却完全不理会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仍在鼓起余力,对明珠横加施功。白须老人痛恨之极,突然将全身功力逆转,左右手同时拍出。

左手拍小三子肩颈虚的“大椎穴”右手却按他腰臀之间的“腰阳关”。小三子的“凌霄神功”一遇外力即生反击!“大椎穴”遇袭,立刻就向白须老人的左手反震而去。

白须老人冷笑,道:“小淫贼,在老夫面前卖弄‘凌霄神功’差得远了。”老人的右手立刻在他“腰阳关”产生一股强大的压力,一股强大的“凌霄神功”猛地直袭而入!这股强大的“凌霄神功”足以教任何人内腑击伤,命丧黄泉。他却不知道小三子并不是在对明珠施暴,而是正在全力从手掌灌注内力,救助明珠,白须老人的强大压力恰巧助了他一臂之力。

这一下竟然也将明珠丹田的那“内镇穴”也一举冲开,就像冲开了水缸的塞子。明珠体内一股带毒的欲火就狂泄而出!小三子却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全身瘫痪,软软地伏倒在明珠身上,但是他仍将纯正刚阳的“凌霄神功”缓缓注入她体内……白须老人这才知道错误,急忙收手,但是来不及了!他的右手已被紧紧吸在小三子的“腰阳关”上,他体内的宝贵精力,也一点一滴地被吸走,内力开始在他二人身上循环流转……小三子不知道,他正在从白须老人的右手吸来大量的“凌霄神功”。

他只觉得从未有过如此精力充沛,他毫不吝啬,源源不竭地将宝贵的“凌霄神功”注入明珠体内,助她打开“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

明珠身心俱爽,紧紧地缠住了他,在他耳边娇喘如兰,道:“谢谢你……”小三子意犹未尽,反正精力充沛,他就当做是温习功课,一式一式地往下练,正行逆行、右手左手……明珠竟然因祸得福!一下子就将二十四式全都练成。小三子自己也受益良多。

白须老人看得呆了,他自己一辈子沉浸在“凌霄神功”里,却从不知道还有这般妙用?片刻工夫后,小三子重新起身,就连明珠亦开始清醒过来。

明珠睁开美丽的大眼睛,向小三子道:“你真的把我救好了。”小三子却指指那白须老人,道:“不是我,是他……”白须老人大为惊疑?道:“你是谁?你怎么能不怕我的凌霄神功?”小三子笑着反问道:“你又是谁?你又怎么会‘凌霄神功’的?”白须老人一眼瞧见他脖子上的“血虫琥珀”大吼一声,坤手来夺。

小三子还来不及思索,就已被他一把扯断项链,夺了过去。白须老人惊道:“‘血虫琥珀’!你怎么会有血虫琥珀的?”只因那是取自霍小玉之物,他一定要找到霍小玉,还给霍小玉,所以千万不能遗失!一念及此,他立刻大叫一声:“快还我!”同时伸手去夺。白须老人早知他一定会来夺回,急忙缩手后退。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小三子的动作会这么快。非但来不及闪避,眼睛都还来不及眨一下,就已被他夺了回去。白须老人偷袭之时,神功何等凌厉?此时竞完全不堪一击。前后差别如此之大,小三子惊异不已,道:“你是怎么回事?”白须老人叹道:“被你‘腰阳关’全都吸走啦!”小三子道:“你到底是谁?”白须老人瞪眼道:“我就是武帝。”明珠大吃一惊,道:“武帝?你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武帝’!”武林中人谁都知道,武帝二十几年前失踪。任谁都意想不到,他竟然就在“百花谷”这片荒乱的刺竹林中!“武帝”失踪的故事小三子当然也知道,他却大笑道:“你不是‘武帝’,我才是。”他将项链挂回脖子上,一面道:“你没有‘血虫琥珀’,玉玺也留存帝王谷,你说你是武帝谁会相信?”“武帝”吃惊:“你怎么会知道的?”小三子大笑:“就连玉玺也不在帝王谷中了,这下你可没有搞头啦!哈哈……”“武帝”不怒而威,喝道:“小子大胆。”“不是小子,是小三子!”他嘻皮笑脸道:“小三子就是我,我就是小三子,你们也可以叫我萧少爷……”他整整自己的衣衫,束束自己的钮金腰带,柱起那杆“霸王枪”往这白须老人身边挺胸一站。向明珠道:“依你看我们两个,谁比较像武帝?”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明珠眼里,全天下几乎没有任何男人能比得上小三子的了,更何况这小三子的确也比这白须老人英挺十倍。

但是明珠还是走向了这位干瘦如猴的白发老人,挽起了他的手臂,笑盈盈道:“依我看,还是这位老爷子比你要像得多。”小三子气得跳脚,明珠却将他往竹林外推:“出去,我还有很多话跟老爷子说,你先出去。”小三子道:“那你……”明珠道:“你放心,我自然会来找你的。”小三子被她推了出来,明珠再次嘱咐道:“这里的事,不许说。”跟她在这里“会阴相抵”的事,自然不宜向别人说。明珠却指指“武帝”道:“此事关系重大,千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走出这座竹林,小三子就被重重包围!几乎所有“百花谷”中“玉蝶门”的女弟子,全都集中到这儿来了!只见小三子神采奕奕、精神焕发的模样,这些青春少女们心中自然而然地暗中喝彩!好俊逸的人儿!尤其是那些曾在战斗中,被他神功反震过的少女们,因为有一股郁积在腹内丹田的欲火,而形成了一股隐隐的爱慕之情。

都恨不得过去将他拥在怀里,搂在胸前,当成心肝宝贝!谁知一声冷哼,声音不大,却震得人们耳朵发麻!就像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立刻就淋熄欲念热情。

众少女立时跪下伏地顿首,齐声呼道:“师父。”小三子一拾眼就见到一位窈窕高贵的仙子,脸上戴着一具剪裁成蝴蝶形的,金光灿烂的眼罩。

身上一袭荡如蝉翼的轻纱,两手一挥,竞如蝴蝶展翅一般地,连着袖子有一片银色薄翼,也绣着极漂亮的蝴蝶斑点花纹。

微风拂过,薄翅轻扬,就如一只轻盈的玉蝶,几乎乘风飞去。

这一定就是紫茵说的“玉蝶金面”“玉蝶银披”。

小三子脱口赞道:“好美的玉蝶仙子。”“百花谷”“玉蝶门”的“玉蝶仙子”成名江湖达四十年,年龄辈份皆高出小三子甚多,他竟敢无礼又轻浮地直呼其名。

“玉蝶心子”怒喝一声:“大胆狂徒,见了本仙子还不跪下。”其声尖锐高亢,就如锐器刮在玻璃上一样,刺耳之极!这声音与她美丽的容貌极不相配.真是美中不足,一大遗憾。

小三子却不在意,笑道:“我又不是你‘玉蝶仙子’的师妹。”他立刻又想起紫茵对他说过的话,他猜不透这仙子是不是假的?大声道:“大师姊诗婷呢?”“玉蝶仙子”立刻厉声道:“小师妹明珠呢?”小三子反手指指竹林道:“她累了,还在睡觉。”“玉蝶仙子”道:“她的伤已经好了?”小三子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玉蝶仙子”怒极反笑,向他伸手道:“好狂妄的小子!你过来!”她伸出一只晶莹如玉,柔若无骨的纤手。

对于这么美的手,小三子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大笑道:“过来就过来,怕什么。”他伸出手,让她的纤纤玉手一握。忽然痛得跳了起来,惨叫一声:“哎呀,你用什么东西刺我一下?”话犹未了“玉蝶仙子”又迅快地在他右腋下,屁股上,各刺了一下。

小三子仓猝后退,一阵滚烫的刺痛袭来,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玉蝶仙子”冷哼刺耳.道:“焚身苦刑的滋味好受么?”“焚身苦刑”四字入耳,所有“玉蝶门”的少女们无不吓得惊叫出声。小三子心中又惊又惧,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也伸出手来,向她笑嘻嘻道:“这滋味好受极了,我还想再试试看!”原来他曾为梅仙姑娘拔除过两根“焚身附穴钉”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己悄悄地倒转“凌霄神功”将手心的汗水凝聚成了极的冰丝。

见他连中三根“焚身附穴钉”之后,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玉蝶仙子”大是惊异!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下一根,他的手已伸过来!他的脸一副童稚又纯真,他的手更是又稳定又温暖,任何人都会忍不住要伸手与他一握,而她的手就真的握了上来。掌心霍地一阵刺病,一缕冰凉的细丝,迅快地钻人了她掌心“劳宫穴”直透肩头,又因“凌霄神功”的关系而跳到右胸的“隋宙”与“乳根”之间,就此卡住不动。“玉蝶仙子”大骇惊叫,道:“你用什么东西刺我一下。”小三子笑道:“焚身苦刑的滋味好受么?”“玉蝶仙子”道:“不对,不是‘焚身苦刑’。”小三子道:“哦?怎么不是呢?”“玉蝶仙子”道:“焚身苦刑的‘焚身附穴钉’是热的……”小三子道:“不错,你给我吃热的,我给你喝冰的,谁也不吃亏。”玉蝶仙子全身都已发抖,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小三子道:“你的焚身苦刑叫‘焚身附穴钉’,我的焚身苦刑叫‘冻身附穴钉’怎么样?这名字还不错吧?”“玉蝶门”的女弟子们也瞧出师父吃了亏!娇喝一声,纷纷围攻而上。小三子哈哈大笑.道:“好极了,焚身苦刑要痛苦哀号三日而亡,你们杀了我,是大大的功德一件,只不过……”众女果然犹豫不敢妄自动手。

小三子继续道:“只不过我要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解得了我的‘冻身附穴钉’,你们的师父,就只好痛苦哀号十日而亡,哈哈……三日比十日,她比我惨得多啦!”“玉蝶仙子”咬紧牙根,不发一语。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玉蝶门”众女弟子又惊又急,她们的师父怎么这样不中用呢?原来她并不是真的“玉蝶仙子”她只是大师姊诗婷假扮的。

就像紫茵所说的,她们的师父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练功走火入魔,身受重伤了。

这一年来,大师姊诗婷奉命出面领导,但是她的领导能力不够,这些师妹们并不是各个都俯首听命的。不得已,她有时要利用“玉蝶金面”“玉蝶银披”假扮师父亲自出现,用“焚身苦刑”的高压手段来指挥众人。

这方法一直还用得很好,直到这小三子出现,先就被他怪异的武功反震得腹下丹田欲火如焚,生不如死。她当然不能向这家伙自动献身,投怀送抱,解决欲火。

她鼓起最后一点力量,对小三子下了“焚身苦刑”要死也是同归于尽!她当然知道要以内力运在掌心,悄悄拣制这三根“焚身附穴钉”是多么耗费精力的事。但是她顾不得许多,她只能孤注一掷!她绝对末想到小三子居然也会“焚身苦刑”?也会“焚身附穴钉”?她只会下刑,不会解刑。她给别人下“刑”那人只有痛苦哀号三日而死;别人给她下了“刑”呢?是不是也只有痛苦哀号三日而死?她心中一阵悲痛,但是她并不后悔,死了,一死百了!等一下她会找个没有人看见的地方,自己解脱了事。她不会痛苦哀号让别人见到的!她努力咬紧牙根,不要现在倒下来。迸出全力大声道:“你们统统退下。”她以为很大声了,其实声音很小!除了正在她身边的小三子外,谁也没有听到什么。小三子听到了,笑着道:“这就对了,我们何必弄得两败俱伤?何不找个地方,我好帮你把‘冻身附穴钉’拔掉……”话还未完,她已不支跌倒!众女惊叫声中小三子已抢先将她抱住!众女纷纷关心围上,小三子手握“霸王枪”威武如天神,大喝一声道:“你们统统退下。”众女吓得纷纷退开,但是又实在关心她们的师父,全都远远围住,不肯走开。小三子自己也已痛极攻心,但是他一点也不心慌,他有过为梅仙拔除这种“焚身附穴钉”的经验,他有把握能自己拔出来。

倒是这大师姊诗婷,他跟她无冤无仇,他不能害她一条性命。

眼看这些少女们围在四周,大有不惜舍命一拼之势,不禁也有些心惊。

忽然他抱在怀中的诗婷痛苦呻吟一声,腹中欲火加上胸口附穴钉同时发作。痛苦扭曲中,竟伸手来撕扯他的衣服!小三子又惊又急、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要有一点有辱她“玉蝶门”的行为,立刻就会众情激愤群起而攻!小三子真想点她穴道,教她不要在神志不清中出洋相,只可惜他从未学过这门功夫。

挣扎间,诗婷脸上的蝴蝶形面具掉下来,露出了本来面目。

小三子原就猜到是她,并不骇异,围在四周的众师妹们发出一阵惊呼:“是大师姊诗婷。”原木誓死捍卫师父的安全,立刻变成了又惊又怒的复杂情绪,众师妹们仍然围在四周,却有绝大部分是在看热闹了。

她已经在半昏迷间,拼命要撕扯小三子的衣服。小三子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两名素衣洁净的中年女子,一伸手就制住了诗婷的穴道,替小三子解了这尴尬的困境。

抬头一看,这两名中年女子似曾相识?又想不起。

其中一人都开口道:“萧少爷不用怀疑,我是‘鬼姬’她是‘怪婆’。”小三子仔细看过,果然是她二人,不由叹道:“原来是这么漂漂亮亮的人。干嘛要弄得鬼魅怪气的,怪吓人的!”“鬼姬”“怪婆”道:“是,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弄成那样子。”突然又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小三子已经抱不住诗婷了,只得将她放到地上,却仍旧打起精神来,笑道:“你该不会真的就叫鬼姬,她也不是真的就叫怪婆吧?”“我叫素灵,她叫秋岚。”“好名字!”其实他还是根本不知道好坏,只是随口赞道:“跟人一样漂亮……”但是又一阵刺痛。原来“玉蝶仙子”的“焚身苦刑”这么厉害?地上的诗婷虽在昏睡,也是忍不住的一阵痛,挣扎扭动。素灵嚅嚅道:“萧少爷答应帮她把冻身附穴钉拔掉的。”小三子的确是说过的,帮她拔掉不难。只是要耗费许多精力才行,费尽精力帮她拔掉之后,还有没有精力帮自己拔掉?小三子只是犹豫了一下子,立刻道:“好,我现在就帮她拔掉!”众目睽睽之下,他当然不能与她“会阴相抵”他只能盘膝坐下,伸出双手,伸进了诗婷的衣服内。

围观众女一阵骚动。素灵、秋岚亦不由面红耳赤,但是要求人家救命,也不能横加干涉。

灵机一动,将她那件有蝴蝶花纹的披风拉得反转,盖到身上。

小三子却根本不管这许多,他只知道要救人。他的左手伸入了诗婷的衣襟,握住了她的乳房,大拇指压住“乳根穴”小指压住“陌宙穴”。他的右手竟伸入了诗婷的裙底蠕蠕而动,向上探索,最后摸到了她的胯间,摸到了她的“私处”!他炽热的掌心压住了她的“会阴穴”。那是她极敏感之地,即使是在昏迷中,诗婷也被他掌心的热度烫得猛地抽搐,闷声呻吟了一下。素灵、秋岚二人看得心惊胆跳,急忙闭上双眼,转过身子去。

小三子双手按到了正确位置,这才开始默运“凌霄神功”从她的会阴穴强行输入真气。一运功,小三子的手掌“少府穴”右腋“极泉穴”屁股“秩边穴”三处被她狠心下了“焚身附穴钉”的地方,立刻就一阵刺骨疼痛,汗流接背…这样的疼痛,小三子几乎昏倒,根本无法聚集起内力。

秋岚心中不忍,道:“萧少爷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小三子天生倔强脾气,他不顾自己身有重伤,咬紧牙根,再次凝聚全身精力,一次又一次地疾冲她的“会阴穴”!那里真是敏感之处,尤其是在诗婷满腹欲火,压抑了这么久之后,迷糊之间,只觉得一股又一股的热力从那里传来,令得她一阵又一阵的舒畅、酥麻……那个早已要崩溃的堤防,哪里经得起小三子的手掌一再揉搓、一再以“凌霄神功”冲击?诗婷终于伸出双手,紧紧地捉住了他的这只手,紧紧地压在自己的那个极敏感的地方,甚至引导他的手掌如何的搓,如何的揉,她已忍不住的自行攀登那快乐的高峰了。

她终于忍不住的狂喊了一声,她的精关终于被突破了,小三子的这只手掌终于能将大量的“凌霄神功”灌注而入,直上她的胸腹!而小三子的另一只手掌,正按在她那受伤的乳房上,趁此时机猛地一吸!诗婷痛得惨叫一声,小三子的手掌用力向外一拨。终于将诗婷胸口的那“冻身附穴钉”拔了出来。

小三子摊开他的手掌,吁了口气,道:“好了,总算拔出来了。”素灵、秋岚身为“玉蝶门”的“护法”地位仅在“玉蝶仙子”一人之下,可也只听过、没见过。忍不住都伸头来一看?只见一根比绣花针还细小的冰块,转眼间又因手掌之热,化为汗水不见了。

素灵、秋岚啧啧称奇!心中对这年轻人更是钦佩不已。再看那诗婷,重伤初愈,竞虚弱得沉沉睡去。小三子精疲力竭,满头虚汗,累得在原地打坐,要争取时间,恢复疲劳。

素灵、秋岚抱起昏睡中的诗婷,同守候在四周的女弟子道:“好了,大师姊没有事了,你们也都散去吧!”美轮美奂的“玉蝶宫”就在一箭之遥。诗婷一直代理师父行使指挥权,当然也住在那里面。

素灵、秋岚将诗婷抱回“玉蝶宫”去,将她在那豪华的卧室里安置睡好。

看她唾得香甜,探探她的脉搏,除了仍是虚弱外已经没有大碍。

素灵、秋岚这二位元老级的人物,这才想起也该为那位“萧少爷”准备一个休息的地方才对!何况她们还想要知道,小师妹明珠到底在哪里?二位护法再来找小三子,所有的女弟子都说:“那位萧少爷,他已独自离去啦!”诗婷终于醒来.自觉精神百倍,体力比以前更好。

忆起昨天的往事,突然一跃而起,冲出房间。

二位护法正在门外,诗婷抓住她,急切问道:“萧少爷呢?萧少爷在哪里?”素灵与秋岚只得据实回答!诗婷悔恨交加,又惊又急.道:“这怎么办?他身上中了我三根焚身附穴钉,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秋岚道:“他不走又能如何?你又救不了他。”诗婷道:“可是……他一个人在外面多可怜!”素灵道:“不在外面又如何?留在这里,让你眼看着他痛苦哀号三日三夜而亡么。”诗婷又悔又恨,拼命打自己的头,扯自己的发,六神无主。

秋岚道:“好了,不用想那么多了。记得往后不要再动不动就以‘焚身苦刑’加在别人身上就是啦!”诗婷突然大声道:“不行,我要去找他回来!”素灵道:“他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你到哪里去找?”诗婷大声道:“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要找他回来!”秋岚道:“他只有两天半好活啦……”诗婷道:“两天半之后,我也不要活了。”两人都吓一跳!叫道:“你说什么。”诗婷道:“是我害死了他,我当然会自杀以殉。”素灵急道:“可是你还要领导玉蝶门……”诗婷道:“去把明珠找回来,你二位尽心辅佐她。”“百花谷”四面环山,阻绝了寒风,盆地之内地气温暖,丝毫没有受到季节气候的影响。其实外面已经是阴云密布,阴风呼号。北国近冬的天气,冷得有如刀割。

天色近晚,小三子虚弱地走来。

路边有座小树林,林中有火光.也传来香味。

他现在又渴又饿,又累又痛。小三子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加在他身上的三根毒钉,发作得愈来愈厉害。他太有自信,以为凭自己一人之力就能拔除。但是不能。也许刚开始的时候可以,是他逞强,浪费了许多体力去救那个可恶的大师姊诗婷,结果弄得自己的体力已经不够了!他逞强不要别人帮助,独自离开“百花谷”头昏脑胀,疼痛难当,不得已找个僻静的地方。开始运功,希望能拔除毒钉,结果白费了力气,反而痛得精疲力尽,倒在地上喘息了半天。

如果现在有“地液琼浆”就好了!“地液琼浆”当然不会来,他只有赶快回去。

但是现在,他连方向都弄不清楚了!他痛楚、虚弱,随时都会倒毙在地上。

路边的心树林中有火光,也传来香味。小三子就忍不住地走了进去。

一走进小树林,就看见一堆火,火旁一个包袱,一柄单刀。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火上烤着的那一只山鸡。

烤得够熟,山鸡却太小。

但是他已被香味引得口水直流,他实在饿极他也知道这一定是别人的晚餐,但是他一定比那个人更需要这顿晚餐。

他也知道一定不可以随便吃人家的晚餐,但是他口袋里没有钱,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没有钱也不要紧,他有一条嵌金镶玉,价值连城的腰带!他解下腰带,放在那个包袱上,用这条腰带买你一只鸡总该够了吧?他这才心安理得,将“霸王枪”往地上一插,伸手取过那只烤得正在滴油的山鸡,大口大口地吃着。

正在津津有味、狼吞虎咽,背后却传来一声厉吼:“你是谁?你把飞琼怎么样了。”小三子吓一跳,只见三个又丑又憨,装褂吓人的汉子,四面围了上来。

小三子从未见过长相如此丑恶之人,吓得发抖,颤声道:“什么飞琼,见都没有见过……”那个头大如斗,五短身材的汉子怒吼道:“你还敢跟老子装迷糊。”说着挥动蒲扇般的巴掌,一掌击在他胸口,将小三子打得像球一样“砰”地跌在地上,手上的山鸡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小三子只是跌了个筋斗,这个“大头鬼”却被他的“凌霄神功”震麻手臂,一股火烫的热力直灌下丹田!“大头鬼”不禁傻怔怔地呆住!另一名发红似火,青脸獠牙的壮汉厉声道:“这口刀就是飞琼的,你敢说没有。”小三子有些省悟,道:“你说飞琼是个人么?”这发红鬼也是个火爆子.吼声中将他一抛,同时起脚踢在他屁股上!谁知这一脚恰巧踢在他受伤的“秩边穴”上,一阵椎骨刺心的疼痛,小三子惨叫一声,跌出老远。而这发红鬼也被他震得整条腿发麻,一股火燥的热力直灌入丹田,发红鬼呆住了。

惨叫声划破夜空,诗婷正在盲目找寻。忽然心中一震抨抨乱跳,惊道:“是他!”但是距离遥远,一时间听不分明!似乎是从右面传来,但又不似!她直觉地往右面奔去,一面大喊道:“萧少爷,你在哪里。”前而隐隐一片树林,诗婷拼命往那树林奔去。树林内的小三子尚未来得及爬起身子,又被一脚踢在腰上!这一脚力量之猛,几乎将他的肋骨踢断!力量愈猛,所受的反震就愈大!踢他的是个倒八字胡,一对眼眶得了“风火症”总是红得流油的高瘦驼子,他已经倒在地上,抱着腿喊痛了。小三子当然也不轻松!“凌霄神功”反震敌人,自己身上三根毒钉更是受到震动,痛彻心肺!这三条大汉愈想愈气,呼啸一声,同时拔出兵刀,向满地打滚的小三子扑去。蓦地一声娇喝,诗婷及时赶至,拔起小三子插在地上的“霸王枪”向他三人横扫而去。诗婷绝未料到这杆“霸王枪”如此沉重!这一拨一扫,远远超出了她预计的体力,脚步踉跄,几乎跌倒!铁枪所扫的高度也太低,堪堪从小三子身上挥过。再低半寸,就扫在他身上啦!离得最近的是这看来倒霉好哭的驼子,手持一支哭丧棒,不攻小三子,反拨向“霸王枪”!他也绝未料到这杆“霸王枪”如此沉重,这个纤弱美貌女子的腕力又如此强劲!他不但未能将铁枪拨开,自己的哭丧棒几乎被震得脱手飞去。另外二人见状大惊!急忙跃身退开,惊疑不定厉声道:“你是谁?竟敢来插手架梁子。”诗婷急上前横枪栏在小三子前面,喝道:“看你们三个这德行,这长相,是不是崂山三鬼?”“三鬼”一怔!道:“你认识我们?”诗婷指着红头发,道:“你是‘三鬼一凤’的大师兄‘红发鬼’,断门刀徐斌;他是二师兄.‘大头鬼’白骨鞭胡迁;还有一个是‘夜哭鬼”哭丧棒吴汝立。”这“三鬼”的长相,兵器竞完全符合!小三子虽然痛得咬牙咧嘴,还是忍不住笑道:“好极了,妙极了!”诗婷历喝道:“你们不是‘三鬼一凤’么?还有一凤呢?不在崂山修行,跑到我‘百花谷’来做什么?”崂山“三鬼”大吃一惊!道:“百花谷?你是‘玉蝶仙子’?”诗婷冷哼道:“我师父若是在此,你们三鬼还有命么?还不快滚。”崂山“三鬼”心中正在犹豫,突见她们后面有人影一晃,正是他们的师妹,号称“一凤”的“修罗刀”铁飞琼。

崂山“三鬼“互看一眼,一面缓缓欺近,一面故意狂妄地哈哈大笑,道:“既然不是‘玉蝶仙子’本人,咱们何妨带个压寨夫人回去!”诗婷暗惊,一面挺枪戒备。喝道:“站住!”蓦地,察觉背后疾风袭至,诗婷紧急回枪后扫,果然击退来袭的铁飞琼。

同一时间“三鬼”亦抢攻而至!铁飞琼闪退之间,迅快地拔出她放在包袱上的那柄“修罗刀”来。

一刀在手,铁飞琼立的神采飞扬,英姿焕发。大喝道:“修罗刀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诗婷哈哈大笑道:“玉蝶门大师姊周诗婷,来会会崂山‘三鬼一凤’。”铁枪一展,虽非她的拿手兵器,仍是威风八面、煞气迫人!铁飞琼修罗刀闪出一串银辉,似泼雪一般地卷向诗婷。“三鬼”亦各持兵器围攻而上。好一场狙斗!诗婷兵器太长太重不称手,再加上要随时照顾小三子,不能让他们的攻势伤到,逐渐捉襟见肘,手忙脚乱起来。铁飞琼看出便宜,抽空攻向地上的小三子,本欲引得诗婷必救。“三鬼”就可以乘机攻击诗婷。

谁知“三鬼”不知是何原因?对这诗婷的攻势尽管不遗余力,小三子一有危险,竞不约而同的伸出兵器,前来抢救!“呛啷”一声,修罗刀竞被三位师兄的兵器震得弹跳而起,铁飞琼大惊道:“你们怎么啦?”“三鬼”一怔!急忙又向诗婷展开疾攻,毫不留情。

铁飞琼一时莫名其炒?抽空再攻向小三子。

谁知三位师兄的兵器又来抢救!一时之间双方攻势互为消长,颇难得手。

铁飞琼心中暗恨,要速战速决,乃下杀手。她修罗刀一扬,不攻敌而向大师兄“红发鬼”“断门刀”徐斌削去。徐斌绝未料到师妹竟会攻击自己,仓皇闪退。她的刀锋又已撩向“大头鬼”“巳骨鞭”胡迁及“夜哭鬼”“哭丧棒’吴汝立。她们同门学艺,当然知道这一招非逼得二位师兄只有闪退。

她却趁这一瞬之间,扑向地上的小三子,一掌将他打翻!谁知这一掌击去,竟震得手臂发麻,一股滚热的内力猛地撞入胸口,直下丹田!她来不及思索这是怎么回事,诗婷已怒吼着,又长又重的“霸王枪”已挟着雷霆之势,横扫而至。自己的修罗刀虽然也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但是在受小三子这一震之后气势上已经大打折扣。哪还敢与之抗衡?匆忙收手后退,仍已不及,仍被“霸王枪”的锐气劲风扫在肩上,登时痛彻心肺!这一扫的劲力之大,竟已将她扫得惨叫一声,滚倒在地上!“三鬼”吃惊!顾不得攻敌,急围过来察看!幸而不是被真正的剑锋所伤,只肩头红肿而已。诗婷虽然一招得手,也已累得气喘嘘嘘。不再恋战,伸手抱起小三子,勿勿落荒而逃。

“三鬼”不及追敌,何况又无深仇大恨,还是照顾师妹要紧。

留下一条价值连城的腰带,铁飞琼心中竞有无限遐思……诗婷抱着小三子,匆匆落荒而逃.小三子已在半昏迷之中,双手搂住她的脖子,一张脸就拱在她的颈项里!似乎在发烧!这张脸烫得吓人,尤其是他急促又滚热的呼吸,一口一口都吹进了她的衣襟之内,引得诗婷浑身发热,将他抱得紧紧的,难以自处!自从她亲手在他身上下了三根“焚身附穴钉”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了,他发作得更痛苦了,他只剩下最后一天生命了,小三子又是一阵抽搐呻吟,诗婷心痛如绞,坐到地上抱着他哭泣,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三子似乎在半清醒中,微弱地呻吟道:“‘地液琼浆’我要,地液琼浆。”诗婷急道:“地液琼浆是什么东西?哪里有‘地液琼浆’?”小三子喘息道:“乱葬岗……梅仙……”诗婷恍然大悟。她曾在梅仙身上下了两根“焚身附穴钉”丢到瑞居客栈门口,只是负责监视的师妹回来报告说,萧少爷把她带回乱葬岗,把她治好了!莫非这“地液琼浆”正是能治“焚身附穴钉”的灵药?而这“地液琼浆”就在乱葬岗的梅仙处?她曾经差一点害死了梅仙,她实在没有胆再去见她。但是,为了救萧少爷,她一定要去,哪怕是跪下来求她,任她在自己脸上吐口水!她都要去!她决定要把萧少爷送回去,她须要一匹快马,就在这时,她就听到一匹马蹄声,不是一匹,而是十几匹、十几匹快马!从那奔跑时的蹄声,就知道这十几匹都是百中选一的名种好马!来得正好,她需要快马,果然就来了快马。至于是谁的?诗婷就不会在乎了。

要是没有快马,她们就赶不回乱葬岗,赶不回乱葬岗,萧少爷就只有最后一天生命,萧少爷要是活不成,自己也不想活了!所以,自己生命不重要,快马才重要。所以她等待马蹄声奔近了,抱起小三子一跃而出。手中“霸王枪”向当先一骑横扫而去,口中喝直:“下来!”她这拼了全力的一扫,威势果然惊人。这马上骑士大吃一惊,手中长剑奋力一档“呛挡”大响!长剑震得脱手飞去,人也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就连那匹马也受到惊吓,突地人立而起,“碌律律”一阵长鸣,终于将这名骑土摔下来。

这人是“十三太保”中年纪最轻,的“云中雁”方千里,年纪最轻,武功却不弱。才一着地便翻身而起,一掌拍向周诗婷。谁知周诗婷只是轻轻挥手一拂,方千里的手背有如被毒蜂咬了一口,惨叫缩手。

后面的马匹全都赶到,将诗婷团团围住,有人急拉起刚落马的方千里。“你有没有怎么样?”其他人纷纷拔出兵刀,大骂道:“哪来的女贼?竟敢在我们十三太保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诗婷大吃一惊,暗道:“十三太保”是江湖上后起之秀,各个都是名门世家子弟,有钱有势,武功也都得到家学真传。更重要的是,他们大大小小十三个人,义结金兰同进同退,结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团结力量。再加上他们的家庭背景,近年来的江湖上,几乎己无人敢樱其锋!诗婷虽是吃惊,但已经豁出去了。手中“霸王枪”沦起,威力无穷地一阵疾扫。有兵器砸兵器,有人砸人,直砸得他们一阵鸡飞狗跳,叫苦不迭!诗婷乘机抱了小三子一跃而起,落在那匹摔了主人的马上。小三子已经坐不稳了,她只好将他横放在自己腿上,双手握抢,对抗这十三位少年名侠。

“十三太保”实在想不起江湖上还有哪个年轻漂亮的女贼,或是女侠,是使这么又笨又重的一杆铁枪的?江湖上又有谁能在一招之内,不但将他们“十三太保”打得手忙脚乱,还能夺去一匹马?这要是在江湖上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不行!非要夺回马匹不可,最好将这女贼也捉住。否则他们“十三太保”也只好解散,各自回家去面壁思过!一念及些,他们全都同仇敌忾,奋力抢攻!可惜她那杆“霸王枪”实在是兵器之王,又粗又长又重,最适合马上冲锋陷阵,克敌致胜!诗婷抡起,往前疾冲,大声喝道:“让开让开,挡我者死。”她策马疾冲,手中“霸王枪”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笨重了些,但是终于还是被她冲开一条血路,落荒而逃!忽然听到一声口哨声,她坐着的这匹马竟然闻声扬蹄,不是弃向她要去的方向.而是奔向了它的主人!果然是匹良驹。诗婷又呕又恨!幸而她也是骑马好手,驯马良师,她用力一提缰绳,逼得马儿人立而起,再将缰绳往右边一带,让马的前蹄落地时已经转了方向。再用力一脚踢在马股上,这马儿吃痛,放开四蹄,狂奔而去,霎时就离开道路,越野而去。这里离她“百花谷”不远,地形上她比“十三太保”熟悉。但是这“十三太保”不是普通的敌人,他们仍能紧紧地追逐在后面。她的马上带有一个病人,长途奔驰的结果,迟早要被他们追到!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后面“十三太保”一阵大乱,似遭敌人伏击。

诗婷正在奇怪,草丛中忽又窜出一人,竟是“大头鬼”!一把牵住了她的马,续低声道:“快下来,我骑马将他们引开,你带这少爷逃走!”这似乎是摆脱“十三太保”唯一的方法,情况已容不得她再犹豫,抱了小三子下来。“大头鬼”就已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果然那些伏击之人只是骚扰性质,一触即退。“十三太保”又呼喝叫唤着向那匹马追击。

诗婷伏在路边的草丛中,眼看着他们全都经过了她伏身之处,向“大头鬼”追击,这才抱起小三子,拖了“霸王枪”往夜暗中窜去!夺马不成,又浪费了许多时间。诗婷又悔又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回“百花谷”去,动员“玉蝶门”子弟,用最好的马、最快的车,沿途不断的换乘,火速送他到乱葬岗。

但是,她抱着他奔跑的速度,最快也要到天亮才能到“百花谷”。那就只剩下半天了,半天时间,飞也飞不到的!她心中明明已经绝望,但是她还是脚下不停,往前狂奔。

她再也顾不得这杆笨重的“霸王枪”了。丢下枪,抱了小三子,拼命往前奔跑,突然发觉她怀中的人儿又是一阵痛苦抽搐,痛苦得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了!诗婷一惊停步,将他放下,虽然自己也气喘如牛,精疲力竭,还是伸手按住他心口,一股真气渡了进去。叫小三子终于舒出一口气来,睁开跟瞧着她,笑道:“你不用这么辛苦,我死不了的……”诗婷蓦地热泪盈眶。这个人宁愿先浪费许多精力救她,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他又岂知自己打算自杀以殉。这点精力又算得了什么?她不会珍惜自己的精力,能多给他延续一时半刻的生命也是好的。但是这似乎不是个可以安心给他输功延命的好地方!她一抬头就见到前面不远处是一片起伏的山峦,而山脚下是一片小小的森林,其中有棵树特别高。诗婷立刻抱了小三子,奔入漆黑的林中!这样的林中虽然很安全,但别人也可能会找了来的。她不愿意自己和萧少爷的最后时刻还要被别人打扰!她再往内深入,终于找到了那棵特别高大的树!这是一棵数人才能合抱的古树,她略一打量,便抱了小三子纵身而起。先踏上旁边附近较低矮的枝哑,再往上窜向更高的枝哑。

幸而她“玉蝶门”本就是以轻功见长,“玉蝶”二字就是形容她们的轻功不但轻盈,而且优美!幸而她是“玉蝶门”的大师姊,轻功基础几乎要与师父“玉蝶仙子”并驾齐驱!她虽然已精疲力竭,居然仍能抱着一个大男人,登上了这二十丈的树韵。大概是树顶空气沁人,小三子又清醒了些,笑道:“这上面真好……”诗婷心中恻然,强颜笑道:“好么?我们就永远待在这上面!”小三子大是高兴,像孩子一样的顽皮拍手叫道:“好好,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诗婷将他放下,让他坐在一处枝哑上,道:“你说得对,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让我弄一点树枝,搭个舒适一点的‘床铺’。”小三子拍手笑道:“好,好……”诗婷徒手去折了长枝短枝,横架直架!又多弄些柔软枝叶,铺了一层又一层!小三子高兴地倘躺了上去,伸展手脚,像个大字。快乐地笑道:“真舒服,你也来躺下。”诗婷心中无限伤感,强颜欢笑地躺了下来,并排躺在他身边!还有半天时间,她一定殉情陪着他,永永远远……小三子亲密地搂住她,孩子似的在她身上又拱又钻,又搓又揉……诗婷知他已是人生最后时光,怎忍心再拒绝!小三子亲吻着她香甜的樱唇,揉捏着她丰满的胸脯,全身燥热,气息琳琳地爬到她的娇躯上来,急促地絮语道:“我要……”诗婷一阵娇羞,一阵叹息!这样一个多情多义的男子,本该是个如意郎君,如今却只能献身报答,作生命中最后一次的爱情火花!小三子的身体已经起了明显的变化,努力在寻找她的玉门关了,急促地道:“我要,我要……”这已经刺激得诗婷气息如兰,血脉贲张了。她不忍拒绝,她无法拒绝!她早就因“凌霄神功”反震而欲火如焚,此刻一经撩拨,她早已春潮泛滥啦!反正是生命中的第一次,也是人生最后一次,诗婷干脆敞开心胸,大大方方地接纳他。

先是一阵撕裂的刺痛,接下来的是半麻木、半搔痒……再然后,才渐渐开始有知觉!是那种极充实,极美好的经验,那是一种能教她甘心沉沦,甘愿堕落的滋味!诗婷禁不住的彻底开放自己,彻底迸发生命,毫无保留地奉献,反正是生命中最后一次,保留又有什么用?小三子伏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喘息,道:“痛……”诗婷急道:“哪里痛?”小三子道:“屁股……”诗婷想起她下的三根毒针就有一根是在屁股“秩边穴”上。

她轻叹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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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凤三鬼

是“一凤”修罗刀铁飞琼,“红发鬼”断门刀徐斌,“大头鬼”白骨鞭胡迁和“夜哭鬼”哭丧棒吴泣立三人伏击了“十三太保”。

大头鬼白骨鞭胡迁骑了诗婷的马,将“十三太保”引得追了开去。伏击冲散了“十三太保”之后,他们的任务已了。

为了不让那十三个强敌缠住,他们约定了集合地点,分开逃开。

这“一凤三鬼”连自己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要挺身而出,帮助诗婷。

正确地说,是帮助那小三子,他们曾毫不留情地攻击过他此刻又莫名其妙地关心他的安危。

尤其是“一凤”铁飞琼,一颗芳心悬念,不知如何是好。抚摸这肩上的包袱,那里面有他留下的那条腰带。急急而行中突地眼睛一亮,她见到那杆独一无二独霸天下的“霸王枪”,她快步上前拾在手中。一颗心怦怦乱跳。怎么会在这里的呢?是遭遇了什么危险么?她一抬眼,就在夜暗中见到一脉起伏的山峦,山下有一片小小的森林。以她行走江湖的经验,如果遇险是较有可能躲入那林中去的。

铁飞琼略一犹豫,就提了这杆“霸王枪”急奔去。“逢林莫入”,江湖人有江湖人的禁忌,铁飞琼并没有忘了,但是她实在关心小三子的安危,铁飞琼她仍旧决定冒险而入,她小心翼翼地深入,却无任何打斗过的杂乱痕迹。

但是也没有小三子的踪迹……她心中彷徨无主,不知是要继续深入还是应该退出?忽然她踩到树枝!在树林中踩到树枝绝不是奇怪的事,可是踩到枝叶新鲜的树枝就有些奇特了。

树林里只有枯枝枯叶才会掉落,像这样枝叶新鲜的树枝,除非是有人折断!铁飞琼起疑抬头一看,这是一棵数人才能合抱的古树又高又大,枝叶茂密、最适合藏身!铁飞掠吸一口真气,纵身而起,她是空身登树,更是捷如猿猴,快似飞鸟!才三五个起落,就已见到一大片枝叶搭成的“树巢”,她就见到了小三子,也见到了诗婷!铁飞琼立刻被这骇人的景象吓得呆住。她看见二人赤裸着身子,在作抵死的缠绵,她看见……诗婷正是在再也忍耐不住的边缘,忍不住放声呻吟:“我不行了……”小三子立刻知道她马上就要爆炸了,伸手捉住她的右手,按到自己的左股肌肉肥厚却是“坐骨”之处的地方。问道:“这是什么穴位?”诗婷一直在主动,她已汗流浃背,气喘如雷,正在欢乐的韵峰,随口答道:“秩边穴……”小三子将她的手在这里压住道:“好,用‘吸’字诀。”诗婷脑中正在一片迷惘之际,大量阴精流失就像全部生命都从这里流走不见!她紧张惊惧地紧紧缠住小三子,哀哀求告道:“我要死了,要死了……”幸好她的手掌被小三子紧紧压在他的“秩边穴”上。哪里适时传来一股丰沛的内力,急速地涌入她的掌心,注入她的身内,恰巧弥补了她生命的空虚,耳边又传来他的低喝:“快,用‘吸’字诀。”诗婷蓦地一惊,果然从掌心运起“吸”字诀,将一股又热又烫的“凌霄神功”吸入自己体内。这股阳刚之力愈涌愈快,直如滚滚洪流,汹涌而来。忽听小三子暴喝一声:“起!”同一时间,他捉住她的手掌亦猛然向上一拔!一股似火灼热的毒气涌出,落在她掌心的,是一根极细的血丝银针。

转眼间又化为汗水,随着手掌体温,蒸发不见。小三子虚汗淋漓吁了口气道:“总算拔出了一根。”诗婷又惊又喜,道:“总算拔出了一根,我们总算拔出了一根。”她抱住他,欣喜若狂,道:“我们再来拔!”小三子却弱虚地闭上眼睛,道:“我累死了,让我睡一下……”诗婷就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哄拍着他:“你睡,乖乖的睡,等你睡醒了我们再来把你身上另外两根毒针也拔掉。”站在树枝间的铁飞琼这才知道她们是在拔毒疗伤,看样子伤得不轻。看样子他们还得再花许多时间,才能把他身上的另外两根毒针也拔掉。想起他二人的恩爱缠绵之状,铁飞琼不由自主地一阵脸红心跳!丹田之下莫名其妙地一阵燥热!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家,竟然躲在一棵树后面,干这“偷窥”之事,要是被人发觉,叫她如何做人?所以她就急忙溜下树来。幸好没有被别人瞧见!但是她的脸蛋仍是羞红,一颗心仍是怦怦乱跳!刚才所瞧见的那场活春宫秘戏,那两条赤裸纠缠的肉体,那两个欲死欲仙的人儿,只要一闭上眼,就清清楚楚地浮上眼前…铁飞琼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些刺激的画面,诱惑的声音,像恶魔般啃噬着她的心灵!她当然不知道是被那“凌霄神功”反震的缘故。

她发着抖,滑坐在树根上,手中抚摸着他留下来的那条腰带,心中充满无限遐思……正当她沉浸在一片绮丽的幻想之中,她蓦然惊觉,一跃而起!她赫然发觉已被包围了!“十三太保?”为首的是个身穿华服,手上一枚造型奇特,镶着晶蓝宝石戒指的白面书生,点头道:“不错,在下金世杰……”铁飞琼道:“哦?三大保之首黄金谷的少谷主……”她环顾四周冷冷笑道:“怎么只来了十二个!金世杰道:“十三太保现在只剩下十二个半啦!”铁飞琼道:“你说什么?”金世杰道:“咱们那位方兄方千里已经躺下啦!”方兄就是最先遭诗婷攻击,又被马儿摔到地上的那一个。

铁飞琼笑道:“躺下了再爬起来不就行啦!”金世杰道:“如果中了‘焚身附穴钉’还爬不爬得起来?”铁飞琼大吃一惊,道:“焚身附穴钉?你是说,周诗婷下了毒手。”金世杰道:“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就太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周诗婷在哪里了?”铁飞琼当然知道那周诗婷就在这棵大树上,但是她如果说出来,那位萧少爷岂不也跟着糟糕?所以她决定不说,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金世杰早已从她的眼神瞧出有异,冷冷道:“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铁飞琼大笑道:“我们崂山三鬼一凤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却也不屑与她们‘玉蝶门’的人走在一起。”金世杰道:“‘崂山三鬼一凤’?原来你就是修罗刀铁飞琼。失敬失敬!”有人知道她的名字,铁飞琼当然有一份得意。金世杰道:“那个周诗婷抱了个生病的男子,出手打伤了方兄,骑走了他的马,我们正在追赶,不是你们伏击扰乱,为她解围的么?”铁飞琼赶紧申明,道:“不对不对!我们是沿途打秋风,以为是肥羊。见到是大名鼎鼎的十三太保我们才赶紧开溜的!”金世杰冷笑道:“可是,我们追上方兄的那匹马时,却见一个头大如斗之人弃马而逃!”铁飞琼咬牙抵赖,道:“我怎么知道!”金世杰道:“你刚刚提到‘三鬼’,大头鬼‘白骨鞭’胡迁呢?”铁飞琼仍在抵赖道:“我不知道!”金世杰厉声道:“看看你的脚下!”铁飞琼一低头就见到了她的包袱,她的修罗刀,还有那杆又粗又长又重的“霸王枪”!金世杰冷笑道:“这杆枪明明在那周诗婷手上,怎么会在你这里的?”铁飞琼立刻怔住!金世杰又道:“你怎么会往这里的?地上这些新鲜枝叶是怎么回事?她们是不是就躲在上面?”铁飞琼后悔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些,她知道今日是无法善了,只有一战才能解决。

但是她一个人能不能抵敌“十二太保”?要是不能,又如何保护那受伤的萧少爷不被伤害?一定要设法通知树顶上的周诗婷才行。她灵机一动,伸手拾起那杯铁枪,当胸竖立,枪尖向上,道:“不用多说!你们是要单打,还是要围殴?”金世杰道:“你的外号不是叫修罗刀么?地上那柄刀不就是你的拿手兵器么?干嘛要用这又笨又重的东西?”这下正中下怀,铁飞琼笑道:“好,不用就不用!”说着左手扶住枪身,右手托住枪底,用力往上射去,想不到这样一位窈窕纤弱的女子,竟有如此神力!竟能将这杆“霸王枪”像镖枪一样的笔直射了上去!夹着风雷之声穿透层层枝叶,向上直窜而上!这样的声势射上,那周诗婷总该有所警觉知道趋避了吧!金世杰笑道:“果然躲在上面……”语音未了,也不见他作势,身子就疾射而起,向那杆铁枪追去!去势甚至比那铁枪更快,这份轻功,果然高明!能把轻功练得这么出色的,大约不会是鲁莽之汉。金世杰非但不是莽汉,更是比谁都狡猾。他当然不会贸然冲上去挨那周诗婷的当头棒击。只见他身子微微一扭就已转了方向,飞越另一树枝,再纵上更远一棵大树。

此时的铁枪去势已尽,翻滚着折断一些枝叶,向下跌落。金世杰就趁着这些杂乱响声,在树林中飞纵,绕道而回。终见交错的树巢,甚至还有一堆更浓密的树叶,似乎藏得有人?这金世杰非但轻功了不得,手上功夫更是不得了,他双掌一扭疾扑而至!“砰”地一声那蓬枝叶全部粉碎,树巢也因此垮塌陷落。碎叶破片纷飞,却根本没有人影!原来诗婷早已听见,悄悄地抱了小三子从树颠上溜走逃逸!也不知是何原因?诗婷只觉得自己更加身轻如无,脚步轻盈,竟能在树枝之间藉力飞纵,如履平地!小三子仍旧虚弱,意识还很清醒,问道:“那个方千里,真的中了你的‘焚身附穴钉’?”“不错,就是我,我也是为了要赶快夺一匹马……”小三子道:“下在哪里?严不严重?会不会死?”诗婷笑道:“瞧你紧张的,我只是下在他的手背上,很痛,但是死不了!”小三子这才松了口气,诗婷却在很远的距离之后,从树上落到地面来,前面有一些杂乱的矮树丛。

她将他藏在一处矮树丛中,道:“这个铁飞琼,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仗义援手?”小三子笑道:“那是因为这世上好人不少。”诗婷道:“我们逃了!这‘十三太保’岂会轻易饶她?”小三子道:“一定不会!”诗婷道:“我们该不该让她一个人去顶罪?”小三子道:“当然不该,所以你应该赶快去助她一臂之力。”诗婷道:“可是,如果我不敌,谁来帮你拔毒钉?”小三子道:“你不用担心我,你赶快去救她!”诗婷在他脸上深情一吻,道:“我不能做个不义之人,所以我一定要去冒这个险。”小三子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快去。”*********铁飞琼正在力战“十三太保”她一柄色泽血红带有邪气的“修罗刀”亦不是易与之辈。但是被“十三太保”团团围住竟已左冲右突不得出。

金世杰大笑道:“一凤在这里……三鬼呢?怎么丢下你不管了。”“等‘三鬼’来了,你们就无葬身之地啦。”但是她自己心里知道“三鬼”不会来的,她们约定的集台地点不是这里。

“三鬼”不来,她又冲不出去,迟早精疲力竭,束手就擒!她不由一阵绝望,但她并不后悔。

与那“萧少爷”只不过匆匆一面之缘,就莫名其妙、心甘情愿地为他作任何牺牲。

金世杰又笑道:“周诗婷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告诉你,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吗?我有八成把握你们就是一伙的,捉了你,不怕她不来……”蓦地一声娇喝一条窈窕人影,直扑“十三太保”中的“万胜刀”吕方!吕方大惊,挥刀直劈!却听娇笑道:“不用怕,我只是要借你的刀一用。”洛阳吕家的万胜刀法,名震中州!吕方一轮挥劈,已是四七二十八刀,泼雪似地要将她绞成粉碎!谁知她仍能欺身而入,喝声:“拿来吧!”倏地刀光收敛,吕方踉跄后退,脸色惨白!他手中一柄“万胜刀”已到了她的手里。

金世杰道:“周诗婷?”“不错,我已经来了。”诗婷果然冲入战圈,劈退围攻之人,大吼道:“铁飞琼你快走!”铁飞琼并未退走,仍在与她并肩作战,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萧少爷呢?”诗婷道:“你放心,他很好。”金世杰大笑:“你终于出来了,很好……”话声未落,倏地欺身而人,直逼诗婷。诗婷在“百花谷”中身为大师姊,武术造诣已是首屈一指,尤其一柄“玉翎刀”更是厉害。

只因这次出来匆忙,没有将拿手兵器带在身边,所以才匆匆夺了吕方的万胜刀。

虽然不是自己的拿手兵器,也已经威力无穷了。

谁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金世杰才一欺入,三两招间,万胜刀就已经被他劈手夺去。

心下大骇!踉跄后退,几乎绊倒!绊到她的竟是小三子的那杆“霸王枪”。

诗婷不及细想,随手抓起,一枪挑向金世杰夺去的万胜刀。连她自己都无法置信,这柄又笨,又重,与她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霸王枪”到了她的手里,简直比筷子还要灵活!只是一挑、一拨,金世杰才刚刚夺去的万胜刀就已被逼得脱手飞去!这是金世杰一辈子都没有过的奇耻大辱,急纵身而起,伸手再去追那柄刀。

不料诗婷“霸王枪”比他手长,更早一步拨在那刀上,娇喝道:“吕方接住!”“霸王枪”重百余斤这一拨之势,带着强劲之力直撞而来!吕方竟不敢伸手去接,任由那刀从身边飞过。“夺”地一声插入一棵巨树,竟至没柄!自己的兵器失而复得,吕方急去拔刀。谁知竟因嵌得太深,他已拔不出来啦!心中懊恼辱恨,放弃拔刀,回头赤手空拳,上前围攻。周诗婷与铁飞琼并肩作战,联手抗敌。

但是“十三太保”究竟不是平凡之辈平日又经常联袂江湖,联手应战,其势之强,她二人愈感吃不消。

她二人同时都起了一个相同的念头,互望一眼,大喝一声:“冲”她二人同时起步,分左右两面突围而去。

“十三太保”能参战的只有十二个,恰巧就分出六个去追铁飞琼另外六个就去追周诗婷。只有六个敌人,压力顿时减少许多,诗婷故意且战且走,目的只是要把他们引得远离小三子藏身之处.她偶一回头,赫然发现铁飞琼竟往小三子藏身的矮树丛中钻了进去。

六个追她的太保也都围向那边,呼喝搜捕。

这样很容易把小三子也搜出来,诗婷情急大叫:“铁飞琼快出来,不能……”她又突然住口。她不能暴露小三子的位置,情急之下立刻调头,手中“霸王枪”一阵猛攻,逼得这边六人匆匆闪开,她已疾冲而过,向那边扑去。那边在搜捕铁飞琼的六人中,距离最近的背对着她的,正是那失去了刀的万胜刀吕方。

诗婷为了要给小三子解围,顾不得后果严重,手中运功炼成一枚“焚身附穴钉”向吕方疾扑而去,一掌拍去,大吼:“吕方看掌!”吕方惊急回头,忽见一只纤纤掌影当面挥来,匆忙中扬手迎上去,谁知诗婷只是轻轻地一触即退。吕方却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缩手后退惨叫一声:“哎呀,你用什么东西刺了我一下。”金世杰追得最紧,正要伸手抓诗婷肩头,谁知她蓦地反掌拍来。这金世杰机警狡猾,刚才吕方是前车之鉴,竟不肯用手去接,只是错步闪开。也是紧逼在后的“左手剑”展鹏瞧出便宜,长剑虚撩,左手向她揭去。

一手将诗婷擒个正着!谁知诗婷本来要拍向金世杰的一掌,正拍在他的手背上。

展鹏也是惊叫缩手,抱着自己手背细瞧!在那刺痛之处皮肤肌肉毫无异状,却有一股灼热之气沿着手臂直上,展鹏大惊,赶紧运功来逼住幸好在肩头“大禹穴”将这灼热之气镇住。身后一声惨叫,再回头就见到那吕方倒地哀号不已,展鹏惊道:“吕兄你怎么了?”诗婷冷笑道:“他也没有怎么样,只不过跟你一样,吃了一枚‘焚身附穴钉’而已。”一听说“焚身附穴钉”五字,“十三太保”大惊失色,“万胜刀”吕方忍痛从地上一跃而起,厉吼道:“我跟你拼了!”“左手剑”展鹏亦一展手中长剑,拼命抢攻:“臭丫头纳命来!”诗婷的目的就是要引开他们,手中“霸王枪”一轮,且战且走。“十三太保”敌忾同仇,全都全力追捕周诗婷。诗婷全力突围,尽可能引得他们远离。

铁飞琼乘机钻出这堆矮树丛,匆匆逃命去了,铁飞琼才逃得几步就听见诗婷一声惊叫。

一定是周诗婷遇险了,那个“玉蝶门”的大师姊,武功虽然高出自己甚多,但是她却故意去招惹“十三太保”,虽然伤了三个,剩下的十个仍是硬里子的强手,尤其是那个金世杰。

铁飞琼实在想再回头去助她一臂之力,但是自己早已精疲力竭,一沾上手,又走不掉啦!何况自己跟她非亲非故,又何苦拿自己生命去开玩笑?忽然又是一声惊叫,诗婷果然寡不敌众,连连重伤!“十三太保”本来各个是名门侠士,与周诗婷也并无深仇大恨,夺了方千里的马让他们失去面子,也只要再夺回马匹,将她羞辱一番即可。

不料她竟然连下狠手,以江湖上人人深恶痛绝的“焚身附穴钉”连伤了三人。

这种“焚身附穴钉”是早年“玉蝶仙子”的独门绝技,除非仙子本人施救,否则就要哀号痛苦三日而亡。

“玉蝶仙子”这种残酷的绝技,也是非常有分寸地不敢乱用,除非是十恶不赦的汪洋大盗、欺师灭祖、奸淫之徒。

既便如此,仍因实在残酷吓人,而被“武帝”出面制止,逼得“玉蝶仙子”隐入“百花谷”再不踏出江湖一步。

没想到销声匿迹了二十年的“焚身附穴钉”竟又在此出现!而且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此事非但关系受了伤的三人,甚至关系到日后的武林安危。

所以他们不敢大意,拼死也要生擒这个周诗婷不可。

诗婷终于寡不敌众,连连重伤,精疲力竭,束手就擒。

周诗婷虽然被擒,金世杰却叫他们再等一等。他眼中泛出阴狠恶毒的凶光,一步一地逼向这丛矮树。诗婷吓了一跳,又惊又怒,吼道:“你要干什么?”金世杰早就在意到这丛矮树,早就怀疑她拼命要保护这里的原因?他提神运气,全身充满杀机,真力贯注双掌,一步一地逼向这丛矮树。

诗婷眼看他已逼近小三子隐藏的那一丛矮树,一颗心几乎从口腔跳了出来,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道:“萧少爷快逃。”她这一叫,更证实了金世杰的怀疑,他怎能容许这人逃走,诗婷语音才起,他的双掌已劈落,他的功力贯注“砰”然巨响中,劈得枝叶纷飞。诗婷悲鸣一声,吓得闭紧了眼睛……竟没有小三子负伤的声息。

大出金世杰的意料之外,怎么会猜错的呢?愤怒中竟将这一堆大大小小的矮树丛胡砍乱劈枝叶纷飞。当然还是没有,诗婷亦感惊异!这小三子到哪里去了?金世杰倏然掠至,一耳光掴去,恶狠狠道:“贱婢,还不给我三位兄弟解掉‘焚身附穴钉’。”诗婷一声惨叫,粉颊肿起,口淌鲜血,却一口吐在金世杰脸上,道:“做梦。”金世杰又是左右开弓,掴得她几乎昏厥,厉声道:“你真的想死不成!”诗婷大声道:“对极了,有本领你现在就把本姑娘杀了。”这一耳光掴得周诗婷的脸庞浮肿如馒头,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铁飞琼正在暗惊,忽然草丛中奔出小三子,似要奔去相救!铁飞琼一惊,急忙迎面扑去,一指点中他的哑穴,将他抱住,拖入草丛中去藏好。

原来他听到金世杰的声音,小三子立刻就想起前尘往事,一幕幕都浮上了心头。那天夜里在乱葬岗上,率黑衣歹徒追杀霍小玉的声音。

那天在地穴之底,派歹徒追杀自己。

今天竟然又下这么重的手,毒打一个已经被擒的弱女子,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小三子忍不住就要冲去跟他拼了。“放开我。”小三子又一挣!铁飞琼大惊,自己明明点了他的“哑穴”怎么他又能开口说话的呢?情急之下,急将他扑倒在草丛中,送上自己的樱唇,将他紧紧地吻住!恰巧小三子的“毒钉”又开始发作,全身抽搐,痛苦难当,被她吻住时,一口真气渡来竟有如荒漠中得到甘泉。小三子立刻贪婪地捧住她的脸一阵疯狂地吸吮……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排死力战“十三太保”终于被擒,诗婷已经负伤连连,衣衫破裂,头发松篷,满面汗水血污。

这副娇弱又狼狈之状,即使铁石心肠,见了也会怜借心疼!金世杰却毫无怜花惜玉之心,扬手又是一耳光掴去,厉声喝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诗婷道:“你是‘十三太保’之首对不对?”金世杰不知她为何突然提到此事?冷哼了一声。

诗雅将嘴里的鲜血吐出来,道:“你也是‘黄金谷’谷主金凯的独生子,对不对?”金世杰冷哼道:“那又如何。”诗婷哈哈笑道:“你要是不杀我,金凯就是我儿子。”金世杰突地一怔,道:“你说什么?”诗婷扬声道:“你要是不杀我你就是我孙子。”金世杰脸色大变,双掌扬起,立刻就是杀着!诗婷却昂头挺胸,两眼一闭,等着领死。“十三太保”中排名第二的“开碑手”西门渐,是条高大威猛的壮汉,立时横身挡在中间,道:“不可杀她。”金世杰厉声道:“你要拦阻我。”西门渐道:“这贱婢十死不足惜,只是要等他先救得三位兄弟之后……”排名第三的“无影箭”宋青亦道:“方千里是关西方家,四代单传的独子。”金世杰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但见其余各人均有保她性命、以便解救三位兄弟之意,只好忍气吞声,调头走开。诗婷却大声道:“金世杰,你不敢杀我了吗?那么就快点叫我一声祖母。”金世杰厉声道:“你住口!”诗婷却比他更厉声道:“你才住口,你可知道金世杰为什么会自取其辱?这就是他无缘无故掴我耳光的代价。”众人心头一凛。

诗婷道:“我伤了你们三位兄弟,自然会尽心尽力的救治,但是这种以内功真力拔毒的功夫,一定要等我自己体力复元,精力充沛才行。”她说得诚恳,众人不由得不信。

诗婷再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谁要是对我再有半点羞辱,就莫怪我以一命换三个,早死早投胎。”西门渐立刻点头道:“姑娘放心……”他望望金世杰仍在赌气的背影,低声道:“只希望姑娘也莫要在言语上……”诗婷笑道:“放心,我才没有闲工夫跟孙子斗嘴。”西门渐立刻住嘴。聪明人绝不该跟女子争言辞之胜,“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孔老夫子都说过,西门渐哪敢不信?他只是向众兄弟吩咐道:“押回‘黄金谷’去,沿途严加看守,慎防逃脱。”*********草丛中的铁飞琼却被小三子吻得意乱情迷……他吻着吸着,因为他急需要她这一口真气。

他体内尚有两枚“焚身附穴钉”又已开始发作了。他有过与诗婷的一次经验,他极须像飞琼这样的少女纯阴的真气,他火热激情地缠住她,又亲又吻,上下其手,极技巧地撩拨着她的情欲。

其实这铁飞琼早已深陷在情欲中无法自拔了,自从在小树林中打了他一掌,受到了“凌霄神功”的反震之后,她就已经无可避免地走上了“情欲”这条路……她不由自主地要伏击“十三太保”以助小三子逃脱……她拾到”霸王枪”追到大树上去……她又扑倒他,吻住他不让他出声……潜意识里,是不是早已有“情欲”的成分在内?如果她腹内早已郁积了太多的欲火,那么他当然很快地就能撩拨起她的激情,他知道她已动情,他知道她已潮湿了……他迫不及待地扯开了她的衣物,他迫不及待地霸王硬上弓了。

他是在用“强”的,其实她早已经倾心,却被用“强”的。飞琼似不甘愿,又似受侮辱,更似受挑战。

她努力反抗,她推、踢、撕、咬,她大声地吼、叫、嘶、喊!以她“修罗刀”铁飞琼的武功造诣,而他又只是个受了重伤的病人,居然无力反抗?居然被他强奸得逞?是荒谬?还是反常?她暗中在恨自己,被他强奸居然没有一丝愤怒,居然还会融化在他的热情里……融化在他那粗壮滚烫里,融化在他反覆抽插所造成的磨擦里……她很不习惯这样的主动,她从未这样主动过……但是她就曾经被动吗?刚才的一阵被动,不也是生平的第一次么?生平的第一次,人生总要有生平第一次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主动与被动又有什么差别?试着动动看,有些生疏,再试试看,就不再那么生疏了。

果然就变得熟练了,回忆在树颠所见到的周诗婷也不过如此而已。她开始信心大增,她开始疯狂驰骋,她可以自己掌握奔驰的方向,颠篱的角度,步伐的大小,速度的快慢……这是个很累人、但也是个很刺激的运动,她很快就冲到了快乐的终点,她很快就要爆炸了……小三子自己坐起身子,将她抱在怀中,牵她的手来按住自己腋下。

道:“告诉我,这是什么穴?”铁飞琼是武术高手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是手太阴心经的‘极泉穴’。”小三子将她的手在这里压住。道:“好,用吸字诀。”铁飞琼的命运几乎就与诗婷完全一样,正在情欲爆炸的边缘,脑中正在一片迷惘之际,他突然钻入她的最最深处,突然抵住了她的花蕊深处……幸好她的手掌被小三子紧紧压在他的“极泉穴”上,那里适时传来一股丰沛的真力,急速地涌入她的掌心,注入她的身内,恰巧弥补了她生命的空虚。

耳边又传来他的低喝:“快用‘吸’字诀。”飞琼蓦地一惊,果然从掌心运起“吸”字诀,将一股又热又烫的“凌霄神功”吸进自己体内。这股阳刚之力愈来愈快直如滚滚洪流,汹涌而来。

忽听小三子聚喝一声:“起!”同一时间,他捉住她的手掌亦猛然向上一拔,一股似火灼热的毒气涌出,似有极轻微之物,落在她的掌心。

飞琼一看,落在她掌心的是一根极细的血丝银针,转眼间又化为汗水随着手掌体温,蒸发不见!小三子虚汗淋漓,吁了口气道:“谢谢你又帮拔出了一根……”飞琼又惊又喜,道:“又拔出了一根,我们又拔出了一根。”她抱住他,欣喜若狂,道:“我们再来拔。”小三子却弱虚地闭上眼睛道:“我不行了。我累死了,让我睡一下……”飞琼就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哄拍着他:“你睡,乖乖的睡,等你睡醒了,我们再来把你身上另外那根毒针也拔掉……”说完这句话,她不禁失笑,怎么连说话都像树上的那个周诗婷?但是她自己也实在太累了,抱着这么个熟睡着的大孩子,飞琼竟也心满意足地睡着了。铁飞琼睡得又香又甜,就连作的梦都很美。

却被一阵更香更甜的气味熏醒来。

她吸吸鼻子,闻到香味,一种又香又甜的香味,引得她饥肠辘辘,垂涎欲滴。是一种烤肉香,有人在这里烤肉。飞琼心中一惊!这林中有人进来,甚至把肉烤得这么香,自己竟然完全没有知觉?幸好她与小三子躲在草丛深处,要是被敌人发现……飞琼不由一身冷汗,行走江湖的人如此没有警觉心,有十条命都丢了。

望着抱在怀里的小三子,见他睡得像个婴儿,心中又是绮情汹涌。是不是昨夜太过激情,太过疲累,太过满足,才会失去一个练武者该有的警觉心?飞琼轻轻拨开草丛,悄悄望去。

就在她们不远处,生着一堆火,烤着一只山兔,已经焦黄熟透。火堆旁背对着这边,还有三条大汉,其中一个的头特别大。

飞琼心中更惊,是“大头鬼”?再一细看,果然是她的三位师兄“三鬼”全都来了。

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了,约好的集台地点是在酸枣林呀?她立刻羞愧万分,自己只顾与小三子在这里恩爱缠绵,压根儿忘了依时间赶去集合。幸好他们没见到自己与这个小三子!她正在又羞又愧,忽听大师兄“红发鬼”的声音,大声道:“出来吃早餐!”飞琼一惊,原来他们早已经都看到知道了!“还不穿好衣服。”小三子也似乎被这声音惊醒,吸吸鼻子,睁大了眼:“好香。”飞琼只得整理衣衫仪容,扶着小三子出来,忍羞带怯,与“三鬼”相见。

谁知“红发鬼”突地一跃而起,五指血红如钩,直抓小三子肩头。飞琼大惊急呼:“红发鬼你要干什么?”原来他们在崂山鬼母冷词门下习艺,入门虽有先后,却是从来不以师兄、师妹相称。有事都是直呼其名,日久均习以为常。

飞琼深知大师兄的“血爪追魂手”厉害,又惊又急抢救已经不及。谁知徐斌抓了一个空,比她更是吃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这一抓竟然抓了个空。

师父传下来有“血爪追魂手”共有八八六十四招。一爪抓空立时翻掌成云,覆掌成雨,挑钩点划抓拿一招接一招,如惊涛骇浪一般滚滚而至。令小三子大吃一惊,只好拼命地闪身后退狼狈闪躲,口中同时在大叫:“不能打,不能打,我的身上不能打!”奇怪的是,他绝不还手,已躲得狼狈,有几次还几乎被自己的脚绊得跌倒,却总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六十四招“血爪追魂手”全都躲过,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沾到。

“红发鬼”又惊又怒。“大头鬼”与“夜哭鬼”立时夹攻而上,一时拳脚交加,如狂风暴雨一般直向小三子攻去。急得小三子大喊大叫:“不能打,不能打,我的身上真的不能打!”飞琼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住手!”“三鬼”一怔。

回头见到她一柄血红的“修罗刀”一劈一挑之间就将“三鬼”逼开,一闪身抢到小三子身前横刀拦住三位师兄,咬牙道:“你们要杀他不如先杀我。”“红发鬼”哈哈大笑道:“我们若要杀他你岂拦得住。”铁飞琼亦狂笑道:“我若要杀自己,你们又岂能拦得住。”“红发鬼”一怔!道:“你说什么?”铁飞琼道:“他若死了,我又岂能独活。”见她意志如此坚决“三鬼”果然不敢再对这小三子动手。气愤不平,咬牙切齿道:“怎么办?难道这样一个宝贝师妹,就凭白送给了他不成。”小三子突然一阵抽搐,痛苦呻吟!铁飞琼立刻将他抱住急切道:“怎么啦?是不是他们把你打伤了?”“三鬼”立刻哇哇鬼叫,道:“不是……不是,我们根本连碰都没有碰他一下。”小三子并不是被打伤,而是他最后一根“焚身附穴钉”又发作了。

但是他却忍住不喊,仍是若无其事的站直身子,向“三鬼”道:“我不要凭白得到你们的宝贝师妹,我让你们每人在肚子上打一拳……”“三鬼”瞪眼道:“你说什么?”铁飞琼亦惊道:“你疯了。”铁飞琼吓得哭了,抱住他不放大声道:“不,你不知道三鬼的拳头有多厉害。”小三子道:“我就是要他厉害,愈厉害愈好。”铁飞球气得摔开他,怒吼道:“好,你要自杀也不用借三鬼的手,你要自杀也不用拿我来当赌注。”小三子急道:“我不是自杀……”铁飞琼已大步而去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自杀?我也不管三鬼是不是真的把你打死了?反正从现在起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三鬼”拦住道:“师妹……”铁飞琼一扬手中血红色的“修罗刀”厉声道:“不要逼我向同门手足相残。”崂山“一凤”修罗刀铁飞琼,脾气刚烈说到做到已经是天下有名的了。三位师兄竟然真的连碰都不敢碰她任由她奔出!铁飞琼一颗心已冰冷。她当然知道三位师兄都对她有意,她知道三位师兄都在等着她做选择。而今天她居然选择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他们对这个不相干的人,一定充满了怨恨与杀机。小三子不是故意要横刀夺爱,是自己向他投怀送抱,造成了这个事实的。

小三子有什么本领能挡得住他们三拳?何况她刚才的情况,分明是旧伤又复发了,小三子分明是假他们的手自杀谢罪,可是他为什么不想想,他要是死了,自己又岂能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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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太保

铁飞琼悲而惨绝地跟随奔出,却在大树下见到周诗婷用来打斗的那杆“霸王枪”,又见到她遗留在地上的包袱。

她仆倒地上抱住“霸王枪”抱住包袱、抚摸着包袱里面那条腰带。不禁再次悲从中来,好暂短的一场爱情,只是场青梦,只是一片火花,只是—夜之情,就要结束了。她不会留着这片凄焚的爱情,再去过以后凄凉的一生。她收起泪水,她抚摸着她的修罗刀,她决定现在就结束自己的生命,让暂短的爱情变成永恒。她还想再去向他的尸体道别,但是她又忍住。她不想见到他五脏碎裂的惨死之状、她要保留一份他的美好形象……她咬紧了牙、她握紧了刀,突然她看到—双脚,接着又看到三双脚。

她抬头,竟是小三子,还有“三鬼”!她一下怔住了!立刻又欣喜若狂,扔掉差点用来切断自己脖子的修罗刀,纵身顺起投入他的怀抱,将他搂得紧紧的、紧紧的、她失而复得,喜极而泣:“你没有死?”小三子笑道:“好象还没……”“他们还没有打你?”“打了。”“你怎么能受得了他们三拳的?”“我受不了,幸好有个人替我挡了一下……”“什么人?”“你。”铁飞琼不懂,小三子叹道:“你这三位师兄舍不得失去你这个宝贝师妹,如果不打,又心中怨气难平,所以每个人都在我肚子上用力地……”铁飞琼失声惊叫!小三子却轻笑道:“用力地轻轻打了一拳。”铁飞琼这才知道被这小三子耍了,恨恨地扬起拳头,却也只能轻轻打下去。却早巳被他捉住这只拳头,送到唇边,轻轻一吻道:“你也在用力地轻轻打吗?”她含羞带怯推开他,去向“三鬼”跪下,诚挚叩了三个头,道:“多谢师兄成全。”这竟是她第一次开口称呼师兄,这竟是他们第一次听见她称呼自己师兄!“三鬼”心中不如是什么滋味,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小三子却道:“师兄成全了你,却害苦了我。”铁飞琼道:“为什么?”小三子脸色又开始变得惨白道:“我本来是打算借三鬼的真力,帮我拔出最后一根‘焚身附穴钉’的……”飞琼大吃一惊道:“你又开始发作了?三鬼真的能帮你拔钉?”小三子已开始冷汗潞潞,咬紧牙根,道:“只不知三鬼还肯不肯帮……”铁飞琼道:“怎么帮?”小三子道:“照原来计划,在我肚子上打三掌。”铁飞琼担心道:“你真的受得了?”小三子道:“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铁飞琼却实在不敢拿他的生命开玩笑,过来向他悄声道:“不要冒险,今天晚上我再给你……拔钉。”小三子也向她俏声道:“不是我要冒险,而是你三位师兄会有危险!”铁飞琼吓一跳!道:“怎么会?”小三子道:“昨夜在那小树林里,他三人都因为打了我而受到‘凌霄神功’的反震而受了伤。”饮飞琼简直不能置信,道:“真的?”小三子道:“那是一种毒火,郁积在丹田里,如果不让他发泄出来、可能窜入其他经脉,走火入魔,终生残废。”铁飞琼吓得惊叫出声急将他的嘴封住道:“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不要伤了他们的自尊心。”“我们已经没有自尊心啦!”“三鬼”已经从后面走来。

“夜哭鬼”大声道:“我们昨天不该对你偷袭暗算,被你反震之后,就已经感到不对劲了……”小三子道:“昨天我重伤昏迷,来不及警告你们,真对不起……”“红发鬼”道:“你到底练的是什么邪门功夫?”小三子痛得弯下了腰,颤声道:“帝王谷的凌霄神功。”“三鬼”都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满脸稚气的年轻人。

小三子叹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红发鬼”道:“好!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你说吧。”小三子道:“照原定计划,用力在我肚子上打。”“红发鬼”道:“打了你,我们不是又受反震?”小三子道:“这次不会,这次我要藉你之力来逼出我的毒钉,所以我只会用吸力而不会使震。”“红发鬼”仍在担心,道:“你要知道,我练的是血爪追魂手。”小三子道:“很好,我要你尽可能用力打,把你丹田里的毒火泄掉!”“红发鬼”道:“就这么简单?”小三子道:“就这么简单。”“夜哭鬼”道:“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我可不想冒险伤了你,我宁可去用力打大树……”小三子道:“你打任何东西,都有反震之力,只要再有半点反震,就可能将毒火岔入其他经脉……”“三鬼”惊怔,“大头鬼”道:“我用力劈空气就没有反震之力……”小三子道:“不管是大树还是空气,都不会帮你吸走毒火。你就算耗尽体力,毒火还是在你体内随时都会再发作……”他已经虚弱痛苦得站不直身子了。

铁飞琼看的可怜,大声道:“喂!废话真多,快点打吧。”“红发鬼”道:“看他这德行,我哪里忍心下得了手?”小三子呻吟道:“你是在救我,也是在救你自己。”“三鬼”你望我,我望你,最后都望向铁飞琼。

铁飞琼自己也在发抖。但在这紧急关头,她只能相信小三子的话,咬牙道:“尽管打,打死了我不怪你们就是。”“大头鬼”见他二人仍在犹豫,终于跳出来,一把将小三子从地上提起来。道:“我练的是阴魔幽灵手……”小三子道:“很好……”“大头鬼”道:“我要打了。”小三子道:“请……”“大头鬼”吐气出声,猛地一拳击在他肚子上!铁飞琼虽然嘴上强硬,却也吓得闭眼不敢看。就是一块大石头也会被他这一掌打碎,谁知这小三子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这一击之力,竟被他吸得干干净净。小三子早已准备好的,拳力才到,就已乘机藉力,转焕成自己的凌霄神功,将深吸附在启颈之间“大横穴”的毒钉往前推移到手臂的“曲洋穴”来。这些内在的变化“三鬼”自然是看不到的。

“大头鬼”用力吸气,才察觉自己丹田内那股毒火已经无影无踪。不禁惊奇不已!“红发鬼”与“夜哭鬼”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三鬼同时发出一阵欢呼。飞琼惊喜地抱住他欢呼道:“你真的不要紧吗?”这一抱,恰巧就压到了他手臂“曲洋穴”痛得小三子杀猪似的惨叫!飞琼吓得起紧放手,急道:“对不起,对不起……”“大头鬼”奇道:“我在他肚子上打一拳,他都不痛不痒,你只是抱他一下就痛成这样?”小三子冷汗直流,抱着臂膀,道:“我抢了你的小师妹,你现在还恨不恨我?”“大头鬼”抱拳一揖道:“不恨不恨,再也不恨了。

小三子向“红发鬼”与“夜哭鬼”道:“现在换谁?”“夜哭鬼”道:“换我。”他不再多话,提起醋钵大的拳头,鼓起全身力气,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砰”地一声,小三子就像皮球似的向后飞去,掐在一探大树上,又滑坐到地上。

“夜哭鬼”—惊。急过去将他扶起,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飞琼亦急来扶仕他,道:“你不要紧吧?”小三子努力站好身子,道:“不要紧……”他头昏脑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红发鬼”亦过来,怜悯地看着他,道:“他累了,我看今天算了……”小三子急道:“不不,不要算,我已经把毒钉逼到手腕内关穴来了,我们要一鼓作气……”他用力甩甩头,让脑子清醒一下,道:“我就靠在这棵树上。就不会跌倒……”“红发鬼”道:“你真的行吗?”小三子吸口气,举起他受伤的右手,道:“行……来吧。”“红发鬼”道:“好,看拳!”说着就“呼”地一拳打出!小三子也同时大喝一声:“好!”只见他右手掌沿“少府穴”忽地冒出一缕银光,是一枚极细如针的冰条,落入草丛,化为水气,消逝不见……“三鬼”惊异不已!飞琼高兴地抱住小三子道:“恭喜你,终于脱离焚身附穴钉的苦海了。”小三子道:“不错!从现在开始,就是那个金世杰要倒霉了。”一提到金世杰,飞琼就想起他那一对狠毒的眼神和那一身惊人的武功,不寒而栗,道:“我们一定要去跟他硬碰?”小三子笑道:“鸡蛋怎么可以去硬碰石头?我们倒是可以跟他们玩些小小的花样。”飞琼道:“什么?”小三子道:“斗智不斗力……”飞琼取笑道:“瞧不出你这个脑袋瓜,还能有多少智?”小三子道:“三个臭皮匠,胜过铁飞琼。”飞琼大笑道:“我又不是诸葛亮,不过我倒是可以参与—起研究研究的。”于是他们就凑到一起,努力“研究”了起来。

这里是北方大镇,贵溪县城,寒冬意味正隆,天空黑沉沉的,好像随时会飘严雪来。果然偌大一座城池,仍是人来人往,市集繁荣。

金世杰却英姿焕发地,骑在马上,缓步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他身后跟随着一串人马,和四辆轻便的马车。车上载着周诗婷以及三个被周诗婷打伤的太保。他们进城时,才过中午不久,但是听说从此地向前,一百里之间再也没有大镇,他们并不急着赶路,他们只需治好病人……要治这三个病人,只有指望周诗婷。要她用这种以内功真力拔毒的功夫,出手救治又非得要等她自己体力复元,精力充沛才行。所以金世杰有意提早“打尖”在这里住下来,让周诗婷好好休息。与金世杰最亲近的“关中一剑”史仲田,早巳猜到他的意思,策马上前。马鞭一扬中,就敲在路边一个卖烧饼的摊贩头上。那摊贩吃惊抬头,正想怒骂,史仲田却将一锭银子扔在他的摊位上。摊贩之人,蜗头小利,见到银两,自然就低声下气了:“客官要买烧饼么?”史仲田大声道:“这锭银子能买你多少烧饼?”摊贩吓一跳陪笑道:“客官开玩笑,连我的摊子一起买去都有得找……”史仲田道:“我不用你找,我只问你,你们贵溪城里,哪一家客栈最大、最干净?”摊贩陪笑道:“最干净我不知道,最大的就是那家‘五福客栈’!”史仲田道:“五福客栈在哪里?”摊贩用手一指,道:“您看那座高楼……”史仲田转头一看,只见隔着一条街外,在屋脊之后就已看得见的三层高楼。

果然气派非凡,住进去定不会贬了他们“十三太保”的身价!史仲田得意一笑一提缰绳,骏马人立而起。恰巧将他一担烧饼连炉子、面粉,全都踢翻在地上!路边摊贩们一阵大乱……史仲田哈哈大笑道:“我那锭银子,已经将你摊子一起买下啦,哈哈……”笑声中一踢马腹,策马而回,谁知这迈步要奔的骏马,已失前蹄,就将史仲田连人带马,一起栽到地上。幸好这号称“关中一剑”果然身手不凡,仓猝间手按地面,鹞子翻身,挺腰站起,同时一提马绳,牵马儿起身。

谁知那匹百中选一的骏马,只这一跌之间,竟然前足折断,再也站不起来啦!这样一匹好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骨折?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与史仲田是“连襟”关系的“金面天王”吴向春,策马而前,怒目四顾,叫骂道:“是哪个王八蛋在搞鬼?给老子爬出来!”谁知他的话音尚未落,他的坐骑竞也突然向前跪倒,将吴向春也栽—下来!再去检咨,这马竟然也是前足折断,与史仲田的马一模一样!人群大哗,有人惊叫“有鬼”有人暗骂:“报应。”金世杰知道是遇上了武林高人,立刻四处张望,竟然没有一个可疑!也惊动了马车内的周诗婷,她伸头外望,立刻就见到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小三子。

小三子也看到了她,还对她挤挤眼,做了个鬼脸!周诗婷芳心大定,只要见到了他,就像吃下了颗定心丸。他没有忘记她,他没有遗弃她,他随时会在暗中协助她,只要有他的存在,周诗婷就不怕面对任何的艰难与危险啦!“十三太保”进入贵溪城就连载两个大筋斗,幸好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大可以到那家全城最豪华最贵的“五福客栈”去,以最奢侈的气派,坚持要掌柜的将内院后进的客人全都搬走、将后进全部房间都包下来!他们除了有三个受伤的病人还有—个年轻漂亮女人。

这个周诗婷虽然是他们的俘虏,所受的待遇竟比他们的病人还好!三个病人除了偶尔会发作会痛不欲生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有说有笑,跟常人无异,诗婷给他三人下的,那是最轻最微的一种,而且都是在手上。

但是“焚身附穴钉”五字实在太吓人了,心理上的威吓作用太大。这三个家伙几乎都全身滩痪,像是马上就要死了一样!周诗婷却不同。她是俘虏,她全身被金世杰点了许多穴道,教她既不能施展武功、更无法逃跑、却还是可以做一些轻松活动的,她又是这群人里面唯一的女性。

如果点了重穴,弄得连生活起居都要人照料的话,又确实不方便的。所以只能给她那间单独的、最大、最好的套房。

其他人都住在她的两侧,屋前屋后还轮班加派人手负责巡逻照应。

“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十三太保”又都自认为正人君子。为了不要惹人闲话,谁都不敢进她的房间。

诗婷须要什么站在房门出声呼唤,立刻就有人来替她办到满意为止。他们不敢不为她办的,因为他们还有求于她,需要她为那三个倒霉的家伙救命!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也接近晚餐时候了。

因为刚才在大街上弄得两匹马儿骨折的教训,金世杰不许大家随便外出便吩咐掌柜的弄两桌豪华丰盛的酒席,端到他们后进来吃。财大气粗,加上世家子弟公子哥儿气势,这两桌酒席真是奢侈豪华。

“五福客栈”里,上至掌柜,下至小厮打杂、厨房助手,全都动员,川流不息地端菜送酒,排桌排椅、忙进忙出。

史仲田甚至还吩咐掌柜的,到本城最有名的酒家“怡红院”去拉皮条,叫姑娘来陪酒。“开碑手”西门渐立时拦住,道:“不可。”史仲田叫道:“银子由我来出,有何不可?”西门浙道:“我们饮酒作乐,别忘了还有三位在病中的兄弟。”“无影箭”宋青亦接口道:“此刻最需清静,不宜有闲杂人等出入。”诗婷突然眼睛一亮:她在忙乱的人群中看到了小三子。

但是她立刻就闭上了眼,她生怕自己眼中流露出太多激情,而教他们瞧出破绽!她猜得出这小三子混在中间,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此刻自然无法与他深谈,无论是什么样的阴谋她都应该给他制造机会。

忽然那史仲田大声笑道:“好好,你们都有理,我们就不要叫怡红院的站娘,我们就让这位周姑娘给我们唱一曲……”诗婷正想藉机闹事,立刻拍桌子大骂:“叫你奶奶!叫你祖奶奶来唱。”史仲田一怒道:“你敢骂人?”一看他们吵了起来,那些厨师、店小二生怕受池鱼之殃,赶紧溜之大吉。

诗婷却用力将桌子一掀,酒菜碗盘砸了一地,大吼道:“孙子,姓金的孙子呢?快给我滚过来!”姓金的孙子自然就是指金世杰。

金世杰本已不想搭理这个疯婆娘。谁知她仍不放过。

更是指名道姓,叫道:“金世杰——你这个龟儿子、龟孙子,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你祖宗十八代全都骂遍。”史仲田再也忍不住,一拣而至,咬牙则钉,道:“贱人找死!”扬起手掌就要掴下,蓦地被金世杰将他的手捉住。

史仲田吼道:“这贱人嘴巴不干净。”金世杰一下子将史仲田摔出老远,厉声道:“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么?”史仲田被摔得屁股着地,痛得吵哇大叫,还要争辩,道:“那是她……”金世杰瞪眼道:“你再不闭嘴!我就叫你永远开不了口。”史仲田吓得赶紧闭嘴!金世杰才转向周诗婷,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吩咐?”他居然能这么冷静。

他眼神里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光!周诗婷不由自主地全身鸡皮疙瘩。什么话也不敢说,匆匆退回自己房间。金世杰在她的身后冷冰冰道:“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一早开始给他们三位解毒。”那声音冷得像箭。

周诗婷吓得赶紧将房门紧紧关上。下了闩,又拖过桌子来抵住。然则诗婷自己就是位武术行家,外面那“十三太保”也各个不是弱者,尤其那个“黄金谷”的少谷土金世杰。

在这些武术行家面前,闩房门又用桌子抵好的动作,简直就是儿戏,但是这样做,似乎才能安心。

然后她返到床边,拉开被子就钻了进去,突然她又吓得惊叫起来。原来被子里面竟然早就睡着一个人!那人立刻就捂住了她的嘴,又将她拖到被子里面,连头盖脸,一起罩住。诗婷被点了多处穴道,虽然能动,却武功全失,根本无从反抗,耳边却传来一个令她惊喜的声音:“不要叫,是我。”是小三子果然就是小三子,她欣喜若狂。搂住他拼命地亲吻,她的情绪是这么热情,他的反应自然就更强烈了,不管有没有用,房门是关着的,被子是盖着的!他们已经有过一次,现在就不再那样羞涩,那样畏惧,他大胆地剥光了她,占领了她。

她纠缠着他,尽情地享受着他的攻击,突然她似有所觉,在他耳边道:“你的两根毒钉都拔掉了?”小三子道:“不错,一根是一凤,另一根是三鬼。”“一凤”就是铁飞琼,是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能帮他拔除毒钉,是想当然尔。

“三鬼”却是三个又丑又恶的大男人,是怎么帮他拔除毒钉的?诗婷可就怎么也想不通了!既然想不通,诗婷懒得再想。而且她也已经无法再想了,她已经被他送到飘渺虚无的云端、她周身七经八脉、一千四百六十三个穴道,全都被一种愉快、酥麻、空灵的感觉所填满。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感觉了,然后她就爆炸了,炸成了碎片,再又一片一片地自己拼凑回来……终于她又慢慢地从飘渺虚无中有了知觉,慢慢地回到现实来!小三子怜惜地搂住她,柔声道:“这一次,你怎么不堪一击呢!”“人家我被制住了好几处穴道,精力全都涣了散。”诗婷娇羞地卷伏在他怀中,道……小三子笑道:“制住了好几处穴道?你再试试看!”诗婷道:“我真的不骗你……”忽然她惊异不已……!“咦?”原来她被制住的穴道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全部都解开了。

诗婷叹气道:“你用这种方式解穴?”小三子道:“我根本不懂得解穴。我只是带动你体内的真气流转,自然而然就不再有穴道被制住啦。”!诗婷伸展了一下手脚,只觉得全身精力充沛,跃跃欲试,道:“我去找他们算帐!”但是她爬不起来,她还被一根钉子钉在床铺上,一根巨大的肉钉是小三子的肉钉,他将她钉在下面,紧紧的压住,令她根本起不了身,笑道:“现在才刚刚入夜,他们要到明天早上才会来找你。时间还多得很,这笔帐可以慢慢再算!”他开始在她身上下水磨工夫,道:“你刚才崩溃得太快。其实这种事是要细嚼慢尝,细细品尝的!”她果然不急不躁,耐下性子慢慢品尝,果然滋味无穷……入夜不久。贵溪驻守大将军“归东景”的府上,还没有完全就寝,突然鸣锣击鼓,大喊捉贼!归东景身为大将军,威震一方,府中只有军士守护,并没有武功高强的护院武师。谁知竞教贼人得逞!不但窃走大批的珠宝玉器,甚至将将军的三姨太玉琴也一并掳去。大批的珠宝、玉器是归东景多年来在地方上作威作福,巧取豪夺的心血,当然会心痛万分。

三姨太玉琴更是他用黄金从“怡红院”赎身而来的大美人,这下教贼人掳去,真是教他心痛万分。归东景的身分特殊,这件案子立刻就全城轰动,立即紧闭城门、全城大搜索!贵溪是座大县,县太爷赵兆是从五品的正堂,为官清廉、堪称“青天”,平日颇不齿这归将军的刁蛮逾矩,只因这个将军手拥重兵,县太爷竞也轻易不敢得罪此人。

如今归府发生大案,县太爷也只好连夜升堂,点了捕快衙役,在归府大厅设案,连夜分派搜索!贵溪县捕头董公直,精明干练,在归府略一查看询问便确定是武林高手所作,来的至少有五、六人。

来的尽是一流高手,作案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线索。

董公直也亲自去察看了三姨太玉琴的房间,注意到梳妆镜台上,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凹痕!服侍三姨太的是一名十四岁的丫环喜儿,已自吓得发抖,哭泣不酗。董公直问她:“你可知道这个凹痕是怎么回事?”喜儿发抖道:“那是贼人捉住三娘,逼问珠宝藏在哪里?三娘本来不肯说,贼人生气,一拳打在这上面……”三娘就是三姨太玉琴,归东景一阵后悔,真不该太过宠爱这个玉琴,把珠宝全都藏在她的房间。

归东景不耐大吼:“还不赶快去追捕贼人?还在这儿婆婆妈妈的。”董公直说:“是的,是的,请教我们该往哪个方向去追捕贼人?”归东景道:“我是苦主。你是捕役,你怎么问我呢。”董公直叹道:“好好,不问你。请开一张详详细细的失物清单给我……”归东景毋越来,大叫道:“那要花好多时间……”董公直道:“那也没办法,捉贼要捉赃。我们还要抄好送到所有的当铺、珠宝银楼,甚至一些线人等等地方!”归东景瞪眼:“等你把这些手续都办完了,只怕贼人早已逃到天涯海角了。”董公直大笑,道:“对!大将军再多给我训几句话,保证贼人跑的更远,要是已经离开了贵溪县的辖区!就只好行文州府,共同查办缉拿。”又气又急,只得赶快去开列清单,等他开出清单来,竟是琳琅满目,足足有百张公文纸之多。数目之巨令董公直吓得张口结舌。向他的顶头上司县太爷赵兆低声道:“当了五年驻守大将军就有这么多油水猛吃?”赵兆虽然忠贞耿直,却也不愿得罪归东景,只催促董公直:“快去办案,不用多言。”董公直当然知道自己辖区内没有这样的武功高手,就算有也没有这么多。就算有这么多也不敢一次都出动,就算一次都出动,也不敢动到归将军头上去!一定是外地来的,据手下捕役报告,今天下午的确是来了一批扎眼的人物,在大街上就闹得不愉快,后来就住进了贵溪城里最大的“五福客栈”强迫把其他客人赶走,把后进跨院全部包下来,他们却是名动江湖的“十三太保”。领头的一个就是“黄金谷”的少谷主金世杰。

“十三太保”本是后唐时代,李存昂称帝后,将开国元勋有功大将之子共十三人,加封为“太子太保”意思是要他们尽心尽力保护太子、督导太子,甚至将来太子登基,也要效忠新君。

太子是个年轻人,十三位“太子太保”也是年轻人,就常常混在一起,仗着家世背景好,又有皇帝老儿撑腰,财大气粗,吃喝玩乐,变得横行街头、无恶不作了。

后来的人把“横行街头、无恶不作”之人,称为耍流氓,混太保,就是起因于此。

所以金世杰等十三人,虽然名震江湖,却绝对不是恭维之词,他们自己则沾沾自喜,得意洋洋。这些年来“十三太保”虽然横行无忌,却也从未做过什么大恶之事,今夜这件案子会是他们做下的吗?是与不是,总得要去查看一下。

董公直率了大批捕快衙役,连夜会同地保里正,赶往“五福客栈”敲开大门,着令掌柜管事等人陪同,去敲开后院之门。一听说是失窃掳人的大案,“关中一剑”史仲田大怒。骂道:“放屁!我们十三太保家里有的是钱……”“开碑手”西门渐也道:“‘十三太保’赫赫声名,岂会是鸡鸣狗盗之辈?”金世杰有恃无恐,故示大方,喝阻他们,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不让这位公爷查看一下,也好死心……”董公直等大批人都蜂拥而入,挨户搜查。金世杰拦在这间大屋门口,道:“对不起,这间是个女眷,有病在身……”董公直起疑道:“十三太保向无女伴同行……”金世杰有些变脸,道:“总有些例外,难道犯法?”其实他是担心周诗婷身上被点穴道,被这位精明干练的捕头瞧出破绽,节外生枝。

董公直却道:“十三太保我只见到十二位,难不成另外一位竞是见不得人的女流之辈?”金世杰强硬道:“另一位是赫赫有名的金面天王吴向春,大概恰巧有事……”董公直却一眼瞧见他戴在左手上的一枚奇形戒指,心头一震,喝道:“等等,金公子这戒指可否借我一观。”金世杰将手伸出,董公直看一眼就脸色大变,道:“金公子何来此物。”金世杰怒道:“这是家传之物,本公子戴了好多年啦。”董公直道:“你一直戴着的么?中途有没有遗失?或是借与他人?”金世杰道:“当然是一直带着……”董公直向随行之人喝道:“现在只剩下这一间,搜。”众人果然不再对他客气,砰然撞开房门。挡在门口的桌子也粉碎!大床上被子盖着的一看就知道是人,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连金世杰都有些奇怪?这床上除了周诗婷外,另一个人是谁?董公直喝道:“朋友,案子犯啦!出来吧。”金世杰亦赫然大怒,伸手一掀被子,喝道:“还不出来!”入目所见,床上一双赤裸裸的织女,紧紧搂在一起……大家一阵惊呼!金世杰更是无法置信?惊道:“吴向春?怎么会是你?”他搂着的那个女子却不是周诗婷,吴向春不会回答。

“周诗婷弄到哪里去了?这个女人又是谁?”吴向春迷迷糊糊,说不出所以然来。

董公直走过去用被单将这女子盖好,冷笑道:“你们不必再作戏啦,她就是归将军的三姨太。”金世杰吓一跳:“你说什么?”当场人赃俱获.却完全不见珠宝的踪影,董公直将归将军开列出来的清单往金世杰手上一塞。道:“这些东西又该怎么办?”金世杰怒吼:“栽赃栽到我十三太保头上来了?真是岂有此理!”早有捕快衙役,去把将军与县太爷都请了来,甚至连三姨太房里的那张梳妆台也抬了来,用金世杰手上的戒指一比果然十分吻合,丝毫不差。金世杰百口莫辩,又呕又恨,几乎气得吐血,他实在想不通?是谁有这么大的本领,能设计这么完美的栽赃嫁祸之计?幸好他“黄金谷”的招牌够硬,答应赔他一万两黄金的损失。

再说那个“黄金谷”谷主金凯,更是归将军顶头上司,襄阳王铁雄的恩公。

归东景就不得不也买一买他的账,把这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县太爷赵兆当场叫金世杰写一份一万两金子的欠条,由归将军派亲信赶往“黄金谷”去索取。

一件窃盗案改成一件借贷案,说起来是替金世杰解了围,其实他是吃了闷亏,恨在肚子里说不出来。再说这个三姨太玉琴,反正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原装货只不过被一个臭小子抱了抱,又未曾做。

更何况那个吴向春家里有的是钱,也答应拿一千两银子来当做“遮羞费”,归东景就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把她带回府里去当宝贝似的搂着、抱着,心理是不是幻想着还有谁再来掳她一次,又可以多捞一千两银子?“十三太保”在和吴向春开玩笑:“抱一下一千两银子,滋味很不错吧?”吴向春跳起来要翻脸!金世杰将他拦住,道:“好好想想,是谁把你点了穴道,放到床上的?”吴向春道:“就是周诗婷,我在门口负责巡视,有一阵奇怪的猫叫声。她就推门出来,交代我一句话……”金世杰道:“什么话?”吴向春道:“她要我通知方千里,说日出之时,到城北芒山脚下山神庙,只许一个人去,帮他拔钉。”金世杰道:“然后呢?”吴向春道:“然后,她点我昏穴……”金世杰怒道:“你避不开?”吴向春叹道:“我避不开、我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只一招就被她点中……”金世杰起疑:“这个周诗婷不是被我们制住了穴道的么?”吴向春道:“是被你,不是被我们。”金世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吴向春也怒道:“一个被你制住了穴道的人,害我白白就丢一千两银子,我还能有什么意思?”金世杰怒道:“你丢一千两至少还抱了个女人睡觉,我丢了一万两可是连屁都没有闻到过……”吴向春不敢当面翻脸,咬牙道:“到人家闺房、在人家化妆台上打个凹痕,不知是谁?”这正是金世杰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碎尸万段。他转头向方千里道:“你去不去?”方千里道:“去。”金世杰道:“要不要找个人陪你去?”史仲田立刻接口道:“我陪你去。”方千里冷冷道:“不必了,你陪我去帮不了我,只会害我。”史仲田沉下脸来,道:“我怎么会害你?”方千里道:“你没有听说,她让我一个人去?你要是也去,她一反悔,不肯替我拔毒,岂不是害我?”史仲田道:“我是怕你落单……”方千里道:“落单又如何?这毒钉的滋味你没有尝过,反正疼得要死,反正也只剩下一天,顶多她提早一天把我害死,死了算了。”史仲田呕气不再说话。金世杰却有他自己的想法,回房关门睡觉。

他们还不能任意离开贵溪县,他们要赔偿的一万两黄金、一千两白银,都还没有赔出来。

而且他们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背着个不明不白的“窃盗”罪名离开。

周诗婷不见了,一定是背后还有主使者。

周诗婷被自己的独门手法制住了穴道,如果没有高人替她解了,怎么可能出手制倒吴向春?就算她能够,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把一个大男人拉到房间去剥光!一定有人在接应。至少在归将军府作案,盗走大批珠宝,又把一个活生生的三姨太弄到这里来的,就至少还有四、五个人。他一定要揪出这接应主使之人来,即使牺牲方千里,甚至牺牲三个!方千里再也睡不着,天不亮就去把店小二叫醒,问明到芒山山神庙去的方向然后就出门而去。

此刻城门末开,但是三丈二尺高的城墙,挡不住像他这样的高手。

守城士兵还没有弄清是鸟还是兽?只见一条黑影窜过,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隐在暗处守候的金世杰不由暗中赞叹“云中雁”方千里的轻功的确高明。

正打算起身追他而出。蓦地——又一条黑影也轻如鹏鸟一般地越墙而出,竟是那个史仲田!他的惊疑未定,竟然还有第三条入影纵起,紧迫在史仲田身后而去。

瞧那身手,何止高出史仲田一倍,就算与自己比较,亦不逞多让。此人却绝对不是“十三太保”中人,那么必定是栽赃嫁祸,救走周诗婷之人。心想史仲田这下要糟,他只知要盯住方千里,却不知人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应该立刻赶上去加以警告,随即一想,他本就是为了追查那幕后主使之入而来,这样一来岂不是正好把他们全都撤出来?幕后与他作对的这些家伙,绝对未料到真正的“黄雀”竟然是他金世杰。

他决定牺牲史仲田,让他去当那个蝉!他再稍稍等了半会儿,也纵身掠过城墙。

金世杰从三丈二尺高的城墙上跃落,尚未着地,蓦地警觉不妥。武功到了某一境界的高手,都会有这种预警能力。而金世杰生性机警,所以他的警觉心比则人更敏锐,这金世杰应变反应堪称一流,在空中紧急扭腰挺身.斜移三尺就已附身贴在城墙上,不再往下落。

幸好他穿了全黑的夜行衣,在这暗黑的夜间,潜伏不动,是不易被人发觉的。

而且他在高处,居高临下,可以仔细观察,他所预警的危险到底在哪里?凝神细看,赫然发觉—个被倒吊在一棵大树上的人影,竟然就是刚刚才从这里一跃出来的史仲田。他显然是一落地就踩入了一个绳索圈套,只套住了他一只左脚,就将他倒吊起来。

也不知是被点住穴道还是被打晕?他就那样四肢张开地倒挂,一动也不动了!金世杰一眼瞧见,这城脚下是一片颇为宽敞之地,竞已被居民百姓利用成为早市赶集的市场,木箱箩筐,板架布棚等物,杂乱无章地到处都是。

现在时间尚早,完全空寂无人。

但是如果要躲藏敌人,十个二十个都有可能。

同是“十三太保”的一员,金世杰有一股冲动要去将他解救下来。但是他立刻抑制这样的冲动,他绝对不会以身涉险,他要撤出幕后与他作对之人就不能对这史仲田有妇人之仁。他施展出已经在江湖绝迹多年的“壁虎功”紧紧地附在城墙上,小心谨慎地一步一步地横移,直到十丈之外,有一棵倚墙而生的浓阴大树,他才籍着树木掩护悄落到地面,再借着地形掩蔽,如狸猫般离开此地,窜入暗夜,往芒山山脚下的山神庙赶去。

金世杰猜得不错,果然从黑暗的杂物间出现“一凤”“三鬼”咬牙骂道:“他连自己的同伴都不要?”铁飞琼道:“此人阴险可怕,由此可知。”方千里当然不知道他身后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只是施施然而来。眼看山神庙在望,路旁却有个娇滴滴的声音,是周诗婷在唤道:“方少爷,到这边来……”晨曦中的周诗婷清新美丽如仙子。

方千里只身赴会,早把生死看开,毫不犹豫,大步走了过来。

周诗婷要他伏低身形,道:“方少爷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方千里道:“当然,”周诗婷盯视着他的眼睛,良久叹道:“如果你不是要害自己,就是有人要害你。”方千里奇道:“你说什么?”周诗婷道:“你看!”她指的是他的来路,方千里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周诗婷却讶然道:“是金世杰?”方千里这才见到一点黑影,疾掠而至。这才看清果然是他们“十三太保”之首的金世杰,心中不由地佩服她目光锐利,听力极佳。

按着他又愤怒异常。史仲田要跟来,被他拒绝,话已经说得明白了,当时金世杰也在场,他又为什么要悄悄跟来呢?是要保护自己?还是要害自己?或者他另有要事,只是恰巧也是经过这条路而已?一念末了,金世杰已疾掠而过,往那山神庙扑去,距离尚远,他就伏低身形,悄悄向前掩去,一副要突袭的模样。

方千里一阵愤怒,转头望向周诗婷,道:“这……”周诗婷却以一指经在唇边,叫他禁声,再招招手,转身奔出。

事已至此,方千里也就只好跟着她疾奔追击。

奔出数里,方千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周诗婷却仍是轻盈如行云流水,望前疾奔。

方千里又有一个外号叫“日行千里”意思是轻功绝佳、气力悠长。只因中了她的“焚身附穴钉”两天下来.气血两亏,再也不是往日的方千里了。

脚下一步踉跄,险些栽倒,后面忽然幽灵似的出现一人,以极轻盈的脚步奔来,这是个年轻稚气的少年,向他一笑,真挚而诚恳.道:“你好,我姓萧。”跑在前面的周诗婷也慢下来,与他并肩而跑,笑道:“都叫他萧少爷……”方千里只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又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只得应了一句:“萧少爷……”这萧少爷握着他的左手,手心传来一股热流。方千里感到脚步一轻,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快。

小三子道:“我们说过,只许你一个人来的……”方千里道:“我,我……”他无法开口,他在被挟持着这样全速奔跑之下,根本无法换气,当然也无从辩白。

小三子道:“我们决定相信你一次,我们也根本不怕那个金世杰。”周诗婷也伸手牵住他的右手,道:“我用焚身附穴钉伤了你,真对不起……”小三子又道:“我们要帮你把毒钉拔掉,你要尽量跟我们跑,让血气循环起来——”他突然脚步加速,拉着他急奔。

方千里渐渐力竭,小三子却有大量的凌霄神功贯注而入!小三子与周诗婷二人,一左一右,拉着他竭力奔跑,快如奔马,幸好清晨人稀,他们又尽可能选择荒野之地而跑.否则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方千里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全身几乎虚脱。忽然又有一股滚热的“凌霄神功”大量灌入,方千里霎时间变得全身鼓胀如皮球,几乎就要炸开一样。幸好有小三子在耳边道:“右手。少阳三焦经关冲穴。”方千里不内自主地依言而行,将那股沸得难受的真气,导人右手,刹那间那受伤的右手疼痛刺骨,就保一枚钢钓针在他肩头一构,那股强大的“凌霄神功”就猛地往前一推,那刺骨嚏疼就从肩头向下移至手肘之处。

方千里疼得几乎跌倒。小三子又是一股“凌霄神功”输入,大喝道:“继续跑。”周诗婷也喝道:“不要松懈!一鼓作气才能拔得出来,我们来喊一、二、三……”小三子道:“好,我们来喊一、二、三,一齐用力。”周诗婷喝道:“一、二、三起。”小三子神功猛送,诗婷“吸”字诀拔起,果然从他中指“关冲穴”射出一缕银线,落在她的掌心,随即化为蒸气不见。

小三子放开方千里的手,道:“现在感觉如何?”仍在与他们一起奔行,方千里轻吸口气只觉得自己脱胎换骨,身轻似燕,脱口道:“好极了。”周诗婷道:“你是好极了,还有两个怎么办?”方千里叹口气道:“还望二位援手……”小三子道:“好,今日正午之时,叫万胜刀吕方,自己一人到五福客栈二楼餐厅。”说完他己牵着周诗婷的手,掉头奔去。

眼见他二人如一阵轻烟般消逝在原野。

这位“萧少爷”是何许人物?方千里也庆幸自己重新获得了光明的新生命。

日已上三竿,金色阳光耀眼。

金世杰隐伏在最有利的位置,一直聚精会神地监视着山神庙。他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却始终没有见到方千里,也没有见到周诗婷,甚至没有见到任何人。他们约的是“日出”之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呢?他叹了口气,他们不会来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在此监视。

金世杰自信极端小心行动,他们怎么会发现的呢?他们不出面,怎么就连方千里也不见人影呢?金世杰想不出其中原因?只得颓然而回。

他沿原路而回,行经此城门口。

昨晚他越城而出之处,果然早市赶集的百姓拥挤,热闹地开始做生意。

吊住史仲田的那棵大树还在,却已连绳子都不见了。

金世杰大叹,这家伙太轻估对方的实力,简直是条笨猪!他摇摇头,决定不去想史仲田,他只想早点回到“五福客栈”去好好吃顿早点,再洗个热水澡,躺到床上睡一大觉,他确信“五福客栈”的舒适床铺一定会等着他。等他真的回到“五福客栈”等着他的却是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来了来了,金世杰金公子回来了!”围观之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他走近才才发觉是史仲田,被五花大绑地跪在“五福客栈”的大门口,脸上被墨汁画了只猪。背上的衣服写了更大的字——我是笨猪。“十三太保”也都在围观,但是没有人敢动手解救他。只因他面前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出卖自己人,两个大混蛋,特殊制穴法,等金世杰解”金世杰又惊又怒,什么特殊制穴法?我怎么知道?但是他不能示弱.更不能让他继续在此地出丑,丢了他“十三太保”的名头。

不得已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急上前一步,先解他哑穴。竟然只是最普通的点穴手法,一点都不特殊!哑穴一解,这史仲田就如丧毗,痛哭流涕:“金兄救我,金兄救我。”金世杰立刻继续出手解他麻穴,谁知一指点出,史仲田立时就能动了。却满地打滚,杀猪似的大叫:“哎呀!疼死我啦。”他这一滚,挂在脖子上的牌子落地,赫然在背面写着:“特殊制穴法,焚身附穴钉,金公子用力,史少爷活该”金世杰这才大吃一惊,居然上了恶当!原来周诗婷先点史仲田麻穴,再将焚身附穴钉,订在他解穴的相应位置上。等金世杰用力,将毒针深深地刺入。忽闻身后“金面天王”吴向春骇然叫道:“焚身附穴钉?他中了你的焚身附穴钉。”金泄杰又惊又急,怒道:“不是我的,是他们的,我们只是中了他们的奸计而己。”一听说是“焚身附穴钉”“仁兄一定要救救我呀——”史仲田更是杀猪似的大叫哀号:“金兄救命呀!各位仁兄一定要求我啊!”门口的一阵混乱,早已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却有六条黑影悄悄地潜入了他们所居住的后院。

他们是小三子、周诗婷、“一凤”、“三鬼”!他们手里都抓着一把烘着的线香,提着大包、小包的火药,大大小小的铜锣。铁飞琼道:“萧少爷真聪明能想到这么妙的方法。”小三子笑道:“不是我的聪明,借力是诗婷的主意,这些铜锣火药是从玲珑姊妹那里学来的……”“夜哭鬼”道:“这么漂亮的房子,烧了实在可惜……”周诗婷道:“他黄金谷专产黄金,保证会赔他一座更漂亮的,只管放心的烧。”他们迅速地潜入每个房,迅速地窜上屋顶,迅速地布置妥当,再迅速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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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贵溪三日

时已近午,街道上车水马龙,人硼拥挤,都来围观看热闹,尤其这“五福客栈”一、二楼也兼营餐馆,此时也到了午饭时间,大批客人陆续来此更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史仲田居然五花大绑,脸上画花,满地打滚,杀猪似的号叫……

周诗婷这一手“借力下钉”之计实也太过狠毒!而这“焚身附穴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见过!中了这“焚身附穴钉”的人,肤不伤皮不破,甚至不红不肿,完全只是一股结冰之后的真气进入穴道,有质无形却能教人痛不欲生,又生不如死!这也不算“借力下钉”因为谁都知道要解史仲田的麻穴相应位置有好几处,偏偏金世杰就因刚才解他哑穴太轻易了,才疏忽了“特殊制穴法”五字警语,也去点他最轻易的穴道,才会造成这样的恶果!史仲田出卖朋友,当然活该,金世杰却成了代天行刑的刽子手。

心中又呕又恨,他不能让这一大堆人在这里看史仲田的丑态,也不能让“十三太保”的威名在此出洋相,他急忙解了他的绳索,把他抱回后院的房间去。

“金面天王”吴向春恶狠狠地把人群赶开:“走开走开,有什么好看的?”人群仍在议论纷纷!吴向春又气势汹汹地逼过去,厉声道:“你们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人群吓得赶快让开。“万胜刀”吕方轻轻叹气,不知是在叹他“十三太保”之中竟然出了这种人?还是在叹惜自己重伤何时能愈!“左手剑”展鹏叹道:“出卖自己人当然是指史仲田,两个大混蛋又是指谁?”“日行千里”方千里冷笑:“是谁刚刚才从外面回来?”“万胜刀”吕方惊道:“你是说……”方千里轻咳一声,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吴向春向他们冷冷望了一眼。方千里老早对他这种小人行径不满,此时毫不客气地瞪着他,厉声道:“怎么样?再去向老大打报告么?”吴向春却不敢真的翻脸,咬牙退开。

吕方提高声音,笑得足够让他听得到:“一搭一档、一和一唱、一狼一狈的‘狼’已中了毒钉,剩下‘狈’的下场又怎能好了?”展鹏亦笑道:“当心也来上一手特殊制穴,狠狠活该,哈哈……”吴向春受不了他们冷言冷语恨恨地跺脚走开。

方千里向吕方低语道:“正午时分,五福客栈二楼餐厅,只你一个人去。”吕方惊道:“就在这客栈二楼的餐厅?这不是更容易被他们盯踩,更容易被他们捉住么?”方千里道:“当中奥妙我就不清楚了……”时己近午,客人己陆续上座。展鹏道:“午时就快到了,你先上楼,我们帮拖延一下。”方千里道:“金老大一定有许多话要问我,我先进去应付他。”展鹏道:“我就在这楼梯口,替你把风……”这家“五福客栈”除了经营客栈生意,同时也经营餐厅生意,而且也真的是贵溪城里最有名的一家。

还不到正午,吕方上楼时,楼上大大小小数十席就已经座无虚席了。

幸好正中大桌上有人出声招呼:“吕公子,这里坐。”正是周诗婷,还有“三鬼”、“一凤”,另外一位似曾相识的憨直少年。

吕方在一空着的位置入座,右手是周诗婷,左手正是这位憨直少年,满桌丰盛酒菜,似乎只等他一人!周诗婷介绍道:“这位是十三太保中的‘万胜刀’吕方。”吕方羞惭之极,道:“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从今而后万胜刀三字再也休提……”“胜败乃兵家常事,吕少爷不必挂在心上……”周诗婷再道:“三鬼一凤你是见过的,这位是萧少爷。”这二楼上酒席正盛,却也极不安全,吕方不禁担心道:“不瞒诸位,金世杰等人……”他又突然住嘴,因为金世杰毕竟是他“十三太保”的大哥。

周诗婷却笑了起来,道:“他想捉住我们,是不是?”吕方叹道:“我们十三太保从来没有栽过这么大的筋斗。”周诗婷也叹道:“你们都还好,只是那个金世杰恐怕受不了。”吕方奇道:“我们约在这里见面,不怕他们闯上来?”周诗婷道:“不怕,等他们来了,我们也早就走了。”吕方奇道:“为什么?”周诗婷道:“等下就知道了,废话不说,先谈正事,我忘了你的焚身附穴钉是中在什么穴位?”“刚刚在后溪……现在已转移到天容……”“救救我……”金世杰将史仲田的手拉开,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周诗婷那贱人抓来。”史仲田忽地没有声息了,原来他已痛得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同伴们帮他擦洗更衣,送回房间睡觉。

中了“焚身附穴钉”的滋味绝不好受,方千里、展鹏与吕方都是身受其害、刻骨铭心的。

幸好方千里的“毒钉”已经拔掉了,不再受这痛苦了。

金世杰居然假装完全不知,厚着脸皮向方千里道:“说说你拔毒的经过,以供我们大家参考。”方千里虽然对这位“大哥”极为不满,但是兄弟一场,合作多了总不能立刻翻脸,只好忍气吞声,道:“其实没有什么,是周诗婷与一个叫萧少爷的,一左一右拉着我拼命跑,血气循环开了,毒针就拔掉了……”金世杰道:“就这么简单?”方千里似以已瞧透他的心思,道:“我只是伤在手臂,史仲田却是伤在三阴焦……”金世杰冷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方千里道:“我没有想什么……”金世杰忽然道:“吕方呢?”吴向春插口道:“他上了二楼餐厅。”金世杰道:“哦?”方千里脸色大变,急急分辩道:“他上楼,只是要吃顿饭……”金世杰冷笑道:“我们不是把三餐都叫进来吃的么?”说完他就起身往外走。

方千里惊道:“你要做什么?”金世杰若无其事,淡谈道:“吕方受了伤,我伯他受人欺侮。”他已跨出后院。

方千里眼看拦他不住,正在惊急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屋子里“匡”一声大响!吓得金世杰忽地跳了起来,紧急转身做出戒备姿态。原来有人不知从哪里扔了一面铜锣进来!众人都吓一大跳!有人立刻窜到外边,厉喝道:“是谁?”屋外根本没有人!紧接着史仲田房里,也是一面铜锣挥得大响!吓得他从梦中惊醒,大叫:“救命啦。”“十三太保”终究手足情深,匆匆赶到他房间察看,却嗅到刺鼻的烟味,抬头一看,屋梁上火光熊熊,浓烟弥漫!吴向春大惊:“失火啦!”同时间,后院的各处都有铜锣跌地,火苗窜起。吴向春更是惊慌大叫道:“快来人呀,失火啦。”立时就惊动了许多人,提盆挑水,镰钩犁耙,赶来灭火……纷纷嚷嚷,人进人出,忙成一片。

金世杰闻出硝烟之味,是鞭炮用的火药粉末。

捡起地上烧断而跌下来的线香,烧残的棉绳,跌地的铜锣,他立时就判断出是被奸细布了“纵火计”!他也立时就可以判断出布置的时间,就是史仲田被缚在门口、又错中点了他“焚身附穴钉”引起一阵混乱的时刻,他立时就可以判断出这纵火之人是周诗婷一伙!那么吕方上了前面的二楼,就很可能是与他们约了在见面!金世杰不再管这里的火势。他挤出人潮,赶往前面,前面、后面其实只隔了小小一道院墙。

浓烟弥漫,火舌乱窜,大批的人惊慌高喊灭火,早已惊动了在这里吃中饭的大批客人。各个都拼了命往外奔逃!本来在楼梯口替吕方把风的“左手剑”展鹏正在惊疑中!就见到金世杰从后面进来了。

人们惊慌失措地汹涌着往楼下奔逃,喊叫声震耳欲聋。他己来不及向楼上的吕方示意,就在混乱中被人群挤到外面。也不是被“挤”到外面,以他的武功,一般人是绝对挤不动他的,但是“三鬼”突然出现,一下子就将他挟持住,他想不走都不行了……一到了外面,人们张皇失措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被架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金世杰当然也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注意这些争先恐后,从楼梯下来的人有没有吕方,他也无法从这楼梯登上二楼,也被汹涌逃命的宾客们挤到了外面,心中一急,竟然顾不得惊世骇俗,施展轻功纵身而起,越窗而上二楼。这二楼之上,已是桌椅翻倒,碗盘满地,就连最后几个宾客也都逃走。狼藉之中只有一桌没有翻倒,只有一个宾客没有逃走,就是他“十三太保”“万胜刀”吕方!吕方独据一桌,自酌自饮,悠然自得,见到他来,伸手示意:“坐!”金世杰道:“你怎么会往这里的?”吕方不愿欺骗这位愈来愈叫人起反感的老大。只是冷静地回答道:“你猜呢?”这么大一张桌子,这么多洒菜,这么多副碗筷,却根本连动都没有动过。

金世杰用一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是周诗婷?”吕方坦承道:“不错,还有‘一凤三鬼’还有一个萧少爷。”金世杰喝一口酒,道:“你的毒钉呢?”吕方坦承道:“周诗婷没有为难我,已经把我治好了。”金世杰不经意地问:“怎么治的?”吕方张开自己两手,露出衣服的前面后面那些小洞,道:“你看……”金世杰大吃一惊。这是从手指射出来的一种“罡风”,他自己就会这种失传己久的绝技。但是能把布质柔软的衣服射成这样整整齐齐,漂漂亮亮且每个都如纽扣大小的圆润,简直就像用锋利的剪刀,细心的剪出来的一样!而且射在人体身上,只破了衣服而不伤到人,这份功夫又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金世杰暗中吃惊!仍尽力保持镇定,道:“是周诗婷?”吕方道:“不,是萧公子。”“萧公子是何许人?”吕方道:“似曾见过,又想不起……”金世杰看不出他有任何隐瞒,道:“他们人呢?”吕方道:“火灾一起,他们就与其他客人一起逃走了。”金世杰道:“你没有留他们?”吕方冷冷道:“金兄来不及赶到,只凭我是留不住他们的。”金世杰听得出他言下之意,却也并不翻脸。只是淡淡道:“他们临走有没有交代什么?”吕方到此时还是不愿瞒他,只好道:“交代了一封信,是给展鹏的。”金世杰伸手:“信呢?”吕方一怔急道:“可是……”金世杰怒道:“信是要交给展鹏的,你交我交,不都是一样么?”吕方再也没有理由推辞,只得取出信来,交到他手上,慎重其事道:“今天是展鹏的最后一天,性命交关的事,决不能开玩笑呀!”这后进跨院烧起的怪火,在众人合力抢救下,终于扑灭。这火还真怪,前后二十多间的屋顶全都挠得透了天,却又完全没有波及到前面的主建筑。

这火也惊动了地方官府。衙门里的捕头董公直,带着几名捕快,又兜到五福客栈的掌柜来了。

董公直道:“金少爷对这场火灾,有什么话说?”金世杰道:“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有人蓄意纵火……”董公直道:“不错,是谁呢?”搬佃杰道:“是周诗婷和一凤三鬼,还有一个萧公子。”董公直道:“哦?他们人呢?”金世杰道:“这就是你这个做捕头的事啦。”董公直道:“不错!只要有原告,咱们就得想办法抓人。可也要把前后秩序,轻重缓急搞清楚,对不对?”金世杰坦然不惧,道:“对。”董公直道:“金少爷一行十三人,昨日下午投宿这家五福客栈后,进柜上有详细的登记名簿,对不对?”金世杰道:“不错。”董公直道:“今日却遭了一把无名火把这后进,烧得面目全非……”金世杰辨道:“只烧了屋顶。”掌柜的争道:“这就完全没法做生意啦。”金世杰怒道:“你想怎么样?”掌柜的道:“当然是要你赔!”金世杰正要怒吼,董公直却拦住他,道:“贵溪县可是个有王法的地方。”这董公直虽只是个小小的县城捕头,却是代表了朝廷的法律。金世杰再霸道,也不敢公然向朝廷的法律挑战。只得忍气吞声,道:“是谁纵火,就该由谁来赔才对呀。”董公直道:“对极了!依法律认定五福客栈的掌柜为原告,你是被告。然后你再做原告,那周诗婷的一些人是被告,对不对?”金世杰道:“不错。”董公直道:“只要有原告,咱们就得想办法抓人。所以请金少爷先跟我回衙门去……”金世杰大怒,道:“你想抓我去坐牢?”董公直瞪眼道:“除非你想拒捕。”“十三太保”全都围上来。董公直丝毫不惧,昂然道:“黄金谷威名显赫,十三太保名震江湖,要杀我这小小一个捕头,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只不过……”“金面天王”吴向春冷哼道:“只不过如何?”董公直道:“只不过从今以后,变成天下追捕的通缉犯,丢了一世英名,实在不值得!”金世杰仍是脸色铁青,“十三太保”仍是怒目相向。董公直再道:“当然啦,以黄金谷少谷主的身份,以十三太保的江湖威望,自然不必真的到衙门去落案,只要在这里签一份同意赔偿就行啦!”金世杰道:“赔偿多少?”董公直再道:“这位掌柜的已经找工匠师傅估算过,要完全恢复原样,继续营业,至少纹银六千四百两……”金世杰富家公子,根本也不知道纹银六千四百两到底值多少钱?只要不用沦落到进衙门落口供、自然就提笔签了自己的名字。

董公直又道:“现在金少爷是不是还要告那周什么的?”金世杰回道:“不必了,我们是江湖人物、自有我们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董公直道:“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解决,都不能闹出人命,否则官府不想插手都不行了。”金世杰冷冷一哼。董公直带着掌柜的掉头而去,突然又回头,道:“在归将军与五福楼这两笔赔偿还没有还清之前,金少爷切勿擅自离开贵溪县城,否则就是弃保潜逃,全国通缉。”金世杰道:“保人是谁?”董公直道:“自然是代表了朝廷法律的贵溪县父母官,县太爷。”这下子就是被“限制出境”了,金世杰心中又呕又恨。

董公直已大步而去。

吴向春怒道:“这个捕头简直欺人太甚。”西门渐道:“是周诗婷可恶。”金世杰眼中已现出可怕的怒火,咬牙切齿:“还有她背后的主使者。”“十三太保”跟随他多年,从来未曾见过他如此可怕的骂人,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谁,竟没有一个人敢接腔。

一场扑灭火灾.史仲田被搬来搬去,此刻又疼得杀猪似的大叫。每个人也都弄得又湿又脏,狼狈不堪。应该是梳洗更衣,好好休息的,这里却已经是屋顶透天,水渍焦炭,狼藉一片,再也不能住人啦。

西门渐又把掌柜找来,道:“后进不能再住,赶快给我们安排换房间。”掌柜道:“对不起.前账未清后账免谈。”西门渐怒道:“六千四百两银子,岂是说还就能还的。”掌柜道:“不是烧了房子的钱,其他吃的住的……”西门渐只好忍气道:“总共是多少?”掌柜的将一把算盘拔得滴塔响,道:“合计纹银四十一两九钱……”西门渐将手上一枚戒指拔给他:“够不够?”掌柜的在手上掂掂分量,道:“大爷还是拿到银楼或是当铺去,比较公平……”西门渐这辈子没有为这一点小钱上过银楼或是当铺,大声道:“不必了,就依你做价。”掌柜的道:“依小的做价五十两,抵掉四十一两九钱、还有纹银八两零一钱……”他抬头望着他,道:“行不行?”西门渐道:“行行,快去给我们安排房间。”掌柜的道:“小号生意一向兴隆,现在只能勉强腾出四楼不相邻约两间大房,还有五棱一间。各位大爷勉强挤一挤……”西门渐望向金世杰,他正在犹豫,掌柜的又道:“各位大爷赶快决定,不然等一下有别的客人上门……”正说间,展鹏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地回来了。

吴向春一见他就有气,冲过来道:“你还有脸回来。”展鹏道:“我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没有脸回来?”吴向春道:“大家都忙着灭火、你到哪里去了?”展鹏道:“我忙着去救命……”吴向春道:“你丢下我们不管,自己去跟敌人……”展鹏厉声道:“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你说我就活该丢掉这条命?”吴向春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回去。

展鹏更大声道:“何况本来可以不必变成敌人的。”金世杰走近他,盯视他,道:“你的焚身附穴钉已经拔掉了?”展鹏道:“是……”金世杰道:“怎么拔的?是谁拔的?”展鹏道:“周诗婷,一凤三鬼还有一个萧少爷。”他张开双手,露出衣服上一连串的破洞,道:“萧少爷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金世杰心中暗惊!却强自镇定,冷冷道:“我怎么会知道!”“金兄是我们的老大,还有没有话要问我的?”“没有了,你去休息吧!”“金兄没有话要问我,我却还有件事要问金老大。”金世杰道:“是不是要问这封信?”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这也是萧少爷要给你的?”展鹏接过信来,信已拆开,他急着要取出内页,却已是空的,不由脸色大变。道:“信呢?你把信收走了?”金世杰道:“我拆开时,里面根本是空的,你被人家耍了。”展鹏气道:“你怎么可以随便拆别人的信?”金世杰冷冷道:“我是怕你们被敌人分化利用。”展鹏气得发抖,叹道:“果然教那萧公子猜对了……”金世杰道:“他猜对了什么?”展鹏道:“他猜到你根本不会在乎方千里、吕方、跟我三个人的死活。”金世杰道:“你看,你果然被敌人分化利用了。”展鹏道:“他也猜到你根本不会在乎史仲田的死活。”史仲田却惊慌大叫,道:“不会的,金老大不会不在乎我死活的。金老大,金兄,你告诉他你不会的。”金世杰怒道:“闭嘴,我在不在乎你的死活,用不着挂在嘴上告诉任何人。”展鹏突然哈哈大笑道:“那萧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早算准了这件事会这样发展的啦!”金世杰冷哼,展鹏再道:“萧公子说,你当然会关心他的死活,但是若要你花一万两银子救史仲田一命,你就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了。”金世杰脸色铁青。展鹏躲到西门渐背后,取出一张字条来,道:“萧公子答应用一万两银子为代价,救史仲田一命,只要金老大肯在这欠条上签个名……”金世杰厉声道:“我姓金的岂能受人威胁。”史仲田大声吼叫道:“金兄,金老大,你千万不要用我的性命赌气呀……”金世杰厉喝:“住嘴!”史仲田性命交关非但没有住嘴,反而大声叫嚷了起来:“金世杰,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身上这根毒钉不就是你的手打进来的么?我的性命就不值一万两银子么?我们史家太穷,你黄金谷就出不起这一万两银子么?”他忽然从床上挣扎而起,跪下来抱住他的腿,努力哀求道:“金老大,金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给你做牛做……”西门渐再也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拉起来:“我们几个给你凑这一万两。”他转向展鹏伸手:“我来签名。”展鹏将欠条交给了他,却叹道:“可是这是一张早就写好的欠条,上面指明要金世杰签名才管用……”西门渐将欠条递向金世杰,道:“我们出钱,你签字。”金世杰道:“我说过我不受任何人的威胁。”西门渐勃然大怒:“你如不签!兄弟之情,从此一刀两断。”金世杰冷冷道:“你这也是一种威胁?”西门渐心中一片惨然伤心道:“兄弟们十三太保自今日起,已经没有我西门渐啦……”展鹏接口道:“也没有我展鹏……”方千里道:“十三太保自今日起已是历史名词了,各位再见——”突然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拍着手笑道:“不错不错!十三太保少了金世杰,何不从今日起改名‘十二飞龙’!”后面进来的竟是小三子,他后面是周诗婷,还有“一凤”“三鬼”,金世杰立刻就猜出他的来历,惊道:“萧少爷?”小三子点头道:“不错,你金世杰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史仲田身上的毒钉,我还是要拔出来。”他伸手向西门渐,取过欠条,撕成粉碎,道:“史仲田一条宝贝人命,又何止万两白银,我只是要来试试金世杰对自己兄弟,到底有多少诚心……”金世杰道:“我不受任何威胁。就是要等你来自投罗网——”他虎吼一声,向他扑来,道:“纳命来。”谁知西门渐等人同时拦住,道:“不许你动他!”金世杰厉声道:“你们真的反了?”西门渐道:“他是史仲田的唯一救星。”金世杰赫然大笑道:“这焚身附穴钉的微未之技,根本就难不倒我……”他嘴里说话,却一拧身形,鬼魅似地从西门渐身旁滑开,直逼小三子,一掌拍在他胸口。

谁知小三子就如空气中的羽毛一样,随着他发出的掌风向后飘退。

金世杰一怔之下紧迫一步,双掌左右开弓,直击他的耳门。

谁知这般强劲的气流又激得他向后飞退,西门渐大声道:“拦住他,不能教他伤了萧少爷!”众人同时动手,金世杰却能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攻向小三子,这些人的拦阻,都变成了捕风捉影,徒劳无功。

金世杰攻击很快,小三子飘退也快。只见一个追一个退,就在满屋子十二太保、周诗婷与“一凤”“三鬼”之间如穿花蝴蝶似的,来回穿梭飞舞。这屋子再大,挤上十六个人之后,所剩的空间有限的很。更何况这十六个人都在竭尽所能的想要拦住对方。

就在这样一场令人眼花缭乱的追逐中,金世杰怒吼道:“你敢不敢停下来接我一掌?”小三子却笑道:“接你一掌?你会受不了的。”金世杰吼道:“你停下来试试。”小三子叹气道:“好吧……”他果然停下身来,却一手捉住了史仲田的手臂,一手握住了他的后颈,抓得他连动都不能动。

金世杰弄不清他在干什么?一时间竞也停住步子。

史仲田惊惧大叫:“你要干什么?”小三子道:“我要再试试这个金世杰……”西门渐亦吃惊道:“这样太危险,你放手。”小三子道:“不错,现在史仲田虽然不能动,我的双手也不能动。也就是后面空门大开,任由别人攻击了……”展鹏亦急道:“你还是放了史仲田……”小三子道:“我不放,如有任何人攻击我,我虽然会身受重伤,但是力道也会传到史仲田的颈椎,他也一样的非死即伤。”史仲田惊慌大叫:“不行,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小三子叹道:“可是金世杰一定会要我死,他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杀我的机会。以他的性格,必定是得罪所有的人,甚至牺牲你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史伸田惊叫:“不要,金世杰不要。”金世杰眼中杀机更浓!西门渐等人看得毛发直竖,惊叫道:“金兄,不可动!”小三子大笑道:“没有用的,刚才已经证明过了,你们没有人拦得住他的……”经过刚才这一阵追逐,周诗婷与“一凤”“三鬼”都已经证明,这金世杰的武功高出在场之人,何止十倍!要是任由他从后面攻击,十个萧少爷都完蛋。

周诗婷急叫道:“萧少爷快放手,不可冒险。”小三子却哈哈大笑道:“金世杰,刚才你也追我不到,下次再要捉我,只怕更没有机会,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周诗婷与“一凤”“三鬼”急拦住,叫道:“金世杰,你要动手,我们就跟你拼了。”西门渐等人也立刻拦住,吼道:“金世杰,你要动手,我们就跟你势不两立。”金世杰心中冷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目中唯一的敌人就是这个“萧少爷”,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灭这个敌人。他身形一晃,鬼魅似的连续避过这些要拦阻他的人,忽然就到了小三子背后……原来还以为他会耍什么花招?直到掌心已贴到了他的背脊,小三子仍是空门大开!金世杰不再犹疑,他“黄金谷”秘传的“五花绵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疾拍而下。一阵暴雨似的四四一十六掌,疾拍小三子背上十六处大穴,将小三子连同史仲田一起震得跌倒。

众人谅叫声个史仲田被摔倒在一旁,小三子滚跌在地上,两个人都一动也不动,生死未卜。

金世杰自己也被他的“凌霄神功”连连反霹,腹内翻搅欲呕,两只手臂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

但是他不能停下来喘息,他要彻底歼灭这个敌人,他斩草一定要除根。

他强自再吸一口气,凝聚全身最后的一点力量,向小三子的背心做最后一击!小三子也是艰难地翻身,艰难地举掌相迎!“砰”地一声,击个正着!金世杰蓦地抱着自己手掌后退,惊叫道:“你,你用焚身附穴钉?”小三子五脏六肺都已移位,瘫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却笑道:“你不是说这焚身附穴钉是微未之技,根本就难不倒你么?”金世杰强努之未,却决心拼死一战,狞笑道:“再吃我一掌试试。”突然他就像见到鬼一样地,望着小三子的手,嘶嘶地喊叫着:“戒指?戒指……”然后他尖叫一声!突然掉头幢破了墙壁,冲了出去,一转眼就奔逃得无影无踪。众人俱都惊奇不已?铁飞琼急上前抱住小三子,惊急道:“萧少爷,你怎么样?不要紧吧?”小三子全身骨头就像要散掉一样,痛得直咧嘴,呻吟道:“还好,暂时还死不了……”接着听到史仲田的呻吟,展鹏等人又急去扶起他,大奇道:“你没有死。”史仲田一挣而起,怒道:“我没有死,你们很失望,是不是?”吴向春道:“你的毒钉?”史仲田伸展四肢,挥动一番,大声道:“不见啦,已经不见啦。”他随即奔过来抓住小三子,一阵激动,道:“多谢萧少爷,多谢救命之恩。”这样一阵猛力摇撼,又将小三子震动得惨叫不已。众人急将史仲田拉开。

展鹏奇道:“我没有见你动手为史仲田拔钉……”小三子喘息道:“史仲田的焚身附穴钉下得太深,以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拔不出来的,只好藉金世杰的力量……”铁飞琼紧紧抱着他.道:“吓死我们了。”小三子也心有余悸道:“想不到他的功力这么高!如果不是这只戒指将他吓走,我差一点要就没命了。”方千里却注意到小三子的手上,戴着一只与金世杰一模一样的奇形戒指。

只不过金世杰的戒指镶的是蓝宝石,而小三子这只戒指,镶的却是红色舶宝石。惊奇问道:“金世杰就是见到这只戒指而吓跑的?”西门渐也好奇地问:“萧少爷怎么也会有这只戒指的?”小三子道:“不是我的,是霍小玉的。”西门渐大吃一惊:“霍小玉?”小三子急道:“你认识?她在哪里?”西门渐脸色凝重道:“在黄金谷。”才三天工夫,曾经名震江湖,意气风发的“十三太保”就在小三子的出现,而彻底瓦解了。

西门渐等人不胜烯嘘!小三子亦自觉实在对不起他们,但是又笨拙得不知如何开口!周诗婷笑道:“萧少爷的建议不错,走了一个金世杰,你们可以改称十二飞龙重新闯出一个更响亮的名号。”谁知他们却都已经意兴阑珊,都在摇头不语。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他们已经提不起兴致。

小三子当然也莫可奈何,叹口气,道:“听说霍小玉是他的未婚妻。”西门渐道:“不错。”小三子道:“他们已经结婚了么?”西门渐道:“没有。”小三子奇道:“为什么?”西门渐道:“霍家堡遭到灭门屠杀,她却因悲伤与惊吓过度,至今仍在痴迷不醒……”小三子惊叫,道:“啊?怎么会这样?”西门斯道:“据说是因为中了玉蝶仙子的玉蝶镖,中毒太深所致。”小三子回忆当日在地穴里听到的一段,感慨不已。西门渐道:“当年南霍北金,武林齐名才会有这么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而今……”周诗婷心中颇为不忍道:“婚事就此告吹了么?”西门渐道:“金家就因此拖延下去,说是要等霍小玉什么时候清醒过来……”铁飞琼恨道:“可恶。”小三子取下这只红宝石的戒指又从脖子上取下那条项链来,向西门渐道:“你们会不会到‘黄金谷’去?有没有机会见到她?能不能替我把这戒指还给她?”西门渐道:“对不起,我们跟金世杰已经一刀两断,那黄金谷我们是再也不会去的了……”他立刻眼睛一亮.将项链接在手中细看,失声道:“血虫琥珀?”众人全都围上来观看,啧啧称奇。西门渐道:“萧少爷怎么会有这东西的?”小三子将此事的前后始末,全都详细说明……众人听了感叹不已。

西门渐道:“萧少爷可知道这‘血虫琥珀’的价值?”小三子道:“知道。”西门渐道:“你可知道,谁握有这血虫琥珀谁就是武林帝王?”小三子道:“知道。”西门渐道:“你知道,你就这么随随便便交给我们。”小三子笑道:“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朋友。”西门渐道:“我们曾经是敌人……”小三子道:“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了。不是敌人,便是朋友。”西门渐叹道:“我从没见过萧少爷这样对朋友推心置腹的人!”他双手将“血虫琥珀”奉还,然后跪下,恭声道:“叩见武帝陛下。”在场之人也一起跪下:“叩见武帝陛下。”小三子急道:“起来起来,我不是武帝陛下,这东西是霍小玉的……”西门渐道:“陛下真的打算将这东西还给霍小玉?”小三子道:“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西门渐急道:“她现在痴呆不醒,根本不会记得这些东西。”小三子道:“可是我总是不能据为已有……”西门渐怒道:“交给了她,是不是要落到金世杰手上?以他的为人一旦成为武帝会不会四处作威作福,生灵涂炭?”小三子怔道:“这,这……”西门渐大声道:“与其让那不仁不义的家伙,用武帝的权利来指使我们,不如跟着你,听命于你的好。”他再次跪下,大声道:“叩见武帝陛下,西门渐等十二人,蹈汤赴火,在所不辞。”其余之人也都跪下,大声道:“蹈汤赴火,在所不辞。”小三子大喜,伸手把他们都扶起来,道:“好,自今日起.你们就是十二飞龙。”西门渐道:“谢陛下,自今日起,我们十二飞龙誓必追随陛下,创一份伟大事业。”周诗婷与“一凤”“三鬼”亦都兴奋不已。

小三子却又担心不已,道:“金世杰已经认出了这枚戒指,必定想到是霍小玉,必会去找霍小玉的麻烦……”西门渐警告他道:“黄金谷是龙潭虎穴、危机重重、陛下千万不可轻易涉险。”小三子道:“可是要我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已有,教我于心何安。”吴向春道:“如果霍小玉已经是陛下的人了,东西还不还她就不要紧了,对不对?”小三子道:“我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是我的人?”吴向春眨眨眼,道:“陛下可以用这两样东西去要求交换霍小玉……”西门渐怒吼道:“你疯了?”吴向春笑道:“来来来,大家都过来听我说……”“十三太保”中一向以吴向春的鬼点子最多,众人听他一番比手画脚的说明,俱都认为可行。

小三子也赞道:“好极了。”周诗婷道:“我立刻启程赶回百花谷再通知‘玲珑姊妹’。”吴向春道:“两股力量会合,尽快赶到黄金谷。”方千里道:“我去请霍小玉的大姊霍曼雪夫妇。”展鹏道:“我去请二姊霍曼云夫妇。”小三子道:“有劳二位了。”有了从归将军那里弄来的一万两银子为经费,他们要办什么事都方便了。有了“武帝”这个头衔为基础,他们要办什么事也都方便了。

各人分头去办事,吴向春借来客栈的纸笔,写了四封信,再由四位“飞龙”分别送出。

现在已是“武帝”的身分,他们弄了一辆极豪华的大车,让小三子乘坐。

由铁飞琼负责服侍照料生活起居。

极漂亮的骏马。

极气派的服饰。

“三鬼”驾车。

“十二飞龙”随行。

一路浩浩荡荡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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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四小公子

严冬酷寒,雪谷。

这里就是吴向春信上所说的寒梅谷了。

小三子抬头望了那片陡峭的山壁一眼点头道:“好,就是在这里。”然后车马又再离去,只留下小三子一个人。

天上乌云密布狂风怒号,大雪纷飞。小三子却不觉得冷,只是周身骨头痛得不得了。那是被金世杰的“五花绵掌”打的,他须要赶快找个地方休息,好好的调养一下。他登上了那陡峭的山壁之顶,风更强,雪更大,他静坐调息“凌霄神功”在他体内流转!不多一会儿,大雪已将他完全埋住,只剩口鼻,但是他已完全进入无物无我的境界……严冬,酷寒,雪谷。大雪初睛,千里冰封,天地一片银白。

一个人在雪地上挖坑,挖了一个三尺宽、五尺深、七尺长的坑洞。

他年轻、健康、高大、英俊,而且有一种教育良好的气质。他身上穿的是一袭价值千金的韶裘,手里拿的是一对光华夺目的银枪,枪杆是纯银的,上面到着五个字——风城银枪邱这么样一个人,本不是挖坑的人。这么样一对枪,也不该用来挖坑的。

这里是个美丽的山谷,天空湛蓝,积雪银白,梅花艳红。他是骑马来的、骑了一段很远的路。

马是纯种的大宛名驹,高贵、神骏、雕鞍鲜明,连马蹲都是纯银的。

这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骑着这么样一匹好马,用这么样一对兵器,到这么美丽的地方来挖坑?坑已经挖好了,他躺了下去,好像想试试坑的大小,是不是可以让他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

这个坑,难道是为他自己挖的?只有死人才用得着这样一个坑,他年轻健康,看起来绝对还可以再活好几十年为什么要为自己挖这样一个坑?难道他想死?这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想死?为什么一定要到这个地方来死?入冬的第一场大雪昨夜就停了,天气晴朗干燥。

他解下马鞍,轻轻拍了拍马颈,道:“你去吧,去找个好主人。”望着蓝天,痴痴地出神,眼睛里带着种说不出的冷漠与孤寂。

这时候,雪地上又出现了一行人,有的提着食盒,有的扛着桌椅,还有个人挑了两坛酒,从山谷外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看像是个酒楼的堂倌,过来陪笑问询:“借问公子,这里是不是寒梅谷?”挖坑少年茫然地点了点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这人又问:“是不是萧家大少爷约你到这里来的?”挖坑的少年连理都不理他们了。

这人叹了口气:“我真想不通,萧少爷为什么要我们,把酒菜送到这里来?”讪讪地自言自语。

另一人笑道:“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都有点怪脾气,像咱们这种穷光蛋,自然是想不通的。”一行人在梅树下摆好桌椅,安排好杯盏酒菜,就走了。

又过了半晌,谷外忽有人漫声长吟——“雪春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坝桥过,铃声响叮当。”真的有铃声在响,一个人骑着青驴,一个人骑着白马,进了山谷。

骑驴的人脸色苍白,仿佛带着病容,但却笑得温和,举止优雅,服饰也极华贵。

另一人腰悬长剑,头戴银狐皮帽,身着银狐皮裘,一身都是银白色的,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白马上,盼顾之间,傲气逼人,他也的确有他值得骄傲之处,像他这样的美男子的确不多。

挖坑的少年还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痴痴的出神,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他们也不认得他。

这三个年轻人看来却都是出身富豪之家的贵公子。而且不约而同的都到这里来了。

但是他们来此的目的,却显然不一样!后面这两位,是为了踏雪寻梅,赏花饮酒而来。挖坑的少年,却是来等死的。

酒在花下,面带病容的少年,斟了杯洒,一饮而尽,道:“好酒。”花在酒前,花正盛开,他又喝了一杯,道:“好花。”花色映雪,红的更红,白的更白。他再尽一杯,道:“好雪。”三杯下肚,他苍白的脸上也已有了红光,显得豪气逸飞,意气风发。

他的身子虽然弱,虽然有病,可是人生中所有美好的事物,他都能欣赏领略。他好像对什么事都很有兴趣,所以他活得也很有趣。

那骑白马、着狐裘、佩长剑的美少年,脸色却很阴沉,好像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面带病容的贵公子微笑道:“如此好雪,如此好花,如此好酒,你为什么不喝一杯?”美少年道:“我从来不喝酒。”贵公子道:“到了这里来,你不喝酒,岂不辜负这一谷好景色好梅花?”美少年冷冷道:“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不喝酒。”贵公子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个人真是个俗人,真扫兴,我怎么会交到这种朋友的?”挖坑的少年还在发呆。

贵公子忽然站起身来,走过去,围着他挖的那个坑绕了个圈子,道:“这个坑挖得好极了。”挖坑的少年不理他。

贵公子索性走到他面前.道:“这个坑是不是你挖的?”挖坑的少年不能不理他了,只有说:“是。”贵公子道:“我一直说你这个坑挖得好,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挖坑的少年道:“你想我陪你喝酒。”贵公子笑了,道:“原来你不但会挖坑,而且善解人意。”挖坑少年道:“可惜我不会喝酒。”贵公子不笑了,道:“你也从来不喝酒?”挖坑少年道:“高兴喝的时候就喝不高兴喝的时候就不喝。”贵公子道:“现在你为什么不喝。”挖坑少年道:“因为现在不高兴喝。”贵公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常听人说银枪公子邱风先的脾气,就像他的枪一样,又直又硬,你一定就是邱风先。”邱风先又不理他了。

贵公子道:“我姓吕,叫吕青莲。”邱风先还是不理他,就好像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

其实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在江湖中走动的人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的人还不多。

谁都知道武林中有“四公子”银枪、白马、红叶、青莲。

这一代江湖中的年轻人,几乎已经没有人的锋头能超过他们,勉强要算,也只有“十三太保”。但是“十三太保”是集体行动,看不出真正实力的。这“四公子”非但绝不结伙,甚至彼此之间也并不认识的。

至少吕青莲这个名字,邱风先总应该知道,他也应该知道那骑白马、着狐裘、佩长剑的美少年,就是“白马公子”马如风!但是他却偏偏装作不知道。

吕青莲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今天是决心不喝酒了。”忽然间,山谷外有个人大声道:“他们不喝,我喝。”喝酒的人来了,雪停了之后,比下雪的时候更冷。他们穿着皮裘还觉得冷。

这个人身上穿着的,只不过是件薄绸长衫,料子虽然不错,却绝对不是在这种天气里穿的衣服,所以也冷得发抖。

虽然冷得要命,他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折扇。桌子上有酒,也有酒杯。但是他冲过来就捧起酒缸子!嘴对着缸口,喝了一大口,才吐出口气,道:“好酒。”这人又喝了一大口,道:“不但酒好,花好,雪也好。”三大口酒下肚,他总算不再发抖,他脸上也有了人色。

这人虽然穷,却不讨厌。他甚至可以算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嘴角上扬,而且还有两个酒窝。

吕青莲已经开始觉得,这个人可爱极了。

这人又道:“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不喝酒的人真应该……”吕青莲笑道:“应该怎么样?”这人道:“应该打屁股。”那挖坑的少年仍然不闻不问。眉目间虽然已有了怒气,但是他并没有发作。他不是不敢,他只不过是不屑与这种人一般见识而已。

这个人却偏偏要找他。捧起酒缸子,道:“来,你也喝口。”马如风冷冷道:“你不配。”这人道:“要怎么样的人才配跟你喝酒?”马如风道:“你是什么人?”这人不回答,却‘咧”地一声,把手里的折扇展开。扇面上写着七个字,字写得很好,很秀气,就像他的人一样。“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个人虽然落拓潦倒,这把扇子却是精品,扇面上这七个字,无疑也是名家手笔。

吕青莲举杯一饮而尽,道:“好字。”这人也捧起酒缸子来,大喝一口,道:“你的眼光也不错。”吕青莲道:“这字是谁写的?”这人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写得出这么好的字来?”吕青莲大笑道:“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率2k束这人道:“我是谁?”吕青莲道:“除了夏红叶外,哪里还能找得出你这么狂的人?”武林“四公子”中,最傲的是“白马”马如风,最刚的是“银枪”邱风先,最潇洒的当然是吕青莲,最狂的就是夏红叶!马、邱、吕,三家都是富豪、望族,白马、银枪、青莲,那是有名有姓的贵公子。红叶的身世却很神秘!据说他是昔年天下第一名侠夏略克的后人,据说“一品状元”杨练生平最好的朋友,天下第一快剑阿哥就是他的祖先。

阿哥的身世,本来就是个谜,所以红叶的身世也如谜。他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的来历,人们把他列入“四公子”只因为他从小就是在叶家长大的,叶家就是自己的家,叶枫就是“一品状元”唯一的传人。

“一品状元”是什么人,有什么人不知道?现在武林“四公子”都已经到齐了,但是他们并不是自己约好了到这里来的。

这里距离他们每一个人的家都超过一百里。

吕青莲的雅兴就算很高,也绝对不会奔波百里,只为了要到这里来赏花喝酒。

邱风先也用不着奔波百里,到这里来等死。

一个人要死,无论什么地方都一样可以死的。

他们为什要这到这里来,来干什么?马如风还是冷冷的坐在那里,态度绝没有因为听到夏红叶这名字而改变,但是他的手已经移近了他的剑柄。他凝视着夏红叶,忽然道:“很好。”夏红叶道:“什么事很好?”马如风道:“你是夏红叶就很好。”夏红叶道:“为什么?”马如风道:“本来我认为你不配,不配让我拔剑,我的剑下从不伤小丑。”马如风道:“夏红叶不是小丑,所以现在你只要再说一句轻浮无礼的话,你我两个人之间.就要有一个人横尸五步,血溅当场。”夏红叶苦笑道:“我只不过想找你喝口酒而已,你又何必生气?”吕青莲道:“他不喝,我喝。”他接过手中的缸子,嘴对着缸口、灌了好几口。才吐出口气,道:“好酒。”夏红叶又从他手里把缸子抢回来灌了一大口,叹着气道:“这么样的酒,就算有毒,我也要拼命喝下去。”吕青莲微笑道:“一点也不错,如果我们现在就能死在这里,倒也是我们的运气。”夏红叶道:“为什么?”吕青莲道:“因为,这里有个人会挖坑。”夏红叶道:“他的坑挖得很好?”吕青莲道:“好极了。”夏红叶忽然站起来,捧着酒缸子走过去,围着那个坑绕了个圈子,喃喃道:“这坑果然是个好坑,一个人死了之后,若是能躺在这么好的一个坑里,倒真是运气。”吕青莲道:“只可惜这个坑不是为我们挖的。”夏红叮道:“只有死人才用得着这样一个坑,难道他想死?”吕青莲道:“看样子好像是。”夏红叶好像很吃惊.道:“假他这么样一个人,为什么想死?”吕青莲道:“因为他跟我们一样,也接到一封信,叫他今天到这里来。”夏红叶道:“也是武帝给他的?”吕青莲道:“一定是。”夏红叶道:“武帝叫我们到这里来,是要在武功上慑服我们,然后再要我们听命于他?”吕青莲道:“不错!”夏红叶道:“可是这个人的脾气,宁折不弯,宁可死了,也不会听命于人……”吕青莲道:“不管对方是谁?武林帝王不行,武林乌龟也不行。”夏红叶道:“我们呢?难道我们就行么?难道我们就随时随地,跟狗一样任人呼来喝去的么?”很少说话的马如风忽然开口道:“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是武林乌龟,还是武林帝王也不行,只要在武功上慑服不了我们,又何必听命于他?”邱风先谜起了眼,眼眯得很细很细。

马如风再道:“在武功上慑服得了我们的,也许还有几个,但是……”邱风先的眼睛不眯了,大声道:“能同时慑服我们四个的,只怕一个也没有。”忽然耳边有人在说:“要是有呢?”“四公子”同时大惊!张皇四顾,哪有半点入迹?还是这个人仍在耳边说:“不必找,我还没有到……马上就到啦。”然后才听到远处倒是有杂乱的蹄声!然后才见到一行黑影,是十余骑士,护着一辆马车,迅速驰近!邱风先大惊:“这是武林中失传巳久的千里传音术?”吕青莲道:“就算能千里传音,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就听到我们说话,看到我们的动作呀……”这个人仍在耳边说道:“你们看错了方向,且看看后面。”四人同时回头。千树梅林之后是一片万仞绝崖,崖顶之上,正有一人,抖开满身的积雪,站了起来。

因为太远大高,从这里望去,那人只有拇指大小,面目五官都还看不清楚。

夏红叶一怔!道:“是你在说话吗?”如果真的是他?这个人的耳目之聪敏就太可怕了。

马如风扬声道:“你下来。”崖顶之人道:“再等等……”蹄声如奔雷,十余匹快马,护着一辆豪华马车,驶入这寒梅谷内。

前面是最近改名的“十二飞龙”“一凤”驾车“三鬼”随行而至。

这十六人一起下马,同时扬声道:“恭迎武帝陛下。”崖顶那人就是小三子,一声清啸,从那切削如镜一般的崖面上,飞降而下,然后路在梅树之顶,飘然而至。这份轻功,令他们昨舌。

不到片刻,就已落到了身前,原来是一个看来比他们更年轻、更稚气的少年。“一凤”“三鬼——十二飞龙”一起躬身道:“属下恭迎来迟,陛下恕罪。”吕青莲笑道:“有这么样乳臭未干的‘武帝’么?”马如风拔出长剑,道:“是你写信叫我们来的么?”夏红叶则蓦地张开折扇道:“这一桌酒莱也是你送来的么?”邱风先最后开口,却亮出手中一对银枪.大声道:“你的兵器呢?”铁飞琼立刻从马车内取出那杆一丈三尺的“霸王枪”。

小三子却不肯接,道:“不!我今天邀四位公子来,不是要以武功慑服四位,更不是要各位来听命于我……”吕青莲冷笑道:“是吗?那么把我们约到此地,所为何来?”小三子道:“我只想请教四位这是什么东西?”他从脖子上取出那枚“血虫琥珀”来,送到“四公子”手上。

吕青楚接过细看,道:“不错,这就是血虫琥珀是武帝的信物。”小三子道:“你为何如此肯定?”吕青莲道:“武帝统治武林百余年,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小三子道:“这个可不可能是假的?”吕青莲道:“琥珀可能有假,血虫也可能有假,‘血虫琥珀’却绝对无法造假。”小三子道:“是不是任何人有这‘血虫琥珀’就是武帝?就能荣华富贵?号令天下英雄?掌握生杀大权?”吕青莲道:“应该是这样……”小三子道:“既然如此,这东西已经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不马上开始号令我们?”吕青莲一忙怔,道:“你真的这么放心,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我手上?”小三子道:“我对朋友一向很放心。”马如风道:“才第一次见面,怎么会是朋友?”小三子笑道:“第一次见面,会不会是敌人?”马如风道:“自然也不会。”小三子笑道:“不是敌人,就是朋友。”“不是敌人,就是朋友。”这是一句值得深思的话!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摆起个臭脸,处处都把别人当成敌人,其结果当然得罪人,给自己建立一个敌人!第一次见面,你就和蔼可亲,处处都把别入当成朋友,其结果当然得到这个朋友。

甚至原来是敌人的,也可能化为朋友。“不是敌人,就是朋友。”难怪小三子的朋友愈来愈多!吕青莲握着这“血虫琥珀”叹道:“不行!你一见面就把我当成朋友,我怎么能号令你呢?”小三子道:“你也可以号令别人呀?”吕青莲道:“也不行,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没有‘凌霄三十六式’护宝可不敢惹此杀身之祸。”小三子道:“原来你也知道凌霄三十六式!”吕青莲道:“只听前辈谈起,从未见识过。”小三子道:“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吕青莲摇摇头道:“不必了……”说着将“血虫琥珀”交还给他,拱手道:“你去享你的荣华富贵,可别指望我们听你号令,为虎作伥,再见。”小三子读书不多,问铁飞琼道:“为虎作伥是什么意思?”铁飞琼道:“他们自鸣清高,不肯帮你去害人,做坏事。”小三子一怔!道:“我怎么会去害人、做坏事?”他四人各牵坐骑要走,小三子及时道:“且慢!”“四公子”冷冷回头道:“你想将我们强留下来?”小三子道:“那倒不是,我只希望四位能与我同行,到‘黄金谷’去玩玩。”吕青莲道:“我们为什么要陪你到黄金谷去玩玩?”小三子道:“我只是要四位给我做个见证,证明我的确亲手把这血虫琥珀交还给霍小玉了。”马如风道:“你说交还?难道这血虫琥珀原本是霍小玉的东西?”小三子道:“不错。”夏红叶道:“霍小玉的东西,又怎会到了你的手上?”小三子道:“这其中的曲折离奇,且听我详细道来……”这里本来就有小三子特地叫来的一桌酒菜。

铁飞琼又从马车上搬下更多酒菜吃食,甚至有红泥小火炉,将冰冷菜肴,重新加热。

小三子从乱葬岗上盗墓开始,直到气走金世杰,将“十三太保”变成“十二飞龙”一连串的惊险故事,点点滴滴,详详细细的道来……就连一直称从不喝酒的邱风先,都忍不住一面惊叹,一面吃喝,听到精彩处,也会拍案称好。

夏红叶道:“所以你决定要把这血虫琥珀交还给霍小玉?”小三子道:“正是。”马如风却摇头,道:“不好,你这样做,只是便宜了‘黄金谷’害苦了天下英雄。”小三子道:“为什么?”马如风道:“金世杰既是如此恶人,定会夺取霍小玉的血虫琥珀自称武帝号令天下英雄,逼他们为虎作伥!”邱风先也大声道:“所以你如还是想把这东西交还霍小玉,我第一个反对。”小三子长叹道:“别人的东西,我据为已有,良心难安。”吕青莲突然拍桌大叫:“有了。”小三子道:“怎么?”吕青莲道:“如果不是还给霍小玉,而是交换霍小玉?”“十二飞龙”与“一凤”“三鬼”相互间会心一笑,只听小三子道:“愿闻其详?”吕青莲道:“霍小玉至今痴呆,黄金谷迟迟不肯正式迎娶,就表示他们有悔婚之意……”小三子道:“不错。”吕青莲道:“陛下直接用这血虫琥珀交换霍小玉的自由之身。黄金谷会不会答应?”小三子道:“会……”吕青莲道:“陛下还给了霍小玉,他们还是会抢走,现在也是还给霍小玉,再用来赎身,也没有吃亏,对不对?”小三子道:“对……”吕青莲大笑道:“我们一定要弄得又热闹又轰动,让天下人都知道血虫琥珀在黄金谷的谷主金凯父子手上,让他们去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哈哈……”马如风却拦阻道:“金凯父子会用来号令天下英雄,为非作歹。”吕青莲大笑道:“等他们父子忙完这些交际应酬,再想到要用来号令天下英雄时,就会发觉……”夏红叶道:“发觉什么?”吕青莲道:“就会发觉血虫琥珀就会不翼而飞、无影无踪啦。”邱风先道:“怎么会?血虫琥珀到了金凯父子手里,还会不翼而飞?”吕青莲眨眨眼道:“怎么不会?只要有个人肯出动,就连皇后娘娘的肚兜都能不翼而飞!”马如风跳了起来:“你是说‘神偷’丁六?”夏红叶道:“可是,听说‘神偷’丁六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谁能找到他?”吕青莲又眨眨眼道:“别人当然找不到……”邱风先世道:“听说神偷丁六近年来,轻易不肯出手?”吕青莲还是眨眨眼道:“别人当然请不到他……”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小三子知道找对人了。

难怪吴向春要他花这么大工夫、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收服这四位高傲得不得了的“公子”。

原来吴向春也想到要动用“神偷”丁六,而知道“神偷”丁六的下落、能说动丁六出手的又只有这个吕青莲,所以才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布这么一个环境,结交这四位公子!这些心底话小三子不能说出来,只得故意叹气道:“要弄得又热闹又轰动……”吕青莲道:“这个更简单,我们沿途尽量多约一些武林朋友,一起到‘黄金谷’去。”小三子显得非常兴奋、道:“好,就这么办……”吕青莲却笑道:“既称‘武帝’不知能不能接得下我四人联手?”小三子吓一跳.道:“不不,我不能跟你们接招。赢也不是,输也不好。”邱风先道:“为什么?”小三子道:“我知道你们四位的个性……”他故意走过去,绕着那个坑走—圈,道:“要是赢了,就会失去你们四位好朋友,要我故意输给你们,又好像太作假了……”邱风先冷笑道:“你以为一定会赢么?”小三子望望他手上一对银枪.道:“这样好了,你也是使枪的名家,我就使一套枪法,请你指教……”他一招手,铁飞琼立刻将那杆重一百多斤的“霸王枪”取来。

小三子随随便便的握枪一抡既无架势,又无起手,却卷起一股劲风。

奇特的是这股风虽然强劲,却不会风卷起地上积雪,倒是把树上的梅花扫落了许多。

吕青莲正在为这些梅花惋措。谁知小三子在舞动的“霸王枪”之中,又造成一股气流,裹住了这千百朵梅瓣,上下飞舞回旋……“霸王枪”舞动的光华时而大盛,连人带枪,腾身而起,枪尖直指晴空,飞起数丈之高,而那千百朵梅瓣,竞也被气流束成一条纯红的长龙,盘旋缠绕着他,直上高空!一声清啸,小三子自高空往“四公子”头顶罩落,手中“霸王枪”一摆,在脚下疾速舞动,快得完全不见枪影,只觉得是一片光耀夺目的银盘,盘上是鲜艳花瓣舞成的波风,波澜中心才是他盘膝而坐,宝相庄严!强大的气压直逼而来,“十二飞龙”早已与“一凤”“三鬼”退出老远。

“四公子”强自撑持,鬃发乱飞.衣衫“猎猎”作响,再想后退,已来不及了,劲风压体而来,只得各自拔出兵刃相杭!幸而劲风一触即退,飘然远去,压力骤减。

小三子已经落在地上,拄枪而立。落下的梅花瓣在他周围地上,围成整整齐齐的圆圈。就像刻意用手一朵一朵的摆出来的一样,没有一朵是凌乱不齐的!只是刚才这片刻间的劲风袭体“四公子”都已虎口发麻,兵器差一点脱手。

也是小三子故意相让,提早收手,才没有教他们当场出丑!“四公子”这才心悦诚服,由衷赞道:“好功夫。”小三子将“霸王枪”交给铁飞琼。向“四公子”拱手道:“不敢当,今后仍要借重四位大才……”“四公子”改口道:“陛下有任何差遣,赶场蹈火,在所不辞。”小三子笑道:“好,我们且一路赏雪饮酒,尽会天下英雄,沿路往‘黄金谷’去。”“四公子”从来没有这样愉快过。

他们从来自鸣清高,独来独往。今天结伴而行,惺惺相惜,有叨不完的话题。“十二飞龙”也都是名家子弟,与他“四公子”谈得投机。

再加上“一凤”“三鬼”黑道上刁钻古怪的经验与见闻,更是闻所未闻,拍案叫绝!这个“武帝”少年心性,讲话你呀我呀的一点架子也没有,叫他陛下什么的反而别扭。

这些人除了小三子,各个都是交游广阔,相识满天下。不到几天工夫,他们就集结了数不清的江湖朋友,更有用穿梭飞过的信鸽,与来往奔驰报信的快马传信。

信鸽与快马所报的消息只有一个:—年轻的新“武帝”出现,要到“黄金谷”去.为金世杰与霍小玉主持婚礼。信鸽与快马报来的消息.立刻令沉寂已久的江湖,又热闹了起来。

半年前“霍家堡”被屠的血淋淋故事又再度在大家心底复活。

霍小玉不是受伤变成痴呆了吗?她的伤好了?金世杰答应娶她了?大家都好奇!大家都猜测,这个年轻的新“武帝”是谁?什么时候登基为“武帝”的?这么重要的大事“帝王谷”为什么没有传消息来?就像一股旋风、一股洪流,不但所经之处,造成轰动。

就是他们所要去的途中,也有人成群结队地夹道欢迎、争睹“武帝”的风采。

有人认得武林“四公子”!正在奇怪这位“武帝”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这四个最桀骜不驯的家伙,凑到一起,又能有说有笑的?也有人认得“十三太保”!也在奇怪这位“武帝”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十三太保”变成“十二飞龙”。

“十三太保”之首的金世杰又怎么会不在其中的呢?会不会跟这次赶到“黄金谷”的事件有关?大家都赶来凑这份热闹,大家都挤进了“黄金谷”。大家都知道“黄金谷”是因为盛产黄金而出名。

大家都知道“黄金谷”有的是钱。

大家也都知道“黄金谷”最好客。

“南霍北金,武林齐名。”南霍是“霍家堡”,北金就是“黄金谷”。数百年前“黄金谷”就是因为盛产黄金而出名。

百余年前的“黄金谷”谷主,更以一手“五花绵掌”内家功力,技冠群雄.而奠下了这片基业。

百余年来的“黄金谷”谷主,也都能继承祖先事业,更能发扬光大。

这一代的“黄金谷”主金凯更能将地位提升到“南霍北金,武林齐名”隐然是北武林的领袖地位。

更能以金世杰与霍小玉联姻,以稳固其领导地位。谁知江南霍家堡在半年前的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南霍”从此在江湖中除名,凶手至今造谣法外。

“帝王谷”的“武帝”二十年前就已失踪。

因此算来.这天下武林的领导地位非他“黄金谷”谷主父子所属啦!谁知这一批批的信鸽飞回来,一批批的快马奔回来,那是说“年轻的新‘武帝’出现,要到黄金谷来主持金世杰与霍小玉的婚礼。”现在更有大批的武林朋友,闻讯赶来,直把他“黄金谷”挤得水泄不通。

几位北武林中的“大哥大”级的人物,本都与他“黄金谷”互通声气,互为支援。闻讯赶来都问道:“金世杰与霍小玉真的要结婚了?”金凯气急败坏地否认:“谁说的?根本没有这回事。”“怎么会有这个传言的呢?”“又怎么会突然有个‘武帝’出现的?这个‘武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黄金谷”谷主金凯冷笑,道:“如果是假?只怕难逃老夫的手掌心!”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万里无云,看样子这两天是不会下雪的了。

“三鬼”来报说:“黄金谷”快到啦!”“一凤”问:“快到了是多远?”“三鬼”道:“不到五里。”小三子伸头往外一望.看见好大一座山川,好大座城堡,四周好大一片平原!那真是好大一座城堡,采矿所挖出来的巨石,建筑成高大雄伟的城墙门楼,生铁铸成的大门,门楼上有巨大的金字“黄金谷”!可是那座城堡大门却关得紧紧的。已经有太多与“黄金谷”颇有渊源的人、想要进入而被挡了回来。

已经进去太多了,再要无限制的让人进来,只怕他“黄金谷”就要挤破啦!其实这是他们早已算准了的结果,所以小三子下令“扎营”。

“三鬼”立刻高喊道:“武帝陛下有旨今日在此扎营,随行之人,在道路两旁排列,直到“黄金谷”大门。”跟随而来的群众轰然应诺!而且一传十,十传百,片刻间就已全部传到了。

所谓扎营,其实就是“十二飞龙”“四公子”“三鬼”等,十几辆马车,团团包围住中央一辆更大、更豪华的马车。

车与车之间扯开几块篷布,地上铺上干草。

随行而来的江湖人物、武林英雄、观看热闹的平民百姓,甚至赶着人潮来做生意的摊贩,也都开始在道路两旁排列开来。

这数万人立刻就将“黄金谷”前面的道路全都排满。

他们也都有样学样,在车旁也扯开篷布,地上铺草,或坐或卧的休息下来。

小摊贩们开始流动兜售食物或自行埋锅造饭.炊烟升起。

人多了,口舌就多,谣言也多。各式各样的谣言在传播,有的说霍小玉已经被“黄金谷”谋害了;有的说霍小玉的病没有好,金凯父子打算悔婚;有的说‘武帝”明天就要攻打“黄金谷”;有的说根本就没有“武帝”,这一切只是金凯父子在耍唬头;谣言愈来愈多,愈来愈离奇,甚至自拥矛盾。

但是“黄金谷”大门紧闭,不让人进去,天太冷,把他们关在外面喝西北风,心中总不是滋味!寒冷的一夜终于过去,天终于亮了。

“黄金谷”的大门终于打开。

立刻惊动了守候在附近的人群,只见十六人骑骏马拱卫着一身艳红长袍的总管“朱衣神剑”王滨藻.往“武帝”驻扎的方向驰去。

“黄金谷”的大门又在他们身后关上。

一些想趁机进入“黄金谷”的,又是大失所望。

不过不要紧,这王总管必定是奉了“黄金谷”谷主之命,前去恭迎“武帝”的,等一下他们还会再从这里来的。

总管王滨藻等人果然一路快奔,直至小三子帐前,一见竟是这样简单潦草的几块篷布,心中已有轻视之意,也不下马,大声呼喝道:“里面有人吗?起床了。”背后却出现一个满脸稚气的年轻人,笑嘻嘻道:“你找这里面的人么?他们早就起床啦。”王滨藻一怔道:“早就起床了?到哪里去了?”原来年轻人就是小三子,笑道:“他们不想见到你,所以—早就散开,去活动筋骨去啦。”王滨藻冷哼道:“‘黄金谷’谷主要见他们,人却不见了。”小三子道:“‘黄金谷’谷主要见的人不是他们,而是我。”王滨藻又一怔!道:“你?你是谁?”小三子左手一扬,现出他那枚血红的戒指,笑道:“你猜猜我是谁?”王滨藻大惊失色!他在“黄金谷”当总管多年,见惯了“黄金谷”谷主金凯手中戴着这枚戒指,怎么会跑到他手上去了?但是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他大声道:“我没有空跟你玩猜谜,我要找‘武帝’!”小三子又笑了:“原来你不认识‘武帝’?不要紧,你认不认识这个?”他掀开衣襟,露出那只“血虫琥珀”来。

王滨藻脸色更是苍白:“你就是,你就是……”小三子把脸一沉,喝道:“见了‘武帝’还不跪下?”不知何时,早已惊动四周的武林英雄豪杰,全都跪伏在地,齐声高呼:“属下参见‘武帝’陛下。”就连王滨藻带来的十六快骑,也都惊得下马,跪伏在地,齐声高呼:“属下参见‘武帝’陛下。”“一凤”“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一起越众而出。将王滨藻围住,怒喝:“该死的奴才。还不跪下?”王滨藻怒道:“谁知你是真是假!”“四公子”齐声怒吼,就要动手!小三子喝道:“住手。”他向王滨藻道:“只有恶主,才会出恶奴!今天不教训你,何以服众?”只见缓缓伸手一抓一扯,距离一人多远的王滨藻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抓力!他立时出手一档,但是迟了,这一抓之力,就犹如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五只看不见的手指正好抓住他肩头五大穴.令得他左半身整个麻痹,丝毫也用不上力气。

这一抓一扯之力,竟然叫王滨藻在马上再也坐不住,跌了下来。

一片雪地,经过十多匹健马的践踏,地上已是一片泥泞,眼看王滨藻就要在泥地上跌个狗吃屎,小三子的手又虚空一托,向上一扬,一股劲风竟又将他托得高高飞起,再回那匹健马背上去。

这一丈多远到距离,竞能将一个大人甩来甩去,众人惊得鼓掌叫好!谁知那马儿却突然地人立而起?长嘶扬蹄,又将王滨藻摔下马来,弄得一身都是泥泞不堪!众人一阵轰笑!小三子道:“这可不是我摔了你的……”这“黄金谷”总管王滨藻,号称“朱衣神剑”,一身功夫只怕不在“黄金谷”谷主金凯之下。却在此丢人现眼,顿叫羞愧得无地自容,就在满地泥泞中倏地挺起,向小三子挥出许多污泥烂浆,身形却滑溜如鱼,紧跟泥浆之后,疾扑小三子,手中两柄金剑一长一短,就如毒蛇的獠牙,直刺而至!这一招果然又狠又毒。“四公子”中的马如风是使剑名家,竟也看得惊心动魄,脱口急呼:“陛下小心”小三子却似惊得呆了,竟然连动也不动,等着他的剑互刺而来。铁飞琼吓得紧闭着眼睛,惨呼一声!谁知惨呼声最大的,却是那下毒手偷袭的王滨藻。那毒牙似的两柄剑,也不知怎的?竟然刺入了他自己的大腿!两条大腿各刺入了一剑,王滨藻疼得满地打滚,鲜血混合泥浆,哀号震耳,不一会儿就痛昏了过去。

十六名骑士大惊呼道:“陛下……”小三子却是动都没有动一下的站在那里。

十六名骑士也只好跪地不敢稍动。

铁飞琼终于不忍,轻轻唤道:“陛下……”小三子这才叹了口气,道:“我可是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是他自己刺自己的。”十六名骑士抖声道:“是……”“带他走吧!哼,如此嚣张,叫金谷主赶快亲自前来道歉,我等到明天日出前。”十六名骑士如获大赦,应声道:“是。”立刻上前点王滨藻穴道止血,也不敢将剑拔出来,扛了上马,狼狈而去。

“三鬼”大声将围观之人驱散:“大家禁声,不要吵闹。‘武帝’陛下要休息!”众人这才对这位年轻‘武帝”心悦诚服,蹑手蹑脚的散去,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一散开之后,消息立刻就散布出去,愈传愈快,也愈传愈变质,竟然把这“武帝”描绘得上天入地,跟天神下凡一样,法力无边了!高高的门楼上,远远的就看见十六骑扛着王总管飞驰而至,驻守的庄丁立刻打开大门。将他们迎了进去,又匆匆再将大门紧紧闭上。

大批的群众又是一阵哗然。不过大家又在幸灾乐祸,想看看这不可一世的“黄金谷”谷主到底肯不肯亲自来向这个年轻的“武帝”低头。

“黄金谷”谷主金凯,正与“游氏双雄”、慕容长青、“吕梁四杰”以及其他武林中的重量级人物坐等消息,十六骑却抬了总管王滨藻回来。

本来是耀武扬威而去的堂堂大总管,居然给他丢人现眼回来?金凯赫然震惊心中暗自大骂该死,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加以慰勉一番。叫人抬到后面,治疗休养。

向那十六骑询问经过,十六骑自然不敢隐瞒,详详细细,据实以告。

一说到红戒指,金世杰大惊:道:“怎么是那萧公子?”金凯道:“你认识他?”金世杰道:“这家伙三天之内就把我辛辛苦苦结交的‘十三太保’彻底瓦解了。”金凯皱眉道:“他杀了十二人?”金世杰恨声道:“没有,他一个都没有杀,却把十二个统统变成了他的朋友,成了我的敌人。”知子莫若父,金凯知道这个儿子气量狭小,急功好利,因而把朋友都得罪了。

他知道此刻在许多宾客面前不宜谈这个问题,再继续询问十六骑,道:“这个‘武帝’真的是‘武帝’?”十六骑道:“小人见识很浅,只见到他拿出脖子上的项链,王总管脸色就变了……”金凯急道:“什么样的项链?”十六骑道:“小人说不清楚,好像一粒透明的枇杷,里面有一只红色的虫子……”慕容长青与“吕梁四杰”同声惊骇,道:“血虫琥珀!”“游氏双雄”亦惊道:“果然是‘武帝’传人。”金凯道:“果然是‘武帝’来了……”金世杰脸色苍白.道:“这下怎么办?”金凯道:“这又有什么不得了?顶多你委屈一点,照他的意思,跟霍小玉结婚不就行啦!”金世杰叫道:“这不是强人所难么?”金凯道:“傻孩子,你就娶了她,要是不满意,还不是任由你三妻四妾,谁来管你?”金世杰道:“可是……”他当然也知道没有人会管他。

他迟迟不肯娶霍小玉,并不是因她痴呆尚未复元,而是另一个更重的心结。霍小玉跌入乱葬岗的墓穴之底,经过了三天两夜,是有个“人”跟她在一起的!不但缚在她大腿上的粗劣布条,是从一件男人衣服上扯下来的,而且还差一点亲手杀死了他,后来被那臭小子逃入石隙中,也因此丢了六、七名属下的性命。

虽然最后终究用巨石压在底下,出了一口恶气,可一想到她曾经被另外一个人,搂搂抱抱的过了三天,他的心就绞痛,打死他也不肯娶别人抱过的女人为妻子!可是今天……他心中一急,立刻又是一阵疼痛,冷汗直流。

他中的那枚“焚身附穴钉”又发作了,他不愿被在座那些英雄豪杰们见到,他起身到后面去,后面还有一批他的死党朋友。

金凯见儿子这样颓然离去,也只有长叹,转头吩咐十六骑.道:“你们且先退下。”十六骑恭声道:“是……不过那个‘武帝’还交代了一句话。”金凯道:“什么话?”十六骑道:“他说要谷主赶快亲自前去请罪,否则明天日出,就要杀进来。”金凯拍案大吼:“放屁!”十六骑惊道:“是是,属下放屁……”这十六名骑士仓皇退走。

索凯余怒未息,咬牙道:“小子可恶。”“游氏双雄”大怒,道:“咱们兄第去跟他拼了。”慕容长青急阻止,道:“不可。”“游氏双雄”怒道:“你以为咱们兄弟打不过他么?”“吕梁四杰”也挺身而起.道:“尽可再加上我们兄弟四个。”慕容长青道:“‘武帝’可以号令群雄,你兄弟二人能订得过外面那么多人么?”“游氏双雄”恨得牙痒,也莫可奈何。

慕容长青再自告奋又道:“待老夫先去探探他的口气,回来再作打算。”金凯立刻道:“那就劳驾你走一趟啦。”“黄金谷”的大门又开了,守候在附近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这次出来的,竟然不是“黄金谷”谷主,只有一匹马,一个人,号称“三手胡”的慕容长青!本想看热闹的群众,顿时一片失望——这次“黄金谷”的大门竟然也不再关上,似乎欢迎所有的人进去作客。

但是奇怪的是,这次不但没有人再往里面挤,反而有大批的人像逃难似的往外面逃!驻守在门口的壮丁问道:“你们怎么啦?”这些人回答道:“你们谷主不肯亲自去迎接‘武帝’明天清早就要来攻打,我们才不要玉石俱焚。”慕容长青听在耳中,心头暗叹人心不古、世道日宏,单人匹马,来到小三子的帐前,恭声道:“慕容长青求见‘武帝’陛下。”本以为会有一阵雷霆之怒。

没想到小三子立刻出现,热诚欢迎,道:“我就是‘武帝’你老人家求见,有什么贵事?”小三子也不将客人请入帐篷就在门口这一大片空地上站着,立刻就围了一大群瞧热闹的群众。

人多吵杂,拥挤不堪,幸有“一凤”“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在四周维持秩序,将他们拦在一段距离之外。

慕容长青颇感意外!仍不敢放肆,恭声道:“属下慕容长青……”小三子道:“是,我在里面就听到了你叫慕容长青。”慕容长青一怔,道:“是,属下正好在‘黄金谷’做客……”小三子又道:“我知道,我知道,说话不用兜圈子。有什么事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慕容长青呆住了!怎么现在的年轻人连“客套”礼貌都不懂了?小三子道:“你既然说不出来,不如我来猜猜看……‘黄金谷’谷主拉不下脸来赔罪道歉,你老人家是来做和事佬的。”慕容长青叹道:“陛下果然圣明……”小三子笑道:“好,我就卖你老人家一个面子,他不用低声下气的来道歉啦。”慕容长青大松了口气,道:“多谢陛下。”小三子笑道:“其实我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来生气打架的,而是想讨杯喜酒喝!”慕容长青的脸又沉了下来,叹道:“可是,少谷主金世杰,似乎有些……”小三子的脸也沉下来了,道:“好不识拾举。这霍小玉有哪一点不好?他为什么要推三阻四的?”他这脸色一沉,居然不怒而威!慕容长青不由得吓了一跳,恭声道:“霍小玉家遭巨变,悲伤过度,至今还未清醒……”小三子冷笑道:“当年霍家堡声势正旺时就急着跟人家联姻,如今人家遭了巨变,就可以不要这亲事了么?”抬头盯视着他:“你说这样应该么?”慕容长青不知如何回答。

小三子又道:“哎,他若是心不甘情不愿,就算迫他娶了,这霍小玉日后也不见得就幸福。”慕容长青深有同感,叹道:“这霍小玉也真命苦……”小三子蓦地大声道:“他不要,我要。”慕容长青吓一跳:“陛下?”就连四周围观的群众,亦不由惊得张口结舌!小三子道:“金家父子可以这样不仁不义,我可不能坐视不管……我要把霍小玉带走。”慕容长青大感为难,喃喃道:“可是,这霍小玉是他金家三媒六聘,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小三子赌气道:“我就要。”慕容长青昂首道:“就算你是‘武帝’也不能强夺。”小三子一把扯下脖子上的“血虫琥珀”。扔在地上,吼道:“我现在不是‘武帝’能不能强夺?”慕容长青望着地上的“血虫琥珀”脸色数变,试探着道:“你若不是‘武帝’又何必强夺?”小三子喜道:“你说什么?”慕容长青道:“你若肯用这东西交换,我保证你可以带走霍小玉……”小三子一把捉住他,道:“你说的是真的?”慕容长青也道:“你说的也是真的?”小三子大声道:“我当然说真的。”他伸手一指周围这些围观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能说谎么?”围观之人都大声哗然,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个年轻人,怎么连“武帝”都不做?慕容长青还是怕他反悔,拾起地上“血虫琥珀”道:“好,我这就回去叫他们把霍小玉送出来。”小三子却一把又夺了回来,挂回自己脖子上,道:“不行!我信得过你,却信不过金凯、金世杰!”慕容长青道:“那你要怎么样?”小三子道:“我跟你一起去。”慕容长青道:“这……”小三子道:“你怕什么?怕我会抢夺?”他转身向“一凤”“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道:“你们统统留在这里,一个都不许跟来。”又转向围观群众,道:“谈不成,我还是‘武帝’,谈成了‘武帝’就是姓金的啦!们所以你最好不要太过份得罪了他们。”这倒是句真心话,人群一阵骚动。小三子已跨上铁飞琼牵来的骏马,手持一丈三尺长的“霸王枪”与慕容长青一起,往“黄金谷”从容而去!群众们倒是立刻一哄而散,他们赶着去传消息去啦!这真是个天大的消息,人人部惊得呆了。这消息立刻就传给了朋友,再传给朋友的朋友……消息当然也很快就传入了“黄金谷”,绝对比他二人前进的速度快很多!吴向春笑道:“原来‘武帝’陛下还真的会演戏。”铁飞琼担心道:“他进‘黄金谷’会不会有问题?”吕青莲笑道:“这位萧少爷聪明得很,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他向众人一拱手,道:“我要去找神偷‘丁六’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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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黄金谷主

消息传得真快,沿途群众都听说他决定用“武帝”的位置去换霍小玉。这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情怀,果然都对他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围观的群众全都聚集在门口,希望小三子赶快打消这个傻念头,赶快掉头回去。

谁知这小三子却似英雄凯旋似的高举双手,接受群众的欢呼!围观的群众目送小三子随慕容长青进入“黄金谷”。

厚重的铁门又紧紧地关了起来,不由为他惋惜。

以“黄金谷”谷主的枭雄心态,这样一个年轻小伙子只身而入,岂非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黄金谷”谷主金凯也得到消息,认为是天大的好事。喜孜孜地亲自迎到门口,亲切地握着他的手,把小三子迎进一座巨大的正厅,让到主座。又为他介绍在座的“游氏双雄”“吕梁四杰”以及其他武林中的重量人物。

小三子突然大声道:“我不坐了。”慕容长青惊道:“为什么?”小三子道:“这里有人瞧我不顺眼,我坐着也没有意思。”金凯道:“他们都是老夫的朋友,怎会有人瞧你不顺眼?”小三子指着“游氏双雄”道:“这两个家伙眼睛里尽是不满之色。”又指着“吕梁四杰”道:“还有这四个,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慕容长青心中暗惊。这年轻人的目光好厉害,急忙辩道:“不会不会,他们绝对不会。”小三子将衣襟里的“血虫琥珀”取到外面明显的地方来,大声道:“有谁敢不承认我是‘武帝’的?”厅中诸人没有人敢不承认。

小三子又大喝道:“既然大家都承认我是‘武帝’你们见了‘武帝’还不跪下?”众人全都一怔。

但是他们全都是“黄金谷”的客人或是属下,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做主人的金凯。

小三子哈哈大笑,道:“金凯呀!你也实在太笨了,现在你不尊敬我,等一下这东西交给了你,还有人会尊敬你么?”金凯恍然大悟,急忙离座而起,跪伏到地上,恭声道:“属下金凯,叩见‘武帝’陛下。”这样一来,厅中所有的人全都跪伏到地上,恭声道:“叩见‘武帝’陛下。”小三子已经习惯别人对他跪叩了,所以自己先在主位上坐好,然后很从容的对他们摆摆手,道:“平身。”众人这才起身,金凯正在陶醉着不用多久自己当了“武帝”该有多威风时,屁股就往椅子上坐,忽听小三子从鼻子里重重地“喂”了一声。

金凯一怔。竟然赶快垂手站姑,不敢坐下。

众人自然也不敢坐下,全都垂手恭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小三子又道:“‘游氏双雄’、‘吕梁四杰’跪下听令。”这六个人满脸愤恨,咬牙切齿。小三子冷笑道:“你们六人如此不敬‘武帝’等金谷主当了‘武帝’又岂能轻易饶了你们?”这六人不由自主地望向金凯,果见他眼中有凌厉光芒,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跪下,恭声道:“属下听命。”小三子道:“你们到底也不服气.不过也不要紧了,你们也不用跪多久的……”他转向慕容长青,道:“你不是说客么?你怎么不帮我们两边说说看!”慕容长青吸了口气,向金凯道:“这位“武帝”跟你交换霍小玉姑娘……”这个消息早有人传来给他了,金凯也胸有成竹,回答道:“陛下当然不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到我‘黄金谷’来开玩笑吧?”小三子道:“当然不会,但是我可不想吃亏上当,所以要先看看货色。”金凯当然知道他会有此要求,拍拍手道:“来人啊!去把霍小玉姑娘请来。”厅外轰然答应,脚步飞奔而去。

小三子回头四望,道:“奇怪,怎么不见金世杰?”金凯道:“他有病,不舒服……”小三子笑道:“我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也知道什么药能医得好他……”金凯道:“真的么?”小三子道:“不信,你叫地出来让我看看?”“黄金谷”谷主的训练真严格。属下的办事效率极高,才几句话的工夫,他们就真的把霍小玉请了出来。

一身素净,脸上全无血色,目光呆滞无神,却仍是当日在地穴之底与他生死缠绵的霍小玉!小三子心中一阵悸动,正想冲上去将她抱在怀中……忽听金凯也重重的“喂”了一声。

他强行压制自己的冲动,他必须按照他们商量好的步骤,按部就班,逐步去做,否则稍一不慎,就会在这“黄金谷”内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霍小玉霍小玉是由两位丫环挽扶着出来的,小三子起身,将自己坐的这张巨大太师椅让出来.道:“扶她过来坐下。”两位丫环挽扶着霍小玉来坐好,小三子再道:“好了,你们退下去。”两位丫环又回头望金凯。

小三子蓦地大喝道“叫你们下去就下去。”这两个丫环猛地吓一跳,只好乖乖退开。

小三子却注意到霍小玉原来呆滞的眼睛里,有一丝异样的神彩,却只是一闪而逝,又回复到不知不觉,不思不想的模样。

只是一瞬间的神彩,已足够教小三子心神震动,欣喜若狂了。

小三子深深地吸口气,向金凯道:“很好,我决定交换。”金凯立刻万分激动,急忙道:“东西可以给我了吧!”小三子道:“不急,你们全部退开,退到一丈之外。”金凯怒道:“为什么?”小三子道:“我怕你们对霍小玉姑娘暗下手脚。”金凯怒恨,也只好叫大家一起退开。

小三子又道:“去把金世杰叫出来,我有话对他说。”金凯道:“告诉过你,他病了。”小三子道:“病了也要抬来,死了也要跟他把话说清。”大厅口走出金世杰,道:“我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小三子举起这枚“血虫琥珀”喝道:“大胆金世杰,见了‘武帝’还不跪下。”金世杰怒道:“你说什么?”小三子道:“我只是要你知道,无论任何人,谁有了这枚‘血虫琥珀’谁就是‘武林之帝’,就能号令群雄,唯我独尊。”金世杰道:“我当然知道。”小三子道:“我要用这枚‘血虫琥珀’交换霍小玉姑娘,你说值不值得?”金世杰道:“当然值得。”小三子道:“这样说,你是答应了?”金世杰道:“当然答应。”小三子道:“霍小玉姑娘是你的老婆,所以这枚‘血虫琥珀’就应该给你,对不对?”金世杰道:“对。”金凯却厉声道:“胡说。”小三子道:“谁有这枚‘血虫琥珀’谁就是武林至尊,赶快跪下,我好传给你……”金世杰果然跪下。

金凯却厉声道:“拿来。”小三子急吼道:“站住。谁要过来,我就将这玩意捏碎,大家都不用玩。”他父子二人果然都不敢稍动。

小三子赫然大笑道:“真伤脑筋,父子两个都争着要,我该给谁呢?”金世杰道:“老婆是我的,当然应该给我。”金凯道:“你这老婆是我给你定的,当然应该给我。”小三子大笑道:“好,等你父子二人商量好了再说……”他将手中“霸王枪”重重地往地上一顿“砰”地一声,尺许厚的铺地青石碎裂,铁枪已插入裂缝中。

“黄金谷”的这座大厅非常豪华巨大雄伟。除了四周墙壁门面之外,中央亦有两排各八根巨大的木柱,都是两人合抱的红侩原木,竖在鼓形的石墩之上,支撑着万斤巨厦。

小三子竟弯下腰来,侧身贴着木柱,一手反勾,将柱子挽在腰间,试了试重量。

金凯父子俱都惊叫:“你要干什么?”小三子笑道:“看了就知道。”只见他在手心吐上口水,双掌互搓,再双腿半弯,马蹲档式,又用刚才的方法,伸手倒挽木柱,吐气开声,喝道:“起。”“凌霄神功”发挥到极致,全身真力全部运到手腿之间,果然好大神力!只听一阵嘎嘎作响,横梁吵吱屋瓦赖筋、有的龟裂、有的碎块纷纷掉落,尘屑飞扬。

众人惊惧,胆小的丫环、仆役吓得逃出大厅。

几个身分地位较高的人物,尽量压制慌乱,看看他那底要干什么。

只见小三子竟能将这万斤柱子,抬得离开石墩尺许,另一只手却伸入石墩中心处,运起神功一抓

,坚硬的花岗石墩,竟粉末纷飞地被他挖出一个拳大的洞来。

然后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血虫琥珀”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入这个洞中,然后再将这根梁柱缓缓放回石墩上,回复了原状!就这样,那个无价之宝的“血虫琥珀”就稳稳当当,安安全全的被压在大柱之下了。

他表演了这手神力,众人都目瞪口呆,惊奇不已。

小三子放好了柱子,拍拍身上尘土,向“游氏双雄”与“吕梁四杰”笑道:“好啦,我现在已经没有‘血虫琥珀’了,已经不是‘武帝’了,你们可以不用跪了,起来吧。”他六人早已瞥了一肚子气,立时挺身而起,虎吼一声,一柄剑、两把刀、两杆红樱枪,和一对判官笔,交织成一张夺命的网,要一举夺去小三子的命。

小三子根本也没有对敌的经验,尤其没有学过什么刀法、枪技、笔法,但是“凌霄神功”已通,这些都已不在他眼中。

“凌霄神功”使小三子变得耳聪目明,这六人的攻势在小三子眼中看来,竟似幼稚的小孩子在玩刀玩枪,又慢又笨又错误百出。

他只是伸手一抓一摔,就将他们的兵器全都夺下,扑扑连声,全都深深地插在那木柱上,非常接近石墩压住“血虫琥珀”之处。

这六人在一招间就丢了兵器,还以为小三子是在变魔术!心中怒气更盛,厉吼道:“我跟你拼了。”这次他们竟然真的拼命,完全不用什么什么招式,只是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拳头上,扑过来就打!这种打法在小三子看来更是幼稚可笑。他一伸手就拨转了游氏大雄的拳头,迎向了游氏小雄的拳头,再双手捉住吕梁这二杰的拳头,迎向了吕粱那二杰的拳头.只听到碎碎碰碰的一阵乱响,这六个自命不凡的家伙,都抱着自己的手,痛得在地上打滚。

他们当然也有朋友的,他们的朋友急忙把他们扶起来时才发觉他们的手骨全都粉碎。

慕容长青道:“你好狠心。”小三子道:“又不是我打的,是他们自己!”慕容长青道:“其实你只须稍稍拨开就好,用不着让他们骨头粉碎的。”小三子道:“说的好听,以他们这种动不动就要揍人的毛病,他们打碎过多少人的骨头?以后还会再打碎多少人的骨头。”慕容长青当然了解他们的人,事已至此,也只有长叹不语。

小三子昂然而立,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武帝’,你们用不着再顾虑我的身分,也不必顾虑破坏了‘血虫琥珀’还有谁对我不服气、看不顺服的?尽管跳出来。”除了金凯父子,还有一大堆武林人物,将他与霍小玉团团围困在中间。

小三子视若无睹,笑道:“只是记得不要在我面前玩兵器,这根木柱已经禁不住再砍几下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压碎了宝贝,弄塌了大厅,可不好玩。”金凯赶快吩咐这些人、道:“各位千万瞧在老夫面子上,莫在此处与他争斗,退远些,退远些。”小三子笑道:“不错不错,再过不久‘黄金谷’谷主或者是他儿子金世杰,总是他们姓金的其中一人。当得成‘武帝’所以你们大家还是乖乖听他的话,退远些……”金世杰脸色又变,金凯怒吼道:“姓萧的,你不要挑拨我父子感情。”小三子赫然大笑道:“你们父子的感情已经不用我挑拨,就已经快要完蛋啦!”他举起手指上那只红宝石的戒指向金世杰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一个戒指的?”金世杰整张脸变成铁青,却坚持着不回头望向他的父亲,咬紧牙根道:“不想。”小三子又笑,道:“好!有志气。那么你想不想知道,那日在乱葬岗的墓穴之底,你派人追杀的那个臭小子是谁?”金世杰突然间脸色大变。那天在墓穴之底的几个人全都被杀灭口,魂归离天,此事再也无人知道啦,除非……他蓦然醒悟,厉吼着:“原来是你?”这是一件一直压抑在他心底的问号,一直在啃噬着他的心!如今答案揭晓,他疯狂似的疾扑而上:“纳命来。”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金世杰似乎已经忘了他早已是小三子的手下败将,已经忘了他早已受了伤。

这金世杰虽已受伤,这一扑之势仍是锐不可挡,他“黄金谷”的成名绝技“五花绵掌”以双掌同时拍出。

小三子就曾经伤在这双“五花绵掌”之下.上一次当学一次乖,立时滴溜溜一转身子,将他的攻势转到一旁。谁知这“五花绵掌’的奥妙不在开始,而在后续。所谓“绵”字就是后手延绵不断的意思。

又急又快,又毒又狠的一连串绵掌打在身上,虽然有“凌霄神功”不断的反震过去,小三子还是一阵头晕脑胀,肠胃翻搅,几乎支撑不住!儿子尚且如此,老子出来那还得了?小三知道再不能容情,看准时机,一枚“焚身附穴钉”拍在金世杰后肩上。

他惨叫一声踉跄向前跌,正好扑在那根压住了“血虫琥珀”的大柱上。

这根红榜木柱虽然结实,上面被万斤屋顶压住,基部又被“游氏双雄”“吕梁四杰”的六、七件兵器贯透,早已木质崩裂,摇摇欲坠。再经金世杰这样一撞,更是吱嘎乱响,粉屑纷降,随时都会倒塌!金凯急叫:“不能再碰那柱子。”掠身而上,伸手将他拉开。

金世杰仍拼命挣扎叫嚷道:“你放手,我要跟他拼了。”金凯一耳光掴去,怒道:“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不是拼命,而是送命。”金世杰已状若疯狂,歇斯底里大吼大叫道:“送命就送命,反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老婆送给了别人‘武帝’也轮不到我。”有个这样丢人的儿子,教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怕他再讲出更难听的话来.金凯一指点中了他的昏穴.将他交到属下手中,道:“带他进去休息。”小三子五脏内翻搅,用力跟着气,有些头晕,如果此时金凯再来攻击,他就必死无疑,幸好他仍然站在这根木柱之旁,他有把握随时弄塌这根木柱。

金凯也深深感觉出这个年轻人的确是生平大敌,今日如果不乘此机会一举歼除,将来必是心腹之患。他眼中露出了凌厉的杀机。

小三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是他仍能强自镇定,他知道金凯绝对不会现在对他采取攻击。

金凯是在投鼠忌器,毕竟这枚“血虫琥珀”是世间难得的宝贝,有了它,就可以武林称帝,号令群雄,到时候再慢慢的发落他也不迟!金凯开口道:“好了,你可以带着霍小玉离开了。”小三子又叹了口气,挺胸而立。道:“不,我不能这样偷偷摸摸的带着霍小玉离开。”金凯道:“这里还有这么多武林朋友,怎能算是偷愉模摸呢?”小三子道:“这么多武林朋友,个个是你的心腹,可没有一个是我的朋友。”金凯道:“那你想怎么样?”小三子道

“赶快把霍小玉的家人都请来。”金凯道:“霍小玉的家人?”小三子道:“不错,霍家堡虽然被屠,她还有大姊嫁给了大姐夫,也有二姊嫁结了二姐夫,另有还有一位三姐在峨眉出家!”金凯道:“你倒弄得很清楚。”小三子道:“快去统统找来,少一个都不行。”金凯道:“这要很多天……”小三子道:“多少天都没有关系,这个宝贝压在大柱子底下,你也不怕我偷,我他不怕你拿。”他走过去挨着霍小玉.道:“快去弄些吃的喝的来,我们饿死啦。”金凯心不甘情不愿!小三子拔起地上“霸王枪”一挥手就像戳豆腐一样的戳入那木柱里,大声道:“地上这块石头我可以弄得碎.这个石墩我弄不弄得碎?”金凯吓一跳。

小三子冷笑道:“我随时可以毁了这个宝贝,你信是不信?”金凯又吓一跳。

小三子又喝道:“有胆量就弄些杀手来!或是弄些迷药、毒药之类的来试试看。”金凯急忙道:“不会不会,你放心,千万不要弄坏了宝贝。”回头吩咐属下:“快去弄些吃的喝的来,他们饿死啦。”小三子吃得饱、喝得足,又大叫道:“快来人,统统收拾干净。”这些属下们早已受了金凯的吩咐,尽量配合他,千万不能惹他生气。只好赶快来收拾打扫擦拭,把这里弄得干干净净。

小三子又指挥他们将这座大厅内的八仙桌、太师椅、花架书柜,全都搬来,在这木柱旁边,围出一个小天地。

又把窗帘帐幔扯来,将这里围好,变成一个隐秘的房间,把霍小玉藏在里面,以策安全。

房间的门就正对着这根大木柱,金凯派来监视的人可以从各个角度,很清楚的看到插满了兵器,岌岌可危的巨大木柱,但是却又恰好看不到那“房间”的里面。

房间里面的小三子当然也可以看到这个柱子的,他自然也不怕有人会偷偷的来挖开木柱偷走这枚“血虫琥珀”的。

又喊道:“去找两个丫头,弄水来给霍小玉姑娘洗澡换衣服。”属下们又赶快去把原来服侍霍小玉的丫环找来,所有的衣服用具都是现成的。

小三子走到外面来,靠坐在石墩上休息,让丫头们在里面服侍霍小玉沐浴更衣,梳头打扮得焕然一新!除了脸色苍白些,眼神呆滞些,丫环们实在看不出来,这霍小玉姑娘怎么会是病人?小三子竟也看得有些痴迷。丫环们叽叽咕咕地偷笑,悄悄地全都退走。

小三子又唤住,道:“去把她的被子、枕头都搬来,不然她怎么睡觉?”丫环们道了声:“是。”转身离去。小三子走过去将霍小玉抱住,轻声呼唤道:“霍小玉,你还记得我么?”霍小玉仍无动静,小三子痛惜万分将她紧紧搂住,悲泣道:“可怜的小玉,你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他激情地吻着她的香唇,吻着她的粉颈,道:“我有‘地液琼浆’我一定能把你救好……”霍小玉却在他身边嗤嗤的笑道:“痒死我了……”小三子又惊又喜!捧住她的脸道:“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她却又是呆滞痴迷如故,小三子用力摇晃着她,悲鸣道:“你看着我,告诉我你认得我。”“没有用的。我们照顾霍姑娘有半年了,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原来是丫环们抱了被子、枕头进来,在两张桌子拼成的床上铺好,这才告辞退去。

小三子仍在抱着霍小玉痴痴发呆。

金凯派出的人远远监视着这根柱子,以防他偷偷挖了偷偷逃走!金凯已派出快马,分三路疾驰去请霍家的人去了……但这样快马奔驰,至少也要十天以上才能回得来。

金凯心急如焚。又听到唯一的独子金世杰在房里一声声的哀叫。他刚才已探过金世杰的病,他后肩上又中了一枚“焚身附穴钉”。金凯自认为武功高强,试了许多方法,仍是解不了这独门手法,又气又恨!突然又听到外面鼓噪吵闹之声,金凯大怒吼道:“什么事?”属下报曰:“‘玉蝶门’带了大批娘子军,想要闯进来。”金凯冷哼,道:“挡在外面,登城者斩。”又一批属下来报曰:“‘帝王谷’玲珑姊妹带了大批人马想要闯进来。”金凯怒吼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黄金谷来撒野?”又有属下来报道:“霍家大姐、二姐都到了。”金凯上了城楼,果然认出大姊皇甫牧夫妇与二姊蔡令敦夫妇。

更有成千上万的英雄好汉,不知是他们的属下,还是看热闹的群众?金凯一怔。道:“奇怪?快马刚刚才出发,霍家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慕容长青道:“这中间定有蹊跷,还是小心为是。”皇甫牧与蔡令敦已扬声大吼道:“金世杰呢?你把我妹子弄到呀里去了?”大姊、二姊亦叫道:“金凯,有人说你把我妹子卖掉了,是也不是?”周诗婷早就与他们串通好了,领着她“玉蝶门”娘子军齐声大叫:“金世杰,你‘卖老婆做大舅’你要不要脸?”“玲就姐妹”也是早就与他们串通好了,领着她的大批人马齐声大叫:“金凯,你把儿子媳妇一齐出卖了,自己想当‘武帝’羞也不羞?”围在四周的武林人物都是豪杰之士,各个义愤填赝,振臂大吼:“不要脸,金家父子真不要脸。”金凯气得几乎晕倒,怒吼道:“放屁,胡说。”大姊叫道:“是真是假,叫我妹子出来让我瞧瞧。”这个要求极合理,急派慕容长青去请。

小三子却道:“不行,你们人多势众,宝贝又已经压在这柱底下了,万一定在半路,你们群起而攻,我就糟了。”慕容长青道:“那该怎么办?”小三子道:“一定要让霍家的人进来,护送我们出去”慕容长青只好再来回报。

金凯交不出人来,霍小玉等于已挟持在小三子手上。

蔡令敦亦吼道:“不然让我们进去瞧瞧。”这个要求也合理,他本来就快马去请他们来,但是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皇甫牧大叫:“你再不开门,我们就攻进去。”周诗婷领头大叫:“对,我们攻进去,我们攻进去。”成千上万的群众一起鼓噪:“攻进去,攻进去。”金凯大喝一声:“住口‘黄金谷’也是你们放肆的地方么?”他下令道:“除了霍家的人谁也不准进来,否则格杀勿论。”他是以内家真力将声音远远传送出去,果然收到威吓之效。

皇甫牧与蔡令敦夫妇有意要进去,周诗婷大叫:“不行,你们人单势孤、我们不放心。”皇甫牧与蔡令敦夫妇转头向大家宣布:“就我们四个人进去,一柱香为限,如果还没有领着霍小玉与萧少爷出来,就表示我们已经遇害,你们就开始攻城,替我们报仇。”周诗婷又领头大叫:“好,我们就用火攻,杀他个片甲不留,为诸位报仇。”金凯倒是不怕他们攻城,他只要让霍家的人进去给那小子看看,再把他们全都平安的送出来,就一切皆大欢喜。

金凯与霍家本是儿亲家,本应是团结一致,至少也不应反目成仇。

只因为发生霍家堡的不幸事件之后,霍家把幸免于难的霍小玉,送到名分已定的金家。长达半年之久,金家竟迟迟不肯正式成亲,似有悔婚之意?金家到底在悔什么?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突然有谣言说金家要把霍小玉卖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除了三姊已在峨眉出家,法号慈云,不再管俗家琐事,两个姊姊都嫁给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要来问个明白,讨个公道。

金凯见他们正在气头上,再解释也没有用,只得先带到大厅去与那个臭小子见面,当面把话说清楚。

这里围满了奉命守候监视的高手,见到谷主亲自领着贵宾光临,纷纷让出路来。

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厅,就被这臭小子的蛮力拨动柱子,而弄得四处有明显龟裂,碎瓦断木,散了满地,桌椅花架被拖去堆在一起,窗帘帐幔也被扯丢围在那一堆桌椅四周……这座大厅已经满目疮痍。尤其刺眼的,是这根大柱上插满了七、八件兵器,都能透柱而过,几乎已将这坚实的木柱剂开,使得整座大厅岌岌可危。

大姊霍曼雪心中暗惊,却厉声道:“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金凯道:“你们不是要见霍小玉姑娘么?她就在这里面。”霍曼雪惊道:“她怎么会在这里面?”金凯也不理向里面喝道:“喂,臭小子,霍家的大姐、二姊都来啦,你们还不出来?”这里面却没有回答,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金凯心中暗惊,大声道:“再不出来,可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这里面仍无声息。

金凯含怒一掠而至,伸手一扯,将帐幔桌椅全部拉倒,才发觉这里面根本就是空的。

金凯大惊失色,怒吼:“这是怎么回事?”奉命守候监视的高手们吓得面无人色,慌忙跪下叩头道:“属下等人,轮班守候,严密监视.绝对没有疏漏……”金凯吼道:“没有疏漏?这么大两个人会化成空气消失了?”这批高手拼命磕头:“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大姊霍曼雪冷笑道:“好了,不用演戏了……”二姊霍曼云冷哼道:“我那可怜的小妹是病死了?还是被你们谋害了?”金凯怒道:“你们胡说什么?”大姊夫皇甫牧瞪眼道:“你凶什么?想把我们也杀了灭口不成?”二姊夫蔡令敦亦道:“请记住,现在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金凯气急败坏,道:“一定是被那臭小子溜掉了……”他回头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属下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呀?还不去追?”他们向哪里去追?但是总不能跪在这里等挨骂,立刻起身,一哄而散!金凯自己当然也急奔而出,整座大厅就变成了死寂。

霍家四人却冷静地留在原地,等候事情的发展。霍曼雪道:“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霍曼云道:“我看我们要先求自保……”蔡令敦接口道:“不错,不管这金凯是不是在做戏?都不可能在半枝香之间交出个人来,我们如不去阻止外面,他们立刻攻城,两败俱伤,生灵涂炭。”皇甫牧深深了解他的意思.向霍家两个姊妹道:“霍小玉是你们的小妹子,如果要战,我们一定舍命相拼。”霍曼雪插道:“南霍北金齐名,南霍既已灰飞烟灭,我们活着也只有被人耻笑!”霍曼云道:“难得江湖朋友群情激奋,又有‘玉蝶门’与‘帝王谷’相助……”皇甫牧立刻了解她们姊妹主战,道了一声:“好,我们先破关斩将,引兵入关,再分头纵火……”蔡令敦实战经验丰富,接口道:“我们只打游击战,不可缠斗硬拼。”正说间,金凯去而复返。气急破坏道:“真想不到,最后我们金、霍两家会从亲家变仇人……”皇甫牧冷笑.道:“废话少说,把霍小玉交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金凯目露凶光,厉声道:“真要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么?”蔡令敦道:“不然你还有什么话可以交代?”金凯道:“错过今日,我誓必亲手杀那臭小子,亲自送霍小玉姑娘到贵府‘负荆请罪’!”他说得诚恳,颇有悔意,霍曼雪倒下不了决心了。

突然屋顶上一阵哈哈大笑.道:“亲手杀我?吹好大的牛。”这笑声中气十足,声震屋瓦,惊得众人耳朵发麻。

金凯惊道:“姓萧的,你在哪里?你躲在屋梁上做什么?”小三子哈哈大笑,道:“躲在屋梁上算是本领么?”他的狂笑声立刻引得那些无头苍蝇似的属下们,全都赶了过来,惊叫道“屋顶上,在屋顶上。”金凯与霍家四人立刻从厅内奔出,只见小三子抱着霍小玉,站在高高的屋脊上。金凯怒吼:“你是怎么上去的?”小三子笑道:“你们‘黄金谷’这些个狗奴才,岂能看得住我?”北风呼号,那么高的屋脊上更冷。

在那尖尖翘起的“飞檐”上,不知何时竟有一株野草,竟开出两朵纯白的小花,被狂风吹得楚楚可怜。

小三子就抱着霍小玉一步一步走上高耸的尖端,摘下小花,仔细地为霍小玉插在鬃角上。

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霍小玉,在这样的狂风中,紧紧依偎在小三子怀中甚至比这两朵娇弱的花更可怜。

霍曼雪忍不住心疼万分,道:“小玉……”小三子对他们笑笑,道:“来的可是霍小玉的大姊、二姊么?”霍曼雪道:“不错,霍小玉还好吧?”小三子道:“不好!死也死不,活也活不成,霍家没人管,金家没人要……”一句话说得霍曼雪无地自容,抖声道:“对不起……”小三子再道:“你们都不要,我要用‘血虫琥珀’用武帝的位置,交换霍小玉的自由之身,你们答不答应?”霍曼雪惊道:“你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唤她的自由之身?”“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她更贵重的东西?”小三子痴情地抱住手中的霍小玉,道:“如果要我用生命来换,我都情愿。”这份痴情,竟让他们各个震动,霍曼雪插道:“你究竟是谁?你什么时候看上了我家小玉的?”小三子认得她,笑道:“我就是那地穴之底,保住了她一命之人。”霍曼雪失声惊叫:“原来是你?”外面突然开始鼓躁叫嚣,是周诗婷在领导攻城。

他“黄金谷”的属下壮丁武士,全都赶去参加战斗。

金凯急道:“好了,你可以带她走啦。”小三子笑道:“霍家大姊、二姊,你们到底答不答应?”霍曼雪道:“答应答应,这里危险,你快带她走。”突然几支带有火的箭,破空射入,落在这座大厅的瓦面。

金凯又惊又急,大叫道:“他们真的用火攻?”按着就是无数的火箭,远远近近,锋涌而至。

同时听到周诗婷的声音在叫道:“赶快把霍小玉跟萧少爷交出来,不然我们要杀得你片甲不留。”金凯叫道:“赶快,起快,你赶快抱她到城楼上去。”小三子却道:“且慢,还有件事我要向大姊、二姊说清楚——”他举起左手.露出那只红宝石的奇形戒指:“你们可认识这个?你们可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手上的?”金凯脸色大变,蓦地一挥手,一支蝴蝶形的金镖,翩翩飞向屋顶去。

大姊夫天皇甫牧惊叫:“金蝶镖?”“金蝶镖”翻飞而至,小三子哈哈大笑,突地使个千斤坠“砰”地一声将他脚下又厚又结实的琉璃屋瓦,侩木承尘,一起穿透一个大洞.他就抱着霍小玉穿透过这个大洞,落入到大厅之内去。

谁知他身形才动,那枚“金蝶镖”竟如活物般双翅一振,也从那破洞紧迫而来。

金凯立刻也穿过窗户,冲人厅内,霍家四人都跟入。

只见灰尘满天之中,小三子抱着霍小玉,落在这根满是兵器的大柱子之旁。

现在这根大柱土又多了一件暗器“金蝶镖”。

奇怪的是这纷飞的尘埃,竟然全都被他以内劲逼在三尺之外,半点都沾不到霍小玉的身上。

经过刚才那样的撞击,霍小玉鬃发上的那两朵小白花仍然完好如初,一点也没有撞坏。

小三子哈哈大笑,道:“雕虫小技,怎么伤得到我?”皇甫牧怒道:“金凯,你给我说清楚,你是怎么会有‘金蝶镖’的?”金凯大吼道:“等一下再跟你说!”因为小三子恰好落在这满是兵器的大柱之旁。金凯大吼道:“你要干什么?”小三子道:“不用紧张,我只是要拿回我的‘霸王枪’!”这木柱基部的材质,早被这堆乱七八糟的兵器破坏,他伸手握住枪杆一扳,木柱就一阵嘎嘎乱响,几乎崩塌。

金凯大惊失色大喊:“小心。”小三子笑道:“哦?对不起,我忘了血虫琥珀还压在这下面——”外面攻打战斗之声更剧,也开始火光熊熊。

金凯却一点也不敢催促他,深怕他猛然用力,弄塌了木柱,压碎了“血虫琥珀”。

他手上已握有另一枚“金蝶镖”却因为投鼠忌器,始终不敢出手。

小三子大声道:“大姊、二姊,你们还不明白么霍小玉大腿上的金蝶镖是谁射的?霍家堡灭门血案又是谁干的?”霍家四人顿时脸色苍白,小三子叹道:“你们还不快走?准备把命丢在这里么?”金凯手握“金蝶镖”做势欲射,厉声道:“谁都不许动。”小三子大笑:“别怕别怕,他只是在唬你们的!他如敢妄动一下,我只要这样一撬,保证他的宝贝就……”他突然脚下一软,几乎跌倒,金凯立时瞧出了破绽,哈哈大笑:“你中了我的‘金蝶镖’看你还能撑多久?”小三子亦大笑道:“至少能撑到把这里彻底破坏。”皇甫牧听到“金蝶镖”三字,脸色大变,厉声道:“原来‘金蝶镖’是你的独门暗器,不是‘玉蝶仙子’。”金凯冷笑:“那个女人只配玩‘焚身附穴钉’。”皇甫牧道:“霍家堡的血案也是你?”金凯脸色又变,他手上已握有另一枚“金蝶镖”随时都可以致他们死地。

小三子大吼道:“你们还不快走?”这两对夫妻互看一眼,心意相通,立时四散奔开。

金凯大叫:“你们要干什么?”他们己四散奔走不见!小三子这才小心冀翼地一面扭动,一面向后抽。终于有惊无险地将他那根又粗又长的“霸王枪”拔了出来。

金凯吁了口气。

小三子却哈哈大笑,道:“现在你要取这‘血虫琥珀’只好先拆掉一大片屋顶,再移开这根木往,千万要小心,别功亏一觉、落得一场空欢喜。”说完抱着霍小玉,舞着“霸王枪’一跃而起“砰”地又撞破屋顶,大笑而去。

金凯却一时不知要追谁才好?这根本柱已岌岌可危,随时都会崩塌压碎“血虫琥珀”他不敢轻易离开,他必须好好守护这木柱!他过去拔下嵌在木柱上的“金蝶傈”仔细检查那翅膀上不平整的外线,有一些棉质纤维,那是割破了小三子的衣服。

再检查下去,又在另一边翅膀上找到了一丝血迹。

金凯冷笑:“哼哼.看你还能顽劣到几时?”围在外面的武林英雄,早已群情激奋,叫嚣不己。

周诗婷大叫道:“姓金的不但谋害了‘武帝’和霍小玉,又将霍家两对夫妻骗进去,杀人灭口了。”“玲珑姊妹”也大喊道:“姓金的绝灭人性,猪狗不如,我们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群众呼啸道:“对,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火箭火把不断的投入,守城之人紧张万分。

慕容长青突见皇甫牧夫妇出现,却没有金凯跟来,在城楼上的急忙迎上,拉着他的手道:“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快上楼去告诉他们,没事了,不要打了……”皇甫牧却一指将他点倒,其余众人大惊。

皇甫牧夫妇已经指东打西,斩瓜切菜一般,冲向大门将厚重的铁门打了开来!外面的武林英雄如潮水般的涌入,与“黄金谷”的壮丁展计激战。

两对夫妇四个人,又按原定计划,再分头纵火,只打游击战绝不缠斗硬拼。

金凯下令将主力全部撤来,集中力量防守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厅。

这些杀红了眼的江湖豪杰们,就在“黄金谷”内左冲又突,尽情地烧杀掳掠,发泄愤怒。

不用多久,整座“黄金谷”除了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厅,其除全都付之一炬,毁于大火。

大姊、二姊两对夫妇报仇泄愤目的己达,开始往外撤退。

周诗婷与“玲珑姊妹”眼看“黄金谷”只剩下一片废墟,也开始往外撤退,武林群雄烧杀掳掠,发泄愤怒,等到情绪渐平,才想到这姓金的将来很可能是“武帝”不禁又纷纷撤退,溜之大吉!慕容长青这时才自己冲开穴道,从地上爬起来怒吼道:“追。”金凯阻止道:“不用追了。”慕容长青又呕又恨,道:“那个姓萧的可恶。”金凯冷笑,道:“他中了我的“金蝶镖”活不了多久的。”在场之人一听“金蝶镖”三字莫不惊疑不定!因为他们听说了太多有关“金蝶镊”的恐怖传说。

金凯见大家似乎不信!只一挥手,突然一只金色的蝴蝶向慕容长青飞了过来。慕容长青吓得疾退闪避。

当然不是真的蝴蝶,蝴蝶不会在冬天里飞过来,蝴蝶也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追着他飞来。

这一定是一支蝴蝶形的暗器。

慕容长青身形如疾风而这只金色的蝴蝶,竟似活物、又荡又轻的翅膀一斜,就已转向。“哚”地一声,就已深深地嵌入了他身旁的木柱上。

慕容长青吓出了一身冷汗,旁边诸人也脸色苍白。

金凯冷笑道:“你自认为比霍家堡堡主霍天行如何?我如果要杀你,你还逃得掉么?”慕容长青脚都软了,金凯冷笑着向这些人道:“现在不用管那么多,起紧灭火救伤,清理战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慕容长青喘着大气.道:“什么更重要的事?”金凯指指这根柱子.道:“血虫琥珀。”小三子果然中了金凯的“金蝶镖”。

虽然只是在背上割破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却因延迟了救治时间,而变得严重了。

这“金蝶镖”又是一种极歹毒的暗器,镖上毒性极强,中者会痛极哀号三个时辰,全身发黑,僵硬而亡。

最近一年来,至少有二十位武林高手丧命在这“金蝶镖”。

听说半年前的霍家堡灭门血案,就是这种歹毒暗器在暗中作恶。这小三子怎么会忽视这种极危险的暗器呢?难道自以为是超人么?他抱着霍小玉越屋而逃,终于头晕脑胀,脚下一软,就从高高的屋脊上滚跌下来,手中“霸王枪”也掉落地上.一阵“匡当”乱响。

这里正是战斗惨烈,火焰熊熊,拼杀嘶喊中,伤亡遍地。

小三子力竭昏倒,霍小玉却痴呆中知危险,反而抱起了小三子,麻木不仁地往前直走。

混乱的屠杀战场中,敌我双方,刀光剑影,梁柱倒塌,火焰纷飞。

惊险万分中,有几条黑影在烟硝血影中疾窜而过。忽然有人惊呼:“咦,谁?”本已窜入窄巷中的人影又回头,竟是那个“黄金谷”的少谷主金世杰,还有几个是他的死党。

一眼瞧见竟是霍小玉抱着小三子,大感意外!“姓萧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一把捉住小玉,夺下小三子。

霍小玉竟然反抗!拼命要抢回小三子,被金世杰狠狠的一耳光掴得跌倒。

正好被那几名死党抱住,大笑道:“怎么了?这么样一个大美人,金少爷不想消受,就赏给我们吧?”金世杰大笑道:“好,就赏给你们。”霍小玉惊叫反抗。十指尖尖,一把抓破了那家伙的脸,一声惨叫。霍小玉换来的却是一顿粗野怒骂,和一顿残暴的拳打脚踢。

小三子挣扎怒吼:“放开她!”只因他己毒发重伤,连站都站不直。

金世杰死死地将他捉住,狞笑道:“原来你也会有今天?老天真是有眼,终于叫你落到我手上,哈哈……”想起自己大好的锦绣前程,就是断送在这臭小子手中,心中怨恨之气,就要下毒手。突然有人冷笑:“你如杀了他,谁帮你拔除‘焚身附穴钉’?”原来又是那个死对头的周诗婷叉手而立,身后又出现大批的“玉蝶门”少女,将他们团团围住。

明珠越众而出,厉吼道:“放下萧少爷饶你们不死。”金世杰紧紧捉住小三子,一手持匕首,抵住小三子的脖子,狰狞狂笑道:“哈哈,顶多同归于尽,反正我他不想活了。”突地一条银鞭无声无息地卷住了他的手腕,鞭梢上的银铃倒刺,紧紧地嵌入了他的筋骨,用力一扯.皮开肉绽,匕首也脱手飞去。

是“玉蝶门”的二师姊钟灵到了。

同一时间九柄又轻又薄的柳叶飞刀疾掠而至,惊得金世杰用力一带,要将小三子拉过来当肉盾,挡那飞刀。

突地背上一阵剧痛,大师姊周诗婷乘隙又将一枚“焚身附穴钉”拍入他“宗孟穴”中。

金世杰连续几步踉跄,再也捉不住小三子,早已被小师妹明珠夺去。

金世杰连番受创,竟也能奋力突围,越出而去。

那几名狐朋狗党早已吓破了胆,丢下霍小玉,逃之夭夭。

穷寇莫追,能够及时救回小三子与霍小玉,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赶紧拾起地上“霸王枪”护住他二人赶紧撤离“黄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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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偷丁六

幸好金凯只是努力要固守这座大厅,并没有派人追赶。周诗婷领着她们安全地撤离。

其他“玉蝶门”的少女也都陆续脱离战场,赶来集合。

清点人数,除了几名挂了彩,受了轻伤之外,损失不多。

“玉蝶门”的这些少女之中,周诗婷与明珠,钟灵与梅仙,还有展玉等人,都曾机缘巧合地跟这“萧少爷”有过合体之缘。

其余的都只因为当时在“百花谷”中拦截小三子时,曾经打中过他,又被他那“凌霄神功”反震过。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从此一缕芳心系在这个郎君身上,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当她们的大师姐周诗婷回来登高一呼:说是“萧少爷”有难,立刻都毫不犹豫的跟了来。

眼见能把萧少爷抢救回来,个个芳心大悦。看到他“金蝶镖”毒发昏迷,又个个担心,焦急不已……正当她们不知所措,“玲珑姊妹”等人也与她们会合,梅仙灵机一动,大声道:“你的车上有没有带着‘地液琼浆’?”“玲珑姊妹”道:“有,赶快扶到我的车上来。”幸好她的车上带有好几罐“地液琼浆”以备不时之需,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梅仙是亲自领略过这“地液琼浆”的神奇效果的,她不再犹豫,大量喂他喝下。

“玲珑姊妹”道:“车上带的‘地液琼浆’毕竟有限,我们还是要赶快回‘弥陀山庄’去。”周诗婷道:“弥陀山庄?”“玲珑姊妹”道:“就是原来的乱葬岗,我们已经把那里重新整修好了,改名‘弥陀山庄’。”突听车内的梅仙一声惨叫,她们吓了一跳,急忙伸头进去一瞧,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原来是这位“萧少爷”疯狂地缠住了梅仙……那“地液琼浆”似乎真的有作用,小三子灌下整整一罐,竟然开始不克自制起来。虽然在重伤之后,神志不清之下理智全失,力大无穷,梅仙怎么也挣不脱。

一见她们探头,梅仙大叫:“他疯了,快帮帮我……”周诗婷笑道:“就让他疯一下吧,要不了多久的。”接着她们的头又缩了回去,而且也拉上窗帘,也扣上了门。梅仙叹了口气,放弃了抵抗。

她不能抵抗,也不想抵抗。这位萧少爷曾经在她最危急的时候救过她,此刻他想在她身上做些什么,又如何能拒绝。

甚至就算要了她的命也是应该的,他在她身上又亲又吻,气息喘呛地吹在她的耳边,弄得她浑身发痒。他已经动手扯她的衣裳,梅仙这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她叹了口气,她曾经跟他做过,他那次不但救了她的命,更给她留下永生难忘的甜美回忆,原来他要的是这个,发疯似的想要。

其实不必发疯的,只要他说一声。其实不必野蛮的,扯破了衣服,等下出去怎么见人?梅仙有些羞怯,又有些甜蜜,自己除去了衣裳,也除去了他的。

一阵头晕目眩,一阵骨酥筋麻,一阵莫以言状的舒畅。

她正在准备着接受更大的快乐,他突然“哼”了一声,痛得软软地趴了下来,软软伏在她身上不能动了。

梅仙惊道:“你怎么啦?”小三子道:“痛——”梅仙知道他是受伤的,怜惜地抱住他,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胸脯上,道:“那你就休息一下……”他虽然疼痛得无力支撑自己,可是他不肯休息。

小三子却抱住她一个翻身,让她变成了伏在他身上,道:“你来!”梅仙一怔,道:“我,我不会。”梅仙就再用力些,现在变成了她在骑着脱缰的野马,尽情驰骋在苍茫无际的草原上。

梅仙不擅骑马,尤其是这样奔腾跳跃的脱缰野马。她生怕被掀跌下来而夹紧、控制,又因此失去奔驰的快感,又忍不住要再次策马狂奔!渐渐的,她已抓住了窍门,学会了如何控制缓急,已经能深浅如意、快慢由心,慢步小跑是一种沉醉,全力冲刺更是一种刺激。

渐渐的,刺激远比沉醉更好,梅仙已陷入一种不由自主的全力冲刺中。那种刺激渐渐的让她头晕目眩,香汗滔滔……终至骨酥筋麻、六神无主,终至无可自制、一泻千里。

小三子等的就是这一刻,将她那股纯阴的内力从会阴吸入,沿丹田而上,会合自己的“凌霄神功”将那可怕的“金蝶镖”毒素压抑住。

*********

一座百年基业,辉煌显赫的“黄金谷”就此毁于一旦。但是金凯一点也不心疼,他牺牲了一切,但是他已保住了这座大厅,保住了这根木柱,他再次仔细绕着这木柱瞧了一遍。七、八件兵器插在上面,木质已遭破坏,却保证未被人挖动过,这就表示那个最重要的东西也仍在里面。

只要这样东西还在,他就放心了,只要取得这样东西,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现在,他就下令:“开始动手,把这样东西取出来。”下这个命令很容易,要执行这命,却很困难,那块“血虫琥珀”质地虽然坚硬,却并不比玉质坚硬多少。

而这根木柱本身就重达千斤,加上屋顶压住,怕不重达万斤?这样的重量,只要稍一不慎,就会将那块无价之宝,压得粉碎!金凯只好再下令道:“先拆掉一大片屋顶,再移开这根木柱……千万要小心。”即使这样,也谈何容易?他们必须先去找够大、够长、力量足够的木材及绳索,小心翼翼的先将这根木柱支撑住。而这样一场大火之后的废墟中哪有这些东西?那些有幸末被火烧的屋子,竟逃不过被拆掉的命运,屋梁被拿去做鹰架了。

总算能撑住这根木柱了,他们开始拆屋顶了。

*********

梅仙已累得伏在他身上喘气,却仍清楚地感觉到他那还是深深插在里面……梅仙抬头望望他的脸色,柔声道:“现在怎么样?”小三子捧住她的脸亲吻,道:“好多了……”那深深“被刺”的感觉,她又有莫名的惊悸,又莫名的兴奋。

梅仙发抖着,紧紧地贴在他耳边道:“这样对你有帮助?”小三子道:“谢谢你,帮助太大了。”梅仙道:“如果真的有帮助,我可以再帮你……”她又鼓起余力,再度奋起驰骋……原本的酥麻尚未完全褪去,新的刺激接踵而来。

她拼命咬牙忍住,无奈这种事是忍不住的,一阵难以言喻的舒爽,忍不住的沿着脊椎往下滑,直下丹田,再由‘内’一泄而出。

畅快的流失,使她虚脱地伏到他身上喘息不已。

她已虚弱得连想都不能想了,她已经完全的“空白”。

不知何时,小三子的双手已将她环抱,一手揽住了她后脑“玉枕穴”让她舒适地用脸贴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另一手轻柔和缓地在她背脊上往返抚摸。

玉枕穴上,由他的手掌上传来一股奇异的暖流,缓缓注入了她的血脉,融化入她的经络。

而她体内残存的旧有精力,又被他有魔力的手掌抚摸着缓缓集中,缓缓沿着背脊再往下滑,又再次被他吸走……就这样周而复始……就这样通体舒泰……就这样再也不想起来……大风雪中,大姊皇甫牧夫妇与二姐蔡令敦夫妇会合,也追上了玲珑姊妹的大队人马。

终于能与霍小玉相见,真是又喜又悲。

半年多来,她痴迷仍未清醒,却又被金世杰等人打得受伤,“玲珑姊妹”最能了解小三子的心思。她们知道这是小三子日思夜想,极须报答的女人。

她们不敢怠慢,赶紧喂霍小玉喝大量的“地液琼浆”又拨了一辆车子,让霍家大姊、二姊亲自照顾霍小玉,跟随队伍,护送前行。

梅仙姑娘娇羞不已地从车上下来。

“玲珑姊妹”与周诗婷都急忙迎上,关心地问道:“萧少爷怎么样了?”梅仙道:“他还不肯睡,他还要明珠……”周诗婷不满的道:“他身上有伤,怎么可以这么荒唐?”梅仙道:“可是,他好像好了许多呢……”“玲珑姊妹”似乎有些省悟。她们知道小三子有一套“会阴相抵”的疗伤方法。

向周诗婷道:“你放心,这就是他疗伤治毒的好办法……”周诗婷的确领教过他的方法,就是与他“会阴相抵”才能拔掉师门秘传的“焚身附穴钉”,那真是一种最最奇妙的疗伤方法,周诗婷立时兴奋道:“不错,你快去把小师妹明珠叫来。”天色入暮,风雪更大了。

天气如此恶劣,人马寸步难行,幸好前面不远是座小树林。大姊夫皇甫牧下令全体进入树林去扎营,埋锅造饭,今天不走了。

大家以小三子的这辆马车为中心,一层又一层地团团围住。又利用树林为桩,用篷布搭起了遮风挡雪的帐棚来。

生起一堆堆的营火,用积雪煮融,取食随身携带的干粮。

风雪在外面呼啸,他们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地方,倒也睡得安稳。

只是安稳不表示安全,至少有许多人心里不觉得安全。

大家担心将来的日子何去何从?尤其是那些激于义愤,冲进“黄金谷”去大肆烧杀的武林人物,已经得罪了金凯。以他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他会不会用“武帝”的身分,下令追杀,逐一报复?想到这里,再也难以入睡,不断唉声叹气,悔不当初。有些人愈想愈心惊胆跳,忍不住悄悄起身,想要逃得远远的。

谁知才走到森林边缘,就见到皇甫牧正冒着风雷,在林边警戒了望,冷冷道:“老兄打算到哪里去?”“我……我打算回家……”皇甫牧冷冷望他一眼,道:“老兄如打算远走高飞,我劝你还是赶紧打消此意。要知道只有团结才是力量,要是你落了单,任你天涯海角,都休想逃过姓金的报复。”本来天气就很冷,此刻更是打了个寒颤。

皇甫牧又道:“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发挥你的影响力,劝大家团结在一起,追随这位‘萧少爷’一起往南边去。”“往南边去?”皇甫牧道:“不错,萧少爷在南边有个‘弥陀山庄’,有很深厚的潜在势力。”“是不是‘百花谷’?”“你怎么知道?”“围在萧少爷身边的一大堆漂亮女孩,听说都是‘百花谷’出来的?”皇甫牧突然低喝道:“禁声!”大地一片银色,远处有个黑影在迅速地向这边移动,轻功极高,脚程极快,转眼间就到了树林边缘。

瞧清楚来的只有一个人,皇甫牧喝道:“来人止步,报上姓名。”那人朗声道:“银枪白马,红叶青莲。在下恭为前最末……”皇甫牧惊道:“莫非是‘四公子’之一的吕青莲?”吕青莲拱手为礼,道:“正是。吕某有急事求见萧少爷。”林中已奔出另外三公子,上前迎接道:“吕兄辛苦,我来引见,这位是号称“铁剑金人”的皇甫大侠。”铁飞琼亦奔出来道:“闲话少叙,萧少爷召见。”铁飞琼将他们都引进这座大帐,向正中这辆大车道:“吕青莲公子到。”一阵衣衫悉卒声过后,只见小三子扶着明珠的肩,从车上下来,精神似已好了许多,向吕青莲点点头,道:“辛苦了,坐。”吕青莲突然跪地磕头,抖声道:“属下该死,属下害了‘武帝’陛下。”小三子笑道:“你又怎么害了我?”吕青莲道:“属下力劝陛下到‘黄金谷’交出‘血虫琥珀’属下拍胸脯保证能取得回来……”另外三公子惊叫:“什么?你没有找到丁六?”吕青莲道:“找到了,虽然找到神偷丁六,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出马……”“三鬼”亦怒叫:“为什么?”吕青莲叹道:“丁六说他这辈子什么都能偷,什么都敢愉,唯独这个不能偷。”周诗婷气道:“这是什么话?既然什么都能偷,又为什么这个不能偷?”吕青莲道:“我也是这样问他,他说这玩意比皇帝老儿的“玉玺’更严重,皇帝老儿虽然能管天下万民,唯独管不到武林人物,而这玩意恰巧就是武林皇帝的信物,谁丢了这玩意谁就是当不成‘武帝’谁有了这玩意谁就马上是‘武帝’……”铁飞琼道:“是呀,那又怎么样?”吕青莲道:“丁六说,他如果偷了,立刻就废掉了一个旧‘武帝’棒起了一个新‘武帝’,旧‘武帝’怀恨在心,一定不会放过他。”皇甫牧道:“新‘武帝’会感谢他,保护他呀。”吕青莲摇头道:“感谢他也许会,保护他也许会是一阵子,也绝不会长久,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杀他灭口了。”蔡令敦道:“为什么?”吕青莲道:“因为那个新‘武帝’一定天天担心,不知哪一天又会被偷走……”众人似乎也想透了其中道理,不由全部惊侧。

小三子笑道“看起来这个丁六,倒是真的透彻人性呢!”吕青莲又急着磕头,道:“属下该死,属下请不动这个丁六,属下害了陛下。”原来满心指望丁六出马的“一凤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此时俱如从死,陷入绝望。道:“怎么办?这下怎么办?”小三子笑道:“不要紧,不要急,我早就想到丁六不会答应的,所以……”铁飞琼急道:“所以怎么样?”小三子道:“所以我早已用偷天换日的手法,把‘血虫琥珀’摸了出来,你们看——”只见他的手腕一翻,手掌上就突然出现了那枚“血虫琥珀”。

众人先是惊奇错愣.按着又欢声雷动,大叫道:“太好了!‘武帝’不是金凯,‘武帝’还是萧少爷。

消息立刻传开,所有缩在帐篷里的人惊醒了,相互庆贺道:“‘武帝’不是金凯,我们不用再担心受他迫害了。”他们欣喜若狂,全都围过来,向他们这座大帐篷参拜:“陛下万岁!”一时之间,似乎也不怕冷了。奇怪的是,不知何时,风雪也都停了。

小三子向大家挥手答礼,大声道:“‘黄金谷’姓金的虽然终究做不成‘武帝’但是也许不会善罢甘休,也许会明里暗里,用尽阴谋诡计。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各位最好还是小心些。”江湖英雄豪杰之士,终日在刀头舔血,危险中打滚。

但是“黄金谷”领袖北武林近百年,其残余势力是不可轻忽的。

小三子道:“各位可知道‘武帝’应该住在哪里?”众人大声道:“当然是‘帝王谷’。”小三子又道:“各位可知道‘帝王谷’在哪里?”大家七嘴八舌,却很少人能说得正确,小三子再道:“欢迎各位到‘帝王谷’来,参加登基大典,好好热闹一下。”众人欢声雷动,道:“好,我们就追随陛下,到‘帝王谷’好好热闹一下。”小三子道:“那么,从现在开始,一切都由这位‘铁剑金人’皇甫牧大侠和‘神手双戟’蔡令敦大侠二人指挥,各位务必听他们调度,不可逾越了规矩。”众人齐声应是。

这一下也不容推辞,就把二位姊夫推上了总管之职。

小三子又向二人道:“大家先去睡觉,天亮了再出发。”这小三子年轻又稚气的脸上,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皇甫牧和蔡令敦二人一呆。什么话也说不出,恭声应道:“是。”他也不顾忌身旁还有其他旁人,一回身就牵住了“玲珑姊妹”的手,道:“今晚你们两个陪我。”所谓‘陪’的意思,当然很明显。

“玲珑姊妹”顿时一阵羞红,但是奇怪,她二人竟完全无法抗拒。真的就被他牵着进入了这辆大车,众人也都乖觉,悄悄远离避开。

一进了车厢,小三子的腿一软,就几乎跌倒,幸而“玲珑姊妹”手快,急忙将他抱住,小心地将他放得睡倒,伸手一探额头,竟然烫得吓人。

玲儿急道:“你看你伤势这么严重,刚才还勉强撑着讲那么多话!”小三子道

“刚才人心惶惶,我不出来不行。”玲儿道:“那明珠呢?明珠对你的伤没有帮助?”小三子道:“当然有。可是她没有练过‘凌霄神功’对我的帮助有限。”玲儿道

“我们怎么帮助你?”小三子道:“先看看我背上的伤。”玲儿惊道:“你怎么会伤在‘膏肓穴’上?”珑儿道:“这里是最难治疗的地方,俗话说‘病入膏肓’就表示无救了。”他这伤口是毒性极强的“金蝶镖”造成的。小三子本来以为只是擦破了一点皮的轻伤,以他的“凌霄神功”一定可以挡得住毒素蔓延。

而当时的情况也势必要以气势压住金凯,叫大姊、二姊两对夫妻先逃走。所以才误了“运功拔毒”的时机,重点是小三子并不是受正规武术教育出身,他的一身功力全都是机绿巧遇,误打误撞所得来的,他根本不知道他伤的位置,竟是最难治疗的“膏肓穴”!他甚至连人体穴道名称都还不完全清楚。

小三子的身体健壮,复元能力很强,又经过梅仙、明珠两个姑娘给他“会阴相接”的治疗,他这伤口的皮肤已经愈合,但是毒性却已深深地侵入了他的膏肓穴内,极难拔了。

玲儿又惊又急,垂泪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珑儿急得抱住他,哭泣道:“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帮助你?”小三子道:“这就要辛苦你们二位了……”玲儿道:“你说,只要我们做得到……”小三子道:“我要你们二人轮流,一个与我‘会阴相抵’来练‘凌霄神功’,一个以手掌压住我的伤处,助我行功……”玲儿立刻道:“好,我先来。”*

********天亮了,风雪终于停了。昨夜那场风昌还真够寒冷。

而昨天那群激愤的群众,那场屠杀与大火,把“黄金谷”摧毁得真彻底。

金凯与这批“死忠”分子,甚至找不到可以御寒的衣服、被褥,找不到可以充饥的食物。

大家只好胡乱地吞下一些积雪,挤在那屋顶拆了一个大洞的大厅内,勉强熬过了这辈子最凄苦、最寒冷的一夜。天终于亮了,风雪终于停了,现在他们只要再用“杠杆原理”把这根巨大的木柱搬开三尺就行。

他们只要拼最后一点力气,弄开这里,让金凯能拿到那无价之宝的“血虫琥珀”登上至尊无上的“武帝”之位。

一旦成了“武帝”就可以号令群雄,予取予求,要什么有什么啦!金凯一旦成了“武帝”那么他们当然就是“武帝”身边最亲情的元老人物,当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啦!他们想到这里,他们就精神大振,大家齐心合力、继续加油。他们想不到的是,在这搬开木柱之时,不止金凯屏息静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偷遍天下无敌手的“神偷”丁六早已隐伏在暗处了……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当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开之后,里面竞空无一物。

不是压碎了,破坏了,而是真的空无一物!金凯先是惊怔,继而狂怒,他受不了这么严重的打击,他疯狂地嘶吼大叫,举手投足间就连杀数人。

慕容长青、“游氏双雄”、“吕梁四杰”还有其他的武林英豪也全都一哄而散。

就连他自己一手训练栽培出来的属下们,见他这样怒杀无辜,也都吓得逃之夭夭,再不回头了。

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金凯,面对着这座残破的废墟,狂啸暴跳。

隐伏在暗处的“神偷”丁六,亲眼见到这一代枭雄的悲惨下场,感叹不已。

“玲珑姊妹”累了整夜,疲累不堪,小三子终于决定放过她们。

她们从车上下来,周诗婷急忙迎上,关心问道:“怎么样?”玲儿立刻招呼一声:“‘一凤’过来。”铁飞琼应声而至.珑儿道:“萧少爷要你。”她的一颗芳心顿时砰砰乱跳,心慌意乱:“要我做什么……”玲儿牵着她的手道:“你知道萧少爷中了‘金蝶镖’?”铁飞琼道:“是!”玲儿道:“你知道他的伤,正好在‘膏肓穴’上?”周诗婷也吓了一跳,道:“什么?那是死穴呀。”玲儿问铁飞琼道:“膏肓穴是什么经?”铁飞琼回答道:“足太阳膀胱经。”玲儿再问道

“膏肓穴向上是什么穴?”铁飞琼道:“玉枕、天柱……哎呀不行‘金蝶镖’剧毒无比,上了玉枕、天柱已是死路一条,只有向下……”可是她又惊得呆住,这足太阳膀胱经从膏肓穴向下,一路经过阳纲、志室、秋边,下到左大腿后侧,再下到脚背小趾至明穴,前后十八大穴,四十多个xiāo穴……玲儿道:“萧少爷练的是我们‘帝王谷’的‘凌霄神功’。我们已助他将‘金蝶镖’的剧毒用‘凌霄神功’裹住,一步一步的往下推到了‘殷门穴’……”玲儿道:“我们姊妹已经筋疲力竭,所以须要你们继续努力……”铁飞琼道:“可是,我不会你们‘帝王谷’的‘凌霄神功’……”玲儿道:“你不用会,你只要尽量放松自己千万不要运功抵抗。”玲儿道:“因为他全部精力都用在裹住那一团毒素。万一‘凌霄神功’受到震动‘金蝶镖’的剧毒散开,扩及全身,那就完了。”铁飞琼慌道:“我,我……”周诗婷喝道:“你不要慌,不要怕,不要抵抗。”铁飞琼接口道:“就算萧少爷要我的命,我也给他。”她勇敢地登上车子,向“玲珑姊妹”道:“我真希望学会你们‘帝王谷’的‘凌宵神功’。”慕容长青等人逃出来了……“金蝶镖”的秘密拆穿,霍家堡灭门血案的真凶也因此露出原形了。

替霍家报了血仇的,却是这名年轻的“武帝”。也是“武帝”仁慈,严厉的重创了“黄金谷”却饶了金凯父子的性命。

一时之间这年轻“武帝”萧少爷的声名大噪,沿途上的武林人物,纷纷赶来瞻仰、追随……又是信鸽满天飞,快马来回跑,所报的消息只有一个:“年轻的新武帝要回‘帝王谷’去,有最隆重的登基大典,九大门派都派人参加,欢迎所有武林朋友前来庆贺观礼。”沉寂多时的江湖突然热闹了起来,自从二十几年前“武帝”失踪至今,终于再次听到令人兴奋的消息,大家都毫不吝啬的赶着准备一份厚礼,提早动身前去,参加这场难得的盛会。

谁要是在这场盛会中缺席,只怕将来在武林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其中有个最特别的客人他就是这位“这辈子什么都能偷,什么都敢偷,唯独这个不能偷”的“神偷——丁六”。

这个人是个江湖奇人,他的名气响遍天下,却无人能识。

全天下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找得到他,而更少人能请得动他。

吕青莲就是其中之一。那是因为吕青莲的父亲曾救过他一命,他曾经答应要无条件为他吕家做一件事。

但是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他应该为这个做儿子的做一件事。

丁六的确可以偷任何东西,但是他绝不能偷这件东西,能够做到“神偷”的人,当然是聪明人。丁六够聪明,他一口就拒绝了吕青莲。

但是他能够拒绝吕青莲的恳求、激将,甚至辱骂。他却没有方法拒绝自己心里的好奇与诱惑。

他听吕青莲说起小三子这个传奇似的人物。能够从一个区区下三滥的盗墓贼而做到武林至尊的“武帝”他就忍不住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他听吕青莲说起‘血虫琥珀”能让金凯当上“武帝”如果偷了回来他就当不成。丁六不禁在想一个从来也不敢想的问题:“如果我有‘血虫琥珀’我是不是也能当上‘武帝’?”“如果我有了‘血虫琥珀’我该怎么样才能当上‘武帝’?”“如果我当上了‘武帝’我会做些什么?”“如果我当上了‘武帝’我又该如何防止别人来“偷”我的‘血虫琥珀’?”从他这不计其数的、成功的“偷”的经验里,又如何能设计出一种绝对不会“被偷”的办法来?丁六突然跳了起来,了不得,这一大堆问题无时无刻不盘旋在他脑海里,弄得他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稳,这下该怎么办?再也禁不住诱惑,再也忍不住好奇,丁六终于悄悄潜入了“黄金谷”。他决定不偷,但是至少要看一看。

结果看到的是金凯被耍了,小三子玩了一手高明的“偷天换日”之计,不但把霍小玉救走,更引得武林群豪怒焚“黄金谷”。

这个小三子不但为霍小玉报了“灭门”的大仇,而且仍旧保住了“血虫琥珀”仍旧是至高无上的“武帝”。

这份聪明才智,令他这自认为天下第一的“神偷”又敬又佩。敬佩之余,又起了好奇之心?也起了争胜之心,如果要偷这小三子,不知能不能得手?这个耳闻已久的“血虫琥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差一点又要按不住,心想:……如果我有了“血虫琥珀”我该怎么样才能当上“武帝”?……如果我当上了“武帝”我会做些什么?……如果我当上了“武帝”我又该如何防止别人来“偷”我的“血虫琥珀”。

他立刻摇摇头,阻止自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起这样的贪念。

他警告自己,只能偷来看一下,马上就要放回原位。只要证明自己仍是“神偷”有本领能偷得到“武帝”的“血虫琥珀”。最好不惊动任何人,否则这一辈子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悄悄的混进这支庞大的队伍,悄悄的盯住“武帝”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先研究一下他的生活习惯,才能找机会下手。

以丁六这“神偷”的经验,本也应该是探裹取物,手到擒来。但是这次,却是关系重大,非同小可,他必须要小心、谨慎行事。

追随“武帝”的队伍愈来愈庞大,人数也愈来愈多,前后绵延数余里,人数超过五万。

这么多人的吃食、住宿就是个大问题,纪律也是个大问题,当然给所经之处,无论城镇、乡村都带来困扰,也带来繁荣。

幸好皇甫牧与蔡令敦二人又精明又能干,原先的江湖声望就很好,且如今又受了“武帝”亲口提升为总管,果然能将这庞大杂乱的队伍管得很好,既不敢扰民又不敢闹。

倒是这个身为“武帝”的萧少爷,倒似个标准的好色皇帝不露面,不断的更换不同美女上车。

“神偷”丁六这下可为难了,他什么都偷,但是不偷“色”他是“神偷”绝不是淫虫。

“愉”字本就不是恭维之辞,幸好他能在这个色字上把持得住,江湖人物并未对他大肆声讨,所以他绝不敢在这上面破戒。

他非但不偷色,甚至不偷窥。师父说这种男女欢乐之事,如果偷看了会长针眼,甚至对作案不吉,偷了会倒霉的。

他也知道这是迷信,但是从小师父这么说,他也就这么听——偷儿多在深夜作案,而深夜又恰是有情男女行欢乐大事、周公之礼的最好时机,丁六难免就会碰上这种场面,每次他都立刻放弃,改走别家,或是改日再来。

谁知这次竟这么倒霉!碰上了个日夜不停、日以继夜要行周公之礼的作案对象。

“神偷”丁六只有耐心的等,他不相信这位“武帝”是超人,能够日夜驭女而不疲累?只要他累了,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他虽然在耐心守候,可是他的心并不平静,他猜不透这个聪明绝顶的年轻“武帝”有什么办法不被他这个“神偷”偷走?如果我是他,就目前这样的环境,我会有什么办法保证绝对不会被偷走?他为小三子设想了一百种方法,似乎没有一种是能够绝对保险的。

换句话说,自己虽然自认绝顶聪明,却始终猜不透这个“武帝”的心思!他表面上是耐心的等但是他愈等愈烦躁心焦,几乎要不顾一切的,现在就进去偷他一偷,管他会不会被捉?管他是不在“行礼”。

这么大的队伍走得很慢!只因那“金蝶镖”上的毒性太歹毒、太霸道,小三子的伤势复元得也很慢。

这一趟赶来参与行动的少女们,各个都已经在“玲珑姊妹”与大师姊周诗婷的劝导下,牺牲小我,强忍羞怯,轮番上阵助他疗伤。小三子虽亨尽了艳福,也受尽了歹毒的折磨。

这天夜里他们又在一座小树林中扎营。

“玲珑姊妹“与周诗婷都来关心地问道:“好些了么?”小三子道:“好多了……”周诗婷道:“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小三子道:“我知道!我要谢谢你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帝王谷’?”“玲珑姊妹”道:“你的伤还没有好,我故意要他们走慢一些的。”小三子道:“我这一点伤,要是在‘圣宫’的“地液琼浆”池里,早就好了……”珑儿道:“你不要忘了‘弥陀山庄’也有。”小三子一怔:“弥陀山庄?”玲儿笑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已经把你那‘乱葬岗’整修好了,那块大石头也请名师雕成了一尊弥勒佛,所以取名叫‘弥陀山庄’。”小三子道:“‘弥陀山庄’好名字……可是我已宣布要回‘帝王谷’。”玲儿道:“有谁规定要回‘帝王谷’就不可以先经过‘弥陀山庄’呢?”珑儿也道:“而且‘弥陀山庄’已经快到了呀!”小三子又一怔道:“你说什么?”周诗婷亦道:“我们有意先瞒着你,就是怕你这固执脾气。”小三子叹道:“好吧,既然已经快到了,什么时候可以到?”周诗婷道:“快马兼程,明天日出,大队人马,日落时分……”小三子道:“大队人马不能去。”玲儿道:“为什么?”小三子道:“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他挣扎起身,道:“扶我到外面去……诗婷去把大姊、二姊夫妻“一凤’、“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帝王谷”、“百花谷”的,全都找来,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周诗婷道:“全都找来,会惊动许多人……”小三子道:“就是故意要惊动许多人。”周诗婷不敢多问理由,转身疾去。

“玲珑姊妹”扶着地出来,再搬了张椅子出来让他坐好。

珑儿担心道:“你这身病,让那些人见到,会不会有问题?”小三子笑道:“我就是故意要让他们知道!”不一会.周诗婷就把大家全部找了来,当然也惊动了许多武林英雄豪杰,全都围过来听,把这里挤得人山人海。

小三子挥挥手,叫大家安静下来。向珑儿道:“去把我的霸王枪取来。”他的“霸王枪”就在他的车上,他的车就在他的身后,珑儿只一抽便取了出来。

小三子指指面前的空地.道:“插在这里。”珑儿只好遵命而行,将这杆一丈三尺的“霸王枪”插好。

众人都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全都屏息以待。

只见小三子又从脖子上取出那枚“血虫琥珀”来,极珍惜地在手上摩擦着。

夜色深浓,寒风例例,火光照耀下,小三子满脸病容。

玲儿担心极了,忍不住轻声道:“陛下……”小三子抬头“哦”了一声,将“血虫琥珀”交给她,道:“去把它挂在霸王枪上去。”玲儿正想开口,却见到他坚毅的眼神,只好一个纵身而起,以美妙轻盈的姿势,将“血虫琥珀”挂好,又足不点地飘然回到他身边。

小师妹明珠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挂在这里?”小三子笑道:“这样才方便别人偷。”明珠吓一跳!道:“有人想偷?有谁敢来偷?”小三子道:“普通人自然不敢来偷。只有那个自认为有资格的人,才敢来偷……”自认为有资格的人,自然是指“神偷”丁六。

众人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四公子”之一的吕青莲。

吕青莲吓一跳。急忙上前两步,跪下叩头道:“陛下明鉴,在下发誓,绝对没有勾结丁六来偷。”小三子急伸手将他扶起来,道:“我当然相信你没有勾结他来偷,他自己也拒绝过不肯来偷的。但是我相信我对人性的猜测,我相信丁六绝对拒绝不了这个诱惑,我相信他此刻已经来了。”众人吓一跳,立刻东张西望,甚至回头打量身旁的陌生人,却又实在瞧不出到底是谁?小三子哈哈大笑道:“丁六如果这样随随便便就瞧出来,他也不是丁六了。”他说得不错,丁六早就来了,已经盯住这年轻人好多天了,此刻也正隐身在一棵树上。他有绝佳的“伪装”技巧,他把自己化为大树的一部分.只要他保持不动,任何人都休想找得到他。

丁六心中极不是滋味,既已被人看透行踪,他变成了偷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只是“偷功”第一,武功却平平,此刻要偷,高手环绕,绝对无法得手,此刻要走,也不容易。

丁六只能继续隐身在这里,只听小三子继续道:“既然有人要偷,我总不能小器到藏得好好的,我总要给他一个能偷得到手机会。”小三子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我担心他根本不会来偷。”明珠道:“为什么?”小三子道:“依你看这东西值多少钱?”明珠大声道:“这东西是无价之宝,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价值。”小三子道:“这就对了,这东西是无价之宝,也是祸害的根源,除了我本人,谁拿了谁就会有杀身之祸,所以我相信丁六绝不敢来偷,顶多只是好奇拿来看看。证明他乃是天下第一的‘神偷’曾经偷过‘武帝’的‘血虫琥珀’但是……”这下连吕青莲都忍不住要问:“但是如何?”小三子道:“现在我故意把‘血虫琥珀’光明正大的挂在这里,就算他来偷了,也不能算是他的本领.他没有成就感,只有挫折感……”吕青莲不得不承认他分析得有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道:“万一他还是起了贪念,真的偷走……”小三子道:“那么他就要面临一个天大的难题,那就是要应付天下武林同道的追杀抢夺……”明珠道:“他可以藏起来不拿出来……”小三子笑道:“这东西的价值就是要别人都承认你是‘武帝’,藏起来不拿出来就等于没有,又何必要偷?”他挥挥手阻止他们再说,直接下命令,道:“我和‘玲珑姊妹’、霍小玉三人,有事先赶到‘弥陀山庄’去。我要你们所有的人,以这杆“霸王枪”为中心,退出十丈之外,守候一天一夜。”铁飞琼急道:“这一大片树林,我们怎么守候呀?”小三子道:“你还听不懂吗?我根本打算送给他,只看他敢不敢来拿……”话已交代完毕“玲珑姊妹”正扶他上车,突然一条黑影从树梢飞扑而至,大喊“慢点。”“玲拢姊妹”立时横身护在小三子面前。

周诗婷、明珠、铁飞琼、梅仙、钟灵,以及“百花谷”的少女们,全都一闪而至,将小三子前后左右,团团护住。

那条黑影才一落地,皇甫牧、蔡令敦、“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亦已将他团团围住。

吕青莲这才看清这条黑影,惊呼道:“丁六!真的是你?”这么多高手,这么多兵器一齐指住他,丁六几乎连手指头部不能动了,已能开口道:“丁六求见‘武帝’。”小三子道:“放他过来。”众人松开了他,丁六过来跪下叫道:“武帝饶命。”

,小三子笑道“你又没有偷……”丁六道:“陛下一走,这一天一夜之内,无论是谁偷了,这笔账势必都会算到我丁六头上。从此以后天下英豪都来向我追讨争夺,我一天都活不下去啦!”小三子道:“那你要我怎么样?”丁六道:“只求陛下现在就收起来,切莫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小三子瞪眼道:“你穿这样一身衣服,在此时此地现身,难道不是打算要偷‘血虫琥珀’的么?”丁六长叹,叩首道:“实不相瞒,属下本不打算偷走这‘血虫琥珀’只是想知道陛下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保住这无价之宝,而不会被我偷走!”小三子大笑道:“现在你知道了?”丁六以首顿地,道:“是!属下知道了……属下自己就被这个问题弄得寝不安枕、食难下咽,如今心里的结总算解开了……”他喘口气,道:“就像是矛与盾之间,我自认没有东西我偷不到又要设计一个连我自己都绝对无法偷到的方法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小三子只是望着他笑笑,并不插嘴。丁六再道:“原来陛下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解开了这个天大的难题。”小三子大笑道:“可不是?要让你这个“神偷”都偷不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干脆送给你。”丁六叹道:“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不敢再起窥伺之念,请陛下还是赶快收起来。”小三子道:“好,我就收起来你这么辛苦的跑一趟,我总该让你瞧一眼。”丁六拼命叩首,道:“不不,我连一眼都不要瞧,免得又引自己的贪念,陷入苦海,不得翻身……快收起来!快收起来!”小三子一笑,向玲儿道:“去收起来吧。”玲儿飘身而起,去收回了“血虫琥珀”。

丁六叩首道:“谢陛下恩典!”这才一个筋斗,倒翻而起,大吼大叫道:“呀哈.我解脱了,我没有事了。哈哈……”这“神偷”丁六果然轻功了得,一个筋斗翻上了三丈,又一个筋斗就翻上森林之顶的漆黑夜空,不见人影。

小三子道:“好筋斗。”忽地黑影一闪,丁六又在漆黑的夜空翻了下来,跪在小三子面前,道:“陛下敢不敢跟我比赛‘翻筋斗’?”小三子道:“有何不敢?”丁六道:“好!一个月之后,陛下的伤也应该好了,也该正式登基了.属下再到帝王谷去找你比赛。”小三子笑道:“随时欢迎!”丁六又是两个筋斗翻上树林之顶,消逝到黑夜中去不见。

众人对这样一位风尘奇人的奇异行径,不禁芜尔。

小三子向众人道:“我与“玲珑姊妹’霍小玉三人先走,你们天亮再行,欢迎各位统统到‘弥陀山庄’来做客。”“玲珑姊妹”驾着辆马车,连夜急驰,天色未明就已到了一片雄伟的庄院。

看似极普通的庄院,立时就出现了许多劲装高手,喝问道:“谁?”玲儿扬声道:“是萧少爷回来了,赶快通知他们准备迎接。”山庄内立时传出一片欢呼声:“萧少爷回来了!是萧少爷回来了!”小三子伸头外望,这里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乱葬岗,竞变得完全不认识。

整洁的街道,错落的房舍,上山的路已经可以通车,原来光秃的山岗,现在已变成了一片有树木、花草的公园。

只可惜现在是严寒的冬天,如果春天来了,一定更漂亮。

马车上了山岗,迎面一尊高大的巨大弥勒佛雕像,肥头大耳,挺着一个特大号的肚子,斜靠在一个大包袱上.笑呵呵的,极为可爱。

小三子赞道:“好漂亮!”玲儿道:“这就是照你的意思,高薪礼聘名家来雕刻的?”董平、蒋子安迎上牵住马绳:“叩见萧少爷。”总管李开泰赶上来拉开车门:“叩见萧少爷。”赵、钱、孙、李亦闻声赶来迎接,一起跪下,恭声道:“叩见萧少爷!”小三子道:“不必多礼!”见到他这满脸病容,赵、钱、孙、李心中吃惊,连董平、蒋子安亦察觉有异!吃惊道:“萧少爷……”“玲珑姊妹”道:“萧少爷中了“金蝶镖”的毒,受了伤,你们到外面守着,绝对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董平、蒋子安应“是!”立刻去调动人手,负责警戒。

“玲珑姊妹”再向赵、钱、孙、李道:“快扶萧少爷与霍小玉姑娘到‘弥陀殿’。”原来紧贴在这座巨大的弥勒佛雕像后,还盖了一座豪华巨殿,殿内庄严宏伟,金碧辉煌,又分为许多重,分别有“金莲阁”“喜雨阁”“翠寒阁”“凝香阁”“松风阁”等家无处不是典雅精致。

小三子也来不及细看,就被扶着穿过了数重门户,进了一座“华清阁”。开了一重秘门,露出一列白玉石阶。

这秘密门才一打开,就是那熟悉的强烈的酸甜气味,迎面扑鼻而来。

只一闻到这气息,就已经令小三子心神一振了,就好像生命的潜在力量都已经被激发出来了。

这重秘门是“华清池”的入口,就是当时小三子用“霸王枪”在巨石背后挖开的一个洞。那时要背着梅仙,用绳索垂吊下去,现在已经过整修,有一道白玉石阶可走下去。

“玲珑姊妹”将这里取名“华清池”大约是取唐明皇赐浴杨贵妃的故事吧!赵、钱、孙、李扶着小三子下了好长的一道白玉石阶,这才下到墓穴之底。

那整池的“地液琼浆”也被整修过,原来的一堆乱石,已被清理得平整光洁,石桌、石椅、石榻、石几,真似个度假胜地!小三子却无心欣赏,他迫不及待地纵身跃入池中,痛痛快快地大喝特喝。

赵、钱、孙、李一下子没拉住他。

李晓柔竟被他带得一起跌入池中,弄得满身透湿,不禁笑道:“你们看萧少爷,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不只是小三子来不及脱,这股强烈的酸甜气味,似乎把霍小玉的生命潜在力量激发出来了!她竟然迫不及待地挣脱“玲珑姊妹”也纵身跃入池中,病痛快快地大喝特喝。

赵、钱、孙、李诧异:“这霍小玉怎么知道‘地液琼浆’是可以喝的?”玲儿道:“你别忘了最先喝了‘地液琼浆’以‘会阴相抵’之法疗伤,就是他们两个。”玲儿伸手将李晓柔拉起,道:“他们两个现在正需要以‘会阴相抵’之法疗伤,所以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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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称18章 武林称帝

这“地液琼浆”似乎真有无限的魔力!

霍小玉大口大口地喝了满肚子,立刻就开始有一腔火热如焚。

这“地液琼浆”一入腹中,就化为又醇又厚的酒,溶入了血液,周游到五脏六腑。

又因为浸泡在池水中这“地液琼浆”就化为又甘又甜的蜜,侵入了毛孔,弥漫到七经八脉!而这“地液琼浆”更似一种奇妙的情丹,令得霍小玉周身烦躁,血脉贲张。

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她伸手捉住了他,不安地把他拉过来,紧紧抱住他、贴住他、缠住他……霍小玉变得是那么的激情,那么的激烈,一张火热的樱唇,努力地索取他的亲吻。小三子怜惜地抱住她,用力地亲吻她。

想起那天的漆黑夜里,鬼使神差的相逢,相互撞在一起,摔进这个墓穴。她中了“金蝶镖”的毒,差一点死去,是这“地液琼浆”是这股莫名其妙的冲动?是在池中干下了糊涂事,她才得以保住性命。

人生的际遇为何如此大不相同?这半年来他因为她的一条项链,而成为武林至尊的“武帝”,锦衣玉食,美女成群。

而她呢?被送进“黄金谷”,却痴迷至今。

可怜落得如此悲惨的命运,如今老天有眼,能让他们这一对患难情侣历劫重逢,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小三子一时激动地紧紧抱住她,动手剥开她,温柔地进入她,深深地刺入她……霍小玉的反应却是热烈的,她紧紧抱住他、贴住他、缠住他,她温暖潮湿的深处像是久旷的妻子,在欢迎久别重逢的夫婿,紧紧地裹住他,密密地柔柔地慰抚他……小三子亏欠她太多太多,他毫不吝啬地全力补偿着她,他尽全力地满足她:“我要好好爱护你,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她中的也是“金蝶镖”的毒,这种毒实在太歹毒、太霸道,中的毒又太深、太久。大约是侵入了脑部,才会造成她这样痴呆、迷糊。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得懂?他仍是在她耳畔喃喃絮语:“我再也不让人欺侮你,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我要把‘血虫琥珀’还你,我要全天下每一个人都拥护你当武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得懂,她的反应变得更强烈,霍小玉这样热情的需索,强烈的要求,造成了小三子从未有过的热情奔放。

从未如此盲目激情,两情缠绵中,似乎想一口气地把自己的生命,全部投注在她的体内。

霍小玉承受着他这样疯狂的强大的冲击,每次被他热力爱抚,她就像被抛上高空。

她炽热地缠住他、抱住他,紧紧地永远、永远,希望不要跃落,不要粉碎。

小三子就被她这种潜意识的反应,激得将生命之源全部注入了她的深处。

那样一股滚热的“真阳”猛然射入.竟将她烫得发抖,炸得粉碎。

他们若如空中飘腾,完全虚脱,完全空灵!他只剩下一具躯壳,他已经气息全无!她仍紧紧缠着他,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要将炸成粉碎的破片再组合回来到充满阳光的春天……这些武林英雄人物,个性开朗豁达,尤其是受了“武帝”的亲口邀请,自然是脚下有力,走路生风。

不到日落,大队人马就已到达“弥陀山庄”。

只见好大一座庄院,却又完全不似一个武林人物的居处。

既无刁斗,更无围墙,甚至连一道篱笆都没有。看来就是一座规划得整齐又完善的“村庄”。

事实上这里住的都是平民百姓。他们是全国各地的慈善机构送来的可怜孤儿,高薪聘来的保姆、教师。

其他就是“弥陀山庄”雇用的园丁、花匠、厨师、杂役等,也都是原来流落街头的孤苦贫困之人。

看来这儿完全就是某个大慈善家,设立的超大型孤儿与游民收容所。

总管李开泰看来是个极有才干之人,与“帝王谷”来的董平、蒋子安、赵、钱、孙、李。“百花谷”来的钟灵、梅仙、怡秀、展玉、秀清、秀云、芳华、芳玫等人,把这里治理得井井有条,和乐安样。

“玲珑姊妹”早就有消息传回来,所以他们早就有了准备。把这么多豪放不羁的武林英雄们,分别安置了他们的车马,分配了住宿的房间,又分批倍着他们参观、讲解,招待得宾至如归。

更有吃喝不尽的丰盛的晚餐。

这么丰盛的晚餐上却没有酒,只有源源供应不竭的“地液凉浆”。

总管李开泰只是个生意人,董平、蒋子安却是练武之人,跟这些武林豪客谈得投机,笑道:“这是‘弥陀山庄’最珍贵的东西,各位千万不要客气。”直吃到深夜,才宾主尽欢,陆续就寝。

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今晚是睡得最舒服的一夜!大姊、二姊两对夫妇是安置在“凝香阁”的雅房之内,餐后奉茶。“玲珑姊妹”亲自奉陪,一阵寒喧客套过后,大姊曼雪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不知萧少爷的伤……”玲儿道:“大姊请放心。刚才赵雅姿已经派人来报告,萧少爷的伤已大好……”珑儿接口道:“就连小玉姑娘也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大姐、二姊大为惊喜,急道:“真的?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玲儿笑道:“请安心宽坐,现在正有人服侍着,大约快要出来了。”他二人仍是浸泡在池水中……小三子已经完全虚脱,完全空灵。他只剩下一具躯壳,他已经气息全无,但是他灵智未灭,他已经把自己全部都“排泄”得一干二净,再也没有半点杂质地重新吸收这宝贵的“地液琼浆”。

他尽力把这“地液琼浆”吞入腹中让它化为又醇又厚的酒,溶入血液,周游到五脏六腑。

他尽力运起“凌霄神功”浸泡在这“地液琼浆”中,让它化为又爽又甜的蜜,侵入了毛孔,弥漫到七经八脉……他努力地一点一滴的,重新用“地液琼浆”凝聚他全新的元气……而霍小玉仍紧紧缠着他也是在渐渐的、一点一滴的把炸成粉碎的自己再组合回来……渐渐的,霍小玉从迷惘中醒来.却像是从一场可怕的恶梦中惊醒,尖叫着吓出一身冷汗,惊惧紧紧抱住小三子,张皇四顾,抖声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小三子抱住她、哄拍她、柔声道:“别怕别怕,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你很安全!”霍小玉目光又有些痴呆,又有些迷惘,盯着他看了很久,点头道:“我认识你,你是谁?”她脑中只是一片混乱,她有许多失落的片段,又有太多的记忆是好似被蛀虫咬过的书本,前后竟不能连贯……她一把将他推开,抢过自己的衣服,又茫然、又痛苦,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跟你这样,这样……”小三子伸手将她拉过来,轻轻搂在怀中,柔声道:“你是霍小玉,我是你老公!”霍小玉喃喃道:“霍小玉,我是霍小玉,你是我的老公……可是,可是……”她的头又痛了。小三子亲吻着她,道:“你刚刚才复元,不要一下子想那么多!”小三子此时功力更是精纯,更是耳聪目明。听见赵、钱、孙、李正守候在“华清阁”,他将自己的声音束成一线,轻轻地传上去,道:“你们下来接霍姑娘上去!”赵、孙、李喜道:“萧少爷康复了!”她们连忙下来迎接霍小玉。她却又惊惧地倚偎在他怀里,不肯离开。

小三子柔声道:“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放心跟她们去,洗澡换衣服……”她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你跟我一起去……”小三子正要开口,赵雅姿急忙道:“萧少爷就陪着一起来吧!你不是也要梳洗打扮的么?”钱蓉蓉也道:“都已经合体疗伤了,总不致于连沐浴更衣,也要避嫌吧!”小三子叹道:“你们哪里懂?我的伤还不能离开这里,我还需要……”一眼又看见霍小玉又惊又惧,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起刚才答应过再也不离开她,要永远保护她的诺言。心中又是不忍咬牙道:“好,我陪你去。”赵、钱、孙、李扶起霍小玉与小三子,登上这长长的一段阶梯,上到了“华清阁”那里早已准备了木盆热水,细心地为他二人梳洗打扮,然后带出来与大姐、二姊,两位姊夫见面。

霍小玉一见面,就与二位姊姊抱头大哭,恍如隔世!谈起一些往事,立刻忆起血案之日,更是痛哭失声,几乎昏倒,而此时竟然完全康复?真是奇迹。

玲儿劝道:“好了,小妹子大病初愈,不宜太过伤心激动……”霍小玉这才注意到这位高雅动人的姑娘,她对她注视良久,神情变化不定。

玲儿奇道:“霍姑娘,你怎么啦?”霍小玉竟然有些发抖,盯着她道:“圣女,你就是圣女。”珑儿皱眉道:“你胡说些什么?”霍小玉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位一模一样高雅动人的姑娘。大声道:“不错!圣女,你们两个就是圣女!”玲儿怒道:“什么神女、圣女的?不可胡说八道。”珑儿亦向大姊、二姊道:“我看你这小妹子脑筋烧糊涂了,还是早点带她去睡觉……”“玲珑姊妹”起身要告辞,小三子道:“我看她脑筋没有烧糊涂,是你们两个糊涂了。”玲儿怒道:“我们怎么糊涂了?我们姊妹两从小就是没爹、没娘的孤儿。被‘帝王谷’收养,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我们怎么会是圣女?”小三子道:“如果不是,你们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何不听听看,霍小玉凭什么敢说你们是圣女?”他虽不是声色惧厉,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玲珑姊妹”竟再也移不动脚步。

赵、钱、孙、李亦相劝,道:“且坐下来听听看,又不会损失什么……”大姊、二姊亦打圆场,道:“我这小妹子大病初愈,也许说得不对……”霍小玉却坚持道:“我的确大病初愈,的确有些事情连贯不起来,但是这件事情,却千真万确,绝对不会弄错。”小三子点头道:“你说。”霍小玉道:“血案发生的那天,爹把我叫到他的秘室去。打开一卷画叫我看,上面画着一位漂亮美女……”她虽然没有往下说,眼睛却一再地盯着“玲珑姊妹”瞧着,任谁都猜得到,她说的那画中美女,一定就很像“玲珑姊妹”。

霍小玉继续道:“爹说这是他的挚友吴弟拿来寄存的,吴弟说这上面画的是圣女……”大姊夫皇甫牧道:“吴弟?是‘武帝’吧?”二姊霍曼云道:“我怎么没有听爹说过。”大姊霍曼雪道:“不要打岔,让她说下去……”霍小玉道:“吴弟……‘武帝’说这个圣女已经不在人世,但是她留有一对双胞胎的女儿……”众人不由自主地又望向“玲珑姊妹”,只见她二人脸色铁青,咬紧牙根,不发一语。

又听霍小玉又说道:“除了画像,‘武帝’还留下一条项链……”小三子取出‘血虫琥珀”道:“是这一条?”霍小玉接过,道:“是!‘武帝’说这项链非常重要。他又不方便带在身边,就很机密的拜托爹替他保存,他自己要去寻找那一对双胞胎,要将这项链交还给她。”大姊霍曼雪道:“难怪爹不让我们知道这件事。”霍小玉道:“那天,爹把我叫到他的秘室去,告诉我说秘密泄漏了。叫我带着这项链逃走,谁知道我就闻到迷魂香味,昏倒了,是被火烤醒的,霍家堡已经……”她花了很大的定力,强自忍下那段悲痛情绪,向“玲珑姊妹”道:“爹告诉我说这对姊妹复姓上官,名字不确定……”赵、钱、孙、李四女同时“啊”了一声,又望向“玲珑姊妹”。

霍小玉道:“现在我可以确定,霍家堡血案是因此而起的。我爹与霍家堡连男带女,老老少少,七十九口的性命,也是因为这条项链而牺牲的……”霍小玉把“血虫琥珀”递给她们,泪流满面,道:“现在我们霍家不再欠你们什么了……”她抓住两个姊姊的手:“我们走……”小三子却拦往她,道:“你不能走。”霍小玉道

“为什么?”小三子道:“我是你什么人?”霍小玉只记得她从痴迷中清醒的第一句,回答道:“你是我老公。”小三子一把抱住她.笑道:“这就对了!我是你老公,哪有老公不走,老婆要走的道理?”霍小玉急道:“可是我,可是我跟你,又没有结婚。”小三子大笑道:“那还不简单!马上就可以补办。”牵起“玲珑姊妹”的手,大声道:“霍小玉、玲珑姊妹,赵、钱、孙、李、铁飞琼……”“玲珑姊妹”最是善解人意,玲儿首先接口道:“还有‘百花谷’的大师姊周诗婷、二师姊钟灵,还有梅仙、展玉、‘彩虹七女’、明珠……”珑儿再接口道:“数不完啦,凡是跟陛下有过……有过……”她说不下去。小三子却脸皮特厚,大笑道:“凡是跟我玩过“会阴相抵”的,全部一起补办结婚典礼。”大姊夫皇甫牧回忆了一下,从“黄金谷”回来的这一路上,曾有多少女子上过他的车,不禁咋舌道:“好家伙,这么多?”二姊夫蔡令敦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皇帝可以三宫六院。‘武帝’当然也可以六院三宫啦!”玲儿突然大叫道:“等等,他现在已经不是‘武帝’了。”珑儿接口道:“因为这条项链在我们这里。”众人脸色大变。

玲儿高举“血虫琥珀”大喝一声:“你们还不跪下!”众人全都望向小三子望去。珑儿亦喝道:“萧少爷,连你自己都不敬这‘血虫琥珀’了么?”小三子只得跪下,众人亦全都跪下。只听玲儿大声道:“我跟珑儿是帝王谷的圣女,现在以圣女之名,正式封萧少爷为‘武帝’。封霍小玉为‘武后’,其余的再由‘武帝’去分封。”说着,她将那代表着武林中至高无上权威的“血虫琥珀”戴在小三子脖子上,大喝一声道:“‘武帝’平身。”要重回“帝王谷”势必要与盘据了二十年的“童姥”势力一拼。

而“帝王谷”里,除了“童姥”、花荣、花子虚三人之外,其他都是无辜的。

“童姥”本是前任“武帝”最宠爱的妃子,谁知竟在“武帝”失踪后,私通内务府总管花荣。而且生下了私生子花子虚。

以“武帝”的立场来说,这三人就是叛徒。

小三子要做“武帝”的继承人,自然该对这三名叛徒做出处置。至于该如何处置?小三子完全不懂。

“玲珑姊妹”与赵、钱、孙、李都只是地位卑下的小女孩,对“帝王谷”的法令规章,既往惯例,完全外行,一点概念也没有。

皇甫牧与蔡令敦年龄较大,见识较广,但因为不是“帝王谷”的人,所以无从置蒙。倒是以其丰富的江湖经验,可以提供小三子一些行事原则。

皇甫牧道:“首先要诏告天下,宣布新‘武帝’登基的时期、地点。”小三子点头道

“不错,就选在大年初一的中午。”玲儿道:“好,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皇甫牧道:“用武帝玉玺,广发武林帖。”珑儿道:“武林帝王帖?”皇甫牧道:“遍发九大门派、十二世家,还有其他的重要帮派以及名人。”蔡令敦道:“我们的人手还不够,还要招兵买马。”珑儿道:“跟着我们来的这么多人,还不够?”蔡令敦道:“这些人都只是乌合之众,再说他们也只是宾客,不是属下。”皇甫牧道:“要他们从宾客变成属下也容易,只要‘武帝’亲自出面登高一呼,一定有许多人会来投诚。”董平猛地一拍大腿,道:“等我潜回‘帝王谷’去策反他们,一定全都会来投诚!”蒋子安道:“我也去。”赵雅姿道:“我也去。”玲儿道:“好!你们三个去,我很放心。只是要特别小心,那个花荣的心计与武功都高深莫测,非常危险……”珑儿道:“潜回‘帝王谷’去策反他们,不用带过来投诚,只要在‘武帝’陛下回到帝王谷时,居中响应就行。”才几天工夫,全国各大都邑的要道上.都竖立起这样的通告牌: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元旦之日,午正之时第五任武帝萧仁山将于莫干山帝王谷登基诏告天下曰九大门派十二世家其他各门各派各帮各教或团体或个人尽皆邀请天下归心者同来观礼庆贺或有不服者亦可当面表达务期武林和谐江湖靖宁钦此同样的内容也印制成大红烫金的“武林帝王帖”由身穿黄色制服的专使,快马送往各大门派、世家、帮会及名人手中。

一时间天下轰动,四海归心,皆希望纷乱已久的武林,从此有了英明的领导人,从此有一番新气象。

这样的告示牌“帝王谷”口的封登小城,当然也是竖得有的。“帝王谷”的人经常要到这里来采购一些补给品,自然也看到了。

不止如此,甚至有许多做生意的居民,已开始向“帝王谷”的人在打听:“是真的吗?那萧仁山是谁?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帝王谷”的人当然无法回答,回去以后就开始向巡行武士统领秦泰打听:“是真的吗?那萧仁山是谁?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秦泰亲自赶到封登城,将那块告示牌拔了回来,交给花子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花子虚立刻找了“童姥”与花荣,三人密谋商量,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大消息是瞒不住人的,“帝王谷”沉浸在极度的低气压中。

除了“童姥”三人之外“帝王谷”上上下下、男男女女,人人都在悄声谈论著这件事。

这位萧仁山,是否就是那天火烧景阳宫万斤巨石上刻“杀”字的萧少爷?如果他真的是第五任“武帝”那“童姥”与花荣会怎么样?目前“帝王谷”中,除了“童姥”与花荣、花子虚三人之外,就只有武士统领秦泰的地位最高。

他手下一批武士们都围在他身边,大家都催他去探探“童姥”的口风,到底打算如何?秦泰瞪眼道:“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想造反不成?”“我们不是想造反.我们只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打算”董平道:“跟着这个女人,总是不明不白。为什么不弃暗投明,去追随真正的‘武帝’?”秦泰这才认出他来.厉声吼道:“董平!你这个叛徒,你还有胆来见我?”董平道:“我不是叛徒,你才是叛徒。”秦泰怒道:“我怎么是叛徒了?”董平道:“你现在追随的是‘童姥’她是前任‘武帝’的妃子!”秦泰道:“‘武帝’久踪了,她暂时代理‘武帝’管理‘帝王谷’那有什么不对了?”董平道:“武帝失踪了,她却姘上了别的男人,还生下一个私生子。这算不算背叛?”秦泰脸色大变,他向来是火爆脾气,一把捉住董平,厉声道:“这种事可不能乱说。”董平道:“纸包不住火,你是巡行武士统领,你最有机会到楼上去看看,这些年来,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秦泰想了一下,道:“可疑之处当然不少,可是也不能就此指认她与花荣……”他突然住口不说了,董平道:“原来你也察觉到是花荣,不错那个花子虚正是她们的私生子。”秦泰咬牙不语。

董平再道:“她对‘武帝’不贞,就是叛徒,以前你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已知道,你可不能再将错就错,毁了你一世英名。”蒋子安亦接口道:“何况现在正统的第五任‘武帝’就要回来登基继位。我们应该……”秦泰外号称“霹雷火”按捺不住,就要冲上楼去,将奸夫、淫妇立刻拉下楼来,当众处死。

董平、蒋子安合力将他拉住,阻止道:“不行……不行。那个贱女人固不足畏,花子虚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那个花荣却是个难缠人物。心计狠毒,武功更是莫测高深!”秦泰恨道:“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董平道:“武帝有旨,我们只可按兵不动,只等‘武帝’驾临,我们就从内部响应。”蒋子安道:“你只要装做没事,去探探‘童姥’的口风就行了。”秦泰却一再犹豫,实在被逼不得已了,只好硬着头皮,上楼敲花子虚的门,门是虚掩着的.房内根本没有他的人影!秦泰只得再去敲内务府总管花荣的门。谁知花荣也不在!秦泰再去求见“童姥”连她也不见了。秦泰发觉不妙,立刻下令手下武士全体集合,逐一清查“帝王谷”。

这才确定“童姥”三人已将府库中的重要金银财宝,全都卷逃无踪了。

秦泰大惊失色。自己身为巡行武士统领,府库被盗,怠忽职守,罪名可大了。

但是他是个忠贞耿直的人,立刻下令严守府库,绝对不容许再有任何人,乘机会浑水摸鱼,盗走“帝王谷”任何一样东西。

年轻的“武帝”亲自出面,向“弥陀山庄”的这些贵宾宣布‘武帝’登基需要大批有志之士,组成专组部队,共创一番伟大事业。

立刻就有大批的英雄豪杰,前来投效,表示愿意追随。

皇甫牧与蔡令敦二人负责编组,将“十二飞龙”每人分配五百名精锐的骑兵,由他们各自负责编组训练,指挥作战。

有钱好办事,“玲珑姊妹”有的是钱,李开泰又精明干练,粮响服装、马匹车辆、兵器装备,办得妥妥贴贴,绝无后顾之忧。

至于“玉蝶门”的女子弟们,仍旧由大师姊周诗婷负责编组指挥,成为“武帝”的“近身侍卫军”。

一切都准备好,他们浩浩荡荡的开始拔营,往“帝王谷”进发。

那“神偷”丁六回到家中,得意的哈哈大笑。

女儿丁琼玲笑道:“什么事情让爹这么高兴?”丁六笑道:“你爹这辈子没有佩服过什么人,这次总算让我遇上了!”他唯一的独生女儿丁琼玲,今年十六岁,母亲早亡,父女俩相依为命,倚着老父撒娇道:“是谁有这么大本领,能让您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的?”丁六道:“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听说是个年轻人,丁琼玲只好避嫌住嘴,不再多说。

谁知这丁六突又长叹,一言不发,回到自己房内去生闷气。

丁琼玲睡到一半,似乎听到异声!起来一看,只见老爹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蹈步,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仰头长叹。

丁琼玲忍不住走上前去,扶住老爹的手,关心道:“什么事让爹这么烦心呀?”丁六叹道:“难到‘血虫琥珀’真的这般有魔力?”丁琼玲道:“什么‘血虫琥珀’?它有什么魔力?”丁六终于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丁琼玲不由赞道:“那位武帝陛下真的这么有智慧?”丁六道:“可是,那个绝对不能去偷的‘血虫琥珀’却像魔鬼一样的,无时无刻不时地啃蚀着我的心。”丁琼玲笑道:“绝对不能去偷的‘血虫琥珀’我能不能送一个给您?”丁六道:“你说什么?”丁琼玲道:“您可知道女儿的外号叫做什么?”原来她号称“巧手兰心”。她的父亲是鼎鼎有名的“神偷”丁六,她所见过的珍宝古玩自然不少。所以琼玲最善仿制各种珍宝古玩。

起先只是为了好玩,后来愈熟能生巧,精细到真伪莫辨的程度,就连真正的古董、珠宝商,都会被她骗过。

丁六深知她的本领,但是仍在怀疑,道:“你又没有见到过‘血虫琥珀’,你如何能做得出来?”丁琼玲道:“女儿虽没见到过,爹见过就行啦。”丁六叹道:“当时是挂在一杆‘霸王枪’上,爹也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丁琼玲笑道:“您的眼力,我信得过。你就说给我听.尽量说详细些,我就照您的描述做做看,不像再重改……”丁六道:“首先你要去找一只血红色的金龟子……”丁琼玲道:“一定要血红色的吗?我们不能染成血红色的么?”她果然去找了一些来:“哪一只的大小身材最像?”丁六就挑了一只出来。

丁琼玲制作各种珍宝、古玩,手边尽多应用工具。

她先将这只金龟子染成血红色,再将白糖溶化.缓缓滴在金龟子身上.趁热搓捏成枇杷形。

等丁六觉得大小形状都差不多了,丁琼玲再涂上一层树脂蜜腊.等它变成防水、防热的坚固时,再细心地打磨得晶亮。

至于那黄金镶蒂与黄金项链部分,就更是难不倒她。

丁六生就一副贼眼。那日的“血虫琥珀”挂在“霸王枪”上,他只瞧了一眼就已牢牢记在脑中。此刻拿着这只伪造的“血虫琥珀”愈看愈像,大加赞赏,几乎爱不释手总算是能博得老父欢心.丁琼玲吁了口气。

却见丁六又叹了口气,黯然无语。

丁琼玲道:“又怎么啦?”丁六将这枚假的“血虫琥珀”随手塞进口袋,道:“没有什么!”丁琼玲虽只十六岁,却是玲珑心窍,最是善解人意,道:“无论怎么像,到底只是赝品……”果然听到他一声长叹。丁琼玲又道:“凭爹的‘神偷’绝技,还怕真品不能到手?”丁六叹道:“我说过这东西是绝对不能偷的。”丁琼玲道:“以前不能偷,现在可以啦。”丁六一怔。只听她又道:“以前若是偷了,武帝一定不会放过您,这次去偷了,却留个假的赝品给他,他不知真品已经失窃、自然不会追您……”丁六眼神一亮,随即又颓然而叹。

丁琼玲最能了解父亲的心意,道:“您若是觉得心理过意不去?随时都可以再把真品换回去还他!”眼看老爹有些心动,丁琼玲再道:“其实您只是要证明,您的确是有本领盗得真品的,您并不打算占为已有的,对不对?”丁六又叹了口气,丁琼玲将他推着出门,道:“无论如何,您跟他已经是朋友,您就去参加他的登基大典,总比在家里生闷气长吁短叹,愁眉不展的好。”丁六心情果然开朗起来:“对了,他答应过要跟爹比赛翻筋斗的。”丁琼玲大笑道:“那他肯定要吃亏,他不知道爹是属猴的……”丁六道:“你不跟爹去瞧瞧热闹?”丁琼玲道:“有什么热闹好瞧的?”丁六大笑道:“第一,去看‘武帝’登基大典。第二,去看‘武帝’跟猴子比赛翻筋斗。第三,去看真品‘血虫琥珀’。”他牵着女儿的手一起出门,一面道:“爹不偷他一次,生不如死。偷了这一次爹就听你的话‘金盆洗手’从此归隐!”丁琼玲有一辆精致的马车.父女二人就乘车上路,往“帝王谷”进发。

突然一道金光照面而过,丁六本能地腾身而起,全力闪避。

竟是一只金色的蝴蝶?不,不是蝴蝶。

在这大雪纷飞的腊月寒冬,不会有蝴蝶。蝴蝶也不会有纯金的颜色。蝴蝶更不会追着人跑。

丁六紧急中连续翻腾闪避,那只金色蝴蝶竟似活物,就紧追着他而来,怎么也摆脱不掉。

这是一只纯金打造的蝴蝶形的飞镖“金蝶镖”。

丁六吓出一身冷汗,幸好这只“金蝶镖”并未再追他,而是“夺”地一声,嵌入了马车的篷柱上、距离丁琼玲那粉嫩的脖子还不到一寸。

丁六惊叫:“金蝶镖。”“不错,正是金蝶镖。”前面树林内走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老人冷冷道:“算你还有眼光。”丁六惊道:“黄金谷主?”那个高大魁梧的老人,冷冷道:“不错,老天正是金凯。”丁六曾潜伏在他“黄金谷”的梁柱上,曾亲眼目睹他挖开大柱而发觉被骗时,疯狂地连杀数人,最后是众叛亲离,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此刻在这里出现,一出手就以“金蝶镖”示威,其来意必定不善。

果然见他身形只一晃,就已掠上了马车,坐在丁琼玲身边,伸手拔下了那支令江湖人闻名丧胆的“金蝶镖”。

丁琼玲像是已经吓傻了,呆坐不动,两眼发直。

丁六惊道:“金谷主,你要干什么?”金凯理也不理他,同身边的丁琼玲道:“你以为你爹能躲得掉老夫的‘金蝶镖’

么?”丁琼玲道:“他躲不掉。”金凯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何不杀他?”丁琼玲道:“因为你还要他去做一件事。”金凯眼神一亮,不由赞道:“好聪明的孩子,你可知道我要他去做一件什么事。”丁六玲道:“我爹是‘神偷’你来找他,当然是要他帮你去偷一样东西。”金凯道:“什么呢?”丁琼玲道:“我听过你的故事,我猜你一定是要我爹帮你去偷血虫琥珀。”金凯道:“正是……你想他会不会去呢?”丁琼玲道:“你这样手上拿着“金蝶镖”坐在我身边。等于是将我挟持了,用我的生命作要吓。他不去行吗?”金凯扬声大笑道:“丁六,你果然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女儿。”丁六又气又呕,恨声道

“多谢夸奖。”金凯道:“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儿,你总不忍心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吧?所以你赶快去,在那小子到达帝王谷之前,将我要的东西偷来,否则……嘿嘿。”丁六咬牙道:“好,我去将东西偷来,你要敢伤她半根寒毛?我就把那东西捏碎,大家都玩不成。”金凯哈哈道:“你放心,等老夫登基做了‘武帝’,我还要将你女儿许配给我儿子金世杰,做我金家的媳妇呢。”丁六还想开口,他突然大吼:“别再啰嗦.快去!”“神偷”丁六又恨又呕,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要挟着去偷东西。

本来以他的脾气是死也不干的,但是那个金凯竞用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作要挟!大队人马疾驰而至,身穿制服的健骑将他团团围住。喝道:“干什么的?”这一队正是“关中一剑”史仲田领导的,立刻认出他来,策马而前,笑道:“丁偷儿,你是来找‘武帝’比赛翻筋斗的么?”丁六道:“不错,只不知‘武帝’陛下可有工夫见我这闲人?”史仲田笑道:“我们这位‘武帝’陛下,最是好客、平易近人,请随我来。”小三子果然平易近人。丁六大礼参见,小三子就已将他扶起,笑道:“我一直在想,要是真的跟你比赛翻筋斗,要怎么样才不会输得太惨?”丁六笑道:“不用比赛翻筋斗、别的也行。”小三子眼睛一亮,笑了起来,道:“可否要我跟你比偷?”丁六道:“不比偷,我们来比喝酒。”小三子道:“行!可是我这车上没有酒,只有地液琼浆。”丁六道:“不要紧,今天不比了,下次我准备上等好酒,再来找陛下比赛。”小三子道:“不比了,元旦那天再来,我叫他们准备上等好酒。”丁六道:“好,属下告退。”小三子道:“史仲田替我送客。”史仲田躬身道:“遵旨!”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了,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小三子道。

“这个丁六是不是有些奇怪?”玲儿道:“我看这偷儿一定是想来偷东西,又下不了手。”李晓柔道:“他不是下不了手,而是我们六个团团护住,他根本无从下手。”小三子道:“他想来偷东西?想来偷什么东西?”钱蓉蓉道:“陛下这里,除了‘血虫琥珀’还有什么值得他偷的?”小三子伸手一摸自己胸口,忽然大叫一声:“槽了!我的‘血虫琥珀’不见了?”众人大惊失色。

赵、钱、孙、李一跃而起,怒喝道:“奸贼子,追。”史仲田恰巧送客回来,禀道:“这是丁六儿要我转呈陛下的东西。”他递上一个手帕包住的东西,小三子接过来,打开一瞧,竟是他那枚“血虫琥珀”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偷到偷到得罪莫怪走了走了再见拜拜小三子拿起那枚“血虫琥珀”哈哈大笑:“这个家伙,果然不愧‘神偷’之名。”玲儿道:“吓死我们了。这家伙可恶之极,我们去找他算帐。”小三子道:“算了,他只不过是要证明他乃是个神偷,我们还是往帝王谷去吧。”大队人马赶到“帝王谷”。董平、蒋子安半途迎接。向小三子禀道:“童姥、花荣、花子虚三人,自知罪大恶极,已经畏罪,卷款潜逃了。陛下可要派人去将她们抓捕归案?”小三子道:“不用了,他们已经替前任‘武帝’看管‘帝王谷’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由他们自生自灭吧。”秦泰叩首道:“当日属下不知陛下就是继任‘武帝’之人,还发兵追杀,罪该万死!”小三子将他扶起,道:“那才表示你是尽忠职守之人.我还要继续重用你们呢。”赵雅姿率全体婢女、仆役投诚效忠,小三子道:“好!大家都要听从赵、钱、孙、李四人的分派.安心工作。”自从“童姥”三人逃亡的这几天里,赵雅姿已率领他们将这武皇的“乾和宫”皇后妃子住的“景阳宫”里里外外重新打扫整理得干干净净。

大家跪地恭迎“武帝”,小三子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富丽堂皇,什么叫做奢侈豪华。

忙碌了好几天,终于把大家都安顿好了。

年关将近,他们又开始忙碌要准备盛大的“继位登基”大典了。

李开泰的确是个精明能干的总务人才,他能充分的运用每一块钱,将登基大典所须的食衣住行等等,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小三子与“玲珑姊妹”倒是能够忙里偷闲,来到“玲珑阁”,只见荒草没径,一片荒芜,与前面的华丽宫殿相比,心中不禁惨然。

小三子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这里重新整理好的。”他们来到十亩松林,那块封住了洞口的万斤巨石仍在,一个巨大的“杀”字赫然醒目,这中间真的没有人敢来动这块石头。

小三子道:“我打算把这里重新挖开,我们要进去把‘凌霄神功’三十六式学完全。”“玲珑姊妹”心中一阵感动。小三子道:“你二人是‘帝王谷’的圣女,只有你二人才有资格学全这三十六式。然后由你二人全权负责管理这座‘圣宫’,运用圣宫里的一切资源。”玲儿道:“对!我们首先要用圣宫外殿里的一些……”小三子插口道:“什么是外殿?”“玲珑姊妹”心意相通,珑儿接口道:“‘圣宫’里面从‘地液琼浆’池、‘凌霄神功’三十六式、藏宝室及兵器室,叫做内殿从兵器室出来一段叫做‘外殿’。”小三子“哦”了一声,玲儿道:“我们要用外殿的那些武术秘笈,选一批忠贞之士.做为陛下的基本干部。”珑儿道:“只不知陛下重新挖开这里,须要多少时间?”小三子道:“现在动手,半个时辰。”“玲珑姊妹”互望一眼。玲儿咋舌道:“我真不懂那花子虚为何估计须要半个月?”珑儿道:“因为他们都是猪脑袋。”小三子道:“因为他们都不是盗墓贼。”玲儿道:“我们现在还是别动手,等元旦登基,宾客都回去之后。”珑儿道:“那时候我们才能安下心来,详细规划,按步执行。”年关将近“帝王谷”内外被装饰得火树银花、金壁辉煌。

大师姊周诗婷将她“百花谷”大半女子弟都调了过来,协助接待陆续到达的各路英雄豪杰。

“帝王谷”的建筑本就豪华宽敞,李开泰又不惜巨资在宫殿之前的广场空地周围,搭建起许多临时的木屋来。

虽说是临时木屋,也是有模有样,明宙净几,卫浴俱全。

只可惜这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大事,三川九岳,五湖四海的江湖朋友,来了不计其数。

这些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屋仍然不够使用,李开泰只得赶紧再加派工人,日夜赶工加盖,所有的空地全都利用上,几乎绵延到山谷之外的封登城。

来了这么多人,除了住宿,伙食也是个大问题,好在“帝王谷”有的是钱。

李开泰又有先见之明,早就将附近几个大小城镇的饭店师傅高薪聘来,所有粮食、鱼肉、莱蔬、干果,全都买了来。

开了十几个厨房,数百名厨师,数千名助手,日夜不停的开流水席。

最大的特点是“帝王谷”内没有酒,却有练功修身、疗伤的圣品“地液琼浆”无限制的供应。

今年的“帝王谷”内外,好生繁荣。

终于过完除夕,终于是新年元旦一无复始,万象更新!今天就是第五任“武林帝王”正式登基继位的日子。

一大清早,九大门派、十二世家及其他各门各派、各帮各教的代表们,还有其他稍有分量的人物,甚至是各路草莽英雄、豪侠义士,全都挤到了“乾和宫”前的这片广场来,各个都赶着往前挤,希望能挤得一个好位置一睹这位将成为“武林第一人”的风采。

这里搭建了一座“祭天坛”坛上置了一排座椅,是供九大门派,十二世家各派一位代表的座位,四周则是一排又一排的座椅,供人观礼。

因为全国各通道大邑都竖有布告、任何人都可以前来观礼庆贺,任何人也都可以当面表达不服。所以今天的观礼群众之中,就隐隐有一股不安气氛在弥漫着。

目前武林中最有力量的是九大门派、十二世家。九大门派都派了有分量的人物来参加,十二世家之中却只来了十家。

半年前“霍家堡”遭人屠杀殆尽,变成了废墟。不久前“黄金谷”又因涉及霍小玉事件,被江湖正义之士火焚成为废墟,金凯、金世杰父子不知所终。现在这九大门派,十大世家各推派了一位代表,成为武帝登基大典的见证人。

这十九名代表的心中,也因告示牌上有“或有不服者,也可当面表达”等字样,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不知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事故发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金锣三响,表示午时终于到来。

万人盼望等候中,年轻的小三子华服玉带,手持“霸王枪”由千娇百媚的霍小玉与“玲珑姊妹”三人陪同,缓缓走出“乾和宫”登上了祭天坛。

小三子与三女先向在座的十九位代表躬身为礼,又向四周看台上的武林豪杰挥手致意,立刻引来一阵欢声雷动。

十九位代表中,以华山派掌门人“铁指金丸”佰组淹年龄最长,却又以少林寺派来的心澄禅师辈分最长,他是少林掌门无尘大师的小师叔。

心澄禅师被推出来主持这次的登基大典,只见他从座椅上起身走到祭天坛中央,扬声道:“吉时已到,如有不服者,此刻当面表达,否则金锣再响,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从者,视同叛逆,天下共诛之。”话音才落,人群中就有人大喊:“慢着。”一条人影如鹏鸟一般地,飞越人群落在祭坛上。众人立刻认出他来,惊呼道:“‘黄金谷’谷主?”他正是“黄金谷”谷主金凯,左手高高举起,亮出一枚亮晶晶的枇杷形饰物,向心澄禅师道:“你瞧瞧这是什么?”心澄禅师惊道:“血虫琥珀。”金凯道:“不错.正是‘血虫琥珀’,你可知道有‘血虫琥珀’的人才是‘武帝’,这个萧仁山有没有‘血虫琥珀’?”十九位代表一起转头望向小三子,眼中尽是询问之神。

小三子只是微笑不答,金凯却抢着开口道:“他当然没有,因为天下英雄都知道,他亲自到‘黄金谷’用这个‘血虫琥珀’交换了霍小玉。”观礼的群众中.有不少是从那次的事件中追随而来的,立时大声怒吼道:“放屁,放屁!‘血虫琥珀’明明还在萧少爷手中。”更有人叫道:“萧少爷,你就拿出来让这个老贼瞧瞧。”心澄禅师等人又向小三子望来,他却仍是微笑,无动于衷。

金凯心知肚明“神偷”丁六已经偷了来,已经在自己于上,他怎么还敢开口?到此时他才打了个大胜仗,他才是获得最后胜利的人,他向十九位代表大声道:“谁有血虫琥珀谁才是‘武帝’对不对?今天应该由我来登基继任,继任第五任‘武帝”对不对?”十九位代表都涨红了脸,他们都知道这个金凯的为人,气量极小,阴狠毒辣.由他做“武帝”绝非武林之福.但是“血虫琥珀”在他手上,众目睽睽下,谁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金凯又厉声吼道:“见了武帝还不跪下!”众人又惊又怒。金凯得意狂笑。

突然一条人影悄悄欺近,猛地扑身而上,一把夺走他手上的“血虫琥珀”。

金凯悚然惊觉,直觉地本能反应,一招“五花绵掌”反手拍去。这“五花绵掌”是他金家能够称雄武林百余年的绝世之学,他这样反手一拍,又疾又狠“砰”地一声,打得结实。

谁知这条人影却似深知他这一掌的奥妙,虽被击中,却非要害。甚至能藉他还一掌之力,迅速往外窜飞,这“血虫琥珀”已是金凯目前的唯一所有,自然不甘就此被人夺走,情急之下,一枚“金蝶镖”脱手飞出。

那条人影大惊,紧急闪躲,谁知这“金蝶镖”竟能追随着敌人的身形闪动时所造成的气流,无论功夫多高,身手多敏捷,都逃不过这“金蝶镖”追袭!只见金色光芒闪动,众人心头大震,惊呼:“金蝶镖”。

惊呼声中又传来一声惨叫,那人已被“金蝶镖”击中跃了下来。惨叫声入耳,金凯已经惊觉,急奔上前:“世杰?”揭开他的蒙面黑巾,那人果然是金世杰。

金凯大怒,厉声吼道:“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要抢我的血虫琥珀。”金世杰却一挣而起.怒道:“什么你的血虫琥珀?明明是我的血虫琥珀。霍小玉是我的老婆,他用血虫琥珀来换,当然应该是我的血虫琥珀。”金凯道:“胡说!那小子根本没有换,这是我叫‘神偷’丁六去偷来的,赶快还来。”金世杰吼道:“我不信,我不管,我要这个血虫琥珀,我要当武林帝王。”金凯怒道:“你这个笨小子,你是爹的独子,等爹做了武林帝王,还怕将来不传位给你?”他伸手要夺,金世杰死也不肯放手!争夺间只听“喀”地一声脆响.外面一层树脂蜜腊已经打碎。里面的糖浆粘得他父子满手都是,一只染了色的金龟子也被捏扁。

原来金凯拿的只是一枚假造的“血虫琥珀”他们父子两人争夺的,只是一枚假造的“血虫琥珀”。

金世杰哀鸣一声,全身抽搐……金凯这才惊觉.他唯一的儿子中了他自己射出的“金蝶镖”。

“解药,快给我解药。”金凯将他抱起往外走去,一面神色惨然道:“对不起,我没有解药……”金世杰惨叫道:“什么?这么歹毒的暗器却没有解药?你为什么要用?又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我不知道是你……”“哈哈,好极了,你竟然亲手用这种没有解药‘金蝶镖’杀了你唯一的儿子,哈哈,报应呀,哈哈……”金凯又羞又悔、又怒又恨,出手点住金世杰的哑穴,抱了他急急离去。人群中竟也有十几人起身,追随在金凯身后离去!他们都是这十几年来牺牲在“金蝶镖”之下的家属后人。他们这寻了多年的真凶终于出现,他们势必天涯海角,追踪这个凶手,向他索取血仇。

心澄禅师转向小三子,厉声道:“原来施主也只是用一枚假造的血虫琥珀就妄想登基,成为武帝。”小三子取出他的“血虫琥珀”来,交到禅师手上,笑道:“这才是真的‘血虫琥珀’,如果这个不够,再加上这个如何?”他这次交出来的是一只铁盒。心橙禅师接了过来,揭开一看,红绒布衬着一枚拳大的玉玺,龙钮阴篆,铭刻着“凌霄武帝行令玺”。

“如果这两样东西还不够,请你再看看这个。”只见小三子将手上那杆重七十三斤的“霸王枪”往空中一抛,然后出于一指,一股疾风射出“叮”地一声封在枪头上,射得这杆纯钢打造的“霸王枪”猛地又跳起一尺多一高。接着他双手虚抓虚托,虚挥虚送,那杆一丈三尺的“霸王枪”就在他身前的半空中盘旋飞舞、矫如游龙立似活物。

群英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小三子伸出双手,连续虚空抓来,有如有股无形的吸力,将那杆“霸王枪”吸了回来。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杆重七十三斤的“霸王枪”再回到他手上,挺枪而立,威武如天神。喝道:“诸位认出来了么?”心澄禅师惊道:“凌霄神功!”小三子道:“不错。凌霄神功三十六式,才是‘帝王谷’真正的镇山之宝。这还能假得了么?”心澄禅师叹道:“帝王谷神功绝学,再也假不了啦……”他走到坛前,向在场万余武林英雄扬声高呼道:“如今,武帝身分已经证明无误,如有不服者,此刻当众表达,否则金锣再响、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从者,视同叛逆,天下共诛之。”台下万余人半晌无声……又听金锣三响,果然再无反对之人。

台上十九位代表起身,同声高呼道:“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从者,视同叛逆,天下共诛之。”台下万千人同声高呼道:“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从者,视同叛逆,天下共诛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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