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玩坏的大宋 - xp1024.com
《被玩坏的大宋》


第一章突如其来的穿越

“坏了,自己怎么睡着了?”张俊平猛地睁开眼睛。

“咦?我的胳膊?”随即张俊平发现异常,自己那冰冷的左臂义肢,居然感觉到了温度,把左手举到眼前,不再是义肢,而是一只年轻有力的手,手掌上有许多老茧。

“这是哪里?我在做梦?”随即张俊平又发现,自己此时并不是在会场上,而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布置简单,但是古色古香,一张帐床,一张圆桌,四个圆凳,还有一个橱柜。

“郎君醒了?”一个苍老,带着浓郁的河南口音的声音传来,话语里透着关切。

“你是……”张俊平疑惑的看着这个古装打扮的老人。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不是在开会吗?

恶作剧?

张俊平刚要说话,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刺痛。

“啊!”张俊平大叫一声,跌倒在床上。

“郎君!郎君!快,快叫郎中!”耳边恍惚传来一阵叫喊声。

此时张俊平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他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突然钻出来许陌生的记忆。

许久之后,这快进式的电影才结束。

张俊平出了一身大汗。

“福伯,我没事!”张俊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老人说道。

“郎君,你可千万保重身体啊!钱财没了,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福脸上带着真挚的关切劝道。

“我知道,让福伯担心了!”张俊平从床上起来,皱了皱鼻子,刚刚出了一身大汗,身上有一股酸臭味。

“福伯,让人烧水,待我洗漱一番之后再说!”张俊平吩咐管家张福。

洗漱一番后,张俊平神清气爽的走出浴室。

这时才有心情打量这个世界。

这是一出很大的庭院,青砖青瓦,院子里种着牡丹,芍药,月季等花卉,还有一株很粗壮的梅花。

只是这并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三伏天,知了热的都没有力气鸣唱。

张俊平坐在书房里,思考人生,想起这具身体遇到的麻烦事,忍不住一阵头疼。

后世自媒体上有好事者总结了许多穿越之后该做什么的文章。

此时,张俊平只想说,狗屁,哪有什么计划,我现在只想知道,谁动了我的万贯家财!

穿越固然可喜,穿越成权贵之家的长房长孙,更是可喜可贺。

可是,那万贯家财在前身回乡守孝的时候,被二叔给败光了,可就不那么美好了!

张俊平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在一个学术论坛的会上眯了一会儿,一睁眼居然跑到了宋朝,还是北宋。

最最操蛋的是,附身的这位主角,刚刚守孝归来,发现祖宗留给他的万贯家财被自己的二叔给败光了。

万贯家产啊!

一贯等于一千钱,一千钱可以买三四百斤大米,所以一贯可以约等于后世的一千块钱,万贯家财,那就是一千万。

真是败家子啊!

见过坑爹的,见过坑儿子的,还有坑爷爷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连侄子都不放过,一块坑的!

好在张俊平十几年的军旅生涯,锻炼的神经足够粗,适应能力超强,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生活就像那啥,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已经做好享受准备的张俊平,现在不关心钱是怎么没的,只关心还剩多少。

前身的祖产,现在就是他的祖产。

“郎君,二老爷回来了!”就在张俊平纠结的时候,张福进来禀报。

“让他去正堂!”张俊平说着起身去见自己那位二叔。

生活容不得你退缩,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哪怕前面是疾风骤雨,电闪雷鸣,又或者是鸟语花香,春暖花开,不会因为你的退缩而改变。

张俊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的二叔,“二爹爹,万贯家财怎么没得,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还剩下多少?”

“大郎,那个……我也是······”张俊平前身的二叔张建忠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爹爹,过去的事情,咱们继续纠结没有用!我想知道,家里还剩多少!”张俊平再次问了一遍。

“还剩什么?哈哈哈!欠债还钱,你二叔还欠我们两万贯钱,你说还剩多少!”外面一个嚣张的声音大笑着走进来,接话说道。

“你是什么人?”张俊平拧眉看向来人。

进来的是一个赤膊大汉,身高足有六尺,身上描龙画凤,一身刺青甚是扎眼。

普通老百姓,不用看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单是这一身刺青就先怯了三分。

刺青大汉嚣张的大笑道:“我是什么人?当然是收账的人了!废话少说,你二叔尚欠我们两万贯钱,你说怎么办吧?”

“二爹爹,他是什么人?”张俊平没有搭理他们,转头盯着二叔问道。

刺青大汉吓唬普通老百姓还行,吓唬原来的张俊平也可以,但是吓唬不住现在的张俊平。

“他们是四海赌坊的人!”这时,张建忠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四海赌坊?我大宋禁赌,也就是说你们是地下赌坊,你们背后的人是谁?”张俊平一愣,随即盯着刺青大汉喝问道。

什么时候一个地下赌坊,也敢跑到他张家来要赌债了?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张俊平不关心几个青皮无赖的死活,这样的人,他随手就能捏死,他关心的是那四海赌坊背后是谁。

居然敢谋夺他张家的财产。

“小郎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们四海赌坊背后是谁,小郎君可以去打听打听!说出来怕吓着你!

废话少说!

你二叔欠我们两万贯钱,约定如果还不上,就拿这座宅子和你们家位于城外的一千五百亩庄园抵债!”

“好一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个地下赌坊也敢跑到张家来逼债!

真是好胆,欺我张家的刀不快否?”张俊平猛一拍桌子,怒视着宴请的刺青大汉,大声呵斥道。

这种事要是前身,那从小养成的谨小慎微的性子,肯定慌神,最后选择忍气吞声。

前身也是骤然听到家产被败光,小心脏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惊吓过度,直接惊的魂飞魄散,被张俊平得了便宜。

也许历史上,张家就是如此消失在史书上的。

这种事情太刺激了,换谁也受不了,张家何止是万贯家财,那是十万贯,数十万贯家财,放到后世那就是亿万家产,十几亿,数十亿。

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别说前身一个接连守孝近六年的十八岁宅男,就是当朝宰相,估计也会气的吐血,昏死过去。

张建忠被侄子的猛然爆发吓得一哆嗦,有些吃惊的看着气势逼人的侄子,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性格懦弱的侄子?

刺青大汉也被吓得一哆嗦,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家可不是寻常人家,那是开国功臣的后代,虽然没落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这几年光是从张建忠这位衙内身上,就弄了十几万贯。

“这个……”刺青大汉犹豫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背后的人,又强硬起来,“干嘛?欠债还钱,就算是官家来了!也没有欠债不还的道理!”

“哼!哼!”张俊平冷哼两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来人!把这厮给我拿下,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谁!”

第二章马行街上踏歌行

“喏!”

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仆应声进来。

刺青大汉被吓了一跳,刚要求饶,随即看到进来两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顿时大笑起来,“哇哈哈!张家郎君,你打算让两个……‘”

刺青大汉还没说完,两个老仆可不给他这个机会了,上前一脚把刺青大汉踹到在地,不等刺青大汉反抗,一个老仆上去一脚踩在脖子上,刺青大汉被踩住脖子,喘不过气来,憋得脸通红,胡乱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

另外一个老仆把刺青大汉的双手扭到背后,拽下刺青大汉的腰带,把双手绑了起来。

然后架起刺青大汉往外走,刺青大汉还想挣扎,其中一个老仆对着肚子就是一拳,把刺青大汉的挣扎和叫嚷打回去。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两个老仆面色始终是平静的,像是千百遍演练一样。

刺青大汉不是一个人来的,外面还有两个随从,打手,早在张俊平叫人进来的时候,被外面的老仆给拿下。

说到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张家的情况了!张家可不是一般人家,祖上是大宋的开国功臣张令铎,传到张俊平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

到了张俊平这一代算是彻底的没落了,只有张俊平被荫补了一个奉礼郎的九品散官。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家虽然在朝堂上没有了声音,可是还有祖宗留下来的财富。

要知道,大宋的皇帝对臣子那是相当的厚道,奉行高薪养廉政策的大宋,一个九品奉礼郎的俸禄都够一家三口的温饱,逢年过节还有各种赏赐。

一个九品芝麻官都这样,可想而知,张家老祖宗,开国功臣,酬功榜排第三,太祖皇帝公开说要共富贵的张家令铎公,留下的财富能够少的了?

可以说历朝历代,就数大宋的官最好做!

张家老祖宗留下的不只是滔天财富,还有当年跟着他南征北战时的亲兵。

杯酒释兵权后,这些亲兵并没有解散,而是留在张家,变成了看家护院。

并且一代代传承了下来,每一代的亲兵都会被送到战场去厮杀锻炼,个个都是百战老兵。

这些百战老兵,终生护卫着张家的安全,张家也为他们养老送终。

从这些亲兵的年龄可以看出,张家是真的没落了,这些亲兵还是张俊平的爷爷张守恩留下的。到他父亲那一辈,已经没有能力去培养新的亲兵。

虎死雄风在,哪怕这些亲兵已经五十多岁,一身武艺依然不是那些青皮能够招惹的。

“哎呀,平儿,你惹祸了,你怎么能把他绑了?那四海赌坊,背后可是皇后娘娘!”见张俊平叫人把来催债的人绑了,张建忠大惊失色,哆哆嗦嗦的说道。

“那又如何?难道二爹爹打算带着我那些个婶娘去要饭?您舍得去要饭,我还不舍得我那些个弟弟妹妹呢!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闹大一点,闹到官家那里,让官家去做主!

难道官家还能杀了你我,不要忘了,我们可是令铎公的子孙!”张俊平皱眉,耐着性子解释道。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张俊平根据自己的历史知识,分析出来的最好,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令铎公的子孙,这几个字就是护身符,只要张家不造反,到了皇帝那里,怎么都能留下一条性命。

“郎君,都问清楚了,是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刘家的三衙内,刘从俭!”官家进来回报。

我靠,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对历史还算熟悉的张俊平忍不住想要骂娘。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刘家,那可是当今皇后,刘后名义上的娘家,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刘美更是刘后名义上的哥哥。

再过四年真宗皇帝赵恒去世,皇后刘娥临朝听政,开启了二十年的刘后天下。

这刚穿越过来,就和刘后硬刚,要不要这么刺激?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张家后退。

这已经到了张家生死存亡的时刻。

退,只能变卖家产,替二叔还完账,然后一家老小回老家,如同历史上的张家一样,从此在史书上除名。

其实张家到了张俊平父亲这一辈,已经失去登上史书的资格,张俊平的父亲只有寥寥一笔,张守恩之子,荫补九品奉礼郎,后官至殿中丞。

其他人,在史书上再也找不到踪迹。

时代如今,唯有奋起反抗,才能挣出一条路。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搏一搏,富三代!”思考片刻,张俊平一咬牙,把桌案上供奉着的那把宝刀拿了起来。

这把宝刀是张家祖宗令铎公当年使用的,平时供奉在张家正堂之上。

此刀是唐朝赫赫有名的横刀,全长:110厘米;刃长:80厘米,刃宽:32厘米;刃厚:085厘米;柄长:268厘米,乃是用星辰陨铁打造。

张俊平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感觉这刀有些压手,确是很合用。

噌一下抽出宝刀,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微上翘,挂上迷之自信的微笑,“福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熟悉张俊平的人都会知道,一旦张俊平挂上这迷之自信的微笑,那就代表张俊平愤怒到了极点,那是要杀人的表情。

“哈哈哈!”张福眼前一亮,大笑说道:“郎君,张福现在一顿还能吃三碗饭,喝二斤酒!”

“好!如此,福伯可敢随我杀人?”张俊平大笑,问道。

“喏!愿随郎君杀人!”张福激动的满脸通红,大声应诺道。

“好!哈哈……哈!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张俊平拎着刀高歌而出。

“大郎,不可啊!莫要造次!那是娘娘家的……”张建忠见自己的侄子拎着刀要去杀人,顿时吓得半死,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拉住张俊平的衣袖。

“带上我二叔,还有那几个青皮!且让他们看看,某是如何杀人的!”

“喏!”张福大声领命。

张福挥挥手,两名老仆上前架起张建忠。

“大郎,冷静啊!莫要冲动!”张建忠依然挣扎着大声呼喊。

“二爹爹,莫要逼我请祖宗家法!”张俊平甩开衣袖,冷冷的说了一句。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张俊平踏歌而行。

身后跟着五十名鬓发斑白的百战老兵,有人少了胳膊,有人拄着拐杖,亦有人只剩一只眼,却依然雄赳赳,气昂昂。

看上去甚是悲壮!

张福神色激动的看着张俊平的背影。

多少年了?

张家夹着尾巴做人!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

与其这般窝囊的活着,还不如像那些兄弟一般,死在战场上来的爽快!

如今看到郎君变了!

昏阙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杀伐果断!

这样的变化好啊!

与其谨小慎微,窝囊的死去,不如就此杀个痛快!

张福如是想着,跟着张俊平大声高歌!

第三章马行街上踏歌行(2)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大宋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张俊平拎刀高歌,大步而行。

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宋,他来了!

是的!

他来了,他来了!他拎着大刀走来了!

这个世界将为他颤抖!

这个世界将为他欢呼!

此时此刻,唯有人头可以庆祝!

张俊平没有遮掩行径,就这么带着五十多人,拎着清一色的唐直刀,最利杀人的唐直刀。

马行街是东京汴梁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这里住的都是高官,巨富,豪族,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此时被张俊平一行人吓得纷纷往两边躲避。

这么多人拿着刀,高歌而行,早就惊动了开封府巡检司。

“站住!这里是开封府……”

“滚开!”张俊平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脚踹开,冷冷的骂了一句。

“张家做事,赶紧滚开!小心连你一块杀!”张福跟在张俊平身后,一把推开另外一名巡检,恶狠狠的威胁道。

虎死雄风在,张家开国功臣之后,什么老杨家,老潘家,老折家,老种家都排在张家之后。

面对杀气腾腾的张家众人,巡检司不敢阻拦,又不敢离去,只能在后面跟着。

张家疯了!张家要杀人!

这样的消息,风一样的在汴梁城传开。

接到消息的权贵,纷纷派出家丁去打探消息。

“身佩杀人刀,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张俊平不管身后跟随的巡检司,继续高歌而行。

这里是东京汴梁,是内城所在,张俊平率众拿着刀,高歌而行,自然引人注目。

一时间,皇城中议论纷纷,看热闹的有,八卦内幕的有,惶恐不安的也有。

宋朝民风开放,有许多书生,看到张俊平带着一众家丁穿市而过,不仅不害怕,反而兴致勃勃的议论起张俊平高歌的诗词。

“张俊平,你要造反吗?”皇城司也闻讯赶来阻止。

张俊平毫无遮掩自己的杀意,皇城司要是不过来阻拦,不用明天,当天就有人上书弹劾。

“造反?我张家世代忠良,自令铎公始,至我父,哪一个不是为了大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全天下都造反,我张家也不会造反!

你敢辱我张家,某与你不死不休”张俊平满脸狰狞,双目赤红,挥刀劈向皇城司的亲事官。

“铛!”

“铛!铛!”

张俊平和亲事官交换了几招,才停下,对持着。

“张家郎君,你家的事,我们皇城司会上报官家,一切自有官家替你们做主!”亲事官两手发麻,不敢再强硬,只能软声劝道。

“哈哈……哈!”张俊平仰天大笑,“你在糊弄三岁儿童吗?还是说,你认为某是不谙世事的三岁儿童?”

皇城司就是那位刘后掌管的,而这次事件的背后就是刘后所谓的娘家,国舅刘美。

相比二叔张建忠惧怕刘美的权势,惧怕刘后凤威,张俊平想的更多。

单单一个衙内,刘家三公子,没有那个胆量去谋夺张家的家产。

二叔人傻钱多,整日游走于勾栏之地,被坑骗一些钱财这很正常。

可是现在刘家那位三公子已经开始谋夺张家的祖产。

说没有刘美在背后撑腰,张俊平打死都不相信。

这是一次新晋权贵对老牌权贵的挑衅。

张家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唯有杀人,唯有人头才能维护张家的权势和地位。

张俊平要用人头来告诉那些想要挑衅张家的人,张家的刀没有生锈,张家还能挥刀,还敢杀人!

“滚开!不然,死!”张俊平刀指亲事官,冷冷喝道。

“张家郎君,你若不相信皇城司,大可以去开封府发告,甚至可以去击鼓鸣冤!”亲事官也想让开,刚刚交战几招,已经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炸裂,可是职责所在,容不得他让开。

“那就去死!”

张俊平说罢,刀似闪电,亲事官应声倒地。

当然,张俊平不是傻子,更不是热血冲动的少年,他不会真的杀了亲事官。

亲事官代表的是皇家威严,杀了亲事官,这件事就真的难以挽回。

也许暗地里有许多人希望张俊平能够一怒斩了亲事官。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亲事官的武艺,比张俊平差太多。

说到这里,还要感谢前身,虽然性子谨小慎微,但是家教森严,守孝期间也没有落下读书习武,打磨了一副好筋骨。

身高六尺,虎背猿腰,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眉星目,一双漆黑的星眸闪闪发光,任谁看了,都会夸一句,好一个俊俏的郎君。

张家的武艺在战场上打磨出来的,而张俊平上一世在部队学的也是战场厮杀的刀法,是抗战时期鼎鼎大名的破锋刀法。

虽不优美,但是凌厉,刀刀致命!

刚才交战的几个回合只是试探,张俊平已经试出,亲事官的武艺比他差太多,腕力,臂力也差太多。

因此,张俊平一个突袭,用刀面把亲事官拍晕。

张俊平拍晕亲事官后,并不停步,继续前行,凡有阻路的要么一刀拍晕,要么一脚踹飞。

鬓发斑白的老兵,也如同猛虎进入羊群,三拳两脚把跟着亲事官过来的兵卒打倒在地。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张俊平根本不厉害身后被打倒的兵卒,继续高歌而行。

“伯安,莫要冲动!”一身穿白甲银枪,骑着骏马的英俊年轻武将拦住了张俊平的去路。

“文广哥哥,莫非你也要阻我杀人?”张俊平略带激动的看着来人。

激动不是因为被人阻路,而是来人的身份。

面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杨家将,杨文广,他也算是杨家将的粉丝之一,从小听着杨家将的评书长大。

演义小说,电视剧杨家将里多有错误,历史上,真实的杨文广是杨家第三代领军人物。

杨业的孙子,杨延昭的儿子,而不是什么杨宗保和穆桂英的儿子。

穆桂英也是杜撰出来的,原型并不叫穆桂英,而是姓慕容,慕容氏嫁给的也不是杜撰出来的杨宗保,而是眼前这位杨文广。

历史演义小说里穆桂英挂帅,率领十二寡妇西征,则是根据杨文广的十二个媳妇杜撰出来的。

张杨两家是世交,杨文广比张俊平大一岁,因为张俊平称呼杨文广为哥哥。

杨文广翻身下马,走到张俊平面前,“伯安,一别三栽,可是想煞哥哥了!”

“文广哥哥,你且让开,待我杀完人,再去杨府拜见哥哥!与哥哥把酒言欢!”张俊平苦笑,这是寒暄叙旧的时候吗?

我们张家现在是在挣命,哪有功夫和你叙旧?就算是你是大名鼎鼎的杨家将,杨文广也不行。

“伯安,这件事,官家已经知道了!你且跟我回去,官家一点定会给你们张家一个说法的!”

“那又如何?你认为官家会杀了那人,为我们张家做主?

文广哥哥,让开吧!某不想和你动手!”张俊平摇摇头。

第四章马行街大战杨文广

真宗皇帝赵恒对皇后刘娥可谓是珍爱一生,至死不渝。

是绝对不会为了张家去处罚刘后的娘家,处罚那位刘国舅,更不会处罚刘后。

最多也就是和稀泥,免去张家的债务,至于之前被骗走的家财,只能是认倒霉!

“伯安,何苦呢?你我自幼一起长大,彼此的身手都清楚,你打不过我的!”杨文广面带苦笑的劝说道。

杨文广也不想拦着张俊平,可是职责所在,不能不拦。

“文广哥哥,你可不要小看了弟弟,弟弟守孝期间,日夜习练武艺,如今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张伯安了!”张俊平手里的摆了摆,自信的笑道。

“如此,就让哥哥试一试伯安的武艺长进多少,得罪了!”杨文广也不废话,说罢一摆长枪。

意思很明显,想要过去,先打赢我。

“杀!”

张俊平也不客气,大喊一声,挥刀就劈。

杨文广也不客气,抬枪把张俊平的刀格挡开。

刀出如风,枪出似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作一团。

破锋刀法是战场厮杀的刀法,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八式,但每一式都是以命搏命的招式,刀出见血,不死不归。

杨文广越打越心惊,三年前,准确的说是两年零七个月之前,他和张俊平经常切磋,那个时候的张俊平可比现在差远了,他可以轻松压制张俊平。

现在,杨文广居然感到了巨大压力,拿出了十二分的实力,依然占不到上风。

刀光枪影,两个人越打越激烈,杨文广渐渐打出了真火,甚至忘记了原来的目的。

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旗鼓相当的对手更是难得,杨文广一声长啸,枪出如龙,抖起朵朵枪花,朵朵不离张俊平的面门,咽喉,胸口等要害。

张俊平也不甘示弱,刀刀如风似电,把杨文广笼罩着刀光之中。

杨文广打出了真火,忘记了目的,可是张俊平没有忘。

杨文广一枪扎出,直奔张俊平的胸口。

张俊平好似招架不住,直到枪快扎到胸口了,才慌忙一闪,杨文广的亮银枪从张俊平的胸口划过,带起一阵血花。

杨文广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一枪张俊平会躲不过去。

就在杨文广分神的瞬间,张俊平单手抓住亮银枪,往怀里猛拽,杨文广失神下,被张俊平这么一拽,脚下顿时失了重心,张俊平趁机一个单鞭腿扫在杨文广的头上,把杨文广踢晕在地。

“杀!”

张俊平没有去管晕倒的杨文广,对着杨文广带来的禁卫兵卒一声爆喝。

大宋的禁卫兵卒,根本没有经历过战阵,都是驴屎蛋子表面光。

被张俊平一声爆喝,吓破了胆。老杨家的杨文广都不是那张俊平的对手,他们这些小兵,又能有什么办法?

心里如是想着,四散躲避。

“尔等让开,否则,莫怪某不留情面!”

“张家办事,无关人等速速离开,免得伤了性命!”张福一脚踹开地下赌坊的门,大声喝道。

杨文广之后,再没有人来阻挡张俊平。张俊平带着两鬓斑白的老兵,来到地下赌坊。

所谓的地下赌坊,并不是真的在地下,而是指非法的赌博场所。

宋朝是历史上禁赌最为严格的一个朝代,按照《宋刑统》规定,凡是赌博的,轻者罚金配遣,重者可以处斩,开赌场的也是同罪。

张俊平的呵斥声,并没有引起赌坊的混乱,一群赌红眼的赌徒,反而看着张俊平大笑起来。

他们不相信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还是在四海赌坊杀人,被杀还差不多。

“那个不开眼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来这里找不自在!”里面有看守赌坊的青皮喝骂道。

这个和后世电影里澳门赌场看场子的保安差不多。

“皮痒痒了?爷给你松松!”一个青皮狞笑着冲张俊平他们走过来。

“杀人的人!”

说着手起刀落,砍翻一个冲上来青皮。

这青皮很勇敢,面对持刀的张俊平,空手就敢冲上来。

张俊平只好成全他。

原本毫不在意,甚至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赌徒,一看真的杀人了,顿时尖叫着四散奔逃。

“杀!”

驱散赌徒后,张俊平一声厉喝,拎着刀一马当先冲进赌坊,挥刀就砍,见人就杀。

赌徒该死,开赌坊的更该死!

张俊平带着人,从外到里,又从里到外,杀了个来回。

直到再也没有一个活口。

“收拾东西!”张俊平命令一声。

那些两鬓斑白的老兵动作数量的开始搜刮赌坊里的金钱。

足足收拢了两大车铜钱还有一些零散的黄金白银。

宋朝官方货币是铜钱,黄金白银有价值,但不是官方货币。

张俊平看着已经吓傻的二叔,“二爹爹,我这就去面见官家!

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带着家眷连夜返回老家!

至于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又对管家张福深施一礼,“福伯,如果我此次进宫回不来,还请福伯护卫我二叔返回老家!

京城的家宅不要也罢!

这两车铜钱,留一车给我二叔,剩下的一车各位叔伯分了,各自离去!

是我张家对不起各位叔伯!”

“郎君,莫要如此,我们从记事就在张家,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魂!

如果郎君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护二老爷周全!”

“郎君,要我说,去见什么官家,我们带着这些东西,杀出汴梁,反了他的!”

“胡闹!”张俊平大喝一声,“我张家世代忠良,如今我的所做所为已经令祖宗蒙羞!

岂敢提那两个字?”

“郎君!”

“莫要多说,汝若是再敢胡言,某认识你,某的刀却不认得你!”张俊平义正言辞的呵斥道。

不是张俊平对大宋有多么忠诚,而是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双耳朵盯着他们。

说错一句话,张家都将不复存在。

呵斥完那个老兵之后,张俊平再次对张福交代道:“如果,如果事不可为,就不要管二叔和婶娘他们,带上那些弟弟妹妹……”

张俊平的意思很明确,最危急的时候,不管二叔和那些婶子的死活了,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逃命。

张俊平不得不考虑周到,他算准真宗皇帝不会处罚他,或者不会处罚太重,可凡事都怕万一。

第五章垂拱殿哭诉

交代完一切,张俊平把刀交给张福,而后仰天高歌。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

唱罢,才大笑着朝内城走去。

……

原本张俊平靠荫补的九品奉礼郎是没有资格上朝的。

只是,这一次张俊平闹得太大,打了巡检司的巡检,皇城司的亲事官,接着又打伤禁卫校尉杨文广。

已经惊动了宋真宗赵恒。

真宗皇帝赵恒,正相王钦若,次相丁谓,右仆射向敏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子少博李迪。

一位皇帝,四位朝堂大佬等着处理一个九品奉礼郎也是有宋五十年以来头一回。

张俊平进了大殿,噗通一下,五体投地的趴在大殿上,嚎啕大哭。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皇帝老儿也别想让我跪,所以,张俊平干脆趴着地上,你看我都五体投地了,够心诚吧?

作为一名当兵十几年的老兵,非常清楚,面对领导,该认怂的时候,要果断认怂!

满身鲜血的张俊平,可是把满朝文武吓了一大跳。

“陛下,求陛下替小臣做主!

小臣冤枉啊!

小臣曾祖令铎公追随太祖皇帝,戎马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臣祖父,父亲也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朝廷,为陛下操劳一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家父因为操劳过度,不幸英年早逝!

小臣不孝啊!

那些贼人,居然趁小臣丁忧之时,诓骗小臣二叔去赌博,把家里祖产全部输了个精光!

小臣不孝啊!

居然没有守住祖产,那些都是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官家赏赐给小臣曾祖,祖父,家父的恩赐……

如今全部被贼子诓骗了去……”张俊平一边痛哭诉说着委屈,一边用手捶打着地面。

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鼻涕眼泪一起流。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哭的真宗皇帝赵恒都有些动容了。

原本因为张俊平打伤巡检司,巡检,皇城司亲事官,禁军校尉,真宗赵恒有些恼怒,准备狠狠处罚张俊平。

此时,张俊平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真宗皇帝心都酸了。

是了,换谁丢了祖产,都会万分恼火,年轻人气急冲动也是情有可原。

再看看张俊平身上的鲜血,胸口好似还在流血,真宗皇帝赵恒心也就软了。

对真宗赵恒脾气性格非常了解的皇后刘娥,一看赵恒的表情,就知道皇帝心软了。

暗骂,好一个狡猾的小子。

这不是刚刚在皇城外高歌而行的时候了?刚刚打杀的气势哪去了?

干咳一声,刚要说话。

下面有人抢先说话,“陛下,奉礼郎张俊平虽然莽撞行事,然巡检司巡检,皇城司亲事官,还有那禁军校尉杨文广并无大碍!

还请陛下,看在张俊平年幼无知,还是个孩子,看在令铎公,以及故去殿中丞张建业多有功绩的份上从轻发落!”

替张俊平求情的正是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迪。

李迪是一位非常正直的官员,官声不次于寇准,很受真宗器重,曾经两次担任宰相,原本寇准被贬,真宗赵恒想要起复李迪再次担任宰相,被其拒绝,改授太子少博。

“官家,张家世代忠良,可怜张俊平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如今张家只剩张俊平这一根独苗!

还请官家看在张俊平年幼无知,从轻发落!”右仆射向敏中也站出来为张俊平求情。

向敏中直接忽略了张建忠的存在,实在是张建忠太过不争气。

当然也有替他开脱之意,宋朝禁赌,犯赌者,轻则罚金流放,重则杀头。

向敏中这是故意忽略张建忠的存在。

气的皇后刘娥银牙紧咬,暗骂这小子太过狡猾。

有心开口说话,可是事到如今,说了反而不如不说。

朝堂之上,已经把开国功臣张令铎都搬出来了,还有刚刚去世不到三年的殿中丞张建业。

刘娥再要追究下去,就会引起其他老牌权贵的强烈反弹。

正所谓兔死狐悲,今天把张家赶尽杀绝,那么明天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张俊平虽然杀了四海赌坊的人,但是并没有动她娘家人,没有去刘府打杀。

而且朝堂之上也没有提刘家一字。

张俊平留了余地,她这个堂堂皇后,要是再去计较,显得有些小气,睚眦必报。

当然,刘后本来就是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女人,只是她自己是不肯承认的。

“陛下,小臣一时冲动犯下大错,无论如何都是错了!

错了就要受罚,如果靠祖宗荫功免罪,会令祖宗地下蒙羞!

小臣未能守住祖产已是不孝,万万不敢再令祖宗蒙羞!

恳请陛下治罪!”眼看差不多了,张俊平趴在地上再次哭道。

“好一个纯孝的少年郎!”这次是真的打动真宗皇帝赵恒了。

古代最重孝道,如果一个人被定位不孝,那基本上这个人,这辈子就完了。再有才华,这辈子也当不了官。甚至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往。

“小臣请罢去奉礼郎的官职,愿回家闭门苦读圣贤书。

陛下曾言,男儿若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草民愿尊陛下教诲,回家苦读,以期来年东华门外唱名!”

“好!好!爱卿行事虽稍显鲁莽,却是个纯孝又有上进心的少年郎!

如此,朕就依你所奏!

来年朕在这金銮殿上等着你!”真宗皇帝赵恒大喜,从龙椅上颤巍巍的站起对张俊平说道。

真宗皇帝的话算是给这次的事件定了性了,行事有些鲁莽,但是不算大错!

正相王钦若,次相丁谓都没有说话,一直冷眼旁观。

心里暗叹,此子脸皮之厚,来日必成大器。

皇后娘娘都不开口,他们才不愿意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老牌权贵群体,因此两位相公,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开口说话。

第六章刘府门前讨债

张俊平离开金銮殿,走出皇城,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感觉有些手脚发软。

总算是过关了,张家算是度过了这一劫难。

说起来慢,其实从张俊平穿越过来,吸收消化前身记忆,了解事情经过,做出决心,一直到从皇城出来,才仅仅过了不到三个时辰

这短短三个时辰,张俊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太刺激了!

后世见惯了大场面的张俊平也大呼刺激。

这短短不到三个时辰,张俊平耗尽了脑力,也耗尽了体力。

从拿下要债的青皮,到灭杀赌坊,再到上朝请罪,都是一场赌博。

张俊平赌的是帝王心术。

赌的是真宗皇帝赵恒不会杀自己。一旦杀了自己,或者处罚自己,必然会引起其他权贵世家兔死狐悲。

历史上,张令铎的女婿,那位秦王赵廷美数次造反,皇帝都没杀他。也没有因此牵连张家。

这不是皇帝仁慈,而是邀买人心,太祖皇帝说要和张家等开国功臣共享富贵,这才过去多少年?

大宋开国五十多年。

太祖皇帝酬功酒宴上排名第三位的张家,曾经的皇亲国戚,已然落魄到如今这般田地,如果真宗皇帝赵恒再处罚张俊平。

让天下人怎么看?

让那些开国功勋怎么看?

让那些皇亲国戚怎么看?

拼着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的精神,张俊平选择了一搏。

输了,一切介休,就当他浪费了阅文集团一张宝贵的穿越名额。

赢了,张家就能再富贵三代,也不枉他穿越一回。

“郎君,太好了,你可出来了!”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人冲上来,惊喜的喊道。

“阿贵,你怎么来了?”张俊平认识来人,是管家张福的儿子。

“阿爹让我过来盯着,有什么事,好回去报信!”

“嗯,那好,你回去告诉福伯,我无事,张家也无事了!”张俊平点点头。

“郎君不回去?”

“我先去一趟杨府!”张俊平苦笑道。

刚刚在长街之上,自己使诈打昏了杨文广,于情于理都要去看望一下。

“小人这就回去报信!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阿贵兴奋的答应一声,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杨家和张家差不多,杨家上一代家主杨延昭也已经过世,此时杨府是杨文广当家做主。

来到杨府,杨文广早已经醒过来。

张俊平那一脚看似厉害,其实并不严重,杨文广被抬回杨府,一时片刻就醒了过来。

“杨家哥哥,小弟方才在长街上,迫不得已使诈伤了哥哥,今特来请罪!”张俊平双手抱拳冲杨文广深深鞠躬道。

原本还有些恼怒张俊平使诈,坏了杨家名声,现在见张俊平过来赔罪,又坦言自己使诈,杨文广心里的那点气也就消了。

“张家弟弟,不用多礼,这事不怪你!哥哥明白,你我功勋武将之家,都不容易!”杨文广上前扶起张俊平。

大宋重文轻武,对武将压制的厉害,武将之家都在夹着尾巴做人。

很多武将之家干脆专做文官。

比如张家,张俊平的父亲张建业就已经转了文官。

也正是因为张建业弃武从文,今天朝堂之上,李迪,向敏中才会帮张俊平说情。

“是啊!都不容易!”张俊平叹了口气。

“张家弟弟,你身上的伤……”杨文广这才发现,张俊平胸口的伤还在渗血。

“无妨,我辈武将,身上的伤疤那是功勋,身上无伤的武将那叫武将吗?”张俊平毫不在意的洒然一笑。

“那也不行,叫郎中过来!”杨文广忙叫郎中给张俊平包扎。

“杨家哥哥,暂时还不能包扎!这伤口还有用处!”张俊平谢绝了杨文广的好意。

告辞出了杨府,张俊平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外城的刘府。

有人说,别逗了,堂堂皇亲国戚,皇后的娘家怎么会住在外城,事实上就是如此。

不止刘美住在外城,就连当朝宰相丁谓、王钦若都一样住在外城,实在是内城的房价太高,高到皇帝想要扩建皇城,都因为付不起拆迁费,而最终只能断绝这一想法。

这一次,刘家算计自己家,目的自然不会仅仅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张家那套在马行街的大宅子和甜水巷的别院。

这样的宅子,根本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住在马行街的无一不是巨富、高官,豪绅。

“张家,张俊平,张伯安请见刘都指挥使!”张俊平站在刘家门前大声喊道。

“嚷嚷什么?”一个门房走出来,看到满身鲜血的张俊平,吓得一哆嗦。

“老……老爷还……还没有回来!”门房哆哆嗦嗦的说道。

“如此,某在此等他!”

张俊平眼睛眯起,嘴角挂上迷之自信的微笑,双腿微微分开,与肩同宽,双手往后一背,胸膛挺得笔直,不动如山的站在刘府门前,任由胸口的鲜血慢慢渗出。

这是后世部队上,标准的站姿。

双腿分开,挺胸收腹,双手背后,整个人都会显得精神抖擞,英姿飒爽!

“好一条汉子!”有路人大声称赞道。

“是啊,好一条汉子!”有人跟着附和道。

“这是谁?怎么站在刘府的门口?”又不知道情况的,向旁边的同伴询问。

“你不知道?这是张家的小郎君,刚刚守孝回来!

听说刘家三衙内坑了张家的家产,估计这是讨说法的!”立刻就有消息灵通者,给他科普刚刚发生在汴梁的大事件。

“你们还不知道?张家小郎君,刚刚带着人把四海赌坊的人全部杀了!”另外有人在旁边补充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

“杀得好,那些地下赌坊,惯会害人,多少人家就是被他们坑骗,落得家破人亡!”

“我知道,我知道,张家小郎君和杨家小郎君在长街上,大战了三百回合,打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你看看,张家小郎君胸口的伤,就是杨家小郎君伤的!”

“哎呀,张家和杨家都是忠臣之后,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

“还能为什么?官家派杨家小郎君来招张家小郎君进见,不许他杀人,张家小郎君不听,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那谁赢了?”

“当然是张家小郎君,张家小郎君一把抓住杨家小郎君的亮银枪,然后一脚把杨家小郎君给踢的晕死过去!”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不管是哪朝哪代,人类都改不了八卦的好习惯。

第七章刘府讨债

眼看门外看热闹的越聚越多,刘府的管家有些害怕了。

别人不知道内情,他作为刘府大管家,可是知道的非常清楚,门外人越多,他们刘家就越丢人!

只盼着老爷抓紧时间回来。

可是,现在刘老爷,四厢神龙卫都指挥使还在上班。

没有大事,不能翘班回家,不然,御史台的御史们会很高兴。

御史们疯狂起来,可是连官家都敢弹劾,平时他们最热衷的就是弹劾朝中大臣,尤其是朱衣以上的官员,更让他们兴奋。

如果能够弹劾当朝宰相,那可是有机会名留青史的大事件。

向刘美这种实权权贵,皇亲国戚,当朝国舅,御史们更会向打了鸡血一样,蜂拥而至。

至于事后报复,根本不在御史们的考虑之列,他们巴不得弹劾对象报复他们,最好就是杀了他们。

这样,他们就可以落个生前身后名。

眼看人越聚越多,都已经阻碍交通,管家知道不能再等了。

叫过一个家丁,“快去通知老爷,就说张家张俊平来了,正站在门外!”

交代完家丁,管家又跑出大门,“张家郎君,我家老爷快回来了,小老儿已经准备好了茶水,请小郎君移步客房稍等片刻!”

“无妨,某不渴,这里等着刘都指挥使就行!”张俊平目不斜视,很干脆的拒绝道。

他是来要说法的,不是来做客的。

张俊平浑身是血,如同青松一样,站的笔直!刚刚杀完人,身上带着一股子煞气。

刘府管家无奈,也不敢强迫张俊平,只能转身回府,再派人去催刘美抓紧时间回来。

时间不长,半个时辰之后,刘美骑着马飞奔而来。

“哎呀!贤侄来了,怎么不进去?快,快,里面请!”刘美翻身跳下马,热情邀请张俊平进府。

前后近一个时辰,张俊平就那么站在刘府门前,不动如山,一动不动。

看热闹的众人从最开始的瞧着稀奇,想要看看张俊平能站多长时间,到最后变成了敬佩。

不用别人解释,大家也明白站大半个,接近一个时辰有多么困难。

他们这些人为了看热闹,也跟着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那滋味不好受啊!

他们还能活动活动,都有些受不了,要不是为了看看张俊平到底能站多久!

要不是为了看看张俊平是准备和刘府开战,还是怎么滴,大家早就走了!

张俊平见刘美回来了,双手抱拳,“某,张俊平,见过刘都指挥使!”

“贤侄,快快请进!”刘美满脸堆笑。

就在刚刚,刘美被皇后刘娥狠狠的骂了一顿,骂他自己作死,有她刘娥在,自然少不了刘家的富贵,何必去招惹张家这样的权贵。

说起来,这刘美,原名叫龚美,是川府的一名银匠。而皇后刘娥则是这龚美的老婆。

龚美带着刘娥到汴梁谋生,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刘娥被赵恒相中,带回府里,从此开始了刘娥传奇的一生。

对刘娥的身世史书上也是众说纷纭,里面有一些估计是刘娥为了美化自己的身世找人编造的。只是现在没办法考证了。

唯一没有争议的就是,刘娥原本是银匠龚美的老婆,龚美带着刘娥到了汴梁之后,因为生计问题,刘娥只能出去卖艺,类似于大鼓书那种。

刘娥人长美艳无双,声音也清脆,很快就在汴梁打响了名号。

被还是皇子的赵恒看到,一见钟情,深深爱上了刘娥。

后来刘娥跟了赵恒,刘娥和龚美就变成了兄妹关系。

从此龚美也变成刘美。

刘美被皇后刘娥骂了一顿,也被张俊平的狠辣给吓怕了,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热情。

“刘都指挥使,我的来意相比刘都指挥使都明白!

咱们也别绕弯子了!

我家那些商铺,别院还有城外庄园的地契都在刘都指挥使这儿吧?”走进客厅,张俊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贤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张家的地契怎么可能在我这里?”刘美一脸茫然道。

刘美虽然有些害怕张俊平,有道是善财难舍,钱进了自己的兜里,再想往外拿,真是比拿刀子割肉还疼。

“听闻刘都指挥使弓马娴熟,是我大宋的勇士,祖上也曾经为大宋立下过汗马功劳!

想来令郎也一定尽得刘都指挥使的真传,某不敢和刘都指挥使切磋,想要和令郎切磋切磋,领教一下刘都指挥使的家传绝学,还望刘都指挥使成全!”对刘美的推诿,张俊平早有准备,也没接他的话,起身对着刘美抱拳,一本正经的说道。

“········”正捋着胡须的刘美差点把自己的胡子拽下来。

弓马娴熟,家传武艺?

切磋?

你开玩笑的吧?

我们家有个鬼的家传武艺?

那些身份都是皇后娘娘给安排的啊!

我刘美就是个银匠出身的小货郎,会点庄稼把式,哪敢和你们这些将门比啊!

尤其是眼前这位,连杨家的杨文广都打败了,别说儿子,就是自己上去,也是找虐。

“怎么?刘都指挥使看不起某?”张俊平一瞪眼,意思你要是敢说是,我就发飙。

满身鲜血的张俊平,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那个贤侄,犬子怎么能和贤侄相比!老夫忙于公务,平时也没有时间教导他们,这拳脚怕是都废了!没成为纨绔子弟,就已经是祖上积德!哪敢和贤侄这样的青年才俊相比?”刘美总算是想到一个借口。

“哈哈!刘都指挥使真是一心为国,舍小家顾大家的楷模典范!

既然如此,某却是不好和令郎切磋了,只是这手痒难耐,某斗胆,请刘都指挥使赐教!”张俊平哈哈一笑,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刘美。

拿了我家的房子,拿了我家的地,就想这么糊弄过去,却是没门。

张俊平在金銮殿上没有提刘美是四海赌坊的幕后东家,是不想惹得刘后强力反弹,给真宗皇帝吹枕边风,并不是就准备吃这个亏,放过刘美。

“贤侄,老夫依然年迈,动手却是比不过贤侄的武勇了!所以,切磋就不用了,老夫甘拜下风!

如今贤侄推却了荫补的奉礼郎,想来无事,要不到神龙卫来?老夫愿意保举贤侄修武郎!”刘美温和的笑道。

第八章刘府堂前讲故事

刘美也是无奈,自己家不占理,打又打不过,闹到金銮殿上,除了惹得老牌权贵的抵制,皇后娘娘的反感,实在是没有别的好处。

刘美心里暗暗骂娘,骂府里打探消息的家仆,不是说张家后继无人吗?

不是说这张俊平虽有些勇武,但是性格懦弱,怕事吗?

这他娘的是懦弱怕事的性格?

刘美开价不算低了,大宋武官分五十三阶,刘美出手就是一个排名第四十四阶的正八品修武郎。

不过,一个正八品的修武郎还无法打动张俊平,在大宋,武官是没有前途的。

那杨文广,爷爷战死沙场,可以说两代人都为大宋流尽最后一滴血,到了杨文广,也不过是荫补一个九品保义郎。

“某已励志读书,来年考取功名!所以多谢刘都指挥使的好意了!心领了!

既然刘都指挥使说是误会,那就是误会吧!

某就不多打搅刘都指挥使了,告辞!”张俊平也不多啰嗦,很干脆的起身抱拳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又站住脚。

“刘都指挥使,某在老家守孝时,曾听闻乡间流传一则故事,说的是唐朝的故事!

唐朝大将薛仁贵的孙子薛刚,自幼臂力惊人,武艺超群,兼有嫉恶如仇,在元宵灯会上用磨盘砸死了强抢民女的国舅,被皇帝抄家,那薛刚一怒之下反了大唐!

我当时听了,就在想,这故事八成是假的!那薛刚臂力惊人,武艺超群,某相信!

因为举起磨盘,某也能做得到!”张俊平眼睛眯起,嘴角挂上迷之自信的微笑,走到院子里,随手举起院子中间摆放的一块泰山石!

这块泰山石,是刘美跟随真宗皇帝去泰山封禅的时候带回来的,这足有二三百斤的泰山石,就这么被张俊平抱在怀里,不时的高高抛起,然后接住,再次抛起,时而双手抛起,时而单手举过头顶。

刘美呆呆的看着张俊平,不知道是被故事吸引了,还是被张俊平举起泰山石给镇住了。

“那磨盘可比这泰山石轻多了,可见举起磨盘砸人是真的,因砸死国舅被全家处死,这多半是假的!

这件事要是发生在我大宋,肯定不会出现造反的事情!

因为,我大宋的皇帝都是仁慈的,比如某,我张家是开国功勋,某是开国功勋令铎公的后代,就算真是杀了国舅,估计官家最多也就是斥责一番,然后把某发配到登州又或者雷州等地,而不是杀某全家!”张俊平说话间,泰山石就这么被张俊平拿在手里把玩着,丝毫不见气喘。

张俊平说完,把假山石往地上一扔,碰的一声,吓得刘美一哆嗦!

生怕张俊平会像故事里的薛刚砸死国舅一样,拿泰山石砸死自己。

“刘都指挥使,是某啰嗦了!只是突然想起了,惊扰了刘都指挥使,还请赎罪!

如此,某就不多打搅了,告辞!”说完,张俊平转身往外就走。

“贤侄,贤侄且慢!”刘美连忙追上来拉住张俊平。

张俊平的故事,他听明白了,怎么敢就这么让张俊平离开。

什么唐朝的薛刚反唐,明显就是说,他张俊平就算是杀了国舅,也不会被官家处死,更不会杀他全家。

这是告诉他,如今张家是光脚的,他刘美是穿鞋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一刻,刘美是真的害怕了!

那四海赌坊,刘美亲自去看了,那个惨啊!四海赌坊上上下下百余口,被杀的一个不剩,血水都流到了街面上。

就算是这样,官家被他一哭,居然没有处罚他,就算是那个奉礼郎的散官,也是人家自己请辞的。

刘美不敢赌,自己死了,就算是官家杀了这张俊平,也什么都晚了。

“老夫刚刚想起来,近来家里好像收了一些店铺和田地!不知道是不是贤侄所说的祖产!所以,想请贤侄确认一番,如果确认是贤侄的祖产,老夫却是不能攫为己有!”刘美义正言辞,正义凌然的说道。

“如此多谢刘都指挥使大义了!”张俊平淡然一笑。

心道,敢黑老子的家产,吓不死你!

张俊平的二叔张建忠输出去的现金铜钱,是找不回来了,那个没有印记,刘美不承认,他也没办法。

能要回别院,五家店铺,还有城外两处庄园的田地,张俊平也算是满意了。

“刘都指挥使,刚刚某看到刘都指挥使回来是骑乘的骏马,心里喜爱异常!

某原意用这些店铺换刘都指挥使的那匹骏马,不知刘都指挥使可愿意割爱?”

如果张俊平说这话的时候,不把地契揣进怀里,刘美也就相信了。

可是张俊平说话的时候,把地契全部塞进怀里,一点都没有往外拿的意思,明显所谓的那地契换骏马,只是虚话。

眼看着,张俊平不时拿眼睛扫视外面的泰山石,刘美怕了。

“贤侄这是说什么话?所谓宝马赠英雄!既然贤侄喜欢那匹乌骓马,老夫自然要成人之美!

什么换的说法,休要提了!老夫就把那匹乌骓马送给贤侄了!”刘美心里流着血,脸上带着笑意慷慨的说道。

“如此,多谢刘都指挥使的厚赠!”张俊平双手抱拳,目光死死盯着刘美。

“来人!”刘美被张俊平看的浑身发毛,一刻都不想让张俊平待在自己家里,连忙喊道:“把老夫那匹乌骓马牵过来!”

张俊平老实不客气,接过缰绳,轻轻在乌骓马的脖子上抚摸了几下,然后翻身上马,“多谢刘都指挥使厚赠!”

张俊平在马上冲刘美抱拳,然后双腿一磕马背,直接策马离开了刘府。

“哈哈哈!”门外传来张俊平的一声长啸。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一十四年,望中犹记,烽火澶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张俊平再次高歌离去。

刘美站在庭院里,气的七窍生烟,心疼如刀割。

第九章不豢养豪奴不是好权贵

一处别院,五处店铺,还有数千亩田地,那可是数十万贯啊!畜生啊!

就这么被张俊平那贼人生生夺去!

刘美越想越不心甘,越想越气。

“来人!”

“老爷!”下人也知道刘美正在气头上,不敢来招惹他,万一被打死了可就白死了,管家却是躲不过去的。

“把这块烂石头给我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刘美把满腔怒火发泄到泰山石上。

要是没有泰山石,自己怎么会被张俊平威胁?

“来人,备马!”

一想到价值几十万贯的家产被张俊平夺走,刘美就感觉有人拿小刀在一刀一刀的割他的心。

他要去找皇后娘娘告状。

“老爷,乌骓马被·····”

“混账!府里就没有别的马了吗?”刘美大怒,心更痛了。

那匹乌骓马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西域宝马。

张府,正堂大厅。

“二爹爹!”张俊平坐在主位上。

“大朗!”张建忠的态度很端正,没有摆长辈的架子,小心翼翼的坐在下首。

他被侄子的狠辣吓怕了!

“这件事就此,算过去了!

您是长辈,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按说,翁翁去世后,父亲该和您分家!

但是,父亲没有分家,离世前也一再叮嘱我,不可和您分家,要照顾好您!

您可知这是为何?”

“惭愧,是吾不争气,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大哥怕分家后,吾养活不了一家老小!”张建忠脸色微红,还是老实回答张俊平的问话。

张俊平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二叔虽然不靠谱,但是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还算有救。

“二爹爹,别的我也不多要求您什么,只有一点,不能再去赌坊耍钱!

其他的,您愿意去青楼饮酒作对,愿意去酒肆茶社玩耍,甚至想要替我多娶几房婶娘,多生一些弟弟妹妹也全都依您!

只是在外说话,千万要小心,此次我把那刘家得罪惨了,把皇后娘娘也得罪惨了!

会有很多人盯着咱们张家,您怎么玩耍不要紧,唯独违法大宋律令的事不能做!”

“大朗放心,我发誓,今后绝不会再去赌坊那等场所!”一听不限制自己去青楼酒肆玩耍取乐,张建忠顿时心中一松,连忙保证道。

“二爹爹,这是您自己说的,以后,但凡违反今日所说,莫怪侄子请祖宗家法!

另外,家中那些弟弟妹妹,到了年龄的,都到家里的书院去读书!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和平年代,终究是读书人的天下!不读书识字,要吃大亏的!”张俊平说完,准备结束和二叔的对话。

二叔已经无可救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张家也不缺他去青楼饮酒作乐的钱,只要不惹事,随他去吧!

但是,张家的第四代,却是不能放松。

“大朗·····家里的书院已经荒废许久······先生也都走光了!”张建忠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如今的张建忠,在侄子面前,总有些打怵,说话都陪着小心,有种二十年前面对爹爹的感觉。

张俊平拍拍额头,自己的前身丁忧这两年半,张家被这二叔给嚯嚯成什么样子了?

张家当初为了表示以后从文的决心,在外城修建了一座书院,聘请名师大儒在书院教书育人。

几年前张俊平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这座张家书院,在整个汴梁都颇有名气。

“我知道了!二爹爹且去忙吧!这件事我来处理!”张俊平站起身来送二叔。

“大朗,那我就先回后院了,你一个小婶娘快要临产了,我去看看!”张建忠讪笑着离开正堂。

“二爹爹且先去!回头我让人送些滋补的良药去后院,给小婶娘补身子!”张俊平无语,只能把二叔恭送出去。

送走二叔,张俊平坐在正堂里发呆。

张俊平来到这个世界,没有想着去改变什么世界,改变大宋什么的,他现在想要改变什么,也有些痴人说梦。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里尚且没有安顿好,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他穿越到了一个绝好的时代。

古代众多王朝,没有比这更好的时代了。

未来五十年,大宋都算和平,所以不需要急慌慌的去搞什么改革,改变什么大宋的命运。

还是先改变一下张家的命运吧!

反正穿越过来的时候,阅文集团也没给他下任务!没说必须要怎么样!

且行且看吧!

“阿贵!去把福伯,禄伯请到书房来!”张俊平让张贵把张福和张禄叫到书房。

张府,家主书房。

以前这里是张俊平的父亲张建业处理家事的地方,现在成了张俊平处理家事的地方。

“福伯,禄伯,你们来张家有五十栽了吧?”

“是,回郎君,小老儿四岁时来到张家,如今已有五十二载!”张福不知道张俊平话里的意思,有些忐忑的说道。

“是啊!各位叔伯都和福伯差不多时间进的张家,为张家劳苦数十载,当初数百人,如今只剩下福伯等了了五十余人。

之前厮杀是迫不得已,今后不到张家生死存亡之际,万万不敢再劳烦众位叔伯。

今后,诸位叔伯,就在家安心休养,家里不会缺少诸位叔伯的用度。”

“郎君,我还能动,一日还可饮酒二斤,吃米三斤!”张禄拍着胸脯大声道。

“我知道,福伯和禄伯想要休息,确是也不可能的!这家里,还离不开福伯,禄伯的帮衬!”张俊平冲张福拱拱手,接着又道:“我准备重新组建家丁护院,只是一时间,不能采用当年翁翁的法子,只能分成两步。

一,咱们直接招募十八岁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训练成家丁!

另外,则是寻找六岁以下的孤儿,从小培养!”

寻找孤儿,从小培养的家仆,比那些临时招募的家仆更加忠心,这种事,从古就有,是所有大家族都在做的事情,更有不少家族培养死士。

张福,张禄就是他爷爷张守恩从小培养出来的家仆。

来到这个世界,张俊平很没有安全感,招募几十上百个家丁,虽然不能绝对保证张家的安全,但是多少也能有点心里安慰。

权贵之家,哪有不豢养豪奴的?不豢养几十上百个家奴,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权贵之家!

第十章齐家之道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家国天下,家排在国前面的时代,张俊平暂时还没有想着去改变什么。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郎君,招募家丁,我建议直接从老家招募!

孤儿则可以到北地寻找!”张福一听不是准备遣散自己,顿时放下心来,全心全意为张俊平出谋划策。

古代人宗族观念,地域观念比较重,张福建议从老家招募家丁,为的就是这个。

从老家招募家丁,可以尽最大限度保证家丁的忠诚度。

“可以,福伯的建议是老成持重的话,此事就拜托福伯和诸位叔伯了!

呵,刚刚说让福伯和诸位叔伯休养,此时却又要劳烦福伯和诸位叔伯!”张俊平顺手把招募家丁,和培养死士的任务交给张福。

“郎君,小的不需要休养,能看着咱们张家重新兴旺起来,重新老太爷当年的辉煌,小的就是累死,也是高兴的!死了也有脸去见老太爷!”张福有些激动的两眼含泪道。

张福从记事就在张家,早已经把张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看着家里能兴旺起来,心情无比的激动。

“郎君,书院的教书先生都被二老爷给辞退了,如今书院只剩下一个老兄弟在那看门!”张福接着又对张俊平说道。

“禄伯,此事就劳烦禄伯去找,如果能够请到大儒最好,多花些钱也无所谓!书院,先安排人打扫清理出来!”张俊平拍拍额头,自己这个二叔啊!

“另外,禄伯,让人去花高价收购当朝大儒,高官的文章!”想到自己明年要参加科举考试,张俊平接着又道。

福禄安康是张家,张建业时期的四大管事,张福是内务大管家,张禄是外务大管家,张安,张康已经过世,如今只剩下张福和张禄两人。

“喏!”张禄大声应道。

“禄伯,我二叔输掉的那些铺子,我都要回来了,你安排人去接收一下!

愿意继续租的,让他们改一下契约!租金照旧!”

“喏!”

“阿贵,去把账房叫来!”张俊平接着又对张贵吩咐道。

听到张俊平要叫账房,准备离开的张禄站住了脚。

“禄伯还有事?”

“郎君,那账房·····”

“禄伯,你和福伯都是和我爹一起长大的,是府里的老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什么事,不用顾及,直说无妨!”张俊平看着张禄,认真的说道。

他不喜欢这种说话的方式,说一半留一半的样子,哪怕这个是张府老人,他口中最信任的禄伯,也一样不喜欢。

“郎君,我听说在郎君守孝期间,账房在外城购置了一套宅子,还娶了两房小妾!”

张俊平眼睛眯了一下,“账房也是府里的老人吧?”

“不算老人,是二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原来的账房张宝突发疾病走了,二老爷就让二夫人的人接管了账房!”张禄小心翼翼,恭敬的回答道。

面对张俊平,张禄有种面对老太爷时的压力,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张禄口中的老太爷是张俊平的爷爷,张守恩。

“嗯!禄伯且先去安排吧!”张俊平点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很快,账房跟着张贵来到书房。

“见过郎君!”

“某近年来一直在老家丁忧,府上的都认不全了,却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张俊平和蔼的笑着问道。

“回郎君,小的叫曹利!是跟着二夫人来到张家的!前年原来的账房得了急病过世,蒙夫人垂爱,让小的管理账房!”曹利恭敬的躬身答道。

“呵!”张俊平轻笑一声。

这个曹利,回答虽然看似恭敬,但是话里带着钉子。

话语里表明了自己的出身,就是告诉张俊平,我是二夫人的人,想要换我,先要经过二夫人的同意。

张俊平的二婶,也是将门之后,是曹家的庶女,不过和曹僖不是一个曹家,算起来应该是曹僖的堂姑。

曹僖和历史上曹国舅是一个曹家!

只是在曹僖的父亲曹玮是大宋开国大将曹彬的四子,曹国舅的父亲是曹彬的六子。

张俊平的二婶是曹彬小妾生的庶女。

大宋权贵和历代的士族豪门差不多,都是犬牙交错,互相结亲,关系错综复杂。

张俊平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盯着曹利,把曹利看的浑身不自在。

就在曹利被张俊平看的局促不安,浑身难受的时候,张俊平开口道:“阿贵,去后院请二夫人!”

大宋初期,程朱理学还没有出来,大宋的风气还是非常开放的,没有那什么男女大防。

因此,张俊平作为家主,让人去请二夫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听张俊平让人去请二夫人,曹利顿时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哗哗的往下淌。

“曹先生很热吗?”

“没……啊!是……是!这房间里有些闷热……”曹利语无伦次的说着,身体有些发抖。

“呵呵!你是现在说呢?还是等二夫人来了再说?”张俊平淡淡笑着,轻声问道。

“小的……小的不知道郎君要问什么?郎君有事但……但问无妨……小……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呵呵,是吗?曹先生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小的不知道郎君说的是什么?”曹利脸上的汗更大了,强自撑着。

他料定了,张俊平没有证据,那段时间,二老爷,也就是张俊平的二叔,从账上支钱很频繁,马虎的二叔更不会去记自己究竟支取了多少钱。

总之,张俊平不在的这两年半,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算不清。

可惜,曹利忘了,这不是官府断案,根本不需要证据。

二夫人很快就带着两个丫鬟,来到张俊平的书房。

“婶娘,侄儿这里有些事情,不得不惊动婶娘!”张俊平忙起身行礼。

“大朗,客气了,不知大朗唤老身来,所为何事?可是这刁奴不听使唤?”二夫人也是将门之后,是个爽快人,回了一礼之后,直接开口问道。

大宋虽然废除了奴隶制,不允许奴隶交易,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所有的权贵豪门,都会豢养豪奴,不能签卖身契,可以签一百年的长契。

第十一章家贼难防

“不知婶娘可曾给曹先生银钱,让他在外城购置宅院,才城外购置田地?”张俊平也不绕弯子,直接询问道。

一听张俊平的问话,曹利再也撑不下去,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二夫人一听,顿时柳叶眉一扬,杏目圆睁,怒喝道:“你这刁奴,框我信任你,让你掌管账房,你……你竟敢贪污府上的银钱?”

“小娘子,小娘子,小的一时糊涂,还请小娘子看在小的伺候小娘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曹利趴着地上,磕头求饶。

“来人,把这刁奴给我拿下,先打二十,然后逼问出他贪污犯府上多少钱,让他都给我吐出来!”二夫人没有理会曹利的求饶,大声喝道。

门外进来两个老仆,上前拎起曹利就往外走。

张俊平对这二婶,真有些刮目相看。

这杀伐果断的性格,嫁给二叔真是白瞎这个人儿了。

“大朗,老身当初安排曹利掌管账房,也是因为张宝得了急病去世,手底下一时没有趁手的人,才让他暂时掌管账房。没想到这刁奴居然胆大包天,做手段,贪污府上的钱财!

到是,让大朗见笑了!

现在既然大朗回来了,这家自然还是由大朗做主!”二夫人很识趣的说道。

不是她不想争,实在是争不起,自家男人那混不吝的性子,这才当了两年半的家,就差点把家底败光。

争来争去,最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分家,一旦分家,她们姐妹,还有孩子,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所以,不如不争,只要不缺她们吃穿用度就行!

“多谢婶娘!”张俊平抱拳行礼。

张俊平走到书案边上,提笔在纸上写下五个大字。

“家和万事兴!”

等到墨水稍干一些,双手捧起,交给二夫人,“婶娘,今后的花销用度,概不会缺少!

另外,豪门那套强干弱枝的规矩,在咱们张家不适用!

我已经和二叔说了,等到书院重开,就让弟弟们去书院读书!

另外,我也会请教书先生,来府上,专门教导妹妹们读书识字!”

张俊平这幅字,就是承诺!

对二婶做出的承诺!

意思很明白,你们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添乱,你们吃的,穿的,花的都不会少;你们的儿子女儿,我也给你们培养成才。

“妾身是个妇道人家,家里的大小事,大朗做主就是!”二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尤其是看了张俊平写的那五个大字,更是满心欢喜。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个年代的女人,地位真的是很低,要求也低的可怜,大概能够吃饱,穿暖,丈夫不每日打骂,对女人来说,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如果能够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丈夫能够每日回家吃饭,那就是极幸福的事情。

二夫人嫁了个不学无术,混不吝的丈夫,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儿女又小,如今当家的大伯去世,换上更远一层的侄子,此时是二夫人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

张俊平的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对二夫人来说,无疑是之音,是她最期盼的定心珠。

“郎君,问出来了!曹利那厮居然贪污了府上三万七千贯钱财!

都是……都是用二老爷的名义挪用支取的!”进来回话的是张家一个管事的,也是那些家丁的头头。

“他的同党可问出来了?”张俊平眯了一下眼睛,开口问道。

三万多,接近四万贯钱,换算成后世的重量,大约相当于二十二万斤,也就是一百一十吨。

这么大一笔巨款,想要不动声色的弄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没有同党,打死张俊平都不信。

张俊平心里也是暗暗苦笑,自己那位二叔该有多么糊涂?

让人从家里拉走一百一十吨重的铜钱居然都不知道。

“郎君明鉴,府上确是有他的同党!已经派人去捉拿!”

“嗯!把曹利带进来!”张俊平点点头。

“曹利,你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不愧是从曹家出来的人,这胆子,我都有些佩服你!”张俊平看着被打的不成人样的曹利,笑着说道。

看到跟着自己从娘家过来的老人,被打成这副模样,二夫人真是又恨又心疼,可是想到自己刚刚承诺,家里的大小事都交给张俊平管,又强忍住没有说话。

“求郎君饶命……”曹利含糊不清的哀求道。

“曹利,你说我现在杀了你,曹家可会为你出面?开封府可会出面?”

“郎君……郎君……我冤枉啊!冤枉啊!”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

“把人带进来!”张俊平吩咐道。

“你说冤枉?”

“是啊,郎君,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一个门房,哪敢贪污!”

“你说曹利冤枉你?”张俊平说着,伸手抽出管事腰间的刀,对着门房一刀劈了过去。

吓得门房一声大叫,张俊平的刀并没有劈到门房,只是把他的外衣划开,露出里面的绸缎内衣。

“一个门房,都能穿绸缎的内衫,看来我张家的待遇还真是不错啊?”张俊平冷笑道。

“把他拖出去,把他贪污的钱都榨出来,然后沉到汴水去!”

“喏!郎君,曹利这厮要不要一起沉到汴水?”管事一听沉江,顿时兴奋的建议道。

“给他找个郎中,治疗一下伤势,别让他就这么死了!”张俊平吩咐道。

“郎君,费那个事干啥?直接一刀下去,往麻袋里一装,和那厮一起沉到汴水,多省事?”这个管事就是那天在赌坊外面建议张俊平造反的那个,杀性不是一般的重。

“留着他的小命,还有用处!”张俊平淡淡的说了一句,否定了管事的建议。

“喏!”管事见此,也不多说,答应一声,上前拖着门房离开。

“曹利!”

“多谢郎君饶命!”曹利趴在地上,头邦邦的往地上撞。

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了,张俊平现在不杀自己,以后也不再杀自己了。

“呵呵!曹利,你倒是机灵!只是这机灵没有用对正地方!这一次,某怜惜你是个人才,且饶你一命!下次若是再犯,某就直接把你沉到汴水里去!”

张俊平之所以放过他,也是为了照顾二婶的面子,家和才能万事兴。

“多谢郎君饶命,多谢郎君饶命!”不一会功夫,曹利头上已经磕出了血。

第十二章修身

“你需记住,这里是张家!你既跟着婶娘来到张家,那么以后就是张家人!能决定你生死富贵的是我张家,和曹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明白,明白!”

“来人,把曹利抬下去吧!”张俊平吩咐一声。

进来两个老家丁抬着曹利下去。

“大朗,妾身代曹利谢过大朗!”二夫人冲张俊平施了一礼。

张俊平饶了曹利的性命,这让二夫人心里更是踏实了许多。

“不敢,不敢!婶娘这是要折煞侄儿?”张俊平嘴上说着,连忙多开。

饶曹利一命,自然是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

二夫人上来一副不争不抢一切你做主的态度,让张俊平不得不给二夫人这个面子。

他相信,以后这曹利应该不敢再吃里扒外。

至于为什么饶了主犯曹利,却直接杀了从犯门房。

那是因为两个人的身份不一样,门房是从小养大的家仆,伙同曹利盗窃家里的钱,这是背叛。

而,曹利只能算是外人,谈不上背叛。

一个是外贼,一个内贼,内贼更可恨!

军人出身的张俊平,更痛恨来自身后的背叛!

送走二婶,张俊平坐在书房里,开始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张家的危机算是暂时过去了。

可是,过去了并不等于安枕无忧,张家依然是危机四伏。

林则徐曾经说过,子若强于我,要钱有何用,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若不如我,留钱有何用,愚而多财,益增其过。

有财无才,就是招灾的祸首,这也是为什么说富不过三代。

子孙无才,就算是留下万贯家财,子孙也是守不住的,反而会因为这万贯家财而招灾。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张家令铎公的遗泽撑不了五世。

参加科举,就是张俊平第一步计划。

可是科举何其难?

尤其是这东京汴梁,竞争更是激烈,芸芸学子,去竞争那寥寥数十个参加省试的名额。

哪怕上一世,张俊平在图书馆,博览群书,也一样没有用。唯一有用的大概就是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上千年的见识,还有那过目不忘的天赋。

宋朝科举,不同于明清,没有院试,乡试,也不用考童生,秀才。

直接参加州试,过了就是举人的身份,不中则依然是白身,然后参加省试,也叫会试,过了就是进士身份,然后还要参加殿试。

殿试中不中,都不影响进士身份,中了进士就相当于有了官身,就能接受国家的供养,也就是国家就会给你发钱。

值得一提的是,宋朝的举人并不是终身制的,并不是说,我这一科过了州试,没过会试,那么我就是举人。

不是那样,举人身份只这一届有用,你中不了进士,下一科还要继续参加州试,继续考举人。

之前张俊平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属于应急处置,可以临机决断,正常情况下,张俊平还是喜欢,谋定而后动。

在朝堂上,辞官,对皇帝说要参加科举考试,并不是张俊平一时冲动的产物,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参加科举,考中进士,是融入这个时代最简单的办法。

过目不忘,就是张俊平的底气。

再加上前身十年苦读,通过州试的信心,张俊平还是有的。

张俊平坐在书房里,结合前身的记忆,以及自己脑海里的宋朝历史,分析着自己参加科举考试的利弊。

科举考试主要考经义,策论,诗赋。

其中策论是分开考的。

按照张俊平的理解,经义类似于后世的阅读理解题,对经史子集中的某一段文字进行评论。

论,这相当于命题议论文,根据考试要求,评论经史记载的某个典故或某一位历史人物。

策,则相当于后世公务员考试的申论,对某一时事,发表见解,以及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诗赋就是作诗作词了。

诗赋考试,到宋朝后期已经取消,只是现在,真宗皇帝时期,还没有取消。

不过,对于张俊平来说,诗赋是最简单的。

有道是,熟背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满脑子唐宋元明清的诗词歌赋,还用担心这个?

唯独是策论这一块,比较麻烦。

策论这东西,主观性太强了!哪怕你用华丽的词藻堆砌,如果核心观点不被主考官认可,也别想拿到高分。

所以,张俊平才会让张禄去寻找当朝高官的文章,拿来研读,了解他们的从政理念。

然后根据他们的思路,来练习撰写策论。策论,放到后世也可以说是作文,议论文。写作文唯一的捷径就是多读,多写。

作为后来人,一个也曾经参加过高考的大学生兵,一直都坚信,

考试是有窍门的,只要抓住窍门,考试就会变得非常简单。

“郎君!”

出去处理事情的张禄回来了,打断了张俊平的思路。

“禄伯回来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郎君,五家店铺我都通知到了,有三家店铺是咱们之前的老租客,他们都同意重新签订契约!

另外两家铺子的掌柜说要请示东家!根据我的了解,那两家铺子,是刘家自己经营的!”

“那正好!你再让人通知他们一声,就说,铺子不租给他们了,限期五天,让他们搬出去!”

“喏!我这就让人去通知他们!”张禄大声应道。

张俊平带着他们一番厮杀,杀破了刘美的胆子,也把张禄他们的心气杀了出来。

“教书的先生,还在寻找,有名望的教书先生,不好找,需要慢慢打听!

至于,郎君要的文章,我已经安排人,到那些大儒,还有朝中各位相公的府上去求购!”

“上门去求购?这样能行?”张俊平对这个时代,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郎君有所不知,其实各个大儒家门口都有不少人在哪求购诗词文章。

那些人也学子,但大多都是各家书坊派去的人!他们拿回去,整理成册,然后印刷贩卖!”张禄恭敬的回答道。

宋朝商业发达,印刷业也是极为发达,朝廷对书坊的限制也很少,今汴梁就有大大小小的书坊上百家。

第十三章治家

“嗯!不一定要求新写的文章,也可以是以前写的,你可以安排人去各家书坊,去寻找朝中大臣,大儒们的文章书籍!”张俊平沉吟着交代道。

“喏!我这就安排人去购买!”

“禄伯,你说咱们也开一家书坊如何?”

“郎君,书坊可不好开!这汴梁城虽然有上百家书坊,可是大多数都惨淡经营,勉强盈利!”张禄连忙劝告道。

不得不说张家很保守,或者说很低调,历代都没有自己经营过生意,积攒下的万贯家财,也都是靠俸禄和收租以及勤俭节约慢慢积攒下来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张家被张俊平的二叔折腾空了,也就剩下这套大宅院了。

后来从地下赌坊弄回来那辆车铜钱,看着挺多,其实真没多少。不过是两千贯。

这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

两千贯,对普通家庭来说,那是一辈子赚不到的财富。

可是对于张家这样的家族来说,不过是一两个月的开销。

有人可能说,这么会花那么多?

算笔账就知道了,这张府上下,一百多口子人。

一天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消耗可不是小数目,一旦米三百钱到五百钱之间。

一天就要消耗一旦米,再加上油盐酱醋茶的消耗,每天都要两贯钱,这还是少算的。

宋朝可不实行奴隶制,家里家丁,仆从都是要开工资的,这些工资加起来,也要二十贯钱,这也是少算的。

宋朝普通帮佣一天是一百钱左右,管家更高,一天五百钱也是有的,评价这算下来,一个人一天要两百钱左右。

还有张俊平的二叔出去吃花酒,那些婶娘的锦衣玉食,弟弟妹妹们的开销。

一天下来没有三十贯钱是过不去,这么一算,一个月差不多就是一千贯。

其实这么算下来,也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宋朝是古代,历朝历代,老百姓最幸福的朝代。

宋朝的老百姓,除非是遭了天灾,不然温饱问题还是都能够解决的。

古代老百姓吃糠咽菜能够吃饱,就算是幸福的。

以前还有张俊平老爹张建业的俸禄,现在没有了俸禄,只能靠收租过活。

大宋的俸禄非常的优厚,张俊平的老爹每个月钱粮,丝绸,柴火等等杂七杂八加起来有五百贯,另外家里的一些佣人,比如像福伯他们的工资也都是有朝廷支付。

这还只是一个五品殿中丞的俸禄,宰相那就更多了,杂七杂八加起来,一个月能有两千贯,家丁什么的工资都由朝廷支付。

不止如此,宋朝不是按人头给俸禄,而是按照官职给俸禄,一个人可以兼很多官职,拿好几份俸禄。

而且还有着很好的接班制度。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真宗皇帝这首劝学诗里面描绘的,大宋全都做到了。

只是这些,现在都和张家没有了关系,张俊平辞去了荫补的散官。

如今,自然只能另谋出路。

“禄伯,如今我没有了俸禄,家里这里里外外,单靠收租,日子不好过啊!

至于开书坊,倒也不是一时兴起,我这里有一个活字印刷的法子!可以极大的降低印刷成本!别人一本书不卖几百钱就要赔钱,咱们的书,一本只要一百钱,就有利润!”张俊平笑道。

宋代的雕版印刷已经发展到了极致,活字印刷术这个时候还没有发明出来,这个时候拿出活字印刷术来,简直就是用加特林机枪对着长枪大刀。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法子,那开书坊倒是个不错的生意!”张禄大喜道。

“如此,禄伯去找一些懂雕版和制陶的工匠来!”

“郎君,这样的法子,必须要严格保密,宁可慢一点,也不能被别人学了去,还是从老家找吧!

我这就让人快马加鞭,去追赶福哥,让他一块从老家把人找齐!”张禄躬身建议道。

“禄伯这是老成持重之言,就以禄伯说的办吧!”张俊平点点头道。

会不会被人偷学去技术,张俊平到是不怎么在意,张俊平脑子里有的是超前的技术。

不过,张禄的好意,他也不会拒绝这也是笼络人心的方法。

“郎君,另外一间铺子也是咱们自己经营?”

“另外一间铺子?”张俊平摸着,下巴沉吟着。

张俊平脑子里有数不清的技术,可是要找一个适合现代社会的生意,又能轻松赚钱的生意,还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酿酒也许是这个时代最暴利的生意之一,可是宋朝酿酒是官营,官方垄断经营。

北宋对酿酒有着严格的律法和规定,大体上可以分为官营和买扑坊场制。

官营就是指,官府直接组织生产或者酿酒的酒户生产出来的酒卖给官府,然后再有官府统一对外销售。

买扑坊场制,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专卖权,商家向官府交纳高昂的垄断税,购买某一个酿酒卖酒的资格。

土法酿酒,土法提纯的技术,张俊平脑子里有很多,如果能够自由酿酒的话,肯定一本万利。

怎么得到酿酒卖酒的专卖许可证,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种专卖许可证,基本上都被权贵豪门给垄断了。

张家虽然是权贵之家,可是想要去和其他权贵争夺专门许可证,也是不那么容易。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门道,贸然进入,必然会招来行业内部的抵制。

不过……

想着,张俊平心里有了主意。

“禄伯,你去找个可靠的铁匠过来!”想罢,张俊平对张禄吩咐道。

“喏!”虽然不知道张俊平要干什么,张禄还是答应一声转身去找铁匠。

铁匠汴梁城里有许多,时间不长,张禄就带着铁匠来到张俊平的书房。

此时,张俊平已经画好了图纸。

“郎君,匠人已经找来了!”

“好!你且过来看!”张俊平冲铁匠点点头,示意他上前看图纸。

“这些物件,你可能打造?”

第十四章何须选择,全都要

“这……”铁匠冲张俊平施了一礼,才道:“郎君这画图的手法真是神奇,小老儿一眼就看明白了!

这些物件,小老儿都能打造!”说到手艺,铁匠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

张俊平画的不只有平面图,还包括了立面图和剖面图,上面详细的标注着尺寸。虽然铁匠说看的明白,张俊平还是给铁匠讲解了一遍,才说道:“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不知多长时间能够打造出来?”

“两天,小老儿只需要两天,就能把郎君要的物件打造出来!

只是不知郎君这些物件是做什么用的?”铁匠好奇道。

“呵呵!”张俊平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这匠人,好不解事,问什么?你只管打造,少不了你的钱!”张禄在旁边呵斥道。

“去吧,打造出来,少不了你的赏钱!”张俊平笑道。

张禄带着铁匠离开。

其实张俊平让铁匠打造的东西很简单,以宋朝的技术,打造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难度。

张俊平要打造的是一口大锅,开口足有一米二大小的锅。

然后是一个漏斗形状的锅盖,锅盖的侧面留有一个小孔。

还有一根细长的铜管。

这一套物件组合起来,就是一套天锅蒸馏设备。

用来蒸馏,提纯酒的设备。

现在虽然不能酿酒卖酒,可是并不妨碍张俊平买酒来进行蒸馏提纯。

张俊平准备先把提纯的高度酒弄出来,至于专卖许可证,回头再说,总有办法。

吃过晚饭,张俊平回到书房,张贵早就点上了蜡烛。

张俊平坐在书房里,沉思着。

一晃来到这个时间两天了,一切仿佛还在梦里。

虽然他处理家务,外务,都井井有条,但是,张俊平自己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隔膜。

张俊平不知道别的穿越者,有什么感受,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这般孤独。

张俊平总有种在玩单机版模拟游戏一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孤独感。

模拟游戏?

张俊平突然一拍手,对啊!

既然暂时无法真正融入这个时代,那就把他当成单机版的模拟人生的游戏。

既然是模拟人生的游戏,那就好办了!

张俊平开始分析,自己在这个时代拥有的资源,前身留下的万贯家财,现在钱财没有了,不过还有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田地,宅院,还有可以每月收租的五间店铺。

当然,还有一些无形资产,那就是前身的曾祖令铎公留下的余泽,这一点很重要。

这么一算,这游戏的开局还真不错,绝对好过那些开局一条狗,又或者开局一杆枪,装备全靠打。

自己这个开局,绝对堪称豪华,不愧是开了挂的人生开局。

那么该怎么升级呢?升级的方向又是什么?

文官?武将?豪商?

怎么选?

只有那些穷屌丝才会纠结怎么选,如此华丽的开局,自然是全都要!

张俊平心里给自己定下一个短期小目标,考进士,让张家重新回到大众的眼帘,屹立于权贵之林。

第二天,张俊平早早起来,在后院的演武场锻炼身体,先是活动了一下关节,然后绕着演武场跑圈,慢跑,快跑,倒着跑,交叉侧身跑,再来四组俯卧撑,四组蛙跳,把身体彻底活动开之后,张俊平才开始练拳,先来一套太祖长拳,然后再打一套自己的形意拳。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是张俊平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这具身体形成的生物钟。

一直练到太阳升起,练得满身大汗,回到自己的小院,张贵早已经打好了水,等着张俊平回来洗漱。

张俊平的小院没有女仆,只有一个跟班小厮,就是张贵。

这个年代,洗澡是非常不方便的事情,好在张俊平适应性比较强,就这木盆,张俊平擦洗了一遍身体,把身上的汗味洗掉。

早饭是羊汤泡馍。

当然,这个时代不叫羊汤,而是羊肉羹,馍也不叫馍,叫炊饼,就是武大郎卖的那个炊饼。

一大碗羊汤,加上三个大炊饼,张俊平吃的相当的爽。

当然也不是百分百满意,这个年代的炊饼多少有些发酸,张俊平心里念叨着,要是着炊饼换成葱花油饼那就完美了。

想到就做,张俊平回到书房,在纸上画了一个平底锅的图样,画完看了一下,既然做了,就多做几个吧!这个是烙葱花油饼的平底锅,接着又画了一幅炒菜用的平底锅。

画完交给张贵,“阿贵!你去找个铁匠铺,按照这两个图样,打造两口锅回来!”

“喏!郎君,这锅怎么是平底的?干什么用的?”张贵拿着图样好奇道。

“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去,弄回来你就知道了!

对了,按照图样,多打造几口铁锅回来!”张俊平想到府上人多,两口锅估计不够用的,就又追加了一句。

“喏!”张贵拿着图样去打造铁锅。

“郎君,这是昨天收集来的书籍文章,都是当朝大臣所作的文章!”张禄带着一个家丁,捧着厚厚一打书籍纸张来到张俊平的书房。

“好!辛苦禄伯了!继续搜集朝中大臣对经史子集注解的文章和书籍!”张俊平接过书籍文章放到书案上,又交代道。

“郎君,那教书先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张禄接着又愧疚自责的说道。

“无妨,慢慢寻找便是,只是不能找那些滥竽充数的来!那些大儒,只要肯来,钱不是问题!”张俊平笑着安慰道。

在读书也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开书院自然也是很赚钱的一门生意,既然是生意,自然就需要名气,这名气靠的就是教书先生的名气。

宋朝的读书人地位很高,一些有名望的大儒,要么在朝廷当官,要么自己开书院授课,剩下的,既有名望,有闲赋在家的大儒很少,自然不好找。

不过,张俊平断定还是给的钱不够多,只要钱够多,那些自己开书院的也情愿关了书院,到张家来,毕竟大儒也是要吃饭的。

第十五章二叔对家族的贡献

“通知下去,六岁以上儿童,不分男女,不分嫡庶,明日卯时在家族演武场集合。既然暂时找不到教书先生,我先给他们启蒙!”

“郎君,这样会不会影响你读书啊?”张禄更关心张俊平的读书情况,毕竟张家还是要靠张俊平撑起来。

至于二房那些小郎君,小娘子,能有机会读书识字,已经是郎君开恩了,晚读几天书,也不碍事。

“无妨!教他们,不耽误我读书!”张俊平笑道。

“喏!”听张俊平说不影响,张禄这才答应一声。

张禄领命离开,张俊平拿起刚刚收集来的书籍文章,认真阅读起来。

张俊平在图书馆看了五年书,天文地理,历史人文,什么书都看,现在看起文言文倒也轻松。

张俊平现在看书,不仅仅是为了记住书里的内容,而是通过内容去揣摩写文章的人的思想,施政理念。

过目不忘,翻一遍,就全部记住了书里的内容,放下书,仔细品味,揣摩文字背后的意境,张俊平很快就沉浸在和文章作者隔空对话的快感中。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卯时未至,张俊平带着几个家丁,就站在演武场等着。

张俊平之前和二房达成默契,不会缺少二房的衣食用度,并且愿意培养二房的子女,这对二房那些老公靠不住,只能靠儿女的女人来说,是天大的恩惠。

自然一个个比谁都积极。

大宋实行的是强干弱枝的政策,他们这些庶出,能有机会习文练武,那是长房嫡脉的恩赐。

就算是有那个子弟因为年幼不懂这些,他们的娘也不敢怠慢。

早早的把孩子叫起来,送到演武场。

“我们张家自令铎公始,至今已经传了四代!

令铎公的功绩已经不足以支撑张家继续富贵下去!

你们的爹,某的二爹爹,就没有得到荫补!

你们就更无法得到官家的荫补!

你们愿意像你们的爹一样,当家族的米虫,混吃等死吗?”

要说张建忠对家族的贡献就是开枝散叶,张俊平的父亲张建业只有张俊平一根独苗。张建忠这一支可是人丁兴旺,足足生了六个儿子,九个女儿。

今天来书院,六岁以上的也有七个,四男三女。

“我这么说你们的爹,你们可能不高兴,可是,不高兴你们也要给我听着!

面子不是靠别人施舍的,而是靠自己去争取!

您可以蠢笨,可以考不上进士,但是不可以不努力!

所以,那些打算当米虫的张家子弟,你们可以死了这条心了。

就算你们愿意,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继续做米虫!

从今天开始,你们跟着我在书院读书,我亲自监督你们读书!

你们只有两个选择,努力读书或者拿着应该分给你们的祖产离开张家!

哦!对了,你们好像没有什么祖产可分了,因为我们张家的祖产都被你们的爹爹给败光了!这个你们应该都听说了!”

“大哥,我们女儿家的也要读书吗?”一个年龄大点的女孩,和张俊平还算熟悉,怯怯的小声问道。

“当然,张家的女儿一样要懂诗书,不仅诗书,拳脚,女红也都不能落下!

我们张家出去的女儿,不求你们个个成为巾帼英雄,但也要知书达礼!”对这些妹妹,张俊平还是很温柔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张俊平发表完一番讲话之后,接着又说道:“四位妹妹回去告诉你们的娘,就说我说的,张家女儿不缠足!”

宋朝已经开始了缠足,虽然没有后期那么灭绝人寰,但是已经开始流行缠足。

都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文人墨客搞出来的名堂,这些骚客喜欢把玩小脚,所以才会鼓吹小脚之美。

他们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他们掌握着话语权,女人虽然明知道缠足不好,是对身心的摧残,但是,奈何无力反抗,她们依附男人而生,只能忍受缠足的痛苦,以此来取悦男人。

张俊平之所以专门说一句,就是发现,他的妹妹们,也已经开始缠足。

这肯定是哪位不靠谱的二叔的杰作。

“我们的曾祖令铎公以武立功,成就了如今的张家。

虽然自我们的翁翁开始,我们张家就开始学文,到我的父亲,你们的伯父已经成为了文官。

但是,咱们张家毕竟是以武立家,所以在学文的同时,不能把家传武艺荒废了!

从今天开始,卯时在这里练武,辰时吃饭,辰时三刻到书院读书!午时三刻吃午饭,未时三刻开始读书,酉时吃晚饭,戌时习武,亥时休息!”演武场上,张俊平再次把作息时间对大家说了一遍。

说完根本不给弟弟妹妹们发表意见的机会,现在的张家不需要民主,需要的是独裁。

最起码在几个弟弟都考中进士之前,甚至在他们穿上朱衣之前,张家需要的是独裁。

朱衣,是五品以上的官服。

宋朝官员的服饰,简单的分别就是,九品以上穿青色官服,七品以上穿绿色官服,五品以上穿朱色官服,三品以上穿紫色官服。

宋朝有一个形容满门高官的词,叫做满门朱紫,意思就是说这个家里都是五品以上的高官。

“好了,现在大家跟着我跑步!”张俊平率先开始围着演武场跑步。

演武场很大,足有三百个平方,一圈大约二百多米。

“愣着干什么?跑起来!”张俊平跑完一圈,看到大家都还在发呆,大声嚎道。

“阿贵,你也跟着一块跑!”张俊平又对伺候在一旁的张贵喊道。

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张贵属于家生子。

大家这才慌乱的跟着张俊平跑起来。

“别着急,注意呼吸节奏,注意步伐速度!”张俊平放慢速度,跟在他们身边,给他们纠正跑步的一些要领。

跑步要领,讲一百遍,不如让他们边跑边体会。

“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从今天开始,张府后院响起了奇怪的喊声。

为此,真宗皇帝专门出动皇城司调查此事。

当然这是后话,张府后院发出奇怪的口号,也是皇城司密探报上去的。

第十六章还没长歪的弟弟们(盟主加更1)

张俊平带着他们跑了二十圈,等大家都跑出汗,才结束跑步。

毕竟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个刚满六岁的老五,张俊鹏。

张俊平的二叔,在生孩子这方面,真的是无人能敌,都四十多岁,快五十了的人了,今年还给张俊平添了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实在是了不起。

如果生孩子多也算功劳的话,张俊平的二叔,完全可以积功当个七品官。

跑完步,张俊平带着弟弟妹妹们活动了一下手脚,拉伸筋骨,把筋骨活动开。

然后才开始教弟弟妹妹们站桩,张俊平教的是形意拳的三体式。

这些弟弟妹妹,可以说是零基础,以前张俊平的父亲,教张俊平的时候,他们愿意学就学,不愿意也不强迫。

而,张俊平的二叔,更是不用指望,他只会白天在青楼吃喝玩乐,晚上要么不回来,回来也是发泄那点兽欲。

莫说教育孩子,张建忠自己都长歪了,还谈什么教育孩子。

第一次站桩,张俊平没有让他们站太久,站久了伤筋骨,每过几分钟,就让他们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如此反复,练了两刻钟。

张俊平接着教他们基础拳法,这次张俊平没有教自己更加精通的形意拳,而是选择了太祖长拳。

这是本朝太祖皇帝创造的拳法。

当做基础拳法教学再合适不过了。

早上的晨练,就在磕磕绊绊的学习中度过。

张俊平有上一世带兵经验,光是新兵就带了上千人,后来又在图书馆磨炼心性,五年图书馆馆长的职业生涯,张俊平别的都缺,就是不缺耐心。

张俊平穿越过来之前,曾经是雪枫特战旅,天狼突击队的一名四级军士长。

因伤退役后,又因为战场综合征,干了许多工作,一路兜兜转转,最后在部队首长的关怀下,担任了市级图书馆的馆长。

辰时,张俊平宣布解散,老二,老三等人冲张俊平行礼,准备回去吃饭。

他们都是庶子,张俊平是嫡子,如今更是家主,他们没有资格和张俊平一起吃饭。

“日后,一日三餐都和我一起吃吧!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一个翁翁的同胞兄弟!

分开吃饭,显得太生分!”张俊平叫住众人。

“是!”二郎张俊辉拘谨的答应一声。

“谢谢大哥!”倒是张颖胆子大一点。

“阿贵,你去告诉婶娘他们,就说二郎,三郎他们以后随我一起用餐!”张俊平知道,这是刚才晨练的时候,自己太过严肃,给他们留下了阴影。

一块吃饭,可以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张俊平也不希望几个弟弟妹妹见了自己,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喏!”张贵答应一声,跑去侧院通报。

“不用这么拘谨!咱们是兄弟!我可是记得,二郎小时候,最喜欢跟着我玩耍!

小颖儿,小时候最喜欢追着我要糖吃!”张俊平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张俊辉的头。

带过兵的张俊平清楚,有时候,一些肢体动作,接触,可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大哥,你真的杀了很多人?”

“是啊!大哥杀了有十几个人吧!那些人窥视我们张家财富,该杀!”

“是!窥视我们张家财富的人都该杀!大哥,我要好好练武,将来帮你杀人!”老五张俊鹏举着手,大声嚷嚷着。

“那好,你要好好练武,好好学文,做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倒时候,大哥带你去杀人!”张俊平很高兴,伸手把张俊鹏举起来,大笑着说道。

“嗯!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张俊鹏向小大人一样,使劲点着头。

他更高兴的是,张俊平,自己的大哥抱自己了,这让他兴奋的小脸通红。

“大哥,还有我!我也要帮你杀人!”老四张俊凯满脸期盼的看着大哥张俊平。

“好!好!四郎也是好样的!你们都是张家的好儿郎!”张俊平满足了他的愿望,抱起张俊凯,把他举起来,抛向天空,然后接住。

兴奋的张俊凯,嗷嗷直叫。

真是可怜的孩子,估计长这么大,他们的爹都没有抱过他们。

“大哥!”老三也看的眼红。

“你一边去,你多大了?还想让大哥抱你?”张俊平笑着踢了张俊杰一脚。

张俊杰其实也不大,也才十二岁,最大的老二张俊辉也不过是十四岁。

“不是,大哥,我就是觉得挺好!大哥对我们,比爹爹对我们都好!”张俊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哈哈!这话小心让二爹爹听到,打你板子!”张俊平哈哈大笑着。

这个家还不错,这些兄弟都还没长歪,最起码没有那些为了争夺家产,蝇营狗苟的兄弟相残。

当然这也和这个时代有关,这个时代嫡庶之分很严肃,如果张俊平软弱一点的话,二叔一脉的人,也许会起一些小心思。

可是张俊平太强势了,守孝刚一回来,就用雷霆手段,杀了谋夺家产的地下赌坊,夺回了家产,同时也震慑了那些婶娘们。

张俊平和几个弟弟的对话,传到二房的西跨院,几个婶娘,激动的落下眼泪,原本的担心也全都消散一空。

她们最担心的就是张俊平借机把他们赶出去,毕竟自己家官人犯了大错,败光祖产,张俊平把他们逐出家门,也完全说的过去。

现在张俊平遵守承诺,还很友善的对待弟弟妹妹,让她们终于放下心来。

二叔这一脉,除了正牌婶娘,是明媒正娶的曹家庶出的女儿,其他的婶娘都是苦出身,不是青楼就是勾栏之地出来的。

有人可能会疑惑,这青楼和勾栏之地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勾栏之地比较直接,就是卖身的,而青楼则含蓄一些,都会打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旗号,会一点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

换算到现代,勾栏的女人就像某些洗浴中心的技师,只谈价格,卖身不卖艺。

而青楼女子,则像高档会所的交际花,有钱只是进入会所的基本条件,想要一亲芳泽,还需要花点功夫。

当然最终也都一样,逃不过那个命运。

第十七章哥是传奇(盟主加更2)

无论是勾栏还是青楼里的女人,做梦都盼着能够赎身从良!

也正是这份期盼,古代类似杜十娘这样为了赎身所托非人的悲惨故事有很多。

能够被张俊平二叔赎身嫁进张家,哪怕独守空房,也比在那等地方强百倍,从此变成良家妇。

按照这个年代的观念,嫁给张建忠还算不上所托非人。

吃完早饭,正式开始上课,学文。

“二郎,三郎都已经启蒙了,不知道书读到什么地方了?”进来书院,张俊平先了解大家的学习进度。

老四和老五不用问,还没有启蒙。

“大哥,我们……我们正在读论语……论语的《学而》!”张俊辉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哦!《学而》十六章会背几章了?”

“那个,大哥,我们刚开始学……”

张俊平无语,刚开始学,不用问了,肯定是一章都不会背。

《学而》十六章,放到后世,很多小学生都会背。

就算是宋朝,很多十岁的孩子早已经把论语二十篇背熟。当然,理解不理解是两说。

“那好办,你们跟着四郎和五郎他们一起学吧!

二妹,三妹你们也跟着一起学!

学过的,就当时温习了,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张俊平也不管他们之前是不是已经启蒙,干脆让他们都重新开始,跟着一块学。

就算是启蒙,这两年,父亲病逝,他在老家守孝,二叔也不管他们,估计早就荒废了。

“我们听大哥的!”对于能读书,能和大哥一块读书,几个弟弟妹妹还是很兴奋的。

“今天,我先教你们《三字经》!”

“大哥,什么是三字经啊?”

“《三字经》是大哥融合经史子集,编撰出来的一部经书,是专门用来给你们启蒙用的!”张俊平大言不惭的把三字经据为己有。

张俊平是实用主义者,在战场上,谁管你招式好看难看?能杀死敌人的招式就是好招式。

既然都穿越了,又何必扭扭捏捏,后世一千年的经验,成就,著作,发明,只要能用的上的,都是他张俊平发明的。

你有意见,穿越过来告发我啊!

“大哥好厉害啊!”

“大哥你太厉害了!”

“大哥不光武艺高强,连学文都这么厉害!比……比伯伯都厉害!”

张俊平心安理得的收获着弟弟妹妹的崇拜。

“好了,咱们开始上课,大哥教书可是很严格的!

不好好听课,可是要打板子的!”等弟弟妹妹们都表达了崇拜的情绪,张俊平才叫停,开始正式上课。

“今天叫你们两句《三字经》,要会背,会写!明日大哥要检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跟着我读!”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七个人跟着张俊平大声朗读。

“很好!再来一遍!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三字经能够流传上千年,融合了经史子集的一些内容,简单,朗朗上口,容易记住,是古代启蒙最好的书籍。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咱们人生下来,都是善良的,性格心思也都是纯洁,像白雪一样。

然后,我们每个人接触的环境不一样,学习到的东西不一样,最后大家才会变得不一样!

就如同,有的人成为了文官,有的人的成了武将,有的人文武双全!”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就是文武双全的人!”老三张俊杰大声喊道。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老四张俊凯也不甘示弱,大声喊着。

“嗯,下面我来教你们怎么写这几个字!

首先是人,一撇一捺是个人!人要顶天立地,要行的正,站得稳!”

就在张俊平宅在家里教弟弟妹妹读书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汴梁新的传奇。

张俊平一路高歌,长街大战杨文广,,血洗地下赌坊,堵国舅门要债,都被人编成段子,演绎成好几个版本,被人传颂。

有好事的,把张俊平那天唱的诗词整理出来到处传唱。

成为垫脚石的杨文广,心胸宽广,听了只是一笑。

刘美听了街头,酒肆茶社的演绎版本,气的把书房都砸了,接连把几个家仆打断腿赶出府去。

因为汴梁城里流传的版本居然有张俊平力举千斤泰山石,刘国舅被吓破胆,连声赔罪,最后归还了张家的财产,并且把御赐的宝马乌骓马当做赔礼送给张俊平。

这个段子,自然是从他府上的传出去的。

那天张俊平走后,刘美跑去皇宫,找娘娘告状,结果又被骂了一顿,骂他是个窝囊废。

皇后娘娘刘娥说的简单,“有本宫为你做主,他张伯安岂敢动你?他敢动你,我杀他全家!”

刘美只能趴在地上听着,不敢回嘴。

人就都把自己杀了,你就是杀他全家又能如何?我也活不过来了。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刘美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啊!这股火要是点着了,能把整个汴梁城烧成灰。

张俊平不知道,自己成为了汴梁城的新传奇,还在用心的教导弟弟妹妹读书识字。

张俊平一边教弟弟妹妹,一边打量自己的字,你别说,这字还真是有点自成一体的趋势。

原本前身十几年积累的书写功底,加上张俊平在图书馆五年,除了读书就是练字,五年下来,也是练了一手好字,一手毛体颇见笔力,又有柳公权的骨架气势。

张俊平倒不是什么书法爱好者,他练字是老首长的命令,用老首长的话说,练字可以养神,可以平心静气,好好练字,可以磨掉心里的杀气。

也许后世再来评价大宋书法家的时候,就不是苏黄米蔡了,而是宋代张苏黄米蔡五大书法家,张俊平,张伯安独树一帜。

一边教弟弟妹妹写字,张俊平一边自恋的想着。

时间飞逝,一上午的教学结束,张俊平带着弟弟妹妹到后院吃午饭。

“你们多吃点,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饱了,才能有精神读书,有力气练武!”张俊平招呼弟弟妹妹吃饭。

“大哥你也吃!”老五张俊鹏虽然小,但是很懂礼貌,动筷子之前,还不忘招呼张俊平一声。

第十八章加工粉笔(盟主加更3)

吃完饭,张俊平让他们去休息,到末时三刻再去书院读书。

弟弟妹妹们去休息了,张俊平却是不能休息,他还要处理府上的事物。

偌大一个张家,每天都会有很多事,有些管家可以处理,有些只能他这个家主来处理。

“阿贵!你去看看禄伯在不在府里,请禄伯过来一趟!”张俊平对张贵吩咐道。

“不知郎君有何吩咐?”张禄很快来到书房。

“禄伯,麻烦你安排人去市场上看一下,有没有大块的青石板,多买一些回来,要一丈见方的,越大越好!”

“喏!”

张禄虽然不明白张俊平干什么,但还是答应下来。

张禄很清楚,作为下人,不需要明白太多,让怎么干就怎么干,这才是硬道理。

“还有,按照这个配方,找工匠制作一批粉笔出来!”张俊平在纸上写出制作粉笔的配方和制作流程,交给张禄。

“郎君粉笔是何物?”

“等做出来,禄伯就知道了!”张俊平笑道。

上午上课,张俊平感觉很不方便,自己要现在桌子上写完,然后在贴到墙上给大家看,给他们讲解字的结构。

然后弟弟妹妹们在根据自己写的在纸上学着写。

这样学习写字,太费力,也太费钱!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用青石板教学,好处可大了去了!

张俊平可以用粉笔在青石板上写字,给大家讲解,弟弟妹妹们也可以用毛笔沾水在青石板上学写,练习。

下午。

“现在我要教大家的数,什么是数,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可见,古代的文人,也是要学习骑马,射箭的!

下面我要教给大家的就是君子六艺中的数!”

“0,1,2,3,4,5,6,7,8,9”张俊平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0到9十个数字拿给弟弟妹妹们看。

“大哥,这是什么字啊?怎么和我们以前学的不一样?”张俊辉举手问道。

有问题举手,是张俊平上午刚刚给他们立下的规矩。

“这就是数,是一个印度人发明的!用来计算,记录非常的简便,比咱们的数要简单很多!”

“大哥,什么是印度人啊?”

“印度是我们大宋西方。丛山峻岭以西的一个国家!那个国家里,信奉佛教!

在前唐的时候,有一个叫玄奘的和尚,为了钻研佛教学文,在贞观元年的时候,穿越丛山峻岭,一路向西,行走了五万里路,最终抵达了一个佛教兴盛的国家,这个国家就是印度!”

“哇!五万里路,那得走多久?”

“玄奘大师用了四年时间才到达印度!

好了,佛教的事情咱们就说到这里,你们只要知道,这些数字是印度人发明的就行了!

我们接着来学习这些数字的读法和写法!

等你们都学会了,我再教你们加减乘除!”

十个数字,自然是简单,很快七个弟弟妹妹就全部学会。

“1+1=2

1+2=3

1+3=4”

等他们学会了十个数字的书写,张俊平又从简单的加法开始教给他们。

没有教多,下午只是教给他们十以内的加法。

晚上,则继续教他们太祖长拳。

一早一晚习武,然后半天学文,半天学数学。

晚上带着弟弟妹妹练完太祖长拳,让他们回去休息之后,张俊平则在书房,开始撰写文章。

张禄做事还是很麻利的,一天时间,就找来了十几篇当朝大佬写的文章。

宋朝的科举分为三个级别,分别是州试,省试和殿试。

过了省试就是进士,便是有了官身。

科举考试主要考经义,策论,诗赋。

其中策论是分开考的。

按照张俊平的理解,经义类似于后世的阅读理解题,对经史子集中的某一段文字进行评论。

论,这相当于命题议论文,根据考试要求,评论经史记载的某个典故或某一位历史人物。

策,则相当于后世公务员考试的申论,对某一时事,发表见解,以及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诗赋就是作诗作词了。

诗赋考试,到宋朝后期已经取消,只是现在,真宗皇帝时期,还没有取消。

不过,对于张俊平来说,诗赋是最简单的。

有道是,熟背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满脑子唐宋元明清的诗词歌赋,还用担心这个?

唯独是策论这一块,比较麻烦。

策论这东西,主观性太强了!哪怕你用华丽的词藻堆砌,如果核心观点不被主考官认可,也别想拿到高分。

所以,张俊平才会让张禄去寻找当朝高官的文章,拿来研读,了解他们的从政理念。

然后根据他们的思路,来练习撰写策论。

作为培训中心的老板,一直都坚信,考试是有窍门的,只要抓住窍门,考试就会变得非常简单。

除了背诵四书五经,模仿当朝高官的文章之外,张俊平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写书。

出书立传,是每一个文人都渴求的成就。

张俊平打算出的第一本书是三国演义。

这是一部宏伟巨著。

可是帮他赢得大量的名声和大量的金钱。

一部三国演义写出来,应该能够超过司马光的砸缸和斩蛇。

后世对司马光众说纷纭,不过,在张俊平看来,砸缸和斩蛇,都是为了出名,有人特意宣传,这和后世的炒作,立人设一样。

这个时代,比后世更加注重名声,后世有了名声就能赚钱,于是大家为了出名,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这个时代,出名不光可以赚钱,还能当官,炒作一下砸缸和斩蛇也么什么稀奇的。

只是在张俊平看来,这些手段还是太粗糙。

不如他随手写几部名著,做几手诗词来的便捷。

就如同他当日高歌杀人一样,也是一种炒作,出名的手段。

白天带着弟妹习武学文,晚上读书写作,日子过得简单而又紧凑。

第三天张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教书先生,虽然没办法重开书院,可是教书弟弟妹妹还是可以的,张俊平也有了一些空闲。

教书先生姓李,叫李温书,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书生,已经参加了多次科举考试,只是都被挡在了省试这一关,只能靠教书为生。

第十九章儿时的小伙伴们

虽然不是什么大儒,名流,教导家里的弟弟妹妹还是能够胜任的。

张俊平把自己创作的三字经交给李温书,让他用这个给弟弟妹妹启蒙。

看了三字经,李温书顿时惊为天人,作为教书先生,比一般人更能够理解这部三字经的高深,字词简单,内涵深远,却又朗朗上口,是启蒙教育的神作。

是的,看完三字经后,李温书就把它奉为神作。

冲张俊平深深鞠了一躬,“郎君大才,小生远远不如!此经文如果传颂出去,让广大学子习之,郎君可谓功德无量。”

张俊平暗笑,一部三字经,就让你如此崇拜,回头再给你一部百家姓,看你如何表现。

“三字经某写来本就是给弟弟妹妹们启蒙用的,先生认为可行,尽管传颂出去,某没有意见!只恐拙作入不得大家之眼。”

“郎君这部三字经,字词简单,对于学文有成的文生自然无用,但是对刚刚启蒙的芸芸学子,那就是神作!必将被众多书院追捧!奉为经典!

郎君的慷慨,必将被众多书院传颂,此举功德无量!”李温书再次对张俊平下拜。

“你愿意传,便传吧!过些时日,某的书坊开业,也准备把它印成书籍,拿去售卖!”张俊平不以为意的笑道。

“这·····”一听张俊平准备自己印刷拿去售卖,李温书反而有些犹豫了。

可见这李温书还是比较有道德底线的书生。

“无妨,先生尽管拿去传颂,就算别人抢先印刷了也无妨!某的书坊还不需靠这区区一本经书维持!”张俊平笑道。

“郎君大德!”李温书再次行礼。

张俊平对李温书的印象大好,正要再和李温书攀谈一番,张贵进来禀报,“郎君,高家的小郎君,杨家杨文广,曹家的小郎君来访。”

“哦!快请!”张俊平说了一句,又对李温书说道:“先生,某要去迎客,先生自去便可,舍弟,妹,就拜托先生了!”

“郎君自去,某拿了这份薪资,自会尽力!”李温书施礼道。

张俊平交代完,就起身去迎接杨文广一行人。

“伯安!”杨文广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伯安,怎么回到汴梁,也不找哥哥吃酒玩耍了?”说话的是一个面如白玉,身高六尺有零的英俊魁梧的青年。

张俊平的记忆里有这个人,是高家的子弟,高遵甫,他的父亲是高继勋,祖父高琼。

高家可是比张家风光多了,此刻高遵甫的父亲高继勋应该是雄州知州。高遵甫现在应该也在禁军中任职。

这高遵甫一生没什么成就,史书上唯一留下的就是他的女儿高滔滔嫁给了英宗皇帝赵曙,并且生下了神宗皇帝赵顼。

高遵甫和张俊平年龄相仿,两个人又有亲戚关系,张俊平母亲,是高遵甫的堂姑,和高遵甫的父亲是一个爷爷。

“高表哥,非是弟弟不肯找几位哥哥吃酒玩耍,实在是我张家现在的情况,实在不便去打搅几位哥哥!”张俊平抱拳行礼道。

“伯安这话却是不对,你我兄弟哪有那么多便于不便?”高遵甫使劲在张俊平胸口锤了一拳。

“伯安,吃酒去!”曹僖更加干脆,直接拉起张俊平就往外走。

张家和曹家也算是姻亲,张俊平的婶娘是曹僖的堂姑。

“曹家哥哥稍等片刻!待我交代一下!”张俊平无奈只能和张禄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张贵,跟着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出门去喝酒。

这是张俊平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离开张府。

出了门便是马行街,这里是大宋都城汴梁最繁华的街道,街道上人流穿梭,车马往来,络绎不绝,真的是热闹非凡!

沿街各种店铺,酒楼,茶社,医馆,各种各样的杂货铺。

大宋汴梁最著名的樊楼,庄楼,任店三大酒楼皆在此处。

街道上推车的,担担的商贩,叫卖声,人鸣马嘶声,掺杂在一起,演绎出一副绝美的清明上河图。

汴梁应该是历史上第一座不夜城,很多酒楼都是通宵达旦的营业。“张郎君!”

“见过张郎君!”

“张郎君,尝尝我家的炸鹌鹑!”

“张郎君,这位某刚刚从汴水打上来的鱼,拿一条回家吃吧!”

“多谢,回头某让家人来买你的鱼!”

路人,街边商贩见到张俊平,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张俊平有些懵逼,自己怎么这么受欢迎,只能拱手一一回应着。

此刻,除了张俊平,另外三人都是不差钱的人。

吃酒自然是去最好的酒楼,三个人迈步走进樊楼。

“哎呦,张郎君,高郎君,曹郎君,杨郎君,四位郎君可是有日子没来了!”酒楼跑堂的看到四人走进酒楼,忙上前招呼,热络的打着招呼。

这樊楼跑堂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得了的,不光嘴皮子要溜,眼皮子要宽,脑子还要灵活。

“找个雅间,我们兄弟要吃酒!”

“好喽!楼上雅间……贵客四位!”跑堂小厮答应着,对着楼上喊了一嗓子。

这是通知楼上,有贵客临门,小心伺候着。

四个人找了一个临窗的雅间坐下,“四位郎君,今个喝什么茶?”

“拿一壶开水进来,再把你们这最好的茶饼拿过来!”张俊平抢先开口。

他实在喝不惯大宋加料的茶汤。

“这……好嘞!张郎君稍等!开水,茶叶马上到!”小厮看了其他人一眼,见高遵甫他们没有说话,连忙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顾客就是上帝的说法,可是贵客的要求,他们还是要无条件满足的。

店小二刚刚离开,推门进来几个模样俊俏的少妇。

张俊平随手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其中一位少妇,“我们兄弟喝酒说话,不需要你们伺候!且去吧!”

这些妇女是汴梁独有的一种人群,叫做“焌糟”,她们都是附近的良家妇女,混迹在酒楼茶肆,替客人端茶倒水,混几个赏钱的。

当然还有一些男子,也混迹在酒馆茶肆,替人跑腿为生。

不大功夫,小厮拎着开水,拿着茶饼和四个盖碗茶杯走了进来。

宋朝的煮茶文化发展到了巅峰,开始转型,出现了茶沫,散茶。

但是,更多的还是茶饼。

所谓的煮茶,就是把茶叶和其他一些物件,比如青皮,薄荷,杏仁等物一起冲泡或者煮。

“伯安,你这是……”

“几位哥哥,且尝尝我新研究出来的泡茶之法如何!”

第二十章热血青年

张俊平把茶饼弄碎,分别放进四个茶碗中,然后用开水冲泡。第一泡,张俊平停顿了片刻,把里面的水倒掉,然后再次倒进开水。

顿时一股浓郁的茶香从茶碗中弥漫出来。

“这……”

“这股香气,闻之令人精神振奋,脑海一片空灵,为兄此刻颇有作诗一首的冲动!”

“哈哈,既然如此,那遵甫做来便是!”

“要是以前,在你们这帮不学无术的军汉面前,做也就做了!

现在,当着伯安的面,某可不敢献丑!”高遵甫看了一眼张俊平,笑着摇摇头。

“伯安那首杀人歌,绝对是千古佳作,我爹每天饮酒后,都会高歌一番,说这才是男儿的诗!”曹僖称赞道。

“伯安这次是出名了,某却是成了垫脚石!伯安一会可要多敬哥哥几碗酒,哥哥这次可是被你害惨了!

我娘都发话了,说我荒废了武艺,丢了杨家的脸面,把我好一通数落!”这里面就数杨文广最郁闷。

张俊平有多出名,他就有多倒霉。

不止是家人的数落,没少受同僚的嘲讽。

好在杨文广心胸宽广,不然这次非要和张俊平结仇不可。

“杨家哥哥,一会小弟一定多敬哥哥几碗酒,向哥哥赔罪!”张俊平忙抱拳道歉。

他也很无奈,这件事本就是无解的事情,当时除非他放弃所有计划,乖乖跟着杨文广去找官家哭诉。

结果最后就是张家认倒霉,十万贯的家产便宜他人,进而引来更多人的窥视。

不然,就只能把杨文广打倒,杀掉地下赌坊的人,以震慑宵小,拿回祖产。

“几位哥哥,我的茶泡好了,诸位哥哥品尝一下,看看某泡的茶如何?”

“好!某来尝尝伯安发明的新泡茶之法!”高遵甫笑着端起茶盏,轻轻品了一口。

“嗯,确实不一样,入口略苦,而后回甘,一股茶香在口中弥漫!回味无穷!好茶!好茶!”高遵甫连声称赞道。

“我也尝尝,好喝!这茶提神!”曹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大声称赞道。

“哈哈哈!你这不学无术的粗人,也只会说一声好喝,提神!看看遵甫,说的多么文雅!”杨文广放开心扉,大声嘲笑着曹僖。

“我是粗人,文广你是雅人,你来赞一个?”

“呵呵,偶却也是粗人,也只会道一声好喝!”杨文广自嘲道。

“几位郎君,小店有新到的鲤鱼,还是鲜活的,从北地运来的羔羊,还有新鲜采摘的茄子……不知几位郎君想吃点什么?”小厮等张俊平他们说笑一会后,才开口询问道。

谦让一番后,高遵甫点了菜。

等待的时候,四个人聊着分别后各自的经历和见解。

当然,主要是张俊平守孝这段时间大家的经历和见闻。

这里面又以曹僖为主讲解自己的见闻。

曹僖去年刚刚跟随曹玮知渭州回来,在雄州没少和吐蕃部厮杀。

这次曹玮能被调回朝堂,也是因为曹玮在三都谷之战大破吐蕃李立遵部,稳定了大宋西方边境,立下大功。

大家听着曹僖讲述三都谷大战的经过,哪怕高遵甫和杨文广已经听过好几遍,依然听的津津有味。

满脸都是羡慕之色。

武将最渴望的就是上战场,听曹僖讲述自己在战场上杀人,恨不得能够以身代之,也会随着曹僖的讲述憧憬一番,如果自己上战场会怎么样。

一定会比曹僖更厉害,比曹僖杀更多的人!

杨文广和高遵甫如是想着。

张俊平一遍听着,一遍习惯性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他当兵时,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先观察周围的环境。

窗外,街边上两个乞丐引起了张俊平的注意,看着坐在街边乞讨的乞儿,张俊平皱了皱眉头。

“伯安,怎么了?”张俊平的皱眉引起坐在他对面的杨文广的注意。

“杨家哥哥,你看那两个乞儿!如果没记错,从我家出来,一路上,我们遇到了五个乞儿!”

“我大宋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可也免不了有一些地方遭了天灾人祸!

这几个乞儿,估计是北地来的!可恨,某恨不能,提枪跨马,杀尽辽狗!”说着,杨文广狠狠的在桌子上锤了一拳。

杨家和大辽有着血海深仇,杨文广的祖父杨业就是站死在宋辽战场上。

“不对,你看那些乞儿皆有残疾,这样的伤势,如果是孤儿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张俊平说着,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挂上迷之自信的微笑。

熟悉张俊平的人都知道,一旦张俊平露出这样的微笑,那代表他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准备要杀人了。

前世,他曾经听说过,有些恶毒的人,专门拐卖儿童,打断他们的胳膊或者腿,然后控制着他们是乞讨。

没想到,大宋居然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见,这汴梁京城,并不想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里所描述的那样美好。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孟元老写《东京梦华录》的时候,汴梁已经沦陷,从此东京汴梁只能出现在梦里。

在回忆东京汴梁的生活时,自然是极尽美言,说的都是东京汴梁的美好,对于那些丑恶黑暗,下意识的去忽略。

就好像我们离开家乡之后,对自己的家乡也是一样的感情,容不得别人说一句家乡的不好。

可是这世间,有阳光就会有黑暗,汴梁确实比其他地方的治安好一点,更加开放,更加繁荣,但是绝对做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

“伯安,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这些乞儿是被人控制的,有人丧心病狂,故意打断他们的腿脚,人为制造出残疾乞儿,来博人同情,以乞讨更多的钱财!”张俊平嘴角挂着微笑,声音确是很冷。

“该死,怎么会有这样丧尽天良之人?”高遵甫狠狠的骂道。

“畜生!畜生!该杀!”杨文广怒喝道。

“我去把那乞儿弄上来,问清楚,是谁干着缺德事,某定将他碎尸万段!”曹僖起身就要往外走。

第二十一章尾随出城(盟主加更4)

“等一下,你就这样去,会惊动那些人的,如果估计的不错,那些人就躲在附近,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张俊平连忙叫住曹僖。

“某这就叫皇城司的人去查,严查,把这帮畜生,通通揪出来,全部砍了!”高遵甫站起来,准备叫人去通知皇城司。

高家有这个底气,高家将,那是比杨家将,折家将,种家将更加牛逼的存在,五代七人被封王。

可以说,高家是除皇族之外的第一权贵之家,就算刘后也要让高家三分。

原本张家也可以有这个荣耀,只可惜受赵廷美的影响,加上张家前几代子孙不昌,所以,虽然是开国功臣,大宋开国有名的儒将,却称不上张家将。

“高家哥哥,且慢!有你我兄弟在,何须叫皇城司?”张俊平连忙叫住高遵甫。

“伯安,想要如何做?”

“你我兄弟重逢,只是吃酒岂不无趣?

你我皆是武将世家,去那青楼饮酒作诗,又不是我等专长。

不如,就用那贼子的头颅来为你我兄弟重逢庆贺!”张俊平微微眯着眼睛,嘴角上扬,挂上了迷之自信的微笑。

张俊平心里想的确是隐藏剧情,行走江湖,遇到僧道丐妇孺要小心,也就是和尚,道士,乞丐,女人和孩子,这五类人既然敢行走江湖,必然有点本事。

换句话说,这五类人身上也最容易触发隐藏剧情。

残疾乞儿,这剧情小不了啊!张俊平心头一片火热。

“好!伯安说的好,去青楼吃酒玩耍也是无趣,用那贼子的头颅庆祝,正合吾意!”曹僖第一个叫道。

“如此甚好!”

“该如何做?伯安可有章程?”

都是热血青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对张俊平的提议,没有人认为这么做不对,反而欣然叫好。

“你我兄弟继续在这吃酒,其他的不需要多做,只需盯住那乞儿便可!

晚间,他们总要回到巢穴,我等随后跟去!

纵是龙潭虎穴,你我兄弟四人也能掀他个天翻地覆。”张俊平微微笑着。

“好!伯安果然聪慧,就按照伯安说的做!”

“某同意,只是这次吃酒,却是没有带兵器出来!”高遵甫惋惜道。

“你我兄弟杀几个毛贼,还需要兵器?”曹僖满不在乎的说道。

做了决定,兄弟四人,才又放开胸怀吃酒聊天,只不过眼睛时不时的会望向窗外,那靠在街边乞讨的乞儿。

“伯安,你却是有些冲动了,怎么能辞官呢?这进士岂是那般好考的?”曹僖说到张俊平考进士的事,颇有些怨词。

曹僖从小跟着父亲在边境厮混,识字不多,也就是能看得懂信件,所以认为张俊平考进士,是对武将家族的背叛。

“哈哈,曹家哥哥,你也知道,我等武将历来都被文人看不起,背地里骂我们贼配军!

你说,如果他们口中的贼配军考中了状元,他们的脸色会是怎么样?”张俊平大笑道。

张俊平考进士是为了让家族过的更好,重振家族,却也不想被武将家族疏远,或者厌恶。

“哈哈哈!我相信,如果伯安能够考中状元,那些文人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曹僖大笑道。

“走了!”张俊平和高遵甫,杨文广他们聊天的时候,一直关注着外面的乞儿。

见乞儿起身离开,张俊平招呼其他三人结账走人。

“掌柜的,记我账上!”走到楼下,高遵甫随口交代了一句。

“好勒,高郎君,吃的可好?”掌柜的答应一声,嘴里和高遵甫套着近乎。

“好,不错,你们家新菜式很不错!下次某还来!”高遵甫随口胡乱答应着。

大宋因为官方货币是铜钱,大额交易很不方便,所以就衍生了记账。

在汴梁,基本上像张俊平他们,可以不带一文钱,吃遍整个汴梁城。都是记账,月底或者什么时间统一结账。

就像他们刚才四个人,连酒加菜,一共消费了一百多贯,一百贯换算成后世的重量是三百公斤。

你说,这吃顿饭背着三百公斤的铜钱,也不太像话。

所以,记账既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注重名声,一般不会赖账,二则是因为被官方货币逼得。

权贵豪商,花费又高,后世一个茄子都敢花一贯钱,总不能出门,后面跟着一辆拉铜钱的马车吧。

不过你还别说,在大宋赶着马车,牛车,拉着满车铜钱出门买东西的场景还真不少见。

出了樊楼,张俊平带着高遵甫、杨文广他们慢慢跟着乞儿后面,慢悠悠的在街上晃悠,不是站住脚,和路边的商贩聊上几句。

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汴梁是非常繁华的,南来北往的行商,带来了四海的货物。有人甚至夸张的说,在汴梁只要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乞儿,还有跟着乞儿身后监视乞儿的人,根本没有想到四个大少,会吃饱了撑得,去跟踪一个乞儿。

四个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乞儿后面,一路出了内城,来到外城。

又一路出了西城门,高遵甫刚要跟着出城,张俊平伸手拉住他,拉倒路边,和一卖包子的老汉聊了起来。

“老人家,你这包子是什么馅的?”

“郎君,小老儿这包子有羊肉馅的,也有素馅的!这附近的人都喜欢吃小老儿的包子,郎君来几个?”老汉看几个衣衫光鲜的少年郎君问话,连忙赔笑介绍着自己的包子。

素馅包子,可不是咱们现在理解的三鲜馅或者胡萝卜馅之类不放肉的包子,大宋时期的素包子就是馒头。

“你这有多少?某都要了,你这篮子也一块要了!你去马行街张家要钱就行!”

“哎呦!原来是张郎君当面,恕小老儿眼拙,没有认出张郎君,包子张郎君尽管拿去好了!”卖包子的老汉,也不啰嗦,直接连篮子一起递给张俊平。

等张俊平买完包子,一行四人出了城门,才发现,刚刚还独行的乞儿,身边多了四个同伴,都是身上有残疾的乞儿,旁边还有两个男人。

“多亏伯安拉住我,不然刚才就泄露行踪了!”高遵甫庆幸道。

“城中人多眼杂,他们不敢走在一起,出了城,必然要走到一起!高家哥哥某要自责了,咱们赶紧跟上去!”

第二十二章血洗道观(盟主加更5)

一路尾随,来到一处道观。

张俊平和高遵甫四人,眼看着七个人从道观侧门进去。

“这,他们居然藏身在道观之中?”高遵甫不可思议的叫道。

真宗皇帝信道,大宋的道士不用交税纳粮,皇帝还会不时赏赐钱粮,活的可谓是非常潇洒,所以,高遵甫才会如此惊讶。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世界上,挂羊头卖狗肉的多了!道观也不全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化外之人,也会藏污纳垢。”张俊平倒是见怪不怪。

宋朝初期,对道士的管理很松散,很多人为了逃避劳役,为了不交税纳粮,纷纷投身道观,当起了道士。

反正道士也一样可以娶妻生子,不影响传宗接代,不用交税纳粮,因此很多人跑去当道士。

后来,对道士进行了严格的规定,比如度牒制,必须要花钱购买度牒才能出家当道士,还有就是道士一律不允许当道士。

可是,这样依然挡不住,很多人跑去当道士。

这也就造成了,道士良莠不齐。

“伯安,怎么办,冲进去?”曹僖是妥妥的行动派。

“你们稍等片刻,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你们等我的信号!”

张俊平纵身一跃,双手扒住墙头,翻身爬上墙头。

登萍度水,走谷粘棉,凌空虚渡的轻功是肯定没有的,不过飞檐走壁,上墙爬屋之类的还是真实存在的,后世已经证明,人类只要经过锻炼,完全可以做到飞檐走壁。

“废物,怎么才这么点钱?”

“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要不是老子,你们早就饿死了!”

“才这么点钱,还想吃完饭,晚饭减半!”

从道观后院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打骂声和求饶声。

我靠!畜生啊!让孩子去要钱,饭都不给吃饱!

张俊平冲身后打了个手势,直接翻身跳进院内。

也不等高遵甫,杨文广,曹僖跟上,张俊平直接上前一脚把房门踹开。

“谁?敢踹道爷的门,想死啊!”里面传来一声叫骂。

“杀人的人!”张俊平嘴角挂着微笑。

一脚踹飞一个壮汉,接着上前抓住另外一个壮汉的头,轻轻一拧,直接拧断脖子。

驱使儿童乞讨可以理解,罪不至死,可是弄断儿童的手脚,让他们变成残疾人,去乞讨,那就罪无可赦。

拧断一个壮汉的脖子之后,张俊平并没有停手,猛一跺脚,人往前猛冲,一个顶膝,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捂着裆,惨叫着倒在地上,从下身缓缓渗出的鲜血看,以后再也当不成男人了。

从张俊平进屋也就短短不到一分钟,屋里的三个大人,被张俊平踹飞一个,杀死一个,废了一个(离死也不远了)。

屋里只剩下七个儿童,惊恐的看着突然杀进来的张俊平。

“不要怕!某张家张俊平,是来救你们的!”张俊平小声安慰着惊恐不安的七个孩子。

可是,这些孩子,只是惊恐的看着张俊平,躲在墙角不敢吱声。

“谢谢,张郎君救命之恩!”过了一会,一个失去左臂的小孩,才站出来,跪在张俊平面前给他磕头。

其他人也跟着磕头,只是不说话。

该死的贼人,把这些孩子摧残成了什么样!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说话,不像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张俊平看着站出来和自己说话的孩子问道。

“哇····”张俊平一问,那个站出来说话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把张俊平吓了一跳,刚要询问,外面传来打杀声。

是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他们和贼人交上手了。

“你们待在屋里,别出来!”

张俊平交代一句,拿起一把朴刀,走到刚刚被自己踹飞的贼人旁边,挥手一刀一刀把他的头砍了下来。

然后才转身离开房间。

至于会不会吓坏那些孩子,都已经这个样了,他们遭遇到的,比起看到杀人,更加残酷。

道观的人不少,足有十多个人围攻高遵甫他们。

高遵甫他们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吃亏在赤手空拳。

“杀!”张俊平一声大喝。

破锋刀法,刀出见血,刀刀毙命,不死不归。

破锋刀法,没有华丽的招式,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

张俊平冲到院子里,一刀一个,连杀两人。

用朴刀使用破锋刀法,比用唐刀更方便发力,当年破锋刀法就是以双手大刀蓝本创造的。

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血战不归,这才是破锋刀法的真髓。

张俊平眨眼间连杀两人,镇住了院里厮杀的众人。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来撒野!”

“杀人的人!你们都该死!”张俊平嘴角挂着微笑,冷冷说道。

说话间,手上的刀没有停,快若闪电,从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脖子上划过。

一颗斗大的人头飞起。

“杀!”

张俊平再次大喝一声,挡住劈向高遵甫的刀,惊醒发呆的高遵甫和杨文广。

这两个人的表现,可比曹僖差远了。

厮杀的时候,居然会走神。

“杀!战场上没有仁慈,只有你死我活!只有尽力挥刀,让自己活下来!”张俊平大声提醒高遵甫和杨文广。

上过战场杀过人和没有杀过人的就是不一样,哪怕平时练武练的再勤。

没有杀过人,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被张俊平惊醒,高遵甫和杨文广脸色微红,连忙收敛心神,捡起地上的兵器,加入战团。

被惊醒的高遵甫和杨文广渐渐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而那些贼人,只是粗通武艺,比战场上的悍卒尚且不如,四个人,就像是冲进羊群的四条猛虎,不一会十几个贼人就被四人杀个精光。

“哈哈哈!畅快!真是畅快!”曹僖仰天大笑道。

“呕!”

“呕……”

张俊平面色平静,曹僖大笑,高遵甫和杨文广看着满院子的尸体和鲜血,终于忍不住冲到一旁,狂吐起来。

“呵呵!吐吧!吐吧!等你们吐习惯了,以后就不会害怕杀人!”张俊平淡笑道。

“伯安,你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感觉你杀人比某还狠厉?”曹僖疑惑的看着张俊平。

关于加更

经过甚至考虑,先公布打赏加更办法,堂主加更一章,以此类推!盟主加更五章!

本人也是六百万字的老作者了(大国工程),信誉绝对有保证!

第二十三章万能的异人

“某守孝期间,有幸得异人传授,这等战场厮杀,只是小道!某的本事,曹家哥哥以后就会知道了!”张俊平故作神秘的说道。

万能的异人,神秘的异人,是最好的借口。

历史上有很多名人,都宣称是受异人传授,才会学的一身本事,比如三国时期的吕布,就是得异人传授,习得一身本事。

最巧的是,张俊平前身守孝的时候,确实收留了一个老道,在家里住了两年,最后飘然而去。

“没想到伯安居然有这样的机遇,刚刚伯安用的刀法凌厉异常,似是专为战场厮杀而生的刀法,也是异人传授的?”

“对,破锋刀法,就是专为杀人而存在的刀法,一共八式,刀刀皆是杀人招式!”张俊平也不藏私,把自己用的刀法说了出来。

等高遵甫和杨文广吐完,四个人才开始搜查道观。

好一个藏污纳垢的道观,居然不止残害儿童为其谋利,居然还拘谨良家妇女。

张俊平四个人一共从道观里救出残疾儿童十八人,良家妇女二十五人。

这些儿童,不是断手,就是断腿,有的甚至被挖掉了舌头。

而那些妇人,则多是衣不遮体,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和后世的电影一样,警察总是在最后珊珊来迟。

张俊平四人都打扫完战场了,巡检司的人才赶到。

“什么人?放下武器!”一群巡检司的兵卒把张俊平等人围起来,小心戒备着。

满地的尸体,让他们头皮发麻,拿刀的手都在发抖,举着弓箭,根本没有力气拉开。

估计这会,张俊平他们晃一下刀,这群巡检司的兵卒都能四散奔逃。

巡检司类似于后世的巡警,是管治安的,平时也就欺负欺负地痞流氓,那见过这种地狱般的场面。

“某张家张俊平,高家高遵甫,杨家杨文广,曹家曹僖在此!”张俊平大声报上家门。

巡检司巡检听了张俊平自报家门,顿时轻松起来。

那些巡检司的兵卒,握刀的手也稳了,举弓箭的兵卒,居然把弓箭拉开了。

看的张俊平只想骂娘。

特么的,一听是自己人,一个个厉害起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居然敢用弓箭对着我等!难道你们是贼人一伙的?”高遵甫大喝道。

巡检司兵卒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对,连忙放下弓箭。

“我们四人无意间撞破这些贼人害人,被他们围攻,为了自保只能杀人!”张俊平说话间,把自己定位到自保杀人。

巡检司巡检调查后,问完那些受害的妇人和孩子,脸色也很难看,大声说道:“畜生不如,该杀,四位郎君杀得好!”

四人都是权贵之家的子弟,高遵甫三人都还有官身,巡检司不敢为难他们。

但是也不敢放他们走,毕竟是杀了十多个人,只能派人回开封府报信。

让上司来处理。

开封府一听,四位衙内血洗了城外的碧霞道观,杀了十多个道人,这可是大事件啊!

不敢怠慢,连开封府尹都亲自赶到了现场。

查验现场,询问受害者,最终定案,确认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开封府尹有些为难了,哪怕是罪有应得,可是也不该杀人,或者说不应该由张俊平他们杀人。

可是杀人毕竟是杀人,不管何种原因,杀人都是违反大宋律法。

但是,张俊平四人有属于见义勇为,义愤杀人,加上四个人的家世,开封府尹也不敢自作决断。

“四位郎君且先回府等待,待老夫禀告官家之后,再做处理!”

“老大人,这些孩子可有地方安置?如果没有地方安置,可送到张家来!

我张家养活十几个孩子还是养的起的!”张俊平冲开封府尹拱手抱拳道。

“多谢张郎君,这些孩子老夫自会妥善安置!”

此时,已是亥时三刻,真宗皇帝早已睡去。

开封府尹并没有连夜向皇帝禀告,皇城司的人也没有向宫里禀告。

因为,无论是开封府尹,还是皇城司,都把把这当成是大事。

不就是血洗碧霞观,杀了几个恶道吗?

多大点事!

开封府尹头疼的是如何处置张俊平四人。

如果是普通人倒也好办,杖责,流放充军。

可这是四大权贵家的子弟,开封府尹不敢啊!

开封府尹和皇城司不急着向皇帝禀告,准备明天早朝再请求圣裁。

可是,他们低估了这个时代,老百姓的八卦之心。

东京汴梁安逸的生活,让人更加热衷于传播八卦。

张俊平血洗碧霞观,怒杀恶道,很快就传遍了东京汴梁。

一些晚睡的,一些有心人都知道了!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御史台的御史们更是磨拳霍霍,连夜撰写奏章,准备明天弹劾张俊平他们。

杀几个人他们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张俊平等人的暴虐行径。

动辄杀人,这还了得?

这要是不严惩,万一哪一天,自己和他们发生冲突,把自己杀了怎么办?

大宋为什么拼命打压武将?

不管是皇帝,还是文官,都在不约而同的打压武将。

那是因为,前唐末年的时候,五代十国的时候,武将杀文官杀得太多了,把文官杀怕了。

老赵家又是武将出身,靠的是黄袍加身才当了皇帝。

心里最清楚,武将的危害比文官大,文官再怎么闹腾,也只是嘴炮,连杀鸡都不敢,更何况造反。

所以,才有了杯酒释兵权,才有了对武将的压制,不遗余力的压制。

所有文官,也不约而同的,帮助皇帝打压武将。

现在,张俊平四人一怒杀人,尤其是那张俊平,更是接连杀人,这不能不让御史台的御史们警醒。

要把这种怒而杀人的暴虐思想扼杀在萌芽状态。

另外,弹劾权贵本就是御史台的保留节目。

不管是那种原因,御史台动起来了。

另外还有一伙人,也是群情激奋,互相串联,准备明天去告御状。

这活人就是生活在汴梁的道士群体。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他们不管那些道人该杀不该杀,他们只在意,自己的同道中人,前日还把酒言欢,坐而论道的道友被杀了。

他们誓要为道友报仇!

且说张俊平四人,根本没有在意别人的想法,四个人一路讨论着杀人后的心得体会,悠哉悠哉的回到家中。

高遵甫和曹僖各自向他们的老爹禀告事情经过不提。

第二十四章穿越后遗症

张俊平回到家,弟弟妹妹早已经睡下。张俊平来到书房,闭目沉思了一会,提笔写了一个静字。

力透纸背,笔画如刀似戈,转折间笔锋透纸而出,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又如战场对峙,锋芒毕露,杀气四溢。

这不像是一个静字,倒像是一个杀字。

五日三省吾身!

张俊平静坐反省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

杀气有些过盛,这不是好现象!

那些贼道固然该死,该杀!

但是,自问,解决这些贼道的办法有很多,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办法也有很多。

可是,张俊平选择的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残暴的办法,杀!

张俊平知道,这算是穿越后遗症。

就好像一个人到了陌生环境,正常人一般都会有两种反应,要么把自己变成刺猬,稍一受到外界的刺激,就会把刺张开。要么把尾巴夹起来,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去试探,摸索周围的环境,稍有风吹草动,就蜷缩成一团。

张俊平此时就是第一种情况,穿越到陌生的大宋,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这让他不自觉的张开身上的刺。

沉思许久,再次提笔写下一个静字。

这一次性不似刚才,锋芒毕露,笔锋开始内敛,杀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四溢。

观察片刻,张俊平再次提笔,一连写了十多个静字。

气势依然磅礴,但是杀气逐渐内敛,最终隐藏在笔画转折中,不再外显。

“呼!”张俊平长出一口气。

“郎君!”

“禄伯,你还没休息啊?”

“老了,觉少!听到郎君回来,我过来看看,郎君可需要宵夜?”

“不用,我晚上不吃东西!

时间不早了,禄伯早点去休息吧!”张俊平亲自把张禄送出书房,看着离开,才转身返回书房休息。

早点休息,明天好迎接狂风暴雨。

第二天一早,弹劾高遵甫四人的奏章像雪片一样飞进大内。

打杀几个恶道不是问题,在所有人看来,都不是大事。

关键是武将杀人,这个不是好现象,这样的苗头不能出现,必须要狠狠的打击,镇压下去。

这是大宋文官共同的心声。

就算是李迪,向敏中这样的忠臣良相,在这件事上,也保持了沉默。

保持沉默,已经是他们对高遵甫等人最大的支持了。

王钦若,丁谓等为首的奸相,求和派,最看不得的就是武将冒头。

因此他们并没有压制弹劾奏章,众多弹劾奏章很顺利的通过,放到了真宗皇帝赵恒的御案之上,为开封府尹马元方上朝奏事,准备了足够多的弹药。

垂拱殿。

“启奏陛下,昨日晚间,高遵甫,杨文广,曹僖,张俊平四人在樊楼饮酒时,意外发现有贼人将儿童手脚打断,驱使儿童乞讨谋利……

高遵甫四人尾随至碧霞观,发现贼人巢穴……高遵甫怒而杀人……”马元方为人方直,也没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昨天张俊平他们走后,马元方并没有闲着,而是把张俊平四人当天的行踪调查了出来。

“陛下,高遵甫,曹僖等人,年纪轻轻就如此暴虐,如果任由发展,以后还了得?必须要严惩!”王若钦上前启奏道。

“陛下,必须要严惩,那些恶道固然该死,可却不该死于高遵甫四人之手!”丁谓也上前一步大声启奏道。

“宣高遵甫,杨文广,曹僖,还有那张俊平……”真宗皇帝赵恒揉了揉额头,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近来,真宗皇帝赵恒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差了,这上朝都有些吃力,时间稍长,精神就有些跟不上。

原本纯良的少年,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那些贼人纵然该死,也该有开封府来处理。

真宗皇帝赵恒心里想着,头更疼了。

虽然打压武将是朝堂一贯的政策,可是作为皇帝,看待问题的角度和文官又是不一样,一些激进的文臣恨不得武将死绝,可是,他心里清楚,这个国家,大宋离不开武将。

这朝堂之上,又是一阵狗撕猫咬。

可怜的几个青年,都是我大宋的好儿郎,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些文官撕成碎片。

这一刻,真宗皇帝赵恒有些可怜起张俊平四人。

不得不说,皇帝的心思是最难揣摩的。

“陛下,青云道长求见!”

“宣!”真宗皇帝赵恒有气无力的吐了一个字。

都不用问,这青云道长肯定是为昨晚的事来的。

“陛下!”青云老道脸色阴沉,那模样,好像死了爹一样,哭丧着脸。

“青云道长,你不在玉清应召宫炼丹,来着垂拱殿所谓何事?”真宗皇帝赵恒明知故问道。

“陛下!请陛下替小道做主,小道的师侄死的惨啊!”青云道长拜倒哭诉道。

真宗皇帝赵恒心里一阵腻歪,你那师侄是个什么东西,你还好意思哭诉,就算是高遵甫他们不杀,朕也要杀他们!

只是,真宗皇帝赵恒还指望青云道长替他炼丹,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

于是转头对马元方吩咐道:“马爱卿,你把事情经过向青云道长说一下!”

马元方又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经过,以及开封府的调查结果说了一遍。

“陛下,小道那师侄天性纯良,忠厚老实,定是收纳奸人所骗,小道的师侄死的冤枉啊!

可恨那高遵甫居然不问青红皂白,把小道的师侄一块杀了,小道的师侄至死还背着骂名!”青云道长早就知道事情经过,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陛下,那高遵甫仗着世受皇恩,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实在是跋扈,如此暴虐行径,必须严惩,以儆效尤!”王若钦出列上奏。

王若钦北宋五鬼之一,惯会搬弄是非,造谣诬陷,抢工夺权。

这次,王若钦以宰辅之位,去打压高遵甫等四个小年轻,倒不单纯是为了搬弄是非,而是真心为道家讨个公道。

王若钦在考中进士之前,曾经寄居在道观里,因此王若钦对道教向来都有好感,算是个比较虔诚的信徒。

张俊平赶到皇城,垂拱殿的时候,高遵甫,杨文广,曹僖已经到了,正跪在大殿上。

差点让一群文官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几个没有多少阅历的小武将,斗嘴又如何斗得过一群文官。

第二十五章围魏救赵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其实,这话还可以反过来看,当兵的遇到秀才,讲理是肯定讲不过熟读诗书,能言善辩的秀才,所以只能选择不讲道理,只讲拳头。

几句话就被文官喷的面红耳赤,虽有满肚子的道理,但是在一群文官面前,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跪在地上,向皇帝请罪!

“草民张俊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俊平上殿后,目不斜视,只是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垂拱殿的情形,更不搭理文官的怒视,径直对着真宗皇帝赵恒拜倒,三呼万岁。

大宋上朝,群臣并不需要行跪拜礼,只需要躬身行礼,平时更不需要三呼万岁!只有在大朝礼上才需要需要三呼万岁!

张俊平此举也是故意的,这个年代,只要是皇帝,就没有不喜欢长生的!若真有可能,便是万岁也嫌少!

张俊平的信条就是,能动手别逼逼,不能动手,那只好使劲逼逼,先拍拍皇帝的马屁总不会错的!

“坚子,尔既然想要读书,行科举,为何不在家闭门苦读,却跑出来行这暴虐之事?”一个风度翩翩,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官员,站出来指着张俊平怒斥道。

虽是怒骂,比起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却是轻了不少,有种恨其不争的问道在里面。

盖因张家虽是武将出身,但是自张俊平父亲那一代,已经弃武从文,张俊平之前又在朝堂上放言,要参加明年的科举。

在文官眼里,不自觉把张俊平当成了自己人。

这便是差距!

“诸位老大人!学生请问诸位老大人,在呵斥我等暴虐之时,可曾见过那些可怜的儿童?”张俊平冲大殿上的文官行了一个书生礼。

“未曾见过!便是那些儿童再如何可怜,尔等发现了,也该通报开封府,而不是私自行凶杀人!”向敏中站出来回答了张俊平的问话,也是训斥了一句。

“陛下!学生恳请陛下招那些儿童进殿,请诸位老大人看上一看!

若诸位老大人还认为学生四人行事不对!

草民愿去雄州当一个兵卒!为陛下守卫这山河百姓!”张俊平转身对着真宗皇帝赵恒再次拜倒。

“准!”

真宗皇帝赵恒被刚刚张俊平的三呼万岁,喊的心里很舒畅,又见张俊平面对一众文官,有礼有节,应对自如,顿时好感大升,闻言摆摆手,很干脆的说了一个字。

“哼!你这暴虐之徒,想的到是挺美!你们血洗了道观,那可是碧霞元君在汴梁的行宫!

你亵渎了碧霞元君的行宫,想用一个简单的发配戊边就此洗脱亵渎神女的罪名?”青云道长却不想这么放过张俊平四人。

刺字发配,这在大宋已经是比较重的刑罚了!

《水浒传》里武松在狮子楼杀了十多个人,也不过是刺字发配。

一个普通的捕头尚且如此,张俊平他们可都是功勋,权贵之后,刺字发配已经是非常重的惩罚了。

所以,张俊平说出发配戊边之后,文官才没有吱声。

他们弹劾张俊平四人,要求官家惩处张俊平四人,所想的无非就是打板子,罚俸又或者降职。从没有想过把四个人刺字发配。

反倒是这青云道长不依不饶,一心想要让张俊平四人给碧霞观道士抵命。

青云道长之所以如此恨张俊平四人,这里面有隐情。

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秘密,那碧霞观的观主其实是青云道长的私生子。

爱情总是无视宗教,无视阶级,无视年龄,无视性别……

青云道长就是被爱情撞了腰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尼姑,并且成就好事,珠胎暗结,十月怀胎生下一子,就是那碧霞观的观主。

爱上尼姑,并且生了孩子,这可就为世俗所不容,宋朝再开化,也不能容忍这个。

更何况,一个道士和尼姑苟且,并且生了孩子。

一旦传出去,茅山高徒青云道长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北宋初期,全真教还没有兴起,此时的道教并不禁婚嫁,青云道长可以娶道姑,可以去良家女,有本事娶公主都没有问题。

唯独不能娶尼姑,这是为宗教所不容,为世人所不容的事情。

中国人都重传宗接代,这个年代更看重,哪怕青云道长是道士,也一样看重。

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青云道长常年炼丹,自己也服用丹药,早就生不出孩子了。

张俊平四人等于给青云道长断了根,你让青云道长如何不恨得牙痒痒。

如何肯放过张俊平四人?

“那你待如何?”张俊平转头怒视青云道长问道。

“陛下,如此暴虐之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震慑后者!”青云道长冲真宗皇帝赵恒施礼,杀气腾腾的说道。

“青云道长,打打杀杀的有伤天和,我看不若狠狠责罚他们一番……”真宗皇帝赵恒开始和稀泥。

“陛下,如果不诛此四子,恐神女怪罪,小道就是炼丹也无法静下心来!”

青云道长这是以炼丹相威胁了,要是不杀张俊平四人,就不给皇帝炼丹。

真宗赵恒心里一阵腻歪,对青云道长的看法瞬间降低很多。

皇帝其实你想威胁就威胁的?尤其是拿炼丹相威胁,这是拿皇帝成仙的大事威胁,这还了得?

“我呸!”张俊平一口浓痰吐到青云道长脸上,“你这欺世盗名,假仁假义,厚颜无耻,猪狗不如,狼心狗肺,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

“你这恶贼!”青云道长大怒,上前就待动手。

青云道长是茅山高徒,自然也会武艺。

可惜他那点武艺,比张俊平可是差远了,张俊平伸手抓住青云道长的手,一个背摔,把青云道长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摔完,也不管躺在地上的青云道长,直接冲真宗皇帝赵恒拜倒:“陛下,草民要告这贼道,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之罪!”

“你……你这是诬蔑!陛下,请陛下替小道做主!”青云道长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继续惨叫,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趴在地上冲皇帝赵恒哭诉道。

第二十六章攻敌之必救

“放肆!青云道长乃是陛下请来的茅山高人!垂拱殿上,岂容你胡言,肆意污蔑?”王钦若大声训斥道。

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看傻了,哥们牛逼啊!

这可是垂拱殿,你居然敢动手打人?

只是,张俊平的话太过惊人,大家都自动忽略了张俊平刚刚打人的事情,把焦点放到了张俊平的话上,想要看看张俊平能说出什么惊天的话。

说不出来,再治他在垂拱殿打人的事也不迟。

张俊平没有理会王若钦,也没有和他辩论,而是径直向真宗皇帝赵恒说道:“陛下,草民在家守孝之上,曾受异人点拨,虽不会炼丹,却对着炼丹之事也多有了解!

道家丹道有内丹外丹之分,内丹讲究的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

在道家看来,这内丹才是真正的大道!

外丹只是小道,而青云这贼道,就连外丹也只学了少许皮毛,所炼之丹看似有效,实则贻害无穷!

长期服用青云贼道的丹药,轻则遗祸子孙,重则有性命之灾……”

“你这是诬蔑!”青云道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出言打断张俊平的话。

青云道长那还敢让张俊平说下去,自家事直接知道。

真正的炼丹之道,早就淹没在历史的浪潮中,他们现在所谓的炼丹只是从残存下来的古籍中整理出来的。

从这方面来说,张俊平说他们掌握的只是皮毛,也没有说错。

“陛下,请陛下替小道做主,这贼子无端中伤小道!实在是包藏祸心,要影响陛下的成道飞升之大计!张俊平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青云道长趴在地上,邦邦直磕头,几下磕的额头一片血肉模糊。

张俊平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垂拱殿上空炸响!

大殿上的人,每一个都是人精,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断,所以他们并没有去听青云道长的解释。

而是一个个目光炯炯的盯着张俊平,想好好看看这张俊平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张俊平虽然年轻,但是,只要不是得了失心疯,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杀几个道人,在这些朝堂上的大佬看来,实在不是多大的事。

大的是武将杀人这件事会不会引起不好的势头。

他要的也不是杀了张俊平四人,而是惩罚,警戒后人。

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都静静的看着张俊平,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就算是道教的忠实拥护者王若钦也一样,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所有人都忘记了还跪在地上高遵甫三人。

高遵甫三人也是满脸吃惊的看着张俊平。

真宗皇帝赵恒更是心潮起伏,没有理会青云道长,死死盯着张俊平,“张家大朗,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陛下,这里是垂拱殿,是陛下临朝听政的地方!”

“既然知道,你当清楚,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刚才所说的话,那就是欺君之罪!”

“陛下,草民愿用项上人头担保!

草民说青云贼道所学的只是外丹之小道的皮毛,所炼之丹不是什么神丹,仙丹,而是害人之丹,自然有证据!”张俊平丝毫不惧,昂首挺胸,站在大殿之上,用响亮的声音回答道。

张俊平并没有卖关子,“陛下,青云贼道他们只学了皮毛,不会成丹之术,只能用铅汞之物来勉强成丹。

铅汞都是剧毒之物!少量服食危害不显,但是日积月累之下,必将危及性命,并且祸及子孙!

要么子嗣不倡,要么子孙体质虚弱早夭!”

“放屁!贼子狗屁不懂,胡言乱语!

炼丹使用铅自古就有,铅是天地之父母,阴阳之根基,为大药之基。

汞性好飞,遇铅乃结,不用铅如何成丹?”青云道长那还敢让张俊平说下去,急忙辩解,额头的血流的满脸都是,有些狰狞。

急切之间,脏话都骂了出来。

别说脏话,如果可以,能打得过的话,青云道长现在想跳起来直接杀人灭口。

“不学无术之徒,对丹经一知半见就敢学人炼丹,真是荒唐可笑!

铅为命,汞为性,此乃生命之根源,是性命双修之大道,居然被你理解成了俗物!

真是荒唐可笑至极!

怪不得家师曾言,‘有人识得真铅汞,便是长生不老仙’原来是笑尔等不识真正的铅汞,却在装模作样的炼丹修道。

尔等若是在山中炼丹也罢,尔等的死活,某懒得过问,尔等万万不该跑来给陛下炼丹!

陛下若是服用了尔等的丹药,有个三长两短,某必杀上茅山,杀尽尔这等不学无术,厚颜无耻,贪慕虚荣,坑害天下的假道人!”张俊平指着青云道长正气凌然的大声斥责道。

“放肆!垂拱殿之上,岂容尔等喧哗?”向敏中站出来大声呵斥了一句。

“张俊平,你可知道,这里是垂拱殿,是陛下听政的地方,容不得你胡言,青云道长的炼丹之术也不是你几句话就能诬蔑的!

若是没有证据,你可知道,该当何罪?”李迪也站出来训斥张俊平道。

两位大佬的话看似是训斥张俊平,实际上却是在替张俊平做铺垫,是个合格捧哏。

“两位相公,学生只是想到这贼道用那害人之术蒙骗陛下,一时激愤,还请陛下赎罪!”张俊平连忙行礼道。

此时,朝堂上,已经忘记了此番找张俊平来是为了什么,高遵甫三人跪在地上,已经没有人去理会,什么杀人也早已经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炼丹之道的争辩。

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颇有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在干嘛?我们为什么跪在这里?等等进错片场的疑惑。

“陛下,那铅汞实乃剧毒之物,少量服之不显,若是日积月累,轻则有食欲不振,呕吐,伴随腹痛,、腹胀、便秘、便血,精神不振,或失眠,或嗜睡等症状;重则有子孙体弱、早夭,甚至害人性命!

陛下若是不信,可取铅汞,令那青云贼道服下,青云道长若是不死,草民愿用这颗大好的头颅给他赔罪!”张俊平抛出最后的杀手锏。

“陛下……”青云道长见真宗皇帝赵恒有些意动,吓得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第二十七章传授太极

他哪敢去服用大量铅汞?

铅汞有毒,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炼丹离不开铅汞,离开铅汞不能成丹。

经过他们实验,少量使用铅汞并不会中毒,也不会死人,所以才会一直保守这个秘密,用铅汞炼丹。

可是,青云道长也不敢承认铅汞有毒,一旦承认那就是欺君之罪。

吓得青云道长跪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是一个劲的磕头。

如果能时光倒流,他宁愿继续炼丹,而不是来这垂拱殿给儿子讨公道。现在好了,不仅没能讨回公道,弄不好自己也要搭进去。

“把他拉下去!”青云这幅模样,已经不言自明,真宗皇帝赵恒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铁青,怒喝道。

不用看青云的表现,真宗皇帝赵恒已经相信了张俊平的话,因为张俊平说的很多症状都在他身上出现了,有一些是连御医都不知道的症状。

还有张俊平那句子孙体弱早夭,真宗皇帝差点就从龙椅上跳起来,亲自砍了青云。

真宗皇帝有六个儿子,可惜前面五个都夭折了,现在的太子是六皇子。

几个女儿,也是一样,只活下来一个。

现在真宗皇帝赵恒也有把天下所有道人全部杀个干净的冲动,此时却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发作,垂拱殿上可是有十多位朝臣在,如果现在处罚青云道长,就代表他错了。

帝王不能错!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那炼丹术的受害者。

“张爱卿,你既能揭穿青云的伎俩,可懂得真正的炼丹之术?”压下愤怒之后,修仙的欲望又占了上风,真宗皇帝赵恒期盼的看着张俊平问道。

“陛下,家师曾言,炼丹之术只是小道,只是一些修道之人,没有恒心去修炼内丹之大道,想出来的旁门左道!

家师不屑

真正的大道还是内丹之道,性命双修,才能觅得长生!”张俊平一副有道高人的模样,四十五度角望天,高深莫测的说道。

“如此,张爱卿可随令师习得那内丹之道?”真宗皇帝激动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陛下赎罪,草民愚钝,加之年幼顽劣,并没有学到家师的内丹长生之术!”张俊平连忙跪倒,诚惶诚恐的说道。

“唉!”真宗皇帝颓然坐下,常常叹了口气。

“你这坚子,真是气煞老夫了!”向敏中顿足骂道。

“你……如此大好机缘,却白白浪费了!”李旦也惋惜的摇头叹息。

朝堂上,一众大佬摇头叹息,好似失去长生机缘的人是他们一样。

当然也可以理解,若是张俊平学到了长生的法门,那么他们未必没有机会得到。

“不过,草民到是跟随家师学了一些长寿的法门!

家师曾言,此法门若是长久练习,也能活两甲子!”张俊平又缓缓开口说道。

“真有长寿的法门?真能活两甲子?”向敏中一点都不像六十多岁的老人,一个箭步窜到张俊平身边一把抓住张俊平的衣袖激动的问道。

“草民所学的这套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法门,是家师观察世间万物的变化,以道教所传太极阴阳为体、五行八卦为用,“河图”与“洛书”为经、八卦与九宫为纬,合成太极拳术五行八卦十三式,讲究的是以武演道,以道显武。

只要坚持练习,活两甲子不是虚言!若是天赋秉异之人,就算是三甲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贤侄,令师可曾有言,不许外传?”李迪上前热情的拉着张俊平的手问道。

这话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包括真宗皇帝赵恒的心声,虽然不能长生,可是能活两甲子那也是好的。

皇帝虽然被叫万岁,可是无论是皇帝还是那些呼喊万岁的都清楚,万岁只是个美好的祝愿。

人到六十古来稀,能活两甲子,一百二十年,也是极好的事情。

这一群朝中大佬,都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人越老就越怕死,尤其是他们这些享尽荣华富贵的人,更是怕死。

别说在宋朝,就是后世也有不少教授级别的人,为了所谓的长生,长寿,做出许多荒唐的事。

“不曾!”张俊平很耿直的摇摇头。

“那贤侄·······”

“陛下,草民愿把这套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法门献与陛下!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准!”真宗皇帝龙颜大悦,刚才被青云坑骗的憋闷一扫而空,大声说道。

“陛下,草民所学这套法门,分为动功和静功,静功自是参禅打坐,只是静坐时间长了,会使身体的血液不流通,经络闭塞,反而伤及身体。

因此修炼需要动静结合,也合天地阴阳变化之道。”张俊平大声讲解着。

“善,是这个理!老夫坐久了,就感觉这身体浑身酸痛,非要活动一番才爽利!”一众大佬纷纷点头称是。

真宗皇帝面含微笑的看着张俊平,微微点头,这才是忠臣良将之后,有了好东西先想着朕。

张俊平一边摆起架势,开始演练太极拳,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道:“顺项贯顶两膀松,束肋下气把裆撑,

背脊开劲两捶争,五趾抓地上弯弓。

举动轻灵神内敛,莫教断续一气研,

左宜右有虚实处,意上寓下后天还。

拿住丹田炼内功,哼哈二气妙无穷,

动分静合屈伸就,缓应急随理贯通。

忽隐忽现进则长,一羽不加至道藏,

手慢手快皆非似,四两拨千运化良。

极柔即刚极虚灵,运若抽丝处处明。

开展紧凑乃缜密,待机而动如猫行。

掤捋挤按四方正,采挒肘靠斜角成。

乾坤震兑乃八卦,进退顾盼定五行。”

“好!好一个太极拳,拳法中力道内敛,含而不露,果然暗含太极之阴阳变化,转折间可见天地五行八卦之踪影!”张俊平演练完,真宗皇帝大声称赞道。

这真宗皇帝赵恒也是自幼习武,只是后来武艺也就荒废了。

转而痴迷修道,道教典籍可是没少翻阅。

朝堂之上这些大佬们,包括真宗皇帝赵恒之所以会相信张俊平的话,那是因为,张俊平说的是七分真三分假。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这种说法,在道家典籍里也时常出现。

只不过没有向张俊平说的这么透彻。

这也好古人作书立传,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半遮半掩,好像不如此就不能显示他们的水平。

加上张俊平哼唱的太极歌诀那可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让人听上去确实是那么回事?颇有道家的韵味在里面。

于是这满朝的大佬,包括真宗皇帝都深信不疑。

第二十八章拒绝封赏

“这太极拳尚需配上一趟呼吸吐纳之术才能起到健身延寿的作用!

如果再加上打法,便是一套技击拳法,以慢击快,以弱胜强都是等闲!”张俊平使劲吹嘘着自己的太极拳。

这个年代,十三式太极拳就他会,他想怎么说都行。

至于说延年益寿,活一百二十岁,应该,可能,差不多吧?

反正后世有人练太极拳活了一百多岁。

生命在于运动,就算活不了那么大,多活几天,应该,可能,差不多是可以的!

“张爱卿,还有呼吸吐纳之术,快快到来!”真宗皇帝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草民请陛下赐下笔墨纸砚,口述,草民唯恐有所遗漏!”张俊平施礼道。

“准,快,笔墨纸砚伺候!”

很快就有小太监,抬着书案,拿着笔墨纸砚来到垂拱殿。

张俊平也不客气,冲真宗皇帝拱拱手,拿起狼毫毛笔,开始书写吐纳之术和打坐的心法。

两气未分时,浑然一无极。

阴阳位即定,始有太极出。

人身要虚灵,行功主呼吸。

呵嘘呼啜吹,加嘻成六数。

六字意如何,治脏不二诀。

治肝宜用嘘,嘘时睁其目。

治肺宜用啜,啜时手双托。

心呵顶上叉。肾吹抱膝骨。

脾病一再呼,呼时把口嘬。

仰卧时时嘻,三焦热退郁。

持此行内功,阴阳调胎息。

大道在正心,诚意长自乐。

即此是长生,胸有不死药。

朝堂上的众位大佬都伸着头去看张俊平写的心法歌诀。

向敏中仗着自己年龄大,又是真宗皇帝的老师,直接站到张俊平身后,看他书写心法歌诀。

张俊平把太极拳歌诀,心法歌诀,还有行功之法全部写了出来。

“好字!好一笔工整的小楷!落笔有力,力透纸背,上下转折兼皆有方寸!”张俊平刚一停笔,向敏中就大声赞道。

“快!快呈上来!”真宗皇帝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那被张俊平说的神乎其神的心法内容。

周怀政连忙上前,双手捧起张俊平刚刚书写好的心法,交给真宗皇帝。

“张爱卿,你这纸上的符号代表何意?”真宗皇帝对道法研究颇深,看了张俊平的心法歌诀,顿时视为珍宝,详细揣摩了一会,才又开口问道。

“回陛下,这是草民的一个小创举。是为了便于阅读,区分断落用的!

我泱泱中国,自仓颉造字,经过数千年的演变,如今每一个字都博大精深,同样一句话,因为断句的不同,可能就会出现截然相反的意思。

比如: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根据断句的不同,就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意思。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因此草民才想出这么一个小技巧,利用几个小符号来断句,避免他人阅读之时,理解错误!”

“好!张爱卿这个断句之法实在是好!”真宗皇帝赵恒想的更加长远,大声称赞道。

平常书信,如果断错句,无非是一场误会,可若是国家大事,涉及军政要务的书信,公函,出现断句错误,可是要出大事的。

过去,因为断错句,出现重大失误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陛下,老臣在伯安书写之时就已经发现,加上这几个符号,阅读起来相当的方便!

伯安此创造,可谓功在社稷!”向敏中冲真宗皇帝施礼说道。

“陛下,伯安此举,可令朝堂避免因断句错误出现重大损失。可谓功在当下,利在千秋!”李迪也站出来的为张俊平请功。

这大抵就是正人君子的行为了,他们为张俊平请功并不是徇私情,而是一心为公,认为张俊平的标点符号,却是有利于江山社稷。

反观王钦若,丁谓,曹利用等人,则是对张俊平受到皇帝的恩宠满心的妒忌,只是现在真宗皇帝正在兴头上,他们才没有出言反对。

奸臣之所以能够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就是因为他们惯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此时张俊平圣眷正隆,他们自然不会出来说打击皇帝心情的话,就算想要打压张俊平,也会另外寻找时机。

此时不光不会去贬低张俊平,还会为他请功。

王钦若站出来,“陛下,伯安此举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臣请陛下,厚厚赏赐伯安!”

“准,张爱卿听封,

门下,张俊平创造断句之法,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敕秘书丞……”真宗皇帝赵恒很爽快的一挥手,直接赏了张俊平一个从七品的秘书丞。

秘书丞可不是后世那个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秘书。

更不是丞相的秘书。

秘书丞相当于后世的国家图书馆馆长的角色,负责国家图书馆的图书收藏和抄写的工作。

这个从七品秘书丞,说因为张俊平发明标点符号的封赏,只是朝堂上的大佬们想出来的一个借口。

是为了酬谢张俊平献出太极拳拳谱,呼吸吐纳之术,以及打坐行功的心法。

“谢陛下赏赐!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草民原不该推辞,只是臣立志要参加科举,东华门外唱名!

还请陛下成全!

待来年草民东华门唱名之时,再一并封赏!”张俊平拜倒,大声说道。

从七品的官,张俊平也是很心动,只是这就和玩游戏一样,并不是等级越高就越厉害。

配套的装备,技能同样重要,升级可以慢一点,但是每一级把技能练满,这样才能更好的装逼。

“好!好一个有志气的少年郎!如此朕就待你东华门唱名之时,亲自设宴为你庆贺!”真宗皇帝赵恒看张俊平更加顺眼,温言鼓励道。

“陛下,此必将是一段佳话!”向敏**手道。

“陛下,张俊平揭露青云的阴谋有功,此前他滥杀无辜的罪行可以功过相抵,可是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身为禁军校尉,却逾越规矩,以身犯法,滥杀无辜,其行径残暴,手段狠辣,请陛下重责!以儆效尤!”朝堂上的大佬包括皇帝都不愿意再提杀人一事,可是御史台的人不干了。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们怎么能轻易放过?

第二十九章物伤其类

皇帝赵恒有些为难,目前看来,杀碧霞观道士应该是有功无过,他是不准备继续追究下去。可是御史大夫说的也有道理,功是功过是过,武将动辄杀人的事,不能开头。可是处罚杨文广三人,又担心寒了张俊平的心。

就在皇帝赵恒纠结之时,开封府府尹马元方带着那些孤儿到了。

“陛下,各位相公大人,这个孩子,叫魏逊,他的父亲是大中祥符元年戊申科乙科第一名魏则魏知州之子!”张俊平拉过那天那个失去左臂的孩子,悲声说道。

“魏则之子?”

‘什么,你说这孩子是正远之子?’李迪的手哆嗦着问道。

“孩子,你告诉堂上这些老大人,你是什么人!”

“我……先父魏,单字一个则,字正远!”说起自己的父亲,魏逊两眼含泪。

“魏知州尽忠职守,前年在防守辽人进攻的时候,日夜守在城墙上,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最终因劳累过度,吐血而死!魏夫人也因为伤心过度,于不久之后去世,只留下一双未成年的儿女········

魏知州尸骨未寒,一双儿女在跟着家仆回乡的途中,遇到贼人,家仆被杀!

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则被卖给了贼道,贼道准备男童打断手臂,人为制造残疾乞儿,逼迫他们去乞讨。女童则卖到青楼,勾栏之地········

魏逊苦苦哀求,以死威胁,若卖掉妹妹,要么杀了他,不然,寻到机会定然报告官府!最终贼道见魏逊的妹妹年幼,暂时没有发卖,而魏逊则被砍断左臂,每日在街头乞讨·······”张俊平又从人群拉过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这个就是魏知州的女儿。

那样的魔窟里,魏逊拼了性命保护着妹妹,每日宁愿挨饿也要让妹妹吃饱,为了避免贼道把妹妹卖掉,魏逊每日拼命乞讨……陛下,各位老大人,他是一个好哥哥!”张俊平眼含着泪水讲述着。

“各位相公,老大人,请你们睁开眼睛看看!看看吧!

我大宋英雄的儿女,如今却受到如此灾难!

请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如果你们有的话,请摸着良心说说,那些贼道该不该杀!”张俊平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呐喊着。

“该杀!”向敏中大声喝道。

“伯安杀了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该凌迟处死!”

“这群贼道该碎尸万段!”就连王钦若也大声说道。

“我可怜的孩子啊!”李旦扑过去,一把抱住魏逊痛哭流涕道:“我可怜的孩子……可怜我那学生……”李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俊平被李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陛下,那魏则是老臣的学生,生前虽然愚钝,可……可对陛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可怜…可怜我那学生……他能为陛下尽忠,那是……那是他的本分……只可怜这一双儿女……请陛下做主!”李迪老泪纵横,冲着皇帝赵恒深深拜倒。

张俊平这才弄明白,原来那魏则是李迪的学生。

“请陛下彻查,那些贼道断然还有同党!”

“请陛下彻查!”

“陛下!”

朝堂上,群情激奋,几位相公,还有那几位御史台的御史也都纷纷上奏,要求彻查……

哪怕那些贼人已经被张俊平四人杀死,这些大佬们也准备去鞭尸。

为什么,固然有魏则是李迪的学生,更重要的是,魏则是进士出身,乙科第一名。

乙科第一名,就是殿试第四名的甲科三名,分别是状元,榜样,探花,接下来就是乙科第一名。

魏则进士的身份,让朝堂上众多文官,有了一种物伤其类,兔死狐悲的感受。

“皇城司,严查!看那些贼道可还有同党!”皇帝赵恒对皇后刘娥命令道。

“遵旨,妾身这就吩咐皇城司彻查!”刘娥答应道。

心里确是想着,又让张俊平这厮脱罪了,真是一头狡猾的小狐狸!

“陛下,草民想要收养这些可怜的孩子!草民家里也算有些钱财,定会好好照顾这些孩子!”张俊平拱手拜道。

“陛下,魏逊兄妹是臣学生的儿女,便是臣的孙儿孙女!这些孩子和魏逊兄妹也是同甘共苦过,臣请收留这些孩子!臣必当把他们当成臣的孙子孙女一样,将他们养大成人!”李迪也上前启奏道。

“这····”按照皇帝赵恒的意思,自然是同意李迪的请求。

“李相公,我知道李相公因为学生之子女落难心中悲愤,把对学生的感情寄托到魏逊兄妹身上,可是,学生问一句,这些孩子都有残疾,李相公准备怎么处置?”张俊平上前拱手问道。

“他们受尽了苦难,到了老夫府上,自然是让他们一生衣食无忧,这一点老夫还是能够做到的!”李迪傲然道。

李迪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这话满朝文武都相信,纷纷点头符合。

“李相公,让他们一生衣食无忧,固然是好!可依然是个废人!李相公可以问问魏逊,这样的人生是他们想要的?”

“这·····”李迪想说,已经是废人了,能衣食无忧,还想什么?好歹李迪是正人君子,怕伤了魏逊等人的心,这话没有说出来。

“如果魏逊他们跟了学生,却是不一样!学生可以悉心教导,教他们文武艺!未来,我朝会出几位独臂将军也说不定!”张俊平笑了笑,拱拱手接着说道。

“老夫也能教他们学文!”

“可李相公却不能教他们武艺!”张俊平补了一句。

“李爷爷!孙儿·····孙儿,愿意跟着······跟着·······大哥哥学习文武艺,将来像爹爹一样,报效朝廷!”魏逊站出来结束了这场争论。

张俊平留给魏逊的印象太深刻了,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可对魏逊而言,张俊平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把他们从苦孩子救出来,还帮他们报了仇。

所以,魏逊选择了张俊平,而不是自己父亲的师傅李迪。

“··········”李迪心里很失落,自责!自己这徒孙,不选择自己,而是选择张俊平,自然是埋怨自己,没能早一点找到他们,让他们平白受了这许多苦难。

“老夫说句公道话!复古收养这些孩子,然后把这些孩子交给伯安来教导,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向敏中站出来说和道。

最后,按照向敏中的建议,所有孩子先有李迪带回府上,这些孩子都有一些暗伤,等调理好之后,再送到张家去,由张俊平教导。

第三十章官家召见

张俊平和高遵甫,杨文广,曹僖四人离开垂拱殿,一路出了皇城。

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感觉好像做梦一样,今天发生在朝堂上的事情,显得那么不真实。

今天本来是要处罚他们的,那群文官,一个个像打了狗血一样,群情激奋,准备把他们撕成碎片。

怎么张俊平上了朝堂,几句话的功夫,改变了方向。

再到后面,满朝官员齐声声讨那些贼道,没人再提他们血洗道观的罪名,当然也没有人为他们请功。

“伯安,我们没事了?”

“是啊!就这么把我们赶出来了?”

“是啊!伯安,你真的得到异人传授?那丹药真的是害人的东西?”

“三位哥哥,不然你们还想怎样?让陛下狠狠的惩处你们一顿?”张俊平笑着问道。

“只是感觉有些不真实,好似做梦一样!”

“伯安厉害啊!我们几个只知道跪地请罪,到是伯安几句话,就把局势给扭转了!”

“哈哈,其实这就是兵法里面的围魏救赵,攻敌之所必救而已!”张俊平笑道。

“哈哈!伯安说的好!围魏救赵,攻敌之所必救!这些兵法,我们都懂,可是却没有像伯安一样,应用到朝堂之上!”曹僖笑道。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这兵法并不是只能应用于战阵之中!兵法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只要留心,你们就会发现处处皆有兵法的行迹!”

四个人说说笑笑,离开皇城,来到马行街。

“张家郎君,官家召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过来叫住张俊平。

“三位哥哥,我先去了,改日我请三位哥哥家中吃酒!”张俊平冲高遵甫,杨文广,曹僖抱拳道。

“伯安,即是官家召见,快去吧!你我兄弟来日方长!”

张俊平跟着小太监再次回到垂拱殿,朝廷大臣,相公们都已经离开。

“参见陛下!”张俊平行礼道。

皇帝赵恒冲四下摆摆手,小太监们都撤出垂拱殿,殿内只剩下皇帝赵恒和皇后刘娥,还有皇帝赵恒的贴身大太监周怀正。

“张爱卿,服用丹药,真的想你说的那样祸及子孙?”

“陛下,不是丹药会祸及子孙,而是丹药之中的铅汞之毒,长期服用含有铅汞的丹药之人,子女往往会体弱多么,极易夭折!”

张俊平知道皇帝赵恒为什么问这事,北宋自真宗赵恒起,至仁宗都是丹药的受害者。

听了张俊平的话,皇帝赵恒扶着龙椅的手青筋暴起,眼睛里寒光四射,牙齿咬的格格之响。

“可有办法救治?”刘娥开口问道。

“启禀娘娘,长期服用丹药,铅汞之毒已经进入血液无药可救!

若是……”

“若是什么?”刘娥连忙追问道。

“若是少量服用丹药,或有法子救治!”

“张爱卿可会救治?”皇帝赵恒急声问道。

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太子也跟着他服用过丹药,现在想的是太子的毒能不能解。

皇帝赵恒对太子赵祯历来疼爱有加,为了庆祝自己老来得子,皇帝赵恒请满朝文武大臣吃包子。

就因为包子寓意吉祥,皇帝赵恒的包子,可不是咱俩理解的肉馅又或者三鲜馅,里面包的是金珠。

因为蒸饼,蒸字和祯字谐音,皇帝赵恒下令,不允许叫蒸饼,全部改为炊饼。就是武大郎卖的那个炊饼。

从这两件事上,可以看出,皇帝赵恒对太子的重视。

“启禀陛下,此毒药石无解,唯有通过饮慢慢调理,再辅以臣的太极拳,以炼精化气之法,将体内的铅汞之毒炼化!”张俊平躬身道。

“张爱卿,长期服用丹药之人,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刘娥声音颤抖的问道。

真宗赵恒对刘娥一见钟情,几十年不变,至死不渝,刘娥对皇帝赵恒也是有真感情的。

刘娥在古代算是最幸福的女人之一了,虽然幼年坎坷,但是自从遇到真宗赵恒之后,几十年来,一直都被真宗赵恒宠爱着。

听到张俊平说长期服用丹药之人,中毒太深,无药可救,眼圈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都有些哽咽。

“启禀娘娘,此毒进入血液,只能缓解,无法救治!”

“如何缓解?”张俊平的话给了刘娥极大的打击和希望。

打击是真的无药可救,希望是能够缓解。

“牛乳加热后放入少许蜂蜜,每日早晚饮用一杯!

具家师讲,东南之地有一水果,名曰你橙,又名黄果、金环、柳丁,此水果对铅汞之毒有极好的排毒作用。

另,胡蒜,牛羊之肝脏也有驱除铅汞之毒的作用!

此外,在倭国海中有一种植物,名曰昆布,此物对排除铅汞之毒有着极好的效果!

此外还需每日坚持练习家师所传的太极拳!

如此,虽不能完全解除铅汞之毒,却也能缓解铅汞之毒带来的痛苦!”张俊平恭声把自己知道的可以排铅毒的食物说了一遍。

根据张俊平的估计,这个时候的皇帝赵恒,已经饱受铅汞之毒的折磨,便血,腹痛,呼吸困难,失眠,嗜睡,食欲不振等症状肯定都已经出现,不然在朝堂上,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相信张俊平的话。

概因,张俊平的话,一一对应在了皇帝赵恒身上,也一一对应在了皇帝赵恒的子女身上,皇帝赵恒已经死了五个儿子,四个女儿,如今只剩下一儿一女勉强活了下来。

皇帝赵恒听完张俊平的话,心里有了决断,从龙椅上站起来,大声道:“张俊平接旨!”

“草民接旨!”

“门下张俊平,勤敏好学,纯良忠孝,文武双全……赐进士出身……敕张俊平朝奉郎,太子左庶子!”

“臣接旨!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俊平只能跪地接旨。

刚才的秘书丞张俊平可以推迟,现在这个太子左庶子,皇帝赵恒的语气已经表露无遗,只要还想在宋朝混,就必须要接。

“张爱卿,朕知道你有志于东华门外唱名,但是太子事关重大,关乎着江山社稷的稳固,朕只能委屈你了!”宣布完对张俊平的任命,皇帝赵恒又温言安慰道。

第三十一章喜获隐藏职业

皇帝赵恒也知道,他强硬的断绝了张俊平的科举,又想让张俊平尽心办事,只能好言安慰。

当然,皇帝赵恒也是非常的大方,直接册封张俊平为太子左庶子。

左庶子在汉唐时期的话相当于五品,是太子的老师,谋士,侍从,保镖等综合职位。

不过在宋朝,因为太祖皇帝赵光胤没有设太子,所以一直以来太子东宫的官职都比较混乱。

太子左庶子并不是常设官职,没有具体品级,所以具体官职还是看前一个,朝奉郎,这个是文官的散衔,正六品。

也就是说,张俊平现在是正六品的太子左庶子。

仅凭张俊平几句话,就封正六品的官,看上去好像有些草率,如果了解皇帝赵恒的过往,就会知道,这一点都不草率,反而很赵恒。

想当初,为了到泰山封禅,赵恒亲手炮制了三幅所谓的天书,又用酒坛装满整整一坛珠宝给宰相王旦行贿。

也许一开始,皇帝赵恒炮制天书,泰山封禅是为了稳固大宋江山,奈何入戏太深,到最后已经忘记了初衷,自己陷入了自己编织的升仙美梦之中。

由此可见,给张俊平个正六品的小官,实在是不算什么。

“陛下,小臣不委屈,先父一直教导臣下要忠君爱国,为了我大宋江山,便是让臣去死,臣也甘之如饴!”

“好!好!好!张家满门忠良,朕是知道!

张爱卿好生辅佐太子,朕必不吝赏赐!”皇帝赵恒对张俊平的回答非常满意,连说了三个好字。

“为陛下尽忠,是臣下的本分,何敢奢求赏赐!

臣必当全心全力辅佐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抱着玩游戏心态的张俊平,太子左庶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隐藏职业,自然不会拒绝,心里暗暗高兴,这个隐藏职业,可比那东华门外唱名厉害的多。

“张爱卿,太子我就交给你了!”皇帝赵恒欣慰的点点头,心道张家真不愧是世代忠良。

“陛下,臣以全家老小的性命担保,只要我张家人还没死绝,就没人能伤害到太子!”张俊平抱拳,铿锵有力的保证道。

“好,好,好!张家的忠贞,朕是从来不会怀疑的!

张爱卿,你刚刚讲的太极拳歌诀,前面两句,朕有些不甚明白……”交代完儿子的事,皇帝赵恒又询问起太极拳呼吸法的问题。

知道自己无药可救,皇帝赵恒嘴上没有说,可是心里实在不甘,张俊平说勤练太极拳能够缓解铅汞之毒的症状,皇帝赵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自然要死死抓住。

“陛下,太极拳经的前两句的意思是:虚灵顶劲,气沉丹田,两背松,然后窒。

提顶吊裆,心中力量,开合按势怀中抱,七星势视如车轮,柔而不刚。

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而己意先动。由脚而腿,由腿而身,练如一气。

如转鹘之鸟,如猫擒鼠,发动如弓发矢,正其四体,步履要轻随,步步要滑齐。”张俊平一边演示,一边给皇帝赵恒讲解。

“好!好!爱卿,讲解的非常好,朕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朕试着练一下,爱卿看看,朕练得对不对!”皇帝赵恒大喜,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摆出太极的起手式。

看着皇帝赵恒有模有样的打着太极,张俊平很是吃惊,自己只是在朝堂上练了一边,这皇帝赵恒,神髓虽然差了许多,可是形上居然能大差不差的练下来。

是自己教得好,还是这皇帝赵恒是练武奇才?

“爱卿,朕练得如何?”一套太极拳打下来,皇帝赵恒的额头已经见汗。

“陛下果然是聪慧过人,仅仅看了一遍,居然打的如此之好!臣万万不及,臣当初学着太极的时候,足足学了一个月,才能勉强和陛下相比!”张俊平用崇拜的看着皇帝赵恒。

玩游戏嘛,何必较真?该拍的马屁一定要拍,不然怎么利益最大化?

你看,一套太极拳忽悠来一个隐藏职业,再多拍几次,会不会赏赐点神器什么的?

比如传说中八王爷那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金锤。

要是真有那样的金锤就好了,那他在大宋还不横着走?

“哈哈!朕也是自幼习武!想当初,朕的太祖长拳,太祖棍法,那是太祖都曾夸朕练得好!”皇帝赵恒哈哈大笑着说道。

对张俊平的马屁,皇帝赵恒极为受用。

笑完,又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朕年龄大了,舞不得长棍了!”

“陛下可不老!陛下正值壮年,陛下只要勤加练习着太极拳,必能长命百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知道张俊平是奉承话,但是皇帝赵恒听了,还是很高兴。

“你们都称呼朕万岁,万岁!万岁朕心里是不想了,甚至百岁也不敢奢求,只求能看着太子长大成人!”皇帝赵恒难得说了一句真心话。

这也是受了青云道长那害人丹药的打击,成仙的梦破灭,说出来的灰心的话。

“陛下,您必能长命百岁!您看看,这才练了一遍太极拳,陛下就变得精神起来,红光满面。坚持练下去,一定能再活一百年!张爱卿你说是不是?”刘娥眼圈发红,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皇帝赵恒的手颤声说道。

皇帝赵恒的身体如何,没有比枕边人皇后刘娥更清楚的。

皇帝夜夜失眠,深夜里痛苦的呻吟,像刀子一样,一刀刀扎在皇后刘娥的心上。

“陛下,臣斗胆,刚刚陛下练的太极有些许瑕疵,臣再练一遍,给陛下讲解一下!”张俊平不敢接话,只能岔开话题。

“好!朕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皇帝赵恒这会兴头正浓,闻言点头道。

“陛下,太极拳重神不重形!家师曾言,臣什么时候能够把太极拳的招式全部忘记,便是大成之时!

太极拳乃入道之基,入道以养心定性,聚气敛神为重!

若心不能安,性即扰之,气不外聚,神必乱之。心性不接,神气不相交,则全身之四体百脉,莫不尽死,虽依势作用,法无效也。

因此,陛下不必拘泥招式。

意随心生,心随意动,惟意动而心不动,浑然成无极,心性神气,相随作用,则心安性定,神敛气聚,一身中之太极成,阴阳交,动静合,全身之四体百脉,周流通畅,不黏不滞,这才是太极之真髓!”

第三十二章吃不起茄子的权贵

张俊平在垂拱殿待了很长时间,才离开,教皇帝陛下练太极拳,皇帝赵恒性质很高,一连练了好几遍,又拉着他讨论了一会道经,才放他离开。

可见,皇帝赵恒的内心深处,还是没有放弃成仙的美梦。

刚回到家,圣旨就到了,是册封张俊平太子左庶子的圣旨。

本来六品官,用不着到家里来颁旨,皇帝赵恒也是为了让张俊平更加尽心尽力,才专门让太监来颁旨。

“禄伯,给中贵人拿两片金叶子喝茶!”一番仪式后,张俊平接过圣旨,对张禄吩咐道。

“中贵人,请跟小的到厢房喝茶!”张禄上前招呼传旨太监。

“不用,不用,我还要赶着回去交旨!”小太监不敢托大,连忙推辞着。

这些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小太监,眼皮子最活,知道谁不能得罪。

比如张俊平这个左庶子就不能得罪,敢在垂拱殿打人,还没事,直接被册封太子左庶子,可谓皇眷正隆,绝对不能得罪。

张禄哪能就这么放走他,硬拉着小太监去了厢房,转身去账房拿了两片金叶子塞到小太监怀里。

作为权贵之家,不给赏钱,丢不起那个人。

送走小太监,张禄眼含着泪水,冲天拜倒,“老爷,你看到了吗?郎君他是太子左庶子了!

我张家没有没落!

祖宗保佑,我张家又站起来了!”拜完,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只有经历过繁华,又经历过落魄的人才能体会此时张禄悲喜交加的心情。

“禄伯,不要哭了!我张家不会倒,只会越来越辉煌!”张俊平弯腰把张禄扶起来。

“不哭,不哭了!我是高兴,老爷在天之灵要是知道,郎君成为了左庶子,也会高兴的。

小的这就让人带口信给福哥,让他去给老爷,老太爷上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老太爷,老祖宗!”张禄擦着眼泪道。

“是该给爹和翁翁他们上香,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们!”张俊平努力适应着这个时代的思维,点点头同意了张禄的话。

“对了,郎君,你要的东西铁匠都做好了!你看……”张禄擦干眼泪,又想起一件事情。

“哦?这么快?东西在哪?快带我去!”张俊平高兴道。

张禄不知道东西是干什么用的,都小心的收藏了起来。

张俊平仔细打量着铁匠精心打造的大铁锅,还有那个大锅盖,平底锅。

“禄伯,明天安排人在后院按照这口锅的大小弄一个炉灶出来!”张俊平拿起那根长长的铜管,在手里把玩着,对张禄吩咐道。

“喏!”

“再去买几百斤好酒回来,我有用!”

“喏!”

“走,先去试试这些平底锅!”张俊平拎起两口平底锅离开库房。

到了厨房,张俊平把平底锅交给府里的厨子,“先用羊油,把锅擦出来!”

“郎君,这锅是做什么用的?”厨子看着平底锅,好奇的问道。

北宋初期,炒菜刚刚时兴,还没有普及,平时做饭用的都是大锅。

还是以煮,炖为主。

““做葱油饼,葱油饼配羊肉羹那是最好不过的美食!”

“回郎君,您说的葱油饼,小的……小的不会做!”厨子小声说道。

“不会做不要紧,我教你!葱油饼的做法很简单!

先和面,和好面之后,等上一盏茶的功夫,把面擀成薄饼,上面撒上葱花,胡椒粉,少许盐,刷上少许油。

然后把面饼卷起来,重新擀成薄饼,平底锅里放油,把薄饼放进去,等饼变成金黄色,就可以了出锅了!”张俊平把葱油饼的做法简单说了一遍。

其实,葱油饼真没什么难的,对于厨子来说,就像隔着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一切都变得非常简单。

“郎君的做法,小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小的先试一下!”厨子听完张俊平说的做法,心里顿时有了底。

“嗯,你先试着做一下,明天早上就吃羊肉羹和葱油饼了!再配几个清口的小咸菜!”

“是,郎君!”

“先把葱油饼弄出来,回头再教你如何做炒菜!”

“炒菜?郎君,可是那樊楼的炒菜?”厨子惊讶的问道。

樊楼作为北宋最顶级的酒楼之一,自然是有炒菜的,樊楼之所以火爆,也正是因为他的炒菜。

古代人,敝帚自珍,信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观点,所以把炒菜的技艺藏的严严实实的,下锅炒的时候,厨房里不能有人,就连徒弟都不允许在旁边看着。

所以,厨子才感到惊讶,自家郎君居然会炒菜。

“炒菜有何难的?等一会把锅擦洗好了,我炒给你看!”张俊平笑道。

“郎君威武,没想到郎君不仅文武双全,就连炒菜这样的事情都懂的!”厨子满脸崇拜的看着张俊平。

“饮食一道博大精深,但是学炒菜并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难的是如何炒的更好吃,如何做到色香味俱全!

这就像读书识字一样,识字不难,难的是如何做出华丽的文章!”张俊平笑道,他很享受厨子崇拜的目光。

“郎君,锅洗刷好了!”帮厨过来禀报,平底锅洗刷好了。

“好!既然洗刷好了,那我就给你们露一手!

厨房都有什么菜?”张俊平笑道。

“有今日刚采买的白菜,萝卜,冬瓜,有新鲜的羊肉,对了,还有一渔翁送来几条鲜活的鲤鱼,还有一些杂鱼,说是给郎君尝尝鲜!”

“鲤鱼给钱了吗?”没想到这汴梁的老百姓真实在,自己随口说送家里来,居然真给送来了。

“回郎君,钱给了,给了一贯钱!”张禄在旁边回答道。

“嗯!”张俊平点点头。

这个时代的蔬菜真的是很少,北方也就白菜萝卜冬瓜这样的菜了,南方蔬菜稍多一点!

倒也不是没有别的菜,还有茄子,黄瓜之类的时鲜蔬菜,可是,那茄子、黄瓜,就算是张家也不舍得吃。

一对茄子买好几万,一根黄瓜都要上万,这样的蔬菜,比人参都贵,张家真吃不起。

这让张俊平很是羞愧,堂堂权贵之家,居然连茄子,黄瓜都吃不起,真是丢人啊!

第三十三章禄伯的骚主意

“你们看着,这炒菜,第一步,首先讲究的是刀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要想炒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刀工是必不可少的基本功!”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把剔骨尖刀,在手上挽了个刀花。

拿起一根萝卜,一切两半,刷刷刷,刀光飞舞,一朵用萝卜雕刻的小白花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怎么样?看到了吗?这就是刀工!”张俊平拿着萝卜花给厨子看。

心里暗暗得意,自己这刀工没有拉下,就这手刀工,拿到新东方,那也是丝毫不差的。

“郎君威武,郎君您这刀工真神了,要不是小的亲眼看着郎君用萝卜雕刻出来,还以为这是一朵真的花朵呢!”厨子满脸崇拜的说道。

“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厨艺一道,博大精深,值得你用一辈子去研究!”张俊平淡淡的笑着,心里却是很满足,这厨子不错,放到后世,就算当不成名厨,也能去德云社说相声,是个好捧哏。

接着,余庆阳就着现有的材料,超了一个醋溜白菜,一个萝卜丝鲫鱼汤,一个红色鲤鱼,一个葱爆羊肉。

“来,你们都来尝一尝!看看我这手艺如何?”张俊平看着自己炒出来的菜,很是满意,笑着招呼张禄、厨子,还有几个帮厨过来品尝。

“郎君,这个····”厨子看着从来没有见过的精彩菜肴,闻着扑鼻的香味,咽了咽口水,没敢动筷子。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们不尝尝,怎么知道这炒菜是什么滋味?又如何学习炒菜?

快点,娘们唧唧的!是不是大老爷们?”张俊平一瞪眼,骂道。

“谢郎君,谢郎君传授炒菜技艺!”厨子道谢之后,才上前动筷,从鲫鱼汤里夹了一根萝卜丝。

“禄伯,你也尝尝!”

“唉!没想到,郎君还会炒菜,真是能者无所不能!我张家有幸,活该兴旺啊!”张禄感叹了一句,才上去动筷,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小的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菜肴!”

“张旗!”张禄把几道菜都品尝一遍之后,对着厨子大喝道:“还有你们几个,郎君大度,传你们炒菜的本事,你们几个要是敢把这炒菜的本事泄露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禄叔,您放心,就算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会外传的!郎君传授小的本事,小的要是吃里扒外,把这本事传给外人,那不是猪狗不如吗?”厨子张旗大声保证道。

“小的,绝不外传!”

“要是外传,就让小的,一辈子娶不到娘子!”几个帮厨也跟着发誓。

“好了,禄伯何必那么认真,他们真要是传出去,你还能杀了他们不成?手艺这东西,不能怕外传,更不能敝帚自珍!

就是要传出去,让更多人学会炒菜的手艺,大家共同研究,才能让炒菜越来越好吃,才能发明出更多更好吃的菜肴!

让老百姓摆脱炖煮的生活方式,饭桌上多几道菜肴,这也算是一份功德!”张俊平笑着制止了要给厨子。帮厨下封口令的张禄,笑着说道。

“张旗,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炒菜,我不怕外传,只是就这几道菜,外传也没什么意思!你们好好研究炒菜,等我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我允许你对外收徒!正式把炒菜发扬光大!”张俊平又鼓励了厨子张旗一番。

“喏!郎君放心,没有郎君的允许,小的绝对不会把炒菜的技艺传给任何人!”张旗冲张俊平抱拳道。

“郎君,放心便是,这张旗,还有这几个帮厨的小子,都是老兄弟的孩子,从小就在府里长大,还是很可靠的!”张禄这时又上前替张旗几人作保。

权贵之家错综复杂,互相联姻,其实这权贵家里的家仆又何尝不是犬牙交错,尤其是像张禄,张旗这样自幼生活在府里的家仆,也同样彼此要么是联姻,要么是老兄弟的子女,各种关系,很是复杂。

张禄看似在训斥张旗,实在是爱护,提醒张旗不要贪小便宜,翻了大错。

现在当家的郎君,可不是原来宅心仁厚的老爷,犯了错最多训斥一顿,哪怕是大错,也只是打一顿板子,赶出府去。

现在的郎君是真敢杀人,之前门房吃里扒外,就被沉了汴水河。

前车之鉴,就算是他,在振奋之余,也不得不打起小心来应付郎君交代的事情。

“张旗你可识字?”

“回郎君,小的识的一些字!”张旗小心的回答道。

“那就好,回头我写一些菜谱,你拿去慢慢研究!

这萝卜……回头弄一点五香萝卜干出来!”张俊平看看厨房里堆了一大堆的萝卜。

这萝卜,在大宋也只有殷实人家才能吃得起。

“郎君,您说的那个五香萝卜干怎么做?”

“简单,萝卜切条,晒干之后,用清水洗净,控干水之后,用花椒、肉桂、八角、丁香、小茴香籽磨成的粉加上适量的盐,均匀撒到萝卜条上,再晒干就可以了。

洒五香粉和盐的时候,最好用手揉搓,这样能够让五香粉和盐更好的融入到萝卜条里!”

“明白了!小的先尝试一下,哪里不明白,再向郎君请示!”

“嗯,用水揉搓的时候,一定要把手洗干净!

谁要是敢用脏手去揉搓萝卜干,我把他的手打肿!”张俊平专门交代了一下卫生问题。

“郎君放心,小的一定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的!”

“郎君,揉搓萝卜条的事情,交给后院的丫鬟吧!我找几个没有破身子的漂亮丫鬟来揉搓萝卜条!”张禄在旁边建议道。

张俊平回头看着张禄,没想到这老家伙,心里还有这骚主意。

“禄伯,没必要用什么没破身子的漂亮丫鬟,咱们家没那些穷讲究,只要把手洗干净就行!”张俊平笑着拒绝了张禄的建议。

开玩笑啊!用处&女去炮制五香萝卜干,他张俊平还没那么荒诞,更没那么骚气。

第三十四章兴奋的二叔

晚上,张俊平陪着弟弟妹妹们一块吃晚饭,张建忠也很难得的没有出去鬼混,跟着一块吃饭。

张俊平还真不愿意让二叔陪着大家一块吃饭。

他一来,几个弟弟妹妹明显沉默了,低着头往嘴里拔饭,也不说话。

“大郎,听说官家封你做了太子左庶子?”张建忠很兴奋的问道。

“是啊!下午来宣旨了,把官服都送来了!那时候二爹爹不在家!”张俊平微微摇摇头,自己这二叔,还没有孩子稳重,坐在那里,一点坐样都没有。

“大郎,哪个左庶子是几品的官啊?”张建忠又小心的问道。

“太子左庶子在本朝不是常设官职,所以没有品阶!

官家都是另外赏赐了一个朝奉郎,并赐了同进士出身!”虽然看不上张建忠,但是当着他儿女的面,张俊平还是很给面子,仔细解释了一下。

“朝奉郎,朝奉郎是正六品的官啊!太好了!

大郎,好样的!

你才十八岁,就已经是正六品朝奉郎了!将来肯定能当相公!

我看那些人,谁还敢瞧不起我!

那王家的小子,还敢和我争……”张建忠兴奋的手舞足蹈,拍着桌子大声说着,唾沫星子喷的满桌子都是。

好好一桌菜,就这么浪费了,反正张俊平是没办法下筷子了。

“二郎,今天先生教的怎么样?都学了什么?”张俊平懒得搭理二叔,转头问老二张俊辉。

“先生教的还是大哥之前教我们的三字经!

今天教了: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嗯!这些字你们都会写了吗?”张俊平又问道。

这位教书先生,教的进度有些快啊!

自己之前一天才教了十二个字,这位先生从昨天接过教学任务,这满打满算也就两天时间,居然都教到了: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这可是七十二个字。

短短不到两天时间,学七十二个字,张俊平很怀疑,自己的弟弟妹妹学到了多少。

果然。

“大哥,我······”张俊辉低着头不敢说话。

“怕什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大哥还能吃了你啊?”

张俊辉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会背了!”

“你们呢?”

“大哥,我会背: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后面的就不会了!”张颖低着头小声说道。

“不错,能记住这么多,也不错了!学文习武,都一样,靠的都是恒心,要坚持,不会的地方,不懂的地方一定要问!不要害怕先生训斥你们笨,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张俊平鼓励了一句。

“大哥,我会,我会,先生教的我都会背!”张俊鹏举着手,骄傲大声说道;“我不光会背,我还会写!”

说完,摇头晃脑的把学的三字经背了一遍,然后期待的看着张俊平,那眼神分明再说,大哥快夸奖我。

“哟!没想到我们老六还是个神童!不错,比你哥哥还厉害!”张俊平伸手摸了摸张俊鹏的头夸奖了一句。

张建忠见张俊平不理自己,去和自己的儿子女儿说话,有些尴尬,冲着儿女大声喊道:“你们几个要好好读书,要是不好好学,我打死你们!”

吓得张俊鹏。张颖等人一哆嗦,可见平时自己这二叔,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了。

“二爹爹,你吃饱了吗?”

“啊?还没,还没呢!”张建忠一愣,连忙说着低头去吃饭。

“你们呢?”张俊平不理二叔,转头问几个弟弟妹妹。

“吃饱了!”张俊辉几个人也是吃不下去了。

“那好,你们回去吧!回去休息一会,戌时在演武场集合,大哥继续教你们练武!”

“爹爹再见,大哥再见!”张俊辉赶忙起身,对着张俊平和张建忠行礼离开。

戌时,张俊平继续带着张俊辉他们练站桩,练太祖长拳。

太祖长拳,是太祖戎马一生,战场经验,以及融合众多拳法创造出来的,用来筑基是最好不过的拳法。

带着弟弟妹妹练完拳,放他们回去休息。

张俊平来到书房,他还不能休息,还要创作他的《三国演义》,还要算术和乘法口诀写出来。

他要去东宫上班,跟着太子当他的跟班,老师,谋士,保镖,没有时间亲自教弟弟妹妹们习武练武。

只能把算术弄出来,让人代教。

还要,家里要做生意,为了避免有人从中渔利,他的要整理一套后世的借贷记账法出来。

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张俊平也忍不住头疼。

弄一样算一样吧!

张俊平先把算术课本,阿拉伯数字,竖式计算法弄了出来。

接着又开始整理借贷记账法,借贷记账法是后世比较简单的复试一种记账法。

不仅可以记录资金往来,还能准确的反应物品的增减。

借增贷减是资产,权益和它正相反。

成本资产总相同,细细记牢莫弄乱。

损益账户要分辨,费用收入不一般。

收入增加贷方看,减少借方来结转。

二十六个字,非常准确的描述了借贷记账法的特点。

张俊平刚刚把借贷记账法的规则写出来,外面张禄跑了进来,“郎君,不好了!出事了!”

“禄伯,别着急,出什么事了?”张俊平放下毛笔,皱眉问道。

“皇宫失火了,火光把天都映红了!”张禄惊慌失措的说道。

“皇宫失火?”张俊平也是一惊,“备马!”

刚刚转职隐藏职业太子左庶子,还没正式上任呢!

可别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发生不可预测的事情。

这万一皇帝赵恒出点什么事,太子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不就相当于系统崩溃吗?

自己这隐藏职业也完了,干脆改玩三国争霸又或五国乱战好了。

第三十五章皇帝的冲天怒火

等张俊平换上公服,那边有家仆也已经牵马过来,张俊平翻身上马,疾驰而出,快马加鞭来到皇宫外面。

此时皇宫外面已来了好多人。

文武大臣,勋贵,皇族子弟,都来了,呜呜泱泱的围在皇宫外面。

禁军,龙神卫正在忙着救火。

奈何火势已经起来,单靠人力拎水,根本扑不灭这熊熊烈火。

“曹家哥哥,里面什么情况?”张俊平在人群里见到熟人,曹家的曹僖,忙打马过去询问情况。

“着火的是玉清昭应宫,官家只是受惊,人没事!相公们已经进去给官家请安了!”

“官家没事便好!”张俊平点点头。

皇帝没事,自己这隐藏职业就废不了。

“只是可怜,里面的道士一个都没跑出来!”曹僖又补充了一句。

张俊平眼睛眯了一下,看着笑眯眯的曹僖,很显然曹僖知道点什么。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张俊平大体也能猜到。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帝王一怒血流漂杵。

这熊熊燃烧的烈火,分明就是真宗皇帝赵恒心中的怒火。

皇宫内城城墙上,真宗皇帝还有皇后刘娥,以及刚刚觐见的几位相公,八王爷等诸位皇室王爷都站在城墙上,看着熊熊燃烧的玉清昭应宫。

真宗皇帝面色冷冽站在最起面,后面的相公,王爷都沉默着,不敢吱声。

大家都能理解皇帝赵恒心中的那股怒火,也都清楚,只是烧一个玉清昭应宫,已经是皇帝赵恒极力压制的结果。

换成在座任何一个人,死了五个儿子,四个女儿,最后发现居然是丹药的丹毒所致,他们可能比真宗皇帝的反应更加激烈。

熊熊烈火染红了汴梁的半个天空,开封府的老百姓也都纷纷走出家门,惶恐不安的远远看着皇城的方向,心里暗暗祈祷,官家平安。

在老百姓朴实的心里,皇帝就是他们的天,皇帝要是出事,那就等于天塌了!大宋的皇帝还不错,这天不错!最起码他们能够吃饱穿暖,不用担心挨饿受冻。

真宗皇帝站在城楼上,不走不动也不说话,其他人也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包括皇城外面的文武大臣,都静静看着熊熊燃烧的玉清昭应宫,什么也做不了。

真宗皇帝在城墙上站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洒下一滴晶莹的泪水,转身离开。

真宗皇帝离去的背影,步履有些艰难,蹒跚,但是腰挺得笔直,直到转过墙角,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真宗皇帝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吓得大太监周怀正和皇后刘娥赶忙上前搀扶,周怀正正要让人去请御医,真宗皇帝死死抓住周怀正的手,“不要御医,扶我回去!”

这就是帝王,哪怕是要死,也不希望臣子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张俊平也跟着在皇城外面站了一夜,满朝文武同样站了一夜,像是在为多灾多难的玉清昭应宫送行。

玉清昭应宫用了八年的时间,才刚刚建成,如今一场大火,付之一炬。

张俊平知道,这是自己这只小蝴蝶煽动翅膀,带来的变化,虽然最终还是没有摆脱被烧毁的命运,但是比历史早了十一年。

这时宫里传来旨意,今日不早朝。

这也算是体谅大家,站了一夜,让大家回家休息。

张俊平这样的武将还好,站一夜也不过是脚有点发酸,那些文臣可就惨了,一个个腰酸背痛脚抽筋,互相搀扶着,连马都上不去,还是禁卫军帮忙把他们托上马。

北宋时期,对轿子的使用有严格规定,轿子只是皇帝和嫔妃的代步工具,其他人是没有资格享用的,就连宰相这样的高官也只能骑马,不能坐轿。

也只有四朝元老文彦博因年老体弱,才被皇帝特许坐轿上朝;历史上另外一位名人,司马光,因为年老有病被哲宗皇帝特许可以坐轿,但是他愣是再三推辞不敢坐轿。

一直到了南宋,因为江南多余,骑马不便,这才正式开启了文官坐轿,武官骑马的潮流。

神龙卫忙活了一夜,也没有把火扑灭,玉清昭应宫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映着朝霞把真宗皇帝的神道教埋葬。

其他人都回家休息了,张俊平却不能回家,今天上任,要去东宫值班。

策马来到庆宁宫,庆宁宫就是太子居住的地方,有一道侧门,直通马行街。

来到庆宁宫,张俊平下马,对着守宫门的禁军班直亮出自己的腰牌。

“见过左庶子大人!大人请!”守门禁军班直很是客气,一边问好,一边打开宫门,让张俊平进去。

不能不客气啊!

他们不认识张俊平,可是认识这匹马,这是他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马,皇后娘娘赏赐给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刘美的坐骑,乌骓马。

通过乌骓马,自然就把当今开封府第一狠人,联系起来了。

张俊平现在可是名扬开封府,传奇式的人物,号称开封府第一狠人。

动辄杀人,血洗地下赌坊,血洗道观,拿杀人当成儿戏的狠人。

最厉害的是,这位杀了人,不仅没事,还升官了,十八岁的正六品左庶子,太子殿下的近臣,以后前途无量啊!

张俊平把马交给禁军班直照顾,步行走进庆宁宫。

“见过大王!”张俊平对着太子赵祯拱手施礼。

此时的仁宗皇帝还是太子,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你就是父皇新封的左庶子?”太子赵祯好奇的打量着张俊平,怯生生的问道。

“正是臣下!”

“见过张师傅!”太子像小大人似的一板正经的对张俊平行礼。

张俊平侧身受了赵祯半个礼。

“父皇让张师傅教我太极拳,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太子赵祯有些兴奋的问道。

“大王既然准备好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张俊平笑道。

七八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的年龄,学武的兴趣往往都会比学文更高。

“不知大王以前可曾学过武艺?”

“没有学过!”赵祯有些沮丧的摇摇头。

赵祯可是皇帝的独苗苗,整天一群太监宫女围着,那是走路怕磕着,走快了都怕摔着,谁敢教太子习武?

第三十六章第九套广播体操

“如此,咱们就从基础开始!”

“基础是什么?”赵祯好奇的问道。

“基础就是跑步,站桩,拉伸筋骨!咱们先开始跑步!”

“跑步?大娘娘不让我跑!说有失体统!”赵祯有些兴奋,又有些沮丧的说道。

“大王,平时跑步那是有失体统,给人以轻浮之感!但是咱们现在跑步是锻炼身体!”张俊平暗叹,真是可怜的娃,连跑跑跳跳都不允许。

这哪是管教,这简直就是摧残!

“左庶子,你让大王跑步,万一摔了,磕了,碰了,你担得起责任吗?”一听张俊平让太子跑步,一个太监立刻上来质问。

“滚!某做事何须尔等叽叽歪歪?一群狗东西,大王今年已经七岁,不是两三岁的幼童!在寻常百姓家里,如此年龄已经可以帮家里干活了!”

“可,大王不是寻常百姓家里的孩子!”其中一个太监反驳道。

“正因为大王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才更应该做到自立!自强!大王是什么?是储君,未来的皇帝陛下!是天下臣民的表率!普通孩子能够做到的,大王更应该做到,而且要做的更好才是!

你们这群狗东西,就因为担心大王磕到碰到,你们担责任,就什么都不让大王做!

你们这是什么行为?你们这是自私自利,是欺君!是大逆不道!

如果大王变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昏庸之君,你们这群狗东西,担得起责任吗?那时,就算把你们几个碎尸万段,剁成肉馅喂狗也晚了!”张俊平指着一群太监怒骂道。

几个太监被张俊平骂的快要哭出来了,“我们就是怕大王磕着,说了一句,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欺君,大逆不道都出来了。”

那边太子赵祯心里却是像三伏天吃了冰激凌一样,浑身舒爽,暗自高兴,“骂的好!让你们这群狗东西,见天到大娘娘哪里去告状!害我被大娘娘惩罚!”

“你们几个狗东西,还在那站着干啥?怕大王磕着,你们几个跟着一块跑!大王摔倒你们就是肉垫!一群没有眼力见的狗东西,大王摔倒了,某最多挨顿训斥,你们弄不好可要挨板子!”张俊平接着又呵斥道。

“啊?是!”几个太监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的站在赵祯身边,随时准备保护太子。

张俊平骂他们其实也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如果没有意外,今后好几年他都会在庆宁宫陪伴太子,所以先给这些太监一个下马威,省的以后在自己耳边叽叽歪歪的。

这些太监惯会察言观色,欺软怕硬,张俊平要是对他们客气,这些太监就敢骑到张俊平头上拉屎。

所以,张俊平才对他们不客气,一点都不给他们好脸。

张俊平也不怕他们去皇后那里搬弄是非,真宗皇帝赐了同进士出身,自己现在也是士大夫中的一员了,最多就是不让自己做左庶子,贬到外地做官,又不会杀头,怕什么?

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这些太监也不容易,教育太子不是他们的责任,但是太子要是受了伤,磕着碰着,就是他们的责任了,轻则被打一顿板子,重了脑袋都保不住。

“大王,咱们开始吧?就在这大殿前面绕圈跑就行,臣也会陪着大王一块跑!”

“谢谢,张师傅!”赵祯说了一句,就开始按照张俊平说的围着庆宁宫前面的空地跑圈。

张俊平不紧不慢的跟在赵祯身边,几个太监则慌乱的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充当肉垫。

“大王,注意呼吸节奏!咱们现在是慢跑,要注意,口和鼻要同时呼吸,口微开,轻咬牙,舌尖卷起,微微抵住上腭,让空气从牙缝中进出,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张俊平一边说,边给赵祯做演示。

“你们几个狗东西,也学着点!”张俊平对赵祯说完,转头又对跟在后面的太监骂道。

几个太监被骂也不说话,按照张俊平说的调整呼吸。

庆宁宫前面的空地不小,一圈下来足有三百米,跑了两圈,赵祯身上就见了汗。

等赵祯跑完三圈,张俊平开始要求赵祯加速,“大王,咱们现在快跑一圈,注意调整呼吸节奏!一步一呼,一步一吸!加速!再快一点!好就这样,保持这个速度,注意呼吸节奏!”

“很好!大王做的非常棒!咱们接着慢跑两圈,然后结束今天的跑步环节!”快跑一圈后,张俊平夸奖了赵祯一句。

一句很平常的夸奖,却让赵祯激动的小脸通红。

这可怜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得到过表扬,都是这里不行,那样不对的告诫和训斥。

五圈跑完,从来没有跑过步的赵祯,累的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几个养尊处优的太监,累的也是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大王站好,不要动,臣帮大王放松一下肌肉,然后咱们开始拉伸筋骨!”张俊平对赵祯还是很上心的,亲自给他做肌肉按摩,放松刚才因为跑步紧绷的肌肉。

放松完肌肉,张俊平才开始教赵祯怎么拉伸筋骨,“大王,下面咱们开始拉伸筋骨!臣先做一遍,然后大王试着做!”

张俊平把拉伸筋骨的动作表演了一遍,其实张俊平做的就是后世中小学生长做的《第九套广播体操》。

第一节,伸展运动,1,2,3,4,5,6,7,8;2,2,3,4,5,6,7,8······

张俊平把一套广播体操做完,赵祯好奇的问道:“张师傅,这就是你要教我的的太极拳吗?”

“大王,这不是太极拳,这是臣自创的健身操,寻常拉伸筋骨的动作太过猛烈,一个不注意就会伤到筋骨,留下无穷隐患!

臣的这套健身操可以循序渐进的起到拉伸筋骨,锻炼体魄的功效。

等大王把这个练熟了,咱们就可以学习太祖长拳!

太祖长拳练熟之后,才能练习太极拳!”

“太祖长拳,我知道,那是我朝太祖皇帝创造的拳法!”到底还是个孩子,遇到自己知道的东西,赵祯很兴奋,举着手说道。

第三十七章万拳之祖

“大王说的对!太祖长拳,是太祖皇帝融合当世拳法,又结合自己戎马一生的经验,创造出来的拳法!

是万拳之祖,当世最好的筑基拳法!”张俊平肯定的点点头,小孩子就是需要肯定和表扬。

太祖长拳,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洪拳,戚家拳、太极拳、洪洞通背拳等拳种都借曾鉴过太祖长拳,有着百拳之母的称号。张俊平稍微夸大一点,称之为万拳之祖,应该,大约也不过分。

“大胆!左庶子,你居然把太祖创造的拳法说成是筑基的拳法!你蔑视太祖皇帝,你这是大逆不道!”年长一点的太监,感觉自己终于抓到了张俊平的把柄,立马大喝道。

“狗东西,你耳朵聋了?某说太祖皇帝创造的太祖长拳是万拳之祖,哪有错?

难道你认为太祖皇帝的拳法称不上万拳之祖?

你这狗太监,居然敢瞧不起太祖皇帝的拳法,当真是找死!”张俊平瞪眼回骂道。

年长一点的太监,眨眨眼睛,你说万拳之祖了吗?

好像是说了!

我……

年长的太监低着头装死,不吱声。

张俊平骂完,也不再搭理太监,

赵祯在旁边听了,只觉得心中畅快,丝毫没有感觉,张俊平骂自己身边的人,是不给面子。

赵祯含笑听着,心里巴不得张俊平多骂几句。

“大王可看懂了?

下面臣带着大王一块做一遍!

你们几个狗东西滚一边去!跟着大王一块做,做错了,小心身上的皮!”

“左庶子,我们也要做?”

“废话,你们身为大王身边的人,没有健壮的体魄,以后怎么伺候大王?大王遇到危险,你们怎么保护大王?”张俊平没好气的呵斥道。

虽然找哦一再骂他们狗东西,可是张俊平不藏私,愿意教他们东西,他们还是很感激的。

“故弄玄虚,我就试试,要是你教的不好,看我怎么告你的状!”几个太监心里骂着,乖乖走到赵祯身后站好。

张俊平面对赵祯站着,“现在开始,预备式,原地踏步走……1,2,3,4,5,6,7,8……

伸展运动,左脚向左一步与肩同宽,同时两臂侧平举……”

不要小看这一套广播体操,认真坐下来,也不轻松,赵祯和几个太监身上都见了汗。

“大王果然聪颖远超常人,臣只做了一遍,就学会了!普通人家的孩子,恐怕学个七八遍都不一定能记住!”一套广播体操做完,张俊平夸奖了一句,才又帮着赵祯松弛胳膊和腿上的肌肉,不然明天肯定会肌肉酸痛。

至于几个太监,管他们去死,肌肉酸痛又死不了人。

反倒是赵祯,明天要是胳膊酸痛,少不了皇帝赵恒,皇后刘娥那里要费不少口舌。

“都是张师傅教的好!”

“陛下驾到!”张俊平给赵祯按摩活血放松肌肉的时候,外面传来太监尖锐的喊声。

“张爱卿,你刚刚教太子练的是什么功法?”

其实真宗皇帝已经来了一会了,来的时候,张俊平正在教太子赵祯做广播体操。

真宗皇帝没有打搅他们,站在门外看着他们做奇怪的动作。

“回陛下,这是臣自创的健身操!大王从来没有练过武艺,加之又年幼,筋骨还没有长成,五脏六腑也在发育中。

太极拳对成人来说,已经是极为舒缓,但是对太子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刚猛,臣恐大王贸然学习太极拳会伤到筋骨!

因此,教授大王先练习健身操,循序渐进的锻炼筋骨,然后再传授太极拳!”张俊平抱拳回答道。

“嗯,爱卿所虑极是!爱卿能够考虑如此周祥,朕把太子交给爱卿也就放心了!

好好辅佐太子,朕必不吝赏赐!”真宗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他对张俊平的态度很满意,这才是忠臣良将该有的态度。

“陛下,我张家世受皇恩,先父自幼教导臣下,忠君爱国之道!臣敢不为陛下效死?”张俊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好!好!好!张爱卿满门忠良,朕是知道的!”真宗皇帝高兴的连说了三个好字。

刚刚火烧玉清昭应宫的郁闷,也消散了一些。

可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升仙的梦,真宗皇帝做了十几年,一朝破灭,如何接受的了!

心里对张俊平的感官也是颇为复杂,既感谢他揭穿了青云道长的假把式,又反感张俊平让他的升仙梦破灭。

说到升仙梦,不得不说一下宋朝的历史。

宋朝是一个很奇葩的国家,真宗皇帝赵恒的升仙梦也颇具传奇色彩。

当年,檀渊之盟后,真宗皇帝为了巩固政权,向天下宣布大宋江山的合法性,联合朝中大臣,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处神赐天书的历史神话大剧。

自己伪造“赵受命,兴于宋,付于恒。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的天书。

这场历史神话剧中,真宗皇帝赵恒就是导演,兼编剧,兼男主角。

前面也说过,为了演好这部历史神话大剧,真宗皇帝赵恒不惜贿赂当朝宰相王旦,王旦半被逼迫的无奈出演了该剧的男二号。

当然其他的还有领衔主演的男三号王若钦,男四号周怀正,配角陈尧叟、张齐贤,司天监等等,当然还有主动加戏的山东兖州士绅吕良。

这场历史神话大剧中,有的是被胁迫参演,有的则是主动参演。

一开始,真宗皇帝的初衷还是好的,檀渊之盟之后,朝堂有些动荡,真宗皇帝为了安抚人心,提高民众对朝廷的认可度,才做出的无奈之举。

只是,真宗皇帝后面入戏太深,真的认为皇命天授,真的有神仙,修建玉清昭应宫,开始追求仙道,直到张俊平出现,戳穿了皇帝的新装,也戳破了真宗皇帝的升仙梦。

看看太子,自己仅剩的一个儿子,理智告诉他,应该感激张俊平,如果不是张俊平揭穿道士的假把式,自己这唯一的儿子继续服用丹药,最大的可能就是……

把皇位传给宗室其他人,真宗皇帝是百般不愿意的。

张俊平的出现,打破了他梦,也带来了新的希望,张俊平在戳破升仙长生的梦之后,又给真宗皇帝编织了一个长寿梦。

“张爱卿,昨日朕练了那太极拳,今日浑身酸痛,这是何故?”

“回陛下,这是气血运行全身,身体吐旧纳新,带来的肌肉酸痛,过几日便会无事!陛下也可令御医以推拿之术,为陛下推拿按摩,这样可以让血液更加顺畅的流通全身,让肌肉更早适应吐旧纳新带来的不适感!”张俊平一板正经的回答道。

换谁在城墙上站一个晚上,也会全身酸痛,可是这话不能说,昨晚的大火,最好提都不要提。

“爱卿刚才给太子做的就是推拿按摩之术?”

“正是!”

第三十八章一个打十个

“爱卿还未曾用膳吧?

来人,传膳,朕今日陪太子用膳!

爱卿也一块陪朕用膳吧!”皇帝赵恒问了一句,也不待张俊平回答,直接吩咐道。

“谢陛下赐膳!”张俊平也不客气,反正皇帝管饭,这在宋朝是很平常的事情。

宋朝,是一个很人性化的朝代,早朝的时候,会赏赐大臣早餐,如果需要加班,连午饭和晚饭都会管,这一点要比后世很多单位、公司要强很多。

皇帝赵恒要太子用膳,一块吃早饭,可把太子赵祯的贴身太监给急坏了。

为什么?

没提前准备啊!

现在皇帝要用膳,怎么办?

“陛下,不知陛下和娘娘要来庆宁宫用膳,因此····奴婢罪该万死!”年长一些的太监只能跪地请罪。

“无妨,朕也是心血来潮,才想到庆宁宫看看太子,去市店旋买一些吃食即可!正好朕今日想吃馉饳儿(馄饨)了,去安排吧!”皇帝赵恒笑着摆摆手道。

什么叫去市店旋买?说白了就是叫外卖!

宋朝就是这么一个奇特的朝代,从宋太宗开始,宫里叫外卖就不是什么稀罕事。

相传宋太宗过生日的时候,宴请百官,就是叫的外卖。

“喏!”太监答应一声,转身安排人去叫外卖。

“张爱卿,你对昨晚玉清昭应宫的大火怎么看?”张俊平不想提昨晚的大火,可偏偏皇帝赵恒就问了。

还能怎么看,不就是皇帝发泄出来的怒火呗!

话虽如此,可是不能说出来,张俊平想了想,拱手道:“回陛下,昨晚大火定是碧霞元君娘娘看不惯那些不学无术,欺世盗名的道士败坏了娘娘的名声,才降下九霄神火,焚烧罪恶!

如此大火,居然没有蔓延殃及其他宫殿,可见碧霞元君娘娘在天有灵,知道陛下纯德贤明,只是被小人一时蒙蔽!

因此这九霄神火才只焚烧玉清昭应宫,而不殃及其他宫殿!”

“哦?原来如此!朕还在奇怪,为何那玉清昭应宫突然起火,可是,朕做了什么事情,开罪了神仙,才降下雷霆大火。

爱卿如此一解释,朕到是豁然开朗!

如果是朕犯了错,这大火怎么只烧玉清昭应宫,而不烧其他宫殿?”皇帝赵恒对张俊平的这个回答很满意。

张俊平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让我这接受几十年唯物主义教育的人,去编神话故事,实在是有些为难人。

好在庆宁宫外面就是马行街,马行街上卖早点的商铺,小商贩很多,不一会外卖就买了回来,没有给皇帝赵恒再次提问的机会。

有包子,蒸饼,酥蜜食,枣馉,磴砂团子,香糖果子,蜜煎雕花,馄饨,鱼汤,米粥,羊肉羹等等玲琅十几种吃食。

东西是买回来了,可是皇帝不能接着吃,要等太监试吃,确定没有毒之后,皇帝,皇后才能吃。

张俊平再次谢恩后,才拿着皇帝赏赐的早点,到外面吃。

吃完早点,张俊平也跟着沾光,喝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之所以是温热,自然是热牛奶被试毒的人尝过之后,等到确认没事才端上来的。

吃过早点之后,皇帝赵恒便带着皇后离开了庆宁宫。

皇后刘娥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临走的时候,才对张俊平微微点头,说了一句,“你很好!”

张俊平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很好?什么意思?这是大宋好人卡吗?

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今天皇帝赵恒给文武大臣放了假,教太子读书的太子太保,太子少保,翰林学士也没有来。

皇帝赵恒和皇后刘娥一走,太子算是放了假。

“张师傅,刚才那个健身操,本王还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张师傅能不能再给本王讲一讲?”刚学了广播体操,兴趣正浓的时候,赵祯主动找张俊平询问道。

“大王,哪里不明白,臣自然知无不言!”

张俊平又给赵祯讲述了一遍健身操,纠正了一些小错误。

其实,赵祯的广播体操已经做的很好了,比很多练了一两年的学生做的都好。

关键,谁让赵祯没有别的玩的,正是好动的年龄,你让他一板一眼,不能跑,走路都不能快了,这样一个环境下,广播体操就成了好玩的游戏。

“张师傅,太祖长拳真的是万拳之祖?世上最厉害的拳法?”赵祯也和普通小孩子一样,总是希望自己家的事物是最厉害,最好的。

太祖长拳最厉害?确实挺厉害,太祖长拳,大开大合,硬桥硬马,豪迈奔放,气势磅礴,近身肉搏,确实挺厉害,可再厉害,也只是一套外家拳。

尤其是太祖长拳,本就脱胎于少林寺的罗汉拳,是少林寺的筑基拳法。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那些狗太监会不会去皇帝赵恒哪里打小报告,张俊平是不怕的,主要是不能打架太子习武的积极性。

给太子当左庶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张俊平绞尽脑汁,组织着语言,“大王,拳法的好坏不能简单用厉害不厉害来形容!太祖创造的拳法是王道之拳,中正平和,几乎所有拳法里都能找到太祖长拳的影子!

就算是臣所学的太极拳,形意拳、八极拳也有许多招式变化是从太祖长拳演变而来的!

拳法的好坏也要分什么人用!就比如着庆宁宫的禁卫,同样都用太祖长拳,臣一个能打他们十个!

如何换了臣的师傅,又或者其他功力深厚,把太祖长拳练到大圆满的拳师,就算是臣用最擅长厮杀的形意拳,八极拳,也不是对手!”

“张师傅用太祖长拳能打十个禁卫?

太好了!本王要看!

你们,过来十个人!”赵祯不知道没听明白,还是关注点和普通人不一样,兴奋的拍着小手叫嚷道。

“大王!”一个禁军都头走过来。

“张师傅说了,一个人能打你们十个。你找十个人,和张师傅比试一下,都只需用太祖长拳!”赵祯叉着小腰,对禁军都头命令道。

禁军都头一听这话,顿时看张俊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禁军是宋朝军队中最精锐的部队,而守卫皇宫的又是禁军中最精锐的殿前司,庆宁宫的守卫就是殿前司神卫军一个都。

注:宋朝军制,一个指挥,步兵大约是五百人,骑兵四百人,神卫军是步兵编制,一个指挥有五个都,一个都是一百人。

作为大宋最精锐的上四军之一,神卫军选拔非常严格,挑选的都是身体健壮魁梧,武艺高强的兵卒。

说句笑话,那就是殿前司的兵卒个个都是胳膊上能跑马的六尺大汉(一米八多)。

第三十九章秒杀之后的谦虚

张俊平看到了都头不善的眼神,心里苦笑,这大宋太子也是个熊孩子,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一个能打十个,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结果赵祯这熊孩子,居然真给自己找十个禁卫过来。

好在,这是真宗时期的殿前司,不是太祖皇帝时期的殿前司,不然张俊平乖乖认识,赔罪比较明智。

真宗时期的殿前司,虽然个个身高六尺,膀大腰圆,武艺娴熟,可毕竟都是没上过战场的菜鸟,张俊平还真不怕他们。

不管是殿前司,还是神卫军,又或者是后世的天狼突击队,说白了都是军人,军人没那么多讲究,就一个字,干!不服就干!

“这位都头怎么称呼?”

“晁翼!请左庶子赐教!”晁翼瓮声瓮气的冲张俊平一抱拳道。

“好!晁都头,比试只是为了让大王更了解太祖长拳,咱们点到为止!”

“左庶子放心,某等心里有数,必不会伤了左庶子!”晁翼心里不痛快,你教你的太极拳,我们站我们的岗,你没事拿我们举什么例子?还一个打十个,真当老子的拳头是吃素的?说话自然带着刺道。

这个社会上,不光是文人相轻,其实武人也是互不服气,不服干一个,想让我服你,先把我干趴下再说。

“如此,晁都头找人过来吧!”张俊平也不再多说什么,军人耿直,说多了反而会让人看不起。

“不用,先让某来领教领教左庶子的高招吧!”禁军自有禁军的骄傲,晁翼怎么肯真叫十个人来和张俊平比试。

“请!”张俊平也不多说,把长袍的袍角掖到腰带上,对着晁翼双手抱拳。

晁翼作为禁军都头,也是武艺娴熟之人,太祖长拳三十二式早就烂熟于胸,各种招式信手拈来。

“请!”

晁翼也是双手抱拳,说了一声请,紧接着一个箭步冲拳,往张俊平身上打去。

张俊平不慌不忙,等到拳头快到胸口了,才轻轻一侧身,一个刁手擒住晁翼的手腕,往身后一拉,脚下轻轻一勾。

晁翼没有防备张俊平脚下这一勾,顿时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冲出去好几步。

好在马步功夫扎实,才没有摔倒。

等站稳了,转过身,看着张俊平,有些脸红。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晁翼心里清楚,张俊平的武艺远在自己之上,一时犹豫没有继续动手。

“继续!再来!”张俊平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对着晁翼招招手道。

“好!”

晁翼被张俊平的轻视,激出了火气,心中羞恼,大喝一声,一个箭步窜到张俊平身前,一个双锤灌耳,照着张俊平两侧太阳穴打去。

张俊平一个双手封天,架开晁翼的双拳,上前一步,双手顺势下按,双掌直接印在晁翼的胸口上。

晁翼踉跄后退两步,一屁股做到地上,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也就是张俊平留了手,劲力含而不露,不然这两掌下去,哪怕晁翼穿着铠甲,也要打的他心肺破裂而亡。

见晁翼认输不再动手,张俊平冲着围在周围看热闹的禁军兵卒招招手,“你们几个一起上吧!”

十几个兵卒,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甘。

你武艺厉害,我们承认,一招放到都头我们也佩服,可是一个打我们十个,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

“杀!”大喝一声,从人群里冲出来十个健壮的兵卒,把张俊平围了起来。

“杀!”张俊平也不示弱,大喝一声,主动开始攻击。

十人围攻,再等着别人进攻,那是傻!

这次张俊平没有留手,当然也没有下死手!

撑、拦、斩、卡、撩、崩、挑、砍、拦、封、闭、缠、扫、踹、弹、撩、钩、撞、绊、缠诸般变化展开,一拳打到一个,一脚踹飞一个,再一掌砍到一个。

基本上被张俊平打飞打到的,都不大不小的受了一些伤,虽不致命,可也要在床上躺几天。

说起来,张俊平作弊了,他用的是一击必杀的军体拳和擒拿格斗。

当然,在这个时代,谁敢说张俊平用的不是太祖长拳?就算是武学宗师看了张俊平的军体拳,也必须承认,这就是太祖长拳。

军体拳,擒拿格斗本来就是从太祖长拳中演变过来的,去除一些无用的花招,变得更加实用,战阵厮杀更加凌厉。

说起来时间很长,可是真正的战斗时间并不长,前后也不过十七八分钟,十个禁军兵卒就被全部打到在地。

张俊平也挨了好几脚,好几拳,这种硬碰硬的打斗,不存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张俊平也只能尽力躲开要害,以小伤换取更大的战果。

这也是这些兵卒,没有战场厮杀的经验,平时练的再好,也代替不了实战经验。

知道怎么攻击,却不知道保护自己,在面对无法躲避的攻击的时候,不知道用最小的伤害来换取生存机会。

面对张俊平的以伤换伤,自己先慌了。

“好,太棒了!张师傅真是太厉害了!”赵祯在哪鼓掌叫好道。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晁都头,得罪了!兄弟们看病的花费,都记在张家的账上!回头我让家里再送些美酒,肉来给兄弟们赔罪!”张俊平冲晁翼抱拳道。

他是为了坚定赵祯跟自己学武的信心,可不是为了和禁军较劲。

“快,快叫御医!

张师傅,是本王的错,我让他们和张师傅比试的!

你们几个狗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御医?”赵祯这时也注意到躺了一地的兵卒,终归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的场景顿时有些慌乱。

几个太监,幽怨的看了张俊平一眼,你才来一天,大王就被你教坏了,都学会骂人了。

也不敢继续磨蹭,小跑着去叫御医。

“多谢大王!”晁翼抱拳道谢,然后吩咐人把受伤的兵卒抬下去。

“大王不用自责,那些兵卒所受之伤都是轻伤!塞翁失马,这次受伤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等伤好之后,必然武艺大进!”张俊平笑着安慰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赵祯这才长处一口气,庆幸道。

安慰完赵祯,张俊平又转头对晁翼道:“晁都头,看得出平时晁都头训练很用心,兄弟们武艺都相当纯熟!”

“左庶子这是在嘲讽我们?”晁翼怒道。

你tm把我们都干趴下了,回头说我们武艺纯熟,训练用心,你啥意思?讽刺谁呢?

“我说的是真心话!兄弟们武艺纯熟,配合默契。

我之所以能胜,不是我武艺比晁都头高多少!

而是兄弟们缺少战场厮杀经验,还有就是缺少一股狠劲!

这个狠劲不只是对敌人的,也是对自己的!

比如,之前我和晁都头比试的时候,我架开晁都头的双拳,如果晁都头这个时候拼着受伤,贴身进步顶膝!

我只能选择后退,变招!”张俊平没有计较晁翼的语气,温和的指点着他。

“多谢左庶子的金玉良言!某心服口服!”晁翼也不是蠢笨之人,不然也不能成为神卫军都头。

张俊平稍微一指点,晁翼就明白自己差在哪里,真诚的对张俊平道谢。

第四十章教太子童谣

“晁都头客气了!大家互相切磋,刚才只是我个人的一点见解!我的话也不一定就全部正确!”张俊平客气道。

“不,不!左庶子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惭愧啊!,承平久了,确是像左庶子说的那样,有些惜命,害怕受伤,对自己不够狠!”晁翼再次道谢。

虽然承认张俊平说的对,但是心里还是有着别的想法,对自己狠一点,说的没错,可是真受伤了,受罪的是自己,万一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张俊平也看出晁翼心里有别的想法,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禁军不归自己管辖,没必要说一些得罪人的话。

没有经过战场厮杀的不会明白,在战场上,越怕死,死的就会越快。

“张师傅不光武艺厉害,见识也很渊博!

太祖皇帝的太祖长拳果然是最厉害的拳法!

刚刚的比试看的本王心旷神怡,恨不得立刻就修炼太祖长拳!

张师傅,本王现在真的不能练吗?”

“大王刚刚也看到了,太祖长拳是硬桥硬马的功夫,大王现在正在长身体,如果没有打好基础,贸然开始修炼太祖长拳,会伤到身体的!”

“唉!好吧!那本王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太祖长拳?”

“什么时候大王能够做出我这些动作,就可以开始修炼太祖长拳了!”

张俊平说完,先做了一个下腰的动作,又做了一个劈叉的动作,朝天蹬的动作,接着又来了几个前空翻,后空翻,侧翻,双手倒立的动作。

“哇!太厉害了,张师傅真是太厉害了!”赵祯拍着手叫嚷道。

从小生活在深宫之中的赵祯那见过这些,见了张俊平的动作,感觉非常新奇。

“大王,这些都是基本功,以后臣会慢慢教给大王!

无论是学文还是习武,都是持之以恒的事情,需要下苦工才能有所成就!”

“本王明白,要有头悬梁锥刺股的毅力,本王一定能做到!”赵祯使劲点着头。

大宋太子,首先他是个人,其次他是个孩子,再其次他才是太子。

指点了赵祯一些动作要领之后,张俊平结束了教学,“好了,大王,锻炼身体也需要适可而止,过度锻炼不仅不能强壮身体,反而对身体有害!

大王该去学习功课了!”督促太子学习,这也是左庶子的工作职责之一。

“可是,今天师傅们都没有来啊!”赵祯有些失望,又带着点点窃喜的神情说道。

“那臣教大王一首童谣吧!”张俊平想了想说道。

没办法,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总得给赵祯找点事干,不然万一再想出什么让人为难的点子来。

张俊平看出来了,这赵祯虽然历史上评价都是仁慈纯善,但是内心还是藏着一个小恶魔。

只是被一直环境压迫,少年登基,被太后刘娥压制着,后来好不容易亲政了,又遇到一帮强势的大臣,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

“童谣?张师傅还会唱童谣?”赵祯颇有些兴奋的问道。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估计除了学习,对其他的一切都感兴趣。

“是啊!这是臣自己编的,用来帮家里弟弟妹妹启蒙用的童谣!大王听一下!”

“张师傅快唱来听听!”赵祯拍着手催促道。

心里对张俊平印象有提升了一个档次,父皇给他安排的那么多老师,只有这个张师傅最好,最有意思。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

张俊平把三字经背了一遍。

三字经朗朗上口,把它归到童谣里也没有错。

赵祯还是很聪明的,张俊平背了一遍,赵祯就能大差不差的背了下来,可见天才还是存在的。

张俊平接着又把百家姓也教给了赵祯。

初次接触这样的童谣,赵祯很是感兴趣,比他之前翰林侍讲,翰林院大学生,以及向敏中等老师讲的那些之乎者也可好玩多了。

之乎者也,听了就想睡觉,还不敢睡,稍微走个神,打个盹,都要被数落一通。

张俊平在庆宁宫一直待到申时三刻才下职,也就是下班!

古代上班早,下班也早,申时三刻也就是下午四点中。

皇宫大内,福宁殿。

一个太监正在像皇帝赵恒汇报今天张俊平在庆宁宫所作的一切。

听到张俊平和禁军比试,一个打十个,并且战而胜之。

皇帝赵恒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张俊平,本事确实不错,只是还是有些年轻气盛,说话也有些过于耿直!

后来呢?比试完,他们又做了什么?”

“左庶子教了大王两首童谣!”

“胡闹!怎么能教太子童谣呢!这个张俊平真是太胡闹了!那些乡野童谣,淫词俗调,怎么能拿来污染太子的耳朵!陛下,该下旨狠狠的训斥张俊平!”皇后刘娥怒道。

刘娥跟皇帝赵恒之前,就是唱大鼓书的,这个时代的大鼓书,多少都带点黄色强调,包括一些民谣,也都是带有些许的黄色词句。

正因为了解,才更加生气。

“左庶子教太子什么童谣?”皇帝赵恒的脸色也很难看,手哆嗦的更加厉害,沉声问道。

“回陛下,第一首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第二首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太监赶忙把张俊平的两首童谣背诵了一遍。

不是太监记性好,而是赵祯一下午重复了十几二十多遍。

“·······”皇帝真宗扭头看了皇后刘娥一眼,没有说话,意思不言而明。

刘娥一愣,这是什么童谣?随即恼羞成怒的对着太监大喝道:“大胆奴才!居然敢制造谣言,中伤大臣!拉出去,杖毙!”

赵祯是皇后刘娥的软肋,也是她的死穴,平日里对赵祯看的就非常紧。一旦涉及到赵祯的事情,刘娥很容易乱了方寸,失去理智。

“娘娘恕罪,娘娘饶命!这···这是····是左庶子亲口说的,说是自己编来给弟弟妹妹启蒙用的民谣!”吓得太监赶忙趴在地上磕头请罪!

大宋对文臣很仁慈,有宋以来没有杀过一个文臣,可是太监不一样,太监就是奴才,是皇帝的家奴,打杀一个家奴,根本不叫事。

“好了!”皇帝赵恒哆嗦着抬起手,挥了挥,让力士下去。

“你先下去吧!好好伺候太子!”

“谢陛下!谢娘娘!”太监死里逃生,赶忙磕了两个头,连滚带爬的离开福宁殿。

“陛下,臣妾刚才有些失宜,差点错怪了左庶子,请陛下责罚!”皇后刘娥站起来向皇帝赵恒请罪。

“爱妃何罪之有?爱妃也是关心则乱!”皇帝赵恒温和的笑道。

第四十一章圣人心思难猜

“这张俊平确实有才,不但武艺高强,文才也不逊多让!

这民谣,短短几百个字,囊括了文学、历史、哲学、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等等,最重要的是把忠,孝,仁,义,诚融合进童谣里!”皇帝赵恒赞叹道,心里对张俊平更加欣赏。

“陛下说的是,这童谣,唱起来朗朗上口,简单易懂!这张俊平也算用心了!”刘娥也是非常有才学的,自然分得清童谣的好坏,嘴上附和道。

皇后刘娥虽然出身低微,但是聪敏好学,在赵恒把她接进皇宫之前,曾经把她藏在王宫指挥使张耆家里,在王家,刘娥没有沉迷于富贵,而是潜心读书,在张耆家里藏了十五年,也读了十五年的书。

可以说,皇后刘娥的才学并不次于当朝的一些进士。

“呵呵!张家这一代出了一个麒麟儿啊!

张家世代忠良,只可惜,其父,其祖,皆资质平庸,就算是朕想要重用,也不得不三思!”皇帝赵恒感慨一句。

张家出身并不高贵,张家的先祖张令铎当年是皇宫的亲卫军都指挥,因从龙有功,才被封赏。

本是武将,结果因为见到皇帝忌惮武将,便开始弃武从文,结果就是后代文不成武不就。

宋朝权贵,弃武从文的不少,不止张家一个,也都没有多大成就。

“陛下,这张俊平到是厉害,文武双全,也算忠心,只是,就像陛下所说,为人有了鲁莽,说话太过耿直!”

“爱妃说的对!这张俊平还需好好打磨一番才堪重用!

朕让他当这个左庶子,也有这个意思!”皇帝赵恒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陛下,大王来给陛下和娘娘请安了!”太监进来汇报。

“见过父皇,见过大娘娘,父皇万安!大娘娘万安!”赵祯走进福宁殿,规规矩矩的给皇帝皇后请安。

“太子对张师傅印象如何?可喜欢朕给你安排的这个左庶子!”

“多谢父皇,张师傅很好,武艺高强,见识渊博,儿臣甚是喜欢!”赵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如此甚好!”

“父皇,儿臣今日跟随张师傅学了两首童谣,儿臣想要唱给父皇和大娘娘听!”到底还是个孩子,学了新东西,总是忍不住想要拿出来在父母面前显摆。

“哦?是什么样的童谣,太子唱来听听!”皇帝赵恒扶须笑道。

宋朝,皇家其实也和普通百姓家一样,管儿子叫郎的,大郎,二郎,三郎。

按照排序,赵祯是六郎,皇帝赵恒的第六个儿子,但是因为前面五个都夭折了,这是皇帝赵恒心中永远的痛,所以不叫赵祯六郎,而是干巴巴的叫太子。

叫法生硬,但是心中的爱,一点不少!

“好!我先给父皇,大娘娘唱百家姓吧!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赵祯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

“不错,真不错!”皇帝赵恒微微点着头,脸上满是欣慰,这一刻,他不是皇帝,只是一个父亲,一个为儿子一点点成绩,便满心欢喜的父亲。

“太子不是学了两首童谣吗?再给朕背一背另外一首!”

百家姓固然不错,把赵姓放在第一位,有拍马屁之嫌,当然,这个马屁,皇帝赵恒很受用。但是皇帝赵恒更看重那三字经,三字经才是真正的经典之作,融合了忠孝节义,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

“遵旨!”赵祯有模有样的行礼答应道。

接着又把三字经背了一遍。

“太子可知道这童谣里面的意思吗?”

“知道,张师傅都给儿臣讲过了!”

“那朕考考你!昔孟母,择邻处是什么意思?”

“昔孟母,择邻处,是出自孟母三迁的典故。”赵祯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的背道:“昔孟子少时,父早丧,母仉[zhng]氏守节。居住之所近于墓,孟子学为丧葬,躄[bi],踊痛哭之事。·······孟母曰:“此真可以居子也。”遂居于此。这个故事出自汉代大儒刘向的《列女传》。”赵祯的小脸上写着慢慢的骄傲。

“我儿真的不错!这些都是左庶子教你的?”皇帝赵恒惊喜道。

会背三字经,皇帝赵恒只是高兴,并不惊喜,但是连三字经背后的典故都知道,还会背诵,这就了不起了。要知道,张俊平担任左庶子这才一天功夫,这要是日久天长,何愁太子不能成才?

“回父皇,是张师傅教的!张师傅真的很厉害!说话也很和气,很会讲道理!他讲的东西,儿臣一听就懂!”赵祯得了表扬,还不忘分张俊平一些功劳。

赵祯对张俊平的印象很好,说到张俊平,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崇拜的神色。

“祯儿,背的真好!饿了吧?”见赵祯对那张俊平如此喜欢,甚至崇拜,刘娥心里忍不住酸溜溜的,开口岔开话题。

“儿臣····儿臣确实有些饿了!”本想谦虚一句,可是肚子不争气,发出咕咕的抗议声,赵祯摸摸肚子道。

“太子饿了,传膳!”刘娥顺着赵祯的话音,吩咐太监传膳。

食不言,寝不语,如此一来,刘娥就打断了皇帝赵恒和太子赵祯父子两个的话题,不能继续讨论那张俊平。

对张俊平皇后刘娥的心思非常的复杂。

一方面也希望张俊平能够好好教导太子,让太子能够健康成长,一方面又不希望张俊平和太子走的太近,最后能像向敏中那些老臣一样。赢得太子嘴上的尊敬,心里却是厌烦的很。

回到家,昨天交代的锅灶已经弄好,好酒也买回来了。张俊平来到后院,看了一眼,锅也都刷洗干净,就等着他回来使用了。

张俊平洗漱一番,准备开始提纯蒸馏酒。

张禄赶忙把后院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外面安排了十几个老家丁看着,谁也不允许进入后院,院里只剩下他和张贵两个人伺候着。

张俊平拎起一坛酒倒进锅里,大约七分满才停下,盖上锅盖,吩咐一声,“点火!”

那边张贵忙着点火,张俊平把准备好的纯铜打造的细管插到锅盖预留的小孔里,又让张禄找来干净绸缎把小孔塞严实。

随着锅底下的火越烧越旺,十多分钟,铜管里开始往外冒蒸汽,一股浓郁的酒香在院子里四散飘荡。

第四十二章蒸馏酒出世

这铜管弄得还是短了,酒精蒸发出来,来不及冷却,就通过铜管跑掉了。

“好香啊!郎君,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酒!”张禄嗅了嗅空气中的酒香,咽了口唾沫说道。

“禄伯,回头少不了你喝的酒,先去拿一些冰块过来!快点,不然酒都跑光了!”张俊平对张禄交代一句,自己跑进房子里搬了张桌子出来,放到铜管下面。

不一会,张禄带着人抬着冰块跑了回来。

“用不了这么多!”张俊平拿起五六块冰块,堆放到铜管上。

有了冰块降温,很快从铜管口冒出来的不再是白色雾气,而是一滴滴晶莹的水滴。

水滴滴到下面早就准备好的空坛子里。

古代因为生产工艺的限制,对酒的提纯不够,酒里面的杂质很多,所以诗词里经常出现浊酒两个字。这不是谦虚,实在是真的很浑浊。

就算是御酒,里面杂质也只是比平常的酒杂质少一点而已。

张俊平通过蒸馏法,提纯的酒,里面基本不含杂质。看上去晶莹剔透,就像是水一般。

张俊平去查看锅盖和铜管连接的地方,有没有跑气,回头看到张贵凑到铜管出口盯着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上前一脚把他踹开,笑着骂道:“干什么?你他娘的口水都滴到酒坛子里了!”

“郎君,我看看这酒是怎么出来的!郎君这是仙术吗?

酒从那边跑到这边来,而且变得好香啊!”张贵一边说话,一边贪婪的闻一闻空气中弥漫的酒香。

“这不是仙术,好好看着火!等提纯好了,少不了你的酒!”张俊平又踢了张贵一脚,把他赶去看着锅底下的火。

张俊平盯着铜管滴下来的酒液,也是咽了咽口水,他也想喝了。

这可是真宗的纯粮食酒,不掺一点假的纯粮酿造,后世这么纯的酒可不容易喝到。

此时,通过铜管蒸馏出来的酒液,已经不再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而是形成了一条线,往下流。

闻着弥漫的酒香,张俊平也忍不住了,跑进房间,找了一个茶杯,在铜管下方接着,不一会接了又三分之一茶杯,拿起了,张俊平小心的品了一口,嗯,真不错!

绵软可口,酒香凌冽,大约有三十多度。

这也是因为,张俊平的蒸馏器比较粗糙,直接用大火烧,没办法控制温度,蒸馏出来的不光是酒,还有一些水汽也跟着酒精一块蒸发出来。

“阿贵,把火撤了,不要烧火了!”张俊平让张贵把锅底的火撤掉。

现在锅内的温度,估计早已经超过九十度,距离一百度也不远了,再烧下去,酒精连着水蒸气全都一块出来了。

那样,倒是把杂质去掉了,可是达不到酒精提纯的效果。

忙活了一两个小时,总算是弄出一坛子大约有三十多度的提纯酒来。

张俊平给张禄和张贵各到了一杯酒,让他们品尝。

张贵最着急,一口就把一茶杯提纯酒倒进嘴里,“哇!好辣,好烈的酒!比西北的烧酒还烈!”紧接着,吐着舌头,叫喊起来。

好家伙!三十多度的白酒,这一茶杯大约有三四两的样子,真是不要命了!

果然,没一会,张贵的脸就红的和猴屁股一样。

晕晕乎乎的坐在那里,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郎……郎君,这……这酒,好……好喝,到是好喝!也不辣……辣嗓子……就……就是太烈了!”

这个时代的白酒,也就是十度左右,超过十五度的酒,就算是烈酒了。

张贵还年轻,喝酒的机会本来就少,酒量不大,猛然喝下酒精度数如此高的烈酒,自然受不了。

“好酒!这酒比我在西北喝的烧刀子还要烈许多!喝下去好像一条火线,穿过喉咙……”那边张禄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是不像张贵那么鲁莽,一口干。

“禄伯,你说这酒卖十贯钱一坛,怎么样?会不会有人买?”

“十贯?郎君,就是卖一百贯,保证也有人买!那些权贵肯定会抢着买!”张禄又喝了一口,才大声说道。

“我说的一坛不是这个坛子,是那种五斤装的小坛子!”张俊平笑着纠正道。

他们现在装酒的坛子是二十斤的大坛子,对外卖,肯定不能用这样的坛子。

“那也有人买,那些豪商,巨富,还有那些勋贵,权贵他们根本不差钱!

咱们家以前也是一样,那钱堆满屋子,串钱的绳子都烂了,大钱撒一地!”张禄畅想着从前张家的分光。

“禄伯,来咱俩干一杯,以后咱们张家只会更好!

以后咱们不藏钱,只藏金银!”张俊平一只手拎着二十斤的坛子,给张禄满上酒。

“那感情好!如果那样,我就是死了,见到老太爷,也有话说,也敢拍着胸脯说,我张禄没有辜负老太爷的嘱托!”张禄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已经带上了醉意,嘴里絮叨着。

张俊平脸色也是发红。

这不是他酒量不行,刚才蒸馏提纯酒精的时候,几个人围着铜管,呼吸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的酒精。

这也是张禄和张贵这么快就喝醉的原因。

张俊平叫来家丁,扶着张禄和张贵去休息。

张禄的老婆,张福的老婆也都住在张家大院里,所以倒也不用担心没人照顾他们。

张俊平回到中院的餐厅,张家辉还没有吃饭,都在等着他。

“大哥!”

“大哥!”

见张俊平进来,几个人忙站起来叫人。

“吃饭吧!不是不让你们等我吗?”张俊平到主位上坐下笑着说道。

“大哥,我们不饿!”

“我也不饿,等大哥来了一块吃!”张俊鹏沿着口水,盯着桌子上的菜说道。

张俊平笑着摸了摸张俊鹏的头,“好了,现在开吃吧!”

张旗学的很快,自己只是演示了一遍,家上自己给的菜谱,这炒菜已经弄得像模像样。

醋溜白菜,清炒萝卜丝,糖醋排骨,蒜爆羊肉,红烧鲤鱼,干炸小杂鱼,还有一大碗用羊肉白菜炖的羊汤。

六七岁,七八十来岁的年龄,正是能吃,饿的快的年龄,早就饿坏了,只是为了等张俊平,一直忍着,现在张俊平一声开吃,几个小家伙,几双筷子齐齐伸向糖醋排骨和孜然羊肉。

第四十三章凶名在外

晚上,演武场。

张俊平带着弟弟妹妹锻炼完武艺,看着满身是汗的弟弟妹妹笑道:“二郎,三郎,你们是哥哥,以后我去宫里当值,不能带着你们习文练武,你们要给弟弟妹妹们当好榜样!”

“大哥,你不要我们了?”最小的五郎张俊鹏带着哭腔问道。

这几天,是张俊鹏最开心的日子,虽然习武学文很辛苦,可是他还是很开心,因为只要他学的好,大哥就会抱他。

那温暖似父亲的怀抱,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他亲生父亲,从来没有抱过他们。

“怎么会呢?大哥是去宫里当值,以后沐休的时候,大哥还是会带着你们一块练武的!

你们要乖乖的,我让禄伯和阿贵先教你们基本功!

等你们把基本功练好了,大哥教你们更厉害的武艺!”张俊平弯下腰,伸手揉了揉老五的头笑道。

“大哥,你放心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会好好读书练武的!”老四张俊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张俊平保证道。

“好,四郎是好样的!五郎也是小男子汉,你们都要努力!

以后振兴咱们张家就靠你们了!

为振兴张家而努力读书练武吧!”张俊平挥舞着拳头给大家打气。

“嗯!我们跟着大哥一起,为振兴张家努力读书练武!”张俊辉等人大声喊道。

给弟弟妹妹们鼓完劲,张俊平宣布解散,“好了,天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仰望星空,这样的大宋,这样的张家,这样的生活,似乎,貌似,好像,真的挺不错!

北宋灭亡还早着呢,那是一百年以后的事情了。

想那么多干啥!

现在,每天去东宫上班,时不时拍拍皇帝的马屁,和太子吹吹牛,闲来做做生意,日子实在是舒服。

第二天,早早的,四更天,天不亮张俊平就早早起来。

在演武场活动了一下身体,打了一套拳,练了一会刀,洗漱完,快五更天的时候,才骑马去上朝。

宋朝初,上大朝的时间不固定,什么时候钟楼的钟响了,就是上大朝。

平时大家都在各自的衙门办公,有事需要向皇帝汇报,可以去垂拱殿求见皇帝。

其实就算是上大朝,张俊平也没有资格去上朝的,上大朝那是四品大佬们的事情。

他只需要去庆宁宫陪伴太子就好了。

来到庆宁宫,把乌骓马交给守宫门禁军,抱着酒坛就要往里走。

“左庶子大人!”禁军殿前司一个班直走过来,拦住张俊平。

“有事?”

“左庶子大人,这个您不能带进去!”班直很纠结的,小心翼翼的看着张俊平。

昨天张俊平和殿前司的同僚比斗,阎文也听说了,都头晁翼都不是一合之手,他的武艺比之晁翼有差许多,自然不敢和张俊平硬钢,但是职责所在,又不得不拦下张俊平。

而且,据说张俊平脾气不好,他怕挨揍。

张俊平上下打量着眼前拦住自己去路的禁军班直。

这些班直个个都是相貌堂堂,身高六尺开外,膀大腰圆的威武汉子。

殿前司,类似于后世的仪仗兵。而殿前司的班直指的是那些荫补武官职位,但是没有兵可带的殿前司低级武将。

比如杨文广、高遵甫的武将之路,就是从班直开始的,类似于后世的主任科员。

“你叫什么名字?”张俊平看着眼前的禁军班直笑着问道。

“末将阎文!还请左庶子大人不要让末将为难!”阎文抱拳央求道。

“呵呵!这坛酒暂时寄存到你这,却不能给某偷喝了!某问清你名字,回头也好找你来取!”张俊平轻笑一声,把怀中的酒坛交给阎文,然后走进庆宁宫。

阎文抱着酒坛子,看着走进宫门的张俊平,恍若做梦。

不是说左庶子脾气暴躁,动辄杀人吗?

可见,传言多不可信!

“末将多谢左庶子大人!”阎文冲着张俊平的背影大声喊道。

张俊平头也没回,举起右手摇了摇,“把某的酒看好了!改天请你喝酒!”

进了庆宁宫,太子赵祯早已经起来,在宫殿外面等着他。

“张师傅,”见到张俊平,赵祯脸上露出喜色,大声叫喊道。

“见过大王!”张俊平抱拳行礼。

“见过张师傅!”赵祯也学着张俊平,对他抱拳还礼。

今天太子赵祯换了一身更利索的武士劲装,淡黄色的劲装,配上赵祯一米三多的身高,还真有些英姿飒爽的挺拔。

“大王,咱们开始吧?还是先跑步,先慢跑三圈!”张俊平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开始跑步。

太子赵祯的几个贴身太监,赶忙在太子赵祯身边站好,随时准备,太子摔倒的时候,冲上去充当肉垫先是慢跑三圈,然后快跑两圈,接着慢跑一圈结束。

“左庶子,今天怎么比昨天多了两圈?大王要是累坏了,怎么办?咱家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年长的太监气喘吁吁的过来训问张俊平,为什么比昨天多跑了一圈。

“昨天大王刚刚接触跑步这项活动,跑五圈算是热身,让身体适应一下这项运动!

不止今天增加,明天还要增加一圈!

狗东西,某如何教大王,还用你个狗东西在旁边逼逼?”张俊平先是解释了一句,然后瞪眼骂道。

“咱家也是关心大王,怕大王累着!你……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再瞎逼逼,某还会揍人呢!

有本事你继续去陛下那里告状!看陛下会不会治我的罪!”

“咱家没有告状,咱家只是按例汇报大王的日常……”太监忙辩解道。

“少在那逼逼,你要是真关心大王,就想办法去弄牛肉来,大王练武需要吃牛肉,每日不需太多,三四两即可!”

“杀牛犯法!咱家上哪弄牛肉去?”太监委屈差点哭出来。

牛在古代是重要的畜力,杀牛一直都是重罪,哪怕牛老了,不能干活了,也不能杀,只能等牛自己老死,报官府核验批准之后,才能贩卖。

水浒传里面的好汉,动不动就是来几斤好酒,再切几斤牛肉,其实那是艺术创作,在古代杀牛是造反起义的标志性事件之一。水浒传里写好汉吃牛肉,就是为了突出梁山好汉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体现对官府的反抗精神。

“那是你的事!你不是一心为大王考虑吗?那就想办法弄牛肉来!大王不能吃哪种老死的牛,要壮年的牛才行!

不止大王,官家,还有娘娘们,也需要每日喝牛乳,吃牛肉才行!”张俊平一副管杀不管埋的表情,我只负责提要求,做不到那是你的责任。

第四十四章献酒,进言

面对张俊平的不讲理,小太监快要哭了,哪有这样的!

可又不敢和张俊平争辩,这左庶子可是杀人如麻,敢跑国舅家要债,还把皇后娘娘送给国舅的宝马给抢了去的狠人。

万一惹怒了,一掌把自己打死,怎么办?

陛下大概,可能,也许会训斥他一顿,或者打他一顿板子吧?

用自己的小命,去换人家挨一顿训斥,或者一顿板子,这帐怎么算都不合适。

张俊平给太子赵祯做完腿部肌肉按摩,开始做第九套广播体操,错了,在大宋应该叫健身操。

张俊平带着太子赵祯做健身操,几个贴身太监也跟着一块做,刚刚那个年长一点的太监尹鲁,却是心事重重。

牛肉,上哪弄牛肉去呢?

自己只是一个小太监,错了,自己连太监都不是,只是大王的贴身内侍!让自己去弄牛肉,这不是坑人吗?如此想着内侍尹鲁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古代的太监是官职,是对宦官、内侍的一种尊称,只是后人习惯了,把内侍叫做太监,大太监,小太监的如此胡乱称呼,于是太监就成了宦官内侍的代表称呼。

一套健身操做完,张俊平照理给太子赵祯做肌肉放松按摩。

在庆宁宫陪着太子吃完早餐,太子去跟着向敏中向老读书,张俊平才得了空。

走出宫殿,却发现那个年长的太监在哪抹眼泪。

刚才做健身操的时候,就见他掉眼泪,现在还在抹眼泪,张俊平心里稍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

“狗东西,哭什么?牛肉的事,某一会自去和官家说!”张俊平抬腿轻轻踢了尹鲁一脚,骂了一句。

“谢谢左庶子,谢谢左庶子!左庶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尹鲁一听张俊平自己去向官家汇报,不用他操心牛肉的事了,顿时大喜,冲张俊平连连鞠躬,感恩戴德的谢道。

“狗东西,一边去,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让人心烦!”张俊平又骂一句,转身出了庆宁宫。

他还要赶去给官家献宝呢!

看着张俊平离去的背影,尹鲁感慨道:“左庶子,好人啊!”

出了庆宁宫,来到门口,寻到阎文。

此时阎文正死死盯着酒坛,生怕一个不留神,被人把酒坛里的酒喝了,他没法和张俊平交代。

光看酒坛上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神仙饮,这是神仙喝的酒,可见这酒有多珍贵。

万一出点差错,被打一顿,那可冤枉死了。

“多谢!改天某请你喝酒!”张俊平抱起酒坛,翻身上马往着垂拱殿而去。

张俊平赶到垂拱殿的时候,朝堂上刚刚完成一次君臣奏对。

迎面看到王钦若,丁谓,李迪,杨亿,钱惟演,林特等朝堂大佬从垂拱殿走出来。

看王钦若面色难看,像死了老爹一样,而丁谓面露喜色,气势如虹,就知道刚刚奏对,以丁谓完胜告终。

王钦若和丁谓虽然同属北宋五鬼之列,但是两个人可没有相亲相爱的觉悟,反而一旦寻到机会,就会相恨相杀一番。

王钦若因为和碧霞观的道人来往过秘,被人弹劾,比历史上早了一年被罢相。

丁谓虽然装作若无其事,风轻云淡的样子,可是眉角的喜意背叛了他的内心。

在丁谓看来,王钦若被罢相,他这个副相,接任是很顺利成章的事情。

张俊平不忍心告诉丁谓,你这次还是空欢喜一场。

丁谓已经不是第一次空欢喜一场了,原本以为寇准被罢相之后,他能接任。

结果,寇准推荐了王旦,并且得到真宗皇帝赵恒的允许。

后来王旦因病致仕,丁谓以为自己能接任正相了,结果没想到,皇帝赵恒选择的是王钦若。

现在王钦若下去了,总能轮到他了吧?

丁谓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张爱卿,你不在东宫陪伴太子,来垂拱殿所谓何事?”皇帝赵恒坐在龙椅上,语气平缓的问道。

虽然罢了王钦若的相位,但是皇帝赵恒并不高兴,反而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启禀陛下,臣根据家师所传酿酒之法,酿造出一坛美酒,特来献给陛下!”张俊平躬身,双手把酒坛高高举起。

“哦!张爱卿有心了,以后需用心辅佐太子!朕自不吝赏赐!”皇帝赵恒对张俊平献上的美酒并不感兴趣,皇宫里什么样的美酒没有?只是摆摆手让周怀正收起来。

“左庶子,陛下信任你,开本朝之先例,让你担任左庶子,你需谨记自己的本分,好生辅佐太子!”皇后刘娥也跟着训教了一句。

皇帝皇后的意思很清楚,你是左庶子,别忘了自己是干嘛的!

你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太子,辅佐他成才,少搞进献这种花里胡哨的明目。

“陛下,此酒名神仙饮,与世间寻常美酒不同!

酒量浅薄之人,只需闻了酒味便会醉倒,酒量大的人,也饮不了一两斤便会醉死过去!

此酒最妙之处在于,不伤人,头日醉倒,第二日醒来不会头疼!

每日饮用少许,可活血强身!”事到如今,为了自己的发财大计,张俊平也只能硬着头皮奏对道。

“哦?,竟有此等美酒?”张俊平的那句活血强身,终于引起了皇帝赵恒的一丝兴趣。

“臣不敢欺瞒陛下,此酒只是臣根据家师所传酿酒之法对普通美酒改良而来,因此叫神仙饮。

若采用家师所传之法,原原本本酿出来的酒叫神仙醉,神仙醉更烈!便是神仙喝了也会醉倒!”

“如此,朕倒是想品尝一下爱卿的美酒了!”张俊平的吹嘘终于引起了皇帝赵恒的兴趣,冲周怀正摆摆手。

周怀正忙去找人验酒。

所谓验酒,就是试毒。

“陛下,臣还有一事上奏!”

“有何事?”

“陛下,前日陛下询问臣,何物可解铅汞之毒,臣言,牛乳,肉类及柑橘等水果可解毒!”

“嗯!”皇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心里很不高兴,你提这事干什么?提醒朕,赏赐的不够?

“其中肉类又以牛肉效果最好!牛肉不仅可以促进身体排出铅汞之毒,长久食用还可以强壮身体骨骼!”

“大胆张俊平!牛,大牲也!是百姓耕作重要的畜力!国朝律令,杀牛者,刑一年!你蛊惑陛下杀牛吃肉,居心何在?”皇后刘娥大声呵斥道。

第四十五章请陛下吃牛肉

“张爱卿,朕知道爱卿一片苦心,只是此事以后切莫提起了!”皇帝赵恒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温言劝道。

“陛下,娘娘,臣熟读诗书,国家律令又如何不懂!只是,大牲,牛也,天子非故不得杀牛!更知道牛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可陛下更是天下百姓的天!是天下臣民的主心骨!

杀牛以强壮陛下,娘娘,大王的身体,便是护天!敬天!陛下的身体强壮了,这天下臣民便有了主心骨,这生活便有了奔头!

孰轻孰重,臣心里有数,为了陛下,娘娘,大王的身体,臣不怕士林非议!即便有人唾骂臣为奸妄,臣也要说!为天下百姓计,请陛下吃牛肉!”张俊平说完,一躬到地。

皇帝赵恒动容了,忠臣啊!

这才是朕的忠臣!为了朕的身体健康,不惜背上骂名!

这朝堂上,多的是卖直取名的,动不动就是,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陛下此事万万不行!请陛下三思!

又或者自己放个屁都是香的,都能吹捧上天的阿谀奉承,见风使舵之辈。

似这等一心为朕着想的忠臣实在是太少了!

皇后刘娥也震惊了,这得多么不要脸,才能把吃牛肉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可是,皇后刘娥心里也承认,自己心动了,如果吃牛肉能够健康,能够排出铅汞之毒,为什么不能吃?

为了陛下和自己的健康,本宫便是吃几头牛又能若何?天下百姓会因为区区几头牛便活不下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张爱卿,此事千万不要再提!爱卿愿为朕的身体背负骂名,朕甚是感动,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切切不可为之!

朕近日饮用那牛乳,晚间睡眠已是好了许多!

真宗皇帝总的来说算是一个好皇帝,也一心想要有所作为,关心百姓生计,体恤百姓艰难的好皇帝。

檀渊之盟虽然名义上是胜利了,击退了辽国的侵略,逼迫辽国签下檀渊之盟。

可以说,檀渊之盟成就了寇准的名声,让寇准成为千古名相。

但实际上是大宋的耻辱,是皇帝赵恒的耻辱,檀渊之盟打掉了皇帝赵恒的精气神。

让皇帝赵恒从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变成了求神问仙的神道皇帝。

求神问仙,不代表皇帝赵恒就不关心农事,不关心天下百姓。

所以,张俊平提出来的吃牛肉以强壮身体,皇帝赵恒很心动,但最终理智战胜欲望,拒绝了张俊平的建议。

“陛下圣明!陛下的仁慈,慈父般的胸怀实在是令臣下汗颜!比古之尧舜禹汤,也不逊多让!

臣实在忍不住,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俊平躬身拜倒,大声说道。

心里却在暗暗着急,还有什么词?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为什么图书馆里那么多书,就是没有教人拍马屁的书啊!

“爱卿平身,朕却不敢和尧舜禹汤四位圣皇相比!

朕为天子,天下百姓的君王,照顾、体恤子民是应该的!”皇帝赵恒嘴上谦虚着,脸上的笑容暴露了他美好的心情。

尧舜禹汤啊!

朕哪敢和那四位圣皇相比?

“陛下的仁慈,让臣下想起了先父,先父为了臣,默默付出,从不求回报!

陛下为了天下亿万臣民,默默付出,从来不奢求任何回报!

只要听到哪里的百姓过得好,便心中高兴!听到哪里遭了灾,就会忧心忡忡,茶饭不思!

陛下之圣明,实不亚于古之圣皇!”张俊平使劲憋了半天,眼睛都眨疼了,也没憋出眼泪,到是把眼睛弄得有些发红。

“哈哈哈!

好了,张爱卿,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就像你说的,当父亲的为了儿子,那不是应该的?

当父亲的为儿女做些事情,怎么敢居功?”皇帝赵恒实在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

心里暗道,这张俊平真是个大忠臣,这些话都说到朕的心里去了。

朕可不就是,听到哪里丰收了,便会高兴,听到哪里招灾,便会忧心。

朕为这个国家做了如此多的事,这些话,怎么从来没有人对朕说起过?

还是张俊平贴心!

张俊平刚刚又琢磨出几句拍马屁的话,刚想再拍几下,周怀正抱着酒坛进来。

“陛下,已经品验过了!”

“好,快,给朕呈上来,让朕尝尝这神仙饮的味道!”皇帝赵恒心有不甘的白了周怀正一眼,笑着说道。

周怀正心里纳闷,我怎么了?我出去这一会,大殿上发生了什么事?陛下为啥用那样的眼光看我?

周怀正百思不得其解,拿酒尊倒满酒,双手捧着递给皇帝赵恒。

皇帝赵恒刚刚被张俊平拍的心怀激荡,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大胆张俊平,你给陛下喝的是什么酒?”皇后刘娥呵斥一句,忙上去拍打皇帝赵恒的后背。

见皇帝脸色发红,咳嗦的说不出话来,皇后刘娥大怒,“来人,把这厮给我拿下!”

张俊平也很无语,他也没想到,皇帝赵恒会如此豪爽,来个一饮而尽。

喝惯了十多度发酵酒的皇帝赵恒,那受得了三十多度的蒸馏酒,咳嗦是必然的。

殿前司在垂拱殿值守的班直领命进来,抓住张俊平的手臂,作势往外拖。

其中一个班直虽然往外拖他,但是眼睛一个劲冲他眨,看似使劲拉他,实则根本没有用力。

这个人正是殿前司捧日军的班直杨文广。

杨文广的意思很明白,让张俊平赶忙求饶。

“好酒!”这是皇帝赵恒终于缓过劲来,大叫道:“真是好酒啊!香气内敛,入口清冽!真是好烈的酒!

朕此生饮酒无数,从来没有喝过如此干烈的酒!

来,来,再给朕倒上一杯!”皇帝赵恒把酒尊递给周怀正。

“你们下去吧!”这时又看到被班直押着的张俊平,摆摆手示意班直放开张俊平。

杨文广和另外一个班直赶忙放开张俊平,抱拳鞠躬离开。

“爱卿,此酒果真不愧是神仙饮,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陛下,美酒虽好,却不能多饮!

每日一杯可活血通络,有益身体健康,多饮却会伤及肝脏!”见皇帝赵恒还想喝,张俊平赶忙劝道。

第四十六章双喜临门

“哈哈哈!如此美酒,只饮一杯岂能过瘾?来,再给朕满上一杯!”皇帝赵恒刚刚品出酒的滋味,如何肯只喝一杯。

周怀正有些为难的看看皇后,又看看张俊平。

“陛下,为了您的身体,只能再饮一杯!”皇后刘娥柔声劝道。

“陛下,娘娘说的对!你只能再饮一杯!美酒虽好,却不能贪杯!

不然……不然臣以后都不敢酿酒了!”张俊平也跟着拱手劝道。

“哈哈…皇后和张爱卿好意朕心里清楚,你们是担心朕的身体!

好,就听你们的只再饮一杯!”皇帝赵恒哈哈一笑,没有坚持。

“张爱卿,朕喝了这神仙饮,已经感觉此酒世间绝有,不知你说的那神仙醉又该如何美妙!

难道真是那天上仙人饮用的美酒不成?”

“回陛下,因为酿酒属于官营,臣不敢私自酿造,因此臣也没有喝过那神仙醉,只是家师必不会欺骗臣下!”

“此事简单,朕赐你酿酒之权,许你自行酿造美酒!”皇帝赵恒大手一挥,就把酿酒作坊的权利给了张俊平。

宋朝酒文化发展已经到了鼎盛,发酵酒已经做到了极致。

宋朝富庶,宋人也好美酒,酒利是宋朝非常重要的财政收入之一,因此宋朝对酿酒控制的也是非常严格,私人只要酿酒超过五斤,就会被判死刑。可就算朝堂收取了大量赋税,专卖税的税收之后,依然有着大量的利润。

酿酒,卖酒的经营权竞争非常激烈,都在宗室,权贵,豪商手里把持着。普通酒户,只有酿酒的权利,没有卖酒的权利,酿的酒只能统一买给国家,再有国家统一销售。

“谢陛下赏赐,臣必定尽心,酿出美酒,献与陛下!”张俊平拜谢道。

想要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张俊平也趁机告退。

刚离开垂拱殿,还没等张俊平出皇城,周怀正就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左庶子,娘娘问你,那牛肉真的能强体排毒?”

“牛肉中正平和,老弱妇孺皆可使用,能安中益气、养脾胃,补虚壮健、强筋骨,消水肿、除湿气。

常吃牛肉,可以身强体健,百病不生!”

“天子无故不可杀牛!就算是官家,也不能随便杀牛吃肉,不然御史台的那些大人们,定然会疯狂上凑,让官家不胜其烦!

娘娘让我问你,可以办法堵幽幽众生之口?”

张俊平刚才在垂拱殿上的奏对,把皇帝赵恒和皇后刘娥心中的欲望勾引了出来。

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好的!

皇后刘娥想吃牛肉,可是又怕朝堂上的那些文官唠叨,所以让周怀正跑了问张俊平有没有办法。

“周贵人回去回禀娘娘,我定会想办法,让宫里每日都能吃上牛肉!”

“什么办法?”周怀正好奇道。

周怀正很好奇,张俊平有什么办法能压下御史台那些疯狗的弹劾。还有那些整天想着如何为民请命的文人士子的口诛笔伐。

毕竟,像皇帝想吃牛肉这样的事,弹劾起来,一点风险都没有,还能获得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名声。

估计,如果让御史台的大人们知道张俊平上奏,让皇帝皇后吃牛肉,这些人能乐坏了,心里一个个大叫,张俊平真是好人啊!心甘情愿给哥们当靶子。

哥几个别客气,不能辜负了张伯安的好意,抄家伙,使劲弹劾他娘的!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不灵!”张俊平笑着买了个关子。

回到家里。

“去把禄伯和我二叔请过来!”张俊平对张贵吩咐道。

不一会张禄就赶到书房,一进门就对张俊平报喜,“郎君,有五名大儒已经同意到咱们张家书院教授学问,另外还有十名举人也愿意到书院任职!

这都是托了郎君的福,郎君担任左庶子,都知道咱们张家今非昔比,所以,原来推脱不愿意来的大儒,也点头同意了!”

“哈哈,还真是双喜临门!陛下已经同意咱们家开酿酒作坊了!”张俊平大喜道。

“太好了!列祖列宗保佑!咱们张家又站起来了!”张禄双手合十冲天拜倒。

“书院都收拾好了?那就择吉日开业!

等书院开业,让二郎他们都搬过去,搬到书院去住!”

“郎君,不知道咱们的书院怎么收费?”

“怎么收费?书院包吃住,一年三百贯钱!”

“啊?”张禄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一年三百贯,一个月就是二十多贯钱,整个开封府也没有这么贵的书院。

这要是传出去,张家还不得被骂死?

“书院包吃住,签契约,先学习,等考中进士再交钱!考不中进士分文不收!”张俊平又接着说道。

“郎君,这个……莫说开封府,便是整个大宋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没有先例,那就从我开始!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先入学,入学后,吃住穿书院全包,等考中进士之后,再来交学费!”

“郎君,我明白了!郎君想要资助学子读书,却又担心惹来非议,所以才用这种办法堵住芸芸众口!”

“呵呵!禄伯,你想多了!咱们的书院现在可以名气?”

“书院已经关门近两年,那还有什么名气!”

“这就是了,没有名气的书院,那些学子如何肯来书院读书?

但是,咱们这个先入学,读书有成,考中进士再交钱的办法一旦传出去,肯定会引起轰动!

那个时候,必然会吸引大量贫苦学子前来读书!

学费虽然贵了点,可是一旦考中进士,就有了俸禄,就能慢慢偿还之前欠下的学费!

这对大量贫困的学子,无疑是福利!你说是善举也无不可!”

“郎君高明!这样的办法也只有郎君能够想的出来!

等考中进士,咱们就能收到其他书院十倍的学费!

只是,要是考中进士的总是少数,那些入学多年依然考不中进士的学子怎么办?”

“书院不养废物!每旬组织一次考试,采取末位淘汰制!

连续两次排名最后的,书院除名!”

“郎君这个办法好,把那些不学习的,混日子的,清除出去,剩下的必然心惊,奋发读书!”张禄连连点头,对张俊平的办法称赞不依。

第四十七章斗牛比赛

“大郎,听说你寻我,可是有事?”二叔张建忠风风火火的闯进张俊平的书房。

“二爹爹!”古代最讲孝道,哪怕张建忠再不成器,也是张俊平的长辈,张俊平也必须要站起来迎接。

把张建忠让到座位上坐下,张俊平才笑着问道:“二爹爹,最近在忙什么?”

“大郎,我最近可没有出去吃酒玩耍!这个你可以问张禄!最近你小婶娘又给你生了个弟弟,二叔忙着照顾你小婶娘!你还有两个小婶娘也快要临产了,二叔哪有功夫出去玩耍!”张建忠忙解释着。

“呵呵!恭喜二爹爹!我却是忙坏了,居然不知道小婶娘给我添了个弟弟!

这是小侄的不是了!还望二爹爹赎罪!”张俊平站起来冲张建忠拱手道歉,接着又对张禄吩咐道:“咱们张家添丁,这是大喜事!禄伯,后宅婶娘那边,看看需要什么,家里有的抓紧送过去,家里没有的就出去采买!

小婶娘为咱们张家添丁,这是功臣!可不能让小婶娘受委屈!”

“郎君放心吧!二房所需一应周全!”张禄应道。

“嗯!二爹爹,我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让你去办!办好了大功一件,回头小侄想办法帮二叔谋个官身!”

“真的?大郎没有骗我?”张建忠一听能谋个官身,顿时高兴的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张俊平问道。

“二爹爹,小侄什么时候骗过二爹爹!”张俊平笑着反问道。

“大郎,不知大郎让我做什么事?”

“二爹爹,可是斗牛?”

“斗牛,自然知道,不过开封府这边斗牛的少!斗鸡,斗狗的却是不少!”

“嗯!想来这斗鸡,斗狗你参加过不少,规则也都熟悉!”

“那是,不光斗鸡,斗狗,为叔熟悉,就是那斗牛,为叔也参与过好几次,里面的规则我都清楚!”作为衙内,纨绔子弟,张建忠自然是对斗鸡,斗狗这里活动熟悉。

“那好,我让你做的事,就是组织斗牛比赛,禄伯会安排人配合你!声势要搞得越大越好!”

“我来组织斗牛比赛?可是我····”说参加斗牛比赛,张建忠有兴趣,可是说到组织,张建忠心里开始打怵,自己能行?

“二爹爹,不用担心,搞砸了也不怪你!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可以对外宣传,比赛斗牛,可分入选赛,初赛,复赛,半决赛,和决赛!最终决赛角逐出来的牛王可得万贯钱!

只要入选就给一贯钱,然后每日一比,为初赛,初赛头名可得钱十贯!每旬一比为复赛,复赛头名可得钱百贯!每月一比为半决赛,头名可得钱千贯,每年一比为决赛,决赛头名得钱万贯!”

“大郎,这要好些钱啊!花这么多钱,咱们有什么好处?”

“有啊!你刚刚不也说了,斗牛比赛,开封府比较少,这就是市场!咱们组织斗牛比赛,拿出那么多奖金,去观看斗牛比赛的,咱们收点门票应该吧?

还有,既是斗牛比赛,那么少不了要押注,咱们坐庄的,不管谁赢谁输,最后都赚钱!”

“是这样吗?”张建忠有些迷糊的想着张俊平的话。

张俊平拍拍额头,自己这二叔,看来也不能光指望这他,还得给他找个帮手。

“这样,我再给你找个帮手,你们两个一块弄!至于钱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就算赔了钱,也不怪你们!”

“真的?赔了钱,不怨我?”

“二爹爹,你花了家里多少钱?我可曾怪过你?”

“这个,我也是被人骗了!以后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

“我给你找的帮手就是刘家的刘从俭!这小子在歪门上比较有一套,你们两个好好弄!”

“啊?你怎么找他?当初就是这家伙,骗我去赌坊耍钱,后来才知道,那赌坊是他家的!”张建忠一听是刘从俭,顿时大叫起来。

张俊平笑了笑,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也还有的救。

“放心吧!这次他不敢再来骗你!你们两个好好合作!”

“好吧!那小子精明的像个猴似的!”张建忠见侄子已经决定,也只能认命,何况他却是对斗牛感兴趣,一想到自己组织这么大的斗牛比赛,就浑身发热。

更何况,侄子还承诺,只要干好了,以后给自己弄个官身。

权贵之家,祖上都是大官,张建忠虽然不成器,可是做梦都想有个官身,能出去威风威风。

“这样,你先回去想想具体的规则!大体按照我刚才说的框架,弄一份比赛规则出来,我看看!”

“好!大郎,你等着,我这就去弄!”张建忠也不提照顾儿子的事了,兴匆匆的跑去弄比赛规则。

“阿贵,你去刘府传话,让刘从俭来见我!当然,要是不来,我只好亲自登门拜访了!”张俊平又对张贵交代道。

“喏!”张贵答应一声,转身去刘府传话。

“郎君,你弄这个斗牛比赛是为了什么?”

“现在一头牛不过十一二贯钱,一对茄子都卖到了好几万钱!牛价如此便宜,这养牛的自然就没有多少积极性!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利益,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朝廷一再鼓励养牛,并且给予各种补助!

可是没有利益,那些农人怎么肯养牛?

哪怕都知道,牛是重要的畜力,可人都养不活了,哪还有闲钱去养牛?养一头牛,可比养人费钱!”

宋朝,一头活牛,健壮的成年牛,官卖价也不过十一二贯钱,黑市上,牛肉卖到了一百五到二百钱一斤,一头成年牛能出肉二百斤到三百斤之间,也就是说,一头死了的牛,能卖三四十贯钱,是活牛的三倍。

可那是黑市,正常的,朝廷禁止杀牛,就算是病了,残了也不准杀,只能等牛自然老死才行,而且牛肉的价格也做了严格的规定,只准卖五十钱,和活牛的价格差不多,费心养大,却没有多少利润可言。

一头牛,从小养到大,可不少费工夫,一旦牛病了残了,只能养着,给牛养老送终,一般家庭那养的起啊!也只有那些富裕户,才能养得起牛。

这也是,朝廷一再鼓励养牛,可是牛的增长一直都很慢的根本原因。

可以说,牛在古代是重要的畜力,这都知道,可是因为朝廷的一些律令,让养牛变成了高风险的产业。

“郎君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来鼓励养牛?”

“哈哈!禄伯,如果我说,我想吃牛肉,吃哪种壮年牛的牛肉,而不是老死的牛肉,你相信吗?”张俊平大笑着问道。

“郎君玩笑了!”显然张禄是不相信张俊平的话,为了吃牛肉,费这么大劲。

虽然朝廷禁止杀牛,但是作为权贵之家,想吃牛肉还不是有的是办法,何须绕这么大一圈。

第四十八章找刘家三衙内合作

张俊平没有继续解释。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想吃牛肉。

当然更主要是,想给弟弟妹妹们,还有未来那十八个徒弟弄点牛肉补补身子。

练武很耗费体力的,营养跟不上,不但武功练不好,还会透支本源,伤了身体。

搞斗牛比赛,一天一二十头牛比赛,死个一头两头的也很正常。

比较斗牛嘛!是一项比较激烈,比较刺激的比赛,牛受伤不治而死,也很正常。

因为斗牛比赛死了牛,我拿钱补偿牛主人,这多么合理!

牛主人受了钱,死了的牛,自然就是我的!

为了吃点牛肉,张俊平也是费老了心思!

当然,对外,就是张禄所说的,我是为了通过斗牛比赛,提高养牛人的利益,提高养牛积极性,进而提高大宋耕牛的数量。

这是利国利民的伟大壮举!

张俊平找他,刘从俭一万个不想来,可是那句你来,就去刘府亲自拜访,让他只能战战兢兢的来到张家。

心里安慰着自己,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侄子,他张俊平不敢怎么着自己。

“见过左庶子大人!”刘从俭规规矩矩的给张俊平行礼。

面对他老爹,都没这么恭敬过。

“刘从俭,刘三衙内,你好啊!”张俊平笑道。

“不好!啊!不!好!左庶子大人好!”张俊平一笑,吓得刘从俭倒退了三步。

“你很害怕我?”

“是,啊!不,不害怕!”

“呵呵!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会在计较!

今天找你来,是有个生意要和你合作!”

“生意?和我合作?”刘从俭脑子有点转不过圈来。

自己坑了张家几十万贯钱财,没打自己,没骂自己,反而有生意和自己合作。

是这张俊平脑子进水了,还是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

“怎么,你不愿意和某合作?是怀疑某的信誉,还是看不起某?”张俊平眯眼笑道。

“不,不!左庶子大人,我怎么敢看不起左庶子大人!

只是……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对,受宠若惊!”

“呵呵!我二叔那个人,怎么说呢,说句晚辈不该说的话,没什么脑子!

让他去做生意,别人把他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我见刘少天资聪颖,精明能干,天生是个干大事的材料!

所以,想让刘少照顾照顾我二叔!”

“不敢,不敢当左庶子的夸奖!”刘从俭被张俊平夸的心里美滋滋的,嘴上谦虚着。

“是这样,我打算让你和我二叔,组织一个斗牛比赛……

你和我二叔负责组织比赛,以及外围的庄家盘口!”张俊平再次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

刘从俭听完张俊平的话,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发现张俊平的点子,可行性非常大。

只要操作好了,绝对能赚大钱!

最最关键的是,张俊平的庄家盘口是博彩,而不是他之前搞得地下钱庄。

大宋很是奇葩,一方面禁赌非常严格,轻则杖刑充军,重则砍头,另一方面宋人又爱赌,宋人爱赌在古代都是出了名的。

就连设立禁赌的太祖皇帝都爱赌,像大家都熟悉的才女李清照,更是嗜赌成性。

所以大宋虽然禁赌,但是大宋博彩业很发达,当然,宋朝不叫博彩,叫博戏。

还有一种就是只在节假日开放的关扑,这是皇帝都参与的赌博游戏。

张俊平这个斗牛压盘口,就是一种博戏,属于合法的赌博活动。

不管合法不合法,对于庄家来说,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此时刘从俭也知道张俊平为什么找自己了。

这生意虽然不错,但是交给张俊平的二叔,不是看不起他,两个张家都不够赔的。

刘从俭想清楚里面的关窍,他也是个干脆的人,直接抱拳道:“多谢左庶子大人看得起!这生意我接下了!不知道合作章程是?”

“刘少,注意是我想出来的,那么这前期投资,自然要靠刘少来负责!想来也花不了多少钱,无法是在城外寻找一个地方,作为比赛场地!

当然了,要想吸引人去看,这场地也不能太简陋了!这场地以及建设斗牛场的费用,就麻烦刘少出了!”

“没问题!城外我家正好有一块地,比较贫瘠,种庄稼也没多少收成,拿出来做比赛场地便是了!只是,不知道利润如何分配?”刘从俭是个办事干脆的人,既然决定了,就不会犹犹豫豫的墨迹。

“利润分配!自然是五五分成!我这边,除了我二叔,我还会另外委派人员过去帮忙!”

“也好!就按左庶子大人说的办!”

“还有,斗牛比赛的奖金,这一块也算是前期垫资,这个还要麻烦刘少先垫付出来。当然,只是暂时垫付,等有了收益,刘少可以把这笔钱,撤回去!”张俊平笑着继续说道。

“这个····”刘从俭有些犹豫了,刚开始的奖金可是大头,最少也要准备上万贯钱才行。

“我看刘少是个办大事的人,才和刘少合作,怎么及万贯钱,就这么犹豫不决?说起来,要不是我家的钱财都被我二叔败光了,这点钱,也用不着刘少垫付!

实在是惭愧啊!家门不幸!

算了,既然刘少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我另外找人合作,高家也是不错的选择,怎么说,高家也是我张某的娘舅家!

哎!我本以为刘少是个干大事的人,才想着合作,算了!算了!”张俊平惋惜的摇了摇头。

“·····”

刘从俭无语,张俊平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不是我张家的钱被你给骗了去,这点钱那用的着你出?

再进一层的意思,就是这笔钱你乖乖出了,咱们之前的帐一笔勾销,你要是不出,那么咱们的帐,以后有机会慢慢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刘从俭还只能乖乖接受张俊平的威胁,自家老子都不敢招惹这张俊平。

谁能想,沉默了一二十年的张家,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狠人,那杀人当儿戏,刀头舔血都不足以形容张俊平的凶狠。

据说前天杀完碧霞观的道士,杨文广、高遵甫都吐了,从沙场下来的曹僖都有些脸色难看,唯独这张俊平,站在血泊里扬天大笑。

这是一个杀人狂魔!就如他歌中所唱:“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这是一个把杀人当成事业的疯子!

第四十九章斗牛是利国利民之举

“左庶子大人,误会了,我非是不愿意出这笔钱,只是在考虑垫付需要多少钱,好提前准备,以免耽误咱们的生意!”想清楚了,刘从俭连忙陪着笑道。

“哈哈!我就知道刘少是个办大事的人!未来史书上比如会有刘少浓重的一笔!”见刘从俭妥协了,张俊平高兴的大笑着。

“左庶子大人谬赞了!”刘从俭拱手谦虚道。

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这斗牛搞起来,确实是一门好生意,有钱赚,搞好了,一年赚个几百万钱,很轻松,可是史书留名,就有些夸张了。

就算留名,估计也不是啥好话。

张俊平自然看出刘从俭的不以为然,“呵呵!刘少莫不是以为某实在夸张?

你可以为,某让你和二叔搞这个斗牛,真的就只是为了赚钱?

牛,大牲也!是农耕重要的畜力,朝廷一再鼓励养牛,可是这牛的增长却是异常的缓慢,有些县甚至出现减少的情况!

这是为何?

该因,牛虽然是重要的畜力,可养牛花费太多,寻常百姓养不起!

自己尚且养不活,哪有钱来养牛?至于耕作,牛可以耕地,人力亦可以耕作,无非是非点力气罢了!

可是穷苦人家,最不怕的就是出力气。他们怕的是出了力气依然养不活自己。

大多数老百姓,在出力自己耕作,还是花钱养牛上,大多都选择了自己出力耕作。

而有钱的商人,又不需要耕作,自然更不会养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足够的利益,自然这养牛的积极性就差了许多!

我们搞这个斗牛比赛,看上去是为了赚钱,可是往深了想一想,只要通过报名,就能获得一贯钱,这何尝不是变相的补偿养牛人,让养牛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

如此,商人见养牛能够获利,自然也会跟着养牛!

有了商人的参与,这民间耕牛的数量比如会大大增加!”

“左庶子心怀天下百姓,下官实在佩服!原本下官以为左庶子此举是为了赚钱,没想到左庶子大人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江山社稷考虑!

下官居然误会左庶子是为了牟利!还请左庶子大人赎罪!”刘从俭经过张俊平的一番讲解,顿时明白这里面不仅仅是经济利益,还有丰厚的政治利益。连忙下拜请罪。

“好了!我和你说这个,也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因为你刘少是做大事的人,所以才和你说明白里面的关窍!至于我二叔哪里,我只说了能赚钱!

好好干吧!某看好你!”张俊平笑着拍了拍刘从俭的肩膀,刘从俭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刘从俭虽然被人称为三衙内,可也是有官身的,当然只是九品羽林校尉的散官虚职。

这刘从俭虽然被人当成纨绔,但是实际上是一个极精明的人,不然也不敢把手伸向张家这个开国权贵家里。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张俊平穿越过来,这家伙还就成功了,成功的吞掉张家五十年积攒的财富。

只是这聪明才智,没有用对地方,当然,这也是他没有机会进入朝堂的原因。

不然,就算成不了忠臣名将,也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奸臣。

“这件事你心里知道就行!咱们做事,上报官家,下为黎民百姓!

只是这件事,咱们也是尝试,进行一次有益的尝试!能不能成还在两说!

所以,没必要大肆宣扬!一切等成功了再说!”

“下官明白,左庶子大人高义,做好事不图名,这才是真正的名士风范!下官佩服!”刘从俭略带兴奋的拱手说道。

如果刚才刘从俭只是有兴趣,半被逼迫的参与进来。那么现在则是兴趣十足,谁敢不让他参加,他给谁急!

眼看两个兄长都穿上了绿衣,自己还只是九品散官,刘从俭心里也是万分着急,急切的想要做一番事,来证明自己不比两个兄长差。

现在,张俊平给他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刘少且过来看,这是某设计的斗牛场,你看看如何?”

“这是?”刘从俭有些看不明白。

“这中间是斗牛的场所,这两个地方是供牛进出口,这四周则夯土为台,铸成台阶状,这台阶上安放椅子,前面安装护栏,这样哪怕后面的人,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咱们既然是卖票,自然要给观众,提供良好的视觉服务!”张俊平笑着讲解了一下自己设计的斗牛场。

张俊平的斗牛场,自然是借鉴了后世的体育场。其实,体育场本就是从古代的斗兽场演变过来的。

“下官对左庶子大人的佩服实在是无以言表!左庶子大人设计的这斗牛场,实在是奇思妙想,精妙绝伦。斗牛的吸引力且不说,但是这座斗牛场,就会吸引大量的人去观看!”刘从俭看了斗牛场的图纸,听了张俊平的讲解,心里对张俊平的佩服有多了几分,几乎上升到了崇拜的地步。

同样是年轻人,差不多的岁数,为什么你就这么优秀?

“呵呵,刘少把这份图纸拿起,找匠人抓紧时间修建,早一天完工,这天下百姓就有可能早一天受惠!

另外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人,他便是我安排去你那边的管事,协助你一起组织斗牛比赛的事情!”张俊平对张贵吩咐道:“阿贵,你去把曹利叫过来!”

“喏!”

不一会,曹利在张贵的搀扶下来到书房。

上次打的有点厉害,现在伤还没好。

但是,曹利一点都不敢抱怨,能保住命,已经是张俊平这个家主开恩了。

“见过郎君!”曹利跪倒给张俊平磕头行礼。

“曹利,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等你伤好之后,跟在二爷身边当他的幕僚!跟着刘少一起做事!

好生办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若是再办砸了,你也不用回来见我,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吧!”张俊平没有看曹利,背着手淡淡的说道。

“是,多谢郎君,多谢郎君!小的一定精心尽力,绝对不敢再出任何差错!若是出了差错,小的不敢劳烦郎君,一定自己寻地方了解!”曹利跪在地上,砰砰砰,给张俊平磕了三个响头。

刘从俭在旁边看傻了,这张家居然这么大的规矩?

出了差错,直接自己挖坑埋了!

真不愧是狠人!

第五十章轰动开封的两件事

刘从俭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找来工匠开始建造斗牛场。

于此同时,开封府四座城门口,州桥、相国寺等繁华地段都张贴了告示。

大宋文化普及程度没那么高,大多数人都不识字,因此每张告示下面都安排了人,专门帮着解读告示。

“这是真的?只要入选就能有一贯钱?”

“当然是真的!没看到吗?这是刘家三衙内搞的活动!城外已经开始建斗牛场了!”

对外宣传并没有带上张建忠,明面上是刘家三衙内组织的斗牛比赛,张建忠在暗处另外有任务。

“这位小哥,什么样的牛能入选?”

“体格健壮的成年牛即可入选!”

“入选能有一贯钱,这是挺好,可这斗牛,万一把牛伤了可咋办?一家老小省吃俭用的养头牛可不容易啊!”一个老汉想的比较长远,摇头叹息道。

“老汉,我家郎君说了,若是因为斗牛伤了,残了,死了,我家郎君出双倍价钱把牛买下来!我家郎君说了,组织斗牛比赛是为了娱乐,也是为了鼓励养牛人多养牛,断不会让养牛人吃亏的!”那个负责解读告示的仆从听到老汉的话,仰着头骄傲的说道。

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在四厢都指挥使家里做工的,走到街上,都有高人一等的骄傲。

“什么时候开始报名?”家里有牛的开始询问什么时候报名。

能不能赢先不去考虑,先把那一贯钱拿到手再说。

一贯钱,能买三但米了,可以给家里娘子扯上一匹布做新衣裳,还能给孩子买点糖果点心打打牙祭。

参加比斗,要是伤了,死了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以得到双倍的钱,双倍是多少,二十多贯钱,乖乖!老汉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该怎么花?

农民也有农民的智慧,一头牛伤了,死了能拿双倍的钱,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那些家里没养牛的,后悔的顿足垂首,早知道自己也养牛了,无法是平时辛苦一点,白白损失万贯钱财。

这样的人,不会想着自己的牛比赛赢不了,就只有一贯钱,他们想的只有自己养的牛肯定是最好,定然能够拿第一。

与此同时,还有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在开封府流传。

张家书院更名万象书院,重新开院收学生了。

万象书院开设启蒙班和科举班两个班,聘请名师大儒教授学文,就连普通的先生都是通过府试的举人。

大儒李缙关了自家书院,去万象书院教书了。

万象书院,每年束脩三百贯!

这么贵?

人家又不是现在就让你交,等你考中进士之后,再收!说了考不中进士不收钱!

人家书院还管吃管住管衣服穿,一年四季八套衣服呢!

那万象书院什么时候开始收学生?

现在已经开始报名了,凡年龄在六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都可报名。

这样的言论在各个酒肆茶楼通过说书先生的口往外迅速扩散。

在古代,扩散消息,宣传八卦最好的地方就是酒楼茶肆。

市井之中斗牛比赛流传最胜,而万象书院则在酒楼茶肆广为流传。

·······

“真是岂有此理!”皇帝赵恒把一份奏折扔到地上,怒声骂道。

“陛下,何必动怒,这些御史本就是风闻奏事,没事都想找点事奏上一本,更何况这杀牛吃肉的事情,在那些御史眼里,那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要是不上奏,臣妾反倒是奇怪了!”皇后刘娥捡起奏折,看了看,笑着劝慰着皇帝,“只是可怜这张伯安,一片忠心,居然被骂成了奸臣!谗臣!”

见到张俊平在奏折中被骂的狗血喷头,皇后刘娥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朕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昨日伯安奏事的时候,这宫殿里,只有几人,可今日就有御史弹劾伯安妖言惑众,蛊惑朕杀牛吃肉,破坏民生,扰乱纲常!

朕,气的是,这宫中可还有秘密?”皇帝赵恒脸色铁青,手哆嗦的更加厉害。

“陛下,臣妾没有将此事外传!”皇后刘娥坐不住了,赶忙跪下澄清。

“陛下,老奴也万万不敢把宫里的事情外传!”周怀正更是吓得跪地辩解。

“爱妃请起,朕若连爱妃都信不过,那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周卿家也起来吧!周卿家朕也是信得过的!”皇帝赵恒颤颤巍巍的把皇后刘娥搀扶起来,又柔声安慰了一番,才让周怀正起来。

皇帝对皇后刘娥的感情,几十年如一日,始终不变。

“周卿家,好好查一查,看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

“是!老奴这就去查!”周怀正领命去查。

当天在垂拱殿的不过就是皇帝赵恒,皇后刘娥,大太监周怀正,还有那么几个小太监,要查一点都不难。

把几个小太监拿下,打一顿自然就有结果。

“启禀陛下,昨日左庶子上凑吃牛肉之事是内侍王兴生当做笑话讲给宫娥姚苹听,宫娥姚苹又讲给了御膳房采买成蓝听,成蓝把这件事传出了宫去,得钱十贯!”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朕养了一帮什么白眼狼?真是胆大包天,把宫里的消息拿去贩卖!

给朕查!彻查!朕到底要看看,朕这皇宫里到底还有多少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皇帝赵恒大怒,直接踢翻了桌子,冲着周怀正怒号道。

皇帝赵恒气的不是把张俊平进言吃牛肉的事传出去,而是这件事的性质,这件事让皇帝赵恒非常没有安全感。

大宋的皇帝应该是历朝历代最没有安全感的皇家,没有之一。

“陛下赎罪,老奴无能,没有管理好内侍!请陛下责罚!”周怀正跪地请罪。

垂拱殿的内侍都归周怀正管,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周怀正自然难逃其责。

“责罚?朕当然要罚你!滚下去自己领板子,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朕直接砍了你这狗东西!”皇帝赵恒指着周怀正怒骂道。

周怀正心里暗恨,都是你张俊平,没有教坏太子,反倒把皇帝给教坏了,皇帝以前从来不骂狗东西的!

心里骂着,还得乖乖出去找人打自己的板子,打完再去查往宫外传递消息的事情。

第五十一章皇帝也不好当

皇帝赵恒发了一通脾气,也不在垂拱殿当值了,直接回到福宁殿休息。

一直到吃过午饭,皇帝赵恒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赵恒也知道,这事不怪周怀正,就如同他派皇城司探查权贵大臣的秘密一样,有无数人也在探寻着皇宫大内的秘密,死死盯着皇宫大内的一举一动。

“左庶子今日在干什么?”赵恒想起那个耿直的臣子张俊平,开口问道。

“回陛下,伯安今天教导完太子后,就召集工匠去了城外的农庄,去建酿酒作坊!”皇后刘娥回答道。

皇后刘娥掌管着皇城司,这东京的大小事,都瞒不住刘娥的耳朵。

“这,伯安倒是个干事的人!”听到张俊平去建酿酒作坊,皇帝赵恒想起昨日喝的美酒,笑着夸奖了一句。

“不止如此,今天开封府还发生了两件有趣的大事!”皇后刘娥掩嘴笑着说道。

“哦?什么有趣的大事?”

“这两件事都和伯安有关系!第一件事,是伯安让臣妾娘家侄子刘从俭组织了一个斗牛比赛!此事在京城极为轰动!”

“斗牛比赛,想来是极有意思的事情!听上去,就比那斗鸡有意思!也难怪能引起轰动!”

“陛下,斗牛比赛之所以引起轰动,是因为那比赛规则!斗牛比赛分入选赛,初赛,复赛,半决赛,决赛!只要通过入选赛,养牛人就能拿到一贯钱,如果拿到初赛第一就能拿到十贯钱······决赛第一可以拿到万贯钱!

不止这样,斗牛若是使参赛的牛伤了,残了,死了,会给养牛人双倍的赔偿!

所以,现在半个开封府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下面县里也在讨论这件事,有心急的养牛人已经牵着牛往开封府赶来!”事关自己娘家侄子的事,皇后刘娥还是很上心的。

“这···”皇帝赵恒听的瞠目结舌,这简直就是败家子新境界。

只是当着皇后刘娥的面不好说她娘家侄子是败家子。

“陛下,定是以为俭儿这是败家行径?”皇后刘娥好像知道皇帝赵恒心中想的,笑着开口问道。

“……”皇帝赵恒张张嘴没有说话,心道难道这还不是败家?

当然,百姓,养牛人没有吃亏,皇帝赵恒也不便多说什么。

“臣妾初始也是以为这是败家行径,还专门叫人去训斥俭儿一顿!

后来才明白,原来这是伯安的主意!

他们通过斗牛比赛,来补偿养牛人,让养牛人得到更多利益,进而增加百姓养牛的积极性!”皇后刘娥笑着解释道。

“增加养牛人的积极性?这倒也是个办法!”赵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皇帝,在当皇帝之前,也曾经担任过开封府尹,对农商也多有了解,闻言点点头。

接着又感慨一句,“只是,一个斗牛比赛,可以辐射多大的面积呢?能够影响开封府以及周边县,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能令一个府增加耕牛数量,也很不错了!等他们做出成绩,朕必不吝赏赐!”

“爱妃刚才说有两件事,还有一件事,是什么事?”

“张家书院准备重新开院教书了!”

“教书育人,这倒是一件好事!”

“陛下,那张家书院,现在改成了万象书院,聘请了许多的大儒名士去教书,一年束脩要三百贯!”

“三百贯?这张伯安掉进钱眼里去了?”皇帝赵恒惊呼道。

“咯咯咯!”皇后刘娥掩嘴娇笑着,“我猜陛下就是这个反应!我刚听说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哦?看爱妃的样子,莫非其中还另有隐情?”

“自然,万象书院虽然一年束脩三百贯,但是,并不是现在收取!而是等学生考中进士之后再收取!

即使考中进士也不是一次性收取,可以分藏污纳垢成十年来慢慢偿还!

万象书院打出来的口号是考不中进士不收钱!考中进士慢慢还!”

“如此到是有些意思了!

有大儒名士悉心教导,想来十里面能有一两个考中进士的!

这万象书院有点意思,这个办法可谓是一举多得!

一举打响书院的名头,想来想要报名的不在少数吧?”皇帝赵恒捻着胡须点头道。

“陛下英明,仅一上午时间,就有一百多人报名!

想来这个时间,三百名额已经报满了!”皇后刘娥笑着附和着。

“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万象书院有一面迎门墙!

墙上,写着两个大字!国家!

下面是陛下的劝学诗!”

“国家?”

“对!国家!国在前,家在后!”刘娥肯定的点点头。

“国家!国家!好一个国家!

这才是朕需要的忠臣!一个把国放在家前面的忠臣!

朝堂上那些所谓的忠臣,哪一个不是家国天下?哪一个不是把家放在前面?”皇帝赵恒这一刻手也不哆嗦了,用力挥舞着手臂,发泄心中的不甘。

历代皇帝,就没有不愤恨家国天下这个说法的。可是,皇帝也不是什么都说了算的,士族盘根错节,纵使唐宗宋祖也无法改变这个局面,只能无奈接受家国天下这个现实。

当初隋朝,隋炀帝不就是想要打破家国天下的格局,才落得个千古骂名?

张俊平的国家两个字,深深触动了皇帝赵恒的心。

皇帝赵恒真的很想在朝堂上对着那些朝廷大员们,喊一句,什么是忠臣,这就是忠臣!

把国放在家前面的才是朕需要的忠臣!

“爱妃,那万象书院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皇帝赵恒兴致高昂,主动问道。

“还有,还有就是万象书院不仅仅教授四书五经,他们还提倡君子六艺!”皇后刘娥想了想说道。

“罢了,等万象书院开院,朕亲自去看看!”

“这个……陛下,恐怕那些御史台那么又要叫嚷!”皇后刘娥也想出宫看看。

自从进了宫,就没出去几回,虽然负责皇城司,对宫外面的事情了解比较多。

可也正是因为了解的多,听的多了,出去走走看看的念头更加强烈。

只是皇帝出宫尚且会被御史台,翰林院的御史翰林们唠叨,她这个皇后出宫,那还不得吵上天?

估计不少人把着自己犯错,好弹劾自己,废掉自己这个皇后。

刘娥这个皇后,可是皇帝赵恒费了老大劲,和朝廷大臣争斗了好几次,才夺回来的位置。

“无妨,朕就算是不出皇宫大内,他们会安静下来?他们恨不得每天到朕这皇宫里来探寻一番!”一说到这个,赵恒又忍不住发火,过了一会才意兴阑珊的摆摆手,“他们爱上奏就上奏吧!

到时候,你我便服出宫,叫上几个人护驾轻车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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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小型流水线酿酒厂

建酿酒作坊张俊平也没有经验,他只是在书上看到过。

张俊平又不想要那种简单的小型作坊,他想要的不是作坊,而是一个可以实现流水线施工的小型酿酒厂。

要有粮食仓库,粮食蒸煮车间,凉晒车间,酒曲添加搅拌车间,发酵车间,蒸馏车间,成酒窖藏室。

好在,除了最后一步工序,前面的和这个时代差不多。

都需要把粮食蒸熟,放到干净的房子里晾凉,然后加入酒曲,进行发酵。

到这一步,就是发酵酒的全过程,蒸馏酒自然还多一个蒸馏提纯的过程。

当然还少不了制曲车间,酿造蒸馏酒,现在的麦曲是不行的,必须要用大曲。

所以,张俊平要自己建造制造大曲的作坊。

蒸馏提纯和大曲制造,就是张俊平的秘密武器。这两道工序,全部由家里的自幼生活在张家的老家丁负责。

张俊平让张禄找了一些酒户过来,又找来工匠,拿出自己画的图纸,给他们讲解如何建造。

有酒户的协助,那些工匠到是很快就弄明白了如何建造。

其实讲明白了,也就没有多少难度了!

说白了就是建造十几间大房子,只是房间里装饰要求比较高,尤其是晾凉车间,搅拌车间,发酵车间,张俊平要求用独山玉来铺地面和墙面,哪怕是用比较差的青玉,那也要不少钱。

其他房间一律用青石铺地,要求严丝合缝,这会施工技艺要求非常高,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工匠根本做不到。

只要钱到位,工匠头才不管你要求有多高,只要不是他们实在无法完成的,都干答应。

工匠头就是后世包工头的萌芽。

工匠头很兴奋,这可是一个大活,虽然东家要求的时间比较紧,可是这样的活,依然能让他大赚一笔。

“张郎君放心,小老儿一定按照郎君的要求把活干好!”工匠头点头哈腰的给张俊平坐着保证。

“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明天,明天就是吉日,宜开工动土!”工匠头掐指算了一下,才回答道。

古代,尤其是宋代,房屋多是木质结构,因此建筑房屋的工匠,以木匠为主。而测凶吉,是木匠的基本技能。

一把鲁班尺,可量风水,可测吉凶。

张俊平点点头,没有因为工匠头的保证就放心,转头对张禄交代一句,“禄伯,这边你费心盯一下,需要什么材料只管去采买!”

“郎君放心!这边我会盯紧的!”张禄干脆的答应下来。

整个农庄一千多亩地都是张俊平的,自然是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交代完之后,工匠头开始四处查看地形,寻找合适建造厂房的地点。

张俊平看向一直等在远处的农户。

“见过郎君!见过管家!”

刚才张俊平和张禄带着一群工匠谈事情,农庄的农户不敢过来,见张俊平谈完了,几个老人才上前拜见。

“郎君,这些人都是从老家招来的佃户!领头的是农庄的管事,叫陈鱼!”张禄在旁边介绍道。

“陈老丈今年贵庚啊!”张俊平笑着问领头的老人。

“小老儿今年四十六了!”老人恭敬的回答道。

张俊平无语,四十六,后世勉强算中年人,到了宋朝,四十六就敢光明正大的称老了。

其实想想也正常,根据史料记载,宋朝平民的平均寿命在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样子。

四十六岁确实算老了,眼前的陈鱼也确定对得起老子,皮肤黝黑粗糙,满脸的皱纹堆叠,头发花白,看上去像七十多的。

“陈老丈家里几口人啊?”

“小老儿家里八口人,有三个儿子,一个孙子,一个孙女!”陈鱼老人骄傲的说道。

“人丁兴旺,陈老丈是个有福之人啊!”

“托郎君福,日子还过得去!”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尬聊。

尬聊了一会,大家相互熟悉了,陈鱼老人才开口问道:“我见郎君带工匠来,不知是打算做什么?”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只张家负责耕种田地的佃户,一旦张俊平改变农庄用途,他们这些人就有可能失业。

“哦!我准备在农庄里建一座酒坊!等酒坊建好之后,庄里的年轻人可以到酒坊去做工!工钱比耕种田地要高一些,并且一天管三顿饭,还有衣服!”张俊平多少也知道他们担心什么,笑着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顺便把对他们的安排也说了出来。

“郎君真的让庄里的年轻人去酒坊做……做工?可是他们啥也不会啊!”陈鱼满脸不敢相信的追问道。

“不会可以慢慢学!左右不是什么技术活,都是出力气的活!”

“多谢郎君!小老儿谢谢郎君”陈鱼一下子跪在张俊平面前,给张俊平磕头。

“陈老丈,快快起来!”张俊平赶忙侧身躲开陈鱼的跪拜,伸手把他扶起来。

小老儿还是孩子的时候,跟随爹娘来到开封府,多亏张家慈悲,才能有口饭吃!这一晃四十年过去了,小老儿已经娶妻生子,从当年我们一家三口逃荒来到开封府,现在有了三个儿子,还有了孙子孙女……”陈老汉哭着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如今,郎君又开恩,让庄里的年轻人进酒坊做工……

张家的大恩大德,郎君的慈悲……小老儿一定给郎君建长生牌位,日日祈祷,祝愿郎君长命百岁!”

“好了,陈老丈不比如此,你们替我种田,我给你们饭吃,你们给我做工,我给你们工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必要如此!”张俊平笑着安慰道。

张禄在旁边小声解释着农庄的情况,张俊平这才明白,那陈鱼为什么那么激动。

这片农庄,一千五百多亩地,一开始只有七十多口人耕种,每人负责二十亩地,除去交给张家的粮食,剩下的还够他们这些佃户吃饭。

现在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佃户结婚生子,人口发展到了一百多,接近三百口人,农庄产出的粮食,交给张家之后,便有些不够吃了。

虽然吃不饱,但也能混个半包,这让这些佃户陷入困境,离开不舍的,不离开,每天辛苦劳作,却只能吃个半饱。

第五十三章真·隔山打牛

这个时代的亩产很低,一季亩产也就一百多斤粮食,一年两熟,一季小麦,一季粟,也就是小米,两季加起来也不过三百来斤。

一千五百亩地,一年两季也就是四万多斤粮食,听上去是很多。

可是,一个人按照一天一斤粮食来计算,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斤粮食,近三百人,一年就是近十万斤粮食。

如此一算,这些佃户就算是不给府里交佃租,也吃不饱。

当然,他们肯定有人进城去做工,赚一些钱,不然别说半饱,早就饿死了。

张俊平听完张禄的解释,一阵沉默。

现实如此,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他是穿越者不假,可是没有空间,没有系统,没有特异功能,只能循序渐进的一点点改变家族命运,帮助身边的人过的好一点。

“王大匠!”张俊平对正在四处丈量地形,寻找合适位置的工匠头喊道。

“张郎君!”

“是这样,你建酒窖,一些需要抬抬搬搬,出力的活计,能不能优先请庄里的佃户,他们正好闲着!”张俊平和工匠头商量道。

这时张俊平能想到的,帮助佃户的方法。这些佃户,技术活虽然干不了,但是干点出力的,抬抬搬搬的活还是可以的。

“没有问题,就按张郎君的吩咐,我会尽量请农庄的佃户做工!”工匠头也是个知趣的人,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如此多谢了!”

“谢谢郎君,谢谢王大匠!郎君实在是菩萨心肠,大慈大悲,万家生佛·····”陈鱼带着一众佃户给张俊平磕头,胡乱说着一些听来的词。

“诸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你们从北地来投奔我张家,我张家自有义务照顾好你等!

这些年,农庄也多亏各位辛勤耕种,才能有收获!”张俊平很无奈,不是说宋朝不流行跪拜礼吗?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只能上前一一把他们搀扶起来。

其实这都是误解,不流行跪拜礼,那指的是士族文人,老百姓在什么年代都是最底层的那一类人。

再一个,在张俊平看来是很普通的事情,却也让佃户们感动的痛哭流涕。

自己的农庄,自己的佃户,照顾好他们,在张俊平看来这是应该的!

可是佃户不这么想,大多数地主,士绅也不这么想。

我把地租给你种,那是照顾你,你能不能吃上饭,那是你自己的事!

只要别少我地租,我管你饿死不饿死!饿死了,我再把地租给别人。

“王大匠,选择好位置之后,抓紧时间组织人开工!有事找管家!”张俊平对工匠头交代一句,又看向陈鱼,“陈老丈,庄里有几头牛?”

“回郎君,庄里一共有三头耕牛!”陈鱼不知道张俊平问有多少牛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

“才三头牛?太少了!”

“郎君,人都吃不饱,那还有余钱去养牛啊!

这三头牛,还有一头已经老的干不了活,只等着老死!

另外两头牛到都是成年牛!”陈鱼苦着脸说道。

是啊!人都吃不饱,还怎么养牛?至于耕地,村里可不缺劳力!

“带我去看看!”张俊平没有多说,直接让陈鱼带自己去看牛。

陈鱼亲自带着张俊平来到庄子外面,远远就看到三头牛在路边,悠闲的吃着草。

现在是夏天,不缺少草料,三头牛长的都还可以,至少不是想象中的瘦骨嶙峋。

当然,距离膘肥体壮还是有些差距。

“你们在这等一下,我过去看看!”张俊平交代一句,走向吃草的牛。

三头牛还算温顺,看到张俊平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草。

看着低头吃草的牛,张俊平颇有一点罪恶感。

当然,罪恶感也只是稍微一闪,作为铁血军人,没有那么无谓的同情心,一旦确定目标,就不会轻易动摇。

走到一头还算健壮的成年牛旁边,张俊平提气运劲,一掌拍在牛头上。

耕牛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轰然倒地,一命呜呼。

另外两头牛受惊,想要奔跑,张俊平紧走两步,来到那头已经无法干活的老牛身边,再次提气运劲,一掌拍在牛头上。

“恭喜郎君掌力大进,这一掌拍死健牛,而不伤皮毛!”张禄上前查看了一下死去的两头耕牛,然后大声恭维着张俊平。

“呵呵!禄伯,可不能乱说话!这牛明明是自己争斗死的!”张俊平笑着纠正张禄的说法。

“对,对!你看我这张嘴!”张禄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转头对跟过来的陈鱼等佃户说道:“这两头牛是自己争斗死去的!大家都看见了,是不是?”

“对,对!是自己争斗死的!我等都看到了,只是制止不了!”许多佃户还在疑惑,陈鱼忙开口附和道。

“对,我们看到了,耕牛是自己争斗死的!”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智慧,经过张禄和陈鱼这番提醒,其他人也忙跟着说道。

死了就死了!

反正这牛是张家的财产,他们只是替张家养牛而已。

“种地怎么能没有耕牛呢?禄伯你去买二十头健壮的黄牛回来!

要两头公牛,十八头母牛!不要怕花钱,不要水牛,一定要最健壮的黄牛!

另外顺便去开封府叫一下衙役,让他们过来确认一下,出具杀牛书!”

之所以不要水牛,那是因为水牛肉不如黄牛肉好吃。

当然,这话张俊平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喏!”张禄答应一声,转身去安排。

“郎君,三头牛,我们已经吃力。二十头健牛,这夏秋两季还好,冬春季节我们实在是养不起啊!”听到张俊平让人去买牛,陈鱼等人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愁苦的说道。

“无妨!找五个耕作比较吃力的老人,专门负责养这些耕牛好了!

府里给工钱,工钱,就按每月一贯吧!”

“谢谢郎君,郎君的恩德,我们……我们不知道如何回报才好!小的给郎君磕头了!”陈鱼带着佃户再次给张俊平下跪磕头。

这一次,张俊平没有去搀扶,而是大声呵斥道:“起来!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人跪长了,这骨头就软了!

我作为张家家主照顾你们,让你们衣食无忧是我的责任!

所以,你们无需感恩戴德,更无需下跪!

如果真是心存感激,那就好好干活!用心做事!”

第五十四章受欢迎的书院

“这……”陈鱼被张俊平一声呵斥,吓得赶忙站起来,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下一个命令,那就是以后不允许随便下跪!

行拱手礼即可!”

“是……”陈鱼犹豫了一下才答应道。

“你安排人把两头牛抬到庄里去吧!等一会差役来了,出具文书之后,找人剥皮剔骨,那些牛骨头,牛肋骨,内脏之类的,你们三个庄子分一下!都打打牙祭,开开荤!

牛肉送到府上去!”张俊平接着交代着牛的处理意见。

张家在城外有三处农庄,这个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庄园,也是面积最小的,另外两个面积比这个大许多,但是要稍微远一点!

“郎君,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陈鱼受宠若惊,连忙摆着手推辞道。

地主给佃户发牛肉,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牛骨头,牛肋骨,牛内脏那也是肉啊!

陈鱼想着都有些流口水,这牛肉的味道应该比肉包子好吃吧?

但是,更多的还是惶恐!

张俊平对他们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他们有些慌慌不安!

要知道,无论是汉唐,还是大宋,荒年能给免租,就已经是极为善良的地主了,若是能够施舍点稀粥,那便是万家生佛一样的大善人。

“好了!好了!你是家主?我是家主?

我说给,你们接着就是了!”张俊平不耐烦的训斥道。

“郎君是家主,自然是郎君说了算了!

小的替全庄老幼多谢郎君赏赐!”张俊平一训斥,陈鱼这心反而安定了许多,陪着笑脸答应道。

先给张俊平鞠了个躬,然后转身招呼农庄的汉子,那绳子棍子过来,把牛抬回庄子里。

“牛,好好的怎么会死的?顶牛我见多了,也没见顶死的!更何况两头牛还都死了!

莫不是你们自己弄死了,谎报牛自己顶牛顶死的?

我可告诉你们,这杀牛可是杀头的大罪!”刚回到庄子,就见开封府一个官差跟着佃户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训斥着佃户。

“是不是顶牛死的,你不会自己看?庄子里还有一头牛,要不要你来试试,看看牛能不能顶死?”张俊平走过去,接话道。

“啊!见过左庶子大人!”官差一看是张俊平,脸都白了,赶忙上前行礼问好。

“这牛互相顶斗,最终两败俱伤,都把对方给顶死了!

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你有异议?”张俊平沉声问道。

“没有,没有!下官……下官刚才只是例行问话!既然左庶子大人说牛是顶死的,那就是顶死的!”官差哪敢多说别的,他可比普通人更清楚张俊平的可怕。

杀猪街地下赌坊,城外碧霞观,他都参与收尸了,那血淋淋的尸体,吓得他好几天睡不着觉。

“狗东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要你干什么?

自己滚过去检查一下!省的回头再说某威逼你签发杀牛文书!”张俊平喝骂道。

他发现,这骂人好像上瘾。

前天骂几个太监狗东西,好像有些上瘾了,看到不顺眼的官差,就想骂两句。

“是,是!下官,下官这就去查看!”官差连声答应着,跑去查看死去的耕牛。

“没有伤?”官差一愣,围着耕牛又转了一圈,“这……就算是顶牛,互撞而死,那也应该有外伤啊!”官差一边装模作样的检查,一边心里嘀咕着。

张俊平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官差也不敢去深究原因,匆匆出具了杀牛书。

杀牛书上注明,经查,身上不见其他伤势!庄里佃户多人亲眼目睹,两牛互斗,顶撞而死!

拿到杀牛书,张俊平转手交给张禄,剥皮剔骨割肉的事,不用他操心。

交代一番之后,张俊平骑上马,来到书院。

书院门口围满了人,吵吵嚷嚷的,甚是嘈杂。

张俊平翻身下马,牵着马往里走。

“山长来了!”

“张家郎君来了!”

“张官人来了!”

大家看到张俊平,一边叫喊着,一边给他让开路。

古代的尊师重道,那是二十一世纪永远无法相比的。

这些人有来求学的学子,也有准备送孩子来求学的家长。

他们对张俊平这个书院的山长(可以理解为书院院长)那是打心里尊重。

大家虽然着急求学,但是面对张俊平没有一拥而上,而是默契的给张俊平让开一条道。

“诸位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张俊平开口询问道。

“山长,(郎君、官人)我等是来求学的!只是书院说名额已经招满!

我等正在和教习商议,能不能增加一些名额!”

“哦?!”张俊平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诸位,不是书院不肯通融,书院就这么大!实在是无法安排更多学子学习!

我也非常理解大家求学的心情,我在这里向大家说声抱歉了!”

“山长,收下我们吧!我们可以挤一挤,没有桌椅,我们站着听讲也可以的!”

“诸位,我们书院要为每一位进入书院的学子负责!

我们提供最好的教学条件,最好的学习环境,最严格的学习要求,以确保每一位进入书院的学子都能成才!

站着听讲,不仅影响你们学习效果,也影响其他学子学习。

所以,实在是无法通融!抱歉了!”张俊平再次冲四周抱拳道歉。

见大家还是不肯走,张俊平只好再次抱拳说道:“来年吧!来年我们万象书院搬迁到城外,在城外建一座更大的书院,到时,欢迎广大学子,前来入学!”

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来报名求学,招满了,依然有这许多人不肯离开。

不是张家的万象书院有多么出名,真正吸引他们的是那个先入学后收费,考不上进士不收钱的条件。

古代有穷文富武之说,说的是没有钱可以勉强学文,但是没有钱绝对不能学武。

那是因为,学武如果没有钱购买肉食、药材补养身体,会把身体练垮,容易出人命。

其实,学文也同样很费钱。很多寒门学子,为了求学付出的辛苦,外人根本不会明白。

现在,万象书院不要钱,管吃穿住,考中进士再交学费,别说寒门学子,就那些家里薄有田产的乡绅子弟,也都心动不依。

虽然万象书院收费很高,比别的书院高出十倍,可是一旦考中进士,这点学费钱又算什么?

第五十五章教育宣言

劝走围在门口的众多学子和学子的家长,张俊平才牵着马走进书院。

“张官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教书先生看到张俊平进来,忙上前拱手行礼。

官人有两种意思,一种是大家比较熟悉的,老婆对老公的称谓;另外一种则是对应皇帝的官家称谓,对当官的尊称。

“谢先生!”张俊平也拱手还礼。

这谢先生就是书院聘请的教书先生之一,名叫谢勘,曾经三次通过府试,只可惜无缘省试,没能金榜题名,原本自己开了一家蒙学,在听说张俊平开出高薪聘请教书先生后,毅然关了自己的蒙学,跑来当一个普通教书先生。

这谢勘谢先生倒不是贪图张俊平的高薪,图的是书院的名儒,那些名儒虽然是教授书院的学生,但,也为这些年轻教书先生提高了一个近距离接触名儒的机会,能不能请教一二,那就看个人的本事了,不管如何,这总是个机会。

“张官人···”

“这里是书院,还是叫我山长吧!”张俊平对官人这个称谓不太感冒,一听到这个词,就会想起西门大官人。

“山长,仅仅半日,三百名学子就已经招满!按照山长的吩咐,十五岁以下的蒙学一百人,十五至二十五岁的科举进阶的学子二百人!”

“嗯!”张俊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勘因为自己办过蒙学,根据张禄的了解,谢勘的蒙学还比较有名气,虽然屡试不第,但是颇有管理才能,所以被张俊平委任为书院的管事,用后世的说法就是让谢勘担任书院的教导主任。

谢勘引领着张俊平来到书舍,才开口说道:“山长,生员已经招齐,只是这住宿,书院没有那么多房舍供学子居住!”

这是他和张俊平第二次见面,之前任命管事的时候,见过一面,招收三百学子的命令也是张禄转达的,虽然谢勘认真执行,但是里面存在许多的问题,需要解决,所以,谢勘借机向张俊平进言。

“这事简单,你先安排人去找个木匠过来!”张俊平笑道。

“木匠书院就有,正在打造学子使用的课桌!学生这就去请!”谢勘说罢,转身去叫木匠。

“见过山长!”

“大匠贵姓?”

“小姓刘!”

“刘大匠!你来看一下,这样的床榻可能制作?”张俊平拿出刚刚谢勘去找匠人时,画出来的图纸交给刘大匠。

“回山长,这样的床榻倒是第一次见到,上下两层的床榻倒是新奇,不过想来没有什么难度!”刘大匠看了一眼图纸,自信道。

“如此甚好!麻烦刘大匠多招匠人,赶制一百六十张这样的床榻!”张俊平拿出来的就是后世的高低床,既然房子有限,住不开那么多人,用高低床可以轻松增加一倍的入住率。

“山长,这一张,小的有些看不明白,这是橱柜?”

“正是橱柜,学子多人居住一室,总有一些私人物品需要存放,这个多格橱柜,就是专门给学子存放私人物品用的!”张俊平解释道。

既然高低床都出来了,也不差一个储物柜了。

“这橱柜制作也不难,只是我看山长上面标注使用铜制合页,恐怕价格上会比较高!不若使用户枢!”

“无妨,就用合页即可!我书院还不差这点钱!”张俊平豪气的拒绝了刘大匠的好意。

注:合页在秦朝时间就已经发明了,只是作者是在不知道古代管合页叫什么,只能用现代的名字。

交代完加工制造高低床和储物柜的事情,张俊平又去拜访了已经搬到书院的名仕大儒们。

“为了应对科举考试,经史子集已经耗去学子诸多时间,再去学君子六艺,岂不是令学子白白蹉跎了时间?”一名叫顾方的名儒对张俊平要求学子学君子六艺,颇有一些微词。

“顾先生!科举考试可以说是绝大多数学子的目标!但,不应该成为我们书院的目标!我们教书育人,绝不能急功近利,仅仅以科举考试为目标!

而要从育才的角度出发,为国家培养干才,而不是只会经史子集的书呆子!”

“这和君子六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周公提出来的君子六艺,圣人提出的五德四修,都是有大道理的!就是为了避免后辈儒生变成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读诗书的书呆子!这样的人就算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又于国何益?

若是学子不将五德四修牢记于心,见之于行。仅仅只读诗书,把读书当成是科举当官的手段,那么学问越高,官位越高,于朝廷,于百姓而言,危害就越大!

我辈儒生读圣贤书,就要立君子品,做有德之人!”张俊平毫不客气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顾方。

“这……老夫受教了!”顾方拱手认输。

由不得他不认输,张俊平处处拿先贤的话说事,根本不容他反驳。作为名士大儒,如果他敢说君子六艺五德四修不重要,那不用张俊平开口,但是把他的话传出去,以后士林就没有他立足之地。

见顾方认输,张俊平笑了笑,又换了一套说辞,“当然了,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我辈读书人的愿望!科举考试,是我辈读书人为陛下效忠,为天下百姓谋福祉门槛!

因此我们也不能忽视了科举考试!

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要明白,科举考试只能是术,不能把他当成是道!

不能把科举考试当成毕生的学问来做!”

“山长,科举考试是为国家选才,怎么能是术呢?”

“科举考试考的是什么?是赋,是策,是诗词!

这些仅靠苦读四书五经就能考中进士吗?

诸位先生都是桃李满天下的名士,恐怕比我更清楚!就算是把四书五经翻烂了,倒背如流,也不一定能够考中进士!

再一个,我们教授学生,就是以考中进士为目的吗?

替先贤立言,为百姓请命!这才是我辈读书人的职责!

圣人当年率众弟子周游列国,才有了后来的七十二贤!

可见,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

我辈读书人当效仿先贤,以君子六艺锤炼才情,以游历体验人生,增加阅历!

当然了,间或每日由诸位先生出题,令学子习练!”张俊平说了一大通废话,最后才点出重点。

第五十六章斗牛,未比先热

“山长说的每日出题?是指策论?”顾方皱着眉头问道。

“不止策论,诗词歌赋,都要每日习练,不可间断!

学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诗仙,诗圣那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想要做出精彩的诗赋,唯有勤练,别无他途,唯手熟尔!”张俊平淡淡笑道。

几个名士大儒,怒视着张俊平,如果不是怕打不过张俊平,畏惧他的凶名,又因为张俊平给开出的薪金实在是诱人,几位名士大儒都想啐他一脸,然后甩袖走人。

居然把诗词歌赋如此雅事当作是术,还唯手熟尔,真是坚子不可语于道。

但是,被张俊平的凶名压下啐他一脸的冲动之后,几位名士大儒又不得不承认,张俊平的办法确是有效。

只是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归明白,但是不能说出来。

科举考试,和后世的高考,公务员考试差不多,你光靠背是不行的!

必须要练,要用题海战术来练!

这就是诀窍,一个适应所有考生的诀窍!

只要能沉下心,用题海战术磨炼几年,基本都能考中进士。

这和写小说一样,除了那些天赋作家,大部分作者,只能靠多读书,多写多练才行。

张俊平却不知道顾方等人的心思,继续说道:“几位先生和朝堂之上的相公相熟,以诸位先生的才学自然能够领会相公们,以及当今朝廷的执政理念!

有针对性的去练习,让学子们在练习诗词歌赋的过程中,更深刻的体会,领悟相公们的治国方略!

如此,从现在开始就去学习相公们的治国方略,学习从政经验,将来学子们一旦有幸考中进士,也不至于茫然无措!”

“那以山长之见,该学哪位相公的治国方略?”卞雨星压着怒火问道。

卞雨星已经暗下决定,如果张俊平敢说学习丁谓,林特,陈彭年,钱惟演等人的治国方略,他就立刻甩袖走人。

“自是学习向敏中向老,李迪李相公,寇准寇相公这样秉忠节义之士的治国方略!

难道还要学习那王钦若,丁谓之辈的奸邪之术?”张俊平大义凛然的说道。

其实,说句公道话,王钦若和丁谓都是颇有才能的官员,在治理地方,朝政上不比向敏中,李迪等人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私欲比较重,加之相貌有些奇特,才被称为五鬼。

张俊平的回答,让顾方,卞雨星等名士大儒找到了留下来的借口,说服自己接受张俊平建议的理由。

学习向敏中,李迪,寇准这些名相的治国方略,也符合这些名流清雅之士的思想。

和几位名士大儒交流一番教育理念之后,张俊平就离开了书院。

总算说服这些名士大儒接受自己的教育理念,张俊平算是完了一个心思。

张俊平心里也清楚,这些名士大儒内心深处并不一定认可自己的教育理念,只是自己一直站在大义的一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他们无从反驳,又有丰厚的薪金诱惑,才让他们暂时接受自己的教育理念。

不管甘愿不甘愿,只要接受就好,张俊平才不管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张俊平在忙碌酒坊和书院的时候,那边刘从俭也忙的热火朝天。

四个城门设置的报名点,挤满了牵着建牛前来报名的养牛人,还有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人,人声鼎沸,夹杂着耕牛不时发出的鸣叫,比相国寺那边还热闹。

宋朝禁赌,但是宋人好堵,每每有相扑,关扑,斗鸡,斗蛐蛐等等总会吸引大量的人前来围观。

说到相扑,大家总会想到日本相扑,其实相扑最早就是从中国传到日本去的。

在宋朝各州县街头上,经常会看到擂台,这就是相扑擂台,自信相扑之术厉害的,可以交报名费上去比试,只要赢了就能拿到不菲的奖金。

当然输了,报名费就没有了。

而关扑则有的类似于后代的抽奖促销,有的是才铜钱正反面,有的抽卡牌,形式多样。

还有一种比较文雅的关扑,那就是猜灯谜,商家制作灯笼,悬挂在门前,定好每只灯笼的价格,文人雅士可以购买灯笼,只要猜中灯笼上的谜底,就能获得价值不菲的奖品。

斗牛比赛,以前也有,但是因为没有组织着,规模都不大,现在有人举办大规模的斗牛比赛,自然吸引了大量喜爱赌博的百姓前来围观。

“过!姓甚名谁,户籍所在地……”刘府仆役看了一眼报名的犍牛,见体格健壮,毛发顺滑,点点头表示通过报名。

旁边有另外的仆役登记养牛人的信息,登记完,交给养牛人一贯铜钱和一个号码牌。

“初赛的时候,会提前通知你!这段时候把牛照顾好!”完了还不忘交代一句。

“是,是!我这牛,从买回来,就一直静心照顾,那可是比对我家那小子还上心…不是吹,我们那十里八村的牛,就没有比老汉我的牛更好的!”养牛人自豪的说道。

“下一位!”刘府仆役也不搭理他,直接叫下一个。

“小哥,这是我家的牛,小老儿可是精心饲养了十多年,这牛就是我的……”一个老迈的养牛人牵着一头老牛走过来,对着刘府仆役鞠躬笑道。

“不过!”刘府仆役一天下来接受了好几百养牛人报名,此时嗓子都有些哑了,看了一眼报名的牛,摆摆手说了两个字。

“这位小哥,我这牛虽然老了些,可是干活那是一点不比壮年牛差,斗牛不光比健壮,还有经验……”养牛人不甘心,讪笑着解释道。

“滚滚滚!你这牛比某的年龄都大!走路都费劲,还想来骗我家衙内的钱?

赶紧滚,要不是看你年龄大,非打你一顿不可!”仆役拍桌子骂道。

刘家势大,张俊平敢招惹,不代表这些养牛人敢招惹,被刘府仆役喝骂一顿,也不敢回嘴,只能讪笑着牵牛离开。

“哈哈哈,这走路都一瘸一瘸的老牛,也来报名,真是想钱想瞎了心!”旁边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嘲笑声。

“是啊!这牛,只怕都活不到比赛那天,就一命呜呼了!”

议论嘲笑了几句,大家又开始评判其他的牛。

“刚才那头牛,那个138号的牛不错,毛发油亮,四肢健壮,我看有夺冠的可能!”

“我看好29号牛!29号牛两只犄角,看着都渗人!我绝对压29号牛!”有人不同意他的意见,反驳道。

第五十七章被喷一脸口水

每个报名点,书案后面都有一车明晃晃,金灿灿的铜钱,刺激着养牛人的心,也刺激着围观百姓的心。

大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观看斗牛比赛,当然更多的是想要关扑一番。

从这些简单的布置,可以看出刘从俭确实很有才干,对人心,人性的把控很精准。一车裸露在外的铜钱,狠狠刺激着人心,刺激着百姓的欲望。

但这份对人心的掌控就强张建忠无数倍。

未时刚过,张贵带着宰杀好牛肉返回张府。

“把那头老牛分割了,给高家,杨家,曹家,向家,李家……送一些过去!”张俊平交代完张贵,就押着车,把那头健壮的牛送到皇宫。

张俊平往皇宫送牛肉,并没有隐藏行径,是正大光明的从侧门送入宫中。

这下子可是把御史台,翰林院的那些个自命清高,耿直奏事的御史,翰林们激怒了。

原本对张俊平奏轻官家吃牛肉,他们只是风闻奏事,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态度,弹劾一下。

现在,张俊平光明正大的往宫里送牛肉,这是什么行为?

这简直就是奸妄,馋臣。

在士林看来,张俊平此举根本没有读书人的风骨,就是为了讨好官家,邀买功劳,是为人所不齿的事情。

于是连夜撰写奏章,准备第二日弹劾馋臣张俊平,最起码也要让他离开太子身边,不然太子非要被那张俊平教坏不可。

第二天,张俊平刚刚带着赵祯练完健身操,就有内侍过来通传,官家召张俊平上殿。

张俊平忙活一早上,又是带着太子跑步,又是给太子做肌肉松弛按摩,又是练健身操,结果最后连顿早饭都没混上,就被皇帝赵恒叫到了垂拱殿。

“你这奸妄之徒!竟敢祸乱朝纲,蛊惑陛下吃牛肉····”张俊平刚进垂拱殿,迎面被一人抓住衣袖,喷了一脸的口水。

也多亏张俊平知道,这里是垂拱殿,不然早就一脚把眼前这人给踹飞出去了。

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张俊平才看清这人,这是一个留着一撇山羊胡的小胖子,别看个子不高,可是这人可了不起,正是御史蔡齐,有名的刚正廉明,不避权贵,秉直敢言,连皇帝都敢弹劾。

“你这妄臣,今日蛊惑陛下杀牛吃肉,明日还不知到会如何蛊惑大王·····”一个不防,张俊平又被喷了一脸口水。

“请问蔡御史,您哪只耳朵听到我请陛下杀牛吃肉了?御史风闻奏事不假,可是你也得有点真凭实据吧?总不能因为你是御史,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张俊平哪能吃这个亏,抓着蔡齐的手,居高临下的对着他喷了过去,有说话的唾沫星子,也有夹杂在一起的口水,直接给蔡齐洗了个脸。

“你还敢狡辩?”蔡齐好不容易挣脱了张俊平的手,后退两步,擦了擦脸,怒声质问道:“前天是谁在这垂拱殿上奏请陛下吃牛肉的?昨日又是谁往皇宫里送的牛肉?”

“是我!”张俊平很干脆的点点头。

“呵!承认便好!你还敢说你没有蛊惑陛下杀牛吃肉?牛乃大牲,是农耕的重要畜力,历朝历代都禁止杀牛,我朝《刑统》中就规定,诸故杀官私牛者,徒一年半,主自杀牛者,徒一年;你身为太子左庶子,居然蛊惑陛下杀牛吃肉!更罪不可赦,罪大恶极……”蔡齐高声质问着张俊平,一句句逼得张俊平步步后退。

看的满堂文武都为蔡齐的凌然正气叫好,看吧!果然是邪不压正,杀人狂魔张俊平,都在蔡齐蔡御史的逼问下站不住脚跟。

张俊平不知道朝堂上的文武大佬们的想法,要是知道,一定会把他们拉过来,你们来试试,这哪是嘴啊!这简直就是花洒!

不要以为朝堂上大臣们都是什么宽以待人,温厚纯良的翩翩君子。

这世界上就没有比朝堂上的文武大臣更加腹黑的,但凡脸皮薄一点的在朝堂上都站不住脚。

蔡齐是谁啊?

那可是堂堂状元郎!

古今都一样,靠苦功夫能够考上进士,考上大学,但是没有说靠苦功夫能考中状元的。

每一位状元那都是智商爆表的人,蔡齐无疑也是这样的人,加上又在当官,治理地方多年,去年刚刚被召回京城担任御史中丞。

聪慧如蔡齐,自然知道刚刚被张俊平整蛊,喷了一脸口水。

这被喷一脸口水的仇怎么能不报?

因此,蔡齐一句句的质问,那都是使足了丹田之气,口中的唾沫星子,直奔三尺之外张俊平飞去。

张俊平刚进垂拱殿的时候,没注意,被蔡齐偷袭得手,喷了一脸唾沫星子,此时那还会让他得逞?

轻松后撤,躲闪着蔡齐那杀伤力十足的唾沫星子。

在满朝文武,皇帝赵恒,圣人刘娥看来,就是张俊平被蔡齐逼问的站不住脚,仓惶后退。

好不容易熬到蔡齐喷的口干舌燥,停下来休息,张俊平才站住脚,“蔡御史,您也是堂堂状元公!怎么能歪曲事实?颠倒黑白?

我朝《刑统》可以规定不许吃牛肉?

敢问蔡御史,可曾吃过牛肉?

请问蔡御史,那条国法规定的,吃牛肉犯法,吃牛肉大逆不道,罪不可赦,罪大恶极?”

这次换成了蔡齐连连后退,躲避张俊平的口水攻击。

可是,蔡齐是文官,说手无缚鸡之力有点夸张,但是比起张俊平的伸手那可是天上地下之差,不一会又被张俊平用口水洗了一遍脸。

说话不累,可是一个劲往外喷口水,张俊平也受不了,喷了一会便口干舌燥的停了下来。

蔡齐终于得空,擦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怒声喝道:“你这奸妄之臣!竟还敢狡辩!歪曲事实!

陛下乃是天子,天下臣民的垂范!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行效!

陛下吃牛肉事小,可若是因此引起臣民纷纷效仿,敢问左庶子,这天下有多少牛可吃?

这牛被吃完了,百姓如何耕种?”又换成蔡齐质问张俊平。

蔡齐不愧是状元出身的官员,说话条理清晰,战斗力也是强悍,经过短暂的休息,又恢复了战斗力,四射的口水再次逼得张俊平连连后退。

第五十八章来啊,互相伤害啊

这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各个都是人精,刚才没有留意,这会蔡齐和张俊平交手第二个回合,大家也都看出里面的蹊跷。

一个个强忍着笑意,毕竟这是在垂拱殿,陛下和圣人都坐在上面呢!

主要还是在朝堂上大笑,实在是有失体统。

上面坐着的皇帝和圣人也看出了两个人斗法,对视一眼,嘴角都挂上一丝丝笑意。

皇帝赵恒笑着摇摇头,这两个人,实在是有失体统,可也没有说破,心里乐呵呵的看两人斗法。

“蔡御史,我看你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拍着良心说,你吃没吃过牛肉?

丁相公,李相公,请问两位相公可曾吃过牛肉?

八王爷,向老,敢问八王千岁和向老可曾吃过牛肉?”张俊平扫视着垂拱殿的文武大臣,大声问道。

“呃?!”正在看戏的丁谓和李迪没有防备,张俊平会把火烧到他们身上。

“本官吃过牛肉,可那是老死的牛肉,有差役出具的杀牛书!”李迪是正人君子,不屑于撒谎,坦然承认自己吃过牛肉。

李迪一承认,丁谓和蔡齐,八王爷,向敏中就算不想承认都不行了,也只能承认自己吃过牛肉,但是也都表示那都是老死的牛,都有杀牛文书,是合法的。

李迪,向敏中,八王爷更是心中确是暗骂,好你个狡猾的小子,我说昨天好心给我送牛肉呢!

“呵呵!那我就奇怪了!自古只听说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说法,还没听过只许官老爷吃牛肉,不许陛下吃牛肉的道理!”

“这能一样吗?我们吃的是老死的牛,是合法的牛肉!

你却建议陛下吃成年健壮之牛肉!”蔡齐被张俊平一击乱拳打乱阵脚,有些慌乱的争辩道。

“呵呵!蔡御史,昨日我送入皇宫的牛肉也有杀牛文书!

也是合法的牛肉!

怎么

蔡御史认为,陛下连合法的牛肉也吃不得?

蔡御史如果不相信可以找开封府的差役询问!”

“谁知道是不是你威胁差役出具的杀牛文书?你张伯安的凶名可是整个开封府都传遍了!”

“蔡御史,你这是污蔑,诽谤!我张俊平向来都是以德服人!

就算偶使辣手,那也是为了拯救更多无辜的人!

难道蔡御史是在为那些不法之徒鸣不平?

那魏知州可是蔡御史的同年,魏知州为国捐躯,子女被贼人掠去,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你蔡御史不为魏知州的遭遇难过,反倒是替那贼人鸣不平!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蔡御史居然是这样的人!”张俊平借机接近蔡齐,又用口水给他洗了一遍脸。

张俊平的话一出口,垂拱殿上的气氛顿时一凝,李迪面色不善的看着蔡齐。

就连刚刚笑呵呵看戏的皇帝赵恒脸色都沉了下来。

“我……我没有……我刚刚只是口误……”蔡齐郁闷的想要吐血,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被这小子抓住机会,反将他一军,连满脸的口水没心思去擦,急忙开口辩解。

“你就是有!不然怎么会脱口而出说某是残暴之人?

可见,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张俊平步步紧逼。

“左庶子,何必苦苦相逼?

你我皆知,刚刚蔡子思只是无心之言!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向陛下进言吃牛肉之事!左庶子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又有一个大臣站出来替蔡齐解围。

张俊平看了看站出来说话的文臣,此人相貌堂堂,星眸朗目,留着连鬓胡须,但这个胡子,放到后世就能吸引众多女粉。

穿越过来好几天了,张俊平算是发现,北宋朝堂上,就没有丑陋的人。

就连被人嘲讽丑陋的五鬼王钦若,丁谓之流,也不是真就那么丑,只是相貌多少有些奇特而已。

“这位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本官吕夷简!”吕夷简抚须笑道。

“原来是吕学士!”张俊平拱手施礼。

吕夷简是龙图阁直学士,刑部郎中,这位也是北宋状元。

张俊平暗叫晦气,没想到吃个牛肉惹出来两个状元,未来都是被封相的大人物。

“吕学士此言差矣!何尝是某苦苦相逼?

我被陛下召见,刚刚进殿,还没来得及给陛下见礼,就被人喝骂,质问。

现在吕学士却反过来说是某苦苦相逼!

莫非这天下的道理都是你们的,你们可以说这天是黑的,也可以转过头来说这天是红的!

别人若是反对,辩白,就是离经叛道,就是不可救药?”状元又如何,未来宰相又如何?张俊平转头上前一步,用口水给吕夷简洗了个脸。

吕夷简终于体会到了蔡齐的感受,这张俊平简直就是太不要脸了,太无赖了。

吕夷简英俊潇洒,是一个非常爱美的人,年轻的时候,喜欢在头上佩戴鲜花,尤其喜欢牡丹花,为此还曾专门赋诗一首:异香浓艳压群葩,何事栽培近海涯。开向东风应有恨,凭谁移入王侯家?

自然多少也有些洁癖。

“左庶子,你……无礼!”吕夷简狠狠擦了一把脸,忍着恶心喝道。

“吕学士,某怎么又成了无礼了?就因为某的辩解?”张俊平冷笑着上前一步。

吓得吕夷简慌忙后退,生怕再被张俊平的口水洗脸。

“你……”吕夷简纵有千般辩才,此时被张俊平的口水恶心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莫要争吵了!伯安也少说两句!

子思和坦夫也是一心为公,担心陛下吃牛肉会引起不好的风气!

自然,伯安关心陛下的身体,进言陛下吃牛肉也没有错!”向敏中站出来做和事佬。

“向老,你老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既然你说话了,我自然听从!

只是,有一句话我不吐不快!

天下的牛加起来也不及陛下的身体重要!

就算是被人骂成奸臣,佞臣,我还是要向陛下进言,为陛下之身体计,请陛下吃牛肉!

牛没有了可以再养,可以通过和契丹,西夏交易购买。

但是,陛下的身体关乎朝政的稳定,关乎江山社稷的安稳!

为江山社稷之稳固,臣请陛下吃牛肉!”张俊平对着赵恒躬身行礼,大声说道。

第五十九章臣,有本奏

“坏了,自己怎么睡着了?”张俊平猛地睁开眼睛。

“咦?我的胳膊?”随即张俊平发现异常,自己那冰冷的左臂义肢,居然感觉到了温度,把左手举到眼前,不再是义肢,而是一只年轻有力的手,手掌上有许多老茧。

“这是哪里?我在做梦?”随即张俊平又发现,自己此时并不是在会场上,而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布置简单,但是古色古香,一张帐床,一张圆桌,四个圆凳,还有一个橱柜。

“郎君醒了?”一个苍老,带着浓郁的河南口音的声音传来,话语里透着关切。

“你是……”张俊平疑惑的看着这个古装打扮的老人。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不是在开会吗?

恶作剧?

张俊平刚要说话,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刺痛。

“啊!”张俊平大叫一声,跌倒在床上。

“郎君!郎君!快,快叫郎中!”耳边恍惚传来一阵叫喊声。

此时张俊平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他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突然钻出来许陌生的记忆。

许久之后,这快进式的电影才结束。

张俊平出了一身大汗。

“福伯,我没事!”张俊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老人说道。

“郎君,你可千万保重身体啊!钱财没了,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福脸上带着真挚的关切劝道。

“我知道,让福伯担心了!”张俊平从床上起来,皱了皱鼻子,刚刚出了一身大汗,身上有一股酸臭味。

“福伯,让人烧水,待我洗漱一番之后再说!”张俊平吩咐管家张福。

洗漱一番后,张俊平神清气爽的走出浴室。

这时才有心情打量这个世界。

这是一出很大的庭院,青砖青瓦,院子里种着牡丹,芍药,月季等花卉,还有一株很粗壮的梅花。

只是这并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三伏天,知了热的都没有力气鸣唱。

张俊平坐在书房里,思考人生,想起这具身体遇到的麻烦事,忍不住一阵头疼。

后世自媒体上有好事者总结了许多穿越之后该做什么的文章。

此时,张俊平只想说,狗屁,哪有什么计划,我现在只想知道,谁动了我的万贯家财!

穿越固然可喜,穿越成权贵之家的长房长孙,更是可喜可贺。

可是,那万贯家财在前身回乡守孝的时候,被二叔给败光了,可就不那么美好了!

张俊平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在一个学术论坛的会上眯了一会儿,一睁眼居然跑到了宋朝,还是北宋。

最最操蛋的是,附身的这位主角,刚刚守孝归来,发现祖宗留给他的万贯家财被自己的二叔给败光了。

万贯家产啊!

一贯等于一千钱,一千钱可以买三四百斤大米,所以一贯可以约等于后世的一千块钱,万贯家财,那就是一千万。

真是败家子啊!

见过坑爹的,见过坑儿子的,还有坑爷爷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连侄子都不放过,一块坑的!

好在张俊平十几年的军旅生涯,锻炼的神经足够粗,适应能力超强,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生活就像那啥,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已经做好享受准备的张俊平,现在不关心钱是怎么没的,只关心还剩多少。

前身的祖产,现在就是他的祖产。

“郎君,二老爷回来了!”就在张俊平纠结的时候,张福进来禀报。

“让他去正堂!”张俊平说着起身去见自己那位二叔。

生活容不得你退缩,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哪怕前面是疾风骤雨,电闪雷鸣,又或者是鸟语花香,春暖花开,不会因为你的退缩而改变。

张俊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局促不安的二叔,“二爹爹,万贯家财怎么没得,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还剩下多少?”

“大郎,那个……我也是······”张俊平前身的二叔张建忠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爹爹,过去的事情,咱们继续纠结没有用!我想知道,家里还剩多少!”张俊平再次问了一遍。

“还剩什么?哈哈哈!欠债还钱,你二叔还欠我们两万贯钱,你说还剩多少!”外面一个嚣张的声音大笑着走进来,接话说道。

“你是什么人?”张俊平拧眉看向来人。

进来的是一个赤膊大汉,身高足有六尺,身上描龙画凤,一身刺青甚是扎眼。

普通老百姓,不用看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单是这一身刺青就先怯了三分。

刺青大汉嚣张的大笑道:“我是什么人?当然是收账的人了!废话少说,你二叔尚欠我们两万贯钱,你说怎么办吧?”

“二爹爹,他是什么人?”张俊平没有搭理他们,转头盯着二叔问道。

刺青大汉吓唬普通老百姓还行,吓唬原来的张俊平也可以,但是吓唬不住现在的张俊平。

“他们是四海赌坊的人!”这时,张建忠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四海赌坊?我大宋禁赌,也就是说你们是地下赌坊,你们背后的人是谁?”张俊平一愣,随即盯着刺青大汉喝问道。

什么时候一个地下赌坊,也敢跑到他张家来要赌债了?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张俊平不关心几个青皮无赖的死活,这样的人,他随手就能捏死,他关心的是那四海赌坊背后是谁。

居然敢谋夺他张家的财产。

“小郎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们四海赌坊背后是谁,小郎君可以去打听打听!说出来怕吓着你!

废话少说!

你二叔欠我们两万贯钱,约定如果还不上,就拿这座宅子和你们家位于城外的一千五百亩庄园抵债!”

“好一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个地下赌坊也敢跑到张家来逼债!

真是好胆,欺我张家的刀不快否?”张俊平猛一拍桌子,怒视着宴请的刺青大汉,大声呵斥道。

这种事要是前身,那从小养成的谨小慎微的性子,肯定慌神,最后选择忍气吞声。

前身也是骤然听到家产被败光,小心脏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惊吓过度,直接惊的魂飞魄散,被张俊平得了便宜。

也许历史上,张家就是如此消失在史书上的。

这种事情太刺激了,换谁也受不了,张家何止是万贯家财,那是十万贯,数十万贯家财,放到后世那就是亿万家产,十几亿,数十亿。

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别说前身一个接连守孝近六年的十八岁宅男,就是当朝宰相,估计也会气的吐血,昏死过去。

张建忠被侄子的猛然爆发吓得一哆嗦,有些吃惊的看着气势逼人的侄子,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性格懦弱的侄子?

刺青大汉也被吓得一哆嗦,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家可不是寻常人家,那是开国功臣的后代,虽然没落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这几年光是从张建忠这位衙内身上,就弄了十几万贯。

“这个……”刺青大汉犹豫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背后的人,又强硬起来,“干嘛?欠债还钱,就算是官家来了!也没有欠债不还的道理!”

“哼!哼!”张俊平冷哼两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来人!把这厮给我拿下,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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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化身悲壮斗士

“张爱卿果真不怕被人误解谩骂?”赵恒颤巍巍的站起来,伸出有些发抖的手,虚指张俊平问道。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张俊平抱拳躬身道。

朝堂上众大臣久久不语,都被张俊平的悲壮感动了,好一个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谁敢说张俊平没有风骨?

“伯安,你建议朝廷准许宰杀老牛,这对百姓有何益处?”李迪开口问道。

“回李相公,若是朝廷准许百姓自由贩卖老牛,再放开牛肉的限价,自有商贩收去宰杀贩卖!

百姓得了卖牛的钱,可以拿去另外购买犍牛又或者幼牛!不影响耕作,又不必承担赡养老牛的沉重负担!

商贩购买了老牛,可以去官府申请杀牛书,杀牛卖肉,可以获利!

百姓吃了牛肉,可以强壮体魄筋骨!

如此养牛不再是沉重的负担,百姓自然愿意养牛,百姓买牛的积极性高了,商人有利,自然也愿意从契丹,西夏贩牛至中原!”

“照伯安的说法,此前百姓买牛不积极?可是,我看太祖年间,成年壮牛不过五贯钱,而今一头成年壮牛已经到了十二贯,其是你说的买牛不积极?”李迪又追问道。

“回李相公,壮牛涨价并不是因为百姓购买耕牛的积极性提高了!而是因为物价的增长,引发的自然而然的涨价!

李相公可以对比其他物价,就会发现,不只是牛涨价,其他物价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涨幅!

昨日我去城外农庄,正巧遇到两牛争锋,互相顶撞致死,臣怜悯佃农不易,因此命管家去购买二十头犍牛送与他们作为畜力!

岂料,佃农不仅没有感激流涕,反而惶恐不安的下跪,请小臣收回成命!

说他们养不起!

养不起啊!”张俊平语气沉重的说道。

“怎么会养不起?二十头犍牛,可以节省多少人力?”皇帝赵恒也好奇的开口问道。

“启禀陛下,如今陛下圣明,皇恩浩荡,恩泽天下,四海承平!

人口增长迅速,就以臣的农庄为例,三十年前,臣的翁翁在世时,农庄人口七十余人,耕种一千七百亩地,交了佃租,佃户尚可吃饱!

如今农庄有人口三百余人,田地依然是那些,田地里的收成,就算是不交佃租,佃户们依然吃不饱!人尚且吃不饱,又如何养牛?”

“这不一样,牛吃的是草,人吃的是粮食……”

“呵呵!吕学士,草都已经被人吃光了,那还有牛吃的?”张俊平惨笑道。

“人岂可吃草?”吕夷简本就是官宦人家出身,自然理解不了人怎么能吃草,闻言喃喃道。

“草又有什么不能吃的?最可怕的不是人吃草,而是人连草都没得吃!

诸位大人都在责怪小臣心肠狠辣,无情无义,耕牛劳作一生,只因为它们年迈不能耕作,便要杀牛吃肉!

殊知,这人命尚且不如牛命!活的尚不如牲口!

这牛固然是重要的畜力,百姓耕种离不开耕牛!可再怎么说,它们也只是牲畜啊!

请诸位大人把怜悯牲畜的心,放到寻常百姓身上,怜悯一下那些连牲畜都不如的百姓吧!”张俊平对着皇帝赵恒,对着垂拱殿的文武大臣深鞠一躬。

“左庶子,休要危言耸听!你刚刚说陛下圣明,恩泽四海,天下太平!

现在又说百姓贫困吃不饱饭,只能吃草,岂不是前后矛盾?

你在隐射陛下昏庸?”曹利用阴恻恻的说道。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

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张俊平没有回答,而是背手吟道。

吟罢,张俊平冷笑道:“曹枢密使,我朝初期,人丁三千多万,而今七八千万人!土地还是那些土地,却要养两倍多的人口!

曹枢密使此问,就如同那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一样可笑!

殊不知,对老百姓来说,吃草如果能够吃饱,已经是盛世了!

陛下是不是圣明,看的不少百姓是不是锦衣玉食,而是人口的增加!

我大宋五十载,人口增加了一倍,这还不能说明陛下圣明,天下承平?”

曹利用之所以出来给张俊平为难,完全是嫉恨张俊平昨日没有给他送牛肉。

仇恨有时候来的就是如何荒唐可笑。

曹利用此人,史书上评价还不算坏,说其多有才能,只是仔细研究曹利用的生平,就会发现,曹利用真没有什么可拿的出手的政绩,靠父辈的荫补做官,虽然没有什么恶记,也一生碌碌。

唯一出彩的人就是出使契丹进行和谈,把皇帝赵恒许诺的三百万两岁币谈到了三十万。

但,稍微读史,对历史有点见识的人,就知道,三十万那是被寇准逼得。

曹利用领命前往契丹谈判之前,寇准找到曹利用,直白的告诉他,岁币若超过三十万,回来就砍了他的脑袋,曹利用害怕寇准杀他,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死的光彩一些,所以干脆咬死三十万这个金额。

结果,曹利用就因为这个,被皇帝赵恒赏识,一路高升,直至枢密使。

这也让曹利用忘乎所以,为人骄横跋扈。

皇帝赵恒死后,曹利用更加狂妄,对皇帝,太后都多有轻慢,很快就惹来已是皇太后的刘娥和仁宗皇帝的不满,最终落得个自杀的下场。

“你放肆!你曲曲一个左庶子,居然敢出言讽刺老夫?

更是胆大妄为的想要篡改祖宗礼法!你可知罪?”

张俊平算是看明白了,从古至今,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条至理名言始终有效。

张俊平没有理会曹利用前面那句话,就讽刺你了,你能咋滴?有本事你咬我?

直接针对后面的篡改祖宗礼法的质问作答,“曹枢密使,我们没人说改祖宗礼法,只是稍微修正一些里面的一些条陈!

君子六艺曹枢密使知道吧?”

“哼!”曹利用气的七窍生烟,冷冷的哼了一声,张俊平的问话,显然是嘲讽他不懂君子六艺。

张俊平也没有继续挑拨他,接着说道:“这就像驾驭马车一样,我们按照祖宗指定的放向前进,但是陛下,诸位相公作为驾车人,也需要时不时的提一提缰绳,纠正一下跑偏的马车。

这不是改变,这是纠偏!”

第六十一章没钱了

“陛下,臣附议!左庶子之策,实乃老成谋国之言!”不等曹利用继续开口说话,一向对曹利用看不上眼的李迪,直接站出来对着皇帝赵恒奏道。

算起来,曹利用算是帮张俊平助攻了一把。

“臣附议!”接着就连一向中立,和稀泥的向敏中也躬身上奏。

“臣附议!”刚刚被调回京师的曹玮也跟着上奏道。

曹玮典型的是帮亲不帮理,张俊平和他儿子交好,自然要帮张俊平。

“臣附议!”蔡齐此时也不再挑张俊平的刺,跟着上奏赞成张俊平的意见。

“臣附议!”就连被张俊平一再讽刺的吕夷简也跟着上奏附和。

蔡齐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只是看不惯张俊平进言皇帝吃牛肉这种媚上的做法,担心引起杀牛吃肉的不良风气。

对张俊平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感,他也是刚刚从地方上被召回来的,也曾经见识过百姓的疾苦,知道此举对老百姓有益,因此出言附和张俊平的奏请。

至于吕夷简,虽然心胸不够开阔,容不下政见向左之人,但是归根结底能成为北宋名相,还是很有见识的,对好的建议,良策,也能接受。

“准奏!

此事既然是左庶子提出来的,那就有左庶子写一份条陈上来!三司合议后,传昭天下!”皇帝赵恒从善如流的准奏。

皇帝赵恒心里对张俊平好感大升,这张俊平真是衷心耿耿,为了朕的身体,真是煞费苦心啊!

“遵旨!臣必不负陛下之使命,将陛下之恩泽播撒四海!”张俊平躬身领命。

离开垂拱殿,张俊平身上是一身汗,衣服都溻湿了。

这次之所以这么顺利,也是因为,张俊平提出来的只是稍微变更一下不允许杀老牛这件事,要是张俊平敢说牛可以随便杀,那肯定会被朝堂上的大佬喷死。

张俊平看似嬉笑怒骂挥洒自如,其实他的脑子里一直都绷着一根弦,垂拱殿可是大宋的政治核心中的核心。

回到家,刚在书房坐下,张禄就紧跟着进来。

“郎君,家里没有钱了!”

“前几天不是还有两千贯吗?”

“福哥走的时候带走了二百贯钱。

二老爷那边,生孩子,送去绫罗绸缎,以及各色首饰,珠宝,一共是五百八十贯。

购买烧酒一千五百斤一共花费五十贯……

修缮书院一共花费了一百六十多贯,昨日购买耕牛,花费二百四十贯,采买木料,打造高低床和储物柜花费四十贯……

建酒坊,尤其酒坊郎君要求用青玉铺地,但是购买玉石就要好几千贯!

还有书院那边要求马匹,弓箭,长剑,说教授学子君子六艺,不能没有弓马长剑!”张禄一样一样给他计算中这段时间的花销。

“哦!知道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张俊平点点头淡笑道。

还真是无论前世今生,这钱都不怎么禁花。

想了想,对张禄交代道:“拿我的名帖,去请高家,杨家,曹家郎君过府喝酒!”

张俊平请他们过来,自然是为了钱的事,张家没有钱了,可是高家,杨家,曹家有,多了不敢说,十几二十万贯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禄去安排人送请柬,张俊平开始书写允许老圆口,也就是老龄牛自由交易,自由宰杀贩卖的章程。

古代对牛管理非常严格,和人差不多,每头牛都有户口,可以交易,但是需要去官府登记,变更牛的户籍信息。

每年县里都会对辖区里的牛进行一次检查,虽然不像秦朝那样,牛瘦了要挨罚,但是你户籍上登记有牛,如何没有了,又没到官府备案,那就等在挨罚吧!

张俊平在图书馆的时候,研究过宋朝奏章的书写格式,铺好奏折,磨好墨。

毛体小楷,洋洋洒洒的出现在雪白的纸上,不一会就写了好几百字。

先点名天下百姓苦于自由不能处理老迈之牛,不堪负重起,然后笔锋一转,开始讲述太祖皇帝定策时的英明神武。然后阐述历史变迁,原来的仁政,现在需要进行微调,最后则是调整的办法。

这就是一篇策论,开篇是立意,说明自己要讲的是什么事,什么问题,然后是论事,举例说明,最后则是解决问题办法。

一批章程写完,看看也不过两千多字,比那些文官大牛可是差远了,人家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从五帝说到夏商周,然后再到秦皇汉武,最后到本朝立国,洋洋洒洒的写几万字,最后才用几十个字点明,原来他说的是邻居家的公鸡下了一个蛋。

所以,很多人说网络作家都是水牛,这是不对的,比起古人来,他们还是远远不如的。

傍晚时分,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下了值,联袂来到张家。

“伯安,听说你酿出了好酒,昨日还在和文广说,要来你家讨酒喝呢!”高遵甫一见到张俊平就大笑道。

“是啊,我还在念叨,这伯安酿出了好酒,怎么不请哥哥们喝酒?真是不当人子!没想到今天就收到了伯安的请柬!”曹僖也大笑道。

武将家族出身的几个人,说话也没有那些读书人的扭捏,都是豪爽奔放,有什么说什么。

“有了好酒怎么能忘了几位哥哥?昨日去忙酒坊建造的事情去了,这不今天就把几位哥哥请了过来!

今天咱们兄弟几个一醉方休!”张俊平也喜欢和高遵甫,杨文广他们相处,轻松,不用担心来自背后的暗箭。

“酒呢?快点拿上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那令官家都叫好的美酒了!”杨文广大声催促着。

“文广哥,嫂子在家不让你喝酒怎地?居然如此着急?”张俊平打趣道。

“哈哈,文广每日沉醉在温柔乡里,那还有时间喝酒?光是那些美娇妻就已经让文广沉醉其中了!”曹僖也跟着打趣道。

此时的杨文广,虽然只比张俊平大一岁,可是已经取了五房妻妾,这让还是光棍的曹僖和张俊平很是羡慕。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女人多了也不是好事!麻烦啊!”杨文广叹了口气道。

张俊平暗笑,这才哪到哪?将来这位可是有十四房妻妾的,最让人羡慕的是,这十四房妻妾都不是张俊平二叔从青楼买回来的那种,每一位都有响当当的出身。

历史演义中,杨门十二寡妇出征,就是根据杨文广的十四个老婆改编演义出来的。

第六十二章喝酒撸串

张俊平带着三个人来到后院,张俊平还没有结婚,也不存在不能带外人进后院的说法。

再说,现在是宋朝初期,男女大防还没有那么严重。

厨房中午的时候,就根据张俊平的要求,把牛肉羊肉切块,用八角,茴香,盐等材料喂了起来。

此时已经喂好,并且用竹签子串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后世很受吃货喜欢的烧烤,炎热的夏天,烧烤配上火辣辣的提纯酒,那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烧烤架也是下午紧急打造出来的。

“伯安你这是做甚?”高遵甫看着一个奇怪的铁东西,上面放着上等的木炭,木炭已经被烧的通红,好奇的问道。

“我请你们吃烧烤!”

“烧烤?可是烤肉?伯安,这么一点的烤肉,吃起来他不过瘾啊!”曹僖拿起一串串好的牛肉串,很是不满的说道。

在西北边境习惯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曹僖,对张俊平的烤肉串很是看不上眼。

“嘿嘿,一会你尝一尝就知道了!这样烤出来的肉串,比你以前吃的烤全羊更加美味!”张俊平笑着拿起一把羊肉串,又拿了一把牛肉串放到烧烤架上,摊开,让肉串均匀受热。

按照张俊平的要求,肉串上三分肥,加七分瘦,间杂串在一起的,肥肉受热,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一股烤肉的香气腾空而起。

“嗯!好香的味道!”杨文广皱了皱鼻子,咽了咽口水说道。

“烤全羊因为肉太大,不容易入味!切成小块,可以让肉更好的入味,也可以让肉块更好的接受火力!”张俊平一边翻着肉串,一边对高遵甫,杨文广他们解释着。

随着肉串受到的火力越来越多,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高遵甫着急的催促道:“什么时候好?你别光顾着说话,转心烤肉!”

“快了,快了!”张俊平麻利的在肉串上刷了一遍羊油,一股更加浓烈的香气四溢开来。

“咕嘟!”曹僖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肉串的确实比他在西北吃的烤全羊更香。

“好了!”在高遵甫,杨文广,曹僖期待的目光中,张俊平喊了一声,把烤好的肉串放到瓷盘里。

不愧都是练武之人,个个身手敏捷,张俊平的手刚刚离开,刚刚烤好的肉串就被高遵甫三人争抢一空。

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一人抓着一把肉串,开始撸串。

“嗯!香!真是太香了!”杨文广吃的满嘴流油,大声称赞着。

“快,酒呢?吃肉没有酒怎么行?”曹僖一边撸串,一边大声叫着要酒。

“来了!来了!几位郎君,酒来了!”张贵抱着一坛酒跑过来。

“拿过来!”杨文广一个闪身,出现在张贵身边,挥手掀开酒坛的盖,一手拿着肉串,一手拎起酒坛,抬头就往嘴里倒酒。

“别……”

“噗!”

张贵刚刚喊出一个字,那边杨文广喝的快,吐的更快,刚刚喝进嘴里的酒,直接喷了出来,喷的张贵满头满脸都是酒。

“咳咳……咳……”杨文广剧烈的咳嗦着,脸被憋的通红。

后面刚刚准备出手抢夺酒坛的高遵甫和曹僖一下站住脚。

“伯安,你这是什么酒?好辣,好烈的酒啊!”半晌,杨文广才缓过劲来。

“佩服,佩服!”张俊平冲杨文广抱拳笑道:“这酒可是比烧酒还要烈一倍的酒,你居然喝的如此豪爽!果然不愧是杨家的儿郎!”

“我那知道此酒如此甘烈?!”杨文广说着,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这次有了经验,没有像刚才喝那么猛,喝完大叫一声,“爽!好烈的酒,不愧是神仙饮!这酒也只有仙家才会有,人间哪有如此甘美醇烈的酒!”

“好酒怎么能独饮,我来尝尝!”曹僖上前一把抢过酒坛,牛饮一大口,脸色也是瞬间变得黑红,好半天才吐出一口长气,“好酒!”

“我也来尝尝……”高遵甫伸手去抢酒坛。

“等等,刚刚喝的太急,不过瘾,等我再喝一大口!”曹僖缩臂闪身躲开高遵甫的手,仰脸又喝了大口,才抛给高遵甫。

高遵甫单手一托,卸去力道,也是一手抓着肉串,一手拎着酒坛,仰头连灌了两大口,“爽啊!”

高遵甫撸了一口串,大笑道:“哈哈!真是好酒!好酒啊!”

“遵甫莫要独饮……”杨文广说着一个箭步冲到高遵甫身前,抬手对着酒坛抓了过去。

“哈哈,抢到就给你!”借着酒劲,高遵甫起了和杨文广比试的心思,大笑着侧身躲开杨文广的一抓。

“哈哈,好!”杨文广也是少年心性,闻言一跺脚,速度更快,一掌劈向高遵甫的手臂,嘴里大笑着,“拿来吧!”

“哈哈,那可要看你的本事了!”高遵甫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杨文广把酒坛夺去,手臂下沉,躲开杨文广的手掌,抬脚对着杨文广的下盘踢了过去。

“某的本事向来不小!”杨文广一面抬腿挡住高遵甫踢过来的脚,手上变掌为抓,向着酒坛抓去。

高遵甫的侧踢只是虚招,见杨文广去挡,哈哈一笑,收腿转身,躲开杨文广的一抓,抬起胳膊,又喝了一大口酒,“哈哈,好酒,好酒!”

却没防备旁边的曹僖,一个叼手拿住他的手腕,顺势把酒坛躲了过去。

“好你个曹僖,居然偷袭!”高遵甫大怒,抬手向着曹僖手臂打去。

“哈哈,这叫攻其不备!”曹僖躲开高遵甫的攻击,举起酒坛就要喝酒。

却不防备,那边杨文广抢了上来,一下把酒坛夺了过去,“哈哈,攻其不备说的好!”

三个人追逐着一坛酒,你争我抢,喝的不亦乐乎。

张俊平很想说,酒那边还有,管够!

不过见他们玩的开心,也就不再开口。

“郎君,让我来吧!”张旗看着张俊平烤了两批肉串也就学会了,忙上前替下张俊平。

烧烤是一种很简单烹饪方式,基本上看看就能学会,不过想要精通,还是需要下一番功夫。

张俊平也没有推辞,把烧烤架交给张旗,自己拿着一把肉串,走到一旁的石桌前,拎过一坛酒,给自己倒了一碗,一边撸串喝酒,一边看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打闹。

第六十三章比武助兴

“好!杨家哥哥这招猛虎掏心用的好!”

“哈哈!高家表哥这招高探马用的也不错!”

“曹家哥哥,用伏虎式攻他下盘啊!”张俊平一边喝酒撸串,看戏,嘴里还在那大呼小叫的胡乱指点着。

“伯安,接酒!”曹僖大喝一声把手中的酒坛抛给张俊平。

酒坛飞快的砸向张俊平。

只见张俊平不慌不忙,一只手去接酒坛,另一只手还不忘往嘴里塞一根肉串。转瞬间酒坛就飞到了张俊平的头顶,张俊平单手一挡,一托,手腕翻转间酒坛稳稳的落在手中。

“好!”高遵甫三人都是识货的人,见张俊平亮了一手,顿时大声叫好。

“伯安刚刚用的可是太极?”曹僖意动的问道。

“正是!这是太极云手的一种应用!”张俊平仰头灌了一口酒,大笑着把酒坛抛还给曹僖。

有了这一插曲,高遵甫三人也不再打斗比试,做到石桌边上,各自拎了一坛酒,喝酒撸串。

“这院子施展不开,今天先喝酒,改天定要和伯安切磋切磋!”曹僖是个武痴,见了太极的精妙,心里直痒痒。

“何须改天?阿贵,把炉子弄到后院演武场去!我们边喝酒吃肉,边比试拳脚!”几大口酒下肚,张俊平也带上了酒意,闻言大笑道。

“如此甚好!那些文人墨客喝酒讲究吟诗作对,我们武人自然要舞弄一番拳脚棍棒来助兴!”杨文广早就想着和张俊平再比试一番,此时听了张俊平的话,顿时大喜道。

“哈哈!文广兄弟说的对!咱们武人就是以拳脚论英雄,打斗比试一番喝酒才爽快!”高遵甫也大笑着同意了张俊平的建议。

一行四人拎着酒拿着肉串,张贵带着家丁搬着烧烤架来到后院演武场。

“伯安,你我兄弟先比试一番!”刚到后院演武场,曹僖就迫不及待的向张俊平挑战。

“好!如何比试?”张俊平也不怯阵,大声问道。

“刀剑无眼,你我也都喝了酒,万一失手伤了谁,却是不好看!就比试拳脚功夫吧!”

“如此甚好!”张俊平放下酒坛,率先走到场中,摆了个太极拳的起手式。

“哈哈!”曹僖大笑着跟随张俊平来到演武场中间,摆了个太祖长拳的起手式。

张俊平风淡云轻的站在曹僖对面,目光平时着曹僖。

曹僖可不是禁卫军殿前司那些没上过战场的菜鸟,往张俊平前面一站,一动不动,张俊平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饿狼给盯上了。

“杀!”曹僖见张俊平不动,也不再继续对峙,一声大喝,一个冲步炮锤对着张俊平打了过去。

太极拳讲究的就是后发先至,以慢打快。

张俊平不慌不忙,抬手封挡,用的正是太极拳中的精髓揽雀尾,一拦一挡一引把曹僖的拳头带偏,脚下出腿,如果曹僖下盘不稳,在张俊平这一拦一挡一引之下带的失去平衡,那么脚下这一腿,就能把曹僖放翻在地。

还是那句话,曹僖可不是杨文广、高遵甫他们这种从没上过战场的菜鸟,自幼就跟随父亲戍守边疆,在死人堆里打过好几个滚的人,怎么会被张俊平如此轻易的带的失去平衡?

只见曹僖不慌不忙,腰往下沉,抵挡住张俊平的牵引之力,同时抬腿迎击张俊平的踢腿。

说时迟那是快,张俊平和曹僖你来我往的交手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张俊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脸色始终保持在平静,反观曹僖可是郁闷了,不是说他打不过张俊平,实在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拳法,和张俊平比斗,好似在泥潭力打拳一样,空有一身力气,使不出来。

应该说所有硬桥硬马的功夫遇到太极拳都会有这种感受,每每打出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可是如果你以为太太极拳是软绵绵,那就惨了,太极拳只是顺势而为,借力打力。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带的失去平衡。

打斗比试,尤其是以命搏命战斗,只要失去平衡,那基本上距离丢掉性命不远了。

“不打了,不打了!这拳打的真是忒郁闷了!”曹僖越大越郁闷,干脆往后一撤,不再和张俊平比试。

“伯安,你这拳实在是有些无赖啊!看上去像娘们一样,软绵绵的,可是打过去才知道,你那是吃人的母老虎!”

“哈哈!曹家哥哥,你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还没有习惯太极拳的套路的原因,太极拳讲究的就是求以静制动,以柔克刚,避实就虚,借力发力,随人则活,由己则滞。你一上来就陷入了我的节奏,自然是越大越难受。”张俊平抱拳笑道。

“我来试试!”早就安耐不住的杨文广,见曹僖下场不再比斗,迫不及待的跳进演武场。

杨文广也许论武艺不比曹僖差,但是比曹僖差了许多战场厮杀的经验,以及在危机时刻处理问题的决断上不如曹僖。

张俊平有意谦让下,两个人比斗了三十几回合,杨文广也跳出战场,“不打了,不打了!和伯安打,实在是太憋屈了!”

“哈哈!喝酒,喝酒!”张俊平大笑着招呼他们喝酒。

高遵甫到是没有提和张俊平比斗的事,刚刚他在旁边也看出来了,自己上去也是找虐,不比杨文广,曹僖他们好到哪里去。

高遵甫问起酒的事情,“伯安,你那酒坊什么时候能开业?今天喝了你这酒,家里那些所谓的美酒,实在是难以入口了!”

张俊平暗笑,高家表哥实在是好人啊!自己正犯愁该怎么开口提这事呢,他主动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了。

“三位哥哥感觉这酒怎么样?”

“够劲!这才是男人喝的酒!”

“和这酒一比,以前喝的那些酒,简直就是水!”

“哈哈!这才是神仙饮,等神仙醉出来,你们就知道,什么叫男人喝的酒了!”张俊平笑道。

“还有更好喝的神仙醉?”

“听名字就知道,神仙醉,神仙喝了都要醉!伯安你那神仙醉什么时候酿出来?

让你说的,我这心里像是有只手在挠一样!”高遵甫催促道。

第六十五章四人乱斗

张俊平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了,再说下去就有些犯忌讳了。

须知隔墙有耳。

宋朝的皇帝多疑也是出了名的,皇城司有两个职能,一个是对外刺探军情,另外一个就是监控文武大臣,尤其是朝堂大佬,权贵之家。

谁知道自己家里藏着几个皇城司的密探,谁敢保证自己在家里说的话,不会出现在皇帝的御案上。

大宋的皇城司可是不次于大明锦衣卫,东厂的存在。

所以说大宋很奇葩,皇帝想尽办法监控文武大臣,而文武大臣也挖空心思的购买刺探皇宫里的消息。

“那就按伯安说的做吧!我有些期待刘家大出血的样子,一定很精彩!”高遵甫替杨文广和曹僖拍板决定道。

“我也期待刘家大出血的样子!”杨文广笑道。

像高遵甫、杨文广这种靠一刀一枪厮杀出来的权贵之家,是看不起刘美这种靠恩宠上来的权贵的,哪怕刘美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的上司,一样看不起。

“说完了吗?你们说的那些我不懂,也懒得去管,钱明天我让人送过来!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喝酒!来来,喝酒,喝酒!”曹僖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意,哪有喝酒有意思。

这也和曹僖从小接触的环境有关,曹僖八九岁就跟着父亲去了西北,戍守边疆,可以说整个少年时期接触的都是军中那些目不识丁的军汉,跟着他们一起操练,一起幕天席地的喝酒吃肉,一起上阵厮杀,西北的苍茫大地,也养成了曹僖豪爽的性格。

在曹僖的认知里,朋友就是一起喝酒吃肉,一起玩耍,一起上阵厮杀,谈钱实在是没有意思,毕竟曹僖从来没有为钱的事情发过愁。

“哈哈!曹家哥哥,来喝酒,喝酒!张旗,肉串呢?抓紧时间送过来!”张俊平也大声招呼大家喝酒吃肉。

“来了,来了!郎君,刚刚看郎君在商量大事,没敢过来打搅!”张旗小跑着把烤好的肉串送上来。

四个人又喝了几碗酒,都有了八九分的酒意,说话有些不利索。

“伯····伯安!咱俩再来比试一回!你·····你不许···用那·····太极拳!”杨文广醉眼朦胧的看着张俊平,向他发起挑战。

“好!那我就用形意拳和文广哥哥比试一番!”张俊平此时也是醉了八九分,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军营,在和那些生死相伴的战友一起喝酒,闻言爽快的答应道。

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到演武场上,互相行礼之后。杨文广以臂为枪,率先抢攻,施展开杨家的梨花枪法和张俊平打成一团。

张俊平则以形意拳来迎击。

两个人都醉了八九分,拳脚上也没有了分寸,不再是点到为止,而是拳拳到肉。

你来我往,不一会两个人就鼻青脸肿,嘴角带上了血丝。

拳拳到肉的打斗才够热血,些许的伤势,对他们这些常年习武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场下高遵甫和曹僖也是看的热血沸腾。

终于,在一次张俊平把杨文广打倒之后,曹僖安耐不住,大叫一声,跳进场,挥拳和张俊平、杨文广打在一起。

三个人,时而一对二,时而一对一,这边我刚刚帮你解了围,后面接着又和你打在一起,又或者你替我解围,我却是不知情,反向你攻去,三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乱斗在一起。

“我也来了!”高遵甫也忍不住加入进来。

四个人,变得更加混乱,时而二比二,时而一比一,偶尔还会三对一,热血在沸腾,鲜血在飘洒。

直到酒劲彻底发作,四个人都跌倒在地,躺在地上,看看鼻青脸肿,变成猪头的对方,哈哈大笑着结束了乱斗。

张禄忙安排人把张俊平抬到床上,又安排人把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抬到车上,送回家。

把人送走之后,又叫来郎中,给张俊平处理伤势,明天张俊平还要进宫去教导大王,顶着个猪头去,可不像话。

第二天四更天,张俊平才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过来。

“嘶!”

张俊平起床,只感觉浑身疼痛,哪怕经过郎中的治疗,这疼痛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退去的。

“郎君!”听到屋里有动静,张贵忙开门端着温水进来,供张俊平洗漱。

“高家表哥他们怎么样了?”张俊平一边洗漱,一边问道。

“昨天禄伯安排人把高家郎君他们送回去了!另外还每家送了两坛神仙饮过去!”

“嗯!禄伯办事还是很老道的!”张俊平看着铜镜里自己脸上的黑眼圈,皱了皱眉头。

“郎君,昨日禄伯找了郎中,帮郎君治疗过了,现在看上去还好,只是有些淤青不是那么快就能散去的!”张贵小声说道。

自家郎君从小就很稳重,没想到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昨天的打斗,看得他都有些心惊胆战。

照例在后院练了一趟拳脚之后,张俊平才又洗了个冷水澡,穿好官服,骑马前往庆宁宫。

到了庆宁宫,值班的依然是那位阎文,见到张俊平,忙上前打招呼,看见张俊平眼眶发青,嘴角,额头还有些隐约可见的伤痕,顿时一惊,这是哪位大神,把张大魔王都给打伤了?

随即又怕引起张俊平的不快,忙低下头,对张俊平抱拳行礼,“见过左庶子大人!”

“哈哈!阎文兄弟有劳了,那天说请你喝酒,喏,酒我带来了!这是我酿的神仙饮,请兄弟们喝!”昨天和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交手打斗一番,好肆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此时心情舒畅,见到阎文大笑着把带来的酒坛抛给阎文。

阎文慌忙伸手接住飞过来的酒坛,“末将代兄弟们谢谢左庶子的酒!”

“谢就不必了!你我都是为大王效忠的,尽心办差就好!”把乌骓马交给执勤的殿前司,张俊平拎着另外一坛酒步行走进庆宁宫。

这次,阎文等人都装作没看见。

“见过大王!”张俊平向赵祯行礼。

“见过左庶子!”赵祯也给张俊平还礼。

“见过左庶子大人!”尹鲁等宫人也给张俊平见礼。

“喏!看你们平时照顾大王辛苦,这酒是赏你们的!好好照顾大王!”张俊平把手里的酒坛递给尹鲁。

经过几次敲打,这些小太监都乖了不少,恩威并重才是硬道理。

“我们服侍大王是本分,不敢要左庶子赏赐!”尹鲁没敢接。

“给你们就拿着!啰嗦什么?”张俊平一瞪眼,尹鲁赶忙上前接过酒,“谢左庶子大人赏赐!”

赵祯在旁边看了,也是心中欢喜,感觉张俊平给宫人送酒,那是看他的面子。

开书三十天的感谢信

不知不觉发书已经三十天了,从修改签约状态就一直在新书榜上,这都是兄弟们的支持!

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一位从我写第一本书就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一般说来啊】念叨过一句,上起点新书总榜太难了,结果兄弟们给了我一个极大的惊喜,第二周我就上了新书总榜。

虽然徘徊在七八名,但是我已经非常知足!为了支持我坐稳新书榜,兄弟【廖不十】更是来了一个双响炮!

记得三年前,我刚开始写《超级村主任》的时候,十万字才签约,十七万字才开始给第一个推荐,四十七万字才上架,中间我有无数次的想要挥刀的冲动,都是兄弟【一般说来啊】,如今我们已经成为了线下好基友,是他一直在支持我,鼓励我,书里留言,打赏,线下电话沟通剧情,让我一直坚持下来。

时间如梭,这已经是我开的第五本书(被屏蔽的书不算),老大哥依然在支持我!

千万句语言无法表达我的感激,只能说一句,谢谢!

还有其他的兄弟,也都是从老书跟过来的,默默的支持着我!

很多兄弟也是为我开启了人生的第一个盟主,如今又来新书支持我!

感谢你们!

是你们给了我动力!

当然还有许多新朋友!他们也在默默的投票,打赏,支持着我!

不管投的推荐票多少,打赏多少,哪怕只是一张推荐票,一块钱,都是对我的肯定,我很想一一点名感谢那些支持我的兄弟,只可惜,推荐票没有总得记录,只能调出部分打赏的兄弟,谢谢你们!

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多!

最后还是感谢!

我会努力写的更好,也希望你们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廖不十】盟主

【一般说来啊】盟主

【灰容土貌】盟主

【幸福人生之开心果】盟主

5李子谢谢堂主

6清黛黛舵主

7叶恒111舵主

8程小程1舵主

9迷茫的七糖舵主

10蔚蓝cx舵主

11点哗哗舵主

12爱小说爱大宋舵主

13混天混地混世魔舵主

14玩来玩去都是输舵主

15金匮研究室主任舵主

16我在这里看小说呀舵主

17维可多一料舵主

18逐梦追仙人执事

19消毒水味道执事

20路由不很好执事

21菲菲90后执事

22我的名字不能改执事

23地上有物执事

24情情爱爱总是错弟子

25卡迪罗思弟子

26为君蓄长发弟子

27无奈的单身狗狗弟子

28无心之帝五弟子

29四面八方不败弟子

30书友090618211111046弟子

31花钱看爱书弟子

32五色世界我称王弟子

33阿尔多就弟子

34确定了这样弟子

35起源之灵主弟子

36永悟之章弟子

37知鱼美丽弟子

380苦涩0弟子

39书友101023093446445弟子

40你书荒了吗弟子

41我是翔雨哥弟子

42花钱如流水般弟子

43书友091008134022337弟子

44我就很稳健弟子

45终南山脚一小仙弟子

46微笑在骄傲弟子

47赠钱给仙子弟子

48天空有龙飞弟子

49阅让生活好弟子

50风中之泪作协弟子

51卡留思特殊性弟子

52这个兽兽有点二弟子

53军士长vvv学徒

54人已食为甜学徒

55樵少唯一学徒

56薛h先生学徒

57如果可以我想做曹操学徒

58顾子瑾学徒

59顽皮先生z学徒

60更的好慢啊学徒

61绿浮青山又白少年学徒

62wokaoa学徒

63腰疼头也疼学徒

64安玉青学徒

65天下自有善心人学徒

66胡大大48学徒

67书友101023093443352学徒

68去莫学徒

69大明湖畔有一个他学徒

70微染_学徒

71书友090619084023581学徒

72书友090617072104428学徒

73不度僧学徒

74白玉堂萌之星学徒

75哈哈一笑只为他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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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逍遥boy!学徒

78闲人000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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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属性战域韩立守护者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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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利润分摊,风险分担

“三位哥哥,这酒卖十贯一坛如何?”

“十贯一坛?这么便宜?伯安等你的酒酿出来,我要一百坛,不我要二百坛!”高遵甫一副不差钱的样子,豪爽的说道。

“高家表哥,别着急!我今天叫三位哥哥来,是想让三位哥哥成为这酒坊的东家!

等三位哥哥成为酒坊东家,还怕没有酒喝?”张俊平笑着给高遵甫,杨文广,曹僖满上酒。

“成为酒坊的东家?”曹僖有些不明白张俊平的意思。

“伯安舍得把这酒坊和我们分润?”高遵甫目光炯炯的看着张俊平问道。

“高家表哥,你这话说的,一世人两兄弟,钱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些腌臜之物!岂能和你我兄弟的交情相比?”张俊平假怒道。

“这……是哥哥错了!哥哥说错话了!你我兄弟情义,其实金钱能够衡量的?

伯安你说吧,怎么个章程!”高遵甫连忙认错。

“神仙饮,神仙醉,无疑都是当前最好的酒!这酒我们自然不能自己独享,必然要进献给陛下!

因为这酒坊的份子分成十份,其中五份送到东宫,给大王!

另外五份,我留两份,高家表哥,文广哥哥,曹家哥哥你们三人一人一份!”

“这……多谢伯安厚意!只是这份子太多了!我们无攻不受录,不能接受!”高遵甫果断的摇摇头。

论武功高遵甫不如杨文广和曹僖,但是在为人处世上,高遵甫可比杨文广和曹僖强多了。

换句话说,杨文广和曹僖是比较纯粹的武人,而高遵甫幼读诗书,比杨文广和曹僖多了一些弯弯绕。

当然也有遗传基因的原因,高家历代家主情商都非常高,五代七王外加一个“女中尧舜”的皇太后,可以说高家是大宋第一权贵之家,无人可比。

“哈哈!高家表哥,自然不会白给你们!”张俊平大笑道:“三位哥哥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张家出的事情!

说来惭愧,虽然勉强追回一些产业,但是家里的钱财确实没有多少了!

现在建酒坊,开书院,我张家实在是难以维持!才厚着脸皮向三位哥哥求援!”

“伯安,你缺钱说一声就是了!拿酒坊的份子给我们,看不起我们是怎么?”曹僖怒道。

“是啊!伯安你差多少钱,说个数,回头我让管家给你送过来!”杨文广也跟着表态道。

“酒坊和书院确实要不少钱!这样,回头我让管家给你送五万贯钱来!你先花着,不够再说话!”高遵甫想了想拍案说道。

这大概就是是金钱如粪土的英雄豪情了。

“三位哥哥请听我一言,我自然清楚,如果我说缺钱,三位哥哥肯定会倾囊相助!

我把酒坊的份子分给三位哥哥也不完全是因为我张家缺钱!

酒坊的利润实在是惊人,如今我张家势弱,压不住这滔天财富!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对应的权势,空有财富,是祸,不是福!

我分给三位哥哥份子,就是希望借三位哥哥的肩膀,帮我扛一扛,帮张家争取一些休养生息的时间!”张俊平端起酒碗,真诚的说道。

“伯安扛起这个家不容易啊!好,你说的事情我应允了!酒坊的事我帮你扛了!”张俊平的话引起了杨文广的共鸣,第一个拍案道。

杨家如今日子也不好过,二代家主杨延昭病死边疆,如今二代已经没有了做主的人,家主就是三代的杨文广,好在是杨家没有不争气的纨绔。

“文广莫要着急,既然伯安把话都说清楚了,这个忙咱们肯定是要帮!但是怎么帮,还要有一个章程!

伯安你来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高遵甫拦住想要开口说话的曹僖。

毕竟杨家是杨文广说了算,可是高家,曹家却不是他们两个说了算的。

借钱好说,他们作为长子,借给张俊平几万贯,家里老爷子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入股,那就不一样了!

这等于把四家绑在一起,利益相连的大事,不能不谨慎。

“酒坊作价十万贯,你们三家一家拿出两万贯作为入伙的份子钱!

其中一万贯是你们自己入伙的份子钱,另外一万贯则是替东宫出的钱!

虽然东宫占了五份,但是我们不能让东宫出钱啊!所以这个钱只能是我们替东宫出!”

“伯安想的清楚,这钱确实不能让东宫出,如今内帑也没多少钱,官家也不容易!

这钱我们出了!”高遵甫点头赞成道。

出钱无所谓,关键是这生意东宫占了大头,这就等于是和皇帝合伙做生意,还有比这更牢稳的生意吗?

如果是在别的朝代还需要忌讳一下,但是在大宋真宗这个朝代不需要,因为皇帝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年幼,不存在唐明那种太子担心自己太子之位不稳,皇帝担心太子赶自己下台的情况。

“伯安,两万贯够吗?要不你那份我们也替你出了!”杨文广关切的问道。

“不用,咱们四兄弟关起门来说酒坊作价十万贯,但是对外要宣称是作价一百万贯!

你们都是拿了二十万贯出了入伙的!”张俊平神秘的笑道。

“这是为何?”

“因为我手里这两份的份子,我打算在分给刘家一份!”张俊平嘴角挂起迷之笑容。

“哈哈哈!”高遵甫最先反应过来,“好!好!伯安这招厉害!刘家这些年仗着自己是国舅,可是没少捞钱!是该让他们家出点血了!”

“只是,伯安你刚刚也说了,这酒坊利润惊人,让刘家入伙,有些平白便宜了他们!”

“都是权贵之家,都在这个世道上求存。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又有什么不能化解的?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等权贵之家,求得是家族的永续传承!

至于些许金钱,何足挂齿?”张俊平淡淡的笑着。

“伯安,有如此胸怀,可见张家崛起已是必然!”

“崛起谈何容易?我虽然得官家恩典,赐了个同进士的出身,可毕竟不是正统进士出身!

咱们权贵之家靠的全都是官家的恩典,但是天威难测……”张俊平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第六十六章调教太监

“左庶子,你脸上的伤势是怎么回事?”赵祯装作没有看到张俊平给太监酒,关心的询问起张俊平脸上的伤势。

“回大王,昨日和高班直,杨班直,还有曹都头比试武艺,落下的些微伤势!”

“噢?我听说那高班直、杨班直,还有曹都头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不知道是谁赢了?”赵祯一听比武,大感兴趣的问道。

“没有分出输赢,四人乱斗,最后都力竭倒地!”张俊平摸摸脸上的伤势,笑着回答道。

“四人乱斗?那是什么样的比试?为什么要四人乱斗啊?一对一比试不好吗?”赵祯化身问题宝宝,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回大王,四人乱斗,更类似于战场厮杀!在战场上,你不知道你旁边是敌是友!你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在尽力杀死敌人的同时,还要防备来自其他敌人的袭击,还要承担起帮助队友的责任!”

“我没有经历过战场,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残酷的样子!战场都是这样的吗?”

“战场的残酷,是任何语言,任何文字都无法完全描述的,只有切身经历过,才能明白,战场有多么的残酷!”

“左庶子上过战场吗?”

“微臣惭愧,也没有上过战场!不过,那曹都头却是上过战场,自幼边跟随曹指挥在西北边境和越境的敌人厮杀!”

“左庶子,我听向师傅他们说,现在天下太平,怎么会打仗?又怎么会有敌人?”

“会大王,向师傅说的天下太平也没有错,现在天下大体上还是和平的!但是,我大宋物宝天华,大宋的百姓在官家恩泽之下,勤劳能干,创造出了令四邻都眼红的财富!

因此,虽然天下太平,可是我大宋周边,依然会有一些敌人窥视我大宋的财富,越境劫掠!

所以,虽然边境没有大的阵仗,但是战斗从来没有停止过!”引导太子正确认识大宋的情况,也是他这个左庶子的责任。

“如此,那些边疆的战士真的很不容易!”

“保家卫国,戍守边疆,苦虽苦了点,但是,作为军人,上阵杀敌,保境安民本就是他们的职责!”

“可惜,本王年幼,却不能为他们做点什么!”赵祯苦恼的说道。

“大王不比介怀,官家和大王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奋力厮杀的勇气,只要官家和大王无恙,他们就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等将来·····大王登了大宝,若是颁下一二恩典,他们必将感激涕零!

所以,大王现在的职责就是跟随微臣学习武艺,把身体养好!如此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去跟随向师傅他们学习诗书,学习治理朝政的经验!”

“左庶子,习武和学文还有联系吗?”

“自然是有的!人体有精气神三宝!如果从修炼的角度来解释,就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习武就是最基本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筑基阶段!其实这个过程并不是独立的,而是贯穿在整个修炼的过程!

大王在练武的时候,就在不停的进行着炼精化气,炼气化神这一过程!

气血旺盛,比如会精气十足,精气十足又会让大王神清气爽,此时再去学习经史子集,必然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是了!那怪本王最近感觉,跟随向师傅他们学习起来,比过去更加的轻松!原来是左庶子的功劳!”赵祯拍手叫道。

张俊平很想告诉他,这只是他的错觉,只是因为早上做完健身操之后,会让人更容易集中精神,不管哪个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事。

“大王聪慧,自然进步神速!”张俊平笑着夸奖了一句,才又开口提醒道“大王,时间不早了,咱们开始今天的锻炼吧?”

“好!好!那就开始吧!今天要跑多少圈?”

“今天要跑七圈!慢跑两圈,快跑三圈,然后再慢跑两圈!”

“好!我先跑了!左庶子快点来追我啊!”赵祯欢快的叫了一声,抢先跑了起来。

“大王慢点!”尹鲁等伺候太子的小太监,慌忙跟上赵祯,跟在他身后,防止赵祯跌倒。

“来了!”张俊平答应一声,不快不慢的跟在赵祯身边。

跑完步,张俊平带着赵祯开始做健身操,然后又帮着赵祯按摩放松了一下肌肉。

吃了一顿赵祯赏赐的早点之后,赵祯去跟随向敏中学习。

“你们几个过来!”张俊平没有急着离开,把尹鲁等几个小太监叫到身边。

“左庶子大人有何吩咐?”尹鲁小心翼翼的走近张俊平,忐忑不安的看着张俊平,心里琢磨着最近两天没有什么得罪大魔王的地方。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们?叫你们过来,是教你们一点本事!”

“不知左庶子准备教我们什么本事?”

“看到我每天替大王按摩的手法了吗?”张俊平知道他们几个小太监每天都盯着他给赵祯按摩的手看,想要偷学。

这些太监,进了皇宫,自然也不再指望什么建功立业,他们的本分就是伺候好皇帝,皇后,妃子,太子们,只要能讨得他们的欢心,就是一个成功的太监。

也因此,这些小太监很敏锐的发现,张俊平的按摩手法,是一项讨好皇帝,妃子,太子的好技能。

“左庶子真愿意教给我们?”尹鲁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俊平,有些激动的问道。

“废话,不教你们,教你们过来干什么?”张俊平瞪眼骂道。

“谢谢左庶子大人,谢谢左庶子大人!左庶子大人愿意把按摩手法教给我们,实在是不亚于我们的再生父母!”尹鲁感激涕零道。

“行了,都是为大王效力的!你们只要尽心伺候大王就可以了!这套按摩手法,不仅可以消除肌肉疲劳,还可以促进身体骨骼发育!

我教给你们,你们先互相练习,等练习熟练了,再给太子按摩!”张俊平摆摆手,示意他们站好,“我先给你们按摩一遍,仔细体会我的按摩手法,尤其是按摩部位!”

张俊平动手给几个小太监,做了一套全身的放松按摩,又给他们讲解了一遍注意事项,就让他们离开,自己去体会,互相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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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忽悠,使劲忽悠

张俊平是在庆宁宫吃了午饭,才离开的。

离开庆宁宫,张俊平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殿前司衙门,找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刘美。

“哈哈!贤侄可是稀客啊!你不在庆宁宫陪伴大王,来我这小衙门有事?”刘美热情的把张俊平让到屋里。

“见过刘都指挥使,我来找刘都指挥使有两件事!一件事是有一份泼天财富送给刘都指挥使!”张俊平微笑着抱拳行礼道。

虽然张俊平说是送他一份泼天财富,但是刘美还是有些心惊胆战,很不好的感觉。

“不知贤侄说的财富是什么········我刘家受官家恩宠,虽不富裕,但日子也过得去!”刘美前后矛盾的说道。

其实刘美的意思是告诉张俊平,我们刘家可是外戚,深受皇恩,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哈哈!刘都指挥使可听说过神仙饮?”

“神仙饮?就是贤侄献给官家的美酒?我自然听说过!”

“那刘都指挥使可知道,在神仙饮之上,还有更好的神仙醉!”

“神仙醉?也曾听人提起过,贤侄在城外建酒坊,为官家酿造神仙醉,这件事开封府知道的恐怕不再少数!”刘美很干脆的点点头。

“我送给刘都指挥使的泼天财富就是这酿造神仙醉的酒坊了!”

“嗯?贤侄要把酒坊让给我?”刘美一惊,站了起来,颤声问道。

“呵呵!刘都指挥使认为这酒坊是不是泼天财富?又能值多少钱?”

“若是能酿成让官家赞不绝口的神仙饮,这酒坊便是十万贯也是值得的!若是能够酿出更好的神仙醉,那边说十万金也不换的财富!”刘美下意识的说道。

“哈哈!这酒坊就如同刘都指挥使说的,是十万金不换的泼天财富,我张家福薄,不敢独享!因此,我分成了十份,其中大王占五份,高家占一份,杨家占一份,曹家占一份,我张家独占剩余的两份!

现在想想,即便是占两份,我张家的福气也不足以镇压这份财富!所以,我有意把其中一份让与刘都指挥使,不知刘都指挥使可愿意接受?”

“贤侄,此话当真?”刘美激动的拉住张俊平的衣袖问道。

“君子一言!”张俊平肯定的点点头。

“不知贤侄有什么条件?”刘美慢慢平静下来,他知道张俊平不是他那个二百五的二叔,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把这么一份泼天富贵让给他。

“就按刘都指挥使说的酒坊作价黄金十万两!至于其他的条件,大王占五成份子,但是我们不能让大王也出钱吧?所以大王的份子钱就有我们几家按照比例出了!

刘都指挥使只需要出黄金两万两即可!”张俊平淡淡的笑着说道。

“噗!”刘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自己那个价值十万金,只是客气话,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把酒坊作价十万两黄金了!

十万两黄金啊!等于一百万两白银,一百万贯钱!(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一两白银等于一贯钱,一贯钱等于一千铜钱,作者自己设定的兑换比例,考古专家勿喷!)

刘美很想质问张俊平,你家酒坊是黄金打造的啊?值这么多钱?

“刘都指挥使,以为价格高了?须知这酿造神仙醉的酒坊,自然不会和普通酒坊一样!但是发酵间,拌和间,里面全部都用玉石铺地,让粮食吸收玉石的灵气,才能酿出神仙醉这等美酒!

而且,这玉石也不是铺上之后,就永久不换,每隔一两年就需要更换新的玉石,以保证玉石之中的灵气充足!

酒坊在我看来,便是作价十万两黄金都嫌少!只是看在咱们两家关系好,才会按照刘都指挥使出的价格!”张俊平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看着刘美。

“你妹的关系好!”刘美直想破口大骂,“我家老三前脚坑的你家差点破产,你小子后脚血洗我家赌坊,还把老夫的宝马强夺了去!鬼在和你关系好呢!”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刘都指挥使不愿意替大王出这个钱!倒是我鲁莽了!我只想着高家,杨家,曹家很爽快的替大王出了钱,却没想到刘都指挥使·······

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

我给刘都指挥使道歉了!

此事就此作罢,就当我没有来过!”就在刘美想着该怎么回绝张俊平的时候,张俊平突然恍然大悟状,拍拍额头,连声道歉着,起身准备往外走。

“我靠!”刘美差点直接骂出声来,“你小子这是打算坑死我刘家的节奏啊!你今天这话要是传到官家耳朵里,官家会怎么想?”

肯定会想着,朕对你刘家不薄吧?把你从一个卑微的银匠,提拔成四厢都指挥使!年年恩赏不断!现在只是让你替太子出一万两黄金的份子钱,你都不肯?

朕留你何用?

想罢,刘美连忙拉住准备离开的张俊平,“贤侄,贤侄,且慢!我没有说不出,更没有说不愿意替大王出这个份子钱!”刘美都快哭了,拉着张俊平小声解释着,“贤侄,实在是我家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哦!”张俊平淡淡的吐出一个字,看着刘美没有说话。

别人家说拿不出两万两黄金,他信,但是刘家拿不出来,打死他都不信。

这几年,刘家开地下赌坊,不知道坑的多少人家破人亡,赚了不知道多少黑心钱,岂会拿不出区区两万两黄金?光是从他张家坑走的钱就不下十万贯。

直到看的刘美浑身不得劲,张俊平才开口说道“没有黄金,白银、铜钱也成啊!实在不行,城里的店铺还有城外的农庄也可以作价的!”

“这····”

“如果刘都指挥使不愿意,那就算了,当我没有来过!放心,我张伯安不是嘴快的人,今天这些话,绝对不会对外人讲起的!”见刘美还是不肯就范,张俊平再次作势欲走。

“我出!我出了!”刘美心疼的哭道。

“哈哈!刘都指挥使不用如此高兴!区区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刘都指挥使居然高兴的眼泪都下来了!”张俊平笑着摇摇头,一番嘲讽刘美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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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我是为你好!

刘美心里暗骂,我那时高兴的吗?我是心疼的!

“呜呜···我的钱啊!你个该千刀万剐的张伯安!”刘美一边哭着,一边恶狠狠的咒骂着张俊平。

刘美可是苦惯了的人,一路从川蜀之地来到开封府,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最后把自己心爱的小妾的给卖了(那个小妾就是刘娥)。

正因为苦过,穷过,所以对金钱更加执着!不然也不会甘冒大不韪允许儿子去开地下赌坊。

如今,二十万贯钱财,两万两黄金就这么被张俊平坑走,简直就是拿刀子在他身上割肉。

刘美能当上这个四厢都指挥使,也是有些头脑的,明白,今天如果不答应,张俊平这边且不说,皇帝拿一关就不好过。

而且,被张俊平盯上,今天坑自己没坑成,谁知道后面还会怎么坑自己?

至于报复张俊平,念头刚刚升起,一想到那血流成河的地方,就立刻打消掉这个念头,说到底,刘美这个四厢都指挥使靠的是皇帝的恩宠,而不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缺少一份果断,没有做大事的气魄。话又说回来了,皇帝赵恒用的就是刘美缺少果断做事的气魄。

所以,刘美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流着泪答应了张俊平的讹诈。

“哦!作为神仙醉酒坊的东家之一,自然有提前享用美酒的特权,我已经安排人送了两坛神仙饮到刘都指挥使家里!”张俊平好似刚刚想起来,笑着说道。

“多谢左庶子的好意!钱我回头会让管家送到府上,不知左庶子还有何事?”被张俊平坑走两万两黄金,刘美也不再称呼贤侄,而是直接称呼张俊平的官职。

“还有一件事想请刘都指挥使大人帮忙!”

“何事?”刘美冷冷的问道。

“我家的书院马上就要开院了!学子们要学习君子六艺,缺少弓箭和战马···”

“不可能!这事万万不可能!军营里的弓箭,战马都是朝廷的东西,岂能给你教授学生什么君子六艺?”不等张俊平说完,刘美就断然拒绝道。

“刘都指挥使不要着急,我并不是向刘都指挥使索要弓箭和战马!而是希望刘都指挥使能够通融一二,允许学子在军营不训练的时候,把弓箭和战马借给书院用一用!

另外就是请军营里的兄弟教一教学子们如何使用弓箭,以及骑术!”被刘美拒绝,张俊平也不着急,笑呵呵的说道。

“不可能,那都是军中的战马,万一骑坏了怎么办?

还有那些弓箭,万一拉坏了怎么?”刘美根本就不听张俊平的话,很是干脆的摇头拒绝张俊平,心里打定主意,你就是说出花来,我也不给你。

坑完老子的钱,还想找老子借战马和弓箭?门都没有!

“刘都指挥使,真是有些不识好人心啊!

那书院是什么所在?那可是为官家,为朝廷培养人才的地方!

某为了替官家培养人才,尚且提出先不收费,考中进士再交束脩的善举!

某找刘都指挥使借战马,弓箭那是因为我和刘都指挥使交好!有好处不愿意便宜了其他人!

没想到刘都指挥使居然不领情?

罢了,罢了!”张俊平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

你妹的交好!

好处?找我借马,是给我送好处?

虽然心里腹诽着,并且对张俊平所谓的好处抱有怀疑,但是刘美嘴上确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好处?”

“哈哈哈!”张俊平仰天大笑,“如今开封府的书院可有教授君子六艺的?

是了,刘都指挥使忙于军务,可能不知民情!

就算是国子监,也只教授四书五经,而不授君子六艺!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独一份啊!

你说会不会引起官家的注意?会不会引起文武百官的注意?

到时候一说起来,大家自然知道,是刘都指挥使从中相助,借战马,借弓给让书院,又派出精锐教授学子学习君子六艺!

你说官家,和那些士林的读书人会怎么看刘都指挥使?”

“怎么看?”

“自然是对刘都指挥使好感大升啊!

刘都指挥使虽然不是读书人,可刘都指挥使愿意为读书人提供方便!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助学!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刘美被张俊平一席话给说蒙了,饶了半天,合着我借战马弓箭给你,还有反过来知你的情?

“真是为我好?”刘美有些迷糊,张俊平的话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

“刘都指挥使这话问的太伤人了!

需知,十年育树,百年育人,教育是朝廷大计!乃是事关江山社稷千秋万代的大事!

刘都指挥使乐于助学的名声传出去,你刘家自然会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感激!天下读书人提到刘家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句,刘家好样的!”张俊平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如此是我错怪贤侄了!”刘美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哪里不对,只能冲张俊平抱拳道歉。

“罢了,既然刘都指挥使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强!自古只有勉强别人做坏事的,哪有逼着别人做好事的?

某还是去找曹枢密吧!”张俊平再次作势欲走。

张俊平口中的曹枢密就是曹僖的父亲曹玮,曹玮因为三都谷大战,大败吐蕃李立遵部,这是檀渊之盟后的第一次大胜仗,因此曹玮被调回京师,担任签书枢密院事。枢密院是大宋的最高军事机构,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签枢密院事则是枢密院的二把手,也就是相当于后世国防部的副部长。可谓是位高权重,再进一步就可被称为相公。

“贤侄,贤侄!”刘美连忙拉住张俊平的衣袖,“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呢?助学是善举,君子五德六艺那是圣人传下来的教诲,怎么能荒废?我作为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是绝对不会看着学子们只读经史子集,而荒废了五德六艺!教授学子骑马射箭,我义不容辞!

贤侄若是不许,那就是看不起我刘美!我···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贤侄了!”刘美拉着张俊平的衣袖,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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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薅羊毛

“哈哈哈····刘叔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小侄再不应允,倒是我的不是了!如此,我带那些学子向刘叔父表示感谢!”张俊平看着着急的刘美,哈哈大笑着说道。

“不用谢,不用谢,为官家培养人才,为朝廷做事,我刘美,甘之若饴!贤侄要是看得起我,就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再有这样的事,尽管和我说!”刘美拍着胸脯慷慨激昂道。

张俊平笑了笑,眼珠一转,既然刘美这么慷慨大方,总不能让他失望,于是笑道“刘叔父,小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学子们还缺少一把学习剑术的长剑,一事不烦二主,要不刘叔父也一并帮学子们解决了?”

“噗!”刘美直接吐血。

如果刘美知道后世名言,一定会大骂张俊平,薅羊毛也没有逮着一只羊猛薅的啊?你就不会换一只羊?

“刘叔父,你没事吧?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才是为官家效忠的本钱!不然,刘叔父空有一腔效忠官家的热血,却也只能空叹,有心杀贼无力报国!”张俊平连忙扶住刘美,关心道。

“我无事,只是最近有些上火,吐出这口淤血,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贤侄不要担心!至于贤侄刚刚说的长剑,这是小事,我让管家去打造·······不知贤侄需要多少长剑?”

“三百口长剑即可!再有不够,小侄自己想办法!”张俊平原本想说五百口长剑的,后来看刘美都吐血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干脆改口,只要了三百口。

“好!三百口长剑,我明日就让管家送到书院去!”刘美咬着牙说道。

“多谢刘叔父!”张俊平抱拳感谢道。

“不用谢,贤侄还有事吗?如果没有别的事,叔父这里还有些公务,就不留你了!”刘美直接赶人,不敢让张俊平继续留下,谁知道他一会还会提什么要求。

“既然刘叔父公务繁忙,小侄就不多打搅了!告辞!”张俊平抱拳告辞。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来,看着刘美,把刘美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提什么要求,谁知,张俊平轻轻一笑,“刘叔父可要多保重身体啊!每日不妨像官家一样,喝一杯加蜂蜜的热牛奶!”

“好,好!有劳贤侄挂心了!”刘美心中一暖,这张俊平还不错,比家里几个臭小子好多了,还知道关心自己的身体。

张俊平离开殿前司衙门,心情很是不错。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外城,万象书院。

这帮老学究,居然敢拿战马,弓箭来为难自己,真是欠收拾。

宋朝不禁刀剑,像书生使用的长剑,还有弓箭这些东西,只要有钱都能买到,唯独是战马,这东西整个大宋都缺!

一匹上好的战马要一百贯,就算是不好的战马,也要三四十贯钱,三百人,就算是买一般的战马,那也是上万贯钱,几个老家伙,欺负他张家没钱。

却不知道,学习骑马,射箭,不一定非得要去买,去军营一样可以学习。

是,普通老百姓不能进军营,可是制度是制度,有句话叫做,制度就是拿来破坏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有心总有应对的办法。

“诸位先生,战马和弓箭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每隔三五日,可以让学子们去神龙卫练习骑马射箭,自有军中高手教导他们骑马射箭。

学子们需要的长剑,明日也会送到,某每日下值后会亲自来教导他们剑术!”坐在书院的茶室里,张俊平颇有些得意的对几位大儒说道。

“还是山长有本事!不仅轻易解决了战马和弓箭的问题,连带教授骑射之术的事情也解决了,老朽几个先前还在忧虑,由谁教导学子们骑马射箭以及击剑之术!”几位大儒互相看了一眼,还有顾方出面,捋须笑道。

“呵呵!这些都是小事,我这个山长,就是给诸位先生做后勤的,让诸位先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教导学子!以后学子的教导,可就要拜托几位先生了!还望先生们能够严加教导,让学子们早日成才!”

“说到教书育人,我等也有数十年的经验,定当尽心,不负山长所托!”顾方捋须,满脸傲气的笑道。

“如此甚好,教书育人的事情,就劳烦诸位先生了!”张俊平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之撇嘴,吹牛不打草稿,还教书数十年,你们一个个才多大?

这些大儒,年龄最大的顾方也不过五十多岁,就敢含着教书育人数十年。不过这话也没法较真,教书十年以上,就可以说数十年,这个数还是很有讲究的。

和大儒们交谈一会,张俊平又去看了看正在紧张赶制的高低床。

此时硕大的院子里,摆满了刚刚进来的木材,数十个木匠正在紧张的加工高低床。

万变不离其宗,高低床其实也是由榫卯结构连接起来的,对这些木匠们,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是,书院需要的数量比较多,时间又赶得比较紧,这些木匠才会有些紧张。

“刘大匠,不知何时能够完工?”

“见过张官人!”刘大匠见到张俊平,忙向他行礼问好。

“不用多礼,书院所需的桌椅,床榻橱柜,不知何时能够完工?”张俊平回了一礼,再次问道。

“回张官人,书院所需的家具数量庞大,我等虽日夜赶工,也需要两旬左右的时间!”

“两旬·····”张俊平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刘大匠,不能再提起一些时日吗?可以多找一些工匠过来!多开银两就是了!”

“回张官人,若是平时,倒也好找,只是如今,张官人城外建酒坊,刘家衙内建那什么斗牛场,拉走了许多人,还有城中其他人家所需的工匠,如今能找到四十八人,已是小老儿的面子大了!”刘大匠再次躬身回答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除非·······除非张官人能够从官匠作坊哪里找人来!”刘大匠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官匠作坊?”张俊平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大宋,像刘大匠他们这样的人都是匠户,每年都要到官匠作坊去服劳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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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暴怒的刘美

“算了,你们尽量抓紧,咱们就以两旬为限,你们没提前一天,我发赏银十贯,提前两天就是二十贯!若是能够在半个月之内完成,我发赏银一百贯,此后没提前一天,发赏银二十贯!”张俊平不想去麻烦人,主要是官匠作坊他也不认识人,没办法去薅羊毛,只能施展赏金。

“张官人,此言当真?”听完张俊平开出的条件,刘大匠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四十八个人,提前一天十贯,每个人能分到二百多钱,有着二百钱,买什么吃不香?

“刘大匠,这里是书院,学的是圣人之道,行的是君子之礼,须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张俊平很肯定的点点头。

古代书院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老百姓对书院有着发自内心的尊敬,这种尊敬是对知识的尊敬。

得到张俊平的肯定答复,刘大匠转身对干活的工匠吆喝道“老哥几个!张官人开出赏银了,提前一天赏十贯钱,提前五天赏一百贯!手里都给我加把劲!”

·········

此时,张家门前,一辆辆马车排成了长龙,张禄正红光满面的招呼着马车一辆辆的驶进府里。

这些马车都是高家,杨家,曹家来送钱的。

几十辆马车拉着铜钱,在张家门前排成长龙,很壮观,引来许多看热闹的闲人。

三家的管家带着账房和张家的账房在院子里,一辆车一辆车的进行交割。

两万贯铜钱,折算成后世的重量那就是六百吨,现下宋朝的大车,一车也不过能载重五六百斤,如果送来的全部都是铜钱的话,一家就要两千辆马车才行。

所幸这里面只有一少部分是铜钱,还有一部分是可以当钱用的锦缎,还有一部分白银。

就算是如此,那三家加起来也是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停靠在张家门前。

原本按照曹僖的意思,直接拿黄金白银就好了,铜钱太费事了,但是张俊平和高遵甫不同意,那样显不出气势来,也唬不住刘美。

一车车铜钱,锦缎,白银送入张家,清点过数之后,放进早就变得空荡荡的张家库房。

看着库房渐渐变得丰盈起来,张禄眼里含着泪花,心里一个劲的念叨着,祖宗保佑,祖宗显灵之类的话。

到了晚上,整个开封府就传遍了。

但凡是八卦消息,传的都是有鼻子有眼的。

“你们知道吗?今天高家,杨家,还有曹家给张家送钱!

乖乖,老多了!足足拉了一百多车,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酒楼里一群人做在一起,就着茴香豆喝着浊酒,大声讲述着自己的见闻。

“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有人不信,质疑道。

“我自然是亲眼看到的!一辆马车进门的时候,其中一个袋子掉了下来,白花花的银元宝撒了一地。

我二舅家的表哥的小舅子的二叔的邻居就在杨家当差!亲耳听杨家郎君交代管家,今天送二十万贯钱到张家!”

“听说是高家,杨家,曹家要和张家合伙建酒坊,生产神仙醉!

神仙醉知道吗?那可是神仙喝了都会醉的酒!”立马就有邻桌的人附和,并说出更为深邃的内幕。

“老哥,神仙醉是什么酒?难道真是神仙喝的酒?”有人好奇的询问道。

说话的人一脸鄙视的看着对方,等对方再三作揖,请求他讲解,才心满意足的,故作神秘的给对方科普消息,“你居然不知道神仙醉?知道神仙饮吗?那可是官家喝了都称赞,此酒只应天上有!神仙醉是比神仙饮更好的酒!”

“那这酒得卖多少钱?一斤酒还不得卖一贯钱?”

“一贯钱?一贯钱也就给你闻一闻!一斤酒最少也得十贯钱!”立马有人大声反对。

茶馆,酒肆里,一群闲人,讨论的非常激烈,好像那些钱不是送到张家,而是送给了他们。

高家,杨家,曹家如此高调的送钱去张家,已经传遍了整个开封府,自然也传到了刚刚下班的刘美的耳朵里。

原本还存着侥幸心理的刘美彻底无语了,暗骂高杨曹三家,你们脑子都让驴踢了?白白送钱给那张俊平?

颓然坐在书房里发了半天呆,刘美把管家叫过来,“你去安排人送二十万两白银到张家!”

“老爷?”管家刘顺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叫了一声。

“叫什么?我还没死呢!”刘美瞪眼骂道。

“真要给张家送二十万两白银?”刘顺小心求证道。

“你耳朵聋了?还要我说第二遍?好!我告诉你,送二十万两白银到张家!没有白银就拿等价的黄金!”一想到要拿出二十万两白银,刘美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样,冲着管家刘顺大声嚎道。

估计要是刘顺再敢问一句,刘美就敢拿书桌上的砚台,让刘顺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只是府库的门需要您亲自开一下!”刘顺见刘美不高兴也不敢多问,小心翼翼的说道。

“知道了!你去准备好马车,我这就过来!”刘美郁闷的点点头。

刘顺赶忙离开书房。

一想到一会要亲眼看着二十万两白银从自己家飞走,刘美的眼圈都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爹,你疯了?你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钱给张家?”刘美的大儿子刘从广从外面冲进来,冲刘美大叫道。

在刘从广看来,那些钱就是他的,老爹拿钱给张家,就是拿他的钱送人,自然着急。

之前刘从俭拿钱去搞什么斗牛比赛,刘从广没有说话,那是因为,都知道刘从俭有经济头脑,能赚钱。

刘家的家业,一半是官家,圣人赏赐的,一半是刘从俭赚回来的。

“啪!刘美挥手就是一个嘴巴。

“爹,你……你打我?”刘从广捂着脸,不敢相信一直疼爱他的爹,居然会打他。

“我打死你个逆子!要不是你撺弄你弟弟去搞张家,何至于有今天?”刘美满腔怒火对着以往疼爱有加的儿子倾泻了过去。

“那张家一个破落户,谁知道……”

“谁知道,谁知道,那些老牌权贵又哪个好惹的?我打死你个逆子算了!”刘美抓着刘从广就是一顿暴揍。

揍得刘从广哭爹喊娘的嗷嗷直叫。

“爹,爹!这事是儿子惹出来的,不管大哥事,您要惩罚就惩罚儿子吧!”刘从俭进来,一看大哥被打的鼻青脸肿,连忙替他求饶。

第七十一章痛并快乐的张禄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被小儿子一拦,刘美也就顺势停下手。

“这个可恶的张伯安,真是气死我了!”刘美虽然停手,但依然是气呼呼的。

“爹,其实这是一桩好生意啊!”刘从俭了解了事情经过,笑着对刘美说道。

“好生意?建什么样的酒坊能用一百万贯钱?这是那张伯安明目张胆的讹诈!可恨,为父还被他给逼得不得不答应!”

“爹,这桩生意绝对是好生意,您不能想着酒坊值多少钱,您又付出了多少钱!而是应该想着能赚多少钱!

神仙饮,神仙醉,那是被官家称赞只应天上有,人间绝无的美酒!官家又特批了经营权,未来盈利绝对可期!

其实,真正的好处还不在于赚多少钱,而在于我们四家和大王,从此建立了某种利益上联系!

当今官家只有一个儿子,因此我们和大王交好不需要避讳什么!讨好大王就是讨好陛下!

只要神仙醉酒坊不倒,咱们刘家和官家的关系就会永远存在!

哪怕圣人百年之后,我们刘家依然能够保持圣眷!

爹,这才是铸造我刘家百年之基好生意!”刘从俭侃侃而谈,仔细分析着入伙的利弊。

“如此说来,那张伯安没有坑我?”被小儿子一番开解,刘美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三郎?我们家刚刚坑的他家差点家破人亡,他张伯安岂会那么好心?这里面定是有阴谋!

爹,我们不能任由他张伯安讹诈!您还是进宫面圣,求圣人为我们家做主!”刘从广大声说道。

“这……三郎你大哥说的也有道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爹,你还是不了解世家考虑问题的方式!

世家首先考虑的是利益,什么仇恨,什么友好,甚至亲情,在世家眼里都是虚的,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我们和张家是有仇怨不假,但也并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些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

至于骗他们家的家财,那是因为张建忠自己傻,怪不得别人!没有我刘家,还会有李家,王家,孙家,陈家!

没有本事守不住财富,就不能怪别人窥视,谋夺!”还是刘从俭看的更加透彻。

“就算如此,那张伯安不记恨我们刘家已经很好了,又岂会送好处给我们?”刘从广再次开口反驳道。

刘从俭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自己这个大哥,好谋无断,又骄傲自大,实在是不成器。

将来,万一有那一天,分了家,自己这个大哥也不比那位张建忠好多少。

“混账东西,老子送你读书,你读到狗身上去了?

为什么送好处给咱家,自然是为了讨好圣人!”刘美挥手就是一巴掌,把刘从广打到在地。

“爹,左庶子自然是没有坑爹您!当然这里面也有些出气的意味!让爹您狠狠出了一回血!

张伯安此举可谓一举两得,一方面给圣人示好!

另一方面,也借机把咱们家从他张家弄回来的钱,翻倍的弄了回去!”等看到大哥挨了打,刘从俭才笑着开口说道。

“好吧!出点血就出点血吧!只要他张伯安别老找咱家麻烦就好!

这张伯安不仅奸诈狡猾,而且心狠手辣!被他惦记着,为父实在是不舒服!

三郎,你那个斗牛比赛,也要小心经营,某要被人骗了!最重要的是不要被御史台那些东西给抓住把柄!”

“放心吧爹!当初咱们搞那个赌坊的时候,那些御史台的家伙不也虎视眈眈?不照样奈何不得我?”刘从俭自信的笑道。

“那不一样,赌坊我们从来没有出面,那些御史台那不出证据,也不敢胡乱咧咧!现在你可是直接走到了前面!”

风闻奏事是宋仁宗发明的,专门为了对付朝堂那些强势大佬的,现在宋仁宗还只是太子,自然也就不存在风闻奏事这一说。

御史台想要弹劾谁,必须要拿出证据出来,没有证据敢乱说话,你当那些大佬是吃素的?

“放心吧,爹!我心里有数!斗牛比赛搞好了,一年何止百万贯的利益!

我在明处只负责组织好斗牛比赛,更加安全!暗地里的博彩,自有其他人去操作,不需要我们出面!”刘从俭笑着解释了一句。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只是整日在外面厮混也不是长久之计!找机会爹给你求个好差事!”刘美老怀大慰,抚须笑道。

“爹,我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还小!有机会还是帮大哥,二哥某个好点的差事吧!”刘从俭淡淡笑道,对刘美给他谋求差事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嗯!”刘美更加高兴,老怀大慰的点头笑着。

作为老人,最喜欢看到的自然是子女们兄恭弟谦,一片和睦的景象。

高杨曹三家送钱的马车刚刚交接完离开,刘家送钱的马车就到了。

三十多辆马车拉着黄金白银送到张家,张禄幸福的都快要昏厥过去,尤其是看到满车全都是黄金白银,而不是之前那三家,铜钱,白银,绸缎夹杂在一起,更是兴奋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等张俊平从书院回到家中的时候,看到的是家里那些老家丁,刀剑出鞘,在院子里四处巡逻的景象。

“阿贵,这是怎么回事?禄伯呢?”张俊平也被下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郎君!您回来了!高杨曹刘四家把钱都送来了,一共是二十六万贯钱!”张禄兴冲冲的赶过来,向张俊平汇报。

“这是什么情况?”张俊平指指正在院子里巡逻的老家丁问道。

“郎君,您不知道,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高杨曹刘四家送了上百万贯钱到咱家!

我怕有贼人惦记,铤而走险!所以让他们小心戒备!”张禄收起笑容,认真解释道。

钱太多,多到担心贼人惦记,也是一件幸福的烦恼。

张禄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这里是开封府,是京师,大体上来说还是很安全的,但是也有个限度。

张家突然获得如此大的财富,谁敢保证没有强人窥视?

此时张禄就是如此,痛并快乐着。

第七十二章牛事,是大事

“大郎,大朗!你回来了?”二叔张建忠也兴冲冲的赶过来。

“二爹爹没有出去?”张俊平淡淡笑着问道。

“我在酒楼和人吃酒,听说高杨曹三家给咱们家送了好几百车钱,所以回来看看!

还是大郎有本事!家里的库房都堆满了!”张建忠伸手想要去拍侄子的肩膀,但是伸出去没敢拍,又收回来,兴奋的搓着手。

“呵呵!”张俊平轻笑两声,“禄伯,那些绸缎就别堆在库房了!

让人收拾出来,都送到后院,给婶娘她们做衣服!”

“这……这,大郎,你婶娘她们哪用得了这许多绸缎?”张建忠更加高兴,搓着手有些虚假的推迟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赚钱是干什么的?不就是让家人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吗?

二爹爹就不要推辞了!再说我也不是给二爹爹的,是我孝敬婶娘她们的!”

“哈哈哈!那我就代你婶娘谢谢你了!”张建忠没在推辞,高兴的大笑着。

“二爹爹,我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郎!我这几日专门结交那些胡商,已经和他们打好关系!

他们承诺,下一次来的时候,会想办法把最强壮的犍牛运过来!”张建忠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俊平没有让张建忠出面去组织斗牛比赛,而是让他借着斗牛比赛的契机,去找那些胡商购买犍牛!

以往张建忠在京城的名声,很快就让那些胡商相信,只要他们能够运来强壮的犍牛,张建忠这个败家子就肯花高价购买。

“高价收牛只是一方面,还要高调建养牛场!

知道有人专门培育斗鸡,斗狗吗?

我划拨一座农庄给你,你去建养牛场,对外宣称要培育专门的斗牛!

高价聘请精通养牛的人,兽医,收购种牛,培育斗牛!”

“大郎,这要花很多钱吧?”张建忠居然有些心疼起来。

“呵呵,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做好,花多少钱无所谓!

如果你能够培育出获得冠军的牛,奖金都归你!另外我向官家替你求一个实缺官职!”

“好!大郎放心吧!这方面我有经验,定不好让你失望!”张建忠一听能当官,还是实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使劲拍着胸脯保证道。

要是办正事,张建忠可能不行,但是斗鸡斗狗他在行,甚至自己培养过斗鸡,斗牛也和斗鸡差不多,因此张建忠信心十足。

接下来的日子,张建忠四处奔走,到处宣传要花千金购买冠军牛!

更是放出风去,自己要组建养牛场,自己培育斗牛,去参加斗牛比赛。

……

此时刘从俭那边搞得也是轰轰烈烈,每日排气长队等着报名的养牛人,只要通过报名,立马就能领到足额的一贯钱。

足额是指按照官方标准,一千钱等于一贯,此外还有一种民间标准,那就是七百七钱为一贯,这就是省陌的一贯钱。

经过几天的宣传,不仅是开封府附近的养牛人跑来报名,就连开封府附近的县也有养牛人赶来报名。

张建忠花百贯钱买下几头明显比一般牛大出不少的犍牛充当种牛之后,不仅是胡商,很多宋商都心动了。

当然,很多人并不是为了张建忠那千金买牛的许诺,他们看到了一条金灿灿的发财之路。

一头牛,只要能通过报名审查,就能得到一贯钱,初赛十贯,复赛百贯,半决赛千贯,冠军万贯。

如此浩大的声势,京城的牛市也变得火热起来,才几天的时间,成年耕牛的价格从十五贯硬生生提高到了十七贯,若是那种体格健壮,四肢发达的犍牛,更是高达二十贯,还是有价无市。

此前因为大宋对耕牛的保护政策,耕牛运到大宋虽然有利可图,但是并不能让他们心动,现在大宋这边耕牛价格一下子涨了两贯钱,那些大商人可就心动了。

他们运牛过来,可以自己参加比赛,也可以高价卖出去。

等到朝廷颁布新的政令,老迈耕牛可以申请杀牛文书,自由贩卖宰杀,牛肉也不再进行限价,商贩可以自由定价。

这条政令一出,顿时天下轰动!

原来没人要的老牛,变成了热饽饽,居然也能卖到十二三贯钱,这下养牛人的积极性更高了。

买一只牛犊只要五六贯钱,养上一年,就能干活,干上十几年活,老了还可以卖十几贯,对老百姓来说,这买卖很划算。

不是老百姓刻薄寡恩,实在是生活逼迫,若是生活过得去,自然不舍的杀为家里出力十几年的老牛。

但是,一头牛老迈无力耕作到老死,短则两三年,长则四五年,如此长时间的饲养,对老百姓负担实在是重。

能饲养的起牛的老百姓,基本上都是生活还过得去的,最起码也是能够吃饱饭的人家,也需要老牛作为畜力,但是,牛老了不能干活,还要饲养下去,也就让养牛人无力再去购买牛犊或者犍牛来作为畜力。

没有了畜力,又要负担起饲养老牛的沉重负担,因此变贫,也不是没有。

老百姓虽然不识字,但是他们最现实,原来官府提供借贷给他们,帮他们买牛,很多人都不愿意养牛,现在主动到官方询问借贷买牛的事情。

整个大宋都在为这条政令欢欣鼓舞,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说好。

比如黑市那些卖牛肉的,就在暗骂张俊平砸了他们的饭碗,原来一斤买二三百钱的黑市牛肉没人要了,都跑去买一斤只要十钱的牛肉。

吃到便宜牛肉,就连一些原本对杀牛不满的老学究,也纷纷闭上嘴巴。

有心急的商人已经出发,前往西北,前往契丹,西域去贩牛来中原。

很多胡商也加紧把手里货物卖出去,然后胡乱购买一些丝绸,茶叶,瓷器,就开始启程返回他们的国家。

宋朝此时的耕牛有两种,一种是水牛,一种是黄牛,体型都不是很大,属于中型牛种。

在很多西域商人看来,他们国家的牛可比宋朝的牛大多了,运过来肯定更受欢迎,万一得了冠军,那不仅能够得到万贯奖金,卖给张建忠,还能得到千两黄金。

利益动人心,现在整个开封府的商人都在为牛而动。

为利益而动的不仅仅是商人,还有那些工匠。

第七十三章勤奋好学的尹鲁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在张俊平重赏的诱惑之下,刘大匠等人那是拼了命的赶工,原本二十天才能完工的活计,愣是十三天就赶了出来。

张俊平也说话算话,按照当初的承诺,提前一天赏十贯,提前五天翻倍赏百贯,五天之后,每提前一天赏二十贯,刘大匠他们提前了其他,一共是一百四十贯钱。

张俊平让管家拉了一车铜钱到书院给刘大匠他们结算。

满满一大车铜钱都是他们的,除了赏钱还有他们的工钱。

“刘大匠,辛苦了!这是郎君让我送来的赏钱,还有各位的工钱!”

“哎呀!张管家,还要劳烦您老给送过来!”刘大匠看着马车上堆得满满当当的铜钱,满脸堆着笑,对张禄行礼道。

“呵呵,算不上劳烦,刘大匠这段时间的辛苦,老夫也是看在眼里的,活干快,而且漂亮!这些都是刘大匠应得的!”张禄拈着自己的山羊胡,爽朗的笑着。

“惭愧,惭愧!”刘大匠有些尴尬的搓手笑着,“多谢张官人赏赐,小老儿愧领了!”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朴实,明明是自己加班加点干活赚来的赏钱,结果领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这些都是该你们得的,也是你们辛苦换来的!赶紧叫人清点一下吧!”张禄笑着催了一句。

“好!好!谢谢张官人,谢谢张管家!”刘大匠讪笑着应道。

刚才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看到钱,身体确是很忠实,人不由自主的跑到马车旁边去清点。

……

这段时间,张俊平也没有闲着,一边带着太子锻炼身体,一边教弟弟妹妹,顺便把健身操教给了张贵。

张贵被张俊平任命为书院的武术教习,负责辅助他教书院学子们健身操。

张俊平每天五更天就要去庆宁宫教太子健身操,陪着太子打磨身体,自然没有时间带着那些学子做健身操。

太子经过这半个月的锻炼,身体有了很大的变化,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润,个子比以前长高了一寸还多。

宋朝一寸等于三点三三三厘米,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营养跟上,加上适度的身体锻炼,半个月长三厘米也很正常。

“经过半个月的锻炼,大王的筋骨基本上拉开了,接下来可以练一练太祖长拳的套路了!”这天练完健身操之后,张俊平笑着对赵祯说道。

“真的?我可以练太祖长拳了?”赵祯满脸惊喜道。

赵祯虽然是太子,可本质还是个孩子,对新鲜事物还是保持着孩子的好奇。

“对!”张俊平肯定的点点头。

“太好了!左庶子,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要不要我拜师?”

“拜师就不用了!太祖长拳是太祖皇帝创造的,臣只是代太祖皇帝传艺,可不敢当大王的师傅!”张俊平忙推辞。

太子的师傅,可不是说谁想当就能当的,也不是太子说了能算的。

“可我练的健身操是左庶子的师门绝艺啊!我已经学了,不拜师怎么可以?”

“健身操脱胎于东汉时期神医华佗的五禽戏,只是一门锻炼身体的法门,算不得师门绝艺!大王有心就好,不必拘泥于形式!”张俊平顺手给自己的健身操按了一个高大上的出处。

“神医华佗?怪不得,有如此效果!”赵祯更加兴奋,自己学的健身操居然是出自神医华佗的五禽戏。

张俊平给赵祯做完身体按摩,这次没有开始吃早饭,而是开始教赵祯练太祖长拳。

武术分为练法和打法,张俊平教的自然是练法,太祖长拳的套路。

赵祯作为储君,未来的皇帝,练练套路,锻炼一下身体就好了,打法什么的没有必要。

当然,这话张俊平肯定不会说。

还是张俊平先练了一遍,给赵祯做演示,然后带着赵祯练。

虽然只教套路,但张俊平教的还是非常认真,一招一式的纠正着赵祯的动作。

张俊平也没有让赵祯多练,带着练了一遍,就结束了今天的锻炼。

又帮着按摩了一下肌肉,才开始吃早饭。

吃完早饭,赵祯去跟着翰林学士吕夷简学习。

张俊平正打算离开,去书院。

“左庶子大人!”尹鲁等几个小太监凑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干什么?”张俊平翻翻白眼。

尹鲁讪笑着说道“左庶子大人,您教我们的按摩手法,我们都学会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错误,所以不敢给大王按摩!

左庶子大人,您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下?”

“嗯!”张俊平点点头,大马金刀的往庆宁宫殿前的台阶上一座,指指自己的肩膀,“来,用你学的按摩手法给我按一下!我来检查一下!”

“多谢左庶子大人指点!”几个太监感恩戴德的冲着张俊平鞠躬感谢。

肌肉按摩手法,对张俊平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项技能。但是对这些太监来说,那就是他们的饭碗,是他们升迁的阶梯。

因此几个人非常勤奋,每天都勤学苦练,在自己身上尝试,互相给对方按摩练习,十几天下来,每个人都已经练的相当纯熟。

享受了一番尹鲁几个人的按摩,“嗯,大体上还不错,不够有些地方力度不对,还需要勤加练习!这样,从明天开始,某牺牲一下,你们几个轮流给我按摩!

什么时候我感觉可以了,你们再去给大王做按摩!”

“谢谢左庶子大人,大人的恩德,小的无以为报……”又收获了尹鲁他们一番感恩戴德。

“行了,行了!啰嗦!”张俊平不耐烦的摆摆手,起身离开庆宁宫。

尹鲁几个人感动的哭了,对着张俊平的背影深深拜倒。

进了宫,被失去了男人的标准物件,他们心里都有浓浓的自卑感。

平日里,那些文武大臣,要么看不起他们,要么畏惧皇权,讨好他们,哪有人像张俊平如此,虽然时有打骂,却是平等对待他们,把他们当成人来看。

出了庆宁宫,班值给他牵把马牵过来,张俊平道谢一声,翻身上马,纵马来到万象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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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万象书院

万象书院管衣食住行,一应物品,可不是嘴上说说。

所有物品,吃穿住的餐具服装被褥,学习用的笔墨纸砚全部提供。

张俊平赶到书院的时候,刘大匠还没走,结完账之后,刘大匠主动带着人把制作好的家具搬到房间里,摆放整齐,又把房间,院子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

朴实的匠人用这种方式来感谢张俊平的赏赐。

书院的面积很大,前后左右足有上百间房子,前面院子二十几间是教室和教书先生的宿舍,中间院子大一些,张俊平又安排人加盖了一排房子,现在有四十多间房子,这里是学子的宿舍。

东西还有两个小院子,东边的院子是大儒名士们居住的地方,西边的院子则被改成了食堂。

最后面还有一个挺大的后花园,只是现在,后花园被张俊平改成了操场。

张俊平挨个房间转了一圈,看了看。

教室里摆放着三十张课桌,这些课桌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书案,而是后世那种课桌。

纵观古代家具发展史,就会发现宋朝是家具发生重大变革的一个朝代。

宋朝完成了跪坐到椅子的转变。

现在是宋朝初期,虽然有了椅子,桌,案等学习用的家具。

但是,变革初期,还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桌太矮,案太高,都不符合人体结构学,说白了就是用着不舒服。

宋朝还没有去考虑家具尺寸和人体结构的关系,书案太高,坐在椅子上,要架着胳膊,时间一长,人就非常容易疲惫。

桌又太矮,人趴在上面书写,时间长了,会造成脊柱变形,比如驼背。

因此,张俊平按照人体结构学,设计出一套桌椅,供学子使用。

“谢先生,这个粉笔可曾用过?是否顺手?”张俊平站在教室里,拿起一根粉笔,对跟着自己的谢勘询问道。

“山长发明的这个粉笔真是教学的利器,以粉笔在石板上书写,初时,多少有些不习惯,稍加练习便也就习惯了!”

这个时代肯定是没有黑板的,张俊平让人购买了大块的青石,拼接起来镶嵌到墙上,当黑板用。

不止如此,每位学子,还发了一块一尺见方的青石,用以练习书写。

不仅如此,前院,中院的地面全部都是青石铺地,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排场,更多还是用来给学子们练字用。

练字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的费钱的,但是这个时代,又非常看重字体,字写的好坏,在某种程度上直接关系着读书人的命运。

穷文富武,只是一个很宽泛的形容,真正的穷人,根本读不起书。

张俊平现在不差钱,但是也不能败家的拿上好的宣纸给学子练字用。

在书院转了一圈后,张俊平见各方面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对谢勘道“通知那些学子,明天入院吧!”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人去通知!”谢勘答应一声。

书院里可不止是教书的先生,还有一些负责杂物的杂役。

谢勘安排杂役去分头通知那些报名的学子明天入院。

一个简单的入院通知,又在开封府激起一阵波澜。

“听说了吗?”酒楼里,有人大声像身边的人询问。

这是传递八卦的套路,先高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欲擒故纵,想告诉你消息,先问你知道吗?

等你说不知道,那就好办了!

他就开始告诉你他知道的,经过艺术加工的小道消息。

“什么事?”果然旁边有人搭茬反问道。

现在是申时三刻,大约也就是下午四点的样子,这个点在酒楼里喝酒的基本上都是闲人,对八卦最感兴趣的也就是这类闲人。

“那万象书院明天正式开院了!”

“开院了?那我的赶紧去通知我大嫂娘家的婶子,她家小子幸运报了名!”

“不用你去通知,人家书院早就安排人挨家挨户去通知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入学这么大的事,必须要亲自去恭喜一番才行!”那人说着拱拱手,起身离开。

“别管他,什么恭喜,李二这是去讨酒喝了!”旁边一个认识李二的,一语道破机关。

“我就说嘛!他嫂子娘家婶子的儿子,还用他去道喜?

说起来,真是羡慕那些能报上名的人家!

我家就晚去了一会,没能报上名,让家里婆娘好一通埋怨!也不知道,万象书院什么时候再招生?”

“听说,张家官人准备在城外建一座更大的,能够容纳数千人同时入学的书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建成?”

“数千人的书院?那可比太学还大了!”

“谁说不是呢!人家张家官人有钱,愿意拿出钱来支持读书人!这才是真正的良善之家!”

“兄台此言差矣,那张家可不是平白资助读书的,一年要三百贯钱,普通书院就是十年也花费不了这许多钱!可见那张家比那高利贷还黑心!”一个油头粉面的读书人,摇着折扇,提出不一样的见解。

“一派胡言!张家可是提前言明,也签下了契约,考中进士才收钱!考不中进士分文不收!

那万象书院,只招收三百人,其中还有一百是蒙学,二百人能考中多少进士?

若是能有三五个便是极好了!

三五个进士,一年也不过一千多贯钱,可够支撑一座书院?

不懂就不要在这里犬吠!扰人心情!”顿时有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书生打扮的人拍案而起,对油头粉面的书生训斥道。

宋朝的科举制度分为三步,第一步是府试,也叫洲试,过了就是举人。府试之后的第二年春天进行省试,又叫院试,院试过了才是进士,最后还有参加殿试,由皇帝钦点状元。

过了第二关,中了进士,不管殿试成绩如何,都能当官。

府试是一个府的学子一起考试,按照名额录取。

省试则是全国数万学子聚集到京城,进行统一考试,最终录取不过三四百人。可见竞争之大,比后世的国考还要大上许多倍。

所以,刚才那中年书生说万象书院一届考中三五个进士便是极厉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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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官家私巡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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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书生,被训斥的面红耳赤,强自辩驳道“他张家若是真心做好事,便不该收钱!收钱,岂能叫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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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夏虫不可语于冰!张家何尝说过自己是做善事?只是我等感念张家的善举,才有此一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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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够考中进士,莫说一年三百贯,就是三千贯,某也肯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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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才,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这家伙,想要去书院报名,结果去晚了,没能报上名,所以才会到处诋毁万象书院!就是希望有报了名的学子,听信了他的话,不去书院读书,他好趁机进书院!”有人道破粉面读书人的险恶用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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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果然可恶!店家,还不把这奸邪小人赶出去?平白污了我等眼睛!”中年读书人王秀才更是大怒,拍案对店家喊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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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秀才就是粉面书生的对立面,王秀才的儿子有幸报名进入了万象书院,因此他才会极力维护万象书院,对粉面读书人诋毁书院深恶痛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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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一下,秀才,在宋朝并不是功名,只是对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的一种尊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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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书生和粉面书生代表的就是两个不同的利益团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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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书生是既得利益者,自然要维护书院,而粉面书生因为进不了书院,自然就化身北宋黑子,使劲黑书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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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书里面那些无脑喷子一样,自己写不了书,看书也都是看盗版,然后跑到正版网站去喷作者,在他们心里,若是能喷的作者写不下去,那便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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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人也只是过不了冬的臭虫,掀不起风浪,更影响不了书院开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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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俊平在庆宁宫吃过早饭,便骑马赶到书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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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书院外面已经围满了人群,有来入学的学子,也有来送孩子的家人,还有许多纯粹是来看热闹的,更有一些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纯属看到这边围了一群人,便好奇凑过来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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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翻身下马,牵着马往前挤,“各位父老让一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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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挤什么!”前面的人不耐烦的回身呵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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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张官人,见过张官人!”看到乌骓马,那人一愣,赶忙冲张俊平行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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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本人也许没有多少人认识,但是乌骓马,开封府不认识的可不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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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骓马和张俊平都是开封府的传奇,关于张俊平怒夺乌骓马的故事已经传遍了开封府的大街小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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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那人虽然不认识张俊平,但是看到神采奕奕,神骏无比的乌骓马,顿时就知道眼前这位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是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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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哥,可否让一让?今天书院开院授课,我这山长不在可就成笑谈了!”张俊平也客气的拱拱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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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好!”那人见张俊平说话如此和蔼,激动的满脸通红,一边答应着,一边转身大喊道“前面的都让一让!山长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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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前面的让一下!把山长堵在门外面成何体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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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这么一喊,到是帮张俊平解决了难题,前面听到书院的山长来了,纷纷让出道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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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多谢!”张俊平拱手道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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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官人,哦!山长!我家二郎就在书院读书,他叫邹敏!还望山长严加教导!”那人等张俊平走过去之后才反应过来,对着张俊平的背影大声喊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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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这一回话,顿时引起一片的连锁反应,那些学子的家长纷纷报上自己家孩子的名字,希望能让张俊平记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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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二郎邹敏,我记住了!定会严加管教的!”张俊平回头对着邹敏的父亲一笑,大声答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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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我家大郎叫邵山,还望山长严加管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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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我家大郎叫王彬,他若是不听话,不好好读书,山长尽管打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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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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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只好抱拳冲四周行了一个环礼,大声喊道“各位!各位!正所谓,子不孝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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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的儿郎既然进了书院,我们自会严加管教,将其培养成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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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张俊平也不再说话,牵着马往里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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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安!”正走着突然听到一声呼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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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转头一看,居然是杨文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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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文广身边还有十几位彪悍干练的殿前司班值,护卫着一位气度不凡的老人和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皇帝陛下赵恒和皇后刘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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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赶忙上前见礼,“陛……”又见赵恒和刘娥都穿着便服,张俊平赶紧改口,“这位老……老丈,小子有礼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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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用多礼!”赵恒轻轻摆摆手,冲张俊平点点头,对张俊平的反应很满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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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斗胆请老丈入院参观,不知老丈……”张俊平上前请命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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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也正想进去看看,只是人多,又不方便表露身份,正在禁卫的护卫下往里面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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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把乌骓马交给一位殿前司班值,自己亲自陪着赵恒和刘娥往书院走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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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书院,张俊平才又再次参见,“臣见过陛下,见过圣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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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卿不比多礼,我听说书院今日开院授课,过来看看!”赵恒温和的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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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国家!张爱卿,世人都道家国天下!为何爱卿却把国放在前面?”赵恒盯着迎门墙上的国家二字,看了许久才开口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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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先父在世时,经常教导臣,国是大家,家是小家,舍小家顾大家,才是为臣之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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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时刻不敢忘记,因此斗胆在这迎门墙上写下了国家二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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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希望提醒书院的学子,要时刻把大家放在前面!只有我大宋这个大家好了,小家才能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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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一个国是大家,好,好,好!张家不愧是满门忠烈,朕心甚慰!”赵恒大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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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官家,大家,都是对皇帝的称呼,张俊平的话在赵恒听来就是,皇帝就是国,舍小家顾大家,自然是不计较自己家族的得失,一心为了皇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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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家国天下的社会,宗族观念深入骨髓的社会,如此裸的衷心,赵恒自然是大喜,家国天下,家应该是他赵家,而不是那些世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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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赵恒的忧虑

张俊平陪着赵恒进来,早就惊动了书院里的众位大儒和教书先生,只是被禁军侍卫拦着,过不来。

只能远远的,羡慕嫉妒的看着张俊平和官家奏对,心里暗暗惋惜,错失一次面见官家,近身奏对的机会。

“张爱卿,你可知道,你凑请的那道杀牛的章程,如今朝野可是骂声一片啊!”

张俊平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忙着教导太子,培养弟弟妹妹,间或抄抄书,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但是,皇帝赵恒却知道,准许老牛自由买卖宰杀的政令下发之后,朝野之中骂声一片,都在骂张俊平残忍不仁,谗言弄权,蛊惑官家,是继王钦若,丁谓之后的又一大奸臣。

甚至有御史,翰林直接上书,言,牛吃的是草,如何会成为百姓的负担?

牛默默付出,辛勤耕作十几年,老迈了却得不到善终,被残忍杀害吃肉,这是何等的不仁不义,何等的忘恩负义。

又言,分明张俊平就是自己想吃牛肉,才编造出所谓的百姓不堪负担的谎言。

对最后一条,赵恒到是有些相信。

“陛下,任何政令,都不会被所有人喜欢,有人因此得到了利益自然是支持,有人利益因此受损,自然是大肆反对!还有一种人,喜欢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骂厨子!

有些人,吃完牛肉,赞一句好香,然后擦擦嘴,骂一句张伯安残暴不仁,牛乃大牲,农人之好帮手,岂能如此残忍杀害?实在是不当人子!

对于这些,臣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任他们去说,只要天下百姓因此得到了实惠,臣便是背负些许骂名,又能如何?”张俊平躬身回答道。

“哈哈哈……好一个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厨子!”赵恒见张俊平说的有趣,发出畅快的笑容。

笑罢,赵恒又有些忧心的问道“我听闻开封府的牛价提高了五贯钱!牛价如此涨下去,百姓以后还买的起牛?”

“陛下,这个确是不用担心,现在买不起耕牛的,原来也买不起!

现在涨价的只是成年犍牛,那是受斗牛比赛影响的,其实牛犊并没有涨价!

原来的养牛人完全可以卖掉老牛,再去购买牛犊!一头不能干活的老牛,现在能卖到十二三贯钱,而一头五六个月的牛犊却只要五六贯钱,牛犊只要饲养半年,就能下地耕作或者拉车!

而这一卖一买之间,养牛人便可获利六七贯钱。这六七贯钱,虽然不多,却也够一家四口人一年的生活所需!”

“唉!只是那些原本买不起牛的百姓,如今却是更加买不起了!”赵恒叹息道。

“陛下圣明仁慈,恩泽四海,臣看邸报,发现各府县都有一种助农官贷!

去岁,济南府曾经组织人员去江浙一带购买耕牛,其中一部分百姓便是从官府借贷钱财用于购买耕牛!

由此可见,若是百姓真心想要养牛,还是有办法的,可以去官府告借官贷!

以往百姓因为养牛负担太重,不肯或不敢借贷买牛,如今却是不一样了,陛下准许老圆口之牛自由贩卖宰杀,等于去掉了百姓的后顾之忧,加之成年犍牛价格上涨,百姓养牛的积极性必然会高涨!

这天下百姓,无论是豪门世家还是寻常百姓,自古便有一种习惯,那就是买涨不买跌!

牛价越涨,百姓购买耕牛的便会越强烈!”张俊平选手拱手拍了赵恒一记马屁,才慢慢分析其中的利弊。

“这是为何?”

“一为恐慌,二为趋利!”

“嗯!”赵恒沉思片刻,抚须点头。

赵恒可不是那种一直生活在皇宫里不知四时,不识五谷帝王,赵恒曾经担任过开封府府尹,主持过救灾,对寻常百姓事也颇为了解。

“如此,朕便放心了!只要这政令不会伤害农户便好!”赵恒颔首叹道。

说到底,赵恒虽然晚年,尤其是檀渊之盟后,行事有些荒唐。但是纵观一生,赵恒还算是一个勤政爱民,颇有作为的好皇帝。

直到现在,赵恒还是以为张俊平折腾出这么许多事情,全都是为了让自己吃上牛肉,因此见到耕牛涨价,赵恒有些担心百姓买不起耕牛,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感。

经过张俊平一番分析,赵恒这才放下心来。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每日早晚一杯牛奶加蜂蜜,每日二两牛肉,早晚打一打太极拳,赵恒感觉现在身体好了许多,晚上的盗梦失眠也好了许多。

昨日兴起,许久没有临幸过后宫的赵恒,还和皇后刘娥颠鸾倒凤一番,早上起来也不见腰膝酸软的症状。

这也是他对张俊平的话深信不疑的原因。

“张爱卿,带朕参观一下书院吧!”解决了心里的忧患,赵恒才有兴趣参观书院。

“陛下能莅临参观,是书院上下的荣幸,书院的学子必定会更加的发奋读书,以期考中进士,为陛下尽忠!”张俊平赶忙躬身邀请赵恒进前院。

之前他们是一直站在书院的门口,迎门墙前面奏对。

“哈哈哈!朕在集英殿等着他们!”赵恒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里面早已经知道官家到书院私巡,书院的大儒名士,还有那些个教书先生,学子们,一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

但是,赵恒没有召唤他们,他们也只能远远站着,不敢过来,也过不来。

直到这时,赵恒才有心情观看书院。

迎门墙上最醒目的自然是那两个字“国家”。

国家下面同样醒目的则是他的得意之作,劝学诗。

绕过迎门墙,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地上铺着整洁的青石板,点缀着几棵青松,腊梅。

雪白的墙壁上写着许多短句子。

“少而不学,老而无识。”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理。”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头方悔读书迟。”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张爱卿,这些写在墙上的诗句是何用意?”

“陛下,这些诗句都是臣亲笔写上去的!

为的就是让学子们时时都能看到,时刻提醒他们,要努力!要勤奋!”

“好!”赵恒说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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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四修五德六艺

赵恒在书院参观了一圈,又温言鼓励了一下众学子和大儒名士,教书先生,就离开了书院,返回皇宫。

皇帝不自由,能翘班来书院转一圈,对书院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宠了,再待下去,估计相公们就要过来找人了。

送走赵恒之后,张俊平对还处在激动之中的众人笑道,“是不是很激动?很兴奋?”

“是!”

“太激动了!”

“实在是不敢想象,我居然见到官家了!”

“官家居然会来看我们!”

张俊平的问话,像是扔到水里的石头,激起层层波浪,刚才学子们,还有那些教书的先生,都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之中,忘记了说话,现在,张俊平一问,一时间书院路全都是兴奋的议论声。

张俊平没有说话,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等着他们在那讨论,任由他们发泄心中的喜悦和激动情绪。

等他们发泄了好一会,张俊平才沉声喝道“肃静!”

“我知道今天第一天入学,尔等便见到官家仙颜,又得到官家的鼓励,都很激动,很兴奋!

我同样很激动,但是,激动之余,大家该想想,今后要如何发奋读书,如何学得文武艺,如何做到上效忠官家,下为黎民百姓!”

张俊平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发自丹田,字字清晰,飘飘荡荡传递到每一位学子,教书先生的耳边。

“今天是你们入学的第一天,没有课业,一会让你们的先生带你们去教室,先和你们的同窗相互熟悉一下!先生们也会把书院的规矩告诉你们!

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两点!

万象书院不同于其他书院,我们书院更注重四修五德六艺!因此你们在这里,要比在其他书院更苦,更累!当然,最终收获也会更多!

学院每个月都会有小考,连续三次小考排在最后十名的学子,将会被开除学籍,离开书院!

书院的规矩你们的先生会告诉你们,另外在前院,中院,后院都有记载着书院规矩的石碑,大家可以去看。

如果感觉接受不了的,现在就可以离开,避免到时候被赶出书院丢脸。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现在分班,由各位先生点名,点到名字的站到先生的身后。”张俊平说的真不多,但是每个字都像是鞭炮,在众学子耳边炸响。

让他们忘记了兴奋,开始变得忐忑,开始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心三个月后自己是被赶出书院的那个。

当然,也有许多人信心满满,认为自己必然不会是那个被赶出书院的人。

三百学子,被分成了九个班,其中蒙学班是四个,每个班二十五人;科举班六个班,每个班四十人。

每个班都有三名教书先生负责他们的日常教导,大儒们则是每日轮流到各班授课。

“余凯,李俊,王力……”先生上前一个个叫着名字。

点完名就带着自己班的学生对着张俊平行了一礼,然后转回教室。

进了教室,学子们恭恭敬敬给先生行礼,问好。

书院虽然没有行拜师礼,但是先生讲话前,集体行礼问安,还是必须的。

三位先生回礼之后,学长才缓缓开口讲话,书院的学长可不是现在理解的高一年级的同学。

学长在古代书院是主管书院教务行政的负责人,在万象书院这里,大家理解为班主任就可以了。

书院除了山长(院长,校长)学长之外,还有堂长(教务主任),会长(学习委员),斋长(班长),讲书(任课老师)等等职务。

学长缓慢的开口说道“我观尔等,许多人面露惶恐之色,可是为刚刚山长的话担忧?

此事吾等也和山长争论许久,山长此举的用意就是让尔等时刻都有危机感!以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发奋读书!

尔等进入书院,这吃穿用度,学习所需的笔墨纸砚,所有的一切都是书院提供,自然不能任由尔等荒废了时光!

要想三个月之后不被赶出书院,唯有勤学苦读,别无他途!”

听完学长的训话,众学子更是心中忐忑,但是谁也没有想过要退出。

书院招收的这第一批学子都是寒门学子,普通人家的子弟,都知道读书不易,自然比其他人更加珍惜学习的机会。

这倒不是张俊平特意交代招收寒门学子,而是因为抢先报名的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家。其实也好理解,也只有那些普通人家,想供子弟读书,却又供不起的人家才会一听到免费二字,才会争先恐后的报名。

这和后世一样,那些有钱的人家,孩子上学都是要看是不是名校,学校离家是不是近,接送孩子是不是方便,甚至有挑剔的甚至连班主任是不是名师,任课老师的职称都要考察一番。

……

因此这些学子虽然心怀忐忑,惶恐不安,但是没有人选择现在退出,而是一个个咬牙,准备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拼了命去学习。

学长可不管教室里学子是这么想的,训完话停顿了一下,才又开始讲述书院的作息制度,“从明日开始,卯时到后院集合,跟随张教习学习健身操,辰时吃饭,辰时三刻到书院读书!午时三刻吃午饭,未时三刻开始读书,酉时吃晚饭,戌时山长亲自教授尔等习武,亥时休息!

另每五日至城外神龙卫军营,跟随禁军高手学习骑射!

书院虽是学习圣贤书的地方,但是也赏罚分明,打闹,欺凌同窗,一次记过,两次便赶出书院!

盗窃同窗财务者,一经查实,赶出书院!

用功读书,名列前茅者,自然也有赏,从钱财到华服宝剑骏马皆有可能!”学长一字一顿的讲述着书院的规矩。

讲完之后,才又开口说道“尔等有何不明白的,现在可以提问了!”

“先生,我等还要习武,学习骑射?”

“之前山长说过,我们书院注重学子的四修五德六艺,这骑射剑术自然在列!”

“先生,那健身操是何物?”

“健身操是山长师门绝艺,根据神医华佗的五禽戏改编的一套健身功法!

大王也在每日勤学苦练!”学长一句话便把后面许多问题给堵了回去。

大王都在练,现在教给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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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可怜的孩子

“先生,我等苦读诗书尚嫌时间不够,这学习骑射剑术,练习健身操,会不会耽误学业?”

“山长说不会,尔等只需按照书院规定的时间用功读书习武,便不会耽误学业!

另外山长也说了,他宁愿多花一倍的时间培养一批能够上马御敌,下马牧民的能官,也不愿培养一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的腐儒出来!”学长沉声说道。

学长对腐儒这个称号可以说是深恶痛绝,要不是看在张俊平开的薪酬足够高,早就甩袖走人。

因为,他就是那个四体不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张俊平口中的腐儒。

反倒是那些年长的大儒,各个都会骑射剑术,也粗通一些拳脚功夫,大儒名士都赞同了,他们这些普通的教书先生又有什么办法?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这些读书人都在退化,汉唐时期读书人的剑可不是摆设,他们游历天下,在山林里寻幽访胜,要是没有点武艺防身,早就被猛兽给吃了。

到了宋朝,初期还好,还有许多人肯去学习骑射剑术,再往后,都把读书当成改变命运的途径,于是就变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当然,这里面也有皇帝的功劳,宋太祖得位不正,惧怕其他武将有样学样,给他也来个黄袍加身,先有杯酒释兵权,后来感觉还是不安全,又开始提升文官的身份,打压武将地位。

在皇帝和文官的共同努力之下,才会出现这种局面。

赵恒的劝学诗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男儿若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想要功成名就,不需要你干别的,只要勤读诗书就可以了,这首劝学诗体现了皇帝对文人的重视,但是,也让读书变得更加功利。

张俊平有时也在感慨,为了玩好大宋,自己可真是操碎了心。

弄了个关于养牛杀牛的政令,被人质疑是自己想吃牛肉,甚至还有人说自己是小题大做,更有甚者直接骂自己残暴不仁。

殊不知,不能杀牛的政令才是限制耕牛增长的罪魁祸首。

欧洲以牛肉为食,也没见人家的牛绝种,反而比中国的牛多的多的

有块地,有头牛,在古代就属于小康家庭了,可是这样的小康家庭能有多少?

耕者有其田,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在古代都成为了梦想,更成为太平天国造反的口号,响应者云集。

可见,耕牛数量和杀不杀牛无关,而是老百姓能不能养得起牛。

历朝历代开国时还好一点,但是过不多久,一批批新成长起来的豪门世族,乡绅就会接着灾荒展开一场场土地兼并战。

就像张俊平之前说的,老百姓穷的连草都吃不起了,有哪来的草去养牛?

真正想要让耕牛数量多起来,还得靠商人,只有商人看到了利益,才会大笔投入去养牛。

只是,张俊平也不敢直接提议,咱们杀犍牛吧!咱们鼓励商人养牛,杀牛吃肉。

这话他敢说出来,在朝堂上不被口水淹死,出了皇宫,也会被一群不怕死的卫道士堵门骂个狗血喷头。

不过,张俊平一点都不着急,准许杀老圆口是牛,这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宝盒,张俊平相信,那些商贾有办法,把这个口子越开越大,最终把养牛,杀牛吃肉,变成一个普通的行业。

至于那些骂他的,他也没办法骂回去,反正他也听不到,暂时还没人敢跑到他面前来,指着鼻子骂他,只能由他们去了。

张俊平在书院看着三百学子分好班,分好宿舍,分发衣物书籍,笔墨纸砚。

等这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午时吃饭,众多学子还很不习惯,他们以往都是一日两餐,为了避免晚上饿的睡不着,都是未时吃饭。

大宋之前一日两餐,除了老百姓吃不起之外,还有就是朝廷的规定,帝王一日四餐,贵族一日三餐,普通百姓一日两餐。

到了宋朝这条规定没有了,可是依然有不少人吃不起三餐,依然是一日两餐。

书院自然不会让学子们饿着肚子去读书,因此都是一日三餐。

虽然是大锅炖菜,但是中午晚上都能见到荤腥,牛肉供不起,猪肉炖白菜,大白馒头,米饭,还能管饱。

这让这些寒门学子仿佛进了天堂一般,感动的热泪盈眶,一个个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苦学,不为别的,单为这伙食,也不能被赶出书院。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来到庆宁宫,赵祯和张俊平互相见礼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左庶子,听说昨日父皇去你家的书院了?”

“昨日官家和圣人都去了书院,那些学子见到官家一个个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也好想去书院看看,三百人在一起读书,一定很有意思吧?

唉!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皇宫呢!

可惜,大娘娘不许我出去,父皇也不许!”赵祯叹了口气,满眼都是憧憬之色。

张俊平一时有些无语,当朝太子,多么荣耀的身份,想想史书上对仁宗赵祯的记载,这就是一个可怜人。

赵祯的一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说是无比荣耀,其实和笼中鸟有什么区别?

刘娥担心赵祯的身份泄露,所以一直都死死盯着赵祯,不许他出皇宫一步。

好不容易刘娥死了,又遇到张士逊、吕夷简、王随、陈尧佐、章得象、晏殊、杜衍、贾昌朝、陈执中、文彦博、宋庠、庞籍、梁适、刘沆、韩琦、曾公亮、富弼等等一群强势的大臣。

差点被逼疯,曾经数次再后宫挥舞着宝剑大喊大叫着发泄郁闷之气。

张俊平有些怜惜的摸了摸赵祯的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既然上天让自己来到宋朝,又让自己担任这个左庶子,必然不会让赵祯再重复那种憋屈的生活。

这还是张俊平第一次,主动的想要改变点什么。

张俊平抚摸赵祯的头,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如果较真的话,这就是逾越,大不敬的罪过。

好在那些小太监,被张俊平调教的不错,一个个扭过去头去,装作没看见。

“大王,该跑步了!”张俊平提醒赵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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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夹带私货

想到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皇宫,赵祯跑步都提不起精神,张俊平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心疼。

可是他能说什么?

把赵祯拐带出宫?

不可能!

就算是他不怕事后赵恒和刘娥降罪,那些小太监,还有皇宫守卫的禁军班值也不敢放他们出去。

张俊平只能装作不知道赵祯的想法,带着他跑步做操,然后教他太祖长拳的套路。

张俊平教的套路和现下流行的套路并不太一样,现下流行的套路还是以技击为主,而张俊平教的套路,则是后世整理出来,以表演为主的套路,动作上更加优美。

赵祯直到开始学太祖长拳,心情才好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小脾气来的快,消得也快,动作优美,气势宏伟的太祖长拳很快就转移了赵祯的注意力。

皇帝家的基因也确实好,赵祯很聪明,昨天教了一遍,今天又教了一遍,赵祯已经能够把一套三十二式太祖长拳完整打出来,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放到江湖,那妥妥的练武奇才!

“大王果然聪慧,如此短的时间,就把一套太祖长拳打的有模有样了!”张俊平的夸奖,让赵祯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暂时忘记了不能出宫的烦恼。

“是左庶子教的好!多谢左庶子精心教导!”赵祯咧嘴笑着,很是谦虚的对张俊平行礼道谢。

“大王太谦虚了!想当初我学这套拳法的时候,可是足足用了一个七曜才勉强学会!而大王仅仅只用了两天,可见大王实在是习武奇才!”张俊平狠狠的夸奖了赵祯一顿。

把赵祯乐的,嘴角上翘,眼睛都眯了起来,只是以往受到的严格的宫廷礼仪教导,才让赵祯强忍着,没有咧嘴笑出声来。

对孩子该严格的时候一定要严格,但是该夸奖的时候也不能客气,一定要使劲夸奖。

“左庶子,我感觉刚才有几个地方做的好像不太对,我再练一遍,左庶子再给我讲一讲!”

“大王,今天练的已经够了,需知过犹不及!

大王年龄还小,骨骼都还在发育,练的多了,对身体不好!”张俊平笑着拒绝了赵祯。

“啊?左庶子不是说练武可以强身健体的吗?怎么还会伤身体?”

“练武可以强身健体,但是也需要徐徐而进!万不可操之过急!

这道理就如同治理天下一般,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

就如同那隋炀帝,史书上都是他昏庸,残暴无道。其实在臣看来,隋炀帝行的都是仁政,善政,但是之所以被史书说成是暴政,全都是因为隋炀帝太急躁,贪功冒进造成的!”

“可是向师傅说隋炀帝二世亡国,全因其荒淫无道,暴戾刚愎,奢靡成性造成的!”

“大王,事物都有两面性,隋炀帝是什么样的人,臣暂不评论,只说隋炀帝所做的事情,挖运河,联通南北,是南北货物流通,无数百姓受益,可是善政?”

“应当是善政!”

“可,隋炀帝为了挖通京杭大运河,征调百万民夫,致使百姓死伤无数!整个京杭大运河可以说是用人命铺垫出来的!因此被史书评为残暴不仁!由此可见,哪怕是仁政善政,如果太急躁,也会变成暴政!

隋炀帝三次亲征,打通丝绸之路,贯通东西商路,这条商路直到今日依然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每年都为我朝贡献巨大的商税,从这方面来说,大王认为隋炀帝亲征是对是错?”

“这,应该是对的吧?”

“可,史书上却把隋炀帝说成是穷兵奢武!空耗民财,致使民不聊生,不得不造反!”

“是啊!向师傅也评说过隋炀帝亲征是穷兵奢武!这是为何?”

“隋炀帝亲征没有错,错的是他太急躁!没有处理好国内的矛盾,没有考虑百姓的承受能力!

这就如同是大王练武一样,身体都有一个极限承受能力!练武可以强身健体,但是超过了身体极限,反而会伤到身体!”张俊平饶了一圈,又把话题绕回练武上面来。

“没想到,习武居然能够和朝政联系到一起!左庶子果然是大才!”

“不敢当大王夸奖!这世上万物都是相辅相成,又相互制约的,就如同五行相生相克一样!

将来大王登上大宝,就会明白,有时候,明明是好的想法,最终的结果却不一定是好的!”

“这是为何?为什么想法是好的,结果不是好的?”

“因为,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有人赞成有人反对,还有人无所谓。

这反对和赞成便是相生相克,他们相互角力之下,相互妥协之下,最终有可能把你当初的想法带偏,偏离你最初的想法。最后得到的结果自然和你想要的不一样!”

“那该如何去做?”

“这就和练武是一个道理,有想法还有有方法,有想法有方法还有有助力才行!

比如说大王想成为武功高手,这就是想法了,想要实现这个想法,要有好的功法,好的老师教导!好功法,好老师就是方法。”

“那什么是助力?”

“助力就是大王每日饮用的蜂蜜牛奶,还有每日食用的牛肉,包括臣每日为大王做的肌肉按摩,这些都是助力!

这些助力都是帮助大王的身体提高极限承受能力的!”

“哦!左庶子的话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大王,现在想不明白不要紧,等大王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张俊平吐了口气,你没明白就对了,为了夹带一点私货,我自己都差点绕糊涂了。

“该用膳了,用完膳,大王还要去跟随向老学习诗书!”尹鲁适时上前奏请道。

“哦!本王饿了,传膳吧!”

张俊平蹭完早饭,又接受了尹鲁等太监的肌肉按摩服务,才离开庆宁宫,前往书院。

接下来的日子,张俊平每日都是待在庆宁宫书院两个地方,间或去城外看一看酒坊的建设进程。

斗牛比赛,还有二叔张建忠搞得那个养牛场,张俊平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并没有过度关注。

时间飞逝,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这天,张俊平正在书院教学子们练太祖长拳,家里来人汇报“郎君,福管家回来了!”

张福,张禄都姓张,都是管家,为了区分,家里的下人都是以福管家和禄管家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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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福伯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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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回来了?”张俊平惊喜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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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回老家找人,这一走就是一个半月,终于回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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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交代了一下,就带着张贵赶回府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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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郎君!我回来了!”张福冲张俊平躬身行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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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一路辛苦了!”张俊平赶忙上前扶起张福,然后对站在自己身后同样有些激动的张贵命令道“阿贵,让厨房做几个好菜,再拿一坛好酒过来,我给福伯接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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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张贵来不及和老爹亲近,领命跑去厨房去安排酒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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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吃饭不急,这次我回老家,一共招募了三百子弟!都是二十岁以下的身体强壮,精通武艺的棒小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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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又收拢了五百多孤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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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郎君赎罪,北地孤儿太多,小的实在是不忍心,所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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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福伯不用自责,我张家现在还养得起这些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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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暂时先让他们在府里住下,至于怎么安排,回头再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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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张俊平笑着安慰了张福一句,挽着张福的手往偏厅走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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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的一番话,亲热的动作,让张福心里热乎乎的,心里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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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伯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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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管家去了城外酒坊,已经去通知了,估计快回来了!”旁边有家丁回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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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禄伯回来,让他到偏厅,我们一起给福伯接风洗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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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头发花白的家丁大声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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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对张福的亲热,器重,让他们这些老家丁也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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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家丁和张福,张禄都是一批进府的,几十年生死与共,在死人堆里一起打过滚,他们之间的感情,根本不是身份地位能够区分开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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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老家那边还好吧?”在偏厅落座后,张俊平亲自给张福满上酒,才开口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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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还过得去!知道郎君大发神威,惩治了图谋张家财产的赌坊,又被官家委任为左庶子,都高兴的连呼祖宗保佑!张家中兴有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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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代郎君给老祖,老太爷,老爷上香,那青烟笔直,一直升到屋顶,在屋顶环绕,久久不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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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老祖,老太爷,老爷他们在天之灵都在看着郎君呢!”张福擦擦眼泪,笑着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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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的老家在河北东路,棣州厌次,厌次城南,信水之盼,有一座村庄,叫做张家庄。这张家庄就是张俊平的老家,城南有一半的土地都是张家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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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张家是厌次第一家也一定不为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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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次张家和京城张家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京城张家不倒,厌次张家就不会有问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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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以后不要称小的,您和禄伯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您和禄伯就是我的叔伯,咱们是一家人,可不能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张俊平给张福夹了些菜,才温声叮嘱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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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张福擦擦眼泪,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打消看着郎君长大,郎君什么都好,唯独性子有些弱,我一直担心郎君以后吃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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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败了家财的时候,郎君被气昏过去,我这心像刀割一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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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郎君醒过来,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杀了那些图谋家财的赌坊。我当时心里那个高兴啊!先祖有灵,张家有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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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担心郎君被刺激过度,变得太过刚烈,刚则易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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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郎君没有变,还是那个温和随性的郎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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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的刚不再外,而在内!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就算是现在去死,也能笑着去见老祖,老太爷,老爷他们了!”张福两杯酒下肚后,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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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什么死不死的?你可要使劲活着,这家里可离不开您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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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张家这里里外外还指望您和禄伯操持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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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放心,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要我和禄弟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帮郎君把家看好,不让郎君为家里的琐事操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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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张俊平笑着点点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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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和张福说着一些家常话,一直到张禄赶回来,张俊平才开始说正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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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城外有三座农庄,一座建了酒坊,一座拿去给二叔建了养牛场,剩下一座我准备划给那三百新家丁作为营地使用,禄伯和福伯以为如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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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那些家丁不放在家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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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留在家里又有什么用?武艺高强和看家护院可是两回事!还是要操练上一番才能派上用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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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考虑的对,他们虽然从小就练武,单打独斗,逞勇斗狠没有问题,一旦遇到战阵厮杀,就废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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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吹,就家里那些老家丁,别看一个个老迈不堪,单打独斗可能打不过那些小子,但是组队厮杀,五十对五十,能完虐他们!”张福抚须点头赞成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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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他亲手挑选出来的,自然清楚他们的缺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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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州厌次,也就是现在的山东滨州惠民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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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次在宋朝的时候,距离北方边境不远,常受到契丹人的越境袭扰,因此当地民风彪悍,武风盛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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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郎君和福哥都这么说,我也没有意见!把他们安置到农庄,再安排几个老家丁去调教一番也好!”张禄也点头同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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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老家丁过去传授战阵经验可以,但是调教的话,还是我亲自来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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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郎君自己调教的,将来用着也顺手!”张福和张禄对视一眼,然后点头同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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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感觉到,他们的郎君终究还是变了,主意越来越正,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厚重,他们现在面对郎君都有一种面对老太爷的感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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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变化也是他们愿意看到的,身为张家的家主,没有主见如何当得起张家的顶梁柱?又如何撑得起张家的家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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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百多孤儿怎么安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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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同送到农庄,我调教家丁的时候,顺便调教一番,另外找几个教授先生给他们启蒙!”<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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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要教他们识字?”张福惊讶的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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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字在古代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他们那一批家丁,也就少数表现好的,才被挑选出来读书识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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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那些孤儿,那些新招募的家丁,也全部都要识字,将来我有大用!”张俊平平静的笑道,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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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记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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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并不鼓励当兵的识字,不识字心思就少,好管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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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不只是当兵的基本不识字,很多名将也都不识字,比如宋朝很出名的高家将,高琼,也就是高遵甫的祖父,就不识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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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宋太祖时期的禁军统领党进,同意也不识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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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建立大宋之后,来了一次非常出名的杯酒释兵权,很多可能以为那些带兵将领都被剥夺了兵权,其实不是这样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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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剥夺兵权的都是那些文武全才,能文能武的将领,像高琼,党进这些不识字,但是作战勇猛的将领,都没有被夺去兵权,反而被重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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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在古代当兵的不识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当兵的识字反倒是不正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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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要求三百家丁和收养的孤儿识字,在张福和张禄看来就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或者说是多此一举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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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现在天下太平,这些人将来并不一定都有机会上战场厮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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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家里的许多事情,将来都需要他们,不识字可不行!”张俊平没有给张福和张禄说话的机会,直接决定下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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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见张俊平已经决定了,张福和张禄也不再争辩,齐齐答应一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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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叔那边怎么样了?”张俊平又向张禄询问张建忠的情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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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那边做得还不错,如今二老爷现在吃住都在农庄,发誓一定要培育出最健壮的斗牛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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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农庄里已经有健壮牤牛十头,健壮牯牛一百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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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请了好几个颇有名望的兽医还有十几位有经验的养牛人,已有数十头牯牛成功受孕!”张禄笑着回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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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张俊平笑着点点头,自己这二叔,果然是正事不行,斗鸡遛狗的事最适合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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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忠对培养斗牛这件事上,积极性非常高,不仅每天盯在农庄养牛场,还亲自和兽医一起研究,如何让牛长的更加健壮,如何增加牯牛发情受孕的几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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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忠有着养斗鸡,斗狗的经验,从牛的饲料着手,每日研究牛喜欢吃什么样的饲料,吃什么样的饲料,会变得更加健壮,更加好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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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而研究牛的习性,发情规律,如何利用药物刺激牯牛发情,受孕之后如何照料等等,事无巨细的进行研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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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研究,张建忠还做了笔记,记录牤牛,牯牛每天的变化,光是笔记就做了一大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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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张俊平把培育斗牛的事情交给他,也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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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伯,你找人在农庄那边圈一块地出来,给他们建房子和演武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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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张禄大声答应道,颇有几分当年在张守恩旗下的气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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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守恩是张俊平的爷爷,也就是张福他们口中的老太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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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喝酒!福伯这一路辛苦了!我敬福伯一杯!”张俊平再次给张福和张禄满上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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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辛苦不是客套话,在这个交通极不发达的年代,出趟远门,那是真的辛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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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些古人,动不动就是送行,还要赋诗一首作为送别,不是古人多愁善感,也不是古人比现代人更重感觉,实在是,在这个年代,每一次分别,每一次远行,都有可能是永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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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那些普通读书人,就是官员,也经常死在上任的路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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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客气了!谈不上辛苦,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张福忙谦虚着举起酒杯,把一杯酒喝下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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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禄也站起来作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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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这是何酒?真够劲,比我以前在西北喝的烧刀子还烈!”一杯酒下肚,张福咂咂嘴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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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是咱家自己酿的酒!这酒叫做神仙饮!城外的酒坊就是用来酿神仙饮和神仙醉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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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还会酿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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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师傅教的!福伯可还记得我丁忧时,收留的那个老道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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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个整天神神叨叨,说话颠三倒四的老道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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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其实他是游戏风尘的得道高人,老道士见我天性纯良,又颇有慧根,所以收我做了记名弟子!”张俊平故作神秘的笑着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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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还就吃这一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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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才是记名弟子?郎君见他快要冬饿而死,好心收留他,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才收郎君做记名弟子!真是……真是……”张福狠狠的说着,替张俊平只是记名弟子打抱不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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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福伯话不能这么说,家师那是陆地神仙一流的人物,能成为家师的记名弟子已经是万幸了!何敢奢求过多?”张俊平连忙很是恭敬的纠正张福的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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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情,仿佛真有一位老神仙的师傅,而且对师傅满是崇拜,哪怕不是当面,都不允许别人说不恭敬的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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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说的对,到是我妄言了!老神仙那样的人物,便是记名弟子也是我张家几世修来的福气!”张福朝天拱拱手,附和张俊平的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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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以长辈之礼待他,他可不敢以长辈自居,如果没有这点自觉,张福,张禄也不会从几百名家丁中脱颖而出,成为管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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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伯,这一段时间,福伯不在,禄伯家里家外两头忙活,我都看在眼里,禄伯,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敬禄伯!”说着张俊平又给张禄,张福两人满上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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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当不起郎君敬酒!”张禄连忙站起身来谦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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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伯,你坐下,今天没有主家和管家,咱们就是叔侄三个一起喝酒说话!”张俊平把张禄按到椅子上,给他倒上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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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动作把张禄感动的老泪纵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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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面上宋朝不允许有奴隶,可看看那些权贵世家豪门,哪一家没有类似于张福,张禄这样从小培养出来的奴仆下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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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换了个名词而已,不叫奴仆,而是叫雇佣,他们这种叫做长期雇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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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张福,张禄喝了一杯酒,张俊平又一次满上酒,“福伯这一路可还顺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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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喝了一口酒才开口讲述自己一路的见闻,“这一路上虽然遇到几个劫路的毛贼,但总得来说还算顺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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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回来的路上,从山贼手里救下一伙印书的匠人,他们感谢救命之恩,自愿跟随我来到京城,为郎君效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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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福星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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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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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张福的讲述,张俊平脑海里浮现出那句经典的台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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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张福说的雕版匠人,张俊平并没有太在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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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救下几个雕版匠人,愿意到自家书坊做事,自然是好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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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并不缺少雕版匠人,对于活字印刷术,张俊平也没有想着保密,他就没想着靠这个发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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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想着弄个书坊,刷声望的同时能赚点钱补贴家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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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权贵之家也没有余粮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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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张俊平才知道,张福带来的是什么样的惊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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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儿毕昇,见过张官人!”一个身高五尺左右,面容有些消瘦,头发花白的老人,给张俊平行礼问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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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叫什么?”张俊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追问了一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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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官人,小老儿小姓毕,单名一个昇字!”老人虽然有些诧异张俊平的态度,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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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昇?可是英山的毕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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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官人认识小老儿?”这次轮到毕昇惊讶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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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认识,只是在坊间听闻南方来的匠人说起过毕大匠,说荆湖北路有一雕版匠人名毕昇,技艺超群,在整个荆湖北路都是有名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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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北路就是现在的湖北,在宋朝的时候设荆湖北路,也是湖北一词的来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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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小老儿才疏学浅,可当不起如此夸赞,想来也是那些匠人同行以讹传讹罢了!”毕昇面露喜色,嘴上却连声谦虚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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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大匠不是在荆湖北路生活吗,怎么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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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是问,你不是在荆湖北路谋生,怎么跑到山东地界,还遇到劫匪,被张福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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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儿受文宣公邀请,前往仙源整理雕版,回乡途中,没成想遇到了劫匪,多亏贵府管家相救,不然小老儿师兄弟一行十余条人命便要丢在异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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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听闻张官人正在招募雕版匠人,所以小老儿毛遂自荐,以报救命之恩!”毕昇恭声回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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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昇说的文宣公是孔圣人的后人,宋代初期,沿用唐朝的典制,册封孔子后人为文宣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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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大家都熟悉的衍圣公,则是宋仁宗册封的。<r/>

<r/>

现在宋仁宗还是太子,所以只有文宣公,没有衍圣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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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源县,就是曲阜,当今皇帝赵恒改的,一直到北宋灭亡之后,才恢复曲阜的名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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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心里暗喜,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么的朴实,厚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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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大匠既然阴差阳错来到京城,可见上天想要毕大匠来京城定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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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大匠只管安心住下,生活的一应事项,府里都会安排妥当!”说完,转身看向张禄,“禄伯,曹利那厮买的那套宅院可空出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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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郎君,已经空出来了!”张禄恭声回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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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如此问显然是需要那套宅院,就算没空出来,也得空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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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收拾一下,让毕大匠一行人住进去!”张俊平笑着交代一句,又满面含笑的对毕昇说道“毕大匠,且先安心住下,以后书坊的事情,就要拜托毕大匠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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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敢劳烦张官人如此厚待?我等匠人,住在书坊即可!”毕昇受到张俊平的礼遇,心里受用,嘴上还是推辞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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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大匠不要推辞了,人生四大事,衣食住行,只要这四大事都安稳了,才好尽心做事!”张俊平笑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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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也带着告诫之意,我把你们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你们也要好好给我干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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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效命?”毕昇抱拳大声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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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没有急着和毕昇谈印书的时候,大神都请回来了,又何必急在一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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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是好言问候一番,就让管家张禄去给他们安排住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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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毕昇师兄弟一行十几人跟着张禄离开,张俊平才对张福笑道“福伯,你真是我的福星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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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那毕昇很出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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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多出名到是说不上,但是雕版的技艺肯定很好!能被文宣公府请去整理雕版,技艺如何可想而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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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能被文宣公府请去整理雕版,必是这一行里的翘楚!”张福也很高兴,没想到自己随手救下的一群老幼,居然是块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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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张俊平又在后院演武场召见了那些新来的家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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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皆是来自老家的故乡人,所谓亲不亲故乡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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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很多都是我张家的儿郎,还有一些也是张家庄附近村子的儿郎。<r/>

<r/>

福伯既然把你们挑选进张家,说明你们都有过人之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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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把张家交给你们来护卫,我看还差点事!”张俊平的声音像是炸雷一样,在三百新晋家丁耳边响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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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待毕昇一行人不一样,毕昇只是感恩,受雇于张家,因此张俊平要施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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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人自从接受张福的招募,就算是把命卖给了张家,因此张俊平要用下马威来震慑他们,让他们以后能够乖乖听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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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张福的话,这些人都是武艺高强的青壮年,听了张俊平的话,自然不服气,一个个脸上露出气愤的神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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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福伯也说你们个个武艺高强!就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也敢称武艺高强?真是风大不怕闪了舌头!”张俊平继续嘲讽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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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的话一出,三百家丁脸上全都浮现出怒气,紧紧攥着拳头,要不是知道他是主家族长,早就上前让张俊平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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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你们的表情都很气愤,很不服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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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就站在这里,如果你们谁能让我的双脚出这个圈子,我给你们鞠躬道歉!”看着气愤填膺的家丁,张俊平心里暗笑还行,嘴上却是冷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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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怎么不敢了?这样,只要你们能够让我的双脚离开这个圈子,薪酬翻倍,我给他鞠躬道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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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一个身高六尺开外,膀大腰圆的大个子走出队列,瓮声瓮气的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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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终于有人出来挑战了,张俊平笑着说道“很好!我还以为你们都是没有卵子的人,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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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一个出来挑战的,给你个优惠,你只要让我离开圈子,今后酒肉管够,薪资翻倍,我给你鞠躬道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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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以一敌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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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大个子一记黑虎掏心,挥拳对着张俊平的胸口就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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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掏心是很平常的招式,很多拳法里都有这一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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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这一拳打的堂堂正正,威风凛凛,拳速很快,张俊平都能感觉到拳头带起的风,拳头划破空气,发出破空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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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拳气势很足,恢宏庞大,但是对张俊平来说,那是一点威胁都没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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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不慌不忙,轻轻一侧身,一只手叼住大个子的手腕,往身后轻轻一带,脚下一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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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从张俊平身边冲了过去,踉跄着冲了七八步才站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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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张俊平冲大个子招招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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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个子大叫一声,再次冲上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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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大个子学精了,上面虚晃一拳,下面抬脚去踢张俊平的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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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很自信,张俊平要是不躲,这一脚能把他的腿踢折,要是躲,他还有一招,进步冲拳,总能逼得张俊平后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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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大个子在厌次也是传奇人物,本是放羊娃出身,见人家练武,他也想练,可是家里穷,连饭都吃不饱,哪有精力去练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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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个子没有放弃,就靠路过练武场偷学的那么一招半式,硬是练了十几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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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十几年就练了三招,猛虎掏心,踢腿,进步冲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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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一边放羊,一边对着大树练习猛虎掏心,踢腿,进步冲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打死打断几十棵大树后,又对着石头练,如今一拳能打碎山石,一脚能踢断碗口粗的大树,打遍厌次无敌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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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穷文富武,饭都吃不饱,哪有体力练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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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个子虽然吃不饱饭,但是他放羊,有一个便利,那就是羊奶,羊奶没有煮熟很膻,很腥,但是大个子从小偷喝羊奶已经习惯了,直接拉过母羊,趴在羊肚子上喝奶,一喝就是十几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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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练武十几年,不仅没有把身体练废,反而长出这么一副魁梧的身体。<r/>

<r/>

大个子不止如此,每日放羊,追着羊满地跑,还练出一副飞毛腿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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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今天他遇到了张俊平,注定了他这个厌次第一高手要悲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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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没有躲,而是硬生生的挨了大个子一脚,紧接着身体下蹲,一拳打在大个子的大腿内侧,大个子踢出去的腿一下子没有了力气,人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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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没事?”大个子捂着大腿,吃惊的看着张俊平,刚刚一脚踢在张俊平腿上,感觉好像踢在铁柱上一样。<r/>

<r/>

“呵呵!是不是感觉奇怪?我为什么挨你一脚,没有事?<r/>

<r/>

要学武,先挨打!我从小开始练排打功,十几年如一日,一身筋骨虽然不是钢筋铁骨,但也不是你能踢断的!<r/>

<r/>

你能靠简单的一拳,一踢在厌次打出个第一高手的名号,那是因为厌次没有什么有名的高手!<r/>

<r/>

只要到了大城市,你这一套可就不吃香了!<r/>

<r/>

你一拳再猛,一脚再狠,那也是外家功夫,遇到内家高手,你根本靠不到边!”张俊平看着大个子,眼里满是欣赏之色。<r/>

<r/>

这就是一块璞玉,没有经过雕琢的璞玉,经过自己的调教,未来肯定能够成为战场猛将。<r/>

<r/>

这个大个子叫张羊,牛羊的羊,也是张家的子弟,是个孤儿,靠替族里放羊为生,和张俊平关系有点远,早就出了五服,不知道多少服的亲戚。<r/>

<r/>

张羊没有名字,大家一直都叫他放羊娃,张羊这个名字还是张福替他取的。<r/>

<r/>

昨天喝酒的时候,张福就重点介绍了这三百家丁里面比较出色的几个,其中就有张羊。<r/>

<r/>

刚刚那一脚也是张俊平故意挨得,要想收服对方,就要在对方最得意的地方打败他。<r/>

<r/>

“多谢郎君!我服了!”张羊站起来冲张俊平一抱拳,转身回到队伍里。<r/>

<r/>

张俊平冲他点点头,然后看着三百家丁大声问道“还有谁?”<r/>

<r/>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连他们里面最厉害的放羊娃都不是对手,他们上去更多白给。<r/>

<r/>

“怎么?你们三百人,就只有张羊一个爷们?其他人都是娘们?<r/>

<r/>

面对强敌,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吗?”张俊平大喝道。<r/>

<r/>

“我来!”又从人群里走出一位中等身高,面色冷峻的年轻人。<r/>

<r/>

中等身材,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在宋朝也算是高个子了。<r/>

<r/>

这三百新晋家丁,都是张福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要武功高强,身高不能低于五尺三寸,也就是身高不能低于一米七,长相还要端正才行。<r/>

<r/>

用他的话说,这三百家丁是要跟着自家郎君建功立业的,要是长的歪瓜裂枣,会丢郎君的脸。<r/>

<r/>

“明知不敌,还要强自出头那就是愚蠢!”张俊平没有搭理那位冷峻青年,而是冷笑着说道。<r/>

<r/>

“……”三百家丁心里直骂娘,我们不出来你说我不是男人,出来又骂我们愚蠢,合着理都在你那边,你怎么说怎么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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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猪脑子,一个人打不过,不会一群人上啊?<r/>

<r/>

你们是我张家的家丁,家丁也是兵,你们是兵,不是江湖豪侠,不用讲究什么不以多欺少!<r/>

<r/>

你们是兵,哪有那么多规矩?遇到敌人,打不过就一起上,干他娘的就完了!”张俊平大声嚎道。<r/>

<r/>

“还等什么?一起上啊!”张羊在人群里大喊一声。<r/>

<r/>

“杀!”<r/>

<r/>

“冲啊!”<r/>

<r/>

“等等我!”<r/>

<r/>

刚刚张俊平的话,让这些家丁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此时既然张俊平都说了,打不过就一起上,那他们还客气什么,管他呢,先打一拳出出气再说。<r/>

<r/>

大家都抱着打一拳,踹一脚,出口气的心思,一窝蜂的冲了上来。<r/>

<r/>

此时,张俊平自然不会在去遵守什么不能出圈的规定,迎着人群打到两个跑的快的,转身就跑。<r/>

<r/>

带着三百家丁在演武场绕圈,东躲西闪,不时回身出击。<r/>

<r/>

偶尔张俊平也会挨上一拳一脚,他皮糙肉厚,一口丹田之气没有散,这点力度的拳脚和挠痒痒差不多。<r/>

<r/>

但是,他只要回身反击,总会有几个人倒地。<r/>

<r/>

不到半个时辰,地上已经躺了一百多人。<r/>

<r/>

六百多平方的演武场躺满了人,已经没办法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对张俊平非常不利,弄不好就要阴沟翻船,被这些家丁干翻。<r/>

<r/>

毕竟,那些倒地的家丁可不是死尸,他们躺在地上也能攻击,能够给张俊平带来极大的麻烦。<r/>

<r/>

“停!”张俊平果断大声喊停。<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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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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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训话,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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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自然不会承认再打下去,自己就要被这些家伙给干翻了。<r/>

<r/>

“三百人,追着我打了半天,地上躺了百十个人,这就是所谓的老家来的高手?”张俊平站在胜利者的角度上,使劲抨击着他们。<r/>

<r/>

“这还是在演武场,如果我手里有刀,场地再开阔一点,我能把你们全部杀死!<r/>

<r/>

说你们猪脑子你们还不承认!你们想想,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居然只知道追在我屁股后面跑!<r/>

<r/>

你们就不会分出一半人到前面堵我?”<r/>

<r/>

三百家丁,被张俊平骂的低下头,实在是没脸了,三百人被人干翻一百多。<r/>

<r/>

“郎君说不离开圈的……”有人在人群里嘟囔一句。<r/>

<r/>

“屁话!你们傻,我也傻啊?一对一,我站圈里不动,你们三百人打我一个,我还站圈里人找死啊?<r/>

<r/>

问出这话,只能代表你蠢!”张俊平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违规,而是大声谴责,抨击对方。<r/>

<r/>

“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激您们打这一场吗?<r/>

<r/>

你们可能会以为这是下马威!<r/>

<r/>

这么认为也不错,这就是下马威!<r/>

<r/>

这也是让你们知道,天下有无数比你们厉害的,这里不是厌次那个小县城!这里是京师,高手如云的地方!<r/>

<r/>

不说开封府那些名门望族家里隐藏的高手,就单着四十万禁军,哪一个都不比你们差!<r/>

<r/>

所以,你们来到京师,什么都不是,放弃那个我是高手的可笑想法!<r/>

<r/>

当然了,福伯把你们挑选出来,至少说明一点,那就是,你们都是璞玉,都是可造之材!<r/>

<r/>

好好打磨一番,未来还是能够成为有用之人!”带兵练兵,这一套张俊平很熟。<r/>

<r/>

上一世,他带出来的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r/>

<r/>

去新兵营带的兵,就更多了,几千是肯定有的。<r/>

<r/>

自然清楚先抑后扬,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的道理。<r/>

<r/>

打压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他们更好的接受自己接下来的操练,自然不能把他们打击的没有了信心。<r/>

<r/>

“接下来,我会狠狠的操练你们,怕苦,怕累,怕疼的,现在可以选择退出,府里可以给你路费,送你回家,也可以留在府里做一个普通杂役!<r/>

<r/>

有没有?<r/>

<r/>

告诉我!<r/>

<r/>

有没有人退出?”张俊平猛的提高嗓门,大声问道。<r/>

<r/>

“没人回答,那好,那我就当你们都选择了不退出!<r/>

<r/>

最后一次机会,现在退出可以给路费,也可以转做杂役!<r/>

<r/>

一旦训练开始,你们就没有机会退出了,退出就意味着当逃兵!<r/>

<r/>

逃兵,杀无赦!”张俊平的话变得冰冷,三百家丁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r/>

<r/>

“郎君,我们既然来,就没想着回去!我们不怕累,不怕苦,更不怕死!”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r/>

<r/>

“对,我们不怕死!”<r/>

<r/>

“我们不怕苦,不怕累,我们愿意跟着郎君杀出一份前程!”<r/>

<r/>

“很好!既然你们有这份报复,想要闯出一份前程,我会成全你们的!”张俊平心里暗暗摇头,都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热血青年,想着靠一腔血勇杀个封妻荫子,却不知道,这样的人死的最快。<r/>

<r/>

“现在,开始分队,你们三百人分成三十队,每队十人!<r/>

<r/>

以后,你们十个人就是一个整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训练,一人犯错,十个人一块受罚!”张俊平的话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绳子,一扣接着一扣的把他们紧紧捆起来。<r/>

<r/>

这根无形的绳子就是规矩,军营里的规矩,等他们什么时候习惯了绳子的束缚,他们就会蜕变成真正的铁血军人。<r/>

<r/>

“郎君,那我们怎么分?”<r/>

<r/>

“怎么分?抓阄!抓到那个队,去哪个队!<r/>

<r/>

福伯,把阄盒拿过来,让他们抓吧!”<r/>

<r/>

“郎君,我想和我弟弟在一块,可以吗?”<r/>

<r/>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了!有缘分自然可以在一起,没有缘分就不要强求!<r/>

<r/>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选择的!比如你们的队友和敌人!<r/>

<r/>

我能够理解,你想和你弟弟在一起,好照顾他!<r/>

<r/>

但是,你要明白,你弟弟已经长大了,他并不一定需要你照顾,也许他做的比你更好!”<r/>

<r/>

张福带着人抱着一个阄盒,里面放着早就弄好的三百个纸团。<r/>

<r/>

“来,来,小子们,一人拿一个,让老天爷来决定谁是你们的队友!<r/>

<r/>

郎君说的很对,我老头子几十年的经验,这世上很多事情可以选择,比如你们可以现在娶什么的娘子,可以选择吃米还是面!<r/>

<r/>

但是,也有很多事情你无法选择,比如你们的爹娘,你就无法选择!<r/>

<r/>

上了战场,你们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也没办法选择!”张福笑呵呵的,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给他们唠叨着。<r/>

<r/>

“纸团上写着同样数字的就是一队!现在写着一的,上前一步!”等所以人都抓完阄,张俊平接着说道。<r/>

<r/>

三百家丁互相看看,一脸茫然,没有人站出来。<r/>

<r/>

“郎君,我们不识字啊!你说的一长啥样?”大个子大声问道。<r/>

<r/>

“靠!”张俊平拍拍额头,暗骂一声。<r/>

<r/>

他考虑了很多,就是把这茬给忘了。<r/>

<r/>

“去那一根粉笔和一块青石板过来!”张俊平对一旁的老家丁吩咐道。<r/>

<r/>

等到老家丁抱着青石板和粉笔过来。<r/>

<r/>

张俊平让老家丁抱着青石板,自己在上面写了个一,“大家看清楚,这个就是一!抓到这个数字的到前面来集合!”<r/>

<r/>

很快,十个抓到一的家丁走出来。<r/>

<r/>

“你们十个人以后就是一队了,先去那边相互熟悉一下!”张俊平交代一句,接着在青石板上写了二字。<r/>

<r/>

“抓到这个数字的到前面来!”<r/>

<r/>

如此类推,花了一番功夫,总算是给他们分好了对!<r/>

<r/>

“现在开始挑选队长和副队长!你们自己决定谁来当队长,谁来当副队长!<r/>

<r/>

福伯,你给他们定的薪资是多少?”<r/>

<r/>

“每个月三贯!”<r/>

<r/>

“那好,队长每个月五贯,副队长四贯钱,现在大家自己决定吧!”<r/>

<r/>

“郎君,我们自己怎么决定?”<r/>

<r/>

“是啊!大家都想当队长怎么办?”<r/>

<r/>

“呵呵!你们是兵,自然是看谁的拳头大!<r/>

<r/>

拳头大的就是队长,拳头第二大的是副队长!<r/>

<r/>

怎么决定,还用我再教你们吗?”张俊平笑的像是一个魔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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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第八十五章传授桩功,收心

张俊平的话说完,被分成十人一队的小团体商量了一会,有几个小队,直接开打。

当然也不是所有小队都需要比武确定队长副队长。

毕竟他们都是来自厌次,十里八村的大家以前就算不不熟,也都认识。

谁高谁低大概心里都有数,比如大个子那一队,大个子当之无愧的成为队长,没人和他竞争。

还有冷峻青年那一队,也没有人和他争队长。

需要比武争队长的是那些,彼此都感觉自己不比对方差,谁也不服对方,才会以比武论输赢。

张俊平站在演武场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三十个小队的队长就决定好了。

张俊平把新确定出来的正副队长叫到身前,只见这些正副队长里面一些人鼻青脸肿,显然他们虽然胜出担任正副队长,可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才对嘛!

要是都像大个子,冷峻青年那样,比都不比,就直接定出队长,那他以后怎么玩?

只有实力差不多才好玩!

“很好,你们六十个人暂时就是三十个小队的正副队长了!

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一个月之后他们有机会向你们发起挑战,只要赢了,便能取代你们的位置!

我会请教书先生,在你们训练空余时间教你们读书识字!

一个月后,只要能够认识一百个字,就能向你们发起挑战!

而你们,也是有要求的,你们一个月必须要学会一百个字,不然只要有人发出挑战,他认识一百个字,而你不认识,那么不用比,你直接失去队长的位置!”

“郎君,我等读书识字有什么用?”

“就是,就是,读书识字又不能让我们变得更厉害!”

“郎君,我们都这么大了,还能读书识字?”

一听张俊平要请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有的人面露喜色,有的则面露难色,开始议论纷纷。

张俊平压了压手,制止住三百家丁的议论,才开口说道“之前你们有人说,要跟着我杀出个前程来!

我也愿意带着你们,杀个封妻荫子的前程出来,但是一群目不识丁的大头兵,除了被当成炮灰,我想不出怎么带你们去杀个前程出来?

读书识字,是让你们能够学会动脑子,带着脑子去上阵杀敌,而不是单凭一股血勇去杀敌!”

听完张俊平的话,很多家丁都陷入沉思,带着脑子去杀敌?

有那习惯脑子灵光的,很快就领会了张俊平的用意,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有些人虽然不明白张俊平的话,但还是能感受到张俊平对他们的重视。

不重视,又怎么会花功夫,费心教他们读书识字?

家丁,其实在将门,往往都是被当做亲兵来使用的。

宋朝很多权贵之家的家丁,其实都在禁军里挂着名,每个月都有俸禄。

比如张福他们这些老家丁,之前就全部都在禁军哪里挂着名。

这也是宋朝对权贵,大臣的一种福利。

“这几天城外的农庄还没有建好,你们先住在府里,也别闲着,我教你们一门桩功,都勤加练习!”

“桩功?”

三百家丁面露喜色,桩功可是不传之秘。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个功指的就是桩功。

桩功对于每一个门派来说,都是不传之秘,是门派的根基。

他们这些人,都是练的外家功夫,桩功根本不懂,也只在教他们功夫的拳师嘴里听到过。

从拳师那充满羡慕的口吻中,就能知道,这桩功有多么珍贵。

现在他们刚刚被招募进张家,还没立下丁点功劳,就被传授如此珍贵的桩功。

“吾等必定誓死效忠郎君!”三百家丁单膝跪地,大声向张俊平宣布效忠。

张俊平都愣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传授一门桩功,居然就让这些人跪地宣誓效忠。

早知道,刚才何必费那么大劲,又是打巴掌,又是给甜枣的,折腾一通,居然不如教给桩功效果好。

“都起来吧!看你们的表现,你们都清楚桩功的重要性!那么我就不多说了!

都好生练习吧!”张俊平抬手虚扶,让三百家丁起来。

接着,张俊平把形意拳的三体桩教给他们。

“三体桩分为外三合,手与足合,手指与足趾上下对正;肘与膝合,肘与膝上下对正;肩与胯合,肩与胯上下对正。

内三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另外还有三圆,背圆,如虎背熊腰——含胸拔背;手圆,掌心空如抓圆球,形如虎爪;足圆,脚心空如行泥地。”张俊平一遍演示,一遍给他们讲解。

桩功动作要领是关键,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呼吸法。

不同的桩功,都有不同的呼吸节奏,这个才是桩功的精髓,每个门派的呼吸法传承靠的都是口耳相传,从不落在纸上。

张俊平一连给他们演示了三遍,也仔细讲解了三遍,包括呼吸法也一块传授给他们。

然后让他们自己做,给他们纠正错误,一天的时间,就在练习三体桩中度过。

“三体桩又叫子午桩,需要在每日子时,午时修炼效果最佳……”张俊平做了最后的总结之后,让他们自己揣摩,然后离开演武场。

他还要赶去书院,去教那些学子练武。

“你们真是好运气!”等张俊平走后,张福上前厉声说道“你们可知道,郎君的师傅乃是神仙中人,郎君现在教给你们的就是他师门的绝艺!

郎君如此厚待你们,谁要是敢背叛郎君,某就算打不过尔等,到地下也会变成厉鬼,来找你们索命!”

“福伯,我等都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郎君以诚待我等!我等比誓死追随!

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三百家丁齐齐跪下举手发誓。

“好,记住你们的誓言,郎君为人宽厚,只要你们衷心做事,郎君必不会亏待尔等!”

“福伯,我放羊娃不会说话,以后我这条命就是郎君的!他们谁要是敢背叛郎君,我放羊娃活劈了他!”大个子站起来,大声向张福保证道。

“福伯,谁敢对不起郎君,就是张玉的敌人!”冷峻青年也站出来说道。

“放羊娃,张玉,你们两个都是我张家儿郎,也是你们这些人里面我最看好的!

福伯老了,以后没办法跟着郎君战场杀敌,就靠你们了!”张福看着两个人,欣慰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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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种下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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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一下子塞进来百人,原本空旷冷清的张家,顿时变得拥挤热闹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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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张家的宅子足够大,容纳几百人不是问题,多出百人,挤一挤也能塞得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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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是因为那些孤儿比较小,一张床上塞三四个孩子没有问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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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俊平来到书坊,已经安顿好的毕昇已经在书坊等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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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大匠,住的地方都安顿好了?”张俊平拉着毕昇的手,亲切的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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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东家关心!我们都已经安顿好了!”毕昇恭敬的行礼回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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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又笑着说道“毕大匠回头可以写信把家属都接过来,户籍什么的,不用担心,禄管家会给你们办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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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东家,接家属不急,我们还是开始干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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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郎君想要印书何种书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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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何种书籍暂且不急,毕大匠你来看……”张俊平从身上拿出十几个他自己雕刻的印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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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上印尼,一一印在宣纸上,通过不同的组合,宣纸上出现一首小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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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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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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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真是好诗!短短二十个字把春天的情趣描写的淋漓尽致!”毕昇的一个师弟在旁边大声称赞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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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昇却是盯着张俊平印在宣纸的四行诗若有所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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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大匠,想到了什么?”张俊平看着毕昇笑着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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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这是……赎小老儿愚钝,东家想要以这种法子来印书?”毕昇果然不愧是发明出活字印刷术的大佬,一点就透,把握住了张俊平的意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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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毕昇就是看到儿孙玩过家家,用泥做成了锅、碗、桌、椅、猪、人,随心所欲地排来排去,于是灵机一动,如果用泥刻成单字印章,不就可以随意排列,排成文章吗?经过一番专心研究,终于发明了胶泥活字印刷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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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张俊平击掌道“咱们现在的雕版印书,太费劲,成本太高,而且雕版也不易保存,如果用木头,铁,锡,或者铅,铜之类的物品雕刻成一个个汉字,想要印刷什么书籍文章,只要把这些字按照顺序排列起来,如此是不是就会简单许多?”张俊平继续做着启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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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这个法子太好了!简直是太巧秒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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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们印刷《大藏经》5000多卷,雕了13万块木板,一间屋子都装不下,花了不知道多少年心血才完成!如果用东家的办法,只需几个月就能完成。”毕昇眼睛变得雪亮,击掌称赞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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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大匠,我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具体的要想把这种办法变成现实,实现这种活字印刷,还要靠毕大匠和各位匠人细心研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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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有了这个点子,接下来的工作并不难,办法总比困难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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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师兄弟十几人都是从小学习雕版的,在这行里干了也有几十年了,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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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但请放心,此事交给我们,必定研究出活字印刷来!”毕昇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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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劳烦毕大匠了,一应所需,直接找禄管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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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伯,这边禄伯多费心,不管毕大匠需要什么,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研究活字印刷上的需求,都要尽力满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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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张禄大声答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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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放心,小老儿绝对会尽心尽力,争取早一天把这活字印刷弄出来!”毕昇再次保证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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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毕大匠了!”张俊平拱手行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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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东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又如此厚待我等,如今更是提出了这么一个精妙绝伦的主意,一旦活字印刷研究出来,将是天下读书人的福气,也是我们这些雕版匠人的福气!”毕昇连忙回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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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毕昇说错了,活字印刷术是读书人的福音,但并不是雕版匠人的福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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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雕版匠人的地位相对比较高,因为文化传承离不开这些雕版匠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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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活字印刷术发明出来,雕版匠人的地位必定会大大的降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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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上一个时空,毕昇发明出活字印刷术并没有得到推广,不是说官府朝廷没有识物之明,而是负责管理匠人的衙门看到了活字印刷术的好处,也看到了活字印刷术对雕版匠人的不利影响,因此才没有推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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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沈括记载在《梦溪笔谈》里面,直到元明才开始逐渐流行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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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活字印刷术的研发交给原本的发明者毕昇,张俊平就不再操心,每日忙碌起自己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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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张俊平的生活变得非常的充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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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五更天去庆宁宫,陪着赵祯跑步,做健身操,练太祖长拳,蹭顿早饭之后,回家教授三百家丁练三体桩,然后去书院教学子们武艺,剑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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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两位管家靠谱,给力,不然张俊平非得忙的晕头转向不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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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管家,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家里里里外外管理的井井有条,让张俊平省了很多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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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张禄监督着酒坊建设,三百家丁和五百孤儿的营房建设,还有书坊那边的活字印刷术的研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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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张福管理着府里的大小事务,请郎中给五百孤儿检查身体,调理身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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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孤儿,身上多少都有一些伤病,就算没有伤病,也一个个瘦弱不堪,不调理一番,根本无法接受接下来严格的军事训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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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家张福眼里,三百家丁只能算是过渡,这五百孤儿才是张家未来几十年的根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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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就是张家收养的孤儿,对如何培养孤儿有经验,每日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但是每天早晚,吃饭的时候,照顾他们的老家丁和老妪都会在他们耳边念叨,是张家收养了他们,给他们衣服穿,给他们饭吃,还给他们治病,以后还会教他们本事,一定要感恩,长大了要报答张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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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谎言重复一万遍就会变成真理,更何况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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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五百孤儿幼小的心里,慢慢种下一颗种子,他们的一切都是张家给的,他们将来长大了要报答张家,为了张家,哪怕丢了命都值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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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酒坊建成

张俊平的所作所为都在皇城司监控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汇报给刘娥,刘娥又转报给赵恒。

对张俊平的表现,赵恒还是很满意的。

最满意的大概就是,张俊平这两个月,从来不去其他权贵,当朝大臣家里去串门,只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这才是皇帝喜欢的臣子,可以营私,但是绝对不能结党。

张俊平每日三点一线,不去结交朝里的文武大臣,这是什么?这就是不结党。

寇准已经被调回来,再次担任大宋宰相,主掌政事堂。而丁谓的宰相梦也再次破灭,只能屈居参政知事的副相位置,这也为两个人的斗争埋下导火索。

当然这也是赵恒有意为之,宋朝的皇帝一直都坚持一条方针,那就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异见相搅”的执政方针。

所谓“异见相搅”就是把不同政见的人同时放到中枢,担任正副宰相,让他们互相制衡,以避免大臣专权。

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良相要是不肯内斗,我就弄出两个奸臣来给你们搅局。

比如之前王钦若,赵恒能不知道他是个惯会阴谋中伤,妒贤嫉能,阿谀奉承的小人?

这自然不可能,皇城司最初的职责,对外刺探军情,对内监控朝中大臣、皇亲国戚,普通官员可能没人管他们,但是这些正副宰相,一举一动都在皇城司的监控之下。

赵恒又不是那种一直生活在深宫大内不因世事的皇帝,自然清楚王钦若的秉性。

之所以留着他,就是为了制衡王旦,马知节,李迪这些人。

现在王旦,马知节先后辞官,丁谓这个第二号大奸臣又上来了,自然不能继续留着王钦若。

于是借口他和道士牵扯过深,直接罢相,贬出京城。

只可惜,寇准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再次被贬,因为寇准的火力太猛了,一个人压制的丁谓一伙人抬不起头来。

再加上寇准为人刚直,对皇后刘娥也多有得罪,晚年病重的赵恒,只得再次把寇准罢休,贬出京师。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寇准刚刚调回京师,拜相,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

朝中那些所谓忠臣正是欢欣鼓舞,大肆庆祝自己终于有主心骨的时候。

现在寇准家里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这些情况自然被皇城司汇报给了刘娥,又通过刘娥传到赵恒耳朵里。

赵恒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定然不喜。

这些和张俊平都没有关系,他既没有去拜访寇准,也没有去拜访李迪,向敏中等大佬。

更是和丁谓等人没有来往。

每日三点一线,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张俊平很清楚,自己的命运不在赵恒身上,而是在赵祯身上,只要死死抱住赵祯这根大腿,未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所以,张俊平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教导太子,教导学子,操练三百家丁上面。

时间飞逝,又一个月过去了,大雁南飞,树叶飘零,天气开始转凉。

“张官人,您看看,可还满意?所以房子,全部按照郎君的要求,用青砖砌筑起来的!”工匠头讪笑着对张俊平说道。

“嗯!还不错!”张俊平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

房子高大宽敞,窗户也是按照余庆阳的要求特意加大的,虽然没有玻璃,但是站在屋里还是感觉很明亮。

粮食仓库,蒸煮车间地面,墙面全部用青石铺设,整洁气派。

晾凉拌和车间,发酵车间则是按照张俊平的要求,全部用的整块玉石铺设而成,看上去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还有存酒的地窖,一条斜斜的通道直通地窖,里面也全部用青石砌筑起来,地窖面积很大,足够存放几百万斤酒。

“禄伯,把工钱给他们结了!多给一些赏钱!”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施工质量,张俊平才满意的对身后张禄交代道。

“喏!”张禄答应一声。

“禄伯,酿酒的酒户找好了吗?”

“回郎君,都已经找好了,因为郎君交代要从佃户里招人,所以我只请了十几个酿酒的老工匠!其他粗活,笨货,重活全部用佃户!”张禄恭声回答道“另外,最关键的蒸馏这一步,全部都是用咱们家里的老家丁!”

“禄伯老成持重,考虑的很周到!”张俊平笑着夸奖了一句。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张禄态度端正,很是谦虚的说道。

“禄伯,我看库房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收粮了!”

“已经联系粮商,这几天就会有粮食送过来!”

“嗯!有禄伯在,我确实省心!”张俊平笑道。

……

接下来几天,果然像张禄所说的,一辆辆马车,牛车,拉着满满的高粱,源源不绝的送到农庄,存放进仓库里。

酒坊的仓库建的也非常大,一间库房足足能放两万石粮食,一共三间仓库,能够存放六万石粮食。

按照古老相传的,三斤粮食一斤酒,这六万石粮食,能够酿造二百四十万斤酒。

但是,以现在的工艺,很难达到三斤粮食一斤酒,能做到三斤半、四斤粮食一斤酒就不错了。

发酵酒和蒸馏酒的区别就在于后面的蒸馏。

发酵酒通过粉碎蒸煮,晾凉拌和,发酵之后过滤出酒液,此时的酒液度数很低,也就十多度。

而蒸馏酒,则是发酵后,把发酵料放到蒸锅里,通过加热蒸锅把醅中的酒精、水、高级醇、酸类等有效成分蒸发为蒸汽,再经冷却即可得到白酒,此时的白酒度数可以达到六十多度。

张俊平的神仙醉,核心就是最后这蒸馏这一步,这一步被张禄安排的老家丁严格把持着。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几个负责蒸馏加工神仙饮的老家丁如今也都成了经验丰富的酿酒大师傅。

三百家丁的营房建设可比酒坊建设快多了,虽然比酒坊晚了近两个月开始建造,但是只比酒坊晚了一个七曜日(一个星期)就建造完成。

三百家丁和五百孤儿在张福的安排下,全部搬进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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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不一样的二叔

张福安排三百家丁,五百孤儿搬家之际,张俊平不得不来到城外养牛场。

二叔有些魔怔了,已经待在养牛场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后院的婶娘们都有些不满了,找到张俊平旁敲侧击的哭诉了一通。

意思就是以前二叔张建忠虽然整日眠花宿柳,但隔一两天还能见到人,现在一个多月没见到人影了,也不知道死活。

面对婶娘们哭哭戚戚的哀怨,张俊平也只能放下手里的事,跑到养牛场来找二叔。

孝字当先的年代,张俊平的爷爷又留下遗言,不准分家,张俊平也只能尽力维持家宅安宁。

出西城门二十里,靠着汴水有一座农庄,农庄周围一千五百亩地都是张家的。

张建忠建的养牛场也在这个农庄,张俊平骑马一路急行,来到农庄附近,就看到在农庄外面围起来的一大批栅栏,栅栏里上百头犍牛正在悠闲自得的散步吃草。

这座农庄距离禁军军营不是很远,安全上有保证,不用担心宵小窥视养牛场。

因此这里除了佃户,就只安排了五名老家丁在这做护卫。

到了栅栏跟前,一勒缰绳,乌骓马稳稳停住,张俊平这才翻身下马。

刚刚战马奔跑的声音,早已经惊动了养牛场里的人。

“见过郎君!”一个被调过来辅助张建忠的老家丁忙上前问好。

“我二叔呢?”张俊平把乌骓马交给家丁,随口问道。

“二老爷在里面!”

“大郎!大郎怎么来了?”张建忠也闻声出来,看到张俊平,满脸堆笑着问道。

“二爹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小侄不放心,过来看看!”

“哈哈!我好的很!大郎不用担心!”张建忠哈哈大笑着,笑声中气十足。

“看到二爹爹的气色,小侄也就放心了!

可是,二爹爹还是要常回家看看,免得婶娘他们挂念!”张俊平上下打量了一番二叔张建忠。

一个多月没见,二叔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但是人也比以前精神了许多,可见这些日子,二叔是真的一心放在养牛场上,没有去那勾栏之地厮混。

“我明日就回去!

大郎,你来的正好,看看我新收的牛王!明日斗牛,非我莫属!”张建忠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然后拉着张俊平说起自己精心准备的斗牛。

斗牛比赛经过两个月的筹备,终于正式开始比赛。

明天就是第一场斗牛比赛。

关于明天开始斗牛比赛的事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哪怕张俊平没有关注,各种消息也会主动的往他耳朵里钻。

就连赵祯,今天早上都拉着张俊平,询问了许多关于斗牛比赛的事情。

护卫庆宁宫的禁军班值也拉着张俊平询问内幕消息。

禁军班值大多都是权贵子弟担任,他们自然有渠道知道,张俊平也是主办人之一。

只是,张俊平只负责出主意,出完主意之后,把斗牛比赛全部扔给刘从俭和曹利,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哪会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张俊平自然知道他们所谓的内幕消息是什么,明天有十头牛参加比赛,最终决出预选赛冠军,预选赛冠军奖金十贯钱。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外围赌牛,一到十号,只要买中了,就能赢得数倍的赌注。

一到十号牛,都被标注了不同的赔率,最低赔率一比一,最高赔率一比三十多。

大宋禁赌,但是大宋人又好赌成性,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没有不好赌的。

开封府十几个投注点,都被投注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大郎,你看看,看看,这头牛怎么样?总冠军不敢说,复赛冠军肯定没有问题!”张建忠满脸的兴奋,拉着张俊平的手叨叨叨的说个没完。

顺着张建忠的手指,张俊平看到一头庞大健壮的黑牛,通体乌黑,像一匹黑缎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双犄角,散发着幽幽寒光,确实是一头难得的好牛。

“二爹爹,这头牛确实不错!身体修长,四肢健壮,毛色光滑柔顺,眼睛明亮有神!我看明天的冠军非它莫属!”二叔难得干点正事,张俊平自然不能打击他,顺着他的话点评了一番。

“哈哈哈!大郎,咱们叔侄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得到侄子的认可,张建忠高兴的大笑起来。

“二爹爹,对养牛是用了心的,这些牛,个个都是体格健壮的好牛!将来生出来的牛犊,必然比他们的父母更加健壮!

只是,培养斗牛固然重要,可是家庭也同样重要!

家和万事兴,男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离不开家宅安宁!

二爹爹还是要多抽时间陪陪婶娘,还有弟弟妹妹们!”张俊平夸奖完,又笑着劝说道。

“好,好!我明日斗牛结束,就回家去!”张建忠不敢反驳侄子的话,只能点头答应。

“明日斗牛比赛,二爹爹可以让曹利留下一些座位,带着婶娘她们一起去观看斗牛比赛!

让婶娘她们亲眼看到二爹爹进来努力的成绩,看到二爹爹养的牛夺去冠军岂不是更好?”张俊平笑着建议道。

“咦?大郎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去交代曹利那厮留下座位!

让你婶娘看看,好好看看!省的老是唠叨我不干正事!”张建忠听完张俊平的建议,顿时兴奋的两眼放光,转身就要骑马去找曹利。

男人总免不了喜欢在女人面前显摆自己的丰功伟绩,这是恒古定理,就连一些动物,也喜欢在雌性面前展露自己强壮的一面。

“二爹爹不用着急,我一会回去的时候,找曹利交代一声就行!

只要二爹爹明日早点回家,接了婶娘同去即可!”张俊平连忙拉住张建忠。

“中,那明日一早,我安顿好黑王之后,就去接你婶娘她们!”张建忠这才作罢。

又和二叔张建忠聊了几句,张俊平才告辞离开。

打马来到另外一处农庄,另外一座农庄在南城门外三十里的蔡河河畔。

张家的三处农庄距离开封府城都不远,而且位置都很好,全部都靠着河流,用这个时代的说法,都是上等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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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陛下召见

在农庄外侧,用围墙圈出六十亩地,围墙里一排排整齐的木头房子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剩下三分之二,四十亩地,是一个空旷的大演武场。

演武场上还没有清理,上面长满了杂草,显得有些荒凉。

房子前面,数百人正在忙碌着,三百家丁,五百孤儿搬过来,在这生活,操练,学习,可不是简单抱床被子过来就行的,吃喝拉撒,所需要的东西多了。

过来不仅仅是三百家丁,五百孤儿,还有厨子,负责照料孤儿的老家丁,老妪,教他们读书识字的先生。

好在,这些人读书识字不是为了科举,教书先生不需要多么好的,随便找几个老秀才就可以。

张俊平策马跑进院子,翻身下马,牵着马找到张福,“福伯,都安顿好了?”

“只要把这些粮食都搬进仓库,就完活了!”张福一边恭声回答,一边招手叫过一个老家丁,把张俊平的马牵走。

“张羊,张玉!”张俊平大声喊道。

经过大家共同推举,张羊,张玉是三百家丁的临时正副统领。

“喏!见过郎君!”张羊,张玉跑过来立正站好。

这一段时间,等到这边营地建设的时候,张俊平也没有闲着。

除了教他们站桩,形意拳架之外,还带着他们练了站军姿。

站军姿看似简单,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蜕变过程,是一个人从普通老百姓到军人蜕变的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后宅演武场别的训练没办法搞,搞一下站军姿,队列训练还是可以的。

几天下来,张俊平再次感慨,张福的眼光毒辣,这三百家丁,放到后世,那是每一个班长梦寐以求的兵尖子,每一位连长打破头争抢的好兵。

真是太耐操了!

从早练到晚,张俊平在的时候亲自操练他们,张俊平不在,三十个小队长带着他们练。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代价,代价就是每日三餐,两顿都得有肉。

不然,这些所谓的武功高手,也禁不起每天六个时辰的操练。

看着两个人标准的军姿,张俊平满意的点点头,“留下十几个人搬运粮食就够了,其他人,包括哪些童子军,全部去清理演武场上杂草,天黑之前把杂草清理干净!”

“喏!”张羊,张玉很干脆,大声答应一句,转身跑去执行命令。

“没想到郎君练兵的本事也这么厉害!

这才几天,他们现在对上禁军,三百对三百的话,已经是输少赢多了!”张福看着跑步离开的张羊和张玉,由衷称赞道。

“呵呵!福伯,这才哪到哪?你等着看吧!三个月后,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对阵禁军士卒,别说三百对三百,就是三百对三千,也能战而胜之!”张俊平豪气的说道。

张福一点都没感觉自家郎君是在吹牛,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那五百孤儿,最大的也不过六七岁,小的也才刚刚三四岁。

可,就算是三四岁的小孩,也都跟着在演武场上费力的拔着草。

这些孤儿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逐渐焕发出生计。

这些孤儿能够顽强活下来,也都是命硬的人,换句话说,体质比普通人更加强壮,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在乞讨中,在和同类抢食,和野狗抢食中活下来。

看着那些原本死气沉沉的孤儿,为拔下一棵草欢呼雀跃的时候,张俊平心里充满了阳光。

说到底,他不是真正的杀人魔王,更不是什么冷血机器,他是曾经的共和国卫士。

他是铁血战士,但也有一颗柔情似水的心。

用这一世的先祖张令铎的话说,“我戎马一生,没有枉杀一人。”

张俊平也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没有枉杀一人!

杀得都是该杀之人。

四十亩地,一家人干的话,没有几天根本不可能完成。

但是现在,近八百人一起干活,一个时辰,就把四十亩地的杂草清理干净。

“很好!现在回去整理内务!明天早上,绕着演武场跑圈,把演武场给我踩平踩实!”搬过来的第二天,张俊平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魔鬼训练。

“喏!”张羊,张玉大声答应道。

……

“爱妃,明日斗牛比赛什么时辰开始?”

“陛下,明日巳时开始!”

“巳时?爱妃安排一下,明日我们去看一下斗牛比赛!”赵恒对斗牛比赛的好奇一点都不比普通老百姓少。

“陛下,那比赛场人多杂乱,万一发生意外……”

“无妨!招伯安伴驾,再安排几个侍卫高手随行即可!”赵恒笑着说道。

对张俊平的身手,皇帝赵恒现在是深信不疑。

张俊平的能耐,他自己可是亲身感受到的,原本因为中风,颤抖的手,如今好了许多,偶尔还能宠幸一下皇宫里的妃子们。

这在张俊平教他太极拳,让他每日早晚喝牛奶,吃牛肉之前,那是不敢想的事情。

还有什么比守着佳丽三千(夸张点)却不能宠幸再残酷的事情?

有时候,看着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妃子,赵恒死的心都有了。

结果,按照张俊平的法子,这才不到三个月,他就又能宠幸妃子了。

还有太子,他唯一剩下的儿子,三个月长高了一头,这些还不能说明张俊平的本事,那么还有什么能够说明的?

皇帝赵恒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相信张俊平的话,表面上相信,但是背地里,早就安排皇城司去张俊平老家进行调查。

皇城司回来汇报,张俊平在丁忧期的时候,确实收留过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

老道士在张家一住就是两年,然后神秘消失,谁都不知道老道士去了哪里。

张俊平还安排人四处寻找过,只是没有找到。

张俊平刚刚从城外农庄赶到书院,就接到赵恒的口谕,召见。

张俊平跟着传旨的宫人赶到皇宫。

赵恒在文德殿召见的张俊平。

“参见陛下!”

“张爱卿,明日朕准备去观看斗牛比赛,召你前来伴驾!”

“陛下要去观看斗牛比赛?”张俊平没想到赵恒召自己居然是为了让自己伴驾去看斗牛比赛,愣了一下。

“怎么?朕不能去观看斗牛比赛?难道你也准备和那些文官一样,劝阻朕?”赵恒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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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张俊平再次进言

“陛下仁慈随和,平易近人,愿与民同乐,这是天下臣民的福气,臣岂有阻止之理?”张俊平连忙躬身答道。

“哈哈哈!张爱卿说的好!朕作为天子,自然要与民同乐!”赵恒高兴的大笑起来。

看看,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忠臣,说话就是这么的好听!

“陛下,臣想问都还有谁伴驾前往?”

“就朕和爱妃!张爱卿伴驾,再安排几位侍卫高手随行即可!”赵恒心里高兴,对张俊平越发的和颜悦色。

“陛下,臣请陛下和圣人带上大王一同前往!”张俊平再次躬身上奏。

“带上祯儿?”

“左庶子慎言,大王年幼,尚不能分辩是非,此时出宫,万一沾染民间不良风气……”刘娥板着脸沉声说道。

刘娥的意思是,赵祯还小,出宫万一学坏了怎么办?

赵祯就是刘娥的逆鳞,是刘娥的软肋,只要涉及赵祯的问题,刘娥总是会方寸大乱,说一些,做一些不太理智的话和事情。

这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圣人过滤了!大王又不是私自出宫,而是陪在陛下和圣人身边!

臣此奏,也是希望大王能跟在陛下身边,见识学与民同乐的仁爱之心!

与教育而言,没有比父亲的言传身教更好的教育方式!”

“哈哈哈!张爱卿说的好!祯儿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朕准奏了!”赵恒听了张俊平的话,心里高兴,大笑着同意了张俊平请求。

刘娥想到此次出宫只是观看斗牛比赛,赵祯出宫也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也就不再反对。

“陛下英明!”目的达到了,张俊平也不再多说什么,躬身称颂道。

张俊平离开后,赵恒想到张俊平刚刚说的最好的教育就是父亲的言传身教,便让周怀政把赵祯叫过来,准备考教一番。

“儿臣见过爹,见过大娘娘!”赵祯恭敬的给赵恒,刘娥行礼问安。

“祯儿近来学了什么?”

“儿臣近来跟随向师傅学习《孟子》!”

“哦?我儿都学到了《孟子》?都学了什么?给为我讲一讲!”赵恒有些惊讶儿子的学习进度。

学习也有章程,自然要先学《论语》再学《孟子》,然后学五经。

值得一说的是,宋真宗时期还没有四书五经一说!

四书五经是程朱之后才出现的,《大学》原为《礼记》第四十二篇。程颢、程颐兄弟把它从《礼记》中抽出,编次章句,才有了《大学》。《中庸》原来也是《礼记》中的一篇,朱熹认为《中庸》有提挈纲维,开示蕴奥的作用,所以从《礼记》中摘选出来,供学子们提前学习。

与《论语》,《孟子》这四本巨著合称四书。

也就是说,程朱理学之后,才有四书五经的说法。

宋朝早期,只有六经之说,赵恒的劝学诗里也曾经写到过,“六经勤向窗前读”,六经指的是《诗经》、《尚书》、《礼经》、《周易》、《乐经》、《春秋》。

“那儿臣就给爹背一下今天上午刚学的《孟子》吧!”赵祯说着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

“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

“好,好,好!”赵恒抚须大笑,“今日刚学的,便能熟练的背诵,我儿果然聪慧!”

赵祯今年不过八岁,居然能把《孟子》离娄章说里的一片四百多字的文章背的如此熟练,赵恒自然高兴。

“祯儿背的甚是熟练,你可知这篇文章的意思?”赵恒又接着问道。

“这篇文章是讲述孟子的主张,皇帝要效法先王,实施仁政!只有实施仁政,才能治理好天下……”

“好,好,好!”赵恒连说了三个好字,站起身来,走到赵祯身边,伸手去拍赵祯的肩膀,却突然发现赵祯居然到他下巴了,之前他记得,赵祯只到他胸口的。

“我儿居然长高了这么多?”赵恒用手比了一下。

“是啊,陛下,这几个月,祯儿都快赶上我高了!”刘娥也在一旁感慨道。

这几个月,不止他们的变化大,赵祯的变化更大,不仅长高了,身体也强壮了许多,脸色不再是以前的惨白,而是红润,透着健康的光泽。

“这左庶子,还真是有本事!这才几个月,就让祯儿变化如此多!”赵恒抚摸着赵祯的肩膀,称赞道。

其实,七八岁正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得上,又每天坚持锻炼辅以肌肉按摩,个子自然是蹭蹭往上窜。

这在后世基本上是常识性的认知,但是在宋朝这个年代,就变成了神乎其技。

“祯儿,明天我带你出宫去观看斗牛比赛!你是太子,朕的江山将来就是你的,你要学会与民同乐!”

“真的?”赵祯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君无戏言!当然是真的!”赵恒点头笑道。

“太好了!谢谢爹!”赵祯欢呼一声,连忙道谢。

“左庶子进言,说朕要言传身教,以后你每日早练之后,就跟在朕身边学习如何处理朝政!

下午再去跟着向师傅他们读书!”

“儿臣遵旨!”赵祯像模像样的给赵恒行礼领旨。

心里却是暗暗感激张俊平,原来自己上次说想出宫去看看,他一直都记着。

……

开封府城西城门外,金明池附近人山人海,行人络绎不绝,管道两边商贩琳琅,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些人可不是来踏秋的,而是来观看斗牛比赛的。

刘从俭修建的斗牛场就在金明池以西两里的时候。

虽然许多人都无法进到斗牛场,但是依然如故的来到斗牛场外面,只为更早一点知道比赛结果。

张俊平骑在乌骓马上,腰下悬挂在祖传的宝刀,跟随在一辆马车旁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环境。

在这辆普通马车前后左右还有十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把马车紧紧护卫在中间。

这辆马车就是微服出行赵恒刘娥赵祯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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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再活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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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从来不带兵器的张俊平,今天破天荒的带上了祖传宝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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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这里是开封府,大宋的心脏,几十万禁军拱卫着京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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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明面上只有十几个人护卫着皇帝赵恒一家三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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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皇城司的密探潜伏在周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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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那个挑着木柴,四下张望的卖柴人;还有那个拎着一蓝子水果,叫喊着买水果,可是有人要买,又装作没听见;还有那个摆摊的卖包子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叫喊着,遇到有人买包子,也是随便应付,眼睛却是不住四下打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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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一路行来,已经发现了几十个疑似皇城司密探乔装的行人或商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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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的乔装在张俊平眼里,就差头上顶一块我是密探的牌子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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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不如顶块牌子,至少真有意外,不至于被他误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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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张俊平的看法,在皇城司看来,暴露不暴露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时刻留意周围的环境,时刻保持警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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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也不敢放松,骑在马上,右手握刀,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行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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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赵恒虽然是微服出行,但是就大宋皇宫那个四处漏风的情报防御系统,皇帝出行这事,估计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r/>

<r/>

所以,张俊平看似是骑在马上,悠闲的观看沿途风景,其实,凑近了就会发现,他的身体始终保持在一个最方便的发力的状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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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侍卫一个个如临大敌,马车里赵祯却是异常兴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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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着车窗一个劲往外看,要不是皇宫里规矩森严,从小接受严格的宫廷礼仪的教育,赵祯此刻早就大呼小叫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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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上没有叫,但是心里却是一个劲的欢呼,脸上的笑容,从离开皇宫就没有消失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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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出过皇宫的赵祯,看什么都感觉新奇,看什么都感觉有意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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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兴奋的样子都被赵恒看在眼里,“爱妃,你看祯儿高兴的!记得我第一次出皇宫的时候,也和祯儿这般大,也是这般模样,看什么都感到新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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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只是抿嘴微笑,没有说话,赵恒这是陷入回忆当中,并不需要刘娥搭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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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第一次遇到爱妃的时候,也才十三岁,比祯儿大不了几岁!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爱妃,那个时候,我就被爱妃俏丽的容颜深深吸引!一晃都快四十年了!”赵恒拉着刘娥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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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绝对是历史上最长情的皇帝之一,十三岁和刘娥一见钟情,两人相爱四十年,始终对刘娥不离不弃,硬生生顶着诸多大臣的反对,把刘娥封为皇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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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能得到陛下的喜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那个时候的陛下,还是一位英姿飒爽的英俊少年!”刘娥脸上也露出丝丝柔情,脸色微红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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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时候,我还是个少年,爱妃也还是豆蔻年华,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现在爱妃还没见老,我却是已经老了!”说到老了,赵恒心里多少有些不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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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天下就真的没有长生不老的仙药吗?相传彭祖活了八百岁,朕不需要活八百岁,只要多活几年,看着祯儿长大成人就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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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不,按照左庶子说的,您一定可以活三甲子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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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祯儿,爹的身体爹知道,虽然按照左庶子的法子调理,好了许多,可……”赵恒说到后面,没有再说下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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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檀渊之盟后,这些年,赵恒服用了太多所谓的仙丹,体内堆积了太多的毒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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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就是身体欠债太多,这好不容易补回来一点,还要忙着宠幸一下后宫佳丽,这身体能活的长才怪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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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行人很多,马车虽然缓慢,但还算平稳的前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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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个时候,官道行人如此多,纵马飞驰,很容易撞到人,弄不好就会来个人仰马翻。<r/>

<r/>

张俊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去。<r/>

<r/>

只见一行十几匹骏马,从城中疾驰而来,奔行的骏马,吓得行人纷纷躲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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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骑士,看到行人慌乱,狼狈的样子,得意的仰天大笑,甚是嚣张。<r/>

<r/>

马上的骑士,是契丹人,也只有契丹人敢在开封府如此嚣张。<r/>

<r/>

“止步!”在马车后面压阵的杨文广拨转马头,大声喝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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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封府他们嚣张惯了,就算是开封府尹也不敢管他们的事,今天居然有人敢拦他们的马,马上的契丹人顿时大怒,呵斥道“敢拦爷爷的马?小子,活的不耐烦了?”<r/>

<r/>

“放肆!这里是官道,行人如此多,尔等纵马,伤了人怎么办?还有没有王法?”杨文广板着脸呵斥道。<r/>

<r/>

“哈哈哈!伤了人?看到爷爷马过来,不赶紧躲着,伤了也是活该!<r/>

<r/>

“哪来的小子,居然敢管爷爷的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零头的契丹人喝骂着,挥动马鞭照着杨文广就打。<r/>

<r/>

杨文广也挥马鞭去迎击,两根马鞭在空中纠缠在一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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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爷爷下来吧!”带头的契丹人,面带狞色,使劲一拽,就想把杨文广拽下马。<r/>

<r/>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杨家杨文广,自幼练习骑马射箭,马上功夫不比他差,常年练枪,手臂上的力气更是不小。<r/>

<r/>

只见杨文广单臂一较劲,“你给我下来吧!”直接把那契丹首领给拉下马来。<r/>

<r/>

“噌,噌,噌!”其他十几个契丹人纷抽出刀,纵马就要上前围杀杨文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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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单挑不行,准备群殴?”张俊平纵马插到杨文广和契丹人中间,冷声喝道。<r/>

<r/>

随着张俊平出现,路边上突然涌出一群禁军兵卒,拿着弓弩对准十几个契丹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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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人再自大,面对几十张弓箭,也不敢乱动,“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我契丹使臣无礼,”<r/>

<r/>

“某张俊平!这位是杨家杨文广,莫要再说什么对你们使臣无礼,这种让人耻笑的话!<r/>

<r/>

今天我兄弟二人拦你们的马,是怕伤了我大宋百姓!<r/>

<r/>

不服,尽管划下道来!单打还是群殴?”张俊平不屑的笑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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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也将住契丹人,让他们不能拿契丹使者来做文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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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虎威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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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等我回去,秉明我国皇帝,定要牧马开封府!”契丹使者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的对张俊平喊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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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翻身下马,走到契丹使者跟前,眼睛死死盯着契丹使者,“想要说法?不要动不动就拿牧马开封这套骗小孩子的把戏出来糊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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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告诉你,大宋爱好和平,可从来不会畏惧战争!<r/>

<r/>

你敢挑事,某先杀了你!<r/>

<r/>

我倒要看看,你契丹的皇帝,可愿为了你,和大宋开战!<r/>

<r/>

记住了,某叫张俊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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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契丹使者被张俊平盯着,有种被老虎盯着的感觉,吓得他接连后退几步,一屁股做到地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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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形意拳真意,虎形拳的真意,心有猛虎!<r/>

<r/>

“就这点胆子,也敢挑事?”张俊平不屑的冷笑一声。<r/>

<r/>

又环视其他契丹人,虎目一瞪,“你们若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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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身上的气势,逼得契丹人的战马慌乱的在原地踱步,要不是被契丹骑士死死控制着,这会有可能就惊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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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说的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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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郎君好样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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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点胆子,也敢说什么牧马开封府?契丹狗,回家吃奶去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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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很多人围在周围,远远的看热闹,见张俊平一个眼神就把契丹人吓得做到地上,顿时纷纷叫好,甚至有大胆的开始叫骂起来。<r/>

<r/>

“你……你就是张俊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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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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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给我等着,这事不算完!”契丹使者撂下一句狠话,站起来翻身上马,拨转马头返回译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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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啊!契丹人吓尿了!”有那个好事的人,指着地上的一摊湿迹大声喊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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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真的啊!真的吓尿了!”有人跟着附和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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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远的契丹人回头狠狠瞪了看热闹的人群一眼,也不停下,直接快马加鞭,狼狈离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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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使者这次脸可是丢大了,但是又不敢直接和张俊平放对厮杀,他们也听说过张俊平的凶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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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被张俊平盯着,好似被猛虎盯着一样,那感觉,现在想起来,契丹使者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r/>

<r/>

此仇不报非君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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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使者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一定要想办法把今天这个场子找回来。<r/>

<r/>

他作为契丹的代表,代表的就是契丹的脸面,今天这个场子要是找不回来,传回契丹,可就有他受得。<r/>

<r/>

至于说牧马开封府,这样的话吓唬吓唬不了解局势的人还行,真正了解局势的人,是不会相信契丹敢在这个时候和大宋开战。<r/>

<r/>

自契丹开泰二年,也就是北宋大中祥符六年,公元1013年,在北宋太子赵祯出生的这一年,开始了连年征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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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和高丽打的火热,已经打了三年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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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不大,但是韧性十足,让契丹皇帝耶律隆绪颇为头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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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还有一个西夏虎视眈眈,所以,契丹现在根本不敢和大宋开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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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张俊平的底气,当然边境线上小规模的袭扰肯定是少不了的,边境线上的袭扰就算没有这事,也从来不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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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契丹骑士之后,张俊平冲四周抱抱拳,翻身上马去追赶马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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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探出头冲张俊平招招手,询问道“左庶子,刚刚发生了何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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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刚刚有十几个契丹人在管道上纵马,臣呵斥了他们一番,他们现在回去!”张俊平在马上俯身回答道,并没有提契丹使者被杨文广拉下马的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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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契丹人,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左庶子呵斥的好!”赵恒狠狠的骂了一句,就不再多说,缩回马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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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是他心头的痛,檀渊大战打赢了,可是也打输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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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渊大战逼的契丹人同意和谈,结为兄弟之国,大宋为兄,契丹为弟,名义上好像大宋占了上风,但实际上,大宋每年要付出三十万贯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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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也是自檀渊之战后,整个人发生了变化,从锐意进取,颇有作为的皇帝,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失去了精气神,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到了求神访仙,追求长生上面。<r/>

<r/>

张俊平继续保持着警戒的状态,陪着马车前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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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冲突,就像是扔进水里的石子,荡起一朵浪花,很快就消失不见,消散一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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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来到斗牛场,周怀政上前搀扶赵恒,刘娥,赵祯三人下了马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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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人真多,挺热闹啊!”赵恒环顾四周的人群,笑着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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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陛下圣明,百姓生活安定,自然需要一些娱乐活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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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从俭搞的这个斗牛比赛,也算是给开封府的百姓,提供了一个在辛勤工作之余,娱乐放松的节目,自然比较受欢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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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牛场一共四个门,门口都有十几个身穿皂服的轻壮汉子维持秩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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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刘美安排的神龙卫禁军高手。<r/>

<r/>

一是为了维持现场秩序,二是为了应对突发事件,毕竟今天皇帝到场观看比赛,这些禁军高手就是为了保护皇帝来的。<r/>

<r/>

总之就是有事保护皇帝,没事维持秩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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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他们所在的是东门,走近东门,有人在门口检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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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斗牛比赛的门票也是提前销售的,普通座位一百个铜钱一张门票,五百个座位,昨天一天就销售一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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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牛场是张俊平设计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堆土成台,一级级堆土上去,外面用青石包裹,里面是三合土,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又一个用石头砌筑的宽大的台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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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阶最顶端,也就是斗牛场最顶上的一级台阶,比其他台阶更加宽,足有两丈宽,上面有一个个木质包厢,这是专门给权贵豪门世家准备的,每个包厢十贯钱,更是早早的销售一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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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市场上就根本没有出现过包厢门票,早就被各个权贵豪商世家预订一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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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他们自然也是在包厢里观看比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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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陪着赵恒,刘娥,赵祯登上台阶,来到最顶端的包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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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里看比赛,颇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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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说起来,在这里看斗牛比赛,不如在最下面看过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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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权贵豪门世家就认这个感觉,踩在众人头上看比赛,那感觉老爽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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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金甲将军vs银角将军

一开始,张俊平设计的包厢是在最底层台阶上,但是刘从俭反对。

说,包厢设在最底层,被那么多人踩在头顶上,很不舒服,权贵豪门不喜欢这个感觉。

张俊平后来又询问了高遵甫,杨文广等人的意见,他们也都说,不喜欢被人踩在头顶上的感觉。

张俊平只能从善如流,把包厢改在了最顶上,果然大受欢迎。

站在最顶上,把众生踩在脚下,这感觉确实很爽。

事实证明,不仅是权贵豪门不喜欢被人踩在头顶上,芸芸众生,普通百姓商贾,也不喜欢被人踩在头顶上,十几排座位,卖的最火的是最上面的座位,最先卖完。

张俊平也无奈,只能感慨,这就是代沟,相差一个世纪的认识,这都能称为世纪沟了!

赵恒,刘娥,赵祯三人被侍女领到顶层包厢,才微微行了一礼,俏声问道“这位官人,夫人,不知可需要茶点?”

“哦?还有茶点?”

“回官人,我们斗牛场一应茶点都有,都是请樊楼名厨精心制作的!”

“那就来一些吧!”赵恒笑着点点头。

“是!奴这就给官人上茶点!”话虽这样说着,但是侍女并没有离开。

旁边张俊平忙上前塞给侍女一片金叶子,“各色点心都来一点,好茶也来一壶!”

“谢官人赏赐!”侍女这才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茶点还要钱?”赵恒看到张俊平给侍女塞钱,开口问道。

“陛下,刚才臣给的不是茶点的钱,是给侍女的赏钱!茶点钱一会另外给!”

“侍女要给赏钱,茶点还要另外给钱,这包厢一间也要十贯!我怎么感觉这斗牛场到处都要钱啊?”刘娥有些不满的问道。

“回圣人,不收钱,哪有钱给养牛人发赏金?这也算是另外的一种劫富济贫吧!”张俊平笑着躬身回答道。

“哈哈!爱卿这话说的在理!劫富济贫!劫富济贫好啊!

刘从俭弄这么大一座斗牛场,请这么多人,还要给那些养牛人发奖金!不多收点钱,哪来的钱啊?”赵恒到是很支持这种做法。

“陛下这么一说,臣妾到是明白了,能进来看斗牛比赛的,就算是下面的席位,也都是小富之家,不差这点钱!

能进包厢的更是权贵豪商,更是不差钱!”刘娥掩嘴笑道。

刚才她也是怕赵恒不高兴,才提前把这件事点出来,有些事说出来,哪怕不高兴,但是只要说出来,就有办法解决。

如果不说出来,皇帝心里暗暗不高兴,这笔账说不定就记到她那个名义上的娘家哥哥刘美头上,这就是隐患。

可见,刘娥的手段是相当的高明。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下面已经开场了。

只见一个锦衣男子走到中间,斗牛场地上,冲四周抱拳行礼,大声说道“今天来了很多人,满坑满谷都是人!感谢诸位朋友前来捧场!

我知道,大家今天都是来看斗牛比赛的,这里我就不多啰嗦了!

下面将要出场的是一号黄

金甲将军和二号银角将军!

有请金甲将军,银角将军出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斗牛场的众人大多数只感觉锦衣男子说话声音大,张俊平等人却能感觉到,这人内功深厚。

这几句话,气发丹田,声音不大,但是能够压过斗牛场的嘈杂,清晰的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边。

这也是一门高深的功夫!没有十几年的苦功做不到这个程度。

没想到,刘家还有这样的高手!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是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总能网络到一些江湖高手。

锦衣男子说完,并没有离开,而是往后退了退,让出中间的场地。

东西两个小门打开,两头健壮的斗牛从小门里走出来。

看到走上场的两头牛,赵恒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刚才锦衣男子说的漂亮,什么金甲将军,银角将军,其实就是一头黄牛,一头水牛,犄角涂上了银粉。

赵祯到是很有兴致的趴在前面的栏杆上,看着斗牛场里的两头牛。

“左庶子,这就是牛?长的真大!”

张俊平心里怜惜,这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居然第一次见到牛,嘴上小声回答道“是的,大王,这就是牛!”

“那头银角将军的犄角好粗,好长啊!”

“……”张俊平笑了笑,没有回话。

“左庶子,他们都是牛,怎么长的不一样颜色?一个犄角很粗很长,一个犄角又短又小?”

“大王,你说的那头犄角很粗很长的牛,是水牛!他们不是一个品种!”

“这牛还分品种吗?”

“牛当然分品种,就如同咱们人一样,有宋人,有契丹人,还有高丽人,西夏人等等!

这牛也分水牛,旱牛,旱牛还有关中牛,关西牛,西夏牛等等众多品种!”张俊平低声解释着。

“爹爹,大娘娘,快看,他们打起来了!金甲将军和银角将军打起来了!”赵祯开心的回身叫赵恒和刘娥。

原来刚刚张俊平和赵祯一问一答的功夫,两头牛已经顶到了一起。

只见两头牛,低着头,一阵助跑后,砰,一声顶在了一起。

这一下顶的可不轻,黄牛晃了晃脑袋,转过身子,对着水牛的肚子撞了过去,一下把水牛撞倒在地。

“好!金甲将军威武!”

“金甲将军太厉害了!”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叫好声。

大家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这才第一场,就斗得这么激烈,观众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观众席上的观众分成两派,有支持金甲将军的,也有支持银角将军的。

水牛翻身站起来,又和黄牛顶在一起。

“好!银角将军加油!”

“银角将军加油啊!”

就连赵恒也忍不住站起来,为他支持的银角将军加油助威。

正常情况下,两头牛自然不会这么快进入状态,很多时候,是转悠半天都斗不起来。

这是斗牛场专门安排的开场大戏,两头牤牛都被喂了催情的药。

两头发情的公牛凑到一起,自然是干架,不死不休的那种。

观众席上的观众情绪进入高亢,场中的两头牛见了血,也变得疯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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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赚钱了!赚钱了!

场上两头牛已经斗红了眼睛,鼻子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四目相对。

应该是三目相对,黄牛的眼睛被顶瞎一只,血肉模糊,看上去甚是血腥暴力。

而观众席上的观众,非但没有感觉血腥暴力,反而是相当的兴奋,心中的血性已经被惨烈的斗牛比赛给激发出来。

场上发出一阵高于一阵的欢呼声,惊呼声。

为其中一只牛到底而发出惊呼,又为其中一只牛顽强的站起来发出欢呼。

观众席上的观众全部都被两只斗牛所左右。

为他们欢呼,为他们悲鸣。

两只牛大约斗了半个多时辰,终于黄牛体力不支,轰然倒地,半晌站不起来。

“唉!”

“起来!”

“起来啊!”

“快起来!”

“黄金将军,站起来!快站起来!”

观众席上一群观众,冲到前面,扶着前面的护栏,着急的大声呼喊着。

“左庶子,黄牛死了吗?”赵祯有些伤心的问道。

“黄牛没有死,黄牛只是受了伤,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张俊平摇摇头小声解释道。

这事场上进来几个人,把水牛驱赶回牛栏。

这时,黄牛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

“好啊!”

“好啊!”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欢呼声,大家并没有因为黄牛是失败者就唾弃它,黄牛几次倒地,几次站起来,他的顽强,坚持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很可惜,黄金将军虽然已经拼尽了全力,可依然不是银角将军的对手!

不过,黄金将军的顽强还是赢得了我们的尊重!”锦衣男子走到中间,高声说道“接下来,请大家继续观看第二场比赛!

有请黑魔王和黄毛大将军登场!”

张俊平忍不住吐槽,这名字取的真是太差劲了!

黑魔王和黄毛大将军的比赛,就没有之前那么精彩了,任由锦衣男子如何逗弄,两只牛也仅仅斗了两个回合,黄毛大将军就落荒而逃,夹着尾巴逃回牛栏。

引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这也很正常,斗牛比赛不可能每一场比赛都给牛喂刺激性的药物。

喂了药物的牛,一场下来,基本上都是两败俱伤,彻底废了,不但无法参加后面的比赛,以后的命运也只能是去屠宰场。

第一场也是为了调动大家的情绪,才迫不得已才用了药。

后面几场比赛有的精彩,有的像第二场比赛,没斗几个回合,其中一只牛就会落荒而逃。

虽然不甚精彩,但是大家看的还是津津有味,不时为某一只牛的失误发出一阵大笑,也会为某一只牛的精彩表现欢呼。

张建忠也来了,带着自己一群妻妾来观看斗牛比赛。

当看到自己的黑魔王轻松取胜,顿时高兴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对妻子喊道“娘子,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就是我养的牛,黑魔王!

厉害不厉害?厉害不厉害?”

“很厉害!二郎养的牛真的很厉害!”张建忠的妻子曹氏笑着点点头。

曹氏早已经认命,自己嫁了这么一个混不吝的丈夫,又能怎么样?

他愿意去养牛就去养牛吧!只要不是整天混迹勾栏场所,不再往家里领人就好。

没有那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哪怕是古代,她们无力抗争,但不代表她们就喜欢。

斗牛场外面围了更多的人,这些人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比赛情况,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发出欢呼和叹息。

场外的气氛一点都不比场外差,他们为自己买的牛获胜发出欢呼,为自己的买的牛落败而叹息。

经过十二场角逐,黑魔王取得了今天的初赛冠军。

“哈哈哈!冠军!冠军!我的黑魔王是冠军!”张建忠冲出包厢,扶着栏杆,放肆的大声笑着。

张建忠的笑着惊动了赵恒,“那人是谁?”

“回陛下,那人是臣二叔!”张俊平躬身回答道。

自己这二叔还真是长不大的孩子,多大点事,不就是一个初赛冠军吗?至于这么高兴吗?

“那头黑魔王,确实不错,我看月,季赛赛冠军都有可能!

等月赛的时候,我再来观看比赛!”赵恒心情舒畅,没有计较张建忠大呼小叫的事,而是笑着说道。

“多谢陛下夸奖!臣会转告二叔,让他好好饲养,争取夺得月赛,季赛冠军!”

“爱卿不必多礼!养牛是正经事!我可是听说你二叔为了培育更加健壮的牛,养了一百多头牛!

他虽然是为了培育斗牛,可其他的牛终归是要进入百姓家里,变成耕牛!

天下要是多几百个像你二叔这样的精心养牛的!百姓又何愁没有耕牛?”

“陛下英明!高屋建瓴,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培育斗牛的好处费臣佩服!”张俊平躬身道。

“呵呵!这是你的点子吧?不错,很不错!你不争,不抢,默默的为大宋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赵恒颔首称赞道。

“臣惶恐,臣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当不起陛下夸奖!”张俊平再次躬身行礼。

返回皇宫的马车上,赵恒和刘娥都面带笑容,赵祯脸上兴奋的神色还没有消失。

“爱妃,这次我们赚了多少钱?”

“回陛下,我们赚了足足两万贯!”刘娥笑着回答道。

“两万贯,不错,不错!皇城司收集的消息还是很准确的,那头黑魔王确实是很健壮,不是其他斗牛可比的!”赚了钱的赵恒笑的更加灿烂。

他这个皇帝也缺钱啊!

檀渊之盟之后,赵恒又是封禅,又是广建庙宇,内帑的钱已经被他花的差不多了。

逢年过节给臣子赏赐还不能少,现在已经开始寅吃卯粮了。

现在一次斗牛比赛就能赚到两万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七曜比一次初赛,没月比一次复试,每季比一次半决赛,年终还有决赛,只要把握好,能赚多少钱?

几十万贯,肯定是有的,如此朝臣的赏赐全都出来了。

赵恒岂能不高兴?

这个张伯安还真是有本事,一个游戏,不仅解决了自己吃牛肉的问题,还顺带帮自己解决了内帑的财政危机。

“左庶子是用刀的吧?回头看看宝库里有没有上好的宝刀,朕赐给他!”赵恒高兴之下,人也变得更加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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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泼天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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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刘娥皇帝皇后两个人坐在马车里算着自己赚了多少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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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些升斗小民,商贾,权贵,豪门,世家也都在计算自己的利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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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赚了,喜笑颜开,眉飞色舞,或去饮酒,或去寻欢,或买上一些平时不舍的买的吃食回家和家人一起庆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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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赔了,唉声叹气,悔不当初,早知道压黑魔王好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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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所以把博彩和赌博区别对待,就是因为,赌博基本上没有赢家,赌到最后,钱都进了赌场的口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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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博彩,总有一些人能够赢钱,主持博彩的庄家,赚的只是手续费,他们不管输赢,谁输谁赢无所谓,反正你得交手续费给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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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一贯钱,我的抽二百钱作为手续费,剩下的八百才是你能拿到手的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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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彩庄家也就比赌坊好那么一点点,赌坊是把你连人带骨头一起吞下去,博彩偶尔还能捞根骨头啃啃,说不定什么时候上面还会带点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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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被博彩庄家割肉,但是人家最起码不会啃你的骨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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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是一群啃到骨头的人在狂欢,一群被割了肉的人在哀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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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利正在计算着这一次的收益,算盘珠子拨的飞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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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张俊平提供的借贷记账法和天竺数字,算起来比以前简单了许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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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算出来了吗?”刘从俭一直在旁边等着,看到曹利放下笔,忙开口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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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刘郎君,已经算出来了,您看,咱们一共卖出去三十二万贯,需要支付的是二十六万三千四百贯,余五万六千六百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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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我们的抽成五万两千六百八十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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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次一共获利十万零九千二百八十贯!”拿着报表汇报的曹利都惊的长大了嘴巴,他被自己报出来的数据惊呆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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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预想过会赚钱,会很赚钱,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赚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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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从俭好歹是开过赌场,见过大世面的人,到没有失态,但是心里也在嗷嗷叫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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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太赚钱了,比自己开赌场还赚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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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一天的赢了,就把自己之前的支出全部赚回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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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只是,这斗牛比赛可是没七曜(七曜指七次日升,也就是七天)比一次,一个月要比五次(四次初赛,一次复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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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自己开赌场,一天也赚不了一万贯钱啊!能赚个千把百贯就是很好的收成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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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像张俊平二叔那么大的肥羊不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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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小肥羊,就算是榨干了,也炸不出十几二十多万贯家财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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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轻轻松松搞了个斗牛比赛,一次就赚十万贯之多,一个月就是五十多万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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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刘从俭也咧嘴笑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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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开赌坊毕竟是违法的,是私底下搞的,而这种关扑几乎就是公开的,连皇帝都忍不住去买了关扑,利润自然比赌坊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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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开封府像是过年一样热闹,刘从俭设的十几个关扑点,正在兑现奖金,买扑点外面排起来长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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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到钱的欢天喜地的去庆祝,输了钱的唉声叹气,想着下一次翻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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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这是这一次的账目,您过目!”晚上,曹利恭恭敬敬的把账本递给张俊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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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是彻底被张俊平给收服了,一点二心都不敢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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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不错!”张俊平接过账本翻了翻,笑着说了一句,“现在你们只是在京城卖关扑,其实还可以去下面县里设点卖关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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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明天让初赛冠军牛,披红挂彩的去游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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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去关注斗牛比赛,同时也能吸引更多的人去买关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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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英明,我明天就和刘家郎君说这件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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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要小心有人和你们抢生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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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和郎君抢生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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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你以为我和刘美加起来,就很厉害了?能够镇住京师所有权贵世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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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要忘了,在权贵豪门世家上面还有个皇室宗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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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动人心,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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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敢伙同门房直接把家里的钱拉走,更何况那些权贵豪门世家还有那些皇室宗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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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小的那时候是猪油蒙了心,以后就是借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贪府上一文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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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小的敢贪府上一文钱,就让小人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断子绝孙!”张俊平一句话,吓得曹利噗通跪倒在地上,赌咒发誓绝对不敢再贪府上的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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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只是举个例子!看把你吓的!当时没有要你的命,现在更不会要命!<r/>

<r/>

起来吧!只要用心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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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做的不错,自己去账房领十贯赏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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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郎君赏赐,谢郎君赏赐!”曹利给张俊平磕了三个响头,才爬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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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刘从俭去找圣人,把斗牛比赛的收益五成献给官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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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郎君,五成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曹利替张俊平心疼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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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那么多干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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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钱太多了也是一种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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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利,你可知我家之前为何会被刘从俭坑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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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若贤能,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若无才,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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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留你一命,不是因为婶娘的原因,和刘家和好也不是因为圣人的关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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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虽然生气,气你们谋夺我张家财产,但是并不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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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谋夺我张家财产,那是因为我们这些张家子孙没有本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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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们有本事,借你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来张家撒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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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单凭我张家和刘家,驾驭不了这份泼天财富,献出去一半,买个平安挺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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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高见!小人实在是佩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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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小人就是见二老爷把钱都输给了赌坊,想着与其输给赌坊,不如便宜小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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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明白了!明日就和刘家郎君说这事,并会把郎君的这些话都转告他!”曹利对着张俊平深深一鞠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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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利是彻底服气了,对张俊平是心服口服,当初要是知道张家郎君是这么厉害的主,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贪污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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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令人心动的肥肉

见惯了生死的人,有怎么会把那些金钱看在眼里?

你可以说他们是金钱如粪土,也可以说他们更有大局观,但是,张俊平只是本能的选择一条生存几率更大的路。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死之间有大智慧,生死之间有大勇气,这就是张俊平的心态,当没有生路的时候,他会拼命杀出一条生路,当有几条路的时候,生死之间磨炼的本来,能够让他迅速做出选择,把卖关扑的收益送给皇室一半。

在兵法上这叫合纵连横,在商场上这叫利益均沾,风险分担。后世那些成功的企业家,明明一个很赚钱,利润很大的项目,却拿出来找很多人入股,与其他企业一起联合投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

斗牛比赛一举盖过万象书院,盖过高杨曹刘四家入股神仙醉酒坊,成为开封府最火热的话题。

酒楼茶肆,街头巷尾,人们聊天的内容必定离不开斗牛比赛,离不开买关扑。

“甲哥儿,听说你这次买关扑赚了一千多钱?”酒肆里路人乙向路人甲抱拳问道。

“没有那么多,只赚了八百多钱!这狗庄家太黑,一下次收两成例钱!”路人甲虽然嘴上骂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不减少。

“那也比我强啊!我买了银角将军,谁知道,第一场比赛,就斗了个两败俱伤!”路人乙摇头叹息着自己时运不济。

“是啊!是啊!要不是第一场斗的太激烈,银角将军绝对有争夺冠军的希望!”路人丙附和道。

“他婶子,你这干啥去?”路口一个妇人拦住另外一个面带喜色的妇女。

“我家官人买关扑赚了几千钱,我去买点布料,给我家大郎二郎做身新衣服!”面带喜色的妇女站住脚,笑着说道。

“哎呀!你家官人赚了几千钱啊?运气真是太好了!我家官人,买了金甲将军,结果全赔进去了!”妇女羡慕妒忌的看着对方。

市井小民在讨论斗牛比赛,豪门权贵也在讨论这个话题。

马行街上,一座比张家更加豪华,更加宽广的宅院里,大厅正中端坐着一位面白如玉,剑眉星目的英俊青年。

英俊青年开口问道“你确定他们一天获利十余万贯?”

“小人确定!这是刘家一个管事亲口所说!”一位头发花白,一身管家打扮的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大堂中间,躬身回答着老人的问话。

“没想到,一场嬉戏居然有如此利润!”英俊青年叹息道。

显然这个数字,让英俊青年也都赶到惊讶,心动。

“大哥,要不我们也搞一个斗牛比赛?也卖关扑?”坐在英俊青年下首一位稍微年轻一些,同样英俊潇洒,只是稍显轻浮的青年急促的开口道。

“晚了!我们现在开始搞,光是建斗牛场就要好几个月,等斗牛场建起来,什么都晚了!

再说,我们能得到消息,其他几家会得不到消息?”英俊青年摇摇头,否定了二弟的建议。

“那怎么办?一天就赚了十余万贯,这一个月下来,五场比赛,就是五六十万贯!

一年就是六七百万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些财富从眼前流过?

他刘家,张家何德何能也配拥有这份财富?”二弟满脸带着贪恋和不屑,大声说道。

“是啊!他刘家,张家何德何能也配拥有这份泼天财富!

尤其是刘家,充其量不过是个破落户,要不是圣人需要一个娘家,那会有什么刘美,他龚美还只是个勉强度日的银匠!”英俊点点头,对二弟的话到是很认同。

真正的豪门权贵对刘美刘家是看不起的,在他们看来充其量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而已。

这就像东汉末年的何进一样,都是皇后的哥哥,都是国舅,同样位高权重,但是也同样被士族豪门鄙夷不屑。

当然这种鄙夷不屑都是暗地里的,明面上自然不会有人去挑衅刘娥的权威。

要知道,刘娥可比东汉末年那位何皇后厉害多了,人家不仅是皇后,还掌握着大宋的情报机构,皇城司。

“大哥,其实我们不用去建斗牛场,搞比赛!

我们只需要在自家店铺里卖关扑即可!

刘家小子搞比赛,我们卖关扑赚钱,量那刘家小子也不敢说什么!”二弟眼珠一转,想出一个主意。

“嗯!这个主意不错,这大宋的天下说到底还是我们赵家的天下!

他刘家小子敢说什么?”英俊青年缓缓点头道。

这位英俊青年就是演绎小说里面鼎鼎有名的八王爷赵德芳的长子长孙赵从郁。

那位面白无须稍显轻浮的年轻人则是赵从郁的二弟赵从式。

赵从郁,赵从式作为太祖皇帝赵匡胤的嫡系重孙,自然有底气说这个话。

别说抢刘美家的生意,就算是把刘从俭杀了,当今皇帝,他们的那位堂叔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最多就是训斥一顿,罚俸而已,禁足之类的惩罚。

关于这一点,绝对不是意淫,历史上张俊平的姑奶奶的丈夫,赵廷美数次造反,皇帝照样没有杀他,只是幽禁而已。

打着卖关扑,和刘从俭抢生意这个注意不止赵从郁一家,还有许多家。

比如皇帝赵恒的亲兄弟赵元俨,还有石家,潘家等等开国权贵,都在为那一日获利十余万感到心动,纷纷谋划着想要分一杯羹。

一年六七百万贯的收入,朝廷总收入的十分之一,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动心。

只是,还不等他们开始行动,就接到消息,刘家三衙内,赶着牛车,拉着一车车铜钱送进皇宫,把卖关扑收入的一半进献给了皇帝赵恒的内帑。

“刘家这狗东西!还真舍得!居然把一半送给了官家!”接到消息的赵从郁破口大骂道。

“大哥,你着什么急?他愿意送让他送去呗!

我们干我们的!”

“你懂个屁!之前从刘家,张家抢生意也就抢了!

现在我们再搞,就是和官家抢钱了!

咱们那位皇叔固然不会怎么着我们,可是被他惦记上,能有好日子过?

你我不怕,你我的子孙呢?”赵从郁气的对弟弟破口大骂道。



第九十七章魔鬼训练

“那就这么算了?这可是一大笔财富?”赵从式不甘心道。

“算了?算了?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让我想想!”赵从郁自然不甘心眼看着这么肥美的一块肥肉,不能咬上一口,在客厅里转着圈想注意。

“要不,我们去找张家张俊平问问?听说斗牛比赛的注意是张俊平想出来的,我们去找他!”赵从式开口建议道。

“找他?”赵从郁站住脚看着自己的二弟赵从式。

“对啊!说起来,咱们和张俊平还算是远方表亲,有赚钱的生意怎么能光想着外人?不照顾自家人?”赵从式理所当然道。

张俊平的姑奶奶嫁给了赵匡胤的弟弟赵廷美,从这里算起来,还真能算上是远方表亲。

不过真要按辈分算,赵从郁他们要管张俊平喊一声表叔。

当然,这种亲戚关系,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根本算不上亲戚关系,也就用得着的时候,拿出来套套近乎,其他时候,谁知道你是什么亲戚。

真要轮亲戚,这大宋权贵之间,都能攀得上亲戚关系。

该打压的时候,该争夺利益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客气。

“只怕那张俊平不会认我们这个亲戚!他现在可是官家的亲信,亲封的太子左庶子!

怎么会和我们这些皇亲国戚往来?”赵从郁摇摇头。

“他不愿意和我们往来,我们和他往来就行了!

他不来咱们家,咱们就去张家,他还能把我们赶出来不成?

不给我们想一个和斗牛比赛一样赚钱法子,我就住他张家,我看他怎么办!”赵从式发狠道。

上打昏君,下打馋臣的八王爷毕竟是虚构出来的,他的子孙也都不是什么伟岸的人物。

赵从郁,赵从式也就比张建忠好那么一点点,属于比较有脑子的纨绔,斗鸡遛狗,家里美女如云,青楼酒肆一点不少去。

家里养了一帮帮闲,青皮无赖,身上自然沾染了一些无赖气息。

“好!就按你说的办,去找那张俊平,不给我们出个赚钱的主意,我们就住在张家不走了!他张俊平再厉害,还敢杀了你我?”赵从郁一拍手说道。

“对,借他张俊平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我们一根指头!”赵从式从来不怕事大,叫嚷着说道。

……

张俊平从庆宁宫出来之后,就赶到城南农庄家丁营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距离城南农庄家丁营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整齐的口号声。

三百家丁正在跑圈,还有五百多孤儿组成的童子军也跟着在后面跑圈,完成张俊平交给他们的任务,用脚把演武场踩平踩实。

用脚把演武场踩平踩实,可不是让他们慢悠悠的,一点点的去踩,而是用跑步的方式,去踩平踩实。

他们从五更天一直跑到现在,三百家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溻湿,头发发梢都在往下滴水,依然在坚持,直到跑不动摔倒爬不起来为止,这是他们魔鬼训练第一天的第一项任务。

跑到跑不动为止,只算是开胃菜,后面还有很多大餐等着他们。

那些跟着跑圈的童子军,自然不会参魔鬼训练,他们只是吃完早餐之后的简单体育运动。

稍后他们就会返回教室,跟着先生去读书。

张俊平站在演武场外面,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家丁倒地,实在爬不起来了,才被从农庄雇佣来的杂役抬到一旁,给他们灌水,让他们休息。

“停!”直到场上还是十几个人在跑步的时候,张俊平才大声喊停。

张俊平的一声停,十几个人都摔倒在地,刚刚这十几个人也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勉强靠着一股子毅力在支撑而已。

对这三百家丁的表现张俊平还是很满意的。

自幼习武的人,根骨健壮,确实比一般人更加耐操。

等他们缓过劲来,才开始吃饭。

早饭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很丰盛,有鸡蛋,每人两个,还有用牛骨头加猪骨头熬的骨头汤,烙饼。

让他们天天吃牛肉,张俊平还真养不起他们,但是牛骨头,猪骨头熬的汤里面加上一些滋补药材,营养一样丰富。

每天早上一顿骨头汤、鸡蛋、烙饼,中午猪肉炖白菜、烙饼,晚上咸菜,小米粥,烙饼管够,每七天吃一次牛肉,这样的伙食标准已经能够保证他们撑下张俊平的魔鬼训练。

吃过早饭简单休息之后,再次在演武场集合。

张俊平目前为止,还没有教他们任何武技,只教了筑基的三体桩。

现在的训练任务就是锻炼他们的身体,锻炼他们的腿力,腰力,臂力,腕力。

“大家刚吃饱饭,不适合太剧烈运动,咱们来点简单的,消化消化食!”张俊平笑着挥挥手。

杂役把张俊平交代准备好的道具送上来。

道具很简单,一根长木棍,上面绑着一个绳子,绳子另外一头绑着两块大青砖。

这青砖虽然不是城墙上用的那种大青砖,但是每块也足有二三斤重,两块青砖就是五六斤。

“拿起木棍,双臂平举,与肩同宽,马步站好,慢慢转动木棍,把绳子缠到木棍上,直到绳子全部缠到木棍上为止!然后反转,缓缓把绳子放开!”张俊平一遍讲解,一遍给他们演示。

“如此反复,先做一百次热热身!”张俊平的话说的很轻松,要求也很简单,但是听在三百家丁耳朵里,却像是魔鬼的声音一样可怕。

张俊平的要求看着简单,但是以他们对张俊平这段时间的了解,往往看着简单的要求,最后他们都会吃尽苦头。

“报告!”

“说!”

“郎君,我们练这个有用吗?”

“有没有用,看看张羊!他只练简单的一拳一脚,就能打遍厌次无敌手,为什么?

不是因为他的一拳一脚有什么奥秘!奥秘就在他的基础比你们扎实了无数倍!

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学什么高深的武技,学什么高超的刀法,而是把基础夯实,再夯实!

大话我不敢说,只要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坚持三个月,就算是不学什么高深武技,你们在京师也能算是小有名气的高手,最起码比一般的禁军兵卒要强!”



第九十八章春种秋收的谬论

这倒不是张俊平吹牛,要知道,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

这三百家丁,大部分都是明劲期,剩下的也都摸到了明劲的坎,只是发力什么的还差点,经过三个月特训,加上三体桩的练习,张俊平相信他们都能进入明劲期。

个别天赋高的甚至能够进入明劲后期。

能够进入明劲期,就算是小高手了。

至于暗劲,化劲,那就看个人悟性了,张俊平曾经遇到过,十六岁进入明劲,结果一直到三十岁还没破入暗劲的人。

张俊平给他们讲解完动作要领,就要求他们照做,然后开始巡视,看到不对的,指点一下。

拧木棍,锻炼腕力这个方法看着简单,做一遍两遍也不难,但是加上马步,手臂平举,做一百遍,那可就不容易了。

别说一百遍,十遍之后,三百家丁就真正认识到了这个方法的变态。

感觉自己的手腕好似断了一样,生疼,皮疼,肉疼,筋也疼,手指疼,掌心疼,手腕更疼。

等到做了二十遍,他们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腕存在了,全靠一股毅力在支撑他们。

“好了!现在放下木棍,休息一下,活动一下手腕!”张俊平自然不会让他们直接做一百遍,那样估计这三百家丁的手腕全部都得废掉,锻炼出三百残疾出来。

早就等待的杂役上前帮着他们揉捏手腕,活血,松弛肌肉。

没有什么手法,只是胡乱揉搓,拍打。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特殊手法,他们现在手腕疼痛,是乳酸堆积过多,紧绷肌肉压迫血管循环导致的,只要松弛肌肉,保证血液循环,持续有氧运动,身体自己就会把过多的乳酸排出体外。

休息一会之后,又练了一组,二十遍。

张俊平开始教他们蛙跳,仰卧起坐,俯卧撑。

一上午的时间,三百家丁身上的粗麻劲装,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好几遍,终于熬到吃饭的点。

看着碗里白花花粉嫩嫩的猪肉,三百家丁哭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根本拿不动筷子。

“赶紧吃啊!多吃点,猪肉白菜烙饼管够!”张俊平也和他们一起吃饭,端着一晚猪肉白菜,美美的吃了一口,才笑着招呼他们吃饭。

张俊平的笑容,在三百家丁眼里就是魔鬼的微笑。

猪肉天生就该配白菜炖着吃,只可惜没有粉条,不然味道更好。

一上午的魔鬼训练,三百家丁早已经是饥肠辘辘,此时拿不动筷子,只能看着香喷喷的饭菜流口水,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直接用手抓起菜往嘴里塞,吃一口菜,然后两只手捧着烙饼,啃一口。

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后,张俊平又带着他们练了一遍三体桩,交代三十个小队长带着家丁训练,才离开营地。

来到万象书院。

如今张俊平日子过得相当充实,每天带着赵祯练拳,训练家丁,教学子拳法剑术,跟着他们一起练骑射。

张俊平唯一的弱点就是骑射了,骑马没有问题,张俊平自问骑术不比杨文广他们差,但是射箭就不行了。

给他一把狙击枪,他八百米之外能够打蚊子,但是给他一把弓,五十米外也射不中箭靶,更别说骑在马上射箭了。

所以,每次学子们去神龙卫练习骑射的时候,张俊平都会跟着去。

“我听说你们中间有人准备参加今年的府试?

准备参加府试的上前一步!”

十几名学子昂首挺胸上前一步,走出队列。

“不错,通过这几个月的学习锻炼,你们的精气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变得强壮,也更加自信了!”看着神采奕奕的十三名学子,张俊平满意的点点头。

他的教学模式还是很有成效的,每天坚持做健身操,每天至少一节课的拳术剑术课,没周一次骑射训练,让这些书生,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面色苍白,风大点都能吹倒的柔弱书生形象。

一个个精神饱满,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润,身体上也多了许多肌肉,有了一种健康美,看上去很干练。

“你们通过今年的府试,再通过明年的会试,不管殿试成绩如何,你们都将是我大宋的官员!

我现在问你们一个问题,小麦什么时候耕种,什么时候收获?粟什么时候耕种,什么时候收获?”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学子,一听张俊平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顿时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学子抢先回答道“回山长,春种秋收!”

“春种秋收?你确定?”张俊平微笑着看了一眼回答自己问题的学子。

“书上是这么说的,没有错!”

“你们有没有不同的答案?”

“没有!”十三名学子,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错!全都错了,大错特错!耕种和收获不是按照简单的季节来区分的!

按照地域,气候的不同,耕种收获的时间也不同!

春种秋收不准确,北方一些地区因为气候寒冷只能春种秋收。

但是,以我们开封府为例,粟是在六月份的时候种下,到秋天收获,收获粟之后,种下小麦,来年六月收获!

你们将来中了进士,都是大宋的官员,如果连百姓的耕种收获季节都不了解,又如何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北宋比之唐朝,农业发展很迅速,江南地区一年两熟,三熟已经普遍存在,就连淮海流域也都做到了一年两熟。

“可都,书上都说春种秋收,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粒子!”刚才那名学子,强自争辩道。

“哈哈!尽信书不如无书!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粒子,四海无闲田,百姓尤饿死!

这简直就是屁话!

无用书生的无病呻吟罢了!

如果真的能够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粒子,那么天下的百姓绝对不会饿死!”张俊平大笑两声,厉声训斥道。

“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以后下午的剑术课不上了,你们去城外农户,农庄里去看一看,去和那些农民聊一聊!

一个月之内,写一篇关于农耕的策论交给我!

如果你们还是没有对农耕,有一个真正的认识,那么这次的科举补考也罢!”

“是!学生谨遵山长教诲!”十三名学子齐齐对张俊平行礼道。



第九十九章指点迷津

张俊平安排学子去农庄里体验生活,写一篇关于农耕的策论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早就有的打算。

要不是最近一直很忙,他都有心带着这些学子去农田里跟着那些佃户学习学习耕种,好好体验一下百姓疾苦。

看着十三名学子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面前,哪怕自己说拿不出令自己满意的策论就不允许他们参加科举,依然是恭恭敬敬的答应,不敢有半点质疑。

这个时代当老师是很爽的一个时代。

如果说古代最让人满意的地方,大概尊师重道算是一项。

三妻四妾,三从四德之类的大概只有大部分男人会喜欢。

不过,这是北宋早期,可没有三从四德这一说法。

扯远了。

就在张俊平准备宣布下课,让他们去城外农庄体验生活的时候,一个老家丁急匆匆的跑进来。

“郎君,郎君,不好了!”

“山伯,别着急,喘口气,慢慢说!”张俊平皱了皱眉头,笑着对来报信的张山说道。

“呼,呼!”张山喘了几口气,才开口说道“英国公府的两位郎君来府上拜访郎君,见不到郎君不肯走,福管家让我来给郎君禀报!”

“英国公府上的两位郎君?”张俊平沉吟片刻,才想明白张山是谁。

就是被演绎小说编撰出来的八贤王赵德芳的孙子。

英国公是赵德芳的儿子赵惟宪的封号,大家为了表示尊敬,才会说英国公府。

其实英国公早在赵惟宪死了之后,就被收回了。

宋朝的爵位不世袭,这一点就算是皇室宗亲也不例外。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张俊平点点头,心里却是琢磨英国公府的两位找自己干什么?

赵从郁现在是右殿班值和自己一直没有什么交际,如此大张旗鼓的到自己府上找自己,就不怕犯了赵恒的忌讳?

骑马回到家里。

“哈哈!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海涵,海涵!”张俊平走进正堂客厅,大笑着拱手抱拳。

“左庶子,应该是我们冒昧来访,唐突之处请左庶子海涵才对!”赵从郁拱手还礼笑道。

“赵班值客气了!你可是请都请不到贵客,何来唐突的说法!

这位是令弟吧?真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张俊平又看向赵从式,笑着恭维了一句。

赵从式真实年龄也才十二岁,只是遗传了太祖赵匡胤的基因,生的高大魁梧,比赵祯还高半头,看上去倒想十六七的青少年。

客套一番之后,分宾主落座,张俊平才问起两人的来意“不知赵班值此次登门,有何指教?”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左庶子也知道,我们家这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花销也大,弟弟妹妹们又都未成年,紧靠官家的赏赐,实在是有些难以维持!

近日见刘家三衙内的斗牛场搞得很红火,就动了心思!

又听说那斗牛场是左庶子的主意,因此这次冒昧登门,是想向左庶子请教一下,可以什么赚钱的门路,也给我兄弟指点一下!”赵从郁嘴上说的是商贾之事,脸上却挂着从容的笑容,好似在谈论诗词歌赋,距离翩翩公子就差一把折扇了。

“哦?”张俊平这才恍然,原来是为这事来的。

大体上张俊平也猜出来了,原本这位是看的刘从俭赚钱,眼红了,想要抢夺,结果谁承想,刘从俭直接捐献了一半给皇帝,他们不敢再行抢夺,只好找张俊平来讨要赚钱的门路。

别看赵从郁他们是太祖赵匡胤的重孙,赵恒虽然不敢怎么着他们,但是真惹急了赵恒,收拾他们的手段还是有的是。

皇室宗亲的爵位也不是世袭了,给他们什么爵位,什么官职,完全看他们的表现,看他们听话不听话。

比如赵从郁,现在还紧紧是右殿班值,和高遵甫,杨文广他们平级,未来如何,还不是看皇帝的心情,自然不敢去和皇帝抢生意。

大宋除了富裕,商业文化科技的发展是历朝历代之最,还有一个历朝历代无法比拟的地方,那就是中央集权制。

大宋可以说是封建王朝里,中央集权制做的最好的一个朝代。

由此而引发的就是,大宋的皇室宗亲也是最窝囊的,完全要看皇帝的脸色行事。

“哈哈!这个简单,刘家三衙内是在开封府搞斗牛比赛,赵班值要是有兴趣,完全可以去江南、两浙搞斗牛比赛!

江南两浙的富饶可不次于京师,人烟密集,去那边搞斗牛比赛必然不次于京师!”张俊平笑着说道。

“去江南两浙?”赵从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来之前他们都已经想了很多可能,比如推脱,拒绝,甚至动手把他们赶出去,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张俊平会如此轻易的就给他们出了个赚钱的门路。

“大哥!”赵从式惊喜的叫了一声。

少年早熟,智多近妖的赵从式被张俊平一点,顿时明白,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我不在京师和你皇帝抢生意,我去江南搞,你总不能不高兴吧?

他们皇室宗亲的身份,到了江南两浙,还是很好用的,就像他们不敢和皇帝抢生意一样,到了江南两浙也没有人敢和他们抢生意。

“左庶子,大恩不言谢,此次指点之情,某记下了,必有厚报!”赵从郁在赵从式的提醒下,也意识到了这是个好主意,连忙抱拳感谢。

“谢就不必了,某也只是胡言乱语!

赵班值请喝茶!”张俊平笑了笑,端起茶杯。

“呃!如此……我兄弟二人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搅左庶子了!告辞!”赵从郁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张俊平会这么干脆,说完话,直接来个端茶送客。

“赵班值慢走,恕不远送!”张俊平顺势站起来送客。

“留步,留步!”赵从郁客气的离开张府。

兄弟二人兴冲冲的回家谋划去江南两浙地区搞斗牛比赛发财的大事。

“郎君,打发走了?”赵从郁,赵从式两兄弟离开,管家张福才有些不安的走过来。

“打发走了!”张俊平点点头。

不管那个朝代,朝臣和皇室宗亲走的过近都是忌讳。



第一百章周敏学农

此时秋高气爽,正是寻幽访胜,出游的好时节!

十三名身着襕衫,腰胯长剑的书生,相伴离开汴梁城,此十三人可不是去寻幽访胜的游客,而是奉张俊平之命,到城外去体察民情的书院学子。

“周兄,我等要如何体验民生?”

“且往前走吧!山长既然是让我们去体验农耕,自然要去寻农户所居住的村庄!”回话的是一名身高六尺,身材挺拔,虎背猿腰面色黝黑的青年,这青年叫周敏。

说面色黝黑,其实是对比其他学子而言,实则并不算黑,是健康的小麦色,不是包公那种黑。

最近的农田距离汴梁城也有五六里路,要是以前,光是走到也差不多天黑了。

好在这段时间,每天跑步,练健身操,加上书院伙食也好,这十三人到了也练出一副好身板,最起码走路比以前快了许多。

五六里路用了也就两盏茶的功夫。

古代一盏茶大约是十分钟到十五分钟之间,两盏茶也就是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

来到城西一处农庄,田地里正有几人赶着耕牛在犁地。

周敏和同窗站住脚,看着老农耕地。

十三个书生站在地头看老农耕地,自然是非常的惹眼,很快就引起了耕地的农户的注意。

出于对学问的尊敬,老农把耕牛交给儿子,迎了上来。

“几位秀才哥到此可是有事?”

“老丈有礼了!”周敏对着老人行了一礼,才开口问道“我等是万象书院的学子,今日山长问了我们一个问题,问我们可知何时耕种,何时收获!

学生回答春种秋收,又言唐代有诗人作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粒子!

被山长批评,说这是荒谬之言,让我等来农庄体验农耕!”

周敏都是没有隐瞒,而是照实说了自己十三人的来意。

“这位秀才哥说的春种秋收倒也不算错!

老汉原先是北地之人,哪里到是秀才哥说的春种秋收!

可是咱们开封府这边是一年两熟,我们现在耕地,是为了种小麦,此时种下小麦,等到来年五六月份就可收获!

然后种下粟米或黍子,等到秋天收获!”老人见周敏是书生,说话也客气,便耐心回答道。

“多谢老丈解惑!我等山长也是如此说的!

学生还有疑问,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粒子,被山长评为荒谬?不知何处荒谬?”

“这,老汉虽然没有数过,但是一棵粟苗绝对产不了万粒那么多!一棵粟苗要是真能产万粒子,那我等农户也不用挨饿了!”老农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那表情就是再说,要是真能产万粒子该多好。

“多谢老丈解惑!学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山长让我等来体验农耕,即是体验农耕,自然要亲自劳作一番,不知老丈可否叫我等耕作?”

“这可不敢,你们都是秀才哥,将来都是要考进士的,怎么能干农活?”老农听完连连摆手。

“无妨,老丈,我等也不是那些衣来伸手的富家子弟,家里也都是城中的普通百姓!”周敏一边说着,一边挽袖往田里走。

却不防,被田里的土块绊了个跟头,差点趴在地上,好在这段时间跟着张俊平练武,身手还算敏捷,急切间手掌撑地,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站住。

“好,好身手!秀才哥真是好身手!”老农大声叫好。

“老丈也懂武艺?”周敏好奇道。

“呵呵!老汉年轻时,也曾跟着学过一些庄稼把式!”老农捋着胡子笑道“我看几位秀才哥和其他读书人不太一样!”

“我等都是万象书院的学子,自然与其他读书人不一样!”周敏自豪的挺起胸膛。

“老汉活了四十六,从来没有见过读书人会这么和气的和老汉聊这么久!那些读书人更不会想着下地干活!”

“我们山长说,若是连农事都不懂,如何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要求我们来体验农耕,什么时候通过他的考验,什么时候才能参加科举!”说道山长的时候,周敏脸上露出浓浓的敬意。

“贵山长不是凡人,若天下的官员都能像贵山长说的,为官……”老农说到这里卡壳了,忘了刚刚周敏说的那句话是怎么说。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对,对!要是天下的官员都能做到这一点,那可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啊!”

“老丈,现在可以教我等农耕了吧?”

“几位秀才哥,不是老汉不愿教你们,实在是你们这……这……这身上的衣服,不适合干农活!”老农指着周敏等人身上的襕衫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是襕衫,就是那种袖口很大,比裤腰还宽大的衣服。

“这好办!”周敏看看身上的襕衫确实不适合干活,随机一笑把身上的襕衫脱下来,只穿着雪白的中衣。

下身是一条宽松的长裤,如此干活到是方便了许多。

老农倔不过几人,也感觉读书人耕地稀奇,就不再劝阻。

让自家儿郎教他们如何用锄头把耕牛翻起来的土块打碎。

刚刚一直是周敏在说话,老农给周敏安排了一个好活,在前面牵着耕牛,老农自己在后面扶犁。

别看牵着牛这么简单的事情,里面也有很多学问,第一你不能走快了,也不能走慢了,第二,你要走直线,不能东歪西拐的,那样犁出来的地,会有遗漏。

那边拿着锄头破碎土块的学子,因为每天那么多锄头给他们用,只能轮流干活。

可就这样,他们也吃足了苦头,还没到天黑,十二个人手上就磨出了血泡。

老农从牛尾上薅了一根牛毛,给他们把血泡挑破。

“几位秀才哥,这农活也干了,天也快黑了,要不今天就到此吧?几位秀才哥赶紧回城吧!不然天黑路上不安全!”老农劝周敏十三人回城。

“今日多谢老丈教导,明日我等再来帮忙!”

“这……这,几位秀才哥去其他家帮忙吧!老汉这点地,我父子几人很快就能干完!”一说明天再来,老农犹豫着推脱道。

有人帮忙干活自然是好事,可是这十三个人帮忙干活,还不如他们爷四个干的快。



第一百零一章播撒火种

第二天下午,周敏等十三人又一次来到城外农田。

不过这一次,他们有了经验,没有穿潇洒的襕衫,而是麻布短衫,每个人还都准备了一把锄头。

十三个人一身麻布短衫,扛着锄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出城的管道上。

“哟!这不是周家郎君吗?你不是在万象书院读书吗?怎么这身打扮?”路上有熟人认出了周敏。

“王家婶子,山长让我们去城外农庄体验生活!”周敏爽朗的笑着,露出两颗大白牙。

“李兄,李兄不在书院读书,怎地这般打扮?莫不是被书院除名了?”

“孙兄有礼了!我等同窗十三人是奉山长之命去农庄体验生活!”李爱民放下锄头,自豪的拱手行礼。

“去农庄体验生活?”带着恶意向李爱民问话的书生有些傻眼,随即有些自得的说道“你们是去读圣贤书的,怎么还要去农庄体验生活?

这书院,多亏我没去,真是太胡闹,太不靠谱了!”

“哼!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我家山长说了,若是连农事都不知,又如何为官?

便是考中进士,也是个糊涂官!”见对方居然敢诋毁书院,周敏上前一步,不屑的呵斥道。

“真是荒唐,懂农事就能当好官?官家都说了,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可见,只要把六经读好,就能为官!这是官家说的,莫非你家山长比官家还厉害?”

“荒谬!你这是曲解圣意,官家在宫里还要带着圣人,大王学习农耕呢!

不懂农事,如何体会百姓疾苦,如何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李爱民也上去辩解。

“算了,算了!夏虫不可语于冰!和他这等人有什么好争辩的,我等做好自己的事,完成山长交给的任务就好!”老好人孙逢绪上前劝解和对方理论的周敏和李爱民,只是他这话,怎么也不像老好人该说的。

短暂的争论过后,十三人继续前往农庄跟随农户学习农耕。

最近开封府的话题被斗牛比赛占据,但并不代表着大家不关注万象书院,相反大家对万象书院是相当的关注。

因为,按照书院的规矩,每月一小考,连续三次小考都排在最后十名的学子会被劝退。

这也就意味着,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有一批人被劝退,大家都在默默的关注着,等着书院出现空缺,好让自家儿郎补上。

周敏十三人的行径自然引起一阵热议。

“听说了吗?”

“什么?”

“万象书院,要求学子必须要懂农事,周家大郎,李家二郎,还有老孙家的大郎,十三个人去城外农庄跟着农户学种地去了!”

“读书人不好好读书,跑去学种地,真是有辱斯文!”

“什么有辱斯文,我看挺好,官家还在皇宫里学习耕种呢!”

“那能一样吗?他们现在就应该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想学习农耕,等考中进士,再去体验农耕也不迟!”

“考中进士,成了官老爷,你还会去跟着农户学耕种?”

一时间,万象书院让学子去学习农耕,成了开封府的热门话题,有赞成的,有反对的,还有无所谓的吃瓜群众,话题热度差点压过斗牛比赛。

不过,最终还是斗牛比赛受欢迎程度更高,大家都在讨论下一期该买那一头牛。

为了体现公平公正公开,下一期比赛的十二头斗牛,已经在斗牛场外面展示。十二个栅栏外面围满了前来查看斗牛信息的人群,大家围着栅栏,对栅栏里的斗牛品头论足。谈论着那一头牛能够夺得冠军。

在张俊平的提示下,关扑玩法有出新花样,不再是只买冠军,而是可以分开买,比如可以买那某一头斗牛赢一场或者两场。

这样一来,十二头斗牛都受到了追捧,不再像第一次比赛,有几头牛,一块就知道,不是冠军的料,几乎没有人买。

现在,没一头牛都有人买,哪怕不买冠军,也可以买赢一场,或者赢两场,万一猜中了呢?在大家看来,增加新玩法,等于增加了他们的中奖几率。

殊不知,真正增加的是斗牛场的收入。

万象书院让学子去学习农耕的事情,只是像石头扔进水里激起的浪花,很大,但是很快就被斗牛比赛的议论声淹没。

大家继续讨论哪一头斗牛能赢几场,哪一头斗牛能取的冠军。

大家热议的时候,赵从郁兄弟两人,却在谋划着如何去江南两浙地区开创新的斗牛事业。

“大哥,这件事必须要抓紧,我们知道去江南两浙地区搞斗牛比赛,那些南方人也能想得到,万一被他们抢了先,我们再搞可就有些被动了!就是能抢回来,也会被那些御史给弹劾!”

“我知道,但是斗牛比赛不是小事,我们又不能亲自去,安排一般人我又不放心!”赵从郁有些犯愁道。

他是皇室宗亲不假,在开封府,只要不招惹少数几个人,他可以横着走。

但是,没有皇命,他不能随便离开开封府,这一点,他还不如那些平头百姓自由。

“实在不行,让管家去吧!让管家亲自带着人去江南两浙组织斗牛比赛!”赵从式建议道。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赵从郁点点头。

随后把管家叫来,交代一番,让他带着数百名仆从、侍卫前往江南两浙地区组织斗牛比赛。

之所以带这么多人,是因为他们要押送着两万两白银的启动资金,前往江南两浙地区。

赵从郁两兄弟到是没有想着到江南两浙地区去空手套白狼。

赵从郁两兄弟的动作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皇宫里尚且没有秘密,更没有了英国公的英国公府。

很快,赵从郁两兄弟的谋划就被有心人打听出来。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句话在很多权贵豪门的书房或者正堂响起。

虽然最富庶的江南两浙被赵从郁两兄弟占据了,可是还有其他地方,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随后,这些权贵豪门,纷纷派出得力的嫡系人马,前往各地。

一匹匹骏马,带着刀剑的骑士押解着一辆辆马车,一艘艘商船,纷纷离开京师,像一朵朵火种一样,撒向全国各地。



第一百零二章充实的生活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黑魔王不负众望,在月度复赛上再次夺得冠军。

把张建忠兴奋的比给怡翠楼的头牌赎身还兴奋。

拿到复赛奖金后,张建忠跑到怡翠楼包下四个当红小姐,大肆狂欢了一个晚上。

对此,张俊平也只是摇头笑笑没有过问。

这个年代,像他这样,没有老婆,没有侍妾,又从不去青楼厮混的人才是怪胎,相反,张建忠的做法在这个年代,一点都不算什么过份的事情。

……

“田久文,马明松,杜玖玉你们三个人,连续三次小考排名在最后十名,按照书院规矩,你们将被除名!

念在你们一直比较刻苦,虽然连续三次排名在最后,但是每次都有一些进步,所以山长特别给你们准备了两个选择,一,收拾东西离开书院,二,转为书院杂役,你们可以继续留在书院旁听!”堂长(教务主任)谢勘和蔼可亲的对三位即将被除名的学子说道。

“堂长,我……我愿意当杂役!”田久文哭道。

“堂长,我也愿意当杂役!”

“我也愿意!”

毫无例外,三个人都选择了当杂役,继续留在书院旁听。

“那好!你们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今天搬到杂役房去吧!”谢勘心里有些感慨,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田久文,马明松,杜玖玉三个人不是不上进,也不是不刻苦,他们比大多数人都要刻苦,这些谢勘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们的基础太差,虽然刻苦,也有进步,但奈何基础差太多,不是一时能够追上的。

让他们转为杂役,也是谢勘向张俊平建议的。

按照他们的家境,从书院离开,也就从此与读书无缘,走上他们父辈的路,给人做杂工赚钱。

谢勘不忍心断了他们的读书路,所以才求情,让他们干杂役,继续留在书院读书。

“回来!”三个人刚走到门口,谢勘又把三人叫了回来。

“你们转为杂役,恐怕会遭到许多同窗嘲笑,你们只要记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好好读书,你们总有一天会一鸣惊人!让所有嘲笑你们的人,惊掉下巴!”谢勘拿起三幅字交给三人,“这是山长给你们写的字,拿去好好珍惜!”

“谢谢山长,谢谢堂长!”田久文三人双手接过张俊平给他们写的字,冲谢勘深深鞠躬道谢。

“去吧!”谢勘眼眶也有些发热,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看着三个青年,谢勘想到自己以前的经历,父母拖着年迈的身体,艰难的供自己读书,还有妻子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读书,好几年都没有添一件新衣服,娘家陪嫁的嫁妆也变卖一空。

可自己终究还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虽然多次通过府试,可每次都被会试拒之门外。

终于,在父母病倒后,他断绝了继续科举的念头,开了一家私塾,当起了教书先生。

如果早一点有万象书院,也许自己就不用为家里的生计犯愁,可以更加的安心读书,也许自己也能圆了自己的科举梦。

悲伤了一会,谢勘收拾好心情,开始看书。

现在为时还不晚,他还有机会,他才三十多岁,现在考科举还不晚。

谢勘没有告诉别人,他也偷偷报名了这次的府试。

这三个月,在万象书院,他获益良多,尤其是张俊平那个题海战术,大儒们每日给学子们出的题目,他也在做,做完也利用职务之便,找大儒们请教。

自觉文章比以前提高很多,所以谢勘又有信心,想着再尝试一把。

其实,不止是谢勘,其他好几位教书先生也都报名了这次的府试。

都是因为张俊平那个题海战术,感觉受益匪浅,感觉自己的文章进步许多,又有了参加科举的信心。

张俊平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书院居然有十几位位教书先生准备参加科举,就算知道,他也会支持他们。

一旦这些教书先生真的考中进士,那么肯定能吸引更多的人来书院任教。

张俊平依然每日奔波于庆宁宫,家丁营地,书院三者之间。

这样的日子单调而平淡,但是张俊平不感觉枯燥。

每日带着赵祯练练拳,虐一虐那些菜鸟家丁,教教学子拳法剑术,感觉过得很充实。

优秀的士兵,都会具有一个素质,那就是耐得住寂寞,何况他一点都不寂寞。

每天可以玩皇帝养成,有那么多菜鸟家丁可以操练,还有那么多纯真的学子可以教导,这样的日子怎么会寂寞?

“快点,跑快点!你们几个小脚娘们啊?跑这么慢?”张俊平站在演武场上,大声呵斥着。

他更愿意和这些菜鸟家丁在一起,和他们在一起感觉自由舒服。

此时的演武场比一个月之前已经大变样,多了一套由七个障碍物所组成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水平梯、独木桥、高墙、低桩网障碍训练场。

考虑到这些人的身体素质都比自己后世,带的特种兵新兵还要强上不少,所以很多障碍都做了调整。

比如要他们翻越的矮墙,一丈高,高墙足有两丈高,独木桥二十米,所有障碍物的尺寸都增加了最少一倍。

每天上午依然是体能训练,下午则增加了八百米障碍训练,以及实战对练。

如此严格的训练,效果也是杠杠的,这才一个月的时间,所有家丁都已经进入了明劲期还有十几个人突破进入了明劲中期。

“张金水,你他娘的翻矮墙的时候再用手去扶,我让你晚上搂着矮墙睡觉!”张俊平一声喝骂,吓得刚刚用手撑了一下矮墙的家丁张金水一哆嗦,差点从高板跳台上掉下来。

魔王张,可是说到做到的,惩罚起人来,那滋味能让人后悔活着。

“都给快一点,磨磨蹭蹭的,前面没有箭雨,更没有刀剑等着你们,你们怕什么?

我告诉你们,战场上最先死的是那些犹豫不决,跑的慢的人!”

“杀啊!”

“冲啊!”

在张俊平的喝骂声中,三百家丁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嚎叫着拼命往前冲。



第一百零三章训话

八百米障碍训练结束后,张俊平让三百家丁集合,开始训话。

“你们在犹豫什么?是怕从独木桥上掉下来摔死?还是怕过矮墙的时候撞破头?”

“犹豫,迟疑是最大的敌人!无论是生活中,还是战场上!

在战场上,你们的一丝丝犹豫,都有可能让你们丢了小命!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障碍训练,你们看看,你们有多少小动作?

自己好好想想,你们的那些小动作,就是因为你们的心里犹豫造成的!”

“不是说要三思而后行嘛?”有人小声嘟囔一句。

“行啊!这几个月也不是没有长进,都知道三思而后行了!”张俊平笑着看了一眼说话的家丁,“三思而后行,说的是在行动之前,你开始行动之前要思考清楚要不要行动!而不是要你在行动中去思考!在行动中再去思考是不是可行,只会让你变得瞻前顾后,变成一个没有主见的人!

你们是家丁,如果我上战场你们就是我的亲卫军!

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嘛?一旦军令下达,没有时间给你们去三思!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我说冲,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冲进去!我说停,哪怕前面有金山银山等着你们去捡,有不穿衣服的美艳绝伦娇娃冲你们招手,也要立刻停下!”

“哈哈哈!”三百家丁被张俊平那句不穿衣服的美艳娇娃给逗的哈哈大笑。

“笑什么?你们以为我在和你们开玩笑?

我告诉你们,之前我曾经给过你们选择,不愿意服从命令的可以离开!你们没有走,选择了留下来!

那么你们就选择了成为铁血战士这一条路!

你们以为我刚才开玩笑,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们!战场上不服从命令的结果只有一个!杀!”张俊平最后一个杀字,是爆喝出来的,身上的气势全开。

三百家丁只感觉一头猛虎张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来,吓得连连倒退好几步。

“哼!”张俊平冷哼一声,吓得三百家丁赶忙站好,“你们就是一群废物!一群蠢猪!跑个四百米障碍,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你说你们是不是废物?”

“我们不是废物!”三百家丁大声喊道,谁愿意承认自己是废物。

“你们就是废物!”张俊平大声骂道。

“我们不是!”三百家丁扯着嗓子嚎道。

“好,那你们证明给我看!四百米障碍训练,拿出你们的行动来!证明给我看,你们不是废物!”张俊平嘴角上翘,微微一笑,大声喊道“还等什么?继续训练!”

“是!”

三百家丁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咬着牙开始玩命训练。

四百米障碍训练,练的不只是身体的协调能力,还有他们在行动中的执行力。

每一个环节,只要心里产生一丝“我能过去吗?我能行吗?”的疑虑,动作就会跟着走形,速度也会跟着慢下来。

想要快速完成四百米障碍训练,除了身体要有好的协调能力,还要自我催眠,我能行!我可以!

或者干脆放空心思,什么都不想,闷着头,憋足一口劲,往前冲,只有这样才能很好的完成四百米障碍。

……

时间如梭,转瞬即逝,一晃而过。

转眼间,到了科举考试府试的时间。

府试也叫洲试,一般都是在十月份开始,省试也叫会试则是在第二年的春天开始。

周敏等十三名学子在城外跟着农户干了足足一个七曜(七天)的农活,手上脚上磨出好许多血泡,血泡破了又变成茧子。

终于对农耕有了一个比较真实的认知,写出了一篇勉强让张俊平满意的策论,同意他们去参加科举考试。

参加府试的头天,张俊平专门把周敏十三人叫到他的山长办公室。

“明天就要去参加府试了!都准备好了吗?”

“回山长,都准备好了!”周敏等人虽然大声喊着有信心,但是紧绷的脸上还是写着紧张两个大字。

“嗯!不错,看你们的神态还算放松!不用紧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府试嘛!

这几个月,你们策,论,诗赋,也都做了几百篇了!顾先生他们能够同意你们去参加科举,说明他对你们的学问还是认可的,认为你们能够通过府试,考中举人!

所以都笑一笑,怕什么?

退一万步,就算没考中,你们还年轻,都还不满二十,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放松心情,放平心态,好好考!就当是一次书院小考!”张俊平笑着给他们鼓劲,也给他们宽心。

“是!谢谢山长,我们明白了!”张俊平的话,让周敏等人心情放松了许多,鞠躬感谢道。

“其实,很多人平时学的很好,文章做的也很精彩,但是却总是屡试不第,根本原因就是心态不行!

一到科举场上就紧张的不行,有十成水平,最终连三成都发挥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你们每天跑步,教你们练拳,教你们骑射,其实除了我说的君子六艺,锻炼身体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锤炼你们的意志!

有了顽强的意志力,就算是心里有点紧张,也不会影响你们的正常发挥!”张俊平继续开导着周敏等人。

“谢谢山长教诲!山长良苦用心,学生感激不尽!”周敏等人这才明白,原来让他们跑步,练拳,学习骑射还有这么深远的用意,再次给张俊平鞠躬道谢。

“谢就不用了!只要你们牢记参加科举考试的目的,不忘初心就是对我的最好报道!”张俊平和蔼的笑着提醒道。

“学生等必不敢忘,若有幸得中进士,此生必将以,为天下百姓谋福利为己任!若违此誓,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周敏等十三名学子郑重的起誓道。

“嗯!很好,去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张俊平欣慰的点点头。

这十三个人就是自己播撒的十三颗种子,即将发芽,但愿他们不会长歪。

种子还有很多,张俊平一点都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等着他们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第一百零四章发解试

第二天四更天,张俊平再次来到书院,给参加科举的周敏等十三位学子送行。

今天是科举考试的第一关,也是万象书院的第一关,张俊平特意来给周敏他们壮行。

“山长!”看到突然出现的张俊平,周敏等人有些激动的叫了一声。

“我过来检查一下书院早操情况,你们怎么还没走?”张俊平翻身下马,随口解释道。

“我们这就出发!”

“去吧!好好考!府试对你们来说,只是小儿科,我就不送你们了!”张俊平笑着摆摆手。

“谨遵山长教诲!”周敏等人感激涕零的冲张俊平躬身行礼。

他们知道,山长是专门来给他们送行的,只是怕他们紧张,才特意如此说。

“谢先生,你们这是?”张俊平看向提着考篮,有些尴尬的谢勘等十五名教书先生。

“山长,我等近来聆听顾先生的教诲,自觉进步良多,所以……所以……”谢勘有些羞愧,说了两个所以,所以不下去了。

“所以,想要参加科举,希望能够一圆多年的梦对嘛?”张俊平笑道。

“是,山长赎罪,我等……”谢勘等先生有些尴尬。

人家请他们来是教授学生学问的,不是让你们来跟着大儒蹭学问的,他们跟着大儒蹭了几个月的学问,转身把工作一扔,跑去参加科举考试了,实在有些不地道。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直瞒着张俊平,按照他们的计划,是偷偷去参加科举考试,中了自然没说的,不中继续回来教书。

“哈哈!谢先生何罪之有?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参加科举,考取功名,这是绝大多数读书人毕生的追求!

我岂会横加阻拦?

我在这里预祝谢先生马到成功,高中进士!”张俊平大笑两声,冲谢勘等人抱拳祝贺道。

“山长,我们……”见张俊平没有怪罪,反而预祝他们考中进士,谢勘等人心里有些忐忑,山长说的是反话吧?这是准备辞退我们?

见谢勘等人脸上阴晴不定,张俊平笑了笑,真诚的说道“谢先生,你们尽管放心去考试,考完之后,继续回来教书,准备明年春天的会试!

我还要检查学生们的早操,就不送你们去考场了!”

“多谢山长!”直到此时,谢勘等人才放下心来,齐齐的给张俊平深深鞠了一躬。

“去吧!你们都是参加过多次科举考试的,想来不需要我多说什么,拿出平常心来就好!”张俊平笑着摆摆手。

古人真是太朴实了,参加工作怎么了?参加工作就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

后世多少人一边工作,一边参加国考的,这在张俊平看来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居然会感到不好意思,居然会如此感动。

不得不说,这跨越一个多世纪的代沟实在是有些深。

张俊平站在书院门口目送周敏等学子,谢勘等教书先生提着考篮一同离开,才转身走进书院。

今天对开封府来说,绝对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陆陆续续从家里离开的书生,在书童或者家人的陪伴下,慢慢汇聚在一起。

此时天还没有亮,如果站在城楼上往下看,就会看到影影绰绰的,一盏盏灯笼,出现在街道上,然后汇聚成一条灯笼河流,缓缓流淌,直到贡院外面,汇聚成一片灯笼的海洋,甚是诡异。

开封府是京师,府试也叫发解试,和其他地方上的发解试不一样,要更加严格,直接由皇帝指派主考官,并且是在贡院举行,开封府没有权利组织发解试。

相比较起来,宋朝的科举考试制度应该是最公平公正的。

说最公平公正不是因为宋朝最先开始实行糊名制,而是因为宋朝规定,官员勋贵子弟不得和普通考生同一考场考试。

勋贵子弟要另外进行考试,有官身无出身的低级官员也要另外单独进行考试,这叫别头试。

而且勋贵子弟,无出身的官员不得中状元,就算是殿试第一名,也只能后退一名,做榜眼。

这一点,后世国考做的都不如宋朝,后世国考许多参加国考的笔试第一,但是面试却……

不说了!

走进书院,其他学子也都已经起来,在院子里排行队,准备开始晨练。

周敏他们是书院第一批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不仅牵动着张俊平的心,还牵动着其他学子的心。

这些学子们,在周敏起来洗漱准备去贡院的时候,也都起来了,虽然没有出去送行,但是都站在院子里默默为他们祝福。

张贵看时间也快到晨练的时辰了,干脆把他们集合起来,提前开始晨练。

张俊平来到队伍前面,“今天周敏他们去参加发解试,你们是不是也很激动?

我也很激动,因为他们是我们书院第一批参加发解试的学子!我衷心希望他们能够高中,能够东华门外唱名!

同样,我也希望三年后,你们所有人都能高中,都能东华门外唱名!

但是,现在你们要做的是什么?”

“努力读书!”

“屁话!现在你们要做的是跑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跑起来,让你们身体的血液循环起来,唤醒你们的大脑,然后才是发奋读书!”张俊平笑骂一句,然后挥舞着手臂让他们开始每天的第一项任务,跑步。

看着学子们发出欢快的笑声,然后排着队开始在院子里跑圈,张俊平才转身离开。

五更天了,他还要去庆宁宫,教赵祯练拳。

骑马来到庆宁宫,时间还是比平时晚了一些。

“左庶子,今日怎么晚了?可是有事?”赵祯看到张俊平连忙关心的问道。

“大王赎罪,今日书院学子参加发解试,臣去给他们壮行,因此来晚了!”

“无妨,无妨!今天的发解试,书院也有人参加?左庶子教导出来的肯定都是英才,他日……我一天会重用!”

“大王过誉了,英才不英才的臣并不看重,臣教的主要是忠君爱民四个字!”

“左庶子做事自然是稳妥!我近来跟随父皇学习政事,我认为,才能固然主要,但是忠君爱民这四个字更加重要!”赵祯对张俊平的话非常满意,欢喜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第一百零五章高中解元

和赵祯聊了几句,才开始跑步,此时赵祯的跑圈已经增加到了二十圈。慢跑五圈,然后快跑三圈,然后慢跑两圈,接着快跑,如此交替进行。

跑完圈依然是腿部肌肉按摩,然后才是健身操,练拳。

只是现在不用张俊平亲自出手按摩,尹鲁他们都已经出师,给太子做肌肉按摩这项光荣而又伟大的工作交给了他们。

等赵祯练完一套太祖长拳,张俊平鼓着掌称赞道“大王如今太祖长拳已经登堂入室,接下来可以学习太极拳了!”

“真的?我真的可以学习太极拳了?”赵祯兴奋的跳了起来,从一开始张俊平担任左庶子,就是要教他太极拳,结果一直等了好几个,才开始教,赵祯早就等不及了。

“是的!大王在练武上非常有天赋,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把太祖长拳练到登堂入室的地步,赶得上其他人两三年的勤练!接下来是时候学习太极拳了!”对赵祯张俊平从来不吝夸奖。

这孩子,就是缺少夸奖,赵恒给他找的那些老师都很死板,那会夸奖他,而刘娥对他太严厉。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极度缺乏自信心,当了皇帝,也被一群大臣压的抬不起头来。

宋仁宗历史上出了名的仁君,可仔细研究一下历史,其实这个皇帝还是很可怜的。

“可是,我感觉太祖长拳还有好些地方不是很明白,比如……”赵祯化身问题宝宝,提出自己练太祖长拳时的一些困惑。

“大王有这些困惑很正常,这也正是大王进入登堂入室的证据!

道家有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三种境界。

就如同大王练拳一样,一开始臣如何教,大王就如何练,这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而大王现在对拳法产生了许多自己的认识,有了许多的困惑,这就是第二个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

大王的困惑,臣自然可以解答,但臣解答的永远是臣的理解,是臣对拳法的认知,不是大王的!”

“那我该如何去做?如何才能做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第三个境界!”赵祯歪着头想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这需要大王自己在练拳的时候,自己慢慢体会,慢慢理解!

正所谓拳练万遍,真理自现,等大王对拳理认知更多的时候,现在的困惑自然而然的就没有了!

那个时候,大王的拳法也就到了返璞归真的大成阶段。”张俊平微笑着给赵祯解释道。

“还是左庶子厉害,我也问了宫里的侍卫,他们说的都没有左庶子明白!”赵祯高兴的夸奖着张俊平。

话里也透露了一个问题,赵祯并不是只向张俊平学习讨教拳法,还向宫里的大内侍卫高手学习拳法。

只是,这个时代,拳经什么的都是尽可能的艰深晦涩,生怕别人看懂。这些练武的人,文化水平又不高,对拳理的阐述自然没有后世更加清晰明了。

在庆宁宫吃过早饭,张俊平再次来到书院。

发解试要考三天,这三天绝对是对考生精神上,体力上的一次考验。

科举考试可不像后世国考那么人性,中间可以上厕所,科举考试一考就是一天,这一天你吃喝啦撒全都在考案,不允许起身,更不允许你去上厕所。

据说很多人放弃科举考试,就是因为被屎尿憋的,实在受不了这个摧残,干脆才放弃科举考试。

《大官人》中对明朝科举考试的残酷有一段描写,非常的真实。

参加过国考或者其他职业考试的都有过感受,坐在凳子上一座两三个小时,那滋味真不好受,更何况古代这一坐一天了。

三天考完,剩下的就是着急的等待,等待放榜。

放榜这一天,张俊平亲自带着周敏等人来到礼部贡院外面等着。

张俊平他们到的时候,贡院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呜呜洋洋的足有上万人。

说上万人一点都不夸张,开封府作为京师,每次发解试的解额是最多的,参加考试的人数也是最多的。

就像现在的北京一样,北京学生考北京的大学要比外地考试低好多分。

古人的脑洞可一点不次于现代人,冒籍考试这种事,早在宋朝就有了,许多读书人为了能够在开封府考试,想尽办法来获得开封府的籍贯,或者冒充开封府人。

据历史记载,曾经有人为了到开封府参加考试,冒充自己哥哥的儿子,以期获得在开封府考试的资格。

所以说,开封府解额是最多的,但是考生也是最多的。

另外一个就是国子监的学生,国子监的解额是单独的,不占开封府的解额,但是考试都是在礼部贡院考。

开封府的学子加上国子监的学子,数千人参加发解试,加上陪同看榜的书童或家人,上万人一点都不多。

张俊平没有往里挤,带着周敏等人就在外面等着。

很快,礼部的官吏开始张榜。

贡院外面开始演绎人生喜乐哀怒,有人考中,大声欢呼,有人没有考中,榜上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顿足捶胸痛哭流涕。

“中了!中了!我们都中了!谢先生高中解元!”周敏十三人跌跌撞撞的从人群里挤出来,大声叫喊着向张俊平报喜。

“闭嘴!不过是一个发解试,中了是应该。一个解元,又不是状元,看看你们一个个,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平日里我是如何教你们的?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你们都学到狗脑子里去了?”张俊平板着脸训斥道。

“是!学生有失礼仪,还请山长恕罪!”周敏等人这才收起笑容,整理衣冠,恭恭敬敬的对张俊平行礼告罪。

张俊平附近的正在高声庆祝自己考中的书生听了张俊平的训斥,顿时像是被人捂住嘴巴,把笑声憋了回去。

其中一个刚刚放声大笑,高呼自己中了的中年书生,幽怨的看了张俊平一眼,中了解元都不让大呼小叫,那我这最后一名,怎么办?

可是,我真的很想笑啊?

但是人家解元都被训斥的像孙子一样,他又不敢笑,一时被憋的脸通红,只能幽怨的看了张俊平一眼,离得他远远的,才长出一口气,继续大喊大叫庆祝自己三次科举,终于考中举人。



第一百零六章被妒忌冲昏头脑的考生

“山长,我书院学子十三人,先生十五人通过了发解试,考中举人!”周敏整理一下衣衫,才恭恭敬敬的向张俊平禀告书院的考试成绩。

“嗯!不错,你们都拿到了解额,接下来好好温习功课,以备明年的会试!”张俊平淡淡的点点头,说了一句,转身离开贡院。

“我靠……”

“卧槽……”

“我曹……”

“握草……”

站在张俊平附近的考生,考生家人,心头纷纷涌起强烈的羡慕嫉妒恨。

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位兄台请了,不知兄台是哪家书院的?”一个读书人冲周敏拱手问道。

“兄台多礼了,我等皆是万象书院的学子!这几位是我们的先生!”周敏也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万象书院!”

“万象书院?”

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呼,大概比之前的握草,更多了几个我曹。

原本他们以为如此装逼的人,都是国子监或者大学的生员。

如果是国子监或者大学的生员,他们还能接受,比较那是大宋最高学府。

可,万象书院什么鬼?

是前段时间万象书院是挺火,可那是因为他先入学后收费才火的。

一座刚刚成立几个月的书院,一下子考中二十八个举人,这就有些让众人无法接受了!

“舞弊?”

“对,肯定是舞弊!”

“不然怎么可能,一家刚刚开院几个月的书院,居然一下子考中二十八个?开封府一共才多少解额,你们一下子占去二十八个,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有舞弊!”

“有舞弊!”

不知道是不是被妒忌冲昏了头,不知道是谁最先喊出有舞弊,接着数百名落榜的书生开始高呼有舞弊。

“有舞弊?”书生的喊声可把榜下的官吏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小事。

赶忙走进贡院去通禀。

“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梁勾院,外面有数百书生大喊有舞弊!”

“荒谬,考题是本官亲自出的,何来舞弊?”梁固大怒道。

梁固是这次开封府发解试的主考官,题目是他亲自出的,外面喊舞弊,岂不是在说他徇私舞弊,泄露了考题?

“小人不敢妄议梁勾院,实是外面的书生们喊的,数百人在大喊有舞弊!

小人怕惹出乱子,才赶紧进来通禀!”小官吏哆哆嗦嗦的诉说着外面的情况。

“胡闹!本官直接到皇命之后,边在这贡院之中锁宿,何曾与人勾连?”梁勾院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原本梁固身体就不好,此时更是气的两眼通红,呼呼喘着粗气,那架势大有一口气上不来就被气死的模样。

“梁勾院何必动怒,想来是一些落榜考生心有不甘,在哪起哄,这样的事情,往年也曾有过!”蔡齐笑着上前劝解。

蔡齐是这次发解试的副考官。

派两位往届状元做监考官,可见朝廷对科举考试的重视。

“别人不知,蔡内翰当知道,本官领了旨意,家都没回,一路直接来到贡院锁宿,期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外面那些书生居然说有舞弊,真是气煞我也!”梁固老半天才喘过这口气,依然愤愤不平的说道。

宋朝为了避免考官徇私舞弊,做了许多规定,其中锁宿就是一个。

所谓的锁宿就是指,皇帝任命的主考官,自被支配开始,一直到放榜,不得回家,更不得与外人联系,期间都要要在贡院中独自起居。

“你去打听一下,那些考生为何说有舞弊,速速回来禀报!”蔡齐对小吏吩咐道。

如果真有舞弊,蔡齐作为副考官,干系也不小,因此不得不小心应对。

“是!”小吏行礼后,离开贡院去外面打探消息。

时间不久,就把事情经过打听清楚,回来向两位考官禀报。

听完小吏的禀报,梁固和蔡齐对视苦笑,蔡齐开口道“呵呵!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知道了消息,两个人的心也就落了下来,他们和那万象书院,和那张俊平可是没有任何交际,也不怕有人说闲话。

“梁勾院,此事还需你我二人出去说明一下,省的那些考生继续闹事,若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可就不妥了!”蔡齐捻捻胡须提议道。

“蔡内翰说的极是,此事还得你我二人出去一趟,才能平息!”知道了事情原委,梁固也不再生气了,笑着附和道。

来到外面,梁固和蔡齐站到高台上,大声喊道“肃静!”

众贡院小吏也跟着大喊肃静。

见两位主副考官都出来了,考生也慢慢停下,等着考官给个说法。

“本官梁固,大中祥符二年己酉科状元,户部三司勾院,想来有人应该还认识本官!”

“本官蔡齐,大中祥符八年乙卯科状元,翰林学士,我看你们中有许多还曾经是本官的同窗!”

梁固和蔡齐一番自我介绍,镇住了众多考生。

这些考生刚刚被妒忌冲昏头脑,却忘了这次监考的是谁。

两位状元监考,岂会和万象书院通风报信,徇私舞弊?很多人心里如是想着,也就安静下来听两位监考官怎么说。

其实,谁说状元就不会徇私舞弊?

就连苏轼苏大牛人,当年监考的时候,就曾经把考题传递给自己门生李廌,就是确保李廌能考中。

结果考题送到的时候李廌不在家,题目被章惇的两个儿子章援、章持所获,两人开始研究试题,并按照苏轼的文风答卷,最后,章援中了头名,章持得了第10名。

不过,考生们还是很单纯的,尤其是对曾经的状元,还是相当的信任。

“尔等有人高呼有舞弊!若是有证据,便呈上来!吾二人必会秉公处理!

若是没有证据,那就速速散去,再要胡乱喊叫,本官定不轻饶!”梁固板着脸大声说道。

“那万象书院,刚刚开院不过几个月,凭什么参加发解试的二十八人全部考中,更有人高中头名!”一个被妒忌冲昏头脑的愣头青大声喊道,却没有注意到刚才和他一块大喊有舞弊的人,已经一个个面色发白,不敢吱声。



第一百零七章张俊平的威名

刚刚大家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忘记了万象书院是谁开的。

虽然最近张俊平一直很安分,三点一线,没有再杀人,可是开封府的人可没有忘记,那个杀人如宰鸡的魔王张俊平。

如今头脑清醒过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居然敢质疑张俊平舞弊?

自己怎么会质疑张俊平舞弊?清醒过来的众人那还敢开口说话,只盼着刚才喊的人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放肆!高中头名的考生谢勘,大中祥符元年的发解试就成高中贡举第六名!

大中祥符二年,会试时发挥失常,与进士失之交臂!

那谢勘与本官也算是同窗,你是在怀疑本官泄题与他?”梁固怒声呵斥道。

“学生不敢,只是那万象书院刚刚开院几个月,如何解释十三名学子,十五名先生二十八人全部考取贡举?”愣头青完全没有发现刚刚站在他身边的人,已经悄悄远离他。

“哼!如何解释?又何须向你解释?一届发解试,录贡举千余名,是不是也要一一向你解释他们如何中举?

不知反思己过,却只知道妒贤嫉能,妖言惑众,似你这等顽劣之人,便是考中进士,也是朝廷之害,百姓之毒!

如果你有证据离开呈上来,否则就要妖言惑众,聚众闹事,本官必将知会开封府,取消你今后的考试资格!”不等梁固开口,蔡齐冷哼一声,大声呵斥道。

蔡齐嫉恶如仇,最是看不惯这种妒贤嫉能的小人,因此直接出手断了愣头青考生今后的科举之路。

“啊?!不,你不能取消我的资格!”愣头青书生这才惊醒,大声叫喊道。

“如果你有证据证明万象书院舞弊,就拿出来,去告御状都行!

否则就是妖言惑众,聚众闹事,紧紧取消你的资格已经是法外开恩!

否则按照大宋律令,你这是诬告,诬告杖三十,充军途千里!”梁固冷冷的看着愣头青书生说道。

说完又看着其他人冷冷问道“方才还有何人喊有舞弊?一起站出来,拿出证据,本官必会秉公执法!”

“我家还有事,兄台告辞!”

“对了,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老婆快生了,我的回去看看!”

“我娘也快生了,我的回去看看!”

“我出来的时候,忘关门了,我得赶紧回去!”

一瞬间,贡院原本近万人,一散而空。

就连那个愣头青书生,也终于聪明了一回,跟着人群逃离贡院。

“梁勾院,既然考生都散去了,你我二人也该去向官家交旨了!”看着众人散去,蔡齐才对梁固说道。

“啊?!是啊!该向官家交旨了!

蔡内翰,你说那万象书院,参与科举的二十八人全中,当真没有猫腻?”考生散去,梁固到是对万象书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梁勾院,万象书院如何做到的我确实不知,不过里面应该没有猫腻,我相信梁勾院断然不会给万象书院漏题的!”

“莫说我和那万象书院,张俊平没有任何来往,就算有来往,身负皇命,某也断然不会坐那舞弊之事!”梁固昂首凌然说道。

这就是梁固的骄傲,一个敢于直接批评顶头上司的强人。

“哈哈哈!我却是信得过梁勾院,不会坐那舞弊之事!”蔡齐大笑道。

“多谢蔡内翰信任!走吧,去向官家交旨!”梁固很认真的对蔡齐抱拳行礼表示感谢。

梁固和蔡齐讨论了几句万象书院,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一家书院考中二十八名贡举,有些惊人,但是在他们眼里看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就是多少有些好奇万象书院是如何做到的。

来到垂拱殿,梁固和蔡齐向皇帝赵恒交旨,把这次发解试的情况做了一番汇报。

赵恒勉励了几句,就让二人退下。

等梁固和蔡齐离开,赵恒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刘娥问道“爱妃,此次发解试,可以舞弊出现?”

“陛下,皇城司密探没有发现舞弊!”刘娥起身对赵恒福了一福,才回答道。

“如此,张伯安确实好本事,那书院短短时间!”赵恒笑着说了一句。

坐在旁边跟着赵恒学习政务的赵祯接话道“爹爹,左庶子本事很大的!”

“哦!祯儿,你倒是说说,那左庶子如何厉害?”赵恒心情很好,笑着向赵祯问道。

“左庶子讲的话儿臣很容易就能理解,明白里面的道理!左庶子不光会讲,还会引导儿臣自己思考!

左庶子告诉儿臣,别人讲的道理,永远都是别人理解的,只有自己理解想明白的道理才是自己的!”赵祯昂着头,把自己理解的左庶子如何厉害说了一遍。

“别人理解的道理永远是别人的,自己理解的才是自己的!”赵恒重复了一遍,笑着点点头,“这话有点道理!”

看着刚八岁,身高就已经到自己下巴的儿子,赵恒很是欣慰,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晚上,吃了一碗牛肉羹,喝了一杯蜂蜜牛奶,又喝了两杯神仙饮。

赵恒兴致勃勃的和皇后刘娥进行一番友谊赛。

杀得刘娥娇呼连连。

……

张家书坊。

张俊平刚回到书院没多久,就被张禄请到了书坊。

“见过张官人!”毕昇带着一众师兄弟和徒弟向张俊平行礼。

“毕大匠不必多礼!”张俊平笑着摆摆手。

见完礼,毕昇才兴奋的向张俊平汇报,“张官人,小老儿幸不辱命,终于把活字印刷研究出来了!”

“哦?快带我去看看!!”张俊平大喜,他等活字印刷,已经等了好几个月,如今终于搞出来了。

“张官人请看,这是最初小老儿用泥烧制的活字,小老儿把他叫做泥活字!”毕昇从一个托盘上,拿起一枚泥塑活字给张俊平看。

“嗯,不错!”张俊平笑着点点头,他知道,毕昇发明的活字印刷术就是泥活字。

“小老儿又根据张官人的提示,用锡铸造了一批活字,小老儿叫他锡活字!”毕昇接着从另外一个托盘上拿起一枚用锡制造的锡活字给张俊平看。

“还有……这是铅活字!”毕昇接着又拿出一枚铅活字。



第一百零八章铅合金活字

听到毕昇不仅研究出泥活字,锡活字,连铅活字都研究出来了,张俊平不得不感慨,大佬就是大佬。

还真是一遇风云便成龙,扶摇直上,自己只是在启发的时候,举了一些例子,结果这位大佬,不光把历史上属于他的泥活字研究出来了,还把锡活字,铅活字也一并研究出来。

锡活字也就罢了,事实早已经证明,锡活字并不实用,因为锡不亲水,很难着墨,所以虽然南宋时期就已经出现了锡活字,但是应用并不多。

反倒是铅活字,这才是张俊平最想要的活字印刷术。

“此外我们还试制了木活字,铜活字,经过一番比对,小老儿发现,还是泥活字比较实用,制作简单,且不易破损和变形,也容易保存!”毕昇还是推崇自己的泥活字。

历史上毕昇发明泥活字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在研究活字印刷技术的时候,毕昇试用了许多材料,比如木制活字,锡活字,铅活字,铜活字。

木活字容易破损,锡活字不容易着墨,铅活字容易变形,铜活字价格昂贵,最终还是泥活字最为经济实用。

张俊平又拿起一那枚铜活字,仔细端详着,开口问道“这铅活字和铜活字制作起来还有什么困难?”

“主要是价格比较昂贵!”

铜作为官方发现的货币,又是礼器的主要材料,价格自然昂贵。

“哈哈!贵一点无所谓,只要耐用,减少破损,时间长了,均摊下来也就不贵了!”张俊平哈哈大笑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张俊平还是提示道“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考虑把铅,铜,锡的比例调整一下,价格应该会有所下降,比如你现在用的铜活字,是用铜钱直接加工出来的吧?

你可以考虑里面多添加一些铅,让铅占的比例多一些,这样既能保证活字不容易变形,又能把价格降下来!”

张俊平虽然没有动手制作过活字,也没有冶炼过合金,但是在图书馆看了五年书,动动嘴皮子还是可以的。

古代使用的铜钱并不是纯铜,而是一种添加了铅和锡的铜合金。

德国人发明的铅活字其实也不是纯铅,而是铅合金。

纯铅比如柔软,放时间长了也容易氧化变黑,并不适合直接制作活字。

“张官人的意思是以铅为主要材料,里面添加铜和锡作为辅材?”

“对,也可以考虑添加一些连锡,总之你需要什么材料,告诉禄管家,让他给你提供!

花多少钱无所谓,总之要研究出一种易保存,可以经久使用的活字出来!”

连锡不是锡,而是另外一种金属材料,叫锑,是一种应用很广泛的合金添加材料。

中国应用的比较早,甚至有些铜钱里面都添加锑。

“多谢张官人赐教,小老儿回头就开始研制添加铜,锡,连锡的铅活字!

张官人对活字印刷的理解,小老儿望尘莫及!”

“哈哈,我也就是瞎想,具体如何做,还要靠毕大匠来实现!”张俊平大笑道。

“那这泥活字?”毕昇还是放不下他的泥活字。

“泥活字可以先用着,先用泥活字印书,等你研究出更好的活字出来,再行替换!”张俊平自然不会直接否定泥活字。

别说泥活字,现在毕昇就是选择木活字,中也会接受。

因为不管是那种活字,都要比现在的雕版印刷更加简单,经济实惠。

在故事,能够著书立传,那都是极为光彩的事情,谁要是有一本书被书坊刊印成书卷,那真是一点不比考中状元差。

哪像后世,随便花点钱就能出书。

不是豪富,不是真正被人尊敬的大儒名士,根本没人给他们印书。

书坊也是要赚钱的,雕版印刷,印书的成本很高,如果没人买,书坊就要赔钱,自然不会轻易印书。

勉强印出来,也会因为价格昂贵,大多数读书人买不起。

古人的书,很多时候不是印出来的,而是抄出来的,抄书在很多时候,比买书还有便宜。

所以,有个词叫做传抄。

“遵命!小老儿这就安排师兄弟们以活字来印刷书籍。

还请张官人告知,需要印刷那些书籍?”

“印刷那些书?经史子集这些先贤的书籍自然不能少!

另外,我就是本朝宰相们的策论文章合集!

这个,我会让书院的先生们整理出来,统一印刷成册!

除此之外,我那边也有些书稿,是闲来无事写的话本,也一并印刷出来吧!”对于印刷什么书籍,张俊平早就考虑好了,等毕昇的活字印刷术也已经等了好几个月。

“遵命,小老儿这就交代他们开始排版,先印刷先贤的典籍!”毕昇微微躬身行礼,干脆的答应下来。

其实张俊平着急,毕昇更着急,这两个多月,他和师兄弟,还有徒弟们每日光研究活字印刷术了,一直没有拿出什么成果出来。

虽然每个月的佣金一分不少,但是很多师兄弟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感觉自己是在不干活,白领钱,浑身都不自在。

“可以,你们先印刷先贤典籍,回头我让人把我写的话本拿过来,一块印刷!”

接到张俊平的命令,毕昇那些师兄弟们,欢呼一声,不用催促,一个个开始忙碌起来,泥活字已经制作出一批,足够印书用的。

毕昇带着几个徒弟继续研究铅合金活字,其他人开始按照他们研究出来的方法排版。

先在托盘上涂上蜡,然后开始把活字按照顺序排列在托盘上。

先贤书籍有现成的模板,他们也已经雕版过好几次,现在排版先贤书籍自然是轻车熟路。

张俊平在书坊呆了一会,又和毕昇讨论了一下关于铅合金的制作方法,才离开书坊。

张俊平心情很不错,今天还真是双喜临门,书院考中二十八个贡举,书坊这边活字印刷术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可以开始搞活字印刷了。

这几个月,张俊平每天三点一线,没有去拜访那些朝中大佬,甚至连那些世代交好的权贵之家也很少走动,其实都是在做铺垫,为将来做打算。



第一百零九章注水的三国演义

张俊平一直都不着急,什么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事业,那些都不着急。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穿越了,就比那些朝堂大佬牛逼,也许在见识上,因为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比他们更广一些。

但是,斗心眼,无论是玩诡计,还是阳谋,估计自己都会被他们吃的渣都不剩。

这就和他之前当兵的时候,执行任务一样,你要先活下去才能完成任务。

如果连活下去都做不到,那只是送人头。

如果送人头能够完成任务,也还好,就怕人头送了,任务也完不成,那不叫勇敢,那叫莽。

所以,张俊平一直都在避免去掺和朝堂上的政事,因为掺和不起。

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时机,等到赵祯登基,没有几年了。

一直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左庶子,训练自己的家丁,教育自己的学生。

就算是赵祯那里,也很少给他灌输自己的观点,不是不灌输,而是一次一点,点到为止,用时间去潜移默化的影响赵祯。

而不是像那些朝堂大佬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观点塞进赵祯的脑子里。

让赵祯当一个他们想要的仁君,历史上,他们还是很成功的,成功把赵祯培养成一位仁君。

他的这个态度,行事风格,让赵恒很满意。

回到家,张俊平把自己默写出来的《三国演义》和《封神榜》书稿整理一下,交给张福,让他安排人送到书坊。

张俊平默写的《三国演义》并不是原创,他在里面灌了很多水。

不会灌水的作者不是好作者,作为一名穿越者,《三国演义》这么一本宏伟巨著,如果里面不灌点水,不夹带点私活,绝对不是合格的穿越者。

一部六十万字的《三国演义》愣是被张俊平注水到了二百万字,就这才写了三分之一。

里面张俊平大量描写了黄巾军起义的前因后果,描写了百姓的疾苦,易子而食的悲惨场景。

大量描述了官吏是如何,世家又是如何贪婪成性,索求无度,最终激发黄巾起义。

还有一场场战役,张俊平也详细阐述了里面所用的计谋,把计谋的特定场景,适用环境仔细描写出来。

如此一部注水的巨著,从六十万变成现在的二百万,还没有完本。

二百万字的书稿,足足装了一马车,才把书稿装完。

看上去很夸张,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用毛笔字书写,哪怕是蝇头小楷,一张纸也写不了多少字,一张一百多个字,二百万字,需要差不多两万张纸。

看着张俊平命人送来的一马车书稿,书坊的雕版匠人一个个瞠目结舌。

“还好,还好!还好师兄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不然这么一大堆书稿,我们得干到什么时候啊?没一年时间,肯定完不成!”毕昇的一个小师弟拍着胸脯叫道。

“就你话多,没活干你拿什么赚钱养家糊口?你认为东家能白养着你?”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大声呵斥道。

这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是毕昇的大师兄,从他的话音里可以听出来,研究活字印刷术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

比如他大师兄就不支持,只是为了报道救命之恩,也为了张俊平开出的丰厚的佣金才同意留下来的。

大师兄的想法很简单,活字印刷术好是好,但是对他们这些雕版匠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原来干一年的活,现在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就能完成,而且排版的活,也不需要他们这些雕版匠人,随便找一些识字的人就能干。

大师兄在佩服张俊平和师弟毕昇奇思妙想的同时,也看到了危机,一场针对雕版匠人的生存危机。

最近一段时间,大师兄一直都忧心忡忡,他已经老了,就算是失业也无所谓,这些年的积蓄,加上家里那几十亩地,也够他养老的。

可是他的孩子,他们同样都是雕版匠人,他们怎么办?

他的孩子从小学的就是雕版技术,除了这个别的也不会,如果以后不需要雕版匠人了,他们怎么生活?

不得不说大师兄考虑的非常长远,看的也非常明白。

看看后世的几次工业革命,每一次工业革命,每一次工业技术的进步,都会有大量的老工人,老匠人被淘汰。

很多人只关注了工业的进步,却没有人在乎那些被历史淘汰的工人的悲惨命运。

活字印刷术之所以发明出来之后,没有被人重视,并不是那些匠人不知道活字印刷术的好处,相反他们看的更加透彻,看的更加明白。

这一次,如果不是张俊平支持的话,毕昇和活字印刷术的命运一样,都会被淹没,直到几十上百年后才被人拿来使用。

“我们可以继续排版印刷其他书籍啊!

那么多书籍呢!怎么会没活干?”小师弟显然不了解大师兄的担忧,但是也不敢反驳,摸摸头小声嘟囔一句,开始干活。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已经到了十一月份。

这天,张俊平和往常一样,被生物钟叫醒,推开房门一看,天地都变了。

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铠甲。

雪落无声,一夜之间大雪悄悄的把整个世界包裹起来。

“郎君,起来了?”张宝端着脸盆走进来。

张宝是张俊平新的随从,原本二婶给他准备了几个侍女,照顾他的起居,被张俊平拒绝了,但是作为一家之主,身边没有个随从也不像话。

于是把张禄的儿子张宝调了过来,跟着他,照顾起居,跑跑腿什么的。

张宝今年刚满十五岁,原本张俊平是想让张宝去书院读书的,但是张禄死活要自己的儿子跟在他身边。

说跟着张俊平比在书院学的东西更多。

“小宝,以后不用给我打热水,用凉水洗脸就行!”

“那怎么行,凉水洗脸会把脸冻坏的,我爹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张宝说话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可见在张宝心里,他爹张禄是多么可怕。

张俊平也没有再说什么,外面下雪了,也不能出去跑步锻炼身体,只能在屋里活动活动身体,做了几组俯卧撑,仰卧起坐,把身体活动开。

这才用牙刷沾着盐,刷了牙,洗了脸。



第一百一十章铁锅乱炖vs一统江山

牙刷可不是张俊平发明的,而是这个时代自己发明出来的。

早在唐朝的时候,就有了用猪毛做的牙刷,到了宋朝,牙刷更加精致了许多,大户人家基本上不再用柳树枝条做牙刷。

唯独这个牙膏,一直没有人发明出来,用的一直都是细盐。

洗漱完,外面大雪还在纷飞,可张俊平依然骑上马,出门去上班。

大宋的假期很多,一年下来有一百多天的假期,但是并不包括下雪天,所以虽然外面的大雪已经没了脚脖子,张俊平还是要去上班。

说到假期,张俊平感觉自己有些亏,当了小半年的左庶子,好像从来没有休过一天假。

而且才拿两份工资,人家那些大佬,都是那三四份工资。

这么一想,骑在马上的背都不那么直了。

张俊平此时的想法要是让皇帝赵恒知道,肯定会骂他,“你他酿的是没有休假,可是也没耽误你搞副业啊!

朕是耽误你酿酒了,还是耽误你训练家丁了?还是耽误你教书育人了?

贪得无厌的狗东西,还敢和朕说你没有假期!

你怎么不想想,你一天就上一个时辰的班,朕还管你一顿饭!”

张俊平骑在乌骓马上,胡思乱想的来到庆宁宫。

赵祯已经起来了,正穿着厚厚的锦帽貂裘,站在走廊上看雪景。

“呀!左庶子来了!今日下这么大的雪,还当左庶子不会来了呢!”见到张俊平进来,赵祯欢快的叫喊着,跑出走廊,来迎接张俊平。

这小半年,张俊平带给他从来没有的欢乐,让枯燥的日子变得有趣了很多,赵祯在心里已经把张俊平当成了师傅。

虽然张俊平没有收他当徒弟,但是一点不妨碍赵祯把张俊平当成师傅一样尊敬。

“见过大王!”张俊平给赵祯行礼问好。

“见过左庶子!”赵祯也一板一眼的给张俊平回礼。

“左庶子,今日下这么大的雪,恐怕没办法跑步了!”赵祯有些失望,他已经习惯了每日跑步,血液加速流通那种感觉。

“我们在大殿里一样可以做健身操,一样可以练习拳法!”张俊平笑道。

赵祯的大殿虽然不如垂拱殿那么宽敞,可也不像张俊平的房间那么狭窄,里面的空间,完全能够活动的开。

带着赵祯在室内练了一遍健身操,活动开手脚,然后开始练拳,太极拳,太祖长拳,各练两遍。

外面大雪纷飞,恐怕向敏中他们今天是没有办法来给赵祯上课了。

赵祯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飘雪发了一会呆,才开口,“传膳吧!”

很快,已经凉透的饭菜,还有冰凉的牛奶被宫人送了上来。

“等等,你们就给大王吃这个?”张俊平叫住正在指挥上菜的尹鲁。

以往还没有感觉,这猛一下雪,气温下降,按照宫里规矩试过毒的饭菜早已经冰凉。

“回左庶子,宫里向来都是这样!

饭菜都要经过试毒之后,才能端上来给大王用!”

“可这些饭菜都已经亮了,你们就不会再加热一下?

还有这牛奶,虽然加了蜂蜜,可是凉了之后,会有一股子腥膻之气,如何能够给大王饮用?”张俊平指着桌上的饭菜质问道。

“回左庶子,这是宫里的规矩,不只是大王,其他娘娘那里,就连陛下也是如此!”尹鲁委屈的回答道。

皇宫的人命太精贵,生怕有人下毒,结果造成了一到冬天就要吃冷饭。

这也算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吧!都以为皇帝是锦衣玉食,可谁知道他们天天吃的都是残羹剩饭,吃的都是冷菜冷饭。

“去找个干净的小铁锅和一个火炉过来!”张俊平对尹鲁命令道。

如今庆宁宫几个小太监都被张俊平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违命,跑去庆宁宫的御膳房找来一个铁锅。

皇宫里除了大御膳房之外,每一座宫殿都还有自己的小御膳房。

宫里的妃子,太后们,平时大多吃的都是自己的小御膳房的饭菜。

不一会,两个小太监,一个拿着小铁锅,一个捧着火炉跑回来。

说是小铁锅,其实也不小,张俊平也没说什么,直接把铁锅架到火炉上,然后把几样饭菜都倒进铁锅里。

“左庶子,大王还没有吃饭呢!”见张俊平把饭菜都倒进锅里,尹鲁赶忙阻拦。

“我知道,大王正在长身体,吃凉饭凉菜,不利于身体发育,时间长了容易得胃病!”

“可是左庶子这样把所有饭菜混在一起,大王如何吃?”尹鲁也承认张俊平说的有道理,只是这样随便的把所有饭菜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你懂什么?这是我最近刚刚发明出来的一道新菜,叫做一统江山!”张俊平瞪了尹鲁一眼,才笑着解释道。

“一统江山?好名字!”赵祯笑着称赞道。

赵祯才不管那些,只感觉张俊平的做法有趣,名字也好听,至于好吃不好吃的,再说吧。

反正,应该,也许比那些冷菜冷饭好吃吧!

不一会,铁锅里冒出热气腾腾的香味。

“哇!好香啊!”闻着铁锅里飘起来的那股奇异的香味,赵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惜,可怜的赵祯现在还只能看着,要等再次试完毒才能吃。

古代的皇帝为什么吃的都是冷菜冷饭,他们的智商一点都不低,难道不知道热一热再吃吗?

那是因为,按照宫里的规矩,重新加热的菜,也需要再次尝膻,也就是试毒。

试毒结束,饭菜又凉了!

所以干脆吃凉的,最起码还有的吃,要是热几次,那可就真的成了残羹剩饭了。

“臣先来尝膻!大王稍等一会再吃!”张俊平对赵祯说完,便直接拿筷子在铁锅里夹菜吃了起来。

别说,这铁锅乱炖,味道就是不一样,比原来的口味好多了。

这让张俊平想起,小时候妈妈每次去吃喜酒都会打包回来许多菜,然后回来用锅热一热,几种菜混合在一起,有一种很奇异的味道,很香。

可怜的赵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张俊平在那吃的满嘴流油。

他很想说,我不需要你尝膻,我现在就要吃。



第一百一十一章一统江山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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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其实这道一统江山,炖的时间长一点味道更好!”见赵祯馋的直咽口水,张俊平笑着安慰一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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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俊平也没有多吃,只是因为一统江山是他做的,为了自证清白,才主动接下尝膻这个任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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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试毒的已经试完了,总不能真的把赵祯晾到一边,自己吃自己的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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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不是张俊平敬畏赵祯是太子,而是作为一个有着良好品性的成年人,实在做不出自己吃,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在一旁看着的事情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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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锅在煤炉上炖着,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只能看不能吃,实在是一种折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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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一时刻,仿佛过得特别慢,终于就在张俊平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尹鲁开口说话,“大王,左庶子,时间到了!可以用膳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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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快,快给本王拿筷子!”赵祯欢快的叫喊着,抢过尹鲁手里的筷子,直接从锅里夹菜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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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鲁赶忙拿碗给赵祯盛上一晚,双手捧着放到桌案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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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尹鲁是准备用盘子盛菜的,但是看汇集在一起的乱炖,干脆拿了个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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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祯只吃菜,不吃烙饼,张俊平提醒道“大王,把烙饼掰开,泡进碗里,味道更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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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饼这个时候也早就凉了,赵祯自然不想吃,不过光吃菜不压饿,所以张俊平才出言提醒,自己也没有客气,找来一个碗,盛上一碗菜,把烙饼掰开泡进碗里,吃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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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鲁一边伺候赵祯吃饭,一边偷偷咽口水,太香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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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轮起吃来,其实宫里这些有点地位的太监,吃的更好,比皇帝,皇后吃的都要好很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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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所有太监,宫人共同遵守的一个秘密,估计皇宫里也只有皇帝,娘娘们被蒙在鼓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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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鲁作为庆宁宫最大的太监,自然少不了好吃好喝的,让御膳房开个小灶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按照皇宫里的规矩,赵祯吃的东西经过几道程序之后,再好吃也都变成凉的,他尹鲁可不一样,他吃的都是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饭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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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尹鲁担任庆宁宫赵祯的贴身太监之后,没少开小灶,可此时闻着铁锅里的香味,也是一个劲的偷偷咽口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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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吃!这是我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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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子,这道一统江山是如何做的?一会我让人做了给父皇,大娘娘,还有小娘娘他们品尝一下!”吃饱喝足之后,赵祯擦擦嘴,就急忙开口问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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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他早就想问了,只是自幼受到严格的礼仪教育,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才忍着没有说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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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真是纯孝,”张俊平先夸奖了一句,才开始讲解一统江山的做法,“其实这道菜很简单,就是用铁锅,加少许水,然后把御膳房做好的菜倒在一起,用炉火慢炖,让各道菜肴的精华汇集在一起即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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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菜其实就是铁锅乱炖,在北方民间还有一个名字,叫遮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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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酒席上经常会看到,有许多妇女把刚上桌的菜倒进塑料袋打包带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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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遮菜,回家把几种菜放一块加热一下,别有一番滋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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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么简单啊!我这就去给父皇做菜!”赵祯说完就要往外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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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赵祯也真是位天性善良,孝顺的好孩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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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大王!”尹鲁赶忙拦住赵祯,“官家和圣人还在垂拱殿呢!大王午时再去也不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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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了,父皇此时正在垂拱殿处理朝政!也好,那就中午再去!”赵祯有些小失望,是那种孩子得到好东西不能立刻和父母分享的失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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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子,今日下这么大的雪,向来向师傅他们也不会来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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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再给我讲解一下太极拳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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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拳大王已经学会了,剩下的需要大王自己慢慢用心体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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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臣教大王堆雪人吧?”张俊平见赵祯很失望的样子,看看外面的鹅毛大雪,想到前世因为温室效应,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一时童心大起,笑着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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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雪人?好啊!好啊!”赵祯拍着手叫好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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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哦给他们分配任务,几个太监收集雪,张俊平和赵祯负责来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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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舞的大雪不一会就把赵祯,尹鲁他们的头发染白,但是几个人依然卖力的收集雪,堆雪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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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一个身子圆圆,脑袋圆圆的雪人就做好了,还让尹鲁去御膳房找来一根蔓菁当鼻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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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菁就是胡萝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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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张俊平又继续让尹鲁他们收集雪,这一次,不是堆雪人,而是做雪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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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也是玩的兴起,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玩雪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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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子,这是老虎吗?还凶猛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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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马,好健壮,好像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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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子,这是什么动物?样子好可爱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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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头上,身上全都是雪,可依然兴致勃勃的追着张俊平,给他帮忙,对张俊平做的雪雕,都是毫不保留的使劲称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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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雪地里玩了两个多小时,做了七八只雪雕,才结束这场游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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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玩尽兴了,不想玩了,而是张俊平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不怕,可是赵祯年幼,穿着湿衣服很容易感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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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风寒可是要命的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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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准备热水,让大王洗个热水澡,然后你们给大王按摩身体,直到身上出汗为止!”张俊平对尹鲁交代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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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尹鲁答应一声,有些不情愿的停下收集雪的工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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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尹鲁他们年龄也不大,也是爱玩的年龄,刚刚玩的正尽兴呢,被叫停自然有些不愿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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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没看到大王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要是受了风寒,你们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张俊平骂了一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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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尹鲁一哆嗦,要是大王受了风寒?他们几个人都得被活活打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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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跑去安排宫女准备热水,伺候赵祯洗热水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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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去泡热水澡,张俊平抬头看看天,这雪下的实在是有点大,再不停弄不好就要闹雪灾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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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会,张俊平又无奈的摇摇头,面对雪灾,自己能做的也很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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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进入赵祯的寝宫,他实在不放心赵祯,也不放心尹鲁的技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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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你们那是按摩还是抚摸?滚一边去!”见了尹鲁的按摩手法,张俊平气的骂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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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红糖姜汤

尹鲁他们几个生怕按疼了赵祯,不敢用力,如果是平时松弛肌肉也就罢了,可现在张俊平要的是疏通经络,把体内的寒气逼出来。

“哎呦!”

“疼!”

“嘶!”

“左庶子……”

很快寝宫里就传来赵祯大呼小叫的声音。

疏通经络和肌肉按摩可不一样,那种酸胀麻疼的感觉,就算是成年人都难以忍受,更别说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大王忍一忍,痛则不通,通则不痛!

大王感觉酸麻疼这是因为体内有寒气淤积,若是不把寒气逼出来,是要生病的!”张俊平嘴上说着,手上一点没有放松。

不一会,赵祯就满身大汗,身体的皮肤也见红。

张俊平这才住手,拉过被子给赵祯盖上,“大王不要乱动,免得凉了汗,那样之前的罪可就白守了!”交代完赵祯,张俊平又转身对尹鲁吩咐道“尹鲁,把刚才那口铁锅拿回来,在拿一些生姜和紫砂糖过来,生姜要切成丁!”

“多谢左庶子!现在不酸麻,也不疼,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赵祯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笑着对张俊平说道。

“寒气逼出来了,身体自然轻松!大王先躺一会,等身上的汗消了再起来!

臣再去给大王煮一碗姜汤,喝了就不用担心风寒了!”张俊平轻轻拍了拍被子,转身离开。

“嗯!”赵祯点点头,看着张俊平的背影,眼睛闪闪发光。

张俊平刚才轻拍被子的动作,然赵祯像是触电一样,浑身酥麻,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是赵祯从来没有感受过得,张俊平带给赵祯的感觉,像哥哥,像师傅,也许父亲。

姜汤熬制很简单,放上姜丁,红糖,加上水烧烤就行。

“你们几个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然后过来,一人喝一碗!”张俊平把姜丁,红糖放进锅里,然后对尹鲁等人吩咐道。

尹鲁几个小太监光忙着伺候赵祯了,身上穿着的还是刚才那身被雪浸湿的衣服。

“多谢左庶子!”

“谢谢左庶子!”

“小的这就去换!”

几个太监感恩戴德的跑去换衣服。

“左庶子真是好人啊!”

“是啊!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凶,可那是左庶子光明磊落,不会把心思藏着心里,骂了就骂了!”

“就是,就是!和左庶子在一起不用担心说错话,被人打小报告!”一个小太监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另外一个小太监一眼。

(注太监是一种官职,起源于辽国,宋朝一般应该叫宦者,中官,内侍,外面的一般会尊称中贵人,不过作者喜欢直接写小太监,大太监,大家理解一下!)

“你什么眼神?”另外一个小太监大怒,喝问道。

“我什么眼神你自己清楚!”刚才说话的小太监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尹鲁大声呵斥道。

“廖鸿,你我虽然都是阉人,这辈子都这样了,不可能有儿女,可是也要积德,免得死了遭罪,下辈子变猪狗!”

“尹内侍,圣人问询我岂敢隐瞒?”廖鸿悲愤的辩解道。

“那就多说一些大王的好话!”

“还用你教,我自会说大王的好话!”

几个小太监吵闹着换上干净衣服,回到大殿。

“姜汤熬好了,你们几个一人喝一碗!算是替大王尝膻了!”张俊平指指正在咕嘟咕嘟冒热气的铁锅。

“某有事先走了,记得一会服侍大王喝姜汤!”张俊平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左庶子,马上中午了,左庶子不留下用膳?”

“不了,这雪昨日下了一夜,如今还没有停,恐怕闹灾!我出去看看!”

“左庶子心怀百姓,大王有左庶子辅佐,实乃大王的福气!”尹鲁讪笑着恭维道。

“马屁就不用拍了,我画了一套银器餐具!

让银匠打造出来,日后传膳就用这些银器!”张俊平指指大殿书案,对尹鲁交代道。

“左庶子,这些银器如何使用?”尹鲁拿起张俊平画的图纸,看了半天没看明白,连忙追问道。

“你先让人打造出来,回头我再教你们如何使用!”

张俊平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庆宁宫。

“左庶子,今日下职有些晚啊!”守卫庆宁宫的班值殷勤的帮张俊平牵过马,还送上一套蓑衣斗笠,遮挡风雪。

张俊平也没客气,接过蓑衣斗笠穿戴上,笑着对班值道“是啊!今日向师傅他们没来,我多待了一会!

这蓑衣,谢了!明日我请你喝酒!”

“左庶子客气了,这些都是职下应该做的!多谢左庶子赏酒!”一听张俊平要请他喝酒,班值咧嘴笑着连声感谢。

如今谁不知道左庶子家的酒好?一坛酒要卖十贯钱,还供不应求。

张俊平的神仙饮已经开始对外销售,不过这个不是他自己酿的,而是采购了成品酒,通过蒸馏提纯得到的神仙饮。

因为工艺的问题,神仙饮也只有三十度左右,也正适合这个时代。

再烈的酒,估计没有几个人真正能享受得了,那可真就是神仙醉,一碗倒。

漫天大雪笼罩着整个开封府,府城街道上人踪绝迹。

大雪无声,整个开封府都变成了一个无声的世界。

张俊平策马行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大雪纷飞,根本无法策马飞奔,只能慢慢行走。

府城作为大宋都城,自然不用张俊平去操心,他关心的是城外自己几座庄园里的情况。

经过几个月的购买,如今三座庄园都扩张到了万亩以上。

张俊平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地主。

依靠张俊平生活的佃农增加到了三千多户,上万人。

对于其他人,张俊平现在没有能力去管,也管不过来,只能关心一下依附自己生活的佃农。

“左庶子?这么大的雪,您还要出城?”守城门的禁军都头见张俊平要出城,好奇的打招呼询问道。

“我去城外酒坊看看!这么大的雪,我有些不放心!”张俊平笑着回答道。

“左庶子,要不要我派几个兵卒陪同您一起去?”禁军都头讨好道。

“不必了,某一个人,想来也没有人敢截我的道!”

“那是,那是!敢截左庶子的道,那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禁军都头奉承着,放张俊平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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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火炉vs火炕

出了城门,张俊平开始策马狂奔,管道上渺无人烟,不用担心发出车祸,可以尽情狂奔。

乌骓马不愧是汗血宝马,漫天大雪,近十公分厚的积雪一点都不影响,张俊平一磕马腹,乌骓马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顿时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大雪纷飞中,身后只留下片片雪花。

张俊平第一站来的是家丁营地。

赶到营地,张俊平吹响集合的铜哨。

“瑞雪兆丰年,可是雪太大了也不好,容易酿成雪灾!

现在,你们三十个小队,分成三个中队,

张羊你带着你的小队和第二十二到第三十小队去城南农庄!

张玉你带着你的小队和第十三到第二十一小队到城东农庄!

张鸣你带你的小队以及第四到第十二小队,负责城西农庄!

到三个农庄挨家挨户去巡视,重点查看有没有房子被大雪压塌,农庄佃户家里有没有粮食,是不是在烧石炭,烧石炭的一定要给他们交代,小心石炭中毒!

如果遇到房屋倒塌,石炭中毒立刻抢救,暂时先安置到附近佃农家里。

另外统计好佃农家里的粮食,然后进城向我汇报!”张俊平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始下命令。

“是!”三百家丁大声答应道。

“穿上蓑衣,出发!”张俊平大声命令道。

三百家丁很快返回房间穿戴好蓑衣斗笠,在三个临时任命的中队长的带领下,走进茫茫大雪之中。

给家丁下完命令,张俊平没有停留,直接上马返回家里。

“郎君回来了?”知道张俊平回来,张福和张禄赶过来见他。

“禄伯,你去找城里的粮商,买二十万石粟米或者黍米也可以!”

“郎君,买这么多粟米干什么?”张禄不解的问道。

张家是北方人,平时吃的都是小麦和大米,很少吃粟米,黍米这种穷人才吃的粮食。

“这雪下了快一天一夜了,还不见停下的迹象!我看弄不好要闹雪灾,提前准备的粮食,有备无患!”

“好的!我这就去买粮食……只要粟米和黍米吗?大米和小麦要不要?”

“家里的粮食还有多少?”

“家里粮食还多,够吃几个月的!”

“那就不用买了,粮食直接送到书院里去,另外叫铁匠和木匠来家里一趟!”

“喏!”

张禄答应一声,转身去办张俊平交代的事情。

“福伯,家里你通知一下,不要在房间里烧石炭,避免石炭中毒!

家里木炭还有吗?”

“还有许多,入冬的时候,买了二十万斤木炭!”

张家家大业大,二十万斤木炭真不搁烧。

“那就发下去,所有人都用木炭取暖,不允许用石炭取暖!”

“喏!”张福答应一声,并没有离开,“郎君,如果所有人都烧木炭的话,木炭还差不少!”

石炭也就是煤炭,价格便宜每斤只要三文钱,宋朝时期百姓家里很多都是以石炭烧火做饭取暖,但是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很容易煤气中毒。

木炭不存在煤气中毒的情况,但是价格比石炭贵了一倍,一斤要六文钱,这还是夏天的价格,到了冬天,每斤更是涨到十五文以上,普通人家那舍得烧木炭取暖,就算是张家这样的大户,木炭也不舍得给下人取暖。

府里准备的二十万斤,那是给后院张俊平那些婶娘,弟弟妹妹们取暖用的。

“暂时先烧着,我想了一个烧石炭不会中毒的法子,一会铁匠和木匠来了,我和他们商量一下!

如果可行,一会府里就可以都烧石炭了!”

“喏!”张福领命去安排。

交代完这些,张俊平才会自己屋,换了一身衣服,他的衣服早就暖干,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潮,穿着不舒服。

然后到书房,开始设计烧石炭的炉子,以及火炕。

火炕早就有了,早在隋唐时期就已经有了火炕,只是开封这边没有传过来。

张俊平这也是做两手准备,如果铁匠不能做出张俊平想要的火炉,烟筒,那就只能用火炕来取暖了。

一个时辰,铁匠和木匠冒着大雪来到张府。

“见过张官人!不知张官人相招有何吩咐?”

“刘大匠,王大匠!下这么大雪麻烦你们跑一趟,辛苦了!”张俊平客气的笑着问好。

“不辛苦,不辛苦!张官人有事尽管吩咐!”

“好!刘大匠你来看一下,这东西能做出来吗?”张俊平把自己画的炉子和烟筒给刘铁匠看。

“这个是炉子,还有这个圆筒小的虽不知是作何用,但,小的可以做出来!”刘铁匠看了图纸,琢磨了一下点头说道。

“这样一套需要多少钱?”

“小的没有做过,不过按照张官人的图样,这一套怎么也要三贯钱!”刘铁匠想了想开口说道。

宋朝一斤铁光是成本就要四十文,这一套炉子加烟筒,怎么也有四五十斤重,要三贯钱不算多,张俊平也没有讲价,直接问道“多长时间能做出来?”

“这个,小的之前没有做过,估摸着怎么也要两天时间吧!”

“这样,你召集开封府的铁匠,一起做!按照我给你的图样,三贯钱一套,能做多少做多少,我全都要!”

“好的,张官人放心,我回去就召集大家一起给张官人做这些炉子和圆筒!”刘铁匠高兴的答应一声。

下这么大的雪,刘铁匠他们正犯愁没有生意呢,张俊平给他们送来一个大生意。

“你多召集人手,争取明天下午做出一套样品出来,我有急用!”

“是,小的晚上就是不睡觉,明也给张官人做出来!”

“要多少定钱,一会你去找福管家支取!”

“张官人说笑了,您要的东西,那还需要定钱!”刘铁匠恭维道。

“我要的东西比较多,你购买生铁也需要钱,不用客气,你一会先去支取一百贯!

剩下的等东西做出来,一块结账!”张俊平笑着摇摇头头,对刘铁匠说道。

“谢谢张官人,谢谢张官人!开封府的这些官人,就数张官人最和善!”刘铁匠高兴的连连给张俊平鞠躬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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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粮食涨价

刘铁匠开心的背着一百两黄金,离开了张府。

“王大匠,你来看一下,这个火炕会做吗?”张俊平又拿出一份图纸让王大匠看。

“火炕?到是听说过,据说北地那边很多百姓家里都是烧火炕!不过,小老儿没有干过,不会做!”

“这是图样,你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做?”

张俊平画的图纸很清晰,里面的结构,外面的样式都清晰的标注出来。

“张官人,有这图样就好办!小老儿保准做的分毫不差!”王大匠看了一下图纸,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大匠即是木匠,也是泥瓦匠,虽然没做过火炕,那是因为没见过,现在有了图样,王大匠就敢拍着胸脯说,火炕,这活太简单了,我随便找几个泥瓦匠就能干了!

“那好,你联系好人,等雪停了,就来干活,家里有些房子需要盖个火炕!”

“是,张官人请放心,雪一停,我就带人过来!一个火炕最多一天时间就能盖好,放两天就能用了!”王大匠高兴的保证道。

对于泥瓦匠来说,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冬天天冷,干活受罪不说,活还少。

“你多联系一些人,我农庄那边佃户家里也都需要盖火炕!”

“张官人要给佃户盖火炕?您可真是好人啊!这世道,像张官人这样的好人可不多!”听到张俊平要给佃户盖火炕,王大匠感慨的称赞道。

“都是依附我张家讨生活的,总不能看着他们冻死吧?

再说,也花不了几个钱!”张俊平无所谓的笑了笑。

“张官人真是菩萨心肠,要是当官都像张官人这样,那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王大匠日子应该不差吧?城里有房,城外有田!”张俊平笑道。

“唉!我们祖孙三代,不舍的吃不舍的穿,拼命干活,也就赚了这么一点家业!

现在勉强算是有个住处,能够吃饱饭吧!”王大匠说的可怜,但是脸上却是露出幸福的神情。

中国的老百姓就是这么朴实,不论古今,都是这么容易满足,有饭吃,有房住,有衣穿,日子便感到幸福,有奔头。

“工匠也不容易,以后有了余钱,王大匠还是要送孩子去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是,张官人说的太对了!我家三郎,就在私塾读书,先生说他是块读书的材料!”说道读书,王大匠脸上有露出憧憬的神色。

“那感情好,回头让禄管家送你家三郎几本书!都是本朝状元,相公们做的文章,让你家三郎好好学,说不定你家也能出个状元!”

“谢谢张官人,谢谢张官人,您可真是大好人啊!”王大匠连连给张俊平鞠躬感谢,就差磕头了。

“好了!谢就不用了,好好干活就行!

这张图样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用什么材料,找禄管家!”张俊平笑着结束了对话。

“张官人放心,小老儿保证把活做好!您就放心吧!”王大匠连连保证着。

“去准备吧!”张俊平很是客气把王大匠送出书房。

刚送走王大匠,张禄就从外面回来了。

张俊平见他脸色有些不好看,笑着问道“怎么了禄伯?事情不顺利?”

“唉!这帮奸商,一旦粟米居然敢要五百钱!还说,这个价还是看在郎君的面子上,不然少了六百钱不能卖!

还说现在不买,过几天六百都打不住!”张禄愤愤的说道。

“呵呵!这帮人想发国难财!”张俊平冷笑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去找他们东家谈谈!”

“郎君找他们谈估计也没用!他们背后都有人替他们撑腰!”

“周记粮铺的背后是翰林院王内翰,周家的女儿是王内翰的娘子!

还有李记背后是丁相公!

孙记背后是刘都指挥使!

马记背后是曹枢密使……”

“没关系,我就问他们后台硬,还是我的刀硬,我都要看看他们是要命还是要钱!”张俊平冷笑道。

“郎君,咱家今时不比往日,不能冲动啊!为了一点钱不值当得罪那些人!”张福赶忙劝张俊平千万不能冲动。

之前那次,是因为被逼上了绝境,他们张家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张家也是穿鞋的,而且张俊平又有大好的前程,犯不上再去冒险。

“福伯,我不会乱来的!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他们就算到官家那里告我状,官家也不会把我怎样的!”张俊平笑着安慰张福道。

“郎君,咱家不差这点钱,至于为了一点钱和他们闹翻吗?”

“福伯,我为的不是钱,为的是良心!”张俊平拍拍胸口,“这一场大雪过后,如果任由他们涨价,会有多少人冻饿而死?”

“那也应该是官府的事啊!”

“官府?官府拿他们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这帮人的贪婪,那会顾忌官府?但凡顾忌一点,也不会肆意涨价!”张俊平冷笑道。

“郎君,要不交给小老儿,小老儿就算是豁出命,也要让他们把价格降下来!”张禄咬着牙说道。

“禄伯,这件事只能我去,你去了,就算搭上性命,也没用!

他们要是害怕出人命,就不会有点风吹草动就涨价了!

好了,福伯,禄伯就不要挣了,怎么办,我心里有数!

如果张羊他们来报信,有什么情况福伯和禄伯看着处理一下!”张俊平让家丁把马牵过来,翻身上马离开。

骑马来到外城,张俊平一个来到李记,李记背后的靠山是丁谓,这些大粮商里面算是后台最硬的了。

“告诉你家员外,就说我张俊平来访!”张俊平在外城一处大宅院门,也没有下马,直接对门房喊道。

“张官人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我家员外!”门房认识张俊平,赶紧答应一声,跑进里院去报信。

“哎呀!我说今天早上起来这左眼皮直跳呢!

原来是贵客登门,张官人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海涵!”一个穿着裘皮大氅的老人大笑着迎了出来。

人的名树的影,张俊平在开封府那是响当当的人物,李有财自然不敢怠慢。



第一百一十五章不讲规矩的张俊平

“呵呵!李员外确定不是右眼皮在跳?”张俊平端坐在马上,看着圆滚滚的李员外淡淡笑道。

“呃!”李有财被张俊平的话弄得一愣,随即干笑着说道“张官人说笑了!张官人是我鄙人请都请不到的贵客!

贵客登门,自然是大喜事!”

“我也希望如此!”张俊平淡淡说了一句,翻身下马,径直走进李家大院。

绕过迎门墙,张俊平发现李家这处院子,比自己的还要大上许多,雕梁画栋,假山堆砌,配上四季常青的植株,布置的也更加奢华。

自古粮商都不是一般人,像李有财这样背靠丁谓的大粮商,更是不一般。

张俊平跟随李有财来到正堂,也不用李有财开口,直接在主位坐下。

这个位置是主人做的位置,张俊平这么做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

李有财看到张俊平做到了诸位,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做到了张俊平的下首。

“李员外,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登门有事相求!”

“……”李员外心里直骂娘,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这场大雪下了一天一夜了,积雪达一尺多厚,眼看雪还不见停下的迹象,恐怕要闹雪灾了!”

“是啊!张官人高见,现在这程度已经能够称得上是雪灾了!”李员外附和着张俊平的话。

“雪灾不可怕,可怕的是!

每每遇到灾情,必然会物价飞涨,记得大中祥符五年,也是连日大雪,开封府的木炭,粮食暴涨数倍!

许多百姓因为买不起粮食,木炭,冻饿而死!”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雪封路,外面的粮食,木炭运不进来,这价格自然是暴涨!

即便三司衙门卖的平价木炭,粮食不也比平时高了数倍!”李有财陪着笑脸,回应着张俊平的话。

李有财此时大约已经知道张俊平的来意,无非就是买粮。

李有财很想大骂张俊平,你他娘的来买粮,还拽的跟什么似的!

好像是老子求着你买的一样!

心里想着,话里也带来锋芒,意思是官府卖的粮食,木炭都涨钱,你能怪我们?

“呵呵!我来为两件事,第一我需要二十万斤粟米价格嘛,就按照之前的市场价,第二希望李员外能够协助朝廷平稳粮价!

避免再有百姓因为冻饿死去!”

“张官人,非常抱歉,鄙人是小本生意,存粮不多,二十万斤粟米,鄙人实在是拿不出来!

至于帮助官府平稳粮价,鄙人更是无能为力,鄙人店里那点存粮,也就够支撑三五天的!

如果再没有粮食运进来,小店也只能关门大吉,更别说帮助朝廷平稳粮价了!”李有财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不软不硬的把张俊平的话给顶了回去。

“呵呵!李员外,我非常赞同一句话,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在我看来,那些朝堂上的规矩,都是王八蛋!

所以不要拿对付其他官吏的办法来应付我!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粮还是要命!”张俊平冷冷笑道。

“张官人,这里可是开封府,天子脚下,不是你乱来的地方!

我李某人也不是吓大的,要粮没有,要命只有一条!”李有财腾一下站起来,盯着张俊平大声说道。

李有财能撑得起这么一份大家业,自然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命,府里更是养了许多的江湖好汉。

“呵呵!我知道你背后是丁谓丁相公!

府里也养了不少豪杰!

取你的命,我又一百种办法,可如果就这么杀了你,你,心里也不服气!

我给你机会,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

你去官家那里告御状也好,找江湖豪杰来助拳也罢!

看看官家会不会治我的罪,也看看你请的江湖豪杰本事如何,能不能保得住你的小命!”张俊平没有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这笑意却是看的李有财心里只打颤。

“告辞了!李员外,明天未时三刻我来府上拜访!”张俊平说完,起身离开李家大院。

看着张俊平离开,李有财一屁股做到椅子上,脸上的汗直往下淌。

李有财不是真的不怕,他是量仗着张俊平不敢明目张胆的杀自己,强自撑着。

人的名树的影,张俊平血洗地下赌坊,血洗碧霞观,这些光辉事迹,才过去几个月,李有财可没忘。

“老爷!”管家担心的看着李有财。

刚才他也在大堂上,张俊平和自家老爷的对话都听到了。

李有财被管家一叫,才回过神来,“去请苏先生和雄盛过来!”

苏先生是李有财的幕僚,雄盛则是李有财养的武林高手,说白了就是打手头子,没少替李有财干脏活。

“老爷,不知老爷唤我等有何吩咐?”不一会苏先生和雄盛来到大堂。

“刚才张家的张俊平来了……”李有财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苏先生说这事该怎么办?”

“老爷,要我说,你刚才就该把我叫过来,我定让那张俊平知道知道我铁拳雄盛的厉害!让他爬着出去!”雄盛抢先开口道。

“闭嘴吧你!你能打得过张俊平?那可是连杨家杨文广都打不过的厉害人物!

叫你出来送死啊?”苏先生呵斥了雄盛才对李有财说道“老爷,那张俊平却是不好对付!

如果他只是要买二十万斤粟米,依他也就罢了!”

“唉!可问题是,他不仅要二十万斤粟米,还要我不得涨价!

这天寒地冻外面的粮食一时运不进来,哪有不涨价的道理?这是断我的财路!”李有财气愤的猛一拍桌子。

断人财路犹如杀父之仇,李有财自然不肯罢休。

“是这个理,这是自然不能答应!

可是,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张俊平的身份,他是太子左庶子,又是开国功勋之后!

莫说他没有动手,只是威胁,便是真动手杀了老爷!

估计也就是罢官发配,连充军都不会!”苏先生捻着胡子给李有财分析道。

“老爷,我看我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通知丁相公,让他在朝堂上发力,压制张俊平!

另外一方面,我们要广邀武林高手,预防丁相公压制不住张俊平,他明天过来行凶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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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善用大势

“苏先生真乃我的子房也!就按照苏先生说的办!”李有财大喜,冲苏先生双手抱拳,拽了句文道“丁相公哪里我去说,邀人的事情还要麻烦苏先生和雄壮士了!”

这苏先生是李有财的幕僚,叫苏学臻也是江湖豪杰出身,在江湖上有个匪号叫做铁扇书生,一手天罡三十六路判官笔耍的相当纯熟,尤其是用铁扇当判官笔用,更是诡异,铁扇里面还藏有十二根钢针更是阴损,武功比那个铁拳雄盛要高。

苏学臻之所以给李有财当幕僚,除了李有财出手大方,能够供应他练功所需之外,还有一个很俗套的原因,那就是,李有财对苏学臻的母亲有救命之恩。

苏学臻落魄的时候,是李有财收留他们母子,并出钱给苏学臻的母亲看病。

“老爷放心,学生认识几个武林豪杰,他们都是急公好义之人,武功也比学生高数倍,学生这就去请他们来主持正义!”苏学臻抱拳拱手道。

“老爷,我这就去请我师傅,师兄他们过来!”雄盛也跟着大声说道。

雄盛的师傅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威远镖局在整个开封府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大镖局,行走南北无往不利,雄盛不愿意受那走镖的苦,正好遇到李有财招募宾客,就投身到了李家。

“好!好!好!多谢两位,等此事过去,李某必有重谢!”李有财大喜之下,连忙许诺好处。

请人来助拳,主持正义,可不是白请的,好吃好喝伺候不说,事后每人还得送上千八贯钱。

此时李有财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李家是开封府最大的粮商之一,平日码头上运来的粮食有十分之一是他李家的粮食,家里屯粮百万石,要是真按照张俊平说的,平价出粮,那损失可不是几千贯,几万贯,那是几十万贯的损失。

最要紧的是坏了名声,规矩,丢了面子,以后生意不要做了。

李有财也顾不得外面大雪纷飞,让人套上马车,离开家,去找丁谓主持公道。

“如此大的雪,贤弟怎么有闲暇来府上?”丁谓把李有财请进二堂,让人奉上茶,笑着问道。

“还请丁相公救我!”李有财对丁谓深深一鞠躬。

“贤弟快快起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开封府还有人敢惹你李家?”丁谓伸手把李有财扶起来,疑惑的问道。

“唉!弟弟我这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李有财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从两个人的对话可以看出,李有财和丁谓的关系并不像常人想的那样,李有财依附丁谓,两个人是平等互利的关系。

丁谓能有今天除了自己的能力,还真离不开李家的钱财开路,或者换句话说,李家很早的时候就在丁谓身上投资了。

这也就在大宋,这么一个对待商人比较宽容的朝代才会出现商人和宰相平等互利的关系。

要是在明朝,管你家财万贯,只有你没有功名,一个县令就能拿捏死你,抄家县令,灭门府尹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个……”丁谓捻着胡须一阵为难。

“怎么?难道丁相公也治不了那张俊平?”

“贤弟有所不知,那张俊平是官家眼里的红人,如今是圣眷正隆的时候,一般小事,还真奈何不了他!

而且此人阴险狡诈,看似是个莽夫,实则行事狡猾,非常善于利用大势。

就拿他上门威胁你这来说,虽然威胁你平价出粮是坏了规矩,可人家站在大义上面,一句为了天下百姓,何惜骂名?便能堵住朝堂上的芸芸众口。

就算是告到官家那里,最多也就是口头训斥两句!”丁谓身为辅相,对问题看的更加清楚。

“这……这……难道这事就任由他胡来?”李有财面色苍白道。

“唉!刚才我说了,这张俊平最善利用大势,如今是什么情况?

你我皆清楚,一场雪灾已经不可避免!

今日官家还召集我等商量赈灾之事,三司已经准备开仓放粮,平稳粮价和碳价!

你说这个时候,就算是有御史把张俊平欺压商贩,强买强卖的事情捅到官家那里,官家也会留中不发,装聋作哑!

因为张俊平是在替官家分忧,虽然行事鲁莽,不受规矩,可官家看的不是这个,是张俊平愿意背负骂名,为官家分忧的忠心!

官家只会更信任他,而不会惩罚他!”丁谓给李有财分析着里面的道道。

说完丁谓也有些不好意思,又安慰了一句,“当然了,你也大可放心,张俊平应该不敢伤你性命!”

李有财差点哭出来,应该不敢?他万一敢呢?

“难道就只能按照他说的,平价出粮?”李有财心里像是刀割一样。

他屯下数百万石粮食为的是什么?不就为了等这一天吗?

要是按照张俊平说的平价出粮,损失可就大了,真比要他的命还让他难受。

“他不是给你两个选择吗?既然官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走另外一条路!

这样,我这里有几个禁军高手,是禁军里的总教头,武艺高强。

我让他们换上便装,明日去你府上给助拳!

那张俊平再厉害,能打得过禁军总教头?”丁谓没帮上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就把自己好不容易笼络到的几个禁军教头,拿出来给李有财助阵。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李有财失落的点点头。

……

张俊平离开李家之后,又去了其他几个大粮商家里,同样的话,同样的要求,要粮要命?

不服就战,打赢我,粮食你爱怎么卖怎么卖!打不赢就按我说的办,不然就要你命!

被大雪覆盖,极为安静的开封府,激起层层波浪,各家都忙着找人,有看的明白的忙着四处邀人,看不明白的则四处联络自己交好的官员,准备明天弹劾张俊平。

弹劾?张俊平又岂会怕这个!

他一车车真金白银送到皇帝的内帑,可以说,只要不结党,不造反,赵恒那边就不会怎么着他,最多训斥几句,罚俸之类的处罚。



第一百一十七章草堆取暖

张羊带着一百家丁在风雪之中一阵急行军,终于在午时赶到城东的张家农庄。

一百家丁在农庄外集合,张羊大声命令道“张虎,贺喜,贺奎,张杰,,张坤,张田,张波,张敏你们带着各自的小队分开行动!

记住郎君交代的,检查房子,记录家里存量,提醒注意石炭中毒!

明白吗?”

“明白!”

“行动!”

“是!”

张羊和其他九名小队长带着各自队员进入农庄,开始挨家挨户的检查询问情况。

“郎君担心你们,特意让我等过了看看,家里存粮可够,还有房屋能不能承受的住风雪!

还让提醒你们,用石炭取暖一定要……”张羊话说到一半没有在说下去。

因为没必要,这样的房子要是能石炭中毒,那才叫奇了怪了。

房子四处透风,不时有风卷着雪花钻进屋里。

“多谢郎君挂念,多谢郎君挂念!”男主人哆哆嗦嗦的说着。

张羊看着眼前的男主人,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冻得脸都青了,站在地上哆嗦着。

再往屋里看去,只见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妇女,缩在草堆里,只露出三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张羊。

要不是张羊眼里好,这三个人还在喘气,都以为这草堆里藏着三个死人。

张羊是孤儿出身,小时候也没少受罪,自然知道他们这是用草取暖。

买不起被子,只能把身体藏在草堆里取暖,用草当被子。

这法子,他小时候也经常用,在北地,冬天能有一堆草用来取暖都是幸福的事。

“郎君说了,带上你们的东西,暂时去酒坊去住!”张羊看清这家的情况,也没有再问,直接传达张俊平的命令。

“谢谢郎君,谢谢郎君!”一听让去酒坊住,男人眼里含着泪,跪在地上冲着西边磕头感谢。

“起来吧!以后好好干活,就是对郎君最好的感谢!

柱子,你帮忙收拾东西,把他们送到酒坊去!

其他人跟我走!”张羊也没有多墨迹,留下一个人帮着搬家,带着其他人继续巡视。

“老大,你看……”一个队员指着一个雪堆喊道。

“快,救人!”张羊隐隐听到雪堆里有哭声,连大喊一声,率先冲过去,扒开雪堆。

雪堆地下是一座倒塌的房子,要不是有几根细木棍还露在外面,谁能想到这里曾经有一座房子。

茅草房,几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就是梁和柱,四周都是用茅草加泥巴围起来的,这样的房子经不起风雪,但是,也给救人提供了便利。

九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雪堆翻开,很快就找到了被压在下面的人。

雪堆里一共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两个大人紧紧抱在一起,孩子就在两个大人中间。

“老大!两个大人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孩子!”一个队员上前检查了一下,扭头对张羊说道。

很显然,为了取暖,两个大人把孩子抱在怀里,结果房子被大雪压塌,两个大人被冻死,孩子因为两个大人的身体余温,活了下来。

“石头你把孩子送去酒坊,其他继续前进!”张羊咬牙道。

“是!”石头把孩子从两个人怀里抱出来,快速跑向酒坊。

“老大,这两个人的尸体怎么办?”

“先放在这里,回头一块处理!”张羊沉默片刻说道。

说完继续向前巡视,检查。

张羊他们十个小队,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把整个农庄巡视检查一遍。

主要是因为大多数农田都是新买回来的,佃农住的比较分散,张羊他们对地下又不熟,只能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寻找。

到了晚上,酒坊蒸煮车间已经挤满了搬进来的佃农,足足有上千人。

之所以挤在蒸煮车间,那是因为蒸煮车间有十几口大锅,这些平时蒸煮粮食的大锅,此时变成了取暖的工具。

锅里熬着浓浓的米粥,金黄色的米粥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这些粟米是从农庄其他人家借来的,张羊承诺明天双倍归还。

搬到酒坊的上千口人,都是房子没办法遮风保暖,家里没有余量的佃农。

“张虎,你带着你的小队进城去见郎君,这是统计好的情况,交给郎君!”张羊把统计好的农庄情况写下来,交给张虎。

“是!第二十二小队跟我走!”张虎接过张羊刚刚写好的情况说明,塞进怀里,招呼自己的小队穿上蓑衣,钻进漆黑的风雪之中。

与此同时,张玉,张鸣也都统计完数据,安排人进城,向张俊平报信。

相比起城东来说,城南城西更加困难,张玉,张鸣一行人一共搜索出二十多具尸体,都是被冻死的。

如果不是家丁去搜救,可能死的人更多。

很多佃农家里根本没有被子,只能缩在草堆里取暖。

如果房子结实还好,多少还能挡挡风,加上草堆,还能熬过去。

就怕像之前那家一样,房子被风雪压倒,人被压在底下,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发现,基本上活不下来。

而这个天,这些佃农又有谁会出来?

条件好点的还能烧个石炭,木炭取暖,条件不好的只能躲在被子里,缩在草堆里取暖。

要不是张俊平派出家丁巡视检查,明天死的人更多。

张家上万佃户,这一场雪灾过去,要是张俊平不管不问,能活下来三分之二就算是好的。

……

张俊平看完三个张羊三个人统计的情况,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福伯,家里还有多少粮食?”

“粟米和黍米还有一千多石!百米二百石,小麦三百多石!”

“嗯!明天一早,安排马车,三个农庄各送三百石粟米过去!”

“郎君,各送三百石过去,家里粮食可就不多了!”张福有些迟疑道。

不是张福心狠不愿意接济佃农,而是他作为张府大管家,首先要考虑的是,张家府里不能缺粮。

“没事,家里不是还有二百多石白米和小麦吗?

等我明天收拾完李有财,粮食就有了!”张俊平笑着安慰张福道。

“好吧!郎君,明天比武真的没事?他们万一去告御状怎么办?”

“告御状?”张俊平冷笑道。

正在这时,外面门房进来禀报,“郎君,刘家三衙内和孙记粮行的东家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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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刘家麒麟儿刘从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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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左庶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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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左庶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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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从俭和孙绪走进大厅,对着张俊平抱拳行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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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刘衙内,孙员外,欢迎,欢迎!贵客登门,有失远迎,海涵,海涵!”张俊平抱拳回礼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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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这次来是为了左庶子买粮一事来的!”刘从俭也没绕圈子,直接道明来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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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没有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刘从俭,等着他后面的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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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子所提之事,那是普济百姓,替官家分忧的大好事,我刘家作为皇亲国戚,自然是万分支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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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听说左庶子的提议之后,家父便说服孙员外,同意按照左庶子说的,平价卖粮,帮助朝廷平稳粮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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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刘都指挥使真乃国戚之典范,若是天下所有皇亲国戚都如刘家这样,那我大宋何愁不兴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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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向刘都指挥使说一声,张某佩服他的心胸!”张俊平大笑着冲刘从俭拱手抱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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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没有说谢,而是说佩服,因为刘家同意平价卖粮,收益的是开封府的百姓,是他刘家,而不是他张俊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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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左庶子夸奖,这一切都是左庶子的主意,左庶子才是真正的慈悲为怀,一心为官家着想的忠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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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不过是稍微尽一点绵薄之力而已!”刘从俭连忙抱拳还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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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左庶子赎罪,为了表示歉意,左庶子要的二十万斤粮食,鄙人愿意半价卖于左庶子!”孙绪等两个人说的差不多了,才在一旁开口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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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价就不必了!说起来,还是我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孙员外见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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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粮价按照之前的粮价来就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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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某代表开封府的百姓谢谢孙员外平价卖粮的壮举,此事算张某欠孙员外一个人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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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有用到张某的地方,尽管说话,只要不违背道德人伦,不是背叛大宋的事情,某必定尽力做好!”张俊平笑着冲孙绪抱拳行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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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轿子人人抬,人家给面子,张俊平自然也不能不知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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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绪心中一喜,总算是没有白忙活,能得到张俊平一个人情也多少能够弥补一下损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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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左庶子!”孙绪心里想着,嘴上也没有推辞,收下了张俊平的人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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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绪却不知道,这个人情,在未来拯救了他的家族,避免了一次灭门之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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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之后,我让禄管家去找孙员外,商谈购买粮食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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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我随时恭候禄管家的光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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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完,刘从俭也没有多待,客套几句,就带着孙员外离开了张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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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刘从俭和孙绪之后,张福笑着说道“没想到,这刘都指挥使还有如此大的胸怀,能够说服孙家平价卖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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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笑了笑,“福伯,这恐怕不是刘美的主意,而是那刘从俭的主意,刘家刘从俭比他那两个哥哥可是强太多了!”说完又接着对张禄说道“禄伯,明天如果雪停了,你去孙记粮行交接,让他们把粮食送到城外三个农庄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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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张羊他们尽力救助附近的百姓,不限咱们自己的佃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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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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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还在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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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张俊平起来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了一眼地上厚厚的积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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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起来了!热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张宝端着一盆水走进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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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宝虽然不如张贵机灵,但是做事却比张贵更加认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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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早早起来,在旁边屋子里等着,只要一听到张俊平那屋里有了动静,立马就去准备热水,伺候他洗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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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洗漱完,对站在一旁的张宝说道“你一会去给你爹说一声,雪太厚了,送粮的时候,注意安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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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这就去给我爹说!”张宝答应一声,转身跑去前院给张禄传递消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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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张俊平笑着摇摇头嘀咕了一句,开始在房间里活动身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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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身体各关节活动开了,才结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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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上乌骓马,前往庆宁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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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下来计划一天两夜,路上的积雪足有一米多厚,乌骓马再神骏在一米深的雪地里也跑不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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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慢慢行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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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子,咱们的雪雕被大雪给埋起来了!”赵祯看到张俊平,有些伤心的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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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一会咱们再重新雕更多的雪雕!”张俊平揉了揉赵祯的头,笑着安慰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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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尹鲁想开口呵斥张俊平大胆,居然敢摸大王的头,张张嘴没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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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一会吃完饭咱们就继续做雪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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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左庶子,昨日我给父皇还有大娘娘他们做饭了,父皇和大娘娘都很吃惊,也很高兴,父皇夸我做的饭菜好吃,说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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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夸左庶子奇思妙想,取的名字好!”赵祯忘了烦恼,开始和张俊平分享自己的快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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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高兴不是因为饭好吃,是因为大王的孝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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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有好吃的首先想到的是官家和圣人这就是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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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夸奖了赵祯几句,才开始在大殿里连健身操,打太极和太祖长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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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张俊平说的重新做雪雕的事,没能实现,甚至张俊平连早饭都没有混上,就被赵恒招到了垂拱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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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粮商能量还是很大的,居然串联二十几位大臣,上书弹劾张俊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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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也只能把张俊平叫到垂拱殿,当然是私下召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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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陛下!见过圣人!”张俊平跟着大太监周怀政走进垂拱殿,对着赵恒和刘娥躬身行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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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卿,听说你昨日去那些粮商家里,威胁他们,要他们低价卖粮?若是不允,就要杀他们全家,可有这回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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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冤枉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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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昨日确实是去了京师几个比较大的粮商家里,可是以杀他们全家来威胁他们低价卖粮,这个决定没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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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你去那些粮商家里做何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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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见大雪下了一天一夜还不见停,估计要闹雪灾,所以去那些粮商家里,一是为商谈买粮的事情,准备召集书院学子施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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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和他们约定比武定输赢,他们可以随便找人,臣若是赢了,请他们平价卖粮,若是输了,自然他们想怎么卖都可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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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询问刘都指挥使,那孙记粮行,本来臣也和他们进行了约斗,但是在刘都指挥使的劝说下,同意了臣的建议,平价卖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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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群臣默契,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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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面色不变,嘴角挂着笑意,一本正经的听着张俊平在哪胡说八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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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经过,皇城司早就调查清楚,现在张俊平就是在编瞎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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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赵恒并没有拆穿他,也没有生气,听完张俊平的辩解,笑着说道“即是你们自愿进行友好切磋,朕自然不能横加阻拦,只是,既然是比武较技,最好还是点到为止,不要闹出人命才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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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陛下教诲,臣也是一时技痒,才和几位员外进行一场友好比试,并不是生死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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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此举多少有些荒唐,还请陛下恕罪!”张俊平老老实实的鞠躬请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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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们年轻人,难免会有些气盛,比斗也很正常,只要别闹的太过分就行!”赵恒温和的笑着宽慰了张俊平一句,就让他下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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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垂拱殿,张俊平回头看看,这赵恒还是很有意思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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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赶回庆宁宫,希望这会赵祯还没开始吃早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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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离开后,赵恒把寇准,丁谓,李迪,曹利用等大臣叫到垂拱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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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奏章上说的,什么张俊平以粮商的全家性命威胁他们低价卖粮,纯粹是夸大其词!<r/>

<r/>

刚刚朕询问过张伯安了,以性命威胁没有,和他们约斗比武到是真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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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刚才狠狠的训斥了张伯安,不好好陪伴太子,跑去和别人约斗比武,实在是荒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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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朕考虑到,张伯安毕竟还年轻,年轻气盛也是有情可原,朕已经警告他,下不为例!”赵恒板着脸说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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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英明,臣也是这么认为的,张伯安自幼习武,又没有成亲,血气旺盛,言语不和,冲动之下,和对方约斗,谁赢了听谁的,这个也可以理解!”寇准躬身奏答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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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寇爱卿这么一说,到是提醒了朕,张伯安父母早逝,也没给他定下亲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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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二叔也是不靠谱,自己找了十几房娘子,也不知道给自己侄儿说门亲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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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爱卿,丁爱卿,李爱卿,你们也曾和张建业同殿为臣,也都算是张伯安的长辈,这亲事你们也多操心,看看谁家小娘子合适,朕给他赐婚!”赵恒顺着寇准的话,直接把话题扯到张俊平的婚事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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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二十几本弹劾张俊平的奏章,自然是留中不发,不予理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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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准,李迪,自然是满口应允,丁谓也跟着应允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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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曹利用,满心不忿,但是赵恒和寇准一唱一和的,摆明了装傻,不追究这事,他有意见也只能憋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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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利用敢怼李迪,但是不敢和寇准对着来,毕竟寇准的威望太盛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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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张俊平的亲事,赵恒又开始和寇准等人商量了一下救灾的事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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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回到庆宁宫,赵祯才刚开始吃饭,见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很是高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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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以为,要很长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忙让尹鲁给张俊平准备碗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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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休息一会之后,在赵祯的催促下,来到院子里,开始做雪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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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直接把守卫庆宁宫的禁卫叫过来,帮着一起收集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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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则还是带着赵祯做雪人,雪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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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子,这是什么,这么鼻子这么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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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象,生活在岭南一带!”<r/>

<r/>

“这就是大象啊?我在书里见过,只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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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子,这是什么?”<r/>

<r/>

“这是鳄鱼,生活在江南,岭南一带!”<r/>

<r/>

“这个脖子好长啊!”<r/>

<r/>

“这个叫长颈鹿,生活在极西之地的昆仑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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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借着做雪雕的机会,寓教于乐,给赵祯做了一番科普,上了一堂地理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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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当兵的时候,去过不少地方,在图书馆里又看了很多书,各地的地理,风俗人情都能说个一二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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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赵祯更是佩服,感觉张俊平比那些翰林学士,比向太傅的学识都渊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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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在宫里蹭了一顿午饭,张俊平才告辞离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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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马行街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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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骑着马,慢慢悠悠的出了内城,过了周桥,来到李家大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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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家员外,就说张家张俊平来访!”<r/>

<r/>

见到张俊平来了,门房赶紧进去通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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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左庶子大驾光临,里面请!”李有财心府很深,马上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依然像是迎接朋友一样,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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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站在李有财旁边的一个满脸横肉,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大汉冷哼一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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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汉正是铁拳雄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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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平笑笑,没有搭理他,“李员外,张某来迟了!恕罪,恕罪!”说着翻身下马,走进李家大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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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招揽了许多江湖豪杰,养了许多的打手,自然也有练武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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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是在后院,而是在跨院里。<r/>

<r/>

李有财笑着把张俊平迎进院里,没有去客厅,而是直接来到跨院的演武场。<r/>

<r/>

“左庶子,比武打斗虽然是点到为止,可是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左庶子可就不好了!<r/>

<r/>

左庶子要的二十万斤粮食,李某以之前的价格,再打八折卖给左庶子,比武的事,就此作罢!”李有财坐着最后的努力。<r/>

<r/>

不是担心他请来的武林高手打不过张俊平,而是,张俊平敢说要他的命,他却不敢说,甚至明面上连伤张俊平都不敢。<r/>

<r/>

这比武实在是憋屈至极。<r/>

<r/>

“哈哈!多谢李员外好意,咱们还是按昨天说好的来吧!<r/>

<r/>

张某要是受伤,即便是丢了性命,也是活该,与李员外无关!<r/>

<r/>

若是侥幸赢了,还请李员外遵守约定,平价卖粮!<r/>

<r/>

当然,张某要是输了,自然会像李员外赔礼道歉!”张俊平笑着拒绝了李有财的好意。<r/>

<r/>

“老爷好意,你既然不领情,那就让雄某来领教一下左庶子的高招!”雄盛不待李有财再开口说话,第一个跳了出来。<r/>

<r/>

“请!”张俊平看了一眼雄盛,最多明劲巅峰,和家丁的水平差不多,也不多说,伸手一比,示意雄盛可以开始了。<r/>

<r/>

“接招!”雄盛也不客气,挥拳对着张俊平的面门打去。<r/>

<r/>

张俊平稳稳站着,等拳头快到眼前,才抬起右手架开拳头,往前一步,肩膀顺势一顶,直接把雄盛顶飞出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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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霸拳vs形意虎型

张俊平这一拉一顶,快若闪电,雄盛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顶的倒飞出好几丈,仰面摔倒在地上。

捂着胸口,半天喘不过气来了脸憋的通红。

“承认了!”张俊平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双手抱拳,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像刚才动手的不是他。

谁也没想到雄盛居然如此快的落败,连一招都没撑过,刚刚张嘴准备给雄盛加油助威的众人,像是被扼住喉咙,齐齐张大嘴,发不出声音。

“还有哪位上前赐教?”张俊平环视四周,淡淡的开口问道。

“……”

好几个雄盛请来的助拳之人,齐齐后退一步,他们自问比雄盛厉害一点,但也厉害不到一招击败雄盛的地步,因此不敢上前动手。

也有人不想这么早动手,打算再看看。

一时院子里鸦雀无声,没人开口搭话。

“张官人好身手!老夫来领教领教,张官人的高招!”沉默片刻,一个须发皆白,脸似婴儿的红脸老人站出来说道。

“阁下是?”

“老夫威远镖局邢威,刚才和张官人过招的是老夫不成器的徒儿!”

“是邢老英雄!”

“霸拳无敌邢老出手,这次稳了!”

“霸拳无敌邢老已经快十年没有和人交过手了,这次没白来!”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张俊平抱拳笑道“原来是霸拳无敌刑老爷子,邢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打遍大江南北无敌手,闯下赫赫威名,更是打下威远镖局这份基业,晚辈实在是佩服!

只是,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您老不在家含饴弄孙,何苦来趟这浑水!”

“老夫也想在家含饴弄孙,只是我这不成器的徒儿向我哭诉,说张官人以势压人,强逼李员外低价卖粮,李员外一向好善乐施,老夫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被逼的家破人亡!

所以,不得已,只能站出来,还请张官人给老夫几分薄面,就此罢手如何?”

“呵呵!乐善好施?李员外真的乐善好施?”张俊平轻声笑道。

“张官人,此次开封府遭灾,李某愿意拿出二十万斤粮食开粥厂,施粥救助灾民!”李有财面带苦涩,一副被人强暴又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表情,对着张俊平深深鞠躬道。

“呵呵!李员外打的好算盘,一面施粥换取名声,一面高价卖粮获取暴利!

某还是那句话,要么平价卖粮,要么赢过我!

否则,等李员外过了头七,我再来和李家郎君商谈平价卖粮之事!”张俊平可不吃他那一套,冷笑道。

“放肆,真是欺人太甚!哪有强逼人低价卖粮的?”

“简直无法无天!”

“这是官逼民反!”

张俊平的话惹来一阵喝骂,骂人的都是李有财请来的助拳。

“既然如此,邢老爷子,请赐教!”张俊平也不多和他们废话,对着霸拳无敌邢威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敬邢老爷子是前辈,您先请!”

“哈哈哈!”邢威怒极,仰天大笑,声若雷鸣,“好一个少年英雄,二十年没人敢让老夫先出招了!

也罢!既然张官人敬老,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邢威纵横江湖五十年,直到五十岁,才来到开封府创下这威远镖局,二十年间,威远镖局已经通行大江南北,江湖绿林好汉谁不给他霸拳无敌邢威几分面子?

结果一个小辈,不仅不给他面子,居然还敢让他先出招,难道他这几年修心养性,就以为他的霸拳打不死人了?

“邢老果然厉害,这笑声,声若洪钟,内力越发深厚了!”

“敢让邢老先出手,这张俊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邢老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四周传来一阵吹捧之声。

“张官人小心了!”邢威喊了一声,一拳照着张俊平的胸口打去。

看似威风凛凛的一拳其实是虚招,张俊平轻轻一侧身躲过邢威的一拳,张俊平淡淡笑道“邢老爷子,还是拿出点真本事来吧!这一拳可配不上您霸拳无敌的名号!”

“好!”邢威说了一个好字,不再留手,一股霸王之气在邢威身上弥漫。

四周看热闹的人全都闭上了嘴巴,紧张的看着邢威。

有那心智差的,更是被邢威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邢威自创的霸拳,就在一个霸字上,这套拳法,更重势,寻常人面对邢威的气势,连还手都勇气都没有。

别看邢威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多年不曾出手,可一身气势蕴养的比以前更加猛烈。

张俊平也收起轻慢之心,果然不能小看天下人。

“嗷!”

张俊平的气势也变了,在众人眼中,张俊平仿佛变成了一头下山猛虎,耳边响起一声猛虎的嚎叫声。

两人气势比拼,一个如霸王再世,一个如斑斓猛虎,不分伯仲。

看似气势碰撞两人不分高下,但是邢威却是暗暗叫苦,自己毕竟已经七十多了,气血不比当年,气势上赢不了,拳脚更讨不了好处。

可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大喊一声,抢先出手,“霸王开山!”

“好!”张俊平大喊一声,一个虎托架开邢威的劈拳,进紧接着上前一步一个小虎扑,打向邢威的胸口。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个如再世霸王,刚烈无比,一个如下山猛虎,凶猛无双。

邢威行走江湖几十年,经历过大小数千次搏斗,一甲子的经验,自是老辣不凡。

张俊平两世为人,数次生死之间徘徊,更是不缺少搏斗经验,又正值年轻,血气旺盛之时,两个人打的惊险无比,一时难分胜负。

外人看上去两个人是不分胜负,可邢威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他毕竟已经七十多了,血气比不上张俊平,如此拳拳到肉,硬碰硬的打下去,输得肯定是他。

邢威不愧是老江湖,一个霸王举鼎,架开张俊平的虎抱,迅速后撤,双手抱拳道“好,好一个少年英雄!张官人果然武艺不凡,老夫甘拜下风!”

“邢老爷子,夸奖了!

某少年时就曾听闻霸拳无敌邢老的赫赫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张俊平也跟着抱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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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突然出现的大长腿

“张官人武艺超群,不足二十武功便至化境,老夫甘拜下风!

按照之前的约定,此事老夫便不再插手!

李员外,抱歉,老夫不是张官人的对手,就此告辞了!”邢威不愧是老江湖,做事果断,认输之后,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说了两句场面上的话,直接带人离开。

“多谢邢老爷子手下留情!”张俊平抱拳送邢威离开,顺便奉承了一句。

两个人虽然交手,可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张俊平也乐的送个人情给对方。

“惭愧,惭愧,老夫确实不如张官人,再打下去,老夫可就要丢人了!”邢威也抱拳回礼道。

虽然他嘴上说不如张俊平,可是一番打斗下来,邢威脸不红气不喘,根本不像落败的模样。

不明白内情的还以为邢威这是让着张俊平,毕竟民不和官斗,他们这些人属于游侠,不怕官府的力量,但是邢威是开镖局的,必然不敢太过得罪官府。

很多人都在脑子里自我脑补起邢威落败的原因。

送走威远镖局的人,张俊平又看向李有财请来的人,“还有哪位赐教?”

没人说话,也没人站出来。

刚才张俊平和邢威的打斗,大家都看在眼里,自问不是对手,自然不会出声。

“怎么没人了吗?”张俊平又问了一遍。

“我来领教左庶子的高招!”一个穿着劲装的冷中年站了出来。

虽然中年人穿的是便装,但是张俊平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军中高手。

军人在气质上,还有行动举止上都和江湖豪杰不一样,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

中年人并没有自我介绍,而是拿起一把朴刀,“某来领教领教左庶子兵刃上的功夫!”

“也好!”

张俊平也随意在武器架上拿了一把朴刀,这朴刀到是正适合中张俊平施展破锋八刀。

张俊平不丁不八的站在中年人前面,双手握刀,说了一个字。

“请!”

“杀!”中年人也不多说,大喊一声,挥刀就砍。

张俊平举刀架开中年人的刀,紧接着挥刀斜劈。

“铛!”

“铛铛!”

这中年禁军高手武艺不是不凡,和张俊平交手好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杀!”张俊平杀得兴起。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的对手了,平日无论是教赵祯,还是训练家丁,都使不上力气。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差不多的对手,张俊平放开心思,和中年人战在一起。

破锋八刀一刀快似一刀,刀刀不离中年人的脖子。

张俊平这种专门往脖子上砍的刀法让中年人很难受。

以往那遇到过专门砍脖子的刀法,尤其是张俊平的刀力道又大又快,让他难以招架。

张俊平去不管那些,他的刀像旋风一样,左劈右砍,刀刀不离中间人的脖子,他已经感觉出来,中年人力量是不如自己。

他就是要逼着中年人和自己比力气,招架可比他劈砍更费力气。

张俊平以步法带动身体,以身体为轴心,不断的挥刀劈砍,终于接连三十刀之后,张俊平身体旋转带动手臂,一刀劈断了中年人的刀。

要不是这朴刀没有开锋,张俊平及时收力,这一刀下去,断的恐怕不止是刀,还有中年的脖子。

脖子是人身体是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哪怕,张俊平已经收力,并且及时调转刀身,改劈为拍,中年人依然受了重伤,昏死过去。

等李有财安排人把中年人抬走,去救治,张俊平才拎着刀指着众人大声问道“还有谁?”

张俊平藐视的态度和动作,让众人义愤填膺,可是没有人说话。

气愤归气愤,可没人愿意上去找虐。

“还有谁?”张俊平拎着刀又问了一遍。

“李员外,既然没有人,那么就请李员外按照约定平价卖粮!

我先替开封府的百姓谢谢李员外了!”张俊平转头看向李有财,抱拳笑道。

“这……”李有财心里疼的嚯嚯了,平价卖粮,这简直就是割他的肉啊!

“我来!”突然人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七的大长腿女子,穿着一身素色劲装,走了出来。

“胡闹!你来干什么?”李有财看着来人,大声呵斥道。

“爹爹,我来替你出气啊!”大长腿女子脆声说道。

“胡闹!这是比武,不是儿戏!”李有财气急训斥道。

自己这女儿,半年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喊着要练武,怎么也拦不住,李有财老来得女,疼爱异常,也只能由她,让苏学臻教她一些拳脚功夫。

想着学点功夫也好,以后到了婆家不会吃亏。

“杀!”李有财的女儿却不管李有财的呵斥,直接抬腿对着张俊平就是一个斧劈。

张俊平看着大长腿,往后微微退了一步,躲开劈腿。

大长腿却是得势不饶人,一个箭步冲过去,紧跟着一个炮拳对着张俊平的面门打过去。

张俊平再次后退,凝眉道“崩弓窜箭急”

“哼!”大长腿冷哼一声继续上前,挥掌劈砍。

“劈山斧加钢?!”张俊平再次后退一步,躲开大长腿的劈掌。

“少废话!接招!”大长腿呵斥一声,继续近身挥拳。

“咦?”看着自家小娘子打的张俊平连连倒退,苏学臻有些疑惑。

这不是自己教给小娘子的拳法啊?

再说,自己教的也只是一些花拳绣腿,根本不是用来厮杀的拳法。

可是现在,小娘子的拳法明显就是威力极大的拳法,那种一招致命的拳法。

张俊平一直在回退,躲避,没有换手,没几招,大长腿不仅没打到张俊平,反倒是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张俊平,有种你别躲,看老娘怎么教训你!”大长腿掐着腰,指着张俊平骂道。

“胡闹!胡闹!”李有财快要气疯了,“这是女儿家说的话吗?”

“爹爹!你别管,今天我非教训,教训这个家伙!”大长腿回了一句,转身拿起一把朴刀对着张俊平砍了过去。

场外的众人看的都傻了,这刀法和刚才张俊平用的一模一样,都是专砍脖子的刀法。

张俊平却是笑了,一边抵挡,一边嘿嘿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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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张俊平的人情

“张官人武艺超群,不足二十武功便至化境,老夫甘拜下风!

按照之前的约定,此事老夫便不再插手!

李员外,抱歉,老夫不是张官人的对手,就此告辞了!”邢威不愧是老江湖,做事果断,认输之后,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说了两句场面上的话,直接带人离开。

“多谢邢老爷子手下留情!”张俊平抱拳送邢威离开,顺便奉承了一句。

两个人虽然交手,可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张俊平也乐的送个人情给对方。

“惭愧,惭愧,老夫确实不如张官人,再打下去,老夫可就要丢人了!”邢威也抱拳回礼道。

虽然他嘴上说不如张俊平,可是一番打斗下来,邢威脸不红气不喘,根本不像落败的模样。

不明白内情的还以为邢威这是让着张俊平,毕竟民不和官斗,他们这些人属于游侠,不怕官府的力量,但是邢威是开镖局的,必然不敢太过得罪官府。

很多人都在脑子里自我脑补起邢威落败的原因。

送走威远镖局的人,张俊平又看向李有财请来的人,“还有哪位赐教?”

没人说话,也没人站出来。

刚才张俊平和邢威的打斗,大家都看在眼里,自问不是对手,自然不会出声。

“怎么没人了吗?”张俊平又问了一遍。

“我来领教左庶子的高招!”一个穿着劲装的冷中年站了出来。

虽然中年人穿的是便装,但是张俊平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军中高手。

军人在气质上,还有行动举止上都和江湖豪杰不一样,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

中年人并没有自我介绍,而是拿起一把朴刀,“某来领教领教左庶子兵刃上的功夫!”

“也好!”

张俊平也随意在武器架上拿了一把朴刀,这朴刀到是正适合中张俊平施展破锋八刀。

张俊平不丁不八的站在中年人前面,双手握刀,说了一个字。

“请!”

“杀!”中年人也不多说,大喊一声,挥刀就砍。

张俊平举刀架开中年人的刀,紧接着挥刀斜劈。

“铛!”

“铛铛!”

这中年禁军高手武艺不是不凡,和张俊平交手好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杀!”张俊平杀得兴起。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的对手了,平日无论是教赵祯,还是训练家丁,都使不上力气。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差不多的对手,张俊平放开心思,和中年人战在一起。

破锋八刀一刀快似一刀,刀刀不离中年人的脖子。

张俊平这种专门往脖子上砍的刀法让中年人很难受。

以往那遇到过专门砍脖子的刀法,尤其是张俊平的刀力道又大又快,让他难以招架。

张俊平可不管那些,他的刀像旋风一样,左劈右砍,刀刀不离中年人的脖子,他已经感觉出来,中年人力量是不如自己。

他就是要逼着中年人和自己比力气,招架可比他劈砍更费力气。

张俊平以步法带动身体,以身体为轴心,不断的挥刀劈砍,终于接连三十刀之后,张俊平身体旋转带动手臂,一刀劈断了中年人的刀。

要不是这朴刀没有开锋,张俊平及时收力,这一刀下去,断的恐怕不止是刀,还有中年的脖子。

脖子是人身体是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哪怕,张俊平已经收力,并且及时调转刀身,改劈为拍,中年人依然受了重伤,昏死过去。

等李有财安排人把中年人抬走,去救治,张俊平才拎着刀指着众人大声问道“还有谁?”

张俊平藐视的态度和动作,让众人义愤填膺,可是没有人说话。

气愤归气愤,可没人愿意上去找虐。

“还有谁?”张俊平拎着刀又问了一遍。

“李员外,既然没有人,那么就请李员外按照约定平价卖粮!

我先替开封府的百姓谢谢李员外了!”张俊平转头看向李有财,抱拳笑道。

“这……”李有财心里疼的嚯嚯了,平价卖粮,这简直就是割他的肉啊!

求教的看着他请来的那些助拳的江湖豪杰,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打败张俊平,替他主持公道。

然而之前一个个吹嘘自己多么厉害,恨不得说,张俊平要是敢来,一巴掌就能拍死他的江湖豪杰,一个个低着头,或者抬头看天,没有一个人说话。

苏学满脸惭愧的看着李有财,脸上写满了打不过三个字。

“怎么?李员外想要反悔?”张俊平脸色一冷,厉声问道。

“这个……这个……”李有财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张俊平看着李有财,身上的气势一点点的往上升,“李员外,你我可是公平赌斗,我赢了你平价卖粮,我输了,给你赔礼道歉!

怎么?现在李员外想要反悔?”

看在李有财眼里,张俊平好似化作一头吃人的猛虎,正死死盯着他,吓得李有财连连后退。

“不,不是!我……我……就按张官人说的办!”李有财眼泪都留下来了,颤声说道。

“如此,我代开封府的百姓谢过李员外了!

此事算是张某欠你一个人情!

告辞!”张俊平也不多说,抱拳说了声谢,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李家。

“李老爷,真是抱歉没能帮上忙,实在是那张俊平太凶狠……”

“是啊!邢老英雄都不是对手,我等……”

“抱歉!”

“告辞!”

张俊平一走,那些请来助拳的江湖豪杰,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一个个告辞离开。

“我……我的天呐!”张俊平和江湖豪杰一走,李有财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做到地上,大哭起来。

“爹,您想开点,就当是破财消灾了!”李有财的大儿子上前劝说道。

“破财消灾?这是把我李家往绝路上逼啊!这个……这个……”李有财有心大骂,但是想到张俊平的凶狠,没敢骂出声。

“老爷,其实我觉得虽然平价卖粮亏了!但是长远看,我们还是赚了。

您想想,那张俊平临走的时候,说欠老爷一个人情!”苏学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说。

“人情,人情有什么用?”

“老爷,人情也要看是谁的,张俊平是谁?

太子左庶子,那可是太子的近臣,未来太子登基后,那张俊平还不得位极人臣?

他的人情,老爷说值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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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搞定四大粮商

“真的?”李有财停住哭声,看着苏学臻问道。

“老爷,您应该这么想,咱们平价卖粮,并不赔钱,只是少赚了一些!

少赚点钱,换一个未来相公的人情,您说值不值?”

“他能当相公?”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最起码一个枢相是肯定跑不了的!”苏学臻肯定的点点头。

苏学臻劝说李有财的同时,其实也在努力劝说自己,相信自己说的话。

“老爷,老爷!”管家从外面走进来。

“何事?”李有财已经恢复平静,站起来淡淡的问道。

“东城粮行的掌柜过来有要事汇报!”

“何事?”

“回老爷,孙记粮行的价格恢复到了之前的价格!”李记东城粮行的掌柜恭声说道。

“嗯?孙记粮行?现在是什么价格?”

“粟米和黍米降到了一百五十钱一旦!”

“白米呢?”

“白米一千钱一旦!”

“老爷,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张俊平让我们降价的只是粟米和黍米,这些平常百姓吃的杂粮!

白米价格没有限制!”苏学臻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嗯!”李有财心中豁然开朗,是啊,张俊平只让自己平价卖粟米和黍米,没有让自己平价卖白米啊!

“管家,通知各粮行,比照孙记的价格,粟米,黍米按照大雪之前的价格销售,白米一千钱一旦!”

“是!”管家答应一声,转身去安排人通知粮行。

张俊平管的是那些平常百姓,那些勉强能够度日的贫苦百姓,至于那些能够吃得起白米的百姓,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再说了,你吃不起白米还有小米和黄米吃,没人逼着你非得去吃白米。

粟米就是小米,黍米是黄米,在古代可不像现在一样,在古代都属于粗粮,是平民百姓,贫困人家吃的,有点钱的都吃白米和小麦。

张俊平离开李家之后,接着又来到周家。

“周员外,考虑的怎么样了?”张俊平扫视了一圈周家众人,笑着问道。

“休的猖狂!我来会你!”一个虬髯黑脸大汉大喊着站出来。

“请!”

张俊平也不多说话,连姓名都懒得问,直接一摆手道。

“某是……”

“不用多说,我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直接动手吧!”

“看拳!”虬髯黑脸大汉气的脸发紫,大嚎一声挥拳就打。

张俊平挥手打开虬髯黑脸大汉的拳头,以比他更快的速度,一拳打在虬髯黑脸大汉的脸上。

紧跟着一套组合拳,直接把虬髯黑脸大汉打到在地。

原本虬髯黑脸大汉是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倒的,只是,谁知道张俊平不按套路出牌,用上了拳击的套路。

完全和虬髯黑脸大汉平时接触的武术套路不一样的拳击,直接把他给打蒙了。

“还有谁?”

“我来!看刀!”虬髯黑脸大汉倒下,又跳出一位留着连鬓胡子的白脸汉子,有了之前虬髯黑脸大汉的经验,连鬓胡子也不多说直接挥刀就砍。

张俊平侧身躲过。

连鬓胡子调转刀身,一个横扫千军,拦腰砍向张俊平。

张俊平再次退步躲开。

连鬓胡子白脸大汉得理不饶人,继续挥刀劈砍。

“好!”

“栾大哥好刀法!”

“砍死他!”

“栾大哥威武!”

“栾大哥……”

一群人见张俊平连连躲避,没有还手之力,顿时大声叫喊。

张俊平心里暗恼,侧身躲过一刀,一个箭步,来到连鬓胡子白脸大汉身体前面,直接一顿寸劲组合拳,把连鬓胡子白脸大汉打的吐血倒地,血里含着碎块。

张俊平气连鬓胡子白脸大汉不讲规矩,明明是比斗,却上来就下死手。

而且是直接拿刀对张俊平空手。

所以,张俊平没有留情,直接下了狠手,一连串的寸劲连续击打,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打碎,连鬓胡子白脸大汉的胸骨直接被打断,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栾大哥……”

“栾大哥你怎么了?”

几个人慌乱的去扶连鬓胡子栾大哥。

“还有谁?”张俊平没有管,慌乱的众人,双手一背,大声问道。

“你,你这额贼,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太狠了!比武打斗,你居然下死手!”

“我和你拼了!还我大哥的命来!”一个白面无须的年轻人,捡起地上的刀,对着张俊平就砍。

张俊平速度比他更快,抬腿一脚把他踢飞出去。

“呵呵!刚才是谁喊着要砍死我?

合着只需他拿刀砍我不许我还手?

我怎么感觉你们比我这个功勋之后,还霸道?还跋扈?”张俊平冷笑着说道。

“呃!”

“……”

众人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可不是平常江湖豪杰,人家是功勋之后,太子左庶子!

这时,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跑过来,在周员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周员外挥手让他退下,对着张俊平拱手道“此次比斗张官人赢了,就按张官人所说的,鄙人这就吩咐人平价卖粮!”

“哈哈哈!如此,某带开封府百姓谢过周员外了!

某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定有后报!

告辞!”张俊平抱拳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至于倒在地上的连鬓胡子栾大哥,是死是活,不用他操心,那都是周员外的事。

至于说寻仇?

哼哼!

真当他们这些武勋之后是吃素的?

接着来到马家。

“张官人,里面请!”马家家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张俊平连忙谦卑的把他迎进去。

“马员外,昨日我说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做?”

“张官人发话了,自然是一切按照张官人说的办!

我已经安排掌柜的,粟米,黍米全部按照之前的价格对外售卖!

另外,张官人所需的二十万近粟米,不知是送到府上还是?”马员外陪着小心问道。

“送到书院,具体的和禄管家交接就行!”

“是,我这就吩咐人给书院送粮!”马员外讪笑着说道。

“好!还是马员外爽快,我替开封府的百姓谢谢马员外了!

这次算我欠马员外一个人情,日后必有后报!”张俊平拱手道谢。

“不敢,不敢!不敢当张官人道谢!”马员外忙站起来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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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赈灾

马员外之所以如此谦卑,原因很简单,四大粮商已经有三家妥协,剩下他一家,已是独木难支。

能屈能伸是商人的基本能力,他们狠起来,可以视人命如草芥,粮食烂在库里,扔了,烧了也不会给穷人吃。

谦卑起来,给权贵当狗,哪怕让他们去吃屎,也会面带微笑,甘之如饴的吃下去,赞一句好吃。

为了利益他们可以拿一府一县的人命当筹码,为了买名,他们也会一投万金去修桥补路。

这就是商人!

……

“开封府遭了雪灾,许许多多的老百姓正在挨饿受冻,我们万象书院读的是圣贤书,就要效仿先贤,为官家分忧,为百姓请命!

我已经从粮食那里买了八十万斤粮食,其中六十万斤粮食送到书院!”

“山长,可是要我等施粥?”有比较聪明的学子举手问道。

“不!施粥是最笨的救灾方式!只会养出一群懒汉!

明日汝等去城外,召集受灾百姓,让他们清理官道上的积雪!

凡是参与清理积雪的,每人每日可发粮食五斤!”

“清理积雪?山长是准备以工代赈?”周敏第一个反应过来,举手问道。

“对!”张俊平笑着点点头,“清理官道上的积雪,可以恢复各地和京师的交通!

雪灾之所以会成灾,最重要的就是积雪阻碍交通,物资无法像以往那样互通,致使物价暴涨,百姓买不起粮食充饥,买不起木炭取暖!

只要恢复交通,物价自然就会降下来!

汝等分为四组,负责组织百姓清理四座城门之外的官道,发放粮食!”

“谨遵山长之命!”

“现在,以此为题,汝等先写一份以工代赈的章程出来!

晚间交给我!”

“是!”三百学子齐齐答应道。

“去吧!”张俊平宣布解散。

以工代赈的章程,张俊平心里都有,后世上千年积累的经验,比这些学子临时想出来的更加全面,但是,张俊平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想,去写。

就是希望接着此事来锻炼他们办事的能力。

万象书院培养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而是能够干事的能吏干臣。

未来一批又一批从万象书院出来的学子,都将化为张家的底蕴。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不干点事,怎么对得起这个穿越的名额。

但是,怎么玩,要讲解方略,张俊平习惯谋定而后动。

“周兄,山长让我们写以工代赈的章程,可是我们都没有经历过,更没有学过,这可如何是好?”李荣向周敏询问道。

“山长这是在考验我等!就如同之前让我们去学农一样!

没学过那就现学!

藏书阁里有山长派人搜集来的《开元杂报》,以及本朝的《邸报》,我们去找一下,上面应该有以工代赈的章程,然后按照现在的情况编写章程!”周敏也在为如何编写章程而头疼,李荣一句没学过,到是提醒了周敏。

唐朝的《开元杂报》应该算是最早的报纸了,《邸报》则是宋朝的报纸,作用相当于现在的《人民日报》《参考消息》之类的报纸。

是为了传达皇帝的旨意,大臣的奏议,朝廷政令为主的报纸。

张俊平花了大价钱,不仅收集齐了本朝的《邸报》,还收集了大量唐朝的《开元杂报》,用来给学子们开拓眼界,学习治国理政的能力。

万象书院有一门课,就是专门点评讲解《开元杂报》和《邸报》的。

只是,这些学子还没有学到救灾,以工代赈这一块。

“周兄说的对,我们这就去藏书阁!”

三百学子蜂蛹走进藏书阁。

藏书阁虽然不小,但也无法容纳三百学子。

只能是周敏等十三名考中贡举的学子进入查找。

“周兄,我找到一份大中祥符五年开封府赈灾的皇旨!”

“周兄,我找到一份雍熙二年河东路赈灾的旨意……”

很快,十三名学子,就在邸报中找到几十份他们需要的赈灾章程。

大宋初期正处在第二次小冰河时期,可谓是多灾多难,类似此次的雪灾,每隔几年就会来一次。

也因此,大宋才开国五十年,光是赈灾的旨意,赈灾的章程就有几十份之多。

加上从《开元杂报》中找到的赈灾章程,足有上百份。

登完记,十三人抱着找出来的赈灾旨意,大臣奏对的赈灾章程回到教室。

把找出来的赈灾章程分散给大家,先研究,看之前朝廷是如何赈灾的,再想自己该如何做。

三百学子忙着研究学习前人赈灾章程的时候,张俊平也没有闲着,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撰写以工代赈的章程。

对有力气干活的如何处理,对老弱病残如何,如何组织民夫,如何发放粮食,张俊平一一列举出来,写明应对的办法。

一直到晚间吃饭,三百学子连饭都没有吃,都在教室里,点灯熬蜡,奋笔疾书。

书院的教书先生也参与进来,和学子们一块讨论,制定章程。

张俊平到餐厅吃饭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有些疑惑,“怎么回事?是还没到饭点?还是我来晚了?”

“郎君,已经到开饭的时间了,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先生和学子们都没有来吃饭!

我正准备让人去看看呢!”餐厅主管张震挠挠头回答道。

张震也是张家的老家丁,被张俊平派到书院担任餐厅主管。

“我去看看吧!”张俊平说完转身离开餐厅。

为什么没来,他大体上心里有数。

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争论声。

争论的自然是如何救灾。

张俊平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听了一会。

“救灾,主要目的是让老百姓能够活下去!不管我们的章程如何变,这一条是根本!”

“我赞同周兄说的!如果不能保证百姓活下去,那么我们救灾的意义何在?”

“所以,我认为应该先开粥棚,让百姓能够有饭吃,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张俊平听了一会,对周敏他们的态度非常满意,推开门笑道“先吃饭!吃完饭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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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不着急改变

“见过山长!”见到张俊平进来,正在讨论的众学子和教书先生忙站起来,齐齐向张俊平行礼问好。

“诸位,讨论先暂停一下,先去吃饭!吃完饭大家有的是时间讨论!”

“可是,明天就要去赈灾,一想到那些受灾的百姓还在挨饿受冻,我等却连一个可行的章程都没有拿出来,如何有心思吃饭?”周敏满脸惭愧的说道。

“你们饿着肚子就能解决问题?赈灾是朝廷的事情,你们现在还是学子,只需要尽了自己的能力即可!

吃饭不会耽误你们研究赈灾章程,反倒是饿着肚子,把你们都饿坏了,又如何替官家分忧,替百姓请命?

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去吃饭!”对于这些学子的热忱,张俊平很满意,但还是板着脸训斥道。

“是!”众学子不敢再反驳,齐齐答应一声,跑去吃饭。

虽然被张俊平强令去吃饭,但是大家的心思都还在赈灾章程上。

这三百学子,绝大多数都是寒门子弟,家里也就勉强能够解决温饱问题,遇到灾年,他们也要忍饥挨饿。

也正是这样,他们才更能体会普通百姓的苦难。

草草吃了晚饭,大家回到教室继续分组讨论。

有人说,有人负责记录,最后大家再一块进行整理。

张俊平还是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任由他们去发挥。

终于,快到三更天的时候,众学子终于拿出了他们自己认满意的赈灾章程。

先救命,后救灾!

这是周敏等人,集三百学子,数十教书先生之力,编撰出来的赈灾章程的主题思想。

开设粥铺,建暖棚,收集灾民,先让他们有饭吃,有地方取暖,然后组织起来,去救济更多受灾百姓,帮助他们修缮房屋,清理积雪。

张俊平看完众人弄出来的救灾章程,发现没有什么好修改的,甚至比自己想的更加完善。

“很好!就按照这个章程去做吧!

谢先生负责东门,孙先生负责北门,张俊辉负责西门,周敏负责南门!

你们自己挑选同窗,辅助你们一起完成赈灾任务!”张俊平直接任命了四个负责人,来负责四个方向的赈灾。

张俊平终究不是圣人,存了一点私心,把西城门的赈灾交给的自家二郎张俊辉。

如此做,也是为了更好的锻炼他,这段时间张俊辉进步很快,但是在张俊平看来还不够,还不足以成为他的助手,帮他一起撑起张家。

“是!”被张俊平点名的四个人,大声答应道。

“你们去选人吧!”张俊平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张俊辉犹豫了一下,没有走,很是纠结的看着张俊平,“大哥,那个……我……那个……”

“怎么?让你当西城的赈灾负责人,你没有信心?”

“大哥,我怕干不好,给你丢人!”

“呵呵!怕丢人那就用心去做!不懂的就多向同窗请教!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当官不会不要紧,最怕的是不懂装懂,瞎指挥!”

“是,大哥,我一定用心做,多想同窗请教!”

“去吧!抓紧时间去联络同窗,不然一会那些精明能干的同窗都被他们三个人抢走了!”张俊平笑道。

“哎!我这就去!”张俊辉点点头,转身跑去联络同窗。

自己组建赈灾团队,这也是张俊平给他们的第一个考核。

张俊平培养的不是孤傲的书生,大儒,名士,而是官员!

当官能力固然重要,但是情商更加重要!

那种情商欠费的人,学问再高,品节再好,又有什么用?

比如范仲淹,比如王安石,比如于谦,都是心怀天下的好官,也都青史留名,可是哪又如何?

他们既没有改变社会,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自己却是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他们都曾想要改革,也都得到了当朝皇帝的支持,可是面对强大的反对派,没有足够的情商,只凭借他们的情怀,在封建王朝通知下,任何改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张俊平也想改变,不枉自己穿越一回,可是他绝对不会去做唐吉可德式的悲情英雄。

更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有这一千年的见解,就能轻易改变这个社会体制。

万象书院的学子,就是他培养的助手。

慢慢来,他一点都不着急。

……

第二天,五更天,张俊平和平时一样,来到庆宁宫。

当前他的任务就是攻略太子赵祯。

只要把太子赵祯攻略好,后面的事情才好放开手脚去做。

“左庶子,听说你昨天和开封府的四大粮商比武了?”

“大王听说了?”

“是啊!我昨日跟着父皇学习政务的时候,听寇相公他们说的!

有御史弹劾,说你暴力打压商家,还打伤好多人,有失体统!”

“呵呵!那大王怎么看?”

“我认为左庶子做的很好!父皇说左庶子做的事大快人心!

做了父皇想做又没办法做的事情,帮父皇解决了大难题!”

“呵呵!”张俊平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表功。

“左庶子帮助朝廷解决了大难题,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官员都说左庶子的坏话,就连,就连李相公,向太傅都有些不以为然?”

“那是因为,臣没有按照规矩去办事,坏了规矩!

那些个文臣,最擅长的就是制定规矩,用规矩去束缚别人!

而他们自己却游离于规矩之外,谋取各种利益!

就比如这次粮商平价卖粮之事!

如果按照朝堂规矩,首先寻找粮商去协商粮商降价,然后粮商各种推脱,最后协商无果,官家只能动用府库里面的粮食、木炭来平稳粮价!

其实这都是套路,是很多官员玩的套路!

要知道,粮商粮食涨价,获利的可不只是粮商自己,还有很多朝廷的官员也跟着获利!”

“居然会有官员从中渔利?”赵祯很吃惊,幼小的心灵想不明白,那些相貌堂堂,把忠心挂在嘴边的朝廷官员怎么会这样做。

“四大粮商,背后都有朝廷大员支持,不然他们又如何敢和官家作对?

臣没有按照规矩来,直接上门约战,打赢我你爱怎么卖怎么卖,打不赢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臣这么做,就是打破了他们的规矩,让他们赖以渔利的套路无法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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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蛊惑人心

“这些人简直太可恶了!他日我若登基,必要杀光这些狗东西!”赵祯紧紧握着拳头,很恨的骂道。

“大王万万不可!这些人虽然可恶,臣亦想将他们通通杀了,还大宋一个清明天下!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恶人是杀不尽的!

只有有人,就会有,有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恶人,这是天道!

就如同这世界,有太阳必然就有阴影,有白昼,必然有黑夜,这是天道循环之理!”

“左庶子,难道就任他们横行无忌,蒙骗君王,欺压百姓?”赵祯看着张俊平,满脸的不甘心。

“自然不能任由他们横行无忌,但是,大王若是大动刀戈,把他们全部杀了,必会激起大乱!

士族儒林人人自危,必会想出更多阴谋诡计来迷惑大王,最终甚至会危及我大宋的江山社稷!

大王可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隋朝?

那隋炀帝也是天资聪颖,有着大理想,有着深远报复的帝王!

可是,最终隋朝二世而亡!

即是隋炀帝死后,依然被那些士族儒林歪曲事实,编造各种丑闻,披上暴君,昏君的名号!

这是为何?

就一个字,太急躁了!”

“左庶子,那是四个字!”赵祯小声提醒道。

“呵呵!重点其实就一个字,急!

民间有句谚语,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要三思而后行!

就如同对付那些贪官污吏一样,如果操之过急,必然引起整个士族儒林的震荡!

虽然臣不想说,但事实早已经证明,即便是帝王,也无法和整个士族儒林对抗!

经过一千多年的演变,士族儒林已经根深蒂固,即便是秦皇嬴政那样雄韬武略,伟岸无双的始皇帝,冒天下大不韪,焚书坑儒依然无法抹杀士族儒林的存在!

历史已经证明,任何和整个士族儒林对抗的帝王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该怎么办?”赵祯被张俊平一席话说的有些灰心丧气。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是自太祖皇帝以来,一直都在实行的治政方针!

就拿本朝来说,以官家之英明,又如何不知道丁谓,王若钦等人奸邪险伪?官家为何还会留着他们?”

“为何?”

“臣方才说了,这世间有白昼必然有黑夜!

若是朝中没有奸邪妄臣,只有忠臣良相,就如同这世间只有白昼,没有黑夜!

如果只有白昼,没有黑夜,必然会滋生出更多的麻烦,皇帝没有威严,事事被被那些忠臣良相左右,甚至会危及我大宋的江山社稷!

就像一个人一样,只是工作,不休息,时间长了必然会生病,会被累死!”

张俊平也是豁出去了,把许多不该说的话,许多大不韪的话都说了出来。

现在不说,以后真的没机会说了!

现在赵祯还年幼,一些话还能说,一旦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很多话就不能这么说了。

张俊平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赵祯算是好皇帝了,可也是个倒霉皇帝。

少年是被太后刘娥压制着,长大了,好不容易把刘娥熬死了,又被一群被史书评为忠臣良相的大臣压制着。

编织出一套有一套的制度规矩,把赵祯死死捆绑起来。

宋仁宗时期的朝政,可以说是中国最接近于君主立宪制的朝代。

当然,赵祯也不是善茬,御史可以风闻奏事,就是赵祯发明出来恶心那些大臣的。

“左庶子,那我该如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很简单,支持忠臣良相搞民生,治理朝政,扶持奸邪之臣牵制忠臣良相,避免他们太过激进!

把奸邪之臣当成是肥羊,等养肥了,隔段时间找一个倒霉蛋来个抄家充军发配,既能稳固朝政,又能得到那些忠臣良相的感恩,还能充实国库!”

“隔段时间找个倒霉蛋来抄家?”赵祯有些意动,“可是,自本朝开国以来,从来没有抄文官的家一说!”

“没有,不代表就不可以!忠臣和奸臣自古以来都是对立的,大王只要把想要抄家的倒霉蛋交给那些忠臣去审,必然会审出众多罪恶!

那时候,大王就可以暴怒之下,抄家灭族!

当然,以大王的仁慈,必然不会忍心灭族,到时候可以抄家,全家流放或者充军!”张俊平像是魔鬼一样,蛊惑着赵祯。

“左庶子,你很大胆,这些话要是传出去,必然会引来滔天巨浪,哪怕左庶子的祖上是开国元勋,也保不了左庶子!

可是,本王知道,你说这些话都是为我好!你是真正的忠心于本王的人!

他日本王登基,必不会亏待左庶子!”赵祯看着张俊平,眼睛里透露着莫名的光彩。

张俊平却是惊出一身冷汗,这个时代的孩子,还真不能按照后世的标准来衡量,真是太t早熟了。

“臣的忠心天日可鉴!

臣自然知道今日之言,哪怕传出去只言片语,以后朝堂之上都没有臣的立锥之地!

可臣还是要说,还是要去做!若是为了大王,便是死,臣都甘之若饴!”张俊平连忙抱拳躬身大声说道。

“左庶子快快起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除了父皇和大娘娘,小娘娘,左庶子就是我最信任的人!”赵祯伸手扶着张俊平,很认真的说道。

不得了,才七八岁的孩子,就已经学会收买人心了。

张俊平也略带激动的大声说道“多谢大王的信任,臣必不会辜负大王的信任!

臣愿做大王的刀,杀死任何敢于冒犯大王的人;愿做大王的盾,挡住所有刺向大王的刀剑!”

“左庶子,你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恩赐!”赵祯也激动的说道。

一时间,颇有君明臣贤,君臣相顾尽欢喜的意思。

“大王夸奖了!

哎呀,臣该死,说了这么许多,耽误了大王晨练!”

“无妨,听了左庶子的话,解开了我心头的许多疑惑,也让我知道了左庶子的忠心!

莫说耽误一天,便是耽误十天百天也是值得的!”

“大王,习武贵在坚持,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开始晨练吧!

已经两日不曾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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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军人很简单

“左庶子,要不你再和我说说怎么对付那些奸邪妄臣吧!”赵祯拉着张俊平的衣服哀求道。

少年心性的赵祯还是很有正义感的,对朝堂上的那些奸邪很是痛恨。

对父皇留着那些奸邪很是不满,可又无可奈何,他现在只是太子,还是没有成年的太子,没有人在乎他的意见。

现在,张俊平的话,让赵祯体会到了一种yy的快感。

等自己当了皇帝,那些奸邪妄臣,一个个都是自己养的小羊,自己那天看谁不顺眼,就拎出来杀一只。

想想赵祯都觉得兴奋,过瘾。

“大王,除了刚才讲的分而治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之外,那就是抓住军权!

只要大王把军队抓在手里,就不用担心那些文官闹出什么大乱子!”

“抓住军权?”

“对!纵观历史,除非得罪了整个士族儒林,不然不会出现亡国的情况,但是一旦军队出了问题,那就是大乱子,很容易亡国!”

“军队,军权要怎么抓啊?”赵祯犯愁的抓抓头发。

“大王,其实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已经给大王铺好了路!

中央集权,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太祖太宗皇帝做到了!

大王只需要善待兵卒,然后努力提高自己的武艺,就能牢牢抓住军权!”

“这么简单吗?”

“当兵的就是这么简单,军人的世界很简单,服从命令,服从强者!

太祖皇帝之所以能够成为帝王,就是因为太祖皇帝勇武过人,先祖他们都服太祖皇帝,原因为太祖皇帝卖命!”

“哦!

左庶子,我们快点开始晨跑吧!”赵祯想了想,开始催促张俊平晨跑。

“好!”

晨跑结束,接着练拳,今天赵祯练拳的积极性比以往更高。

太祖长拳和太极拳都多练了一遍才结束。

早餐还是乱炖!

赵祯对乱炖有些上瘾,毕竟这是热菜,比以往吃的冷饭冷菜要好吃数倍。

“左庶子,您交代的器具工匠都已经做好了,您看一下可合用?”吃完早饭,尹鲁才向张俊平道。

“哦?这么快?把东西拿过来吧!”

很快尹鲁就带着人把张俊平要的器具搬了过来。

“尹鲁,你们看着,这些白银打造的碗筷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做什么的了!

这是小火炉,里面放上木炭,把这些铁托盘放到炉子上,里面放上水!

然后用那些银碗,银盘盛菜,放到水里,这样就可以保证饭菜的温度不会降低,大王和官家他们就能吃到热的饭菜了!”张俊平一遍演示,一遍给尹鲁他们讲解。道理其实很简单,利用炉子加温铁托盘里水,利用水温来保证饭菜的温度。

这个后世随便一个快餐店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在大宋,这就是创新。

方法很简单,但是这个简单的方法却能够结束帝王上千年来吃冷菜冷饭的悲惨命运。

“左庶子真是大才!居然能够想出这么奇妙的方法!

奴家替大王谢谢左庶子!”尹鲁激动的给张俊平鞠躬道谢。

东西虽然是张俊平发明的,但是他去给官家,圣人报喜,也能分润一点功劳。

给尹鲁讲解完热水保温的用法,张俊平就离开了庆宁宫。

……

四座城门外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四座宽敞的棚子,棚子口有五口大锅,锅里熬的是金黄色的米粥。

粟米里面没有掺杂其他东西,熬出来是金黄色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加上教书先生,万象书院一共来了三百六十人,可谓是全员出动了。

没座城门口有九十人。

年幼的学子在先生的带领下,留在棚子里负责熬粥,给灾民分粥,安置灾民的事情。

年龄大的学子则分组前往附近的村庄去查看灾情,救助灾民。

庆宁宫在皇城的东边,所以庆宁宫又叫东宫。

张俊平第一站自然是最近的东城门,赶到东城门的时候,粥棚外面已经挤满了人。

几个十来岁的学子,正在大声的喊着,让灾民排好队,“大家不要挤,拍好队!我们的粥有很多,每个人都可以领到!”

“你,说你呢!你怎么插队呢?快点到后面排队去!”还带着稚嫩的声音对着一个插队的青皮喊道。

“喊什么?谁看到我插队了?我一直就站在这里!”青皮一边说着,一遍恶狠狠的瞪着身边的灾民,警告他们不允许乱说话。

“我看到了,你就是插队了!而且看我们的粥是救济灾民的,看你穿戴也不像是灾民!干嘛跑来和灾民抢粥?”少年学子指着青皮大声质问道。

“我怎么不是灾民了?灾民脸上有没有写字,这么大的雪,我也遭灾了!

我都快两天没吃东西……”青皮正说着,突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动手的是张俊平,张俊平才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抓着青皮的脖子,扔了出去。

青皮摔到管道外面的雪堆里,半晌才满身满头都是雪的爬起来,“谁,是谁把爷爷扔出来的?”

“你是谁爷爷?”张俊平瞪眼问道。

“啊?张大官人!”青皮抬头一看是张俊平,顿时吓得噗通跪倒在地上,“小的饿昏了,胡言乱语的,张大官人饶命啊!”

张俊平一头黑线,真想上去扇这青皮两个嘴巴。

张大官人是什么鬼?

叫张官人,张郎君不好听吗?

实在不行叫左庶子也行啊!

张大官人,总让人想起西门大官人来。

“真遭灾了,就去后面排队!吃完粥跟着去干活!”张俊平冷哼一声,不愿意和个青皮计较。

这青皮还真是遭灾了,家里就他一个,平日里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靠敲诈商贩弄点钱,弄点钱也都吃了喝了,这一下雪,商贩不出摊,他也没有了收入。

大雪直接把他那间破屋给压塌了,好悬没把他压在底下,还真是两天没有吃饭了。

“干活?干什么活?”青皮一愣,施粥怎么还让干活?

“帮助灾民修房屋,清理官道上的积雪,不让你们白干,干一天一个人给五斤粟米!”张俊平大声说道。

“干一天给五斤粟米?”灾民激动起来。

他们不怕出力干活,怕的就是出力还养活不了自己。

现在干一天活给五斤粟米,五斤粟米,够一家五口人吃一天了,省着点吃两天都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简在帝心

张俊平镇压了青皮,秩序变得井然有序。

谁说老百姓不懂规矩,千百年的奴役,让老百姓变成了最守规矩的人。

他们要守村规,要守族规,要守地主的规矩,还要守官府的规矩,哪一项规矩不守,都活不下去。

守规矩,才有可能勉强活下去。

灾民排着队领粥,喝完粥的,被学子领进一旁的暖棚。

所谓暖棚,其实就是行军帐篷,暖和是不可能暖和,唯一好处是可以挡风,里面挤得人多了,倒也有一股暖意。

牛二蛋,也就是刚才被张俊平拎着扔出队伍的青皮,犹犹豫豫的想要领粥又不敢,走,饿了两天肚子,离开可能就要被饿死,冻死。

“愣着干嘛?滚后面排队去!

吃完粥,跟着去干活,敢偷懒,打死你!”张俊平瞪眼呵斥道。

“哎!谢谢张大官人!谢谢张大官人,小的吃完粥,一定去干活!”牛二蛋给张俊平磕了个头,跑去后面排队。

“年纪轻轻不学好,整天靠欺压平头百姓混日子有意思吗?”

“小的也不想啊!只是小的没有谋生的本事,又……又……”牛二蛋吞吞吐吐的说道。

张俊平笑着接话替他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又不愿意出苦力是吧?我看你就是欠管教!

这段时间好好跟着干活,抻一抻你的懒筋!”

牛二蛋这样的人,就是缺少家教,没有爹娘管着,变得游手好闲,又长了一副好身板,才会变成青皮。

要是没有那副好身板,牛二蛋这样的人,也就是乞丐的命。

“谢谢张大官人!”

“张大官人真是菩萨转世!”

“张大官人慈悲……”

许多喝了粥的灾民,没有去暖棚,而是转身冲着张俊平跪拜感谢。

“尔等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官家和大王吧!

某是奉大王之命前来救助尔等!

大王虽然年幼,但是受到官家的言传身教,天性仁慈,虽身在皇宫,却也一直挂念着受灾的百姓!”张俊平环视四周,大声说道。

张俊平自然不能居功,皇城底下,你出来赈灾,这不是和朝廷抢功吗?

“啊?大王居然会挂念我们?”

“大王真是圣君啊!”

“祝官家长命百岁!”

“祝官家福寿永康!”

一听张俊平是受大王的委托,众多受灾百姓更加激动,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冲着皇宫的方向磕头道谢。

这些百姓都没上过学,不识字,说的也都是平时听来的词,把自己知道的吉祥话,都拿出来说。

“天灾无情人有情!官家和大王都不会放弃你们!

你等且安心,书院的学子会协助你等重建家园,帮你们度过难关!

官家也会有恩旨下来!”张俊平又安慰了几句。

众多受灾百姓这才感恩戴德的走进暖棚取暖,等着一会学子来招募他们干活。

这时谢勘带着年长的学子去勘察灾情回来了。

见到张俊平,忙上前行礼,“见过山长!”

“不用多礼!谢先生你忙你的,我就是过来看看!”

“是!”谢勘再次行礼,才站直身子,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学子吩咐道“朱景顺你和徐文焕、季庆林带领五十名民夫去李家庄,帮助那里的灾民修缮房屋!”

“是!”朱景顺三人答应一声,转身去暖棚召集民夫。

“汪嗣兴,徐景龙,周浩元你们三人带领五十民夫去钱家庄帮助那里的灾民修缮房屋!”

谢勘有序的下达着一条条命令,很快,暖棚里就变得空荡荡的。

不过不要紧,后面还有排着长队等着施粥的灾民。

按照昨天制定的赈灾章程,先救命,再救灾。

先把附近受灾灾民的房子修好,让他们有遮风的地方,然后再清理官道积雪,以工代赈。

张俊平没有说话,在旁边看着,满意的暗暗点头。

这谢勘确实不错,办事很有条理,临危不乱,是个干事的材料。

这次贡举考试得了头名,如果会试再能中个头名,那么基本上殿试就算不被点状元,名次也不会低了。

等谢勘安排完,张俊平才笑着冲谢勘点点头,上马离去。

……

“这张伯安不错!做事不居功!很好!”赵恒听着刘娥转述的皇城司奏报,满意的点点头。

对张俊平的印象更加的好了许多,要是所有大臣都像张俊平这样,他这个皇帝该有多省心?

“是啊!这张伯安确实不错!就是有时候,做事有点不讲规矩!”

“讲规矩?那也得看什么事情!

若事事都讲规矩,那么就会想朕一样,被他们束缚住手脚,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行!

张伯安这次破坏规矩,破坏的就不错,做了朕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

朕看了那些奏章,心里比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还舒爽!”赵恒冷哼一声,大声说道。

“陛下说的是,偶尔有人破坏一下规矩也是件好事!

这事让那些大臣们去头疼吧!刘娥最懂赵恒的心,娇笑着附和道。

“传旨,万象书院替朕分忧,赈灾有功,赏朕亲笔书写的屏风一面,上等湖笔五百,上等徽墨五百,上等歙砚五百,澄心堂纸五百刀!

另让三司调拨一万石粮食给万象书院,让他们替朕赈灾!”

这份赏赐可是够大方的了,也比较附和书院的身份,笔墨纸砚全部都是贡品。

徽墨,歙砚,湖笔,澄心堂的纸全都是宋朝最好的。

当然了澄心堂的纸肯定不是南唐时的那个澄心堂纸,而是北宋仿制的澄心堂纸。

即便是仿制的澄心堂纸,也是价格不菲。

反正是,张俊平不舍的给学子们用这样的笔墨纸砚。

平时学子练字,都是拿毛笔沾水在青石板上练字。

周怀政领命去传旨。

张俊平来到北门,北门负责人也是书院的教书先生,孙泽璋。

张俊平来的时候,孙泽璋已经分好工,众学子正在组织人生。

场面显得有些乱哄哄的。

“见过山长!”见到张俊平,孙泽璋赶忙带着人上前行礼问好。

“我过来看看,可有人捣乱?”

“回山长!有几个青皮来蹭粥喝,被学子们打跑了!”

万象书院的学子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是琴棋书画,骑射击剑拳脚样样精通,几个青皮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嗯!对付捣乱的人,不用手软,出了事我顶着!”张俊平点点头交代道。

“是!”孙泽璋点头答应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做悲情英雄

张俊平很是意外,没想到孙泽璋居然还有这么铁血的一面。

慈悲心肠也需要有铁血手段。

“孙先生,你做的对,任何敢于捣乱的人,都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张俊平赞同的点点头。

“山长,你不知道,学生去城外的村子查看灾情,那些百姓是真苦啊!

以往我以为自己的生活就算是贫苦了,可最起码我家里还有田地,还能吃上饭,还能穿的起衣服!

可是那些百姓,如此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时节,很多人家,一家人就一身衣服,妇孺只能躲在干草堆里取暖!

这可是皇城脚下,百姓的日子都已经如此困苦,那么其他地方的百姓,日子又该如何?”孙泽璋满脸悲伤的说道。

张俊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书里形容穷人往往都喜欢用衣衫褴褛来形容,但是当你真正见到古代的穷人,你会发现,衣衫褴褛根本不足以形容百姓的穷苦。

真是情况,何止是衣衫褴褛,很多人根本就是衣不裹体,破烂麻布裹在身上,破烂的口子里露出枯草。

这都算是好的,还有的人干脆就是把枯草绑在身上,就算是衣服了。

光靠看书,是无法体会百姓的真实生活,无法体会百姓的困苦程度。

那种困苦,是语言无法描述的。

绝对不是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以形容的。

“能来排队领粥的灾民都算是好的,很多灾民,没有衣服,根本出不了门!”孙泽璋继续诉说道。

“我让你们到城外来救灾,根本目的并不是指望你们能够救助多少人!

而是希望你们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方法,来了解真实的百姓生活!

孙先生今年考中了贡举,来年只要过了会试,以后就是朝廷官员!

都说我辈读书人替先贤立言,要官家分忧,为百姓谋福祉,可是如果你们连百姓的生活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如何做到为百姓谋福祉?

这和我之前让周敏他们去城外跟着百姓学习耕种道理是一样的!

你现在能够为百姓的贫苦感到悲愤,这说明你具备成为一个好官的潜质!

记住今天你看到的,感受到的这一切!

来年金榜题名之后,能够做一个为官家分忧,为百姓请命的好官!”张俊平拍拍孙泽璋的肩膀,温言勉励道。

“山长的话我记住了,来年我若是能东华门外唱名,必定为百姓请命,尽我一生的努力,去改变这一切,让百姓能够有田种,有饭吃,有衣穿!”

“想要改变这一切,并不容易!

并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够改变的,也不是官家,朝中的相公们一道政令就能够改变的。

这需要有千千万万志同道合的人共同努力,长时间的坚持,才有能够改变这一切!

孙先生,如果真的想要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那就去联系更多的人,加入其中,一起为之努力吧!”张俊平很担心孙泽璋会因为今天的誓言变成革命斗士。

革命斗士是很伟大,可是先期的革命斗士,靠的只是满腔热血,没有一个长远成熟的规划,从来都是悲剧人物。

张俊平想要改变这个社会,可是他不想当像商鞅,范仲淹,王安石,于谦那样的悲情英雄,也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去做悲情英雄。

总之还是那句话,谋定而后动,他这一世才十九岁,时间还有很多,不着急。

“多谢山长教诲!学生谨记在心,一定会联络更多的仁人志士,为百姓谋福祉而奋斗终生!”张俊平语重心长的话,让孙泽璋感受到了浓浓的关心,备受感动的对张俊平深深一鞠躬。

“好!我希望你能够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张俊平又鼓励了一句,才离开北城门,继续前往西城门。

开封府一共有十八座城门,其中有九座是水门,也就是船只通行的城门。

另外还有九座城门,张俊平之前说的东城门,西城门,北城门,南城门只是一个泛指。

说的是四个方向最大的城门,朝阳门,南熏门,顺天门,通天门四座城门。

开封府分为内城,外城,还有城外,内城居住的是权贵巨商豪门,外城住的是各级京官,中小型商人,一些工匠,即便是普通百姓也都是薄有恒产的百姓。

只要城外,居住的才是真正的无产者,这些人在码头上做搬运工,在城里酒楼,又或者商铺做工赚钱为生,也有租别人田地耕种的佃农。

这次受灾最严重的也正是这些人,本来家里就没有存粮,房屋也都是薄板茅草房,即便没有被风雪压倒,也不怎么保温。

更严重的是,因为大雪,河水结冰,船只无法通行,那些在码头上靠装卸货物为生的搬运工也就失去了工作。

张俊平还没赶到顺城门,就被赶来报信的张宝拦住,“郎君,郎君,宫里中贵人来传旨,官家还赏赐了好多东西,现在在书院等着您去接旨呢!”

“知道了!我先走一步,你慢慢跟上!”张俊平只能越过顺远门,前往外城的南城区。

对赵恒赏赐的文房四宝,张俊平到是不怎么激动,但是那一万石粮食,让他高兴了很长时间。

这代表什么?

代表皇帝对他的所作所为表示支持。

有了这一万石粮食,可以帮助很多百姓度过难关,也不用担心那些御史弹劾他邀买名声,图谋不轨了。

他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替官家做事。

晚上,三百学子和教书先生们返回书院。

这一天下来,三百学子和教书先生都累坏了,但是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

他们为百姓的贫苦感到悲愤,也为自己能够真正为百姓做些事情高兴,那一句句感恩戴德的话,让他们感觉自己的辛苦是值得的。

在书院陪着学子们吃了晚饭,张俊平才返回张府。

刚回到家,坐下,还没来的及喝杯茶,就有人上门。

“伯安,伯安!”

“哈哈!好你个伯安,有事居然不叫上我们,自己独干!”门外的来客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张俊平的主意

“哈哈哈!高家表哥,曹家哥哥,文广哥哥,这是那阵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张俊平大笑着迎了出去。

“西北风!”

“伯安,你这事做的可不够意思!

怎么只需你替官家分忧,不允许我们也替官家分忧?”

“就是,比武赌斗这么有意思的事,居然不叫我们!”

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个人一边数落着张俊平,一边走进书房。

“三位哥哥,这事不是我不够意思,而是你们不能参与!

我好歹是左庶子,半文半武的,那些文官拿我没办法,可是你们不一样,你们要是跟我去了,那些文官还不把你们吃了?”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大宋最操蛋的地方就是这个,只要武将稍微做点出格的事情,就会被文官按着一顿暴打,而且是那种群起攻之的暴打,一群文官不管是忠臣还是奸臣,在这方面,立场出奇的一直。

其实这也是大宋之前武将自己惹下的祸,因果报应。

大宋之前,尤其是唐末,武将杀文官杀得太狠了,好不容易熬到大宋,皇帝同样打压武将,文官们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哪怕那些杀文官的武将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可谁管那个,谁让你是武将呢?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文官集团对武将可谓是严防死守,敢冒头就打死。

武将厉害如狄青,岳父,照样死在文官手里。

历史上评价岳父,是因为力主反攻,营救二圣回朝,才被皇帝不喜,然后被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

其实,应该是岳飞当时势力太大,威望太高,因为岳飞的原因,武将地位开始抬头,文官们感受到了危机,所以干脆弄死他,以绝后患。

至于岳飞死了,谁来抵抗金国,这不在文官的考虑之中。

大宋没了,他们可以换个皇帝效忠,但是一旦武将起来,那么他们的地位可就受到严重威胁。

总之岳飞的死,不是单纯那一方面原因,有奸妄作祟,也有皇帝不喜岳飞太过强势,不肯议和,想要迎回二圣,也有岳飞地位太高,带动了整个武将集团地位的提升,危及了文官集团的地位。

三方面综合起来,岳飞不得不死,就如同狄青一样。

“我们是怕事的人吗?那些文官又如何?他们还能杀了我等?”曹僖愤愤的说道。

从小在军中长大的曹僖,性格更加直爽,心里藏不住事,对朝堂上的阴暗了解也太少。

高遵甫,杨文广自幼生活在皇城里,又是殿前班直,见多了文官的勾心斗角,见多了文官对武将的打压,听了张俊平的话,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

从他们紧攥的双拳能够看出,他们心里一点都不平静。

可是那又如何?

武将的生命力不如文官顽强,哪怕是到了清朝,武将照样被文官压制着。

甚至到了……

“好了,不提那些糟心的事情了!那不是你我现在能够改变的!

还是说说三位哥哥吧,你们天来不会单纯是为了问罪的吧?”今张俊平笑着岔开话题。

“我们三家原本准备明天也让人到城门外去开粥棚施粥!

结果一打听,刘家,李家,王家等几家明天也都要去城外开粥棚施粥!

所以过来问问你我们能做点什么?”高遵甫比较老实,如实把三个人的来意说了出来。

张俊平知道,这都是今天赵恒那道圣旨惹出来的。

赵恒今天又是发旨嘉奖,又是赏赐东西,还拨付一万石粮食资助张俊平救灾。

权贵们眼红了,所以准备跟风搞救灾,只是这个时代救灾实在是太没有创意,只知道开粥棚施粥。

倒是高遵甫,曹僖,杨文广三个人比较精明,一看施粥的太多,干脆过来请教张俊平。

“是啊!伯安,你点子多,你帮我们出出主意,看看我们该怎么做?”

“三位哥哥,现在灾民急缺三样东西,一是粮食,这个有了那些勋贵出手,现在不缺了!

二是取暖的木炭,石炭容易中毒,木炭价格太高!

其实,那些灾民就算是价格低廉的石炭他们也烧不起!

三是缺少御寒的衣物?”

“伯安是让我们给灾民送木炭和衣物?”杨文广眼睛一亮,急声问道。

“是啊!若是三位哥哥有心帮助灾民,最好就是给那些灾民准备一些御寒的衣物!

不需要多好的棉衣,只要那种麻布棉衣就可以!”张俊平点点头说道。

不等三人开口,张俊平又接着说道“可是,这天寒地冻的,那些成衣铺子的棉衣还不知道涨到什么价格去了!

最重要的是,哪怕有钱,一时也买不到那么许多棉衣!”

“那该如何是好?”曹僖愁道。

“军中有!”张俊平说了三个字。

“伯安,你想打军需的注意?这……”高遵辅大惊道。

“动了军需,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杨文广也跟着说道。

“三位哥哥,我自然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

我也没打算让三位哥哥去打军需的主意!

其实三位哥哥再晚来一会,估计就见不到我了!

我正准备去找刘美!”

“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刘美?”

“对!不是弟弟看不起你们,你们的肩膀太窄,还扛不起这个罪名我自然要去找能扛得动的人来抗!”张俊平笑道。

刘家,刘美大了个喷嚏,心里嘀咕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风寒?怎么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棉衣的事情,我来解决!

三位哥哥到时候只管出钱就行!”张俊平笑着说道。

“这个,刘美会同意动用军需,来赈济灾民?”高遵甫有些迟疑的问道。

“哈哈哈!他自然不肯,不过不要紧,我会说服他的!”张俊平自信的笑道。

“如此太好了!需要多少钱,伯安只管说个数,哥哥回头让人把钱送过来!”高遵甫大喜道。

“伯安,除了棉衣,那木炭可还需要我们采买一些送给那些灾民?”杨文广问道。

“不需要,木炭的事,就交给我们的刘都指挥使吧!”张俊平笑着摇摇头。

刘美要是知道了,肯定得骂娘,p的,老子不就是想霸占你家财产,至于吗?一次次的坑老子!

第一百三十章又见忽悠

送走高遵甫,曹僖,杨文广之后,张俊平就起身离开内城,前往外城刘家。

听完张俊平的来意,刘美心里直骂娘。

p的,我刘家欠你的?

你一次次来折腾我刘家!

折腾不死不罢休是吧?

“不可能!刘某深受皇恩,作为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怎么能去动军需,喝兵血!”刘美想到不想的直接拒绝。

“呵呵!刘世叔,不要着急拒绝!

说到深受皇恩,我张家更是世受皇恩,更是武将勋贵之家!

怎么会让刘世叔去喝兵血,我只是希望刘世叔能暂时借用一些多余的棉服应急而已!

我们按照市场价格支付,神龙卫可以拿着钱再去购买新的棉服!”

“爹爹,我认为左庶子的建议可行,神龙卫有许多库存棉服,其他各卫也都有许多库存棉服,这些棉服堆积在库房里也无用,不如拿出来救急,这多少也是一份功德!”刘从俭也在旁边帮着劝说道。

“胡闹,你懂什么?”刘美先是训斥了刘从俭,才又笑着对张俊平说道“贤侄,私自挪用军装棉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即便是我,也不敢轻易去触碰!”

“刘世叔,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

什么叫不敢轻易去触碰?

这些年,那些军中的大佬触碰的还少吗?

呵呵!

当然,我说的不是刘世叔!”张俊平撇着刘美,淡淡笑着,嘴上说是说的不是刘美,可那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告诉刘美,我说的就是你!

刘美是又惊又气,还不敢和张俊平翻脸。

没办法,谁让张俊平武力值太高,又不爱讲规矩。

心里一动,随即笑道“贤侄,就算是能动,可我为什么要给别人做嫁衣?

我自己拿去赠送给那些灾民,自己拿那份功德不好吗?”

刘美当然不是要自己去做慈善,给灾民发棉服,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而已。

“刘世叔,这可是十万套棉服,现在的市场买这么一套棉服要四贯足钱,这么算下来,可就是四十万贯!

刘世叔确定要自己去做功德?”张俊平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美。

一副你舍得吗的表情。

“……”刘美差点破口骂了出来,他很想说,我舍得,可是一想到四十万贯足钱,就像是有东西堵住了喉咙,这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古代的钱分为足钱和省陌两种,足钱指的是一贯钱足数一千,省陌则是以七百七十钱作为一贯。)

他可不是杨文广,高遵甫,曹僖,张俊平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勋贵子弟,刘美本身是银匠出身,以前受过穷,虽然现在发迹了,可是骨子里那小商贩的气息,还是没有改变。

能有现在这份家业,可是他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让他拿点粮食去施粥没问题,可是让他拿四十万贯去帮助灾民,这是割他的肉。

想想都心疼的要命,更别说真去干了!

让他出四十万贯,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爹爹!”刘从俭走到刘美旁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咦?”听完刘从俭的话,刘美一想对啊!

一套棉服只要三贯半足钱,这张俊平给自己按照四贯足钱算,也就是说一套他可以赚五百钱,十万套,能赚五万贯钱。

在儿子的提醒下,想明白的刘美心中大喜。

一套多给五百钱,这是张俊平有意做的,动军需物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很多人都在打军需的主意,从中牟利,但是刘美这么做毕竟是担了风险。

见刘美意动,张俊平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也知道刘世叔也是乐善好施的人,除了施粥,肯定还想为灾民做些事情,也好为子孙后代积攒功德!

所以,小侄这里还专门为刘世叔准备了一个既能赚钱,又能做善事的点子!”

“既能赚钱又能做善事的点子?贤侄才智无双,想出来的点子,必然很好!”刘美大喜。

对张俊平的暴力,刘美深有感触,同样对张俊平赚钱的点子,刘美也照样是深表认同。

别的不说,光是一个斗牛比赛,即便是给皇帝分走一半,又给张俊平四分之一,他家只拿四分之一,一个月也是十万贯足钱的纯收入。

还有酒坊,也已经见到回头钱了,每个月也能分到好几万贯足钱。

因此对张俊平说的即赚钱又能赚功德的点子,一点都不怀疑。

“刘世叔看看这份图样!”张俊平拿出一份画好的图样隔着桌子递给刘美。

“这是什么?马车?还是牛车?”刘美看着图纸,疑惑的问道,不明白张俊平给他这么一份图纸是什么意思。

“不,这是人力车!”

“人力车?这个能赚钱,还能做慈善?”

“对!这车子是用人拉着跑的,专供近途,可以在开封府城内使用!

至于能不能赚钱,能不能做慈善,可以让三衙内看一看!”

“既然如此,三郎,你来看看!”刘美看了又看,也没看出这图纸上的人力车,如何又赚钱,又能赚功德。

“是!”刘从俭双手接过图纸,仔细端详起来,一边看,一边思考。

图纸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人力车,关键是张俊平在这人力车背后的用意。

“人力,人力!”刘从俭突然想起万象书院的以工代赈,眼前顿时一亮。

“这些人力车,比马车,牛车更加小巧,也更加灵活方便,城里任何地方都能到达。

可以方便出行!

左庶子可是希望我们成立一个人力车行!

然后制造人力车卖给那些灾民?让他们去”

“呵呵!”张俊平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张俊平的表情,刘从俭就知道自己想的不对!

继续冥思苦想。

“不对,不对!灾民买不起,哪怕我家不赚钱,这样的人力车他们也买不起!

我想到了!

我们可以雇佣那些灾民,让他们去拉车赚钱!

这样,我们家可以赚钱,灾民也可以通过拉车赚钱!”

“呵呵!三衙内果然是奇才!恭喜刘世叔,后继有人!”张俊平笑着对刘美抱拳恭喜道。

“呃,哈哈哈!贤侄过奖了!”见张俊平夸奖刘从俭,刘美高兴的抚须大笑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人力出租车

“左庶子过奖了!其实我是跟着左庶子的思路去思考的!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左庶子拿出这么图纸是为了帮助那些灾民!

现在灾民最缺的是什么?

原本是吃穿住,现在这些都被左庶子帮忙解决了,最算还有欠缺也不是那么严重了!

现在灾民最缺的是工作,只要有了工作,他们就能赚钱,就能养家糊口!”刘从俭表现的很谦虚。

“很不错了!我想了很长时间的点子,你只是看了一下图纸就想出来了!”张俊平笑着夸奖刘从俭道。

被张俊平如此夸奖,刘从俭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又像大冬天喝了一杯热牛奶,浑身舒爽。

“开车行制作人力车虽然一次性投入比较大,但是他可以长久收入

一辆人力车修修补补用十年没有问题,一辆车一天十文钱的租金,一年可以收入三千六百五十钱,十年就是三万六千五百钱!

一辆人力车制作成本大约是十贯钱左右,再加上运营成本,一年一辆车按六百五十钱算,这样算下来,十年下来,一辆车可以赚两万钱!”

“十年才赚两万钱,没啥意思啊!”刘美吧嗒一下嘴,幽幽说道。

如今的刘都指挥使已经看不上这种蝇头小利了。

十年赚二十贯足钱,一年才合两贯,他出去吃顿饭,都不止这点钱。

“刘世叔,帐不是这么算的!”张俊平笑着摇摇头。

“是啊!爹爹,左庶子算的是一辆车的钱,如果我们制作一千辆车,一万辆车呢?这算下来可就多了!”

“一万辆车?开封府那用得了这么多人力车?”刘美摇头反对道。

“开封府虽然用不了这么多人力车,但是整个大宋,可以用的人力车何止一万辆?”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人力车行的生意类似于后世的出租车这门生意可不是谁都能干的。

这种生意,赚钱靠的就是一个垄断。

张俊平设计的这款人力车虽然加了减震弹簧,但是制作工艺并不复杂,只要有实物,很快就能仿制出来。

如果是平头百姓或者普通商人,很快就会被满大街的仿制人力车挤垮。

也只有刘家这样的勋贵,可以搞,还不用担心别人仿冒,敢仿冒打不死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勋贵。

刘家还可以兴旺十几年,最起码这十几年,刘家能够保证,全大宋没有人敢于仿冒。

哪怕你是地方上的地头蛇,真当禁军神龙卫四厢都指挥使治不了你?

越是地方,刘家的权势就越高,敢仿制,直接派出禁军高手灭门,都没人替他们说话。

这一点就算是现在的张家也做不到,他的威名只能保证开封府没人敢仿制,出了开封府,还真顾不过来。

大宋现在有十四个府,二百四十多个洲,一个洲根据大小不同,可以安排几十辆到几百辆不等,几万辆人力车根本打不住。

其实最重要的是,开车行不需要多操心,只要能够控制住市场,就可以坐等收钱。

那边,刘从俭也在给刘美分析里面的利润空间。

“好吧!既然你们都认为能赚钱,那就做吧!反正家里的生意都是三郎在管!”有了神仙饮,斗牛的暴利,刘美对一年才赚几万贯的生意有些看不上眼,说起话来都没啥力气。

“刘世叔,不知那棉服什么明天能不能办好?

百姓可是等不起啊!”张俊平也不和刘美计较这个,笑着追问棉服的事。

“好吧!明天下午,你让那三家来找我,我让人带他们去取棉服!”刘美没有可推脱的余地,只好答应下来。

在刘美看来,这笔生意,可比那什么人力车赚钱的多。

自己轻轻松松说句话,五万贯足钱就到手了。

“那小侄先代开封府的百姓谢过刘世叔了!”得了准信,张俊平抱拳感谢道。

……

回到家里,张俊平安排人去高家,曹家,杨家送信,让他们明天下午去找刘美买棉服。

“郎君,农庄那边都安排好了,只是粮食还有些欠缺!”张禄进来汇报。

今天张禄带着工匠赶去城外的农庄,去帮助农庄的佃户修缮房屋,修建火炕,发放粮食。

“还缺多少?”

“咱们三座农庄现在一共有佃农九千七百多口,大多数家里都没有多少余粮!”

“呵!九千七百多口,都没有余粮?”张俊平轻笑一声,摇摇头,“今年没有收他们的佃租,还是没有余粮!”

“郎君,咱们家今年虽然没有收佃租,但是也只是那三千多亩地,后面新买的那三万多亩地,佃租都被原来的地收走了!”张禄小声解释道。

张俊平倒不是怪罪什么,只是在感慨。

这个时代的亩产太低,人均三亩地,居然养活不了一个人。

当然,这说的是交完皇粮和佃租之后剩余的粮食养活不了一个人。

可见,古代百姓日子过的苦,不仅仅是朝廷制度的原因,还有更多是生产力水平低下造成的。

张俊平可谓是良心地主了,直接免除了一季的佃租,这样还吃不饱饭,就很说明问题了。

“总不能看着他们饿肚子,安排人去买一些粮食,先让他们度过这一关再说吧!”

“喏!”

“火炕修建的怎么样了?”

“几十个工匠加上庄子里的佃户一起动手,今天已经修建了三十多个火炕!”

“嗯!你告诉王大匠,天寒地冻的那些工匠也都闲着,让他多找一些工匠来。

争取一个七曜之内把三座庄子的佃户家里都给改造成火炕!”

“喏!”张禄大声答应道。

“郎君您太心善了,对那些佃户有些太好,这个……”张福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呵呵!福伯是提醒我小心升米恩斗米仇是吧?

无妨,左右不过是一些苦哈哈,他们能记我什么仇?

我又岂会怕他们记我仇?

知恩的,继续留在庄子里种田,以后有机会还可以给他们安排其他活计,不知足的,直接赶出去!

对了,福伯,铁匠那边我要的炉子做好了吗?你明天派人去催一催!”

“喏!”见张俊平都明白,张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答应一声。

第一百三十二章蜂窝煤,炉子

第二天,张俊平从庆宁宫回来,铁匠已经把打造好的炉子和加工煤球的工具送了过来。

张俊平检查了一下,笑着说道“刘大匠手艺果然精湛!这炉子打造的非常好!这工具我也非常满意!福伯给刘大匠拿一百贯赏钱!”

“不敢,不敢!小老儿耽误了张官人的事,怎么能再要赏钱!”刘铁匠连忙推辞。

本来按照张俊平的要求,是昨天就有拿出样品来的,但是这烟筒太费工,这个时代可没有成品铁皮,全都要靠铁匠师傅们一锤一锤的打出来,愣是多花了半天的时间。

对于耽误时间,张俊平没有在意,能打造出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哈哈!刘大匠,不用推辞,你做的炉子我非常满意,尤其是这烟筒,可是没少费功夫啊!

这赏钱是你该得的,安心拿着就是了!

回头还有你的好处!”张俊平大笑道。

“多谢张官人赏赐!小老儿愧领了!”

“这是对你手艺的赞赏!是对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的赞赏!你无需感谢,也无需惶恐!

安心拿着,给你这笔钱也是希望你能够把更多精力用到对手艺的提高上,不会为了生计分心!”张俊平走到刘铁匠身边,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张官人,小老儿一定尽力提高手艺……”张俊平这一拍,激动的刘铁匠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把刘铁匠打发走,张俊平来到侧院,吩咐一个老家丁,“东伯,把那些石炭的粉末收集起来,再去弄一些黄泥过来!”

“喏!”张东答应一声,跑去收集石炭粉末和黄泥。

张家本来就有现成的石炭,粉末很好收集,石炭堆里就有很多,不一会就收集了一大堆。

“按照两成黄泥,八成石炭粉末的比例加水拌和在一起!

水不用很多,慢慢加水……”张俊平指挥着张东把石炭粉末和黄泥和在一起,弄出一堆煤泥出来。

“东伯,你看着,我做一遍,这个很简单!”

张俊平拿起那个做煤球的工具,在煤泥上一戳,煤球机里面塞满了煤泥,然后在平地上轻轻一踩上面的推板,一个蜂窝煤球从煤球机里落了出来。

“看到了吗?很简单,先把这里面塞满煤泥,赛实,可以踩这里,使劲踩一下,这样里面的煤泥更加实在!

然后轻轻踩推板,煤球就出来了!”张俊平又给张东讲解了一遍,才把煤球机交给他,让他开始制作煤球。

蜂窝煤制作很简单,张东看了一遍就学会了,很快地上就出现了十几个蜂窝煤。

张俊平等它们稍微干了一些,才让人搬到前院客厅里去。

又自己动手把炉子和烟筒组装起来,烟筒直接捅破窗户纸,从窗户里伸出去!

然后让人找来一些木碳,放进炉子里点燃,等木碳燃烧起来,接着把蜂窝煤放进去,把同样新打造出来的水壶做到上面。

不到一刻钟,屋里明显的感觉到了温度上升。

“福伯,此物如何?”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烧的是石炭,房间里居然一点异味都没有!

而且,比平日里烧的火盆还暖和!”张福惊奇的叫喊道。

“最神奇的是,郎君烧的是用石炭粉末加泥做出来这个……”

“这个叫蜂窝煤!”

“对,蜂窝煤!那石炭粉末根本不值钱,没有人要的东西,郎君加上黄泥和水,就变成了蜂窝煤!

真是太神奇了!”张福连连称奇。

“呵呵!福伯,你催一下刘铁匠,全力打造这炉子,尽快给府里,每一个房间都配上这么一个炉子!”张俊平轻笑着,对张福惊奇的表情,很满意。

“喏!”张福赶紧答应一声。

“福伯,你安排人去请四大粮商过府一叙。”张俊平接着又吩咐道。

“喏!”张福转身去安排人。

四大粮食虽然不知道张俊平找他们有什么事,已经因为张俊平损失数十万贯钱,想到张俊平的凶悍,也不想为这点小事得罪他,便纷纷赶到张府。

“哈哈哈!李员外,孙员外,马员外,周员外,四位员外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海涵,海涵!”张俊平站在正堂里面,对着四位员外抱拳,说着客套话。

四位员外暗自翻翻白眼,话说的挺漂亮,可是我们都进院子里,也没见你出门来迎一步。

心里如是想着,嘴里还是忙客气着,“不敢,不敢,怎敢劳张官人迎接,真是折煞我等!”

“四位员外请进,请屋里喝茶!”

“废话,不让我们进屋,还准备让我们站在院子里听你说话不成?”四位员外心里腹诽着走进客厅。

“福伯,上茶!

四位员外慈悲为怀,平稳粮价,为开封府的百姓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上好茶!”张俊平对跟进来的张福吩咐一声。

“你姓张的叫我们来,就是为了嘲讽我们?

谁不知道,我们平价卖粮是被你逼的!”马员外心里不舒服,暗自腹诽着。

李员外脸上也是铁青一片,心里疼的嚯嚯的,我的钱啊!

心里暗暗骂道“好你个姓张的,逼的爷爷损失十几万贯,还来奚落爷爷,真是不当人子!”

“呵呵!四位员外,进了我这房间,可以何不一样的感觉?”张俊平没有在意四位员外不太好看的脸色,笑着问道。

“张官人这房间,自然和我等寒舍不一样,小老儿一进来就感觉一股富贵之气扑面而来!”周员外讪笑着奉承道。

“呵呵!富贵之气?

四位员外的客厅那才是真正的富贵逼人,我这里和四位员外的客厅比起来,只能算是陋室了!”张俊平笑道。

“不一样,不一样,我那是穷讲究,哪比得上张官人家里,张官人家里才是真正的富贵无双。

在这房间里,这寒气都被张官人的富贵之气逼退了许多,屋里虽然没有点火盆,但是比我家里点了火盆还要暖和许多!”周员外继续奉承着。

“哈哈哈!”张俊平大笑起来,“暖和了许多,周员外没有感觉错,不过不是我那什么富贵之气逼走了寒气,而是因为这个炉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蜂窝煤生意

“炉子?”四位员外的视线集中到客厅中间的炉子上。

“张官人,这就是您说的炉子?”

“这炉子里烧的是何种木炭?居然如此暖和!”

“这里面烧的是石炭!”

“不可能!”

“怎么可能?烧石炭会一点异味都没有?”

“这个大铁棍是干什么用的?”

张俊平也没有多介绍,把水壶提了起来,顿时众人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这股刺鼻的气味很淡,如果不是细心根本不会留意到这股气味。

通过气味,他们知道炉子里烧的应该就是石炭,四位员外家里烧的虽然都是高档木炭,但是也都曾见过石炭,闻过石炭的味道。

其实一氧化碳是无色无味的有害气体,这刺鼻的气味是二氧化硫产生的,也是一种有害气体。

“咦?这是石炭?”

“这石炭怎么是这个形状?”

“还有这种形状的石炭?”

四位员外也不管石炭的刺鼻气味了,围着炉子观看着,纷纷开口向张俊平询问。

张俊平笑而不答,转头对张福交代道“福伯,让人送几块蜂窝煤进来!”

不一会,家丁端着十几块刚刚做好的蜂窝煤进来。

“各位,这就是炉子里面烧的石炭,我管这种石炭叫做蜂窝煤!”张俊平这才笑着解释了一句。

四位员外也顾不得礼仪了,一拥而上,围着蜂窝煤研究了起来。

有人用手去触碰蜂窝煤,用力去戳或者捏,刚刚做好还湿的蜂窝煤,哪能经得起他们这般摧残,顿时烂成一团煤泥,没变成煤泥的也都不成形状。

“这蜂窝煤居然如此容易损坏?”

“这……”

“张官人,不知这蜂窝煤价值几何?”

“和石炭一样的价格!”

“这怎么可能?”

“竟然如此便宜?”

四位员外更加惊奇,如此神奇的煤炭,居然如此便宜。

石炭虽然便宜,但是这炉子可不便宜,一般人家还不舍的买。

“不知,这一块蜂窝煤,能燃烧多长时间?”

“这一块蜂窝煤可以烧半个时辰左右吧!

若是把下面这个风口封起来,可以烧三四个时辰不灭!”

“居然能燃烧如此长时间?那岂不是可以保证炉火一夜不灭?”

“当然可以!”

四位员外围着炉子转圈,想要看明白这炉子是如何制造的。

观看了炉子,又看了蜂窝煤,大家才把注意力转向张俊平请他们来的目的,李员外开口问道“不知张官人召我等过来,所为何事?”

“请诸位来,是为了送诸位一场富贵,诸位以为如何?”张俊平笑道。

“送我们一场富贵?”

四位员外都感觉不可思议,张俊平居然会主动送他们富贵。

有人心中警惕,这该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难道是这蜂窝煤的制作方法?”孙员外反应比较快,迟疑的问道。

“不光是蜂窝煤的制作方法,还有这炉子的制作方法!”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此话当真?”

“当真如此?”

“果然?”

看着四位员外一脸惊喜,又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张俊平大笑起来,“哈哈哈!之前我让四位员外平价卖粮之时,曾经说过,日后必有厚报!

这蜂窝煤和炉子的生意,就是我送给四位员外的厚报,不知四位员外可能看到眼里?”

“能!”

“能看到眼里!”

“当然能看到眼里了!”

“太能看到眼里了!”

四人齐声说道。

四大粮商能够霸占开封府百分之六七十的粮食供应,商业头脑,眼光自然不差。

这蜂窝煤可不止能够取暖,还能烧水做饭,用处非常大。

用处大就代表用量大,用量大就代表利润大,虽然一斤石炭或者一个蜂窝煤赚不了多少钱,但是四位员外都明白,薄利多销的道理。

想到巨额利润,四位员外眼睛开始发红。

“那么这蜂窝煤和炉子的生意,我就交给四位员外了!

我们张家主要两成利,其余八成利你们四家平分如何?”

“谨遵张官人的吩咐!”

“就按张官人说的办!”

四个人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对张俊平取其中两成利,一点都不在意,要是张俊平一分利都不要,他们反而要琢磨一下子,才敢和张俊平合作。

“四位员外,咱们移步去看一下蜂窝煤是如何加工!”

四位员外早就想去看看蜂窝煤是如何加工出来的,闻言自然是欣然同样。

张俊平带着四人来到存放石炭的侧院。

张俊平指着“看看,这就是加工蜂窝煤的机具!”

加工蜂窝煤的机具非常简单,非常原始,就是一根铁棍上面有一个把手,下面一个圆形小铁桶,铁桶里有一根根小铁棍,唯一的机关就是铁桶里面那个把蜂窝煤推出来的推板。

(这种原始的蜂窝煤加工机具,三四十岁左右的读者,有可能见过,甚至家里就有这种机具。)

看完蜂窝煤的制造方法,回到客厅,张俊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契约书,让四个人在上面签字按上手印,才接着说道“至于烧蜂窝煤的炉子,手工打造的比较麻烦,成本也比较高,我这里有另外一种做法!

那就是浇筑铸造法!

先打造好模具,然后把烧成的铁水浇灌进去,等脱模之后,便是炉子的外壳,里面加上炉心就可以了!

这种制造方法要比收购打造的炉子价格便宜不少!

那些烟筒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去制造!

具体的制造方法和图样,刘铁匠那里都有,让福官家带着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行!”

张俊平不怕他们不遵守契约,敢不遵守契约,张俊平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他们敢违背契约,张俊平就敢打死他们,灭门谈不上,抄家还是能够做到的。

就像这个时代,想要做垄断生意,靠的从来不是法律,而是武力。

蜂窝煤的生意交给四个人,张俊平相信以他们的能力,能够震慑大部分想要仿冒的商家。

小部分敢于仿冒的还有他,相信以他的实力加上四大粮商的实力,完全可以垄断开封府的蜂窝煤生意。

至于开封府之外会不会有人仿冒,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轰动全城

张俊平必须承认,自己之前想的不够全面,才会让刘铁匠用锤子打造炉子和烟筒。

一锤锤打造出来的炉子固然美观,可是成本太高,大多数普通百姓消费不起。

用模具铸造,就简单多了,炉子和烟筒的成本也会降低很多,可以保证大多数老百姓能够用的起。

百姓用的起的炉子才是好炉子,才是好生意。

送走四大粮商之后,张福跟着张俊平回到书房。

“郎君,这生意为何要交给他们去做?

我们自己完全可以自己做的!”

“福伯,这个世界上钱是赚不完的!

我们是勋贵之家,何必自己下场去经营这些营生呢?

这种事关民生的营生,和酒坊,书坊不一样,一个不好就要背上骂名!

所以,让他们去经营,我们在后面获利就好了!”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还有,之前我逼迫他们平价卖粮,虽然他们都被迫同意了!

可是,要说心里没有怨恨那是假的!

这冤家宜解不宜结!

现在的张家是不怕他们,可是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

谁知道,万一哪天我们张家在落魄了呢?

你说他们会不会因为怨恨而落井下石?”

“肯定会!郎君,要不我安排人,晚上把他们都弄死?”张福一想到张家落魄的时候,那些人可能会来落井下石,顿时杀气腾腾的向张俊平建议道。

“福伯,不要那么大的杀气!

我这次把蜂窝煤和炉子的生意交给他们,一时让他们在前面替咱们赚钱,二是借机化解之前的怨恨!”

“把生意交给他们,他们就不怨恨郎君了?

万一,他们还在心里怨恨怎么办?我看还是杀了,斩草除根最保险!”

“福伯,如果他们是朝廷官员,我不反对用你的法子,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可他们是商人,商人最看中的是利益!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没有化解不开的仇恨!

之前的怨恨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受损,现在我给他们足够的利益,这怨恨自然就消散了!”张俊平摇头笑道,他还真没想到,张福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杀气。

不过也正常,这也是权贵们解决问题最常用的办法,也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好吧!我会让人盯着他们,如果他们流露出对郎君的不满,我就安排人灭了他们!”张福还是固执的认为,杀了最简单。

“行!只要我活着,他们就翻不了身,随时都能碾死他们!”张俊平笑着点点头,同意了张福的办法。

……

第二天下午,高杨曹三家从军营弄来棉服,开始在四个城门免费给灾民发放。

发放也不是随便发放,而是根据万象书院整理出来的名单进行发放的。

换而言之,就是在其他权贵哪里领粥的没有棉服,只有在万象书院的粥铺领粥,并且参与万象书院自救活动的灾民才能领到棉服。

在万象书院领粥需要干活,要么是清理官道积雪,要么是帮助邻里修缮房屋,要么是在粥棚帮着熬粥,照顾那些年老体衰的灾民。

而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灾民,都跑去其他城门领粥。

那里不需要干活,去了就能领到粥,虽然希了点,但是总不至于饿死。

同意是百姓,同意是灾民,也有各种不同。

有的是因为受灾,没有活干,才活不下去,有的纯粹是因为懒,不愿意干活,才活不下去的。

这里毕竟是京师,平日里,哪怕是乞讨,也能讨口饭吃,也能勉强活得下去。

这样的人,不在万象书院的赈灾范围之内。

万象书院除了第一天,随便谁来都能领粥,第二天开始,就不行了,除了那些老弱病残干不了活的,其他人领完粥必须要干活,不然中午就没有粥喝。

高杨曹三家免费给灾民发放棉服,一下子轰动了全城。

这可是大手笔,十万套棉服,就是四十万贯钱。

这么多钱,就算是朝廷,也要考虑再三,不敢轻易开这个口子。

现在,三大权贵家族,直接拿出四十万贯钱的棉服来发放。

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称赞,也有人说三大家族是在邀买人心。

更有人开始搜集证据,准备弹劾三大家族盗用军需物资。

盗用军需物资,这可是大罪。

哪怕是三大权贵家族,真要背上这个罪名,不死也要脱层皮。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皇城里面的皇帝赵恒。

有人说,皇帝的耳目有那么灵敏吗?

还真就有这么灵敏。

皇城司有三个职责,其中一个职责就是探听开封府的世景民情的,还有一个职责是监视朝廷大员的。

最后一个职责是对外刺探军情。

第三个职责暂时不去评判,但是第一个,第二个职责皇城司执行的非常好。

基本上开封府的风吹草动瞒不过皇帝的耳目。

“这个张伯安,还真是能折腾!

好好救灾不干,非要去动军需!”已经预见明天御史们肯定要进行弹劾的赵恒,叹口气说道。

上次的弹劾,刚刚压下去,这次又来个更狠的,挪用军需物资。

“陛下,这个张伯安,您这次必须要狠狠训斥一下了,实在是有些胆大包天,不然以后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乱子呢!”刘娥也有些气愤的说道。

刘娥气愤的不是张俊平挪用军需物资,而是自己那个所谓的娘家哥哥,实在是不争气,怎么张俊平说什么你都听呢?

挪用军需物资的事,你也敢干?

“呵呵!爱妃是在气国舅吧?

挪用军需物资的事,虽然是张俊平出的主意,可具体操作的可是国舅和高杨曹三家!

朕就算是想要训斥张伯安,也找不到借口啊!”赵恒刚才叹气,只是因为明天耳朵根子又不得清闲,并不是生气。

“陛下圣明,臣妾的兄长实在是有些太实在了!

总是被张伯安给哄骗的干一些傻事!”刘娥直接把挪用军需物资定义为傻事。

“无妨,刚刚国舅不是也说了吗,这不是盗用,而是借用,那些棉服放在库房里暂时也用不到。

高杨曹三家,拿出了四十万贯钱,这些钱足以去购买更多的军需物资!

说起来,国舅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赵恒笑呵呵的替刘美开解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寇相的意见

刘娥知道张俊平很受赵恒的信任和喜爱,可是没想到,张俊平在赵恒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连挪用军需物资这么大的事,赵恒都只是笑骂一句,张俊平给他惹麻烦。

凡事都有两面性,事物本事没有好坏,区别在于看待问题的人是通过什么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

所以,刘美挪用军需物资,三大权贵家族拿军需物资去救济百姓,有人说好,有人骂娘。

“这件事寇相怎么看?”

“寇相,那刘美仗着圣人和陛下的恩宠有些太过肆意妄为了,连军需物资都敢动!这件事绝对不能轻饶!”

“那刘美动用军需物资,也是为了救灾,更何况高,杨,曹三家是拿钱购买的军需棉服,四十万贯钱,一分不少的移交三司,我不认为这有何不妥!”

寇准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面带微笑的听着一众大臣在哪争论不休。

这里不是政事堂,而是寇准的府宅,一众以寇准为首的大臣,在知道高杨曹三家拿棉服救灾的事情之后,跑来找寇准商讨方针。

等大家的争论停下之后,寇准才淡淡问道“各位,可还记得我等为官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上报朝廷,下安百姓!”

“为民请命!”

“呵呵!尔等既然还记得为官的目的,那么这件事又有何可争论?”寇准抚须笑道。

“寇相公的意思是这件事不追究?”

“挪用军需棉服,虽然有违国法,可终究受益的百姓,是那些衣食无着的灾民,而朝廷也没有因此收到损失!

所以,这件事不光不追究,一旦官家责问下来,我等还要替那刘美,还有高杨曹三家分说一二!”寇准语气轻缓,但是不容置疑的说道。

此时,应该是寇准声望最高的时期,可以说是巅峰时刻。

说出来的话,自然没人反驳。

有人可能会说,寇准早就到了巅峰,早在檀渊之盟之前,寇准就已经是宰相。

其实,声望有时候并不是单看地位,尤其是文官,檀渊之盟以前,寇准虽然是宰相但并不能说是巅峰。

只能说是官位到了巅峰,而声望远不如现在,被贬之后,又被起复,破而后立才达到真正的巅峰。

寇准被起复,重新担任宰相,可以说是满朝欢呼,开封府的百姓知道这个消息,都像过年一样,四处奔走相告,欢呼庆祝。

此时的寇准,以一人之力就镇压的朝堂上的魑魅魍魉不敢抬头。

说一言九鼎,一点都不过分,当然,盛极必衰,寇准此时的巅峰,也注定了会再次被贬。

因为,寇准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帝的权威。

如今,寇准定下了针对此事的章程,其他人自然不再多说什么,纷纷躬身应是。

……

四大粮商离开张府,并没有分开,而是一起来到李家。

“去把西城的刘铁匠请过来,还有王铁匠,孙铁匠他们也都一块叫过来!”李有财一进门就吩咐管家去找铁匠。

李家虽然没有自己的铁匠,但是都有相熟的铁匠铺。

李有财四人没有急着去商讨如何开展生意,如何分配市场,而是先把铁匠找来,验证一下张俊平的制造方法是否可行。

当然了,还有就是这一套炉具制造成本是多少,也需要和铁匠进行交流。

他们四人并不怕,铁匠会把炉具的制造方法传出去。

他们四大粮商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是什么和气生财,诚实守信那一套,而是狠辣手段。

往日可没少用人命祭奠汴河,五丈河,金水河,蔡河等开封府四河龙王。

只不过遇到了更狠,更不守规矩的张俊平,才会吃瘪。

很快,三名铁匠就被管家请到了家里。

“见过李员外,周员外,马员外,孙员外!”

“刘大匠,张官人让打造的炉具,一套需要多少钱?一套需要多长时间?”

已经接到张福通知的刘铁匠,自然不会隐瞒,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禀四位员外,打造一套炉具需两天时间,四贯足钱!”

“用铸造之法制作炉具,是否可行?一套炉具有需要多少钱?”

“张官人所说的铸造之法,小的思想了一番,确实可行!

如用铸造之法制作炉具,只要有足够的模具,小的师徒四人,一天可铸造五套炉具!

费用的话,三贯足钱便够了!”

“啧啧!”李有财砸砸嘴,对刘铁匠的话不太满意。

主要是不满意价格,一套炉具要三贯足钱,这价格实在太高了,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

这可不是李有财心善,为普通百姓考虑。

而是,炉子的价格,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意。

李有财四人经商多年,还是很有一些眼光和头脑的,很敏锐的抓住了重点,那就是,真正赚钱的不是炉具,而是蜂窝煤生意。

“刘大匠,用铸造之法制作炉具,也要这么多钱?”

“回周员外,王大匠,孙大匠都在!

小的岂敢欺骗四位员外!

实在是一套炉具需要六十斤铁,现在生铁一斤就要四十文钱!

加上熔炼生铁所需要石炭,人工三贯钱,小的一文没有多要!”刘铁匠赶忙躬身解释道。

“刘大匠,我们并不是说你欺骗我们,多要钱!

实在是,一套炉具三贯钱,这开封府的百姓使用不起啊!

想来刘大匠也知道,张官人让你打造的这套炉具,颇为神奇,用它之后,可烧石炭,屋内不仅比烧火盆暖和,还没有异味!

如果我开封府的百姓都能用得起,这冬天能少死多少人?

刘大匠,如果能想法把价格降下来,这可是活人无数的大功德!”李有财和颜悦色,一副悲天怜人的表情对刘铁匠说道。

佛教在唐朝就开始兴盛,修今世因,得来世福报,也就所谓的积德的说法,在民间还是比较盛行的。

“这……”刘铁匠有些心动,心里思考着如何降低价格。

“李员外,想要降低价格,唯有降低炉具用铁量!

只是这样一来,这炉具的质量就没有办法保证了!”

“难道就没有既保证质量,又降低价格的方法?”李有财追问道。

此时李有财的人设是良心商人,自然不会说,老子只要价格低廉,要什么质量?

质量差,用两年就坏才好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商人的生命力

“李员外,若是减少用铁量,还不如干脆不用铁,炉子直接用耐火泥制作炉子!”刘铁匠被李有财逼得没有办法,随口说道。

刘铁匠只是抱怨李有财不想多花钱,还想保证质量,所以才有这么随口一说。

但是,刘铁匠的话,让李有财眼前一亮。

是啊!

既然用铁铸造价格昂贵,那么何不直接用泥制作?

一套泥做的炉子,充其量不过是几百钱,不会超过一千钱。

随便一个开封府的百姓,干上十几天活,就能攒够买一套炉子的钱。

若是那些卖绸缎,香料,金银首饰的商人,可能会看不上几十文,百十文的利钱,但是四大粮商,平日里最大的客户就是那些普通百姓,赚的就是这十几文,几十文的薄利。

比其他商人更能明白薄利多销的恐怖利润。

李有财被刘铁匠这么一提醒,顿时想明白里面的关窍,也不再执着于铸造铁炉子,直接吩咐管家去找可以制作泥炉子的工匠过来。

当然,这边生铁铸造的炉子还是要继续制造的,毕竟,普通老百姓买不起,可是有人买的起。

开封府穷人多,富人更多。

不要忘了,这里是开封府,是京师,集天下财富,供养一城的东京汴梁。

先不说住在内城的那些巨商,权贵,世家,哪怕是外城,能买得起生铁炉子的也有几万户。

所以说,泥制炉子市场大,生铁炉子市场也不小。

“刘大匠,铸造炉具的技术,希望你们传授给王大匠和孙大匠他们!

当然了,我也不会让刘大匠白忙活,这样,刘大匠你可以继续铸造炉具,并且铸造的炉具我这里全部按照三千五百钱来购买!”

“多谢李员外!铸造炉具的方法是张官人传授的,既然张官人同意,小的自然不会藏私!”刘铁匠大喜,连忙鞠躬道谢。

铸造一套炉具李员外给三千五百钱,那么就等于他一套能多赚五百钱,一套按照五套计算,就是两千五百钱,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收入,自然高兴。

“不过,咱们可丑话说到前面!

你铸造的炉具,只能卖给我们,不能私自对外贩卖!

不然,后果你应该知道,李某我心善,不会怎么着你,可是我家里那些靠我吃饭的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另外,这生意还有张官人的份子,你要想清楚,不要有命赚,没命花!”李有财微笑着对刘铁匠说道。

刘铁匠打了个寒颤,他在开封府讨生活数十年,自然听说过李员外这四大粮商的威名,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李员外放心,小的受张官人赏识,赐下这铸造炉具的方法,自然不会坐那忘恩负义的事情!

小的铸造的炉具,只供给四位员外!”刘铁匠连连保证道。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李员外拿张俊平威胁他,他也点出来,自己受张俊平重视,传授炉具铸造方法的事实。

“王大匠,孙大匠你们去跟着刘大匠好好学习铸造炉具的方法,然后多找人,开始铸造炉具!

放心,亏待不了你们!

管家,这事你来安排一下!铸造炉具的作坊,就放在别院吧!”李有财接着又对王铁匠,孙铁匠和管家吩咐道。

“是!”三个人齐声答应。

管家带着三人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下四大粮商四个人。

“三位仁兄,且随我到书房一续可好?”李有财对另外三人拱手道。

“李兄先请!”

去书房自然是为了商量接下来的蜂窝煤和炉具的市场如何分配。

张俊平拿走两成利,但是并不代表剩下的四个人就会平分。

“李兄,孙兄,马兄,我看着蜂窝煤和炉子的生意,还是如同我们之前的粮商生意一样!

能占到多少市场,看各人本事!

当然了,张官人那里的两成份子钱,我们也各给各的!”一进书房,周员外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四个人里面,周员外的生意不是最大的,但也不是最小的。

只认可以占到更多的市场份额,自然不愿意和其他人平分市场。

“我看可以!”孙员外看了看另外另外,点点头。

他的生意,在四个人里面排第三,但是自认一点不比李员外,周员外差,只不过是做的时间不如他们长,只要给他时间,完全能超过他们,成为开封府最大的粮商。

“我也同意!”马员外沉着脸点点头。

这里面他的生意规模最小,他心里清楚,就算是不同意也没有办法,那边李员外肯定是同意的,所以干脆点头同意。

另外,马员外也是不服输的主,自然不比另外三家差多少。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各做各的,那就按照周兄说的办!

不过有一条,咱们先说到前面,那就是绝不能为了争夺市场,而随便降价!

不然……”

“不然就是我们三家共同的敌人!”

“还有张官人!相信张官人肯定不愿意看到咱们四家为了争夺市场随意降价,影响他的收益!”

“我赞成!”

四个人很快达成共识,这方面他们有经验。

这些年,开封府的粮价,就是他们四个人把控着。

粗粮卖多少钱,细粮卖多少钱,不是官府说了算,而是他们四大粮商说了算。

以往,皇帝想要赈灾,平稳粮价,都要派人和他们好声商量。

只是没想到,今年遇到了个不讲规矩的张俊平,直接用武力压着他们降价。



虽然被张俊平逼着平价卖粮,但是四个人并不甘心,只是暂时奈何不了张俊平。

只能记在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张俊平不可能永远都能受官家恩宠。

商人的生命力顽强程度,一点都不次于儒家,虽然没有儒家活的滋润,但是商人自人类有了货币开始,就没有断绝过。

哪怕被历代君王,像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但是只要有人类生存,就会有他们的踪影。

但是,自从张俊平把蜂窝煤和炉子的生意交给他们,那点怨恨立马消散一空。

这里面不止是因为利益,更多的是被张俊平的格局,气魄所折服。

第一百三十七章声望爆炸

四大粮商的能量还是很大的,仅仅三天时间,市面上就出现陶制蜂窝煤炉子,烟筒也是陶制的,当然和蜂窝煤炉具一起出现的还有蜂窝煤。

价格和石炭的价格一样,但是要比石炭更加耐烧,最重要的是,用蜂窝煤炉具取暖,不用担心石炭中毒。

总之,蜂窝煤炉具和蜂窝煤上市之后,经过短暂的宣传,迅速火了起来。

很多普通家庭烧不起木炭,在寒冷的冬天只能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或者冒死去烧石炭。

一套蜂窝煤炉具只要五百钱,一块蜂窝煤只要五文钱,一天烧三块蜂窝煤,就能让屋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充满了春天般的温暖。

还能随时有热水可用。

所以,蜂窝煤以及炉具,大受欢迎。

新开的四家商行,每天门口都有许多人排队购买蜂窝煤炉具和蜂窝煤。

相对于陶制蜂窝煤炉具,还有一种更加昂贵的生铁铸造的蜂窝煤炉具,这是专门为达官贵人准备的高档炉具,销售也非常的火爆。

面对如此火爆的生意,不是没有人动心,只是一打听,是四大粮商的生意,背后是张家,便都偃旗息鼓。

钱财虽好,可是生命更可贵。

和蜂窝煤炉具差不多时间出来的还有一种奇特的人力车。

刘家在外城开了一家人力车行,大量招募劳力。

很多因为雪灾失去工作的劳力,经过简单培训开始了新的职业生涯。

加了减震弹簧的人力车,乘坐体验要比马车,牛车更加舒服,没有马车,牛车的颠簸。

如此一辆人力车成本是十贯钱,车行租给劳力,一天五十文钱,再有多的,就是劳力自己的。

为了培育市场,第一个月,一天只要二十文钱。

对于新奇的人力车,开封府的有钱人还是很愿意买账的,毕竟价格也不贵,从城东到城西,也不过是十文钱。

在四城转一圈,也用不了五十文钱。

只要勤快一点,一个劳力拉车一天可以赚到二百三百钱。

即使交了租金,一天也能赚一百多文钱,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了。

……

一场暴雪袭击了开封府,许许多多的房屋被毁,可是因为张俊平的出现,让开封府的冬天不想以前那么冷。

虽然还是有上百人,因为这场雪灾失去了生命,可是,比以前要好上无数倍。

在四大粮商,刘从俭,高杨曹以及万象书院学子等人有意无意的宣传下,开封府的百姓都知道,带给他们这一切的是张俊平。

张俊平的口碑爆炸了。

开封府到处都是赞美张俊平的声音,一时间张俊平的声望达到了极点。

很多老百姓自发的给张俊平建生祠,供张俊平的画像,为他祈福。

……

“伯安,这是我家小妹!

小妹这就是为兄经常提起的张伯安!”

“…………”

张俊平看着热情为他介绍的杨文广。

哥们,你想干嘛?

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阴谋呢?

张俊平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相亲。

一想到这两个字,张俊平心跳有些加速。

张俊平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因为常年习武,气血比一般人更加旺盛。

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经常盯着自己的两只手发呆。

如果不是自制力比较强,他真的像修炼一下左右互搏术。

左手,右手一起来,左三圈,右三圈,上上下下……动动手啊,动动手……快乐无边……

今天,余庆阳应杨文广的邀请,到他家做客,没想到这菜还没上呢,先给他来个这么大的惊喜。

张俊平稍稍打量了一下杨文广的小妹杨九英,传说中妹九妹的原型,心跳不由自主的更加有力。

杨九英身高足有一米六五,哪怕在后世,这个身高也可以了。

稍微有些小麦色的脸上满是英气,嗯……发育的很好。

虽然才刚刚十六岁!

显然,杨九英也知道是相亲,脸上有些发红。

“见过张家哥哥!”杨九英大方的冲张俊平福了一礼。

“见过杨家妹妹,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有给杨家妹妹带礼物!

还请勿要见怪!”张俊平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的给杨九英回礼。

没办法不慌乱,加上上一世,他可是单身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相亲。

“咯咯咯!”杨九英见张俊平比自己更加慌乱,一时忘记了羞涩,咯咯笑了起来。

“伯安,我这妹子怎么样?”杨文广也是个粗鲁汉字,不知道拐弯抹角,直接当着两个人的面问了起来。

“呃!很好!很好!杨家妹妹英姿飒爽,一看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张俊平尴尬的说道。

“妹子,你整日说要嫁给盖世英雄,觉得伯安如何?可当得起你的夫君?”耿直的杨文广又转头询问杨九英。

“大哥……”被杨文广这么一问,杨九英也有些待不住了,娇声喊了一声,转身跑出客厅。

“这……你跑什么?

哥哥告诉你!

整个大宋,除了哥哥没有比伯安更好的男人了!”杨文广很不满的对着妹子的背影喊道。

“你欺负我!我告诉娘亲去!”杨九英回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跑了。

“伯安,你我都是武人,咱们不搞文人那一套虚伪的,你就说我这妹子你可相中了?

可愿做我的妹婿?”

“多谢杨家哥哥的看中,令妹自然……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只是唯恐耽误了令妹!”

“唉!有什么耽误的?

我妹子今年十六,也到了嫁人的年龄!

我娘对伯安也是非常的满意!

只要伯安点头,明日就可请媒人上门提亲!”

“唉!杨家哥哥,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恐怕在开封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嗯?什么意思?”

“盛极必衰!说夸张一点,如今走到大街上,老百姓只知有我,不知官家!

你觉得,这正常吗?”

“这次雪灾,要不是伯安你从中斡旋,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百姓记你的好,也是应该的……”杨文广不在意的随口说道。

“不对!

这很不正常!

无论是万象书院的赈灾,还是你们三家发放棉衣,又或者四大粮商平价卖粮!

我都专门交代过,不要提我的名字!

可是,现在整个开封府都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

甚至有说书人,把这些编成了故事,四处传播!

如果说这背后没有人推动,是绝对不可能的!”张俊平皱着眉头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来的比预想更快

“你是说捧杀?”杨文广终于反应过来,沉声问道。

“对!捧杀!”张俊平点点头。

“可知是谁?”

张俊平摇摇头,“总离不开那些被断了财路的人!

之前的赈灾,让很多准备发国难财的人大失所望!

断人财路,犹如杀父之仇。

这次估计是他们背后的人在搞鬼,估计还不是一波人,看这阵势,应该是许多人一起使劲!”

“这帮人,简直是太可恶了!”杨文广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接把面前的桌子拍碎。

闪身躲开四溅的菜汁汤水,急声问道“可以有什么办法解决?”

“没有!人家这是阳谋,最终落脚点还在官家!

关键在于官家如何看待这件事!

但是不管官家如何看待,我都在开封待不了多长时间了!”张俊平无奈的摇摇头笑道。

“这可如何是好?”杨文广是武将,让他上阵杀敌可以,让他琢磨这些阴谋诡计,那可真是有些难为他了。

“无妨!最多就是发配边关,又不是充军!

哈哈哈!

到了边关,正好可以上阵杀敌!”张俊平反过来安慰杨文广道。

“是啊!可以上阵杀敌!

你我武人的价值便是上阵杀敌!

说到上阵杀敌,我倒是有些羡慕伯安你了!”杨文广羡慕道。

张俊平无言,失笑,这很杨文广,也很附和这个时代武将的思维逻辑。

武将存在的价值就是杀敌,不想上战场的武将,不是好武将。

武将的梦想就是上阵杀敌,在战场上杀个封妻荫子。

“发配边关,只是我的猜想!

也许会被贬到某个州当知州也说不定!

此去经年,前途未卜,不敢耽误了杨家妹妹!”

大宋的地方行政区划,基本上是两级制,即府、州、军、监为一级,县为一级。

府虽然在官员级别上高于州,但是他们都属于中央直辖,算是平级。

就如同现代的省和直辖市市的区别。

大宋的地方官均以中央官吏派出任“知xx事”,高级官吏则称“判xx事”。

以州为标准单位,多称“知x州军州事”,知州照例兼厢军正印职。

除知州外,每州设“通判”一人,级别和知州平级,州一级发出文件,必须通判签署,才能生效。

目的就是要牵掣一下知州的权力。

如果硬要区分的话,可以理解为知州相当于党高官,而通判这相当于政府长官。

县一级的官吏,主要有知县、县丞、主簿和县尉;知县由中央派出的官吏担任,也是一种差遣。

以张俊平的级别,最多就是到某个小州里面担任知州。

“你若同意,我等你便是!”屋外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大声说了一句,然后消失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

“呃!

啊……哈哈哈!

伯安,看来我妹妹是同意这桩婚事了!

你也不要有那么多顾虑,不就是去边关或者是州县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来得及就直接成亲,反正我妹妹年龄也够了,到时候带着我妹妹去上任,来不及就先把亲事定下来,待你回来再成亲也不迟!”杨文广哈哈大笑着摆摆手道。

对张俊平他是极为佩服的,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头脑聪明,短短时间就让原本破败即将衰落的张家,重新焕发生机。

这样的妹婿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所以,杨文广才会激励促成张俊平和自己妹妹的婚事。

为此,他没少在娘亲和妹妹面前替张俊平说好话。

“好吧!如此多谢哥哥抬爱!我要是再推迟,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回头我就让婶娘去请媒婆,来府上提亲!”张俊平也是办事干脆的人,爽快的答应下来。

“哈哈哈!这才对嘛!你我武人岂能学那些文人,扭扭捏捏,半遮半掩的不爽快!

来人,换张桌子,重新弄桌酒菜,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杨文广见张俊平答应了,顿时高兴大笑着招呼人重新上酒菜。

张俊平大醉而归。

第二天,生物钟把张俊平早早的叫了起来,想到杨九英那英气十足的俏脸,张俊平嘿嘿笑着从床上做起来。

打了一套拳,活动完身体,洗漱后来到庆宁宫。

每日的晨练已经坚持了好几个月,几个月来,赵祯的变化非常大,首先身高,几个月涨了足足有一头。

这很正常,原本正处在发育期的孩子,作为太子自然不缺少营养,营养充足的情况下,加上合理的锻炼,想长的慢都难。

八岁身高一米四六,马上就要一米五了,这个身高比一般孩子要高出不少!

身体也比以前健壮了许多,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润,精气十足。

按照常例锻炼完,在庆宁宫吃早饭。

刚刚吃完早饭,张俊平正准备和赵祯告辞,一个小太监过来,传旨,官家召见。

张俊平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快到,他无法反应,来不及应对。

好在,他提前做了一些安排,包括书院,酒坊,书坊都有安排。

唯一让张俊平有些措手不及的是去杨家提亲的事。

“大王,臣告辞了!”

原本还想和赵祯多说几句,但是想想,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告辞。

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至少在赵恒和刘娥看来是这样。

张俊平也不怕赵祯会忘了自己,几个月的相处,亦师亦友,张俊平相信自己已经在赵祯心里占据了足够高位置。

跟着小太监来到垂拱殿。

“参见陛下,圣人!”

“爱卿来了!”

“不知陛下召见小臣有何吩咐!”

“爱卿担任太子左庶子以来,任劳任怨,向师傅等人也多次向朕举荐爱卿,说自从爱卿担任太子左庶子以来,太子变化巨大,在学习上比以前更加用功!

朕自从修炼了太极拳,这身体也好了许多,处理政事,也没有从前那么劳累!

这都是爱卿的功劳,朕一直记在心里!

朕有心厚赐爱卿,可是爱卿已经是正六品,再贸然提拔,对爱卿不是好事……”赵恒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总之就是一句话,张俊平劳苦功高,但是因为年龄太小,刚刚满十八岁,已经是正六品,不适合再提拔更高的官职。

第一百三十九章五品知县

赵恒絮叨了半天,充分的表达了对张俊平的看重,才让周怀政宣读圣旨。

“张俊平接旨!”周怀政拿出一副白色圣旨,看了张俊平一眼,大声宣读。

“臣张俊平接旨!”张俊平躬身站好,大声喊道。

“‘‘朕绍膺骏命:朕自即位来,以仁义智天下,公赏罚以定干戈,张俊平辅佐太子,忠心任事,咸知朕心。朕承天命,治国以仁,夫唯赤子,孤心甚安!

敕命,张俊平牟平县开国男,食邑五百户……知牟平县……”

好吧!赵恒还真是着急,张俊平来之前就已经把一千都准备好了。

宋朝不管是封官,还是其他圣旨,都不是皇帝说下就可以下的。

不然,宰相,翰林学士,中书舍人等负责圣旨相关程序的朝廷大员就敢给你顶回去。

所以说,宋朝的文官牛逼,皇帝的圣旨不经过他们同意,都敢给你怼回去。

皇帝想要颁布圣旨,要先和宰相达成一致,然后才能颁布圣旨。

由此可见,张俊平来之前,这一系列程序都已经走完。

当然,一个正五品的开国男,一个知县,无论是宰相还是翰林学士,中书舍人都不会和皇帝对抗。

在周怀政尖锐的声音中,张俊平听明白了圣旨的内容,自己被贬了,被贬到登州下面牟平县担任知县。

“臣接旨!谢陛下隆恩!”等周怀政宣读完圣旨,张俊平大声谢恩,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圣旨。

“伯安,陛下对你可是给予厚望的,去了牟平县好好锻炼几年,陛下必有重用!”

张俊平看向挺着大肚子,留着长胡子的寇准,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后世葛优演的那部电视剧。

那部电视剧看着很爽,可是多少有些荒诞,用明朝的规矩讲宋朝的故事。

电视剧里葛优白面无须,瘦弱的身体,看上去还真有点两袖清风的意思。

“多谢寇相提点!”张俊平冲寇准行礼道谢。

寇准说的没错,赵恒对他还是很可以的。

如果没有那个食邑五百户的开国县男,那就算是真正意义上被贬。

开国县男,这可以正五品爵位,估计,登州府的知州,要头疼了。

大家都是正五品,这怎么管?

五品知县,张俊平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

可见,赵恒对他还算是有情有义。

让他去登州府担任知县,封开国男,但是有没有夺去他左庶子的官职,这是让他远离开封府的漩涡,有保护他的意思。

“爱卿莫要忘了你的初心才好!”赵恒笑着冲张俊平点点头。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出自《华严经》,是张俊平在万象书院教育学子常说的话,这会被赵恒拿出来作为提醒他的话。

“陛下,臣必定牢记初心,上报君恩,下安黎民!”张俊平躬身答道。

“好!好一个上报君恩,下安黎民!我会看着你的!”赵恒对张俊平的回答很满意,抚须笑道。

“陛下,恳请陛下允许臣晚几天启程!”

“准奏!”对张俊平的请求,赵恒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你去和太子道个别吧!”

“臣遵旨!”

离开垂拱殿,张俊平又回到庆宁宫。

此时,向敏等教太子读书的大臣们还没来,赵祯正在庆宁宫院子抱着一根木头练太极缠丝劲。

这是张俊平给他设计的工具,一根七八米长,粗十多公分的木头,一头用绳子吊起来,然后抱着木头,不能用手去抓,只能顺势,借力,让木头在双臂之间来回滚动。

用的不是什么好木头,那个太重,以赵祯的小身板还玩不了,用的是比较轻质的梧桐木。

见张俊平回来,赵祯放下木头,跑过来询问,“左庶子,你怎么又回来了?父皇叫你去有何事?”

“大王,臣是来向大王道别的!”

“道别?你不做我的左庶子了?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你坏话?

我这就去找父皇,替你向父皇求情!”赵祯说着转身就要去垂拱殿。

“大王!你误会了!

臣还是左庶子!

只是,如今大王的太极拳已经登堂入室,再要精进只能靠大王长久练习,靠自己去领悟!

臣继续留在大王身边,作用并不大!”

“怎么不大?我可以随时向左庶子请教!这样进步才更快!”赵祯急得脸通红。

庆宁宫的生活实在是枯燥,张俊平来的这几个月,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大王,陛下派臣去牟平县担任知县,其实也是在为大王铺路!

臣继续留在大王身边,将来等大王登基,臣一个左庶子,不懂政事,没有带过兵,又如何更好的辅佐大王?”张俊平轻声安慰着赵祯。

“我若登基,封你做宰相,做大将军,谁敢反对,我就砍谁头!

等你当了宰相,不就可以继续帮我了?”

“大王,一个不懂政事的宰相,没有带过兵的大将军,你觉得是朝廷之福吗?

陛下让我去牟平县当知县,就是希望我能够从底层做起,慢慢学习政事,将来才能更好的辅佐大王!”

“非去不可吗?”赵祯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大王对臣的厚爱,臣感激涕零!

所以,牟平县臣必须要去!

这不是为了臣自己,而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辅佐大王!

咱们君臣来日方才,有的是时间相处,又何必纠结于一时?”张俊平伸手轻轻揉了揉赵祯的头。

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大胆,尹鲁等人赶忙转过身去,装作没有看见。

“嗯!我等着左庶子归来!

尹鲁,去拿酒来,我给左庶子送行!”赵祯擦擦眼泪,大声喊道。

不一会,尹鲁抱着一坛神仙饮跑了过来。

“左庶子,我还年幼,不能饮酒,让尹鲁替我喝酒。

我给左庶子倒酒,为左庶子壮行!

祝左庶子一路顺风!”赵祯接过酒坛,给张俊平到了一碗酒,双手递给他。

张俊平接过酒碗,“谢大王赐酒!”

说完一饮而尽!

“祝左庶子此去鹏程万里,封狼居胥!”尹鲁也说了句祝福的话。

“谢谢!尹鲁,替我好好照顾大王!

若是有人欺负大王,就给某去信,便是刀山火海某也会赶回来,只要某还活着,就算是天老爷,满天神佛,也不能欺负大王!”张俊平拍拍尹鲁的肩膀,叮嘱道。

第一百四十章离京前的准备

又在庆宁宫刷了一遍存在感,张俊平才在赵祯依依不舍中告辞离开。

张俊平没想到赵恒会这么快就把他派出去。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安排好,而现在圣旨下来了,他能够留在开封府的时间不多了。

接了圣旨不说当天出发,也不可能让你准备个把月再出发。

最多也就三五天的时间,张俊平就得启程前往登州府。

回到家里,张俊平把管家张福和张禄叫到书房。

张禄在外面,还没赶回来,只有张福,张俊平也有等他,直接开口说道:“福伯,麻烦你去找个媒婆,去杨家提亲!”

“媒婆,提亲?”张福满脸惊喜的看着张俊平。

“对!昨天和杨文广喝酒,他把他妹妹杨九英介绍给我!

人我也见了,双方都感觉还不错,所以这桩婚事我答应了,现在需要找个媒婆去提亲!”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张俊平上一世也没有成亲,主要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整天宅在图书馆里看书,能找到合适的才怪!。

作为一名军人,不会什么花前月下的浪漫,也不存在什么扭扭捏捏的虚假作态,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双方都感觉合适,那娶了就是了。

就是这么耿直!

“好!好!好!哈哈哈!”张福连喊了三声好,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本我还在犯愁郎君的婚事,眼看郎君过了年就十九了!

其他人家这个年龄,早就是妻妾成群,孩子都会跑了!

可可老爷走的早,也没给郎君定下门亲事小的人微言轻,也”张福抹着眼泪说道。

管家在家里的地位再高,也是仆人,哪有资格去管主人的婚事,他一个管家要是跑去提亲,还不得让人家给打出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家都不行,关键是他张福能够上门提亲的,都是小门小户,也许张俊平不在乎,但是张福在乎,认为找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做妻子,那是对自家郎君的侮辱。

张福到是想先给张俊平找个小家碧玉当小妾,但是被张俊平拒绝了。

张俊平承认有生理冲动,但是他不想被生理冲动所支配。

他不反对娶几个,但是绝对不能为了解决生理问题而且纳妾。

大不了就是晚上多做几组俯卧撑,多抄点书,把精力发泄出去。

“郎君,这事最好还是请二夫人和媒婆一起去!

没个长辈在场,虽然杨家可能不在意,可终归有失礼数!”

“行!一会我去和婶娘说!”张俊平点点头。

怎么提亲,他也不懂,虽然在图书馆看了不少关于大宋书,但是一个大男人,哪会去关注大宋的婚俗。

说完婚事,张俊平才开始说起正事,“还有一件事,今天刚刚接到圣旨,管家让我去登州府牟平县担任知县!”

“啊?管家把你贬去去牟平担任知县?郎君,你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管家?”张俊平的话像是一颗炸雷,在张福耳边炸响,炸的张福两耳嗡嗡响。

“没有,不是被贬!是下去历练!

管家册封我牟平开国县男,食邑五百户!

我应该是开天辟地第一个五品知县吧!”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食邑五百户,这是县男食邑的定格配置了,一般是三百户,所以张俊平才会说自己不是被发配。

“那就好!那就好!历练历练也好!郎君还年轻,当几年知县,回来官家肯定会给郎君个实缺五品官!”

“呵呵!福伯,让你一说,这当官也太简单了!

五品实缺就不要想了,最起码五年之内不要想了!”张俊平笑着摇摇头。

“五年,五年也不长啊!五年之后郎君才二十四岁!

老爷当年”张福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再说下去,就是对张俊平他爹的大不敬了。

张俊平的老子,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五品。

张俊平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做到了。

“福伯,我这次去牟平,准备带走一百家丁,家里留下二百家丁,以备万一!”

“郎君,家里那用得到那么多人,反倒是郎君出门在外,手底下不能缺了使唤的人!

家里留下一百就够了!”

“福伯,我们的根基都在京师,必须要留下足够的人,才能震慑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你知道,这次我之所以会离京牟平担任知县,就是那些人从中捣鬼!

所以,我离开之后,只要有人敢伸手,不要心慈手软,谁敢伸手直接把水砍断!”张俊平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狠辣。

敢下狠手的时候,张俊平从来不会手软。

“郎君,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谁敢打张家的主意,我拼了命也要咬下一块肉来!”张福恶狠狠的说道。

“呵呵,福伯,不用你拼命,你交给张羊他们就行,只要不被抓现行,咱们就不怕他们!

这段时间,我教给张羊他们一些东西,应该会给那些人一些惊喜的!”张俊平笑道。

张俊平是干什么的?

天狼突击队,干的就是千里奔袭,斩首的活,他教出来的徒弟,在这个时代,不敢说是顶级刺客,执行个暗杀任务应该不是难事。

正说着,张禄也赶了回来,“郎君,你找我?”

“禄伯,我接的圣旨要去牟平县担任知县”张俊平又把自己的去向说了一遍。

“郎君被贬了?”

“”张俊平很无语,张禄和张福的反应一样,都是以为张俊平被贬了。

张俊平只好又解释了一遍,张禄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张家刚刚有起色,他们最怕的就是张俊平失去皇帝的宠信,张家再次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解释完,张俊平又把家里产业上的事情安排了一遍,才让两位管家离开去准备。

张福离开之后,就让人去找媒婆,这在张福看来,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必须要在张俊平离京上任之前把婚事定下来。

张俊平转身来到后院,二叔居住的院子。

“去告诉二夫人,就说我有事求见!”张俊平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在院子里让人去通报。

他已经是成年人,进二叔的后宅,多少还是要避讳一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邀请名士同行

张俊平坐在客厅等了没多久,二婶就走了出来,“大朗,你找我有事?”

“婶娘,”张俊平忙站起来行礼,然后才说出来意,“有件事情要麻烦婶娘!”

“何事?”

“是关于我的婚事……”

不等张俊平说完,二婶就兴奋的打断他的话,“婚事?大朗相中那家的小娘子了?婶娘帮你去提亲!”

“是杨家小娘子,杨九英!昨日喝酒的时候见了,双方都感觉比较合适!

杨家也同样,只是需要婶娘和媒婆去提亲!”张俊平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上一世是当兵的,这一世也是武人,办事自然不会拖泥带水,哪怕是自己的婚事,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既然喜欢,那就娶了!

就这么简单!

“好!好!杨家小娘子,那可是武将之女,配的上我家大朗!我这就去找媒婆!”二婶兴奋的就要去找媒婆。

“婶娘,媒婆我已经让福伯去找了,只是需要婶娘作为长辈一同去!”张俊平笑着拦住要亲自出门找媒婆的二婶。

“哦!那行!我安排人准备礼物,一会等媒婆过来,就去杨家提亲!”二婶也是将门之女,办事也是干脆利落。

“有劳婶娘了!”

“大朗说哪里话,哥哥嫂子不在了,给大朗说亲,本就是我这个做婶娘的责任!

原本早就应该给你说亲,只是,你二叔浑浑噩噩的,到是把你的婚事给耽误了!

说起来,是婶娘对不起你!”二婶有些羞愧,有些伤心,又有些欣慰的抹起了眼泪。

“婶娘不必自责,所谓佳缘天定,现在刚刚好!”张俊平笑着安慰二婶道。

事情说完,张俊平也没有多在后院停留,这里毕竟是二叔的内宅。

骑马来到万象书院。

一进书院,就听到各间教室里传来的浪浪读书声。

“见过郎君!”看门的老家丁,见到张俊平,忙上前行礼。

“嗯!辛苦了!”张俊平点点头,往里走。

找到正在批阅文章的顾方,张俊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顾先生,我刚刚领了皇命,要去牟平县担任知县!”

“啊?!”顾方惊讶的看着张俊平,“山长,这是为何?难道是有奸人向官家进谗言?”

张俊平无语,怎么一个两个听说自己去当知县,都这幅表情?

好像自己去当知县,就是被贬一样。

“不是,官家是希望我去地方上历练历练!

牟平开国男兼牟平知县,正五品的知县,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吧!”张俊平又解释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使了圣宠就好!”听完张俊平的解释,顾方才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说道。

“山长,你去当知县,这书院怎么办?”

“还是照旧!不过,我会带一批学生跟我一块去牟平县,这知县是对我的历练,也是对他们的历练!”

“不知山长准备带谁去?”

“带谁去,不做强求,自愿报名!”张俊平笑着说道。

“好,能够跟随山长去上任,也是他们的福气,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顾先生且慢,我还有事和顾先生商量!”张俊平连忙拦住顾方。

“山长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有些事要和诸位先生商量!

我接到皇命之后,细细思量,此去牟平县有三大要务要做!

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教化!

我准备在牟平县开设书院,所以希望顾先生能够跟随我去牟平县,担任牟平县万象书院的山长!

如果先生原因去,我必不会亏待先生,先生束脩翻两倍!”

“这……”顾方原本想要直接拒绝,可是张俊平一个束脩翻两倍。

束脩也就是他的工资,现在一年是五百贯足钱,翻两倍那就是二千贯足钱。

顾方再清高,也不能无视这一年两千贯足钱。

而且,顾方相信,其他几位大儒,也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虽然他们整天说,读书人要视金钱如粪土,可那那说的是视别人的金钱如粪土,自己的钱还是很香的。

“这个……”顾方捻着胡须,故作矜持的犹豫一会,才开口说道:“既然山长如此看重教书育人,愿意耗巨资教化民众,维中又岂能拒绝?

维中愿意尽助山长一臂之力!”

维中是顾方的字,顾方,顾维中。

“如此伯安先谢过先生的大力相助!

还请先生帮忙,劝说一下许先生!”张俊平大喜,对着顾方抱拳作揖道。

“好!我相信许树昌听了山长的宏愿,也会欣然同意!”顾方爽快的答应下来。

自己没办法拒绝一年两千贯的诱惑,那许荣许树昌也必然无法拒绝。

书院一共有六位大儒名士任教,并不需要全都跟着他去牟平,只要有两位大儒,再加上五六位普通教书先生即可。

之所以选择顾方和许荣,那是因为这两位的年龄在六位大儒中,最年轻。

那些五六十的大儒,就算愿意去,张俊平也不敢劳烦他们,五六十在这个年代已经很老了,从开封到牟平一千多里路,这一路颠簸,弄不好到不了牟平就一命呜呼了。

还是四十多岁的顾方和许荣比较抗造,能经得起路上的颠簸。

带着顾方找到许荣,一番劝说下,许荣也欣然接受张俊平的邀请。

“顾先生,许先生,这开封府的书院也离不了人,还要劳烦两位先生再替书院聚集几位先生前来任教!”确定两人跟着去牟平县,张俊平又接着说道。

“这个好办,待我等写信,邀请几位至交好友前来任职便可!

只是不知山长需要多少人?”

“自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我已经安排下去,明年开春之后,便会在城外修建一座占地五百亩的书院!

所以,还请两位先生尽力邀请名士大儒前来任教!

我一会也会去拜访其他先生,也会请求他们一起邀请挚交好友或者学生前来任教!”

“山长有如此胸怀,我等岂能不支持?”顾方和许荣齐声答应道。

“如此,拜托二位先生了!”张俊平对着二人深施一礼。

接着又去拜访其他几位名士大儒,同样是请他们帮忙找人。

从古至今,圈子这东西就没有断过,张俊平自己去邀请名士大儒,就像之前一样会很困难,但是他们这些名士大儒去邀请自己名士圈里的人,就简单多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临行前的安排

想当初,为了请这些大儒名士来书院教书,可是没少花钱,并且承诺会帮他们印刷书籍,这才把他们请来的。

古代想出书可不容易,尤其是活字印刷术还没有普及之前,只有高官,巨富之家才能把自己的著作刊印成书。

活着能把自己的著作刊印成书,那是莫大的荣耀,不要说他们只是普通的名士大儒,就算是亚圣也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著书立传,可以说是读书人的最高追求。

其实,哪怕到了后世,花几千块钱就能自己出书的年代,谁要是出本书,那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在宋朝,开封府,虽然书坊很多,但是刊印的都是先贤著作的经史子集,或者当朝大员的著作文章。

张俊平能许诺的帮他们刊印图书,在顾方等人看来,那是极大的诚意。

当然,现在不用那么麻烦了,有顾方等人引荐,再去聘请名士大儒,就简单了许多。

和顾方商量好去牟平的事情,张俊平又让顾方把所有学子叫后院演武场。

“我奉皇命,不日即将前往登州府牟平县担任知县!”张俊平开门见山把自己的去向说了出来。

“啊?”

“山长要去当知县?”

“山长不是左庶子吗?怎么会去当知县?”

“山长得罪人了?”

“山长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是啊!山长去当知县,我们书院可怎么办?”

一听张俊平去当知县,下面的学子,顿时变了颜色,议论纷纷。

“肃静!”张俊平沉声喝道。

“书院照常,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我这次上任,准备带一些人过去,一时帮我处理一些公事,二来也可以增加一些从政处世的经验!

谁愿意跟我去牟平?自愿报名!

周敏你们考中贡举的就不要报名了!

安心在书院准备开春的会试。”

“是,谨遵山长之命,我等定会用功读书,给书院争光!”周敏等人考中贡举的学子,齐齐对着张俊平躬身答应道。

“嗯!

其他人,十六岁以上的,愿意跟我去牟平的,可以到顾先生那里报名!

然后回家和你们的家人告别,三天后,出发!”张俊平说完,转身离开书院。

走的相当潇洒。

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就像他说的,去不去全凭自愿!

不去,留在书院一样可以读书,一样可以参加科举。

但是,跟着去牟平的,未来肯定不一样。

离开书院,张俊平骑马出城,来到家丁营地。

家丁营地,张羊,张玉,张鸣三位中队长正带着各自队员在演武场上练刀。

练的是张俊平教给他们的破锋八刀。

练刀没有什么捷径,就是不断的挥刀。

劈、砍、刺、崩、点、斩、挂、撩,八个挥刀的基本动作,每个动作,每天挥刀一千遍。

等什么时候,把挥刀变成身体的本能,刀法也就算是达到了小成境界。

“集合!”

三百家丁加上三百童子军,迅速集合,排成六排,在张俊平面前站好。

张俊平看着眼前整齐的队伍,满意的点点头。

经过几个月的魔鬼训练,三百家丁身上,已经有了一点点兵味。

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这三百家丁绝对是威武之师,精锐中的精锐。

三百人的气势,比三千禁军的气势还足。

但是,在张俊平眼里,仅仅是有了一丝军皮。

军皮好练,军骨难练,军魂更难,要经过血与火的淬炼,不在死人堆里打几个滚,练不出军魂。

“我即将前往登州府牟平县担任知县,下面我宣布命令!”

“张鸣!”

“到!”

“带着你的中队,前往登州府!

到了登州府之后,分散行动,探听登州府的消息!

重点是牟平县的消息!”

“是!”

“去找禄管家支取银钱,然后出发!”

“是!”

“张羊!张玉!”

“到!”

“你们两个中队,分出五十人,负责府中,以及各处产业的安全!

其他人,进行实战训练,清剿周边的山贼!”

“是!”

二百家丁兴奋的大声嚎道。

辛苦训练了这么长时间,终于郎君让他们去上阵杀敌了。

虽然只是山贼盗匪。

比起在营地训练,他们更愿意去杀山贼盗匪。

“你们两个中队,二十个小队,每个月一轮换,每次留五十人在家负府中的安全,其他人出去清剿山贼盗匪,进行实战训练!”

“是!”

“注意,清剿山贼也要注意,有一些是活不下去的贫民,跑到上山,名义上是贼,实际只为活命,这样的山贼不用理会!

你们要清剿的是那些为恶乡邻的恶贼!”

“是!”

“半年以后,去北边,哪里才是你们的战场!”

“是!”

一听张俊平让他们去北边,张羊等二百家丁扯着嗓子大声嚎道,脸都涨红了。

“呵呵!先不用激动,北边可不是好去处,弄不好就要丢了性命!

好好和府里的老家丁们聊聊,向他们请教请教战场活命的本事!”

“郎君,我们不怕死!”张羊大声喊道。

“哼!”张俊平一声冷哼,打断张羊的喊声。

“不怕死?老子辛辛苦苦训练你们这么长时间,就是让你们去送死的?

记住,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如果你们单纯为了杀几个契丹人而送了性命,那就是轻于鸿毛!

你们要记住,只有活着,才能杀更多的敌人,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你们要杀敌,但是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在战场上,拼命活下去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那些头脑一热,盲目送死的人,只是莽夫!

我可不想,等过几年我回来,你们一个个都已经死光光!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听清楚什么?”

“拼命活下去!”

“很好!”张俊平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张羊,张玉,张鸣你们三个跟我过来!”

张俊平带着张羊,张玉,张鸣走进房间。

“张鸣,你们的任务很重。

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登州府,在我抵达登州府之前,把登州府的情况都摸清!

登州府有那些家族,有那些势力,最好把各级官吏的脾气性格,各方关系都探听清楚!

当然,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人发现你们之间的关系!”

第一百四十三章安排,考验,婚事定

“郎君,我们去了牟平县,人生地不熟的,如何探听消息?”张鸣摸了摸头,有些迷茫的问道。

刚才张俊平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下达命令,作为军人能说的只有一个字,是!

现在是私下交代事情,自然不明白的就要问。

“你们多带一些银子,沿途到各个县里,想办法花钱把路引换成当地的!

这样一路过去,你们中队的路引就不再全部都是开封府出具的了!

而是来自不同地方!

然后,分批进入登州府讨生活!

可以去码头出苦力,可以应聘看家护院,也可以去镖局应聘镖师,以你们现在的身手,应聘镖师还是很轻松的!

甚至有机会可以加入当地的帮派!

进入登州府各府县,并且找到一个谋生的职业,这是你们要做的第一步。”

“然后呢?”

“然后,有了职业作为掩护,再去打听消息,自然就简单了许多!

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酒肆茶楼等人员密集的地方!

如果有机会,你们能在登州府开一个酒肆茶楼那就更好了!

当然,初入登州府,想开店铺不是那么容易,慢慢来!”

“明白了,郎君!我们伪装成讨生活的流浪汉,分散进入登州府,稳住脚跟,然后再打听消息!”张鸣使劲点点头。

“对!打听消息不能急躁,你们小队要想办法,互相保持联络,这样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是!”

“这次任务是潜伏,之前也教过你们,算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张俊平最后点了一句。

“是!”张鸣一听是对他们的考验,两眼放光,立正站好,大声答应道。

“去吧!

留下一个小队,回头跟我一起出发!”

“是!”

张鸣转身离开房间,去招呼自己中队的人准备出发。

这一次,就像张俊平说的,无论是张羊中队,还是张玉中队,又或者张鸣中队,对他们的安排都是考验。

是对这段时间训练成果的考验。

“张羊,张玉,你们两个中队的任务,不止是护卫府宅,清剿山贼!

还有,要想办法,占领一处山贼,招募流民,训练武士!”

“郎君要造反?”

“滚蛋,造什么反?”

“你不觉得咱们现在的营地太显眼吗?

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底下,找一处易守难攻的山贼,作为咱们的秘密基地!

我需要更多忠心人来帮我!

外面找的,我不放心,只能自己训练!

总之你们要记住,我需要很多很多人!”

“是!”

张羊和张玉还是不明白,张俊平建山寨,招募流民训练武士干什么,不过,既然是郎君的安排,他们照做就是了。

管他呢,哪怕造反又能如何?

“多招募一些十来岁的孤儿,这样的孤儿,培养出来才更加忠心!”

“是!”

“记住,我要的人不仅仅是武艺高强,还要识字!”张俊平又强调道。

“明白!”张羊和张玉大声应道。

总感觉自家郎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从对他们的训练上就能看出来,不仅仅教给他们武艺,还教给他们兵法,以及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本事,还有就是专门找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

不仅是他们,还有那三百孤儿也一样,每天都要习文练武,学的东西一点不比他们少。

“需要钱就去找禄管家,我会和他交代清楚。

有拿不准的事情,就让牟平县找我!

这次实战训练,打造秘密基地,也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

“是!保证完成任务!”

“好了,去准备吧!”

“是!”张羊和张玉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张俊平接着又把三百童子鸡召集起来,温言鼓励了一番,让他们好好练习武功,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将来好帮他做事。

然后带着一个小队,十个家丁返回张府。

作为大宋有数的权贵之家,他去牟平县上任,要是一个家丁都不带,到了登州府,反而会很扎眼。

所以,干脆光明正大的带上十个家丁去赴任。

十一匹骏马,在管道上飞驰。

张俊平离开营地之后,又去了酒坊,二叔张建忠的养牛场,做了一番交代,才返回张府。

“大朗,我已经去过杨家,杨家大娘商量好了!

咱们两家都相熟,一些不必要的习俗可以免了,由我们起草贴,杨家回帖,然后择日下聘!”

起草贴,回帖,其实就是交换生辰八字,看八字合不合。

古代正常的婚俗讲究的是六礼,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今天二婶和媒人去杨家提亲,就是六礼当中的第一礼物纳彩。

起草贴,就是六礼当中的第二礼,问名。

问名可不是询问姓名,而是生辰八字。

省去了纳吉,直接进入到第四礼纳征。

纳征意思就是把婚事定下来了,双方交换婚书。

然后就是请期,也就是商量结婚的日子,迎娶新娘。

“婶娘,这个我也不懂,该怎么做,婶娘做主就好!”

“大朗放心,这事抱在婶娘身上,保准把事情办妥!

那杨九英小娘子,我也见到了,人长得水灵,处事也落落大方,不愧是将门之女!”二婶笑的满面红光。

还有最主要的她没有说,那就是她和杨九英比较聊得来,都是将门之女,都是从小习武,多少认识一些字,女红什么的都不是她们的专长,琴棋书画更不用说,肯定不会。

有共同语言才是最重要的,等杨九英嫁过来,那可就真正的张家后宅主妇。

家里的事情都是杨九英说了算,她这个婶娘也只能靠边站,所以,有没有共同语言,能不能处的来,才是张俊平二婶最关心的问题。

目前通过初步接触,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那就麻烦二婶了!”

“大朗说麻烦,那就外了,大哥大嫂不在了,大朗的婚事本就是我这个婶娘的责任!

原本我还想着,把娘家侄女介绍给大朗,没成想杨家主动把闺女许给了大朗!

唉,这样也好,等杨家小娘子嫁过来,我也算是能对得起大哥大嫂了!”张俊平的二婶说着,拿手帕擦拭着眼角。

第一百四十四章二婶的感激

“婶娘,此牟平县上任,我想带二郎一同前往!”谈完婚事,张俊平又提起去牟平的事情。

带书院学子前往牟平县上任,必须要经得家长的同意,张家几兄弟中,也就二郎张俊辉年龄合适,今年十六岁,可以跟着去牟平县。但是,也要得到二婶的同意才行。

“你二叔自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现在虽然不去勾栏之地了,可是整日泡在养牛场,二郎他们的教育,也指望不上!

大郎愿意把二郎带在身边,妾身代二郎谢谢大郎!”说着二婶起身给张俊平行礼。

张俊平赶忙躲开,“婶娘,您这是要折煞小侄啊!

教育弟妹本就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职责!”

“大郎,你是个厚道的人,你二叔差点把张家败光了可是你一句怨言都没有,还让你弟弟去书院读书,给你妹妹请女先生。

曹利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处死都不为过,可是,不仅没有处罚曹利,还让他负责那么重要的事情,这些妾身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二婶俏眼看着张俊平,动情的说道。

心里大为感慨,同样都是张家的子孙满堂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对这个侄子,二婶那是从心里感激。

“婶娘,您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张俊平爽朗的笑着。

张俊平心里也是苦笑不已,摊上这么个二叔,自己能如何?

真轮起来,也不能全都怪罪二叔,是他爷爷和他老子奉行什么强干弱枝,把二叔培养成了纨绔子弟。

在这个孝字当先的年代,他敢说爷爷和老子的不是?

在这个杀人放火,贪赃枉法不一定会丢官罢爵,但是背上不孝的名声,就会寸步难行的年代,他能如何?

他只能安抚二叔二婶,尽力培养弟妹,家里有二叔一个纨绔就够了,再多几个他也吃不消。

“是啊!一家人,大郎送给妾身的那副字,‘家和万事兴’妾身一直都珍藏着!

等杨家小娘子进了门,妾身一定尽力帮杨家小娘子把后宅管好,让大郎在外能够安心!”

这是二婶给张俊平的承诺,后宅之主的位置她不会和杨九英争抢,等杨九英嫁到张家,一切以杨九英为尊。

“婶娘,九英还年轻,那懂得管理家宅,还要多靠婶娘帮衬才是!”张俊平笑道。

话里虽然谦虚,但是并没有替杨九英推掉管理后宅这个重任,这是主妇的权利,也是责任。

作为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从对女性尊重的角度考虑,张俊平不能,也不想替杨九英做主。

“大郎让人打造的那个炉子真是太好用了,妾身长这么大,这是过得最舒服的一个冬天!

下人也都对大郎称赞不已,都说有了炉子,她们可是轻松多了,热水随时都有,不管是洗漱还是……都方便了很多……”正事说完,二婶并没有,而是亲切的和张俊平说起了家常。

“婶娘喜欢就好!只是一定要交代清楚,不要漏烟,如果烟道出现漏烟的情况,要立刻更好新的!”

蜂窝煤炉具,其实并不是最好的取暖炉子,不如直接烧煤炭的炉子暖和。

但是,在北宋,用蜂窝煤炉具加上长长的烟筒,散发的热量是恒定的,还是要比用火盆烧木炭暖和的多。

蜂窝煤炉具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节省煤炭的使用量,晚上吧炉子的风门封上,可以保证一晚上不会灭。

不过,那是普通人家使用蜂窝煤的办法,作为权贵之家,张家自然不需要那么做。

蜂窝煤自然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开风门。

风门全开的结果就是,热水用之不竭,后宅张俊平那些婶娘们,还要她们的贴身丫鬟,每天不光可以用热水洗漱,每天洗个热水澡都没有问题。

又闲聊几句,联络了一下感情,张俊平的二婶才告辞离开。

……

“郎君,四大粮商来了!”

“请他们去偏厅稍等!”

“四位员外,生意兴隆啊!”

“呵呵!多亏了张官人的好点子!”

“是啊!是啊!多亏了张官人的好点子!”

“赚钱到是在其次,如今张官人可是开封府的万家生佛!多少百姓对张官人发明的炉具感恩戴德,交相称颂!”

“哈哈,我只是出了个主意而已!这些还全靠四位员外的精心经营!”张俊平哈哈大笑道。

“不知张官人召我等过来有何事?”

“哦!我过几天就要去牟平县赴任,临走之前,有些事情和四位员外交代一下!”

“恭喜张官人高升!”四位员外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冲张俊平拱手道喜。

其实,他们早就接到消息,知道张俊平要去登州府牟平县当知县。

他们背后都有朝廷大员支持,自然知道张俊平这个正五品知县和普通知县不一样,是皇帝赵恒对总经理的历练,是真正的提拔重用。

这时,张福上前一步,在张俊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四位员外可没有空着手来,送了不少礼物。

礼物还真不轻松,不说四车锦缎,光是八两以上的宝参就送了十多棵。

七两为参,八两为宝。

这个时代,人参并不稀奇,但是八两以上的宝参,还是可遇不可求,市面上难得一见,只要遇到,都会被各大家族珍藏起来。

毕竟,人参可以吊命,家里储藏几根宝参,关键时刻就是一条命。

“几位员外太客气了!”张俊平抱拳道谢。

“张官人客气了,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对对,一点小心意!”

“算是感谢张官人对我们的提携!”

四位员外连忙还礼。

谦让客套一番之后,张俊平才在主位上坐下。

“这次请四位员外,过来,主要就是因为我要去牟平县上任,京师这边的生意,就靠四位员外多担待了!

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福伯!”

“张官人尽管放心,处理干活这些小事我等还能胜任,不敢劳烦福管家!”

“是啊!张官人尽管放心,以后每个月我等都会和福管家结算,把贵府的份额送到府上,保证分毫不差!”

“呵呵!这一点我还是相信四位员外的!

这次请四位员外过来,还有一件事,是牟平县的事情!

正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我去牟平县当知县,必然要为牟平县的百姓谋福利,以后还要劳烦四位员外多支持!”张俊平轻笑道。

四位员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四大粮商的心里阴影

四大粮商听了张俊平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又要被割韭菜了。

这也是之前张俊平下手太狠,给这四位留下了心理阴影,虽然后面张俊平又给他们了一个生意,来补偿他们。

但是,他们的损失可不是短时间能够补回来的。

四个人皱眉没有吱声。

张俊平一看四人的脸色,少一琢磨,便明白了他们的顾虑,随即笑道:“呵呵!

四位员外不必担心,是好事!

这件事需要四位员外的助力,但要是做成了,利润可比蜂窝煤大十倍不止!”

“张官人说笑了!”

“张官人但有吩咐,我等莫敢不从!”

“哈哈!张官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是啊,张官人,是出人还是出钱,张官人说句话即可!”

四大粮商一听是蜂窝煤生意的十倍,还不止,顿时两眼放光,纷纷开口许诺道。

“哈哈!这件事,我还只是一个想法,具体还要等我到了牟平县,考察了当地的情况,才能进行下一步!

总之一句话,就是四位员外帮助牟平县发展,帮助牟平县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在这个过程中,四位员外也会获得不菲的利益!

我把这个想法叫做投资兴业!

具体做什么项目,等我到了牟平县再根据具体情况确定!”

“张官人能到牟平县当知县,实在是牟平县百姓几世修来的福气!”

“是啊!张官人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青天大老爷,还没赴任,便开始为牟平县百姓苦心谋划!”

“张官人实在是我辈之楷模,我等原因追随张官人的脚步,为百姓谋福祉!”

“张官人,万万不可忘记我们,给我们一个为百姓做好事的机会!”

四位员外对着张俊平鞠躬,使劲拍着张俊平的马屁。

拍的张俊平自己都有些脸红,这就是商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哈哈哈!

为官,替官家署理政务,治理地方,这是替官家分忧。

经商,诚信经营,让物资南北流通,上交赋税,让国库充盈,这也是替官家分忧!

工匠,可以研究发明更快更利刀兵,可以疏通河道,可以建造房屋,这同样是替官家分忧!

耕种,你我吃的粮食,果蔬是都靠农夫耕种,这依然是为官家分忧!

无商不富,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我大宋要想富强,不受欺辱,缺一不可。

所以,我等不管是为官,还是经商,或是工匠,又或者耕种,都是为官家分忧!”

“张官人实在是高见!”

“佩服,佩服!”

“张官人请受小人一拜!”

“张官人,实在是……小人对张官人的敬仰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四大粮商再一次起身对着张俊平鞠躬。

士农工商,张俊平是第一个把商和士农工放在平等地位上的人。

哪怕是在大宋,这么一个对商业无比包容的朝代,其实商人的地位也不怎么高。

像四大粮商,实力都不小,可依然要去依附朝廷大员。

张俊平很清楚,一个国家想要富强,还真是离不开商人。

大宋孱弱,但是却能逼得比他更加强大的契丹签下檀渊之盟,换来近百年的和平,靠的不光是武将能打能杀,文官的铮铮铁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大宋比契丹有钱,比契丹富裕几倍。

张俊平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就开始考虑,自己到了牟平县该如何做。

张俊平穿越一回,也想有些作为,也想着改变一些东西。

这段时间,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当左庶子,不是不想改变,而是在京师,干什么都太扎眼,不好动,也不敢乱动。

现在,赵恒让他去牟平县当知县,张俊平第一感觉就是轻松。

有一种脱开枷锁,走蛟龙,龙归大海的畅快感。

在京师不敢乱动,但是到了牟平县,天高皇帝远,以一县之地作为自己的起点,还是非常合适的。

但是,不管做什么,都离不开资本的支持!

于是,张俊平就想到了四大粮商,虽然具体做什么还没想好,但是先通通风,达成一个框架式的合作共识,还是可以的。

果然,四大粮商没有让张俊平失望,表现的够贪婪,够无耻,也足够聪明。

于是,张俊平很高兴的和四位可爱的合作伙伴达成共识。

随后,张俊平又和四大粮商商谈了一会,才送他们离开。

“四位员外,我离京前的时间紧迫,就不留四位吃饭了,等我到了牟平县,站稳脚跟,欢迎四位员外前往牟平县做客,到时候我一定隆重招待四位员外!”

张俊平并没有留他们吃饭,他接到圣旨有些仓促,留给他的时间有限,没有时间浪费在请客吃饭上。

……

“哈哈哈!伯安,恭喜,恭喜!没想到我们四兄弟,还是你走到了前面!”

“是啊!伯安现在可是正五品的开国县男,我等还在殿值厮混,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领兵!”

“伯安,你不厚道啊!怎么悄咪咪的成了文广的妹婿,难道我曹僖的妹妹不漂亮?”

四大粮商走后不久,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人来到张府。

“三位哥哥,快请进!我已经让厨房弄好了牛肉,羊肉!

今天我请三位哥哥品尝我刚刚发明的美食!”张俊平上前一步,挽住高遵甫,曹僖的胳膊,往院里走去。

“什么美食?”

“伯安又发明什么美食了?”

“比那肉串如何?”

“滋味各有不同!保证让三位哥哥吃的畅快!”张俊平笑道。

走进客厅,下人已经摆好餐具。

“伯安,你发明的美食呢?这个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像是铜的?”

“这个就是小弟的发明,小弟管它叫做火锅!

高家表哥好眼力,这就是用上好的铜制作的火锅!”

“火锅?”

“这个如何食用?”

“三位哥哥,且看,这火锅内胆是空的,可以在里面加入木炭!

外面这个是锅,里面放的是用牛骨,羊骨,三年的老母鸡炖出来的高汤!”

“如何吃?伯安该不会让我们喝汤吧?”

“哈哈!”张俊平大笑着拍拍手,外面等到的下人,把一盘盘切好的羊肉片,牛肉片,端了进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抢妹婿,喝断片

一盘盘羊肉,牛肉,被切成薄薄的肉片,卷成卷,红白相间,甚是诱人。

“伯安,这个怎么吃?”

“很简单,你看,把羊肉片和牛肉片放到锅里,稍等片刻,即可食用!”张俊平夹起几片羊肉,放到铜锅里,等到羊肉变色,捞出来放到自己的碗里。

“这又是什么?”

“这是用芝麻酱加豆腐乳加韭花酱调制出来的蘸料,把涮好的羊肉在蘸料里蘸一蘸,味道更好!”张俊平给杨文广三人演示了一遍。

“韭花酱是什么?”

“就是韭的花啊!采集韭花,捣碎加上食盐,研制一段时间就成了韭花酱!”张俊平简单解释了一下。

韭菜,古代就有,称为韭,在宋朝甚至连韭黄都已经培育出来了。

芝麻酱还真不是张俊平发明出来的,是这个时代自己的发明,包括豆腐乳也一样,都是古人的智慧结晶。

“伯安,我看你这个很像打边炉!”高遵甫看着张俊平在哪边吃边演示,咽了咽口水道。

“高家表哥聪明,小弟就是从打边炉获得的灵感!

来,来,来,三位哥哥,别光看着,自己动手,试一下!”张俊平招呼三个好奇宝宝一起动手涮火锅。

“呼,好辣啊!伯安,你这里面放了什么?怎么这么辣?”

“茱萸!里面放的是用茱萸加羊油熬练出来的茱萸精华!”

茱萸,就是王维诗里“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那个茱萸,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上了国人的餐桌,也是一味中药,可以驱寒驱风。

“太辣了!不过真的很好吃!”杨文广嘴里呼和着,吃的不亦乐乎。

“好吃!”不一会功夫,曹僖额头已经见汗。

“伯安,你这个火锅,比打边炉更加过瘾!”高遵甫也是吃的不亦乐乎。

“几位哥哥,别光吃肉,喝酒,喝酒!”张俊平招呼三人喝酒。

“喝酒!喝酒!”三人都是豪爽之人,听了张俊平的话,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如今三个人身体已经习惯了三十多度的酒精,这一口一碗,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醉。

“三位哥哥,这个是牛百叶,大家尝一尝!

这个,入锅时间不能长,入锅后,只需要数八个数……一,二,三……八,即可捞出来!”

“我来试试!一,二……八,”曹僖第一个夹起一片牛百叶,放到锅里,学着张俊平的样子,数了八个数,然后捞出来,蘸了一下蘸料,放进嘴里。

“嗯……好吃!太好吃了!清脆嫩滑,文广,遵甫你们两个也尝尝!”一口下去,曹僖眉毛都立了起来,大声叫嚷着好吃。

“我来试试!”

“我也尝尝!”

高遵甫,杨文广两个人也连忙夹起牛百叶,学着张俊平的样子,去涮了吃。

四个人边吃边喝,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的不亦乐乎。

席上谁都没有谈分别的事情,都把精力放到了吃的上面。

……

“伯安,你不当人子,你怎么能娶文广的妹妹,我曹僖的妹妹难道不好吗?”曹僖喝醉了,对张俊平和杨九英定亲,没能当自己妹夫还是耿耿于怀,拉着张俊平唠叨着。

“曹……曹家哥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让我当你妹夫!”张俊平也喝多了,打着酒嗝道。

“当……当我妹夫有啥不好?我妹妹贤良淑德……”

“你走开,伯安是我文广的妹夫,何人敢抢?”杨文广听到曹僖要把自己妹妹介绍给张俊平,顿时不乐意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曹僖大声喝道。

“还没下聘书,就不算!伯安,来,来……来,我和你说,我妹妹……”

“好你个曹僖!看打!”杨文广大怒,照着曹僖挥拳就打。

“怕你不成!”曹僖也不甘示弱,抬手迎击。

只是两个人喝的都有点多,手脚发软,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打架了。

两个人的打斗更像是过家家,摇摇晃晃的,你一拳,我一脚,全都是慢动作。

“别……别打了!”张俊平和高遵甫赶忙上前拉架。

结果,四个人搂作一团,滚到在地上,不一会打起呼噜。

杨文广和曹僖睡着了,还不忘打架。

“敢抢我妹夫,打死你!”杨文广闭着眼睛,挥拳打人。

只是打的是谁,他也不知道。

“抢了如何,老子怕你啊!”曹僖也是闭着眼睛,抬脚踢人,至于踢到了谁,他也不管。

“别打!别打!

哎呦!谁打我?

我让你打我!”高遵甫躺在地上,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拳,骂了一声,挥掌还击。

“靠!谁踢我!”

四个人躺在地上,在梦里胡乱的打起王八拳。

张福听到动静,赶过来,只见到四个人躺在地上,嘴里打着呼噜,手脚还不老实,不时挥舞拳头攻击身边的人。

“唉!这四位郎君啊!快,把他们都抬到床上去!”忍着笑,招呼家丁把四个人送到床上去。

……

“阿宝,我眼睛怎么回事?”第二天,张俊平起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惊讶的问道。

“郎君,你的眼睛是被曹家郎君打的!”

“曹僖?他疯了?干嘛打我?”昨天四个人都喝断片了,张俊平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

“来人,我的眼睛怎么回事?”曹僖此时也起来了,看着铜镜里的人,大声喊道。

“曹郎君起来了?”一个家佣推门进来。

“你是谁?曹丙呢?”曹僖看到进来的人不认识,沉声问道。

“曹郎君,这里是张府,您昨晚喝多了,住在了张家!”家佣恭敬的回答道。

“哦!”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脸怎么肿了?”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杨文广和高遵甫的房间。

四个人都喝断片了,起来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

“伯安,我们先回家换衣服,咱们兄弟改日再聚!”

“伯安……”

“伯安……”

吃过早饭,张俊平把三个人送到门口,三人想说些离别的话,可是三个人都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三位哥哥,我此去牟平,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咱们兄弟有的是时间喝酒!”张俊平冲三人抱拳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送君仪刀

此时已是腊月,眼看年关将至,可是张俊平去要收拾行囊前往牟平赴任。

和张俊平一起通行的有十八名学子,还有两位大儒,六位教书先生。

加上张俊辉,和十名家丁,张贵,张宝两人,一行四十人,离开开封府,踏上新的征程。

这个年代,远行是一件非常重要,非常严肃的事情,因为路途遥远,气候变化,山贼,路匪,疾病等原因,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虽然,大家都不会把永别二字说出来,但是每次分别,都会当做永别来对待。

张俊平一行四十人,要去千里之外的牟平县赴任,自然免不了盛大的送行。

那些学子的父母,教书先生的家属子女,依依不舍的送行告别。

张俊平这边送行的人自然也不少,二叔难的放下养牛场的事情,带着二婶还有一众弟弟妹妹,前来给张俊平送行。

“大郎,出门在外,要多保重身体!

家里有……家里有你婶娘,有张福,张禄他们,你就放心吧!”张建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没好意思说家里有自己,而是把老婆和张福,张禄推了出来。

“二爹爹,你在家也要多保重身体,养牛场那边,一些笨重的活,交给下人干就好了,没必要非得自己去干!”张俊平对着张建忠躬身行礼道。

自己这二叔,现在还真是不一样了,自从他的牛得了复赛冠军,对养牛,更加上心。

恨不得和牛同吃同睡,哪一头牛要是怀了牛,张建忠更是日夜照料,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不肯让人插手。

可以说,张建忠对自己的儿女都没这么上心过。

“大哥,一路保重!”张颖眼里含着泪,为张俊平送上祝福。

“小颖儿,你是姐姐,要学会替婶娘分忧,照顾好弟弟妹妹!”

“知道了大哥!”

“呜呜呜呜,大哥哥你走了,就没有人教我练武了……”

“五郎,你已经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子了,男子汉要坚强,流血不流泪!

在家好好听婶娘,听姐姐的话,好好读书练武,等你长大了,下一次大哥带你一块!”张俊平蹲下身子,揉了揉五郎张俊鹏的头。

“嗯!大哥,我不哭,我是男子汉!”张俊鹏擦擦眼泪,使劲点着头。

“福伯,禄伯,家里就拜托你们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给我来信!”张俊平有对着张福,张禄行了一礼。

两位老管家,对张家那是忠心耿耿,张俊平去牟平赴任,两位管家死活要张俊平带上自己的儿子。

“郎君,放心吧!小老儿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把家看好!”张福和张禄慌忙让开,拍着胸脯向张俊平保证道。

“三位哥哥,多保重,待我回来,你我兄弟再一起喝酒!

期待有机会,你我兄弟能够一起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张俊平又对专门请假前来送行高遵甫,杨文广,曹僖三个人抱拳道。

“伯安,一路顺风,多保重!哥哥等你回来,一起喝酒!”

一一告别之后,张俊平翻身上马,在马上抱拳,大声道:“诸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某去了!

诸位也回去吧!”

其他随行的人,也都慌忙和家人告别,翻身上马,跟在张俊平的身后启程。

因为要照顾几位先生,所以张俊平他们并没有策马奔驰,而是信马由缰,缓慢前行。

就在张俊平准备打马上路的时候,城门处一匹健马疾驰而来。

马上的人显然很着急,刚出了城门,就开始不断的挥动马鞭,策马疾驰。

张俊平勒住缰绳,好奇的转头向后看去。

健马奔驰到张俊平一行人近前,一勒缰绳,奔驰的健马,一声嘶鸣,人立起来,但也止住了脚步,可见,马上的骑士骑术相当高明。

马上的骑士,把一件物品抛向张俊平,然后留下一句话,调转马头,又疾驰而去,“张家哥哥,小妹在家等哥哥回来!”

来人正是张俊平的未婚妻,杨九英。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还没那么严重,未婚妻送行也很正常。

只是,这未婚妻还真是干脆,骑着马追上来,扔下礼物,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看着杨九英骑马远去,张俊平才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东西。

这是一把刀,一把唐刀。

不愧是将门之女,定情信物都与众不同,普通女子的定情信物要么是香囊,要么是亲手绣的鸳鸯手帕,而杨九英送的是一把唐刀。

杨九英送的唐刀和张家祖传唐刀并不一样。

唐刀是四种刀的统称,分别是仪刀,障刀,横刀,陌刀。

张家祖传的唐刀是战场厮杀用的横刀。

而杨九英送的这把唐刀是仪刀,顾名思义,是一种礼仪用刀,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张俊平抬手拔出仪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仪刀也是直刀,如同剑一样,刀身笔直,只不过是单面开刃。

轻弹刀身,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显然,这把刀并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这一把通过特殊工艺打造的杀人利器。

用武侠小说里的说法,这是一把吹毛短发,削铁如泥的宝刀。

看着杨九英远去的背影,张俊平收刀入鞘……

直到看不见杨九英的身影,张俊平才收回目光,“出发!”

率先打马,向着东方前进。

一群人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征程。

……

“铭哥,前面山上有一伙山贼,附近的人说,那伙山贼相当可恶!

不仅劫财,还杀人,奸**女无恶不作!

铭哥,咱们把这个山寨给端了吧?”在前面探路的小队长贺喜回来向张鸣汇报。

“山上有多少人?”张鸣并没有冲动,而是非常稳重的打听山贼的情况。

“具体不知道,也就一两百人,不是很厉害!

官府缴了几次,都被他们逃了。”

“被逃了?什么意思?”张鸣皱皱眉头问道。

“据说这伙山贼非常狡猾,他们不像其他山贼那样,据守山寨和官兵对抗。

前来剿匪的官兵少了打不过他们,多了,只要超过两百人,这伙山贼就弃寨逃进深山里!

等官兵走了,再出来继续劫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路见不平一声吼

“我靠,这活山贼这么贱?”张波在旁边叫道。

张波第二十九小队的队长,人有些跳脱,不过习武天赋很高,要不是因为张鸣是他亲哥哥,张鸣这个中队长都有可能被张波抢了去。

“这活山贼确实有些贱,不止贱还很凶残!”贺喜很认可的点点头。

“哥,干吧!”张波两眼放光,紧紧盯着自己哥哥。

“是啊,铭哥,干吧!”贺喜也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杀过去,把那群山贼杀个精光。

张鸣也想干一家伙,跟着自家郎君学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见见血了,“好,那就干他娘的!

不过,不能莽,贺喜,张波,你们两个带人去抵近侦查一下,找到他们的老窝,我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好,哥,你放心吧!保证把他们的老窝掏出来!”张波一听让自己跟着贺喜去侦查,兴奋的想翻跟头。

“去了听贺喜的,不要乱来!”张鸣专门交代一句。

对自己这个弟弟,他是真不放心,要说武艺,那比自己还厉害,可是性格太跳脱,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放心吧哥,我保证不乱来,一切行动听指挥!”张波冲张鸣敬了个军礼,笑着保证道。

潜伏,侦查,暗杀,这些都是张俊平这几个月灌输给他们的知识。

这些特种作战的知识虽然教给他们了,但是想要发挥出效果,还需要长时间的锻炼。

这一次,张俊平让他们独自潜伏进登州府,就是对他们的一次锻炼。

贺喜和张波带人去抵近侦查,张鸣也没有闲着,开始聚拢人手。

他们一百人是分开行进的,以小队为单位,前后呼应着行进,沿途都留有记号,有报平安的记号,也有紧急集合的记号,还有遇险求援的记号。

话说贺喜和张波带着人,在小路上悄然前行。

刚才他们停留的地方距离山贼劫道的地方并不近,足有十多里路。

二十个人在小路上里急行军,这是看出障碍训练的成果了。

崎岖不平的小路,对他们根本没有影响,行进的速度,一点不比在管道上慢。

十多里路,不到一个小时,二十人就赶到了山脚下。

“前面这条路是袭庆府袭县通往奉符的三条路之一!

这帮山贼非常狡猾,两条路交替着劫道,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那条山路上!”贺喜和张波等人躲在山林里,观察着前面的山路。

袭庆府就是后世的兖州市,袭县是后世的泗水县,奉符县是后世的泰安市。

“不要啊!”

“这小娘子是我的了,兄弟们,你们继续,我先带小娘子去泄泄火……”

“啊……”

“好汉爷饶命啊!”

“求求你,不要啊……”

“嘿嘿,这小娘子虽然年龄大了一点,但是皮肤真白啊!”

“好汉爷,求求你放了我娘子吧,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好汉爷……”

“去死吧!”

“啊!”

“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贺喜张波他们刚到,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喊杀声,和呼救,惨叫声、求饶,怒骂的声音。

很显然,在他们前面有人倒霉遇到了山贼。

“该死的畜生!”张波怒骂一声,就要起身去救人。

“波子,你忘了我们的任务?”贺喜赶忙拉住张波的胳膊。

“任务?现在还管什么任务?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被山贼凌辱,斩杀?”张波红着眼睛,一把甩开贺喜的手。

张波的武艺比张鸣都要高一点,贺喜自然抓不住他。

“兄弟们,是男人的,跟我上!”张波抽出斩马刀大喝一声,冲了出去。

“上!”一看张波带着自己的小队冲出去了,贺喜也只能抽出斩马刀,大喊一声跟着冲了出去。

张波为箭头,后面的人三人一组呈三角形冲了过去。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一个杀字。

张波当先冲到山贼近前,披头就是一刀,砍翻一个山贼。

接着挥刀横砍,一刀两断,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血冒三尺。

张波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本能的挥刀,按照张俊平教的,一刀刀砍向山贼的脖子。

直到这时,张波才明白,张俊平说的,在战场上什么招式,都没有用,比的就是谁的刀更快,谁的劲更大,谁的刀更利。

后面,张波小队的九个人,组成三角阵型,按照张俊平教的,一个负责砍杀,一个负责防御,还有一个负责补刀,忙而不乱的厮杀着。

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杀人,但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家丁,每一个都有着明劲中后期的实力,张波更是暗劲中期,岂是这些山贼能够抵挡的。

刚一接阵,就有十多个山贼被砍断脑袋。

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洒的到处都是。

山贼靠的是个人的勇武,打顺风仗还行,遇到训练有素的家丁,那就是个白菜。

“是官兵!跑啊……”

“风紧扯呼……”

没几个回合,山贼就被张波十个人杀破了胆,哭喊着转身就跑。

主要是张波他们太狠了,这哪是厮杀,完全就是屠杀。

而且这群人,专砍脑袋。

一刀下去,斗大的脑袋冲天而起。

十个人,十把刀,杀得五十多个山贼落荒而逃。

“啊!”

刚跑没两步,迎面又遇到了贺喜。

贺喜带着人从绕到了山贼的后面。

“杀!”

贺喜小队的人也不含糊,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一样的砍头刀法,一样的三角阵。

仓皇逃窜的山贼,一个照面,又被砍掉了十颗脑袋。被贺喜一拦,张波也带着人追了上来。

五十多个山贼,五十多颗脑袋,二十个家丁,张波他们也就是每人挥刀三次的事。

说时迟,五十多个山贼,连半个小时都没撑下来,就全部砍了脑袋。

“检查战场,看有没有漏网的!”

“多谢诸位军爷救命之恩!”

“多谢军爷救命之恩!”

幸存下来的几个人,冲贺喜张波他们拜谢。

砍杀如此凶猛,狠辣,又结阵对敌,有点见识的都会把他们当成精锐的军户。

“不用客气,我们不是军户!就是一群路见不平的路人!”贺喜上前搀扶起对方。

第一百四十九章意外发现

把一群劫后余生,充满感激,又满是悲伤的商队送走,张波和贺喜才开始打扫战场。

说是商队,其实就是一群拼凑起来想要闯关的行商,还有旅人。

凑钱请的镖师太菜,还没一个照面,就被山贼给砍了。

不要因为这些山贼被张波他们像切瓜砍菜一样,给砍到就以为这些山贼是乌合之众。

这些山贼每一个都有张波他们刚刚加入张家时的实力。

这几个月的训练虽然很苦,甚至能够称为残酷,但是效果还是非常大的,张波他们都脱胎换骨,从一只只菜鸟,蜕变成准铁血军人。

就像这次的战斗,之所以如此简单,除了他们实力明显高于山贼之外,还有就是每天数百次,坚持数个月,刻印到骨子里的身体记忆起到了关键作用。

比如三角阵形,这个是他们每天训练的重点之一,不管任何情况,都必须保持住阵型,一旦被冲散阵型,就会受到张俊平的严厉惩罚。

张俊平的训练可以称之为变态,经常让十几个人去冲击一个三角阵型,甚至自己亲自下场去冲击他们的阵型。

可以死,但是一旦活着,但是阵型乱了,那就要受罚。

轻了是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做到晕倒为止,重了更是连续几天甚至十几天当大家练习的靶子,当靶子,虽然死不了人,但是被打的吐血,都是正常的事情。

当然,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营养也必须要跟的上,三百家丁,每天每个人光是伙食费就接近一贯钱,牛羊肉配上补血壮骨强髓的药材一块煮了,让他们随便吃,吃到饱。

把商队送走,张波再也忍不住了,冲进树林,大吐特吐。

张波的吐,好像会传染一样,所有家丁都冲进路边的树林,吐了起来。

说到底,他们也是第一次杀人,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二十个人吐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唉!这帮该死的山贼!死了到是不可惜,只是铭哥交给的任务没办法完成了!”贺喜摇头道。

“那也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难道我们就眼看着山贼抢劫杀人,奸**女?”张波一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自然不能,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和畜生有什么两样?还学这身本事干什么?”

“对啊!既然已经这样了,喜哥,你就别叹气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张波笑嘻嘻的拍拍贺喜的肩膀,很没诚意的安慰了一句。

“只能这样了!兄弟们,抓紧时间挖坑把他们给埋了,埋之前记得搜身!”贺喜不再纠结没能完成任务的事情,开始安排人打扫战场,搜集战利品。

“老大,大收获!”

“老大,发财了!”

就在贺喜和张波带着人挖坑埋人的时候,两名家丁兴奋的跑了过来。

“叫喊什么?”

“当然发财了,还用你说!”

贺喜和张波异口同声的问道。

两个人心情都不错,初战告捷,而且收获不小,从那些山贼山上,搜到了好几百两银子,还有十几片金叶子。

金银虽然不是官方承认的货币,但是金银也是有价值的,自古都被当作货币来使用,所以很多商家,尤其是离开开封府之后,地方上很多人都在用金银作为货币。

四五百两银子,十几片金叶子,一片金叶子是一两,也就是十几两黄金,加起来也相当于五六百贯钱了。

五六百贯钱,够一个五口之家舒舒服服的生活二十年的。

“老大,真的发大财了!”

张二蛋是贺喜小队的一名队员,兴奋的咧着大嘴,冲贺喜叫喊着。

“老大,那边山窝里,有五十多匹战马!

我们检查了一下,是这伙山贼留下的!”另外一名家丁林久在后面讲述了两个人的发型。

“真的?”贺喜满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靠!五十多匹战马?这伙山贼这么有钱?”张波更是惊的大叫起来。

战马可是好东西啊!

大宋最缺的就是战马!

他们三百家丁,都没有配齐战马,平日里练习骑术,都是两个人共用一匹战马,甚至有时候还要去借禁军的战马来练习骑术。

这次奉命前往登州府潜伏调查,他们都没有骑马,马要留给张羊,张玉两个有战斗任务的中队,他们则只能步行。

现在,仅仅歼灭了一伙山贼,就搅和五十多皮战马,怎么不让两个人吃惊。

“快,带我们去看看!”贺喜想到什么,急忙拉着两名过来报信的家丁,就往他们来的方向走。

……

仔细检查了战马,贺喜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TM,确实是战马,而且都是上好的战马。

如此上好的战马居然出现在一伙山贼手里,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抓紧时间把人埋了,咱们走!”张波也发现了异常,催促手下的家丁抓紧挖坑。

自己也亲自动手挖坑。

把死去的山贼草草掩埋之后,贺喜和张波带着人,骑上缴获来的战马,往约定的汇合地点跑去。

……

“你们做的对,这件事我遇上也会动手!”张鸣对贺喜和张波动手杀死山贼的事并没有怪罪。

如果单纯为了完成所谓的侦查任务,就看着山贼在自己眼前杀人,淫辱妇女,这样的事,他张鸣做不出来。

“你们没有看错,这些战马确实是出自军中!”

“铭哥,难道那伙山贼是军户乔装打扮的?”张波咬牙切齿的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才是五十个山贼就有五十多匹战马,这伙山贼有一二百人吗?

如果人人都有战马的话,那就是一两百匹,甚至可能更多!

这些战马来自何处?”张鸣有些头疼,自己好像卷入了一件大事里。

“铭哥,接下来怎么办?”何奎是张鸣手下另外一个小队长,也是贺喜的堂弟,开口问道。

“贺喜,你熟悉情况,你带两名兄弟,骑上马,一人三骑,沿途返回,估计现在郎君已经离开开封府了,你们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向郎君汇报!”

“是!

张二蛋,何金你们两个跟我走!”贺喜也知道事态有些严重,大声答应一声,直接点了两个家丁,翻身上马往开封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一百五十章不一样的山寨

“其他人原地休息,等人到齐了,直扑山寨!”看着贺喜离开,张鸣咬牙命令道。

“铭哥,不等郎君了?我们对山贼了解不多,万一……”

“不等了,波子他们杀了五十多个山贼,肯定已经惊动那伙山贼了!

不管他们是山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们只有速战速决,才能把握主动!”

“我哥说的对!不管那帮是什么东西,杀光了才不会有麻烦!”张波挠挠头说道,这事是他惹出来的,但是他不后悔。

又等了半个小时,剩下的几个小队也都陆续赶到。

一百人,贺喜他们三个人回去送信。

剩下九十七人,全部到齐。

“这里距离山寨大约有二十多里路,两人一骑,快速赶往山寨,到了山寨之后,以小队为单位行动,速战速决!”

“是!”

“我不知道山寨里是不是真正的山贼,但是我知道他们比山贼更加可恶!

所以,我命令,不要活口!

出发!”

“是!”

九十七个人,两个人共乘一匹战马。

这都是精良的战马,哪怕是两人一骑,也一点不影响速度。

战马在官道上飞驰。

凤阳山不算很高,也不险峻,但是它连接着泰沂山脉,是泰沂山脉的余脉。

这样的山上有山贼一点都不稀奇,相反,如果没有山贼那才叫奇迹。

宋朝,是一个很有特色的朝代,杀官造反受招安成了很多人的口号。

很多人把这句口号付之于行动,通过实践证明,杀官造反受招安这条路真的是行得通。

于是越来越多的活不下去的百姓上山当了山贼。

也有越来越多的山贼被招安,变成了厢军。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山贼都会被招安,您首先得扛得住官府的清剿,最起码也得抗住一轮清剿才有资格被招安。

不管怎么说,大宋的山贼很多,用多如牛毛来形容并不算夸张。

哪个县里,没有两三伙山贼,都不好意和人家说话。

这么说吧,只要有山的地方就会有山贼,有水的地方就会有水贼,有路的地方就会有路匪。

以凤阳山来说,近十年来,凤阳山上已经前后有过七八伙山贼出没。

上一伙山贼是在三年前,后来被招安编成厢军。

现在这一伙山贼,出现在上一伙山贼被招安没多久。

前面几伙山贼存在的时间并不长,长的一年,短的几个月,最倒霉的一伙山贼,甚至不到一个月就被官府剿灭了。

现在这伙山贼,出现已经有三年了,也是最让官府头疼,最让老百姓痛恨的山贼。

官府几次清剿,甚至兖州府的禁军都出动过,但是都拿他们没办法。

官兵少了打不过他们,多了又找不到他们。

每次派大军前来清剿,凤阳山的山贼总会神奇的消失不见。

有人猜测,凤阳山并不是他们的老窝,而是临时驻地。

他们真正的老窝应该在深山里,但是这只是猜测,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老窝,老窝又在什么地方。

……

“铭哥,前面就是凤阳山了!”

二十多里路,骑马还是很快的,很快就赶到了凤阳山山脚下。

“下马!”张鸣率先跳下马。

“高硕,王彪,你们留下看着战马,其他人跟我上山!”

“铭哥……”高硕和王彪一听他们两个要留下来看马,顿时苦着脸抗议道。

“这是命令!这些战马对我们很重要,不容有失!”张鸣板着脸道。

张鸣带着九十六个人山路往山上跑。

“注意隐蔽!”跑到半山腰,张鸣停下,打了个手势。

这里已经是半山腰,谁知道前面会不会有山贼的暗哨之类的。

一伙人分散开,不再沿着山路上山,而是从丛林中慢慢的往山上摸。

事实证明,是张鸣想多了,一直到他们摸到破烂不堪的山寨,依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暗哨。

不知道是这伙山贼大意,还是说嚣张,一路上,不要说暗哨,就是明哨也没有一个。

用木头扎成的栅栏就是山寨的寨墙,风一吹咣当咣当之响的木门,就是山寨的大门。

门口到是站着两名山贼,拿着刀懒洋洋的靠在门柱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山寨?

怎么和说书人口中的山寨不一样?

不应该是厚厚的,高耸入云,像是城堡一样吗?

张鸣感觉自己上当了!

上那些说书人的当了!

亏自己还赏了说书人十几个铜钱。

张鸣为自己那十几枚铜钱默哀两秒钟之后,“张波,何奎,门口两个岗哨交给你们了!”

摸哨,也是他们的训练内容之一。

张波和何奎,一边一个,绕着栅栏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距离岗哨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张波和何奎停下脚步,对视一眼之后,猛的一个箭步,窜了过去。

两三米的距离,一个箭步,在两名岗哨眼睛看到,但是脑子嘴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波、何奎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一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按住头,轻轻一拧。

咯嘣一声轻响,代表两名山贼岗哨,脖子被扭断。

“哥俩好啊……六六啊……”

“五魁首啊……”

“八匹马……”

“四喜发财……”

走进山贼,里面的木屋到是修建的很不错,很结实的样子。

木屋里传来喝酒划拳,还有女人尖叫求饶的声音。

“什么人?”

“有人闯山门……”

张鸣还是大意了,一路上没有遇到岗哨,没有发现暗哨,明哨,放松了警惕。

谁也没想到,山贼会把暗哨放到自己的山寨门口。

随着那名暗哨的喊声,几十个山贼拎着刀从屋里跑出来。

还有一些山贼拎着裤子,从其他木屋里跑出来。

有人甚至直接光着身子,拎着刀跑了出来。

既然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张鸣抽出斩马刀,大喝一声,“杀!”

率先冲进山寨。

“铛!”

张鸣的必杀一刀,居然被挡了下来。

要知道,张鸣能成为三名中队长之一,和张羊,张玉并列,那代表他的武艺已经达到了暗劲中期。

挡下张鸣这一刀的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拎着一把朴刀。

能挡下张鸣一刀,也算是武艺高强了,只是形象不咋地,浑身赤***口一巴掌宽的护心毛和下面的毛发连在一起,鸟还在风中抖动。

第一百五十一章山贼的隐藏身份

“哪来的毛头小子,毛长齐了吗?就敢来爷爷这里讨野火!”黑脸大汉手臂发麻,心里一惊,但是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声呵斥道。

“嘿嘿!小爷的毛确实没你多,不过鸟比你的大!”张鸣看了看黑脸大汉缩在草丛里晃动的小鸟,嘿嘿一笑,挥刀再砍。

黑脸大汉全身赤裸着出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那么他之前在干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在洗澡。

硬说是洗澡,那么也是鸟在洗澡,还是强行洗澡的那种。

张鸣心里充满了愤怒,但是这样的场合下,赤裸的黑脸大汉,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鸟,又充满了滑稽,让张鸣忍不住发笑。

“去你大爷的!小兔崽子,给我去死!”黑脸大汉先是被打断给小鸟洗澡,接着又被嘲笑鸟小,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两件事,大概就是头上染色,被嘲笑鸟小,或者鸟无能。

黑脸大汉怒火冲天,挥刀照着张鸣,搂头就砍,一副同归于尽的气势。

只可惜,他错估了形式,没有认清双方的实力。

战场厮杀,生死相博,比的不是什么招式的精妙,而是谁的刀更快,谁的刀力气更大。

同样是力劈华山,张鸣的刀比黑脸大汉更快,力量更大,所以,黑脸大汉悲剧了。

不等黑脸大汉的刀劈下来,张鸣的刀已经到了,像是一道闪电,在黑脸大汉的眼前闪过。

“咦,我怎么变高了?”

“那个没穿衣服的人是谁?”

“鸟好小啊……”

三个念头还没闪完,黑脸大汉就陷入无尽的黑暗……

“老三……

小贼,还我三弟的命来!”一声大喝,一个身穿皂袍的黄脸大汉挥舞着镔铁长枪对着张鸣杀了过来。

这黄脸大汉也是怒极,枪抡圆了照着张鸣劈了过来。

张鸣抬刀招架。

“铛!”

张鸣只感觉双手一阵发麻,战马刀好悬脱手。

黄脸大汉的镔铁长枪重量上还是占了优势,加上本身武艺比张鸣更高,仅一个回合,张鸣就吃了亏。

“张豹,张波,三才战阵!”张鸣大喊道。

张鸣可不是迂腐之人,也不是那种讲究单打独斗,宁死不屈的江湖豪杰。

毕竟,跟着张俊平学的是战场厮杀,战阵厮杀的本事,从来不讲究单打独斗。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谁和你硬拼?

一个人打不过,我三个人单挑你一个!

“卑鄙!看枪!”黄脸大汉骂了一句,枪出如风,对着张鸣的咽喉刺去。

“铛!”

张鸣抬刀格挡,把枪架开。

但是,黄脸大汉的枪又快又沉,枪枪不离张鸣的咽喉要害。

张鸣只能不断的格挡,不断的被抢上的力道冲击的往后退。

“杀!”

张波一刀结果了自己面前的敌人,转身对着黄脸大汉的后背斜斩过去。

“杀!”

张豹也从旁边伸出刀,围魏救赵,直刺黄脸大汉的胸口。

铛!

铛!

黄脸大汉面对前后夹击的两刀,毫不畏惧,手中镔铁长枪舞成一团,把张波和张豹的刀挡开。

还不忘还击。

“杀!”

有张波和张豹的分担,张鸣终于缓过劲来,再次提刀上前围攻黄脸大汉。

三把刀,一把主攻,一把防御,一把在旁策应偷袭补刀。

三个人配合默契,和黄脸大汉打作一团。

这边黄脸大汉被张鸣三人缠住,打的难分胜负。

其他山贼面对同样的三才阵,可就有些吃不消了。

三才阵,面对一个敌人是三把刀,面对十个敌人一样是三把刀。

但是,哪怕是面对十个敌人,三把刀攻击的时候,也是对着一个人。

格挡,攻击,补刀,本身武艺就比不过家丁,又同时面对三把刀的攻击,可以说山上的山贼没有能活过一个照面的。

偶尔有比较厉害的,还有剩下的六名小队长组成的三才阵。

依然活不过一个照面。

“你们是什么人?”看着一个个山贼被砍掉脑袋,黄脸大汉急红了眼,怒声问道。

“索命人!”张鸣挥刀架开黄脸大汉的枪,冷声说道。

“索命人?”

黄脸大汉愣神的空,张波和张豹可没闲着,两人的刀更没有停下,一刀在黄脸大汉后背开了个口子,一刀直接砍断了黄脸大汉的发髻。

要不是黄脸大汉躲得快,这两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杀!”

“杀!”

耳边传来阵阵喊杀声和惨叫声,黄脸大汉慌乱格挡着,偷眼去瞧,发现死的都是自己人。

顿时,气息有些慌乱,枪势也不符之前的稳定。

张鸣三人得势不饶人,攻势更猛,黄脸大汉左右格挡,已经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击之力,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我是袭庆府麾下马军副指挥使,你们胆敢攻击禁军,可是要造反吗?”被逼无奈,黄脸大汉只能喊出自己的身份。

“禁军副指挥使?”张鸣三人的攻势一缓,都被黄脸大汉的身份给吓了一跳。

大宋禁军并不是只有京师才有,地方上一些比较重要的州府也有禁军驻扎。

袭庆府作为北宋重要的州府之一,自然也有禁军驻扎。

副指挥使在禁军里面也算是不小的官了。

按照北宋禁军规制,一指挥的步军是五百人,马军是四百人,指挥的长官是指挥使,相当于后世的营长。

那么眼前这位副指挥使,就相当于副营长级别的军官。

“大胆山贼,居然敢冒充禁军?

杀!”张波大喊一声,猛攻黄脸大汉。

张波的喊声惊醒了张鸣和张豹二人,继续围攻黄脸大汉。

是啊!

都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晚了,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当成山贼,杀个干净。

一死百了!

黄脸大汉被逼暴露身份,没想到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攻击。

“完了,完了!

爷爷今天要交代到这里了!”黄脸大汉心里暗暗叫苦。

“我们真是禁军,在执行秘密任务!

你们是何人?

看你们也像是军汉,千万不要自家人打自家人……”黄脸大汉一边招架,一边大声喊着,希望能够说服三人。

“一群败类!

去地狱里,和阎王爷解释吧!”张鸣冷声骂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善后

黄脸大汉快要哭了,伪装山贼出来打猎,确实很舒服,每日进账不少。

可是,被人当成真山贼给缴了,那可就不舒服了。

“这位少侠,我真是袭庆府麾下的马军副指挥使!”黄脸大汉着急的解释着。

可惜张鸣三个人根本不听他解释,只有死了的山贼才是好山贼。

哪怕是假山贼,也是死的比较好。

噗!

啊……

张鸣和张波两人前后夹击,一刀砍断黄脸大汉的手臂。

噗!

张豹在后面补刀,一刀砍断黄脸大汉的双腿。

“杀!不留活口!”张鸣看了一眼被削成人棍的黄脸大汉,转头厉声喝道。

张波和张豹也不说话,转身继续追杀其他山贼。

看看战场上已经不需要自己,兄弟们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势,张鸣也就没有加入战团。

“注意封锁战场,不要放走任何一个!”张鸣大声提醒了一句。

立刻,又完成绞杀任务的小队,分散到四周,开始负责警戒,仿制有山贼逃跑。

“噗!”

躺在地上的黄脸大汉听了张鸣的话,气的吐出一口老血,这帮小年轻,真是太狠了,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只是,他忘了,他们伪装山贼劫道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留过活口。

也不对,他们还是留下一些活口,比如一些比较年轻的女人,他们还是会留下,带回山寨供他们发泄。

“这位副指挥使,现在咱们可以聊一聊了!”交代完,张鸣才蹲下身子,冷笑着对黄脸大汉说道。

“聊?聊什么?”四肢被砍断,光是流血就快流干了,黄脸大汉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精神恍惚,声音沙哑的问道。

“聊聊你们为什么要扮山贼劫道?是谁主使的?”

“谁主使的?自然是……”提到主使人,黄脸大汉一下清醒了过来。

“没人主使,是营中生活太艰苦,那点奉银本来就少,上面层层盘剥,活不下去,才带着兄弟们出来猎食!”

“嘿嘿!”张鸣冷笑道:“看来副指挥使还是没有死心啊!

这样,我先帮副指挥使包扎一下,不然一会就要流血而死了!”

张鸣把黄脸大汉的衣服撕开,拧成绳子,把黄脸大汉的断肢处绑上,勒紧止血。

张鸣自然不是好心救治黄脸大汉,他只是想知道,黄脸大汉背后的人是谁。

这次的仇算是结下了,而且是那种生死大仇。

总要知道自己的仇人谁吧?

“真没人指使我……”

黄脸大汉倒也硬气,被砍断手脚,疼的黄脸都变成白脸了,也咬着牙,没有喊疼。

“看你的表现,也算是条硬汉,只可惜没有用对地方!

本来想给你一个痛快的,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继续熬着吧!”张鸣拍拍黄脸大汉的脸,站起来,不再理会他。

这时,山寨的战斗也已经基本结束,只剩下少数十几个还在抵抗。

之所以还在抵抗,那是为了练兵。

几个小队长围在周围,嘻嘻哈哈的看自己手下的兄弟和对方单挑。

不时还指点几句。

“留活口!”张鸣大喊一声。

张鸣喊完,气氛立马一变,几个小队长上前,刷刷刷,几刀下去,把人砍翻。

张鸣无语的摇摇头,真是一帮憨货。

让你们留活口,打昏不好吗?

非要把手脚砍断?

“给他们止血!”这个时候,说什么也都完了,只能命令给活下来的几个人棍止血。

战场止血,也是他们魔鬼训练的内容之一。

止血的方法简单粗暴,在伤口上方,用布条或者绳子勒紧,进行压迫止血。

“各小队长检查各自小队伤亡情况!”

很快,各小队就完成了各自的检查。

情况比较好,只有几个比较倒霉的,受了轻伤,抹上金疮药,简单包扎之后,不影响行动。

“张豹,何奎你们两个带人清理现场!”检查己方的伤亡之后,张鸣接着命令清理战场。

“其他人挖坑!”

挖坑自然是为了埋人,这么多山贼,暴露在山上也不是个事。

让他们入土为安,多少也算是一份功德。

当然,这主要也是怕尸体暴露在外面,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山寨不大,只有几十多间木屋,很快就检查完。

没有发现密室,库房之类的地方。

只有一间存放食物的仓库,其他的都是住人的房子。

到是那些山贼身上,搜出来不少钱。

这也证实了之前的猜测,这个山寨只是他们的临时落脚点。

结合之前黄脸大汉说的他们是袭庆府禁军马军。

也就不难理解了,这伙山贼,平时根本不住在山寨里,而是住在兵营里。

用黄脸大汉的话,只有出来猎食的时候,才会在山寨落脚。

每次抢到的钱财,估计除了留给他们背后的人,其他的都是直接分了。

“铭哥,木屋里发现十几个女人,怎么处理?”

“先把她们集中起来,给她们点吃的,回头再说!”

张鸣揉揉额头,怎么处理,他也不知道啊!

“铭哥,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后山发现一百多匹战马!”

“铭哥,在木屋里发现一箱白银,大约有两千两!”

不时有小队长过来汇报自己搜查的结果。

战马,钱财都好处理,唯独那些女人,张鸣有些麻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给她们一些钱财,让她们自己离开,基本上和让她们去送死没啥区别。

这里可是荒郊野外,一群女人,出去就是送死。

把她们送到县城,又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毕竟,他们剿灭的不是真正的山贼,而是一群假冒山贼的兵匪。

就在张鸣左右为难的时候,张波领着一个年轻女人走过来。

年轻女人对着张鸣一福,“多谢壮士搭救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壮士!”

这个年轻女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遭此大难,虽然憔悴不堪,但是举止依然端庄大方。

“小娘子请起!我等也是机缘巧合,当不起小娘子的大礼!”张鸣慌乱的还礼。

“不知壮士准备如何处置我等苦命人?”

“不知小娘子是哪里人士?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张鸣灵光一闪,忙开口问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后续安置

“小女子名叫林翠莲,家里……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被问到家人,林翠莲明显犹豫了一下,才垂泪道。

张鸣也是年轻经验少,训练再辛苦,训练效果再好,也不能顶替社会阅历。

所以,张鸣并没有发现林翠莲眼底闪烁的表情,更没有想到年轻女人是在说谎。

只以为林翠莲的家人是真的被这群假冒山贼的禁军给杀了。

“对不起,提到小娘子的伤心事了!

不知道小娘子可还有什么亲戚?”张鸣慌忙道歉,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小女子家里……家里已经没有别的亲戚了……”林翠莲犹豫了一下,才垂首继续说道。

林翠莲说谎也是被逼无奈,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像宋末,明朝那样,对女人的贞洁看的比天高。

但依然很重视名节,像林翠莲这样被山贼掠到山寨,回去面对的不是家人的嘘寒问暖,而是邻里的议论。

她的一生已经注定是个悲剧。

回家也无法嫁人,还会给家人带来无尽的耻辱。

其实不光是古代,就算是后世,二十一世纪,也一样。

为什么强╭(╯ε╰)╮奸╭(╯ε╰)╮案难破,就是很多女性受到侵害,为了名声,往往选择忍气吞声。

现实中有很多例子,女性受到侵害后,家人给予的不是关心,而是更深的伤害——丈夫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或者其他一些原因选择厉害。

不仅是林翠莲,其他十五名被掠上山的女人也都纷纷表示不愿意回家或者干脆说家人都被山贼杀害了。

当然,这里面有的是真被山贼杀害了,有的则和林翠莲的想法一样,不愿意回家。

经过一番商量,张鸣最终决定先带着这十几个可怜的女人,等离开袭庆府再说。

被他们剿灭的山贼头目是袭庆府禁军马军副指挥使,谁指挥他后面是谁?

也许是马军营指挥使,也有可能是军都虞候,甚至是袭庆府最高禁军指挥官:军都指挥使。

宋朝禁军体系编制分为厢,军,营,都。百人为都,五都为指挥(营),五指挥为军,十军为厢。

插句题外话,由此可见刘美的四厢都指挥使,权利有多大。

袭庆府虽然只有一军的禁军兵力,那也是两千多人的编制。

袭庆府不属于边境,最多也就是一个指挥的马军,现在被张鸣他们给灭了一半,袭庆府的军都指挥使肯定要抓狂。

军队有时候很不讲理,我的人错了,是杀是剐,我来惩罚,别人插手不行。

所以,简单把尸体埋了之后,张鸣他们就收拾东西,开始上路。

只要到了沂州地界,就不怕袭庆府的禁军追击了,人少来了就是送菜,至于说派大军追击?

袭庆府的军都指挥使再嚣张也不敢派大军到沂州追击张鸣他们。

山寨里有现成的马车,倒也省了张鸣他们的功夫。

套上马车,把战利品装上马车,十六名被掠上山的女人也都乘坐马车,一行人下山,直奔沂州而去。

到了沂州,因为众多战马太扎眼,张鸣等人并没有进县城,而是在野外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安顿下来。

只派人进县城和附近村庄采购各种食物。

安静的等着张俊平的到来。

……

五天后,张俊平一行人和张鸣汇合。

“郎君,就是这么个情况!您看怎么处理?”张鸣低着头,小声把事情经过向张俊平汇报了一遍。

“我知道了!

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回头我让张羊派人过来慢慢调查!

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前往登州府……”说完看了看一旁一百五十多匹战马,又开口说道:“这样,计划稍微变一下,你们赶到登州府之后,先不要急着进城,先派人进城在登州府附近买一座庄园,这样也好安置这些战马!

等你们安置好之后,再按照之前的计划,分批进入登州府以及下面的县城,去打探消息!

记住,重点是牟平县!

包括现任的知县,县丞,县尉,诸班衙役都有一一摸清楚。

有什么不平事,等我到了再做处理!”

“是!”

张鸣有些羞愧的答应道。

虽然张俊平没有斥责他们,但是他知道,这次清剿山贼和他们所执行的任务是冲突的,他们最紧要的以最短的时间赶到登州去,把登州府,牟平县的情况打探清楚,以备张俊平上任后,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去收拾行囊吧!我去见见那些女子!”张俊平笑着拍拍张鸣的肩膀。

虽然清剿山贼不是他们的任务,又有些耽误时间,但是张俊平没有训斥他们,毕竟这件事他遇到了也会这么做。

军人的根本目的是保家卫国,如果看到有兵匪冒充山贼残害百姓,有能力却不管,那么他灌输给张鸣他们的军魂就会出现裂痕。

正所谓不忘初心,什么是初心?

任务不是初心,保家卫国,守卫百姓才是军人的初心。

那种为了任务不顾百姓的死活,就算完成任务,初心有还剩多少?

军魂何在?

“诸位小娘子,我家郎君来看望大家了!”张波引领着张俊平来到一座帐篷,站在帐篷外面喊道。

那十六名落难的女人就住在这个帐篷里。

“小女子林翠莲见过郎君!”林翠莲带着十六个女人走出来,对着张俊平深福一礼。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林翠莲不出意外的,成了十六名女人的领头人。

“诸位小娘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张俊平伸手虚扶道。

“不知郎君准备如何安置我等?”林翠莲直接开口问道。

她也知道,这几天张鸣他们就是在等眼前这位英武不凡的郎君过来做决定。

其他十五个女人也都忐忑不安的看着张俊平,等待着决定自己命运的安排。

“我知道诸位小娘子都遭遇了人生最黑暗的事情,那种悲惨遭遇,提起来都会让人伤心欲绝!

诸位小娘子不愿意回家,给家人脸上抹黑,我也能够理解!”张俊平上来直接再一次撕开她们的伤口,并且直接挑明了她们的算盘。

张俊平的一席话,让十六名女人纷纷流泪,为自己的悲惨哭啼。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张天龙无聊的刷着抖音,工程人就这样,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好在现在网络发达,有了抖音这款可以排解寂寞的神器。

“开局一座岛,只有五个人,看你如何发展你的帝国!”

“靠,又是垃圾游戏,垃圾广告!”张天龙骂了一句,刚要划过去。

突然,鬼使神差的点了一下下面那个去玩一下的按键。

也是太无聊了!

然后手机显示正在安装中……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还显示正在安装中……

想退也退不出来!

码的,华为你不是国人的骄傲吗?

怎么p20也这么坑?

张天龙以为是手机死机,卡顿了,骂了一句,开始强制关机。

然而不管用……

这一刻,张天龙开始怀念起以前的手机,以前的手机,遇到这种情况,最起码还能扣电池不是?

干脆扔到一边,拿起另外一部工作机,继续玩。

平时张天龙是不敢拿工作机玩游戏的。

公司要求,二十四小时开机。

码的,一个工程狗,领着卖面粉的工资,操着卖白粉的心。

这就是工程狗的工作常态。

一直刷到工作机没电,张天龙准备给工作机充电,才听到另外一部手机,叮咚一声。

拿起了一看。

不容易啊!终于安装完成了……

“开局一座岛,只有五个人,快去建设你的帝国吧……”

手机里传来一个提示音。

“警告!警告!发现垃圾系统入侵,现在执行天道抹杀……”

张天龙并没有听清楚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机正在急剧升温……

手机爆炸!

四个字出现在张天龙的脑海里,顾不得多想,转身,抬手,走你!

手机扔到垃圾桶里。

然后转身就往外跑。

“轰!”

一声巨响!

板房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好在工地放假,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家在外地,留下值班。

不然就这一声巨响,也要解释半天。

愣了一下,张天龙赶忙拎起灭火器冲进宿舍。

爆炸往往伴随的就是起火。

把宿舍烧了事小,要是引起火灾那可就麻烦了!

冲进宿舍,想象中的火灾并没有发生。

“我靠……”

张天龙发誓自己绝对是无神论者。

不然也不敢一个人留在工地值班。

要知道工地旁边可就是附近村里坟地。

宿舍里,并没有想象中被炸的一塌糊涂,他的手机也完好无损的漂浮在半空中。

我靠!

漂浮在半空中?!

这……违反自然法则的情形,惊的张天龙口瞪目呆。

震惊,让张天龙忘记了危险,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抓过手机。

莫名的,张天龙的脑海里出现一道信息。

刚才张天龙遭了外星垃圾种田争霸类系统的入侵和强行绑定。

现在外星垃圾系统已经被地球意志抹杀。

这么说也不太对!

被抹杀的是系统的意志,或者说隐藏在系统里的某种生命。

系统还是以手机APP的形式保留了下来。

外星入侵系统,不管是种田类系统,还是修炼系统,美食系统,神豪系统,目的只有一个,通过对宿主发表任务,逼迫或者诱惑宿主完成任务,来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或是悄无声息的侵蚀地球意志,或者是探索了解地球的情况,为入侵做准备。

张天龙刚刚得到的就是种田争霸类系统,以侵蚀地球意志为目的,最终目的就是把地球意志消灭,取而代之。

只可惜,这系统太垃圾,刚附身游戏程序进入地球,就被地球意志发现,并且抹杀。

最终,张天龙得到了系统的躯体,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系统。

怎么说呢,原本系统就像一款游戏,里面有GM,指引你或者逼迫你、诱惑你去完成一些任务,让你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向去发展。

现在的系统,等于没有了GM的游戏,怎么玩,怎么发展,完全看张天龙的心意。

有种我的系统我做主的意思。

张天龙使劲掐了自己一把。

疼!

看来不是做梦!

看看手里的华为p20,好像和原来不太一样了,充满了金属质感,比原来重了一些。

用古玩行当的话说,这手机放手里有些压手。

打开手机,一个大大的APP图标出现在屏幕上。

其他APP图标已经消失不见。

哦!

没有消失,只是换到了其他的界面。

第一界面只有一个图标,就是帝国时代的APP图标。

张天龙研究了一会手机,发现除了第一界面被那什么系统霸占了,其他的没有问题,手机的各项功能都还在。

点开帝国时代的图标,出现一个提示,是否进入游戏。

点击进入游戏。

下一刻,张天龙消失在宿舍里,出现在一个神秘空间中。

同时,张天龙脑子里又莫名多了一些信息。

“这就是系统说的开局一座岛?”看着自己脚下的沙滩,张天龙喃喃自语道。

这是一座小岛,小岛真的不是大,一眼可以望不到边,小岛四周都是茫茫大海,望不到边际。

从张天龙站的位置望过去,海岛三面环山,一面环海,高山耸立,山顶上白雪皑皑。

山腰以下长满了葱翠挺拔的大树。

中间是一个盆地,长满了及腰的杂草。

草地上有吃草的羚羊,也有野马,还有悄悄靠近猎物的狮子。

看着匍匐在草丛里的狮子,猛的一扑,咬断一只羚羊的脖子,张天龙咽了咽口水,这个世界好凶残,我还是回我的世界吧!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张天龙的身影消失在海岛上,再次出现,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的宿舍里。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咦?

张天龙发现,手机界面上显示着的正是他刚刚在海岛经历过的场景。

难道还有录像功能?

张天龙用自己十几年的游戏经验,以及起点读书经验,很快就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的得到的这款系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垃圾。

被抹杀,只能说是地球意志太强大。

这个系统,分为现实世界和异空间。

张天龙可以通过手机指挥系统赠送五个农民建设海岛。

不过,显然,在系统之灵被抹杀的同时,那开局的五个农民也没有了。

想要建设海岛,只能他自己进到海岛上,自己去建设海岛。

然后,岛上的猛兽,让他望而却步。

狮子,花豹,野狗,大象,犀牛,野水牛,巨蟒,狒狒,长颈鹿,羚羊,角马,斑马,野马……这简直就是一座野生动物园。

海岛很珍贵,可是命更珍贵。

第一百五十四章张俊平的处置方案

“郎君准备如何安置小女子等人?”林翠莲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张俊平问道。

“诸位小娘子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往事不堪回首,我们应该勇敢面对未来,而不是一味地逃避!

诸位小娘子的家人,父母亲可能在家盼望着你们的消息,甚至终日以泪洗面,你们忍心就这么弃家不归?”

张俊平一席话,说的众女痛哭流涕,并不是谁都能理性的认识问题。

之前之所以选择不回家,完全是从众心里。

很多人还是希望能够回到家里,回到亲人身边去的。

,现在张俊平的话唤起了她们对家人的思念,对父母的想念。

“郎君赎罪,非是小女子故意隐瞒,实在是小女子等人身子脏了,不想再让家人跟着蒙羞!

只想找一清净之地,了此残生……”

林翠莲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众女的头上。

是啊!回家固然好,可是回家会让家人跟着蒙羞,让父母被左邻右舍议论,抬不起头。

一时间,众女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矛盾之中。

张俊平拍拍手,把众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好了!诸位小娘子,不必顾虑那些可能不存在的事情了!

现在,家里有父母亲人的站到我的左手边,家里没有亲人的,站到右手边!

当然了,你们也不用考虑会让家蒙羞之类的事情!

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家,回家报平安之后,如果不愿意留在家里的,他们会送你们去开封府张家。

在哪里我的管家会给你们安排一份工作!

开封府没有人认识你们,在那里你们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那没有家人的怎么办?”林翠莲怯生生的问道。

张俊平看了林翠莲一眼,笑着说道:“没有家人的,我会让人直接送你们去开封府,管家一样会给你们安排一份适合你们的工作!”

从林翠莲的穿着打扮,以及言谈举止可以看出来,她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

张俊平也理解,这种事情,越是大户人家反而越是不能包容,回家后的遭遇也越是悲惨。

反倒是那些小户人家,平头百姓家里,对这种事情的包容更大一些。

“郎君,我不想回家,我爹娘都已经过世,家里只有大哥大嫂!

我愿意去开封府张家,为奴为婢报答郎君的搭救之恩!”

“好!一会我安排人送你去开封府!当然你也可以写一封信给你的大哥,好让他们安心!”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最终经过统计,真正没有家人的也就五位,还包括林翠莲。

“贺喜,你带领你的小队护送林家小娘子等人回开封府,把她们交给福管家!

还有这封信交给福管家,让他转交给刘美!”张俊平拿出之前写好的信交给贺喜。

“是!”

贺喜上前接过信,大声答应道。

“何奎,你带领你的小队,护送其他小娘子回家,如果她们想要去开封府,等回家和家人团聚之后,再一路护送她们前往开封府,交给福管家!”

“是!”

“把人送下之后,再返回牟平!”

“是!”

“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战马先交给张鸣,你们两个小队,去附近村庄购买两辆牛车代步吧!”张俊平接着又交代道。

“啊?!”

“啊什么?那些战马上都有禁军的印记,外行人不懂,但是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是禁军的战马!

再一个,你们此行不仅要经过袭庆府,甚至有可能要进袭庆府府城!

骑着战马,是准备告诉袭庆府的禁军,人是你们杀的?”张鸣在旁边喝道。

原本他也不知道,原来战马上还有禁军的印记,直到见到张俊平之后,才知道这件事。

“好了!

张鸣你带领剩下的人出发吧!

我等这边处理完再出发!”张俊平笑着摆摆手,让张鸣带领剩下的家丁立刻启程。

“郎君,要不我们留下来,等您处理完,我们再一起出发?”

“不用,夜长梦多,你带着人还有那些战马立刻启程立刻!

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这个世界上,能够威胁到我的人还真不多!”张俊平自信满满的笑道。

张俊平可不是盲目自信,穿越过来这半年,他可是一直都没放松修炼。

也许是古代更加适合练武,仅仅半年的时间,张俊平就从最初的化劲初期,突破到了化劲巅峰的程度。

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他现在属于一流顶尖高手的行列,加上前世在天狼突击队练就的一身本事,这个世界能够威胁他的人真不多。

就算打不过,也能跑的了。

“是!”

见张俊平坚持,张鸣也不再多说,敬礼后,带着人上马离开。

张鸣也知道,只要自己带着战马离开,就算是袭庆府的禁军找过来,也不敢拿张俊平如何。

毕竟张俊平有官身,又是开国县男,太子左庶子,就算是袭庆府的大都督也不敢对张俊平无礼。

“贺喜,何奎,你们先去寻找牛车或者马车!”送走张鸣一行八十人之后,张俊平又对贺喜和何奎交付道。

交代完一切,张俊平才走进张鸣他们扎好的临时帐篷。

这帐篷其实就是一座茅草屋,就是从附近砍了一些树枝,加上茅草搭建起来,防风用的。

里面点着火堆,倒也比较暖和。

“顾先生,今天就要委屈先生在这荒郊野外,幕天席地,领略一下野趣了!”张俊平笑着对坐在火堆旁边烤火的顾方等人说道。

“无妨,我等以前游学,莫说是荒郊野外,就是那废弃的破庙也曾住过!”顾方笑着表示无碍。

“为了表示歉意,今天晚上我给大家露一手,请大家尝一下我拿手的烤全羊!”刚才进来的时候,张俊平留意到张鸣他们留下不少食物,其中就有十几只活羊。

“哦?没想到山长还擅长烹饪?”顾方笑着问道。

“烹饪我不擅长,我比较擅长的是吃!

不过,这烤全羊我吃的多了,还真比较拿手!”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郎君,我这就去杀羊!”张宝一听自家郎君要做烤全羊,立马站出来说道。

“大哥,我也去!”

“行,去吧!”张俊平点点头。

“山长……,山长的随从去杀羊也就罢了,让张家二郎去杀羊,有些不妥!

君子远离庖厨……”顾方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哈哈哈!

无妨,无妨!”张俊平笑着摆摆手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两位先生的小心思

君子远离庖厨,并不是说君子不做饭,要离厨房远远的。

那都是一些懒人曲解圣人的意思,编出来骗无知百姓的。

君子远离庖厨,说的是君子要心怀仁慈,因为不忍看到鸡羊猪被杀,所以才会远离庖厨。

意思是说君子向善。

大儒顾方自然不会曲解圣人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张俊辉还年幼,让他去做杀羊这种么残忍的事,不合适,不利于成长。

而张俊平的意思则是,他们是将门之后,从小就要见血,培养血性,杀鸡宰羊什么的,不值一提。

其实,张俊平内心对圣人所说的为了培养向善之心,而远离庖厨,很不认可。

即便是杀猪宰羊的屠夫,依然可以有一颗善良的心。

善良与否,和远离庖厨没有必然的联系。

“山长,我放才在室内听闻山长准备把那些可怜的女子送到开封府去?”

“是啊!都是一群可怜之人,去了开封府张家,也算是对她们的一点补偿,可以在张家开启新的生活!”张俊平点点头。

在张俊平看来,去开封府张家做侍女,就是对她们的补偿,因为在张家做侍女可不是免费的,而且工资还不低。

坐上几年就能攒一份嫁妆出来,到时候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而且就算是嫁人,也依然可以继续在张家做事。

这自然是对她们的一种补偿。

张俊平不是圣母,收留这些女人,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这十六名女人,之所以被那群伪装成山贼的禁军留下来淫乐,那是因为这十六名女人相貌身材都比较出众。

即便是放在开封府,也算是不错的美人了。

当然了,即便是她们再美,张俊平对她们也没有什么想法。

收留她们,更多是为三百家丁考虑,再过几年,三百家丁可就都成这个时代的大龄青年了。

也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这十六名女人,对三百家丁来说都是不错的对象。

至于说,这些女人都被军匪糟蹋过,不是那啥了,这根本不在张俊平的考虑范围之内。

娶妻当娶贤,而不是娶那层膜。

其实,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后世,像林翠莲她们这种遭遇,真正在意的反而是她们的丈夫和家人。

至于外人,最多也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瞎议论。

所以说,最深的伤害往往来自于最亲的人,最信任的人。

“此去牟平,日久天长,山长身边没有个女人照顾也不是个事啊!

我看那林姓小娘子不错,知书达理,相貌端庄,山长何不带去牟平,也好有人贴身照顾?”许荣捻着胡子,一副我替你考虑的高深表情道。

“是啊!树昌说的对,我也是这个意思!”顾方颇为认可的点点头。

虽然表面上两位大儒是在替张俊平考虑,但是,张俊平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心思。

不就是想着,等张俊平同意收林翠莲做贴身侍女之后,他们也能顺便向张俊平讨要一两个侍女,到了牟平,红袖添香夜读书也好,暖被窝也罢,都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至于说,道德?

在宋朝,赠送侍女,讨要侍女,这都是读书人的事,和道德有什么关系?

当朝皇帝,包括太祖皇帝都经常召集群臣喝花酒,给文武大臣送美女。

就连张俊平,也被皇帝赵恒和皇后刘娥送了好几个美女。

只不过,都被他转送给了婶娘们当丫鬟。

“哈哈哈!两位先生想的恐怕是你们身边缺一个女人贴身照顾吧?”张俊平哈哈大笑着揶揄道。

“这……这个……,我们身边也确实少个人照顾……”顾方和许荣老脸通红,讪笑着说道。

张俊平脸色一收,板着脸正色道“两位先生,我并不反对红袖添香夜读书这样的雅事,几位先生身边有个女人照顾也是好事!

但是,我反对把女人当成礼物来互相赠送!

如果两位先生想要纳妾可以,伯安举双手赞成!

包括其他诸位先生没有成亲的,或者想要纳妾,这都包在伯安身上!

到了牟平,伯安保证出资给几位先生娶妻或者纳妾!

但是,这些小娘子都是可怜人,刚刚脱离苦海,几位先生还是不要去打搅她们了!”

张俊平从来没有想过和这个时代对抗,包括纳妾这件事,这在古代都属于很正常的事情,张俊平的做法是绝对不反对。

也没办法反对,他那位未来的大舅子杨文广,可是娶了十几个老婆。

还有他二叔,家里也是妻妾成群,都超过二十个了。

他怎么反对?

张俊平没办法去反对,他只能反对身边人拿女人当玩具,当礼物随便送人。

真要是纳妾,也只能表示理解,还会送上一份心意。

“多谢山长!”

“多谢山长的好意!”

“多谢山长,学生愧领了!”

几位跟着张俊平去牟平的教书先生,纷纷起身对着张俊平鞠躬道谢。

不管家里有没有老婆,是男人基本上都不会反对再娶一个。

这些教书先生,也是男人,让他们纳妾,可能纳不起,但是张俊平帮他们娶妻纳妾,自然不会反对。

“诸位先生不必多礼,诸位先生能够不远千里跟随我去牟平,伯安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呢!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张俊平笑着摆摆手。

……

“大哥,羊都杀好了!可以开始烤全羊了吧?”张宝、张贵和张俊辉拎着两只杀好的羊走了进来。

“嗯,好,那就开始烤!”

张俊平指挥着张宝和张贵把羊撑开,四肢绑在木棍上,架到火堆上。

然后找来一个小铁锅,把掏出来的羊板油,放进铁锅里熬炼。

不一会,铁锅受热,里面的羊板油发出次次啦啦的响声,伴随着响声还有阵阵羊板油的膻香。

这边羊板油,开始出油,那边架在火堆上的羊肉,也开始冒油,不时有羊油滴到火堆上,爆发出一阵火星,和羊肉的香味。

“把羊肉翻一下,让羊肉均匀受热!”

……

“快,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不要放跑一个!”

“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张俊平指挥着张宝和张贵烤全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第一百五十六章淡然无视

“放肆!”张俊平推门走出去,冷声喝道。

“某,太子左庶子,牟平县知县张俊平,何人在此喧闹?”

临时帐篷外面被一群兵卒包围了起来。

“原来是左庶子当面,末将这里有礼了!”一位身穿铠甲的美髯大汉冲张俊平抱拳拱手。

嘴里说着有礼,可人却是大模大样的端坐在马上,一点都看不出哪里有礼。

“好说,阁下这是为何?”张俊平点点头,虚指一下把帐篷死死包围起来的兵卒问道。

“末将应泗水县的请求,追击一伙山贼而来!

追击到此处,不成想,惊扰了左庶子,还请左庶子见谅!”美髯大汉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愿意得罪张俊平,缓缓开口解释道。

“如此,既然将军有公务在身,某就不留将军了!

请!”张俊平淡淡的一抱拳,转身返回帐篷。

见张俊平居然就这么转身离开,美髯大汉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但是,想到张俊平的身份,美髯大汉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慢着!”

美髯大汉想要咽下这口气,可是他的手下却不想。

一位身穿黑漆顺水山文甲,头戴凤翅兜鍪,虬须黑脸军汉大声说道“我怀疑你是山贼假扮的,给我站住!

来人,给我搜!”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爷爷怀疑你这太子左庶子是山贼假扮的!

来人,给我把这假扮朝廷命官的贼人拿下!”虬须黑脸军汉面色狰狞喝道。

“找死!”

张俊平冷哼一声,左脚猛一跺地,人瞬间窜跨过近十米的距离,来到虬须黑脸军汉的马前。

伸手一把抓住虬须黑脸军汉的胳膊,直接把他从马上拽了下来。

抬脚踩住虬须黑脸军汉的脖子,“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住手!”

直到这时,那美髯大汉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

“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放开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虬须黑脸军汉被张俊平踩着脚下,脸都紫了,犹自不服气的大声喊道。

“哼!”

张俊平冷哼一声,脚下用力,直接踩得虬须黑脸军汉喘不过气来,憋的眼睛都突出来了。

这还是张俊平用的柔劲,不然直接一脚踩断虬须黑脸军汉的脖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住手,把人放开!美髯大汉喝道。

伴随着美髯大汉的喝声,禁军兵卒举起手中的弓箭,弓弦拉满,剪头对准张俊平。

只要美髯大汉一声令下,张俊平就会被射成刺猬。

“放人,不然我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纵使你武艺再高,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你信不信,你只要敢下令放箭,第一个死的是他,第二个死的是你!”张俊平平静的看着美髯大汉,仿佛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更好像没有看到那些瞄准自己的弓箭。

“你!”

美髯大汉缓缓举起手,只要他的手落下,就会万箭齐发。

张俊平没有抬脚,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美髯大汉,不过手却是放到腰间的刀把上。

只要美髯大汉敢把手落下,他就会一脚踩断虬须黑脸军汉的脖子,然后挥刀砍掉美髯大汉的头。

这一点,张俊平非常自信。

美髯大汉迟迟没有落下手臂,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蛇盯上,脖子冷嗖嗖,有种只要自己落下手臂就会大难临头的感觉。

张俊平越是淡定,美髯大汉越是心里没底,不知道张俊平武艺到底有多强。

他可不是虬须黑脸军汉那个没脑子的憨货,刚刚张俊平把虬须黑脸军汉拽下马,那一步跨越十米的能耐,美髯大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自问自己没有那份能耐,一步跨越十米。

犹豫半天,美髯大汉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手臂,摆摆手让兵卒把弓箭收起来。

“哈哈哈!还不知道将军贵姓大名,在禁军担任何种职务?”见美髯大汉服软,张俊平大笑道。

“我是兖州大都督府禁军军都指挥使贾肃!”

“原来是贾都指挥使,失敬失敬!”张俊平不咸不淡的笑着拱拱手。

心里却是想着,那群兵匪被剿灭,居然惊动了军都指挥使,可见这兖州大都督府的禁军已经烂到了骨头里。

“那这位又是哪位?”

“这是我麾下马军指挥使许江!

还请左庶子高抬贵脚,放了许指挥使!”此刻贾肃姿态放的很低,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恭敬起来。

没法不恭敬,自己的得力下属被对方踩在脚下,自己又不敢下令放箭,只能摆低姿态,说软话。

“贾都指挥使,不知是什么样的贼人,居然能劳烦你一个军都指挥使亲自跨境追击?

莫非是那些山贼杀官造反?”张俊平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这个……,这伙山贼确实可恶,盘踞在凤阳山,为祸乡里,官府多次清剿都被他们给逃脱了!

这次,我派了马军副指挥使率领两都人马前来协助泗水县清剿山贼。

没成想,中了山贼的埋伏,以致全军覆没!

我接到消息后,一气之下帅军亲自前来清剿,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没成想,那群山贼狡猾,居然弃寨逃跑……

吾等一路追击,没成想和左庶子闹了误会……”贾肃满脸痛惜的摇头道。

算是间接向张俊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亲自带人跨境追击山贼。

“哦?!

原来如此,那这群山贼确实该死!

居然敢设计埋伏杀害禁军!”张俊平也是一副理解的表情,抬起脚,把脚下的许江放开。

心里基本上已经清楚,那群假冒山贼的军匪,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就是眼前这位满脸正气的军都指挥使贾肃。

至于会不会涉及更高一级的军官,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张俊平相信,应该不会涉及更高一级的厢都指挥使了。

毕竟,假扮山贼这种事,非常的没品,厢都指挥使应该做不出来。

倒不是说厢都指挥使就多么清正廉明,而是到了厢都指挥使这一级来钱的途径太多了,已经用不着去做这种冒充山贼劫道的腌臜事。

张俊平并不打算现在就挑明,毕竟自己这边还有十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有许多教书先生。

当然,张俊平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已经写信给刘美,相信会有人来处理这件事。

第一百五十七章百炼青锋剑

“是啊!是啊!

那群山贼确实胆大包天,也可恶至极,也正是如此,末将才会亲自带队追击!

既然误会解除,我等先告辞了!”贾肃已经不敢托大,继续骑在马上和张俊平说话,翻身下马,尴尬的笑笑,冲张俊平拱手道。

“贾都指挥使有公务在身,我也不留了!

只是,贾都指挥使就这么离开?”张俊平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肃。

“不知左庶子有何见教?”贾肃一愣,他没想到张俊平居然会开口勒索。

勒索,在贾肃看来这就是勒索。

当然,在张俊平看来,这不是勒索,而是补偿!

你跑过来围着我的营帐啰嗦半天,还逼我动手,不掏点补偿怎么行?

“无他,我这些学生,也学骑射之术,只是家境贫寒,买不起弓箭战马,还请贾都指挥使看在他们好学的份上,成全他们!”张俊平笑笑。

“好!”贾肃咬咬牙,笑着说道“既然是左庶子的弟子,末将自然要成全!

来人,拿五十付一旦弓,五十匹战马出来,给左庶子的弟子做见面礼!”

“如此,我待那些学生谢过贾都指挥使了!”张俊平微笑着抱抱拳,“只是,众学子尚缺一口宝剑用以磨砺自身!

一事不烦二主,还请贾都指挥使慷慨解囊!”

“哈哈哈!

好说,好说,正好我这里有百炼青锋剑五十口,就一块赠与左庶子的弟子吧!

希望他日众学子能够学有所成,报效官家!”贾肃强忍怒火,大笑着说道。

“多谢!多谢!”张俊平这才又抱拳道谢。

不得不说,贾肃这手笔不小了,真要是百炼青锋剑,那价值可比战马更加昂贵。

当然了,所谓的百炼只是虚数,是古代一种炼钢技术,通过反复锻打,让钢内的炭分布更加均匀,贾肃这些百炼青锋剑能有个十炼就不错了。

真正的百炼青锋剑,每一把都是宝贝,都能在江湖上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三国时期,诸葛亮曾请铸兵大师莆元炼制过三千口宝刀,刀铸成以后,为了检验质量,蒲元让士兵用竹筒灌满铁珠,举刀猛砍,如截刍草,竹筒断而铁珠裂,可谓是削金断玉。

但,就是这样的宝刀,也仅仅是七十二炼。

真正能够做到百炼的宝刀,只有曹操手里的五口“百辟刀”,以及孙策手中的百炼刀。

所以说,贾肃口中的百炼青锋剑只是个名号而已。

当然,能有十炼其实也已经非常好了,比军中寻常刀兵要好很多。

即便是禁军精锐用的兵器,也不过是五炼而已。

所以说,贾肃这份大礼还真不轻。

“不敢劳左庶子道谢,还望他日左庶子能替末将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东西再值钱,也已经送出去了,还是赶紧换点实惠的好。

“哈哈哈!好说,回头某写信会京师,把贾都指挥使弄回京师还是不成问题的!”张俊平哈哈大笑道。

“如此,多谢左庶子!”听张俊平许诺把自己调回开封府,贾肃大喜,连连拱手道谢。

不过调往京师禁军,哪怕是升一级担任厢都指挥使也不是他贾肃想要的,在京师哪有在地方上自在?

宋朝重文轻武,武将在地方上的还算不错,毕竟军权在握,地方官员都要给几分面子,但是在京师,哪怕是厢都指挥使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贾肃自然不愿意去京师。

“不过,末将还是希望能够继续留在兖州,我等为臣的,不论是在京师还是在地方,都是为官家分忧……”

“哈哈哈!好说,好说!回头我写信,尽量替贾都指挥使美言!”张俊平哈哈大笑道。

是的,肯定美言,不过不是让他升官,而是要拿下。

武将可不同于文臣,再大的罪,只要不是造反,基本上不会有死罪。

武将犯罪,该砍头的,那是绝对不会含糊。

之前张俊平说把贾肃弄回京师,可不是贾肃理解的调到京师重用,而是捉拿到京师问罪。

说话间,那边五十匹战马,五十把一石强弓加五十壶羽箭,五十把百炼青锋剑交接完毕。

“好了,贾都指挥使还要追击山贼,我就不留贾都指挥使了,改日有机会我请贾都指挥使喝酒!”张俊平笑着拱拱手,开始送客。

心里补充一句,请你喝断头酒。

……

“大哥,我看咱们的兄弟很可能就是被那姓张的小子带人吃掉的!

咱们的人追踪追踪痕迹,也发现咱们被劫走的战马在此间停留了许久。

刚才我们就该把姓张的小子拿下!

我们有大军在,难道他还敢……”

徐江和贾肃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是磕头的结义兄弟,死去的那位黄脸大汉,也是他们的结义兄弟。

“闭嘴!

他有什么不敢的?

我要是下令放箭,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这憨货!”贾肃喝道。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徐江以为自家大哥是为了救自己才对张俊平服软,挠挠头嗡声道“大哥,要不我带人灭了那张俊平?

只要我们不和他照面,任他武艺再高,也抵挡不住大军的冲锋!”

“你想死自己去!不要连累兄弟们!”贾肃此时掐死徐江的心都有了。

他当然不会说,刚才自己也被张俊平威胁了。

更不会同意徐江的馊主意,毕竟是军都指挥使,在禁军中也算是中高层将领了,他的眼界比徐江要高出很多。

如果张俊平和大军对抗,自然会被大军碾碎,再高的武艺也禁不住大军的冲击。

但是,贾肃以己度人,猜测张俊平只要不傻就肯定不会和大军硬抗。肯定会逃走,大军还真拦不住他。

这样以来,就等于把一位味高权重的高手给得罪了。

不说,人家会京师告状,但是凭人家的身手,想要刺杀自己,自己就防不住,以后睡觉都不敢合眼。

这也是,贾肃服软求和的原因。

“大哥,那批百炼青锋剑可都是三十炼的宝剑!

咱们好不容易弄到手,这还没暖热乎呢,就把姓张的小子给要去了一半……”徐江嘟囔着。

他是心疼那批宝剑,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准备送到开封府去,送给那些大人物的。

贾肃可是许诺了,等他升了厢都指挥使,就想办法给他谋个军都指挥使的位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沂山一日游

“山长,这……”顾方看着帐篷里堆了一地的强弓,宝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生想说什么?”张俊平爽朗的笑道。

他现在心情不错,从贾肃那里敲了一笔竹杠,又基本确定了幕后黑手,所以笑的格外灿烂。

“这些弓箭都是真正的战弓,一石强弓,只怕学子们拉不开啊!

还有这些可都是宝剑,比之前我们书院学子用的宝剑还要好上几分!

即便是当年我师尊送我的宝剑,与之相比,也多有不如!”顾方摇头晃脑的叹息道。

一石弓,已经属于强弓,是禁军精锐弓箭手使用的弓,能开一石五斗弓的就是禁军一流高手。

基本上就是张家三百家丁中小队长的水平。

“无妨,无论是练剑,还是学习骑射,主要目的还是希望通过骑射,剑术来磨砺他们的意志!

一石弓可以更好的锤炼他们的体魄,磨砺他们的意志!”张俊平笑道。

“山长说的也有道理!”顾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原本纠结的就不是学子能不能用的了一石弓这个问题。

他奇怪的是那伙军汉,居然这么轻易的服软,并且还送上大礼。

顾方没有问出口,张俊平自然不会多解释什么。

只是笑笑,继续指挥着自己的两名跟班烤羊肉。

此时羊肉已经变得金黄,上面刷了几遍羊油,奇异的香气在帐篷里弥漫。

“好了,撒上盐就能吃了!”闻着羊肉的香味,张俊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全羊上面,还没有撒盐,已经是异香扑鼻,撒上盐肯定更香。

后世的烤羊肉,里面都会放一些孜然或者其他什么秘方配料。

其实真正的烧烤,还是吃原滋原味的,只要羊肉够好,只需要撒上一点盐即可。

放其他的佐料,会遮住羊肉原本的味道。

张俊平拿出一把小刀,开始片羊肉,别看羊肉外面已经是金黄,里面还不熟。

把外面的片下来,然后里面可以继续烤。

“顾先生,许先生你们尝一尝,这羊肉的味道怎么样?”张俊平把片下来的羊肉放在盘子里,递给顾方和许荣。

顾方和许荣也饿了,稍微谦让了一下,就接过盘子。

“嗯,这羊肉烤的确实不错,外焦里嫩。

大家同吃!”顾方拿起一片羊肉品尝了一下,大声称赞着招呼其他教书先生和学子品尝。

在为人师表这方面,顾方做的还是不错的。

“先生先吃吧!我等再等一会……”虽然馋的只咽口水,但是没有谁过来和顾方他们抢吃的。

这个时代还是非常讲究尊师重道的。

张俊平那边烤的很快,其他教书先生和学子们也都品尝到了烤羊肉的味道。

“去给那边送点过去!”张俊平让张贵和张宝给住在另外一个帐篷的女人送去烤羊肉。

……

简短解说,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贺喜小队,何奎小队赶着马车,牛车离开帐篷。

他们兄弟两个率领各种的小队要护送十六名落难的女人回家或者去开封府。

贺喜他们上路之后,张俊平一行人也收拾行囊开始上路。

张俊平一行四十人,多出来五十匹战马,一人双骑还有空余。

出了兖州地界(在宋朝泰山还属于兖州府地界),再往东行就是沂州,基本上一路都是山路。

沂州境内的沂山,又称“东泰山”,为中国“五大镇山”之首。

是山东省境内的第二大山。

沂山山脉是山东境内的第二大山脉,和泰山山脉合成泰沂山脉。

第一大山脉自然是泰山山脉,沂山山脉延绵数百里,层叠环翠,集雄,险,奇,幽四大盛景于一身。

好在,张俊平一行人也不着急,一边赶路一边寻幽访胜。

沿途欣赏着沂蒙山脉的盛景。

走到九龙口,顾方指着前方说道“前面有座庙,叫做东镇庙,里面有太祖皇帝所立的御碑,我等前去瞻仰一下太祖皇帝的御笔!”

“早就听说太祖皇帝在九龙口大战韩通的事迹,我去瞻仰一下太祖皇帝的雄韬武略!”许荣也跟着建议道。

“好!大家都去,好好感受一下,太祖皇帝创立基业的艰苦!

没有太祖皇帝的雄韬武略,就没有尔等今天平静的生活!

战乱纷飞下,莫说读书,能够活命都不容易!

大家需谨记,尔等今天的生活,是太祖皇帝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张俊平趁机给学子做思想教育。

这不是张俊平唱高调,这一行人里面,谁知道里面有几个皇城司的密探。

除了那三百家丁,其他的人,张俊平真不敢保证,他只知道,里面肯定有皇城司的密探。

张俊平不想查,也懒得查。

有双眼睛在身边更好,皇帝放心,他也安心。

走进东镇庙,这里香火还比较旺盛。

有不少香客前来上香。

在庙门口还有一位庙祝正在讲解东镇庙的来历。

“想当年,太祖皇帝在此处和后周大将韩通激战,眼看即将落败,幸得沂山山神及时相助,太祖皇帝这才反败为胜,大败韩通于沂山之下!

后来太祖皇帝得了天下,亲封沂山为东镇,并建立这座东镇庙……”

张俊平驻足聆听着庙祝的宣讲。

这庙祝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官方宣传员。

因为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得位不正,所以自赵匡胤开始,历代皇帝都致力于宣传自己的皇位是上天授予的。

赵匡胤建东镇庙,率文武百官亲临沂山东镇庙祭奠,并大肆宣传自己在沂山得到了山神的帮助,才打赢韩通,就有这么个用意。

在东镇庙上了柱香,接受了一番爱国主义教育,一行人才离开东镇庙。

安排家丁看守马屁行囊,张俊平带着一众先生,学子来到百丈崖瀑布。

路过一趟沂山,不到百丈崖瀑布来看一看,总会有些遗憾。

这里也是沂山几大盛景名胜之一。

李白曾经到场游历,并留下一首古诗“题百丈崖瀑布”

百丈素崖裂,四山丹壁开。

龙潭中喷射,昼夜生风雷。

但见瀑泉落,如潀云汉来。

这首诗虽然流传不广,但是比庐山瀑布更早。

第一百五十九章张俊平的命题作文 1

“看到这瀑布你们有什么感想?”张俊平遥指百丈瀑布笑着向众学子问道。

“太壮观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

“这是大自然创造的奇迹!”

这些学子,从小就生活在开封府,别说百丈瀑布,就连山都没见过。

开封府外面的小土包,都能被他们当成山,去游玩半天。

此时见到百丈瀑布的雄壮,伟岸,别说感受了,一个个早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

能说的,也就是雄伟,险奇,壮观,等词语。

张俊平也没有强求他们再说感想,笑着说道:“除了你们说的不懒状况波澜壮阔,震人心魄,我看到的还有大势!

这瀑布飞流直下,就如同浩荡大势,不可阻挡!”

“山长说的对,这瀑布就如同大势,不可阻挡!

任何人想要改变大势,都必将被大势碾压,冲击的粉身碎骨!”顾方和许荣都是大儒名士,瞬间就猜到了张俊平想要表达的深意。

“尔等,都是读书人,未来很多人都将要入朝为官!

之前,我一直教导你们,要做一个为民请命,为官家分忧的好官!

可是,这天下的官,什么样的官是好官,什么样的官是坏官?

站在官家的角度,站在百官的角度,站在读书人的角度,站在世家的角度,站在黎民百姓的角度,每个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解读!

清廉不贪,是好官!

为治下修桥铺路,兴修水利,改善民生也是好官!

秉忠和孝,耿直死谏,也可以说是好官!

我们常说一句话,叫做文官不惜名,武将不怕死!

但是,仅仅不惜名,不怕死就能成为一个好官吗?

纵观古今,有很多遗臭万年的奸妄,也曾立志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他们只是在滚滚红尘中迷失了自己。

还有,很多流芳千古的名臣,为了心中的理想,在与大势的碰撞中,粉身碎骨!

今天,我给你们留一道题目,就以百丈瀑布之我见为题,做一篇策论!

在滚滚大势中,是顺应潮流,还是为了自己的理想逆流而上,在滚滚红尘,浩浩大势中,你们是和光同尘,还是不忘初心?”

张俊平的话,让所有的学子陷入沉思,包括哪些教书先生,就连顾方、许荣这样的名士大儒也若有所思的看着瀑布出神。

“我们读书习武,为的是什么?

咱们且不说什么为先贤立言之类的话,其实大家都有一个更加直观的目标,那就是金榜题名,改变自己已经家族的命运!

我入朝为官,受官家信任,委以重任,其实最直接的一个目标就是改变家族命运!

让我的家族重新焕发生机,站在世家之列!

但是,这只是目标,而不是理想!

我也有自己的理想,生而为人,也想有一番作为!

我常常扪心自问,我想要做什么,想要改变什么?

我能做到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无论我想要做什么,还是想要改变什么,必然都会有许许多多的人站出来反对!

因为改变,必然会触及许许多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代表的就是大势!

面对如此大势,我该如果去做,如何去改变?”张俊平的话很低沉,即像是在向众学子,先生讲述自己的理想,又像是在自我剖析。

“如果说,粉身碎骨就能改变我想改变的东西,那么我有没有勇气,去碰个粉身碎骨?

甚至我有时候在想,难道真的只能像商公一样,焚身碎骨,才能成功变法?”

顾方,许荣满目惊讶的看着张俊平,好似第一次认识张俊平。

变法!

这两个字,像是惊雷一样,在两位大儒耳边炸响。

历史上,无数人想要改革,想要变法,最成功的无疑就是商鞅变法,但是最终商鞅也死在了自己制定的法律之下。

两位大儒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山长居然有如此雄心壮志。

此时才恍然,之前张俊平在开封府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改变,或者说为了变革在进行的试探。

真正令顾方两人心服的是,张俊平想要变革,但是并没有利用自己的圣宠,盲目的去改变什么,而是小心翼翼的一次次试探。

“山长……”

“呵呵,两位先生,不用惊慌!

你我相处也有几个月了,我不是莽撞人!

我很惜命,做不出粉身碎骨浑不怕,但留清名在人间的壮举!

我刚刚只是看到这百丈瀑布的一些感慨!

我一直在想的是,难道大势真的不可改?”张俊平看着面露惊色的顾方和许荣,笑着说道。

“学生顾方(许荣)见过山长,今日方知山长之志!

实在是令我等心折!

山长的报复,我等虽才疏学浅,但是也愿尽我等之绵薄之力,助山长一臂之力!”顾方和许荣对着张俊平深深一鞠躬。

张俊平无意中说出来的理想报复,以及之前的行为,折服了两位大儒,准备全心全意的辅佐张俊平。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张俊平的变革不是那种盲目的变革,而是在一次次的试探,在充分保存自己的前提下,进行的一次次尝试。

换句话说,张俊平的变革不是那种直接和大势对碰,而是因势利导,循序渐进的变革。

这样一来,变革的风险降到了最低,也让他们看到了一丝丝成功的希望。

顾方,许荣作为大儒名士,却没有进朝为官,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们都是理想主义者,有自己的坚持。

但是,在长久的坚持中,在红尘的历练下,在和浩荡大势的一次次碰撞中,两人的理想虽然没有泯灭,但是已经多了许多的圆滑。

世事练达即文章。

社会的锤炼,让两人看明白了很多事情的本质。

就在两人即将无奈中选择和光同尘之际,遇到了张俊平,此时被张俊平的一席话,震动了心神。

才有了刚才的投效。

“多谢两位先生,我不敢向两位先生承诺什么!

但是我愿意和先生一起,去探索,去尝试改变一些东西!

让这个社会,让我大宋变得更加繁荣富强!”张俊平笑着把顾方和许荣搀扶起来。

第一百六十章碑林之皇朝更迭 2

“山长,大势可能改?”顾方站起身后,突然开口问道。

“大势可改!”张俊平一愣,知道这是来自两位大儒的考验,于是正色回答道。

“如何改?”顾方和许荣眼睛一亮,接着问道。

“顺势而为,因势利导,比如这瀑布,我们如果想要这瀑布断流,仅仅是拦截,是必然不能难以成功的!

也许只有天上的神仙能够做到!

而我等凡人,却只能去另想办法!

比如,我们在瀑布的上游,利用山川地势,改变河流的流向,如此,瀑布不用去截,自然就会断流!”

“山长真乃大才!学生佩服!”顾方和许荣再次拱手作揖。

旁边的学子,教书先生有点迷茫,有的似懂非懂,有的若有所思,但是都安静的听着三人的对话。

只感觉三人的对话有些高深莫测,含有某种深意。

在百丈瀑布停留了许久之后,一行人又来到了沂山玉皇顶。

沂山玉皇顶,也是沂山的著名景点,这里有一座碑林,里面都是历朝历代皇帝留下的御碑。

每一位前来沂山封禅的皇帝,都希望自己的皇朝能够永世流传,只可惜,千百年之后,真正留下的只有这些碑林,记载着皇朝的兴衰。

“这里是碑林,当年汉武帝在此立祠祭祀以来,已经过去一千二百多年!

沂山也变成了五镇之首的东镇山!

历代君王都在此立碑留传,祈祷神灵庇佑!

今天,我再给你们出一道题,就以玉皇顶碑林之我见,来阐述皇朝兴衰!

加上之前的百丈崖之我见—大势是否可改,你们有三年的时间来慢慢考虑,慢慢思索,不用急着去做文章!

等你们什么时候把文章做好了,就可以去参加贡举考试了!”

在玉皇顶碑林,张俊平再次给众学子留下一道题,才离开了碑林,来到泰山祠。

这座泰山祠始建于东汉年间,是汉武帝下令修建的,也叫玉皇庙。

一千多年过去了,汉武帝早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就连大汉皇朝也早已经灭亡,唯有这玉皇庙还耸立在沂山之巅。

此时的玉皇庙,经历了一千多年的风霜,早已经写满了历史的沧桑,长满了岁月的痕迹。

张俊平带领众人在玉皇庙上了一炷香。

然后大家就留在玉皇顶过夜。

来一趟沂山玉皇顶不容易,尤其是这个年代。

众人可能一生也就能来这一次,如果不留在玉皇顶上,看一看海上日出,那真算是白来一趟。

泰山之巅有一块探海石,可以看到东海日出。

沂山作为大海东来第一山,玉皇顶上也有一块探海石,可以看到海上日出。

一行人坐在玉皇顶上的望海亭中,烤着火,谈天说地,说着天南海北的见识,奇闻异事。

当然,主要是张俊平和顾方、许荣在说,其他人负责听。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顾方和许荣有游学经历,有些见识,其他人基本上一辈子都没出过开封府。

此次来到沂山,已经是他们出的最远的一次门。

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凌晨。

大家站在探海石上,眺望着远方。

只见遥远的东方,海面上,跳出一抹紫光。

这缕紫光,拉开天地帷幕,紫色越来越亮,把整个天地都映照成紫色。

这就是紫气东来的典故。

紫色越来越亮,渐渐变成了紫色,红色,白色相间。

最后,一颗圆滚滚的,像一只腌制过的鸭蛋蛋黄,黄中透红的太阳,跳出海面。

“啊……”

这一块,所有人都心情激荡,心中涌起无限激情,张俊平忍不住仰天长啸。

“啊……”

“啊……”

众学子也跟着张俊平一块,对着大海的方向发出一阵阵大叫。

就连顾方,许荣两位大儒,也忍住不住加入到大喊的行列。

“哈哈哈!感觉怎么样?”仰天长啸之后,张俊平只感觉浑身舒畅,所有的烦恼都在刚刚的喊叫中,发泄出去。

“太爽了!大哥,以后我们还能来这里看日出吗?”张俊辉兴奋的拉着张俊平的胳膊大声问道。

“想看日出,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牟平县,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日出!

这世间,有五岳,有五镇,还有无数名山大川,在每一座名山大川看到的日出,景色都各有不同,但毫无疑问,每一次日出都令人心旷神怡!

等你们长大了,也可以去游学,去游历名山大川,去体验民情,去体验从不同角度,不同地点看日出!”张俊平笑着拍了拍张俊辉的肩膀。

又在玉皇顶待了半天,众人才下山离去。

一路上,大家游山玩水,寻幽访胜,游历山川,体验民情,甚至在旅途中度过了一个不一样的新年。

这是张俊平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新年,居然是在旅途中度过的。

他们是在潍州过的新年。

潍州也就是后世的山东潍坊市。

是去登州的必经之路。

一行人在潍州的一家旅店里住了一个院子,停留了四五天,算是过年。

每日要么去探访古迹,要么就是留在旅店里饮酒作对,谈古论今。

其实,潍州距离登州已经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一天就能抵达登州。

大家完全可以赶在年前抵达登州,并且在牟平过年。

但是,张俊平并不想这么早就去上任,他要给张鸣他们留出时间,摸清登州府乃至牟平县的一些情况。

为自己上任做准备。

所以,张俊平才会磨磨蹭蹭的,以带着学子游学,增长见闻为由,拖延上任的时间。

反正,当初皇帝赵恒派他来牟平县的时候,也没有规定必须要在什么时间内上任。

也正是这样,一路上张俊平是能拖则拖。

顾方,许荣两位大儒也大体能够理解张俊平的想法,也帮着他拖延时间。

山东省本来作为人类文明发源地之一,齐鲁古国遗址,就有着众多的名胜古迹。

想拖延时间也简单,每一个县城都有许多名胜古迹,都有先贤留下的遗迹,要想一个个拜访一遍,不要说一个月,就是一年都不一定能够看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出城十里相迎 3

张俊平一直拖到过了元宵节,才抵达登州。

先去亮明身份,拜访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知州,履行了一切赴任的手续,才浩浩荡荡的来到牟平县。

这一次赴任,张俊平没有搞什么特立独行,而是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是大张旗鼓的到牟平县赴任。

在登州又召集了一个小队的家丁,一行五十人,一百多匹战马,浩浩荡荡的来到牟平县。

牟平县的县丞,县尉,乡绅士族早已经接到消息,出城迎接。

也因为张俊平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牟平县的有心人也早就把张俊平的身份背景打探清楚。

知道新来的知县背景深厚,深的圣宠,所以没有人玩什么下马威之类的狗血事件。

在大家看来,张俊平就是来镀金的,大家一起把他哄得开开心心的,三年之后,把他高高兴兴的送走,这牟平县还是他们的。

所以,牟平县非常给张俊平面子,所有头面人物齐齐出动,出城十里迎接。

“前面可是张知县一行?”十几名骑士更是出城二十里迎接张俊平。

“正是我家官人!”张贵大声回答道。

“见过张知县!小的是牟平县巡捕房捕头孙旭!奉县丞之命特来迎接知县!”领头的骑士翻身下马冲着张俊平抱拳行礼。

“孙捕头,快快请起!”张俊平也翻身下马,伸手虚扶孙旭。

“启禀知县,牟平县刘县丞,王县尉,还有牟平县一众大家族族长,都在十里外等着迎接知县!”

“哦?岂敢劳烦大家出城迎接!

孙捕头,大家都上马吧!

不能让牟平县的父老久候!”张俊平温和的笑着说道。

说完,翻身上马,一马当先往牟平县疾驰而去。

远远的就看到官道上彩旗招展,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把整个官道都给堵住了。

张俊平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近前。

“可是张知县当面?”从人群中走出十几个衣冠楚楚的大人物,其中一名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人大声问道。

“正是!”张俊平此时也是一身朱红色官服,腰间佩戴着金色鱼袋。

宋朝的官服以颜色区分级别,九品以上,七品以下穿青色官服,七品以上是绿色官服,五品以上是朱色官服,三品以上则是紫色官服。

另外还有一个区别身份的配饰,那就是挂在腰间的鱼袋。

三品以上佩戴金色鱼袋,五品以上佩戴银色鱼袋。

张俊平这个金色鱼袋,其实是银的鱼袋,只是染成了金色,这个属于皇帝特赐的,叫做赐紫。

“见过知县!”早就知道张俊平深得圣宠,此时见他一身朱服,腰间挂着赐紫鱼袋,一行十几名牟平的头面人物还是忍不住暗暗咂舌,齐齐冲张俊平行礼问好。

“诸位同僚,牟平县的父老,某张俊平有礼了!”张俊平也客气的还礼问好。

见张俊平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牟平县的众人心里稍稍放松了许多。

这位新上任的知县好像并不难相处。

他们不怕新任知县背景深厚,就怕来个愣头青知县。

“这位是刘县丞,这位是王县尉……孙家族长……李家族长……”捕头孙旭在旁边客串介绍人,给张俊平介绍牟平县的官员以及乡绅士族族长。

“刘县丞,王县尉,诸位父老真是折煞张某了!

张某惶恐,何德何能敢劳烦诸位前来城外十里相迎?”张俊平一一上前见礼问好,并且非常谦虚的说道。

“张知县此话严重了!我等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个多月才把张知县盼来!”

“早就听闻张知县乃是神仙之徒,我等可是日夜盼望着张知县能够为我们带来神仙的福音!”

“我等耳闻张知县重教化,懂经济之事,在开封府创办免费学府,教授学问。

又出了几个好点子,让整个开封府的百姓都受益匪浅!

我等盼着张知县能够早日前来带领我们牟平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众人纷纷开口说着奉承的话,把张俊平夸成了一朵花。

“诸位同僚,牟平的父老,诸位太过奖了!

伯安只是做了一点点小事,都是刘都指挥使家的三衙内,还有京师的四大粮商精心经营的结果,至于功劳伯安实在是愧不敢当!

伯安初来宝地,人生地不熟,许多事情还要仰仗诸位,还请刘县丞,王县尉,诸位父老多帮衬则个!”张俊平谦逊有礼,爽朗的笑着。

张俊平的话让牟平县的一干人心里更加放松,一时对张俊平印象大好。

都说这张俊平嚣张跋扈,杀人如麻,如今一见,果然传言多有不实,这哪是杀人如麻的魔王,根本就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张知县,我等在城中望海阁设下宴席,为张知县接风,还望张知县能够赏光!”

“这……怎么能让诸位破费?

今天我来请客,请诸位同僚,牟平县父老吃酒,算是提前感谢诸位日后的帮衬!”张俊平笑道。

“今天知县刚刚到,岂有让知县请客的道理?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嘲笑我牟平县不懂规矩?”

“是啊!是啊!

今天是接风宴,无论如何也得我们请!”

“……”

众人自然是不能让张俊平请客,纷纷找出各种理由来劝阻。

张俊平说请客本来就是一句客套话,众人一劝,也不再坚持。

又是一番客套之后,大家才上马返回牟平县县城。

牟平县县城坐落在海岸线上,面积并不大,方圆不过五平方公里,放到后世也就是一个镇子的规模。

望海阁,是一栋三层的阁楼,就坐落在县城的东边,临海的位置。

坐在望海阁三楼,可以眺望大海,品尝着美酒美食,欣赏着海景,实在是一件快事。

接风宴上,张俊平谦逊有礼,对谁都是一张灿烂的笑脸,对敬酒更是来者不拒。

这让牟平县一干人更加高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接风宴上,张俊平并没有多说什么治县理念,大家只是畅谈牟平县的风俗人情,地理人文,名胜古迹。

酒足饭饱之后,张俊平回到县衙后院。

古代的县衙都是前衙后院,也就是前面办公,后面住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你们搭台我唱戏

中午的接风宴,张俊平说话漂亮,喝酒爽快,酒到杯干,可谓是宾主尽欢。

一直到张俊平醉眼朦胧,说话打结之后,才宣告结束。

刘县丞安排几名官差把张俊平送回县衙后院。

县衙的后院并不是只有张俊平这个知县自己住。

县丞,县尉,还有县里的其他官吏也都住在后院。

不过,知县住的院子是最大最宽敞,位置也是最好的。

院子真的是很大,住几十个人一点都没有问题。

顾方、许荣等人并没有住到县衙后院里,而是暂时安顿在一座旅店里。

跟着张俊平住进后院的只有张贵张宝两名随从以及那二十名家丁。

刘县丞的人把张俊平送到后院门口,就被张贵接了过去。

“几位官差大哥辛苦了!我家官人交给我就行!”张贵说着每人送上一粒银锞子。

银锞子和金叶子的作用差不多,是豪门富户专门用来打赏的。

一粒银锞子重一两,也就是一贯钱。

送张俊平回来的官差,推让不过,只能收下银锞子,连声感谢着离开后院。

张贵把醉眼朦胧的张俊平扶进后院卧房里。

张俊平睁开眼睛,稳稳站起来,“去打盆水来,我洗把脸!”

“是!”

对张俊平突然醒过来,张贵一点都不好奇,自家郎君的酒量他是知道的,这点酒,就想灌醉郎君?

简直做梦!

张俊平洗了把脸,才又吩咐道:“把张波叫过来吧!”

不一会,张波走了进来,“郎君!”

“说说你们这几个月打听到的情况!”

“是!”

“县丞刘道杰,是牟平县本地人,刘家在牟平县也是数得着的大户,尤其是最近几年,刘道杰担任县丞之后,刘家更是一跃成为牟平十大家族之一!

今天的望海阁就是刘家的产业,另外刘家还有十几艘渔船,良田数万顷。

县尉王博是登州府城人士,三年前被调到牟平担任县尉,王家在登州也是比较富裕的大户,其兄王骏在登州府禁军中担任马军都头像王家主要产业是镖局。

李家……

周家……

吴家……

孙家……

张家……”

张波把他们探听的消息一一向张俊平汇报了一遍。

“刘道杰作为县丞,刘家在牟平县才刚刚排进前十,这牟平县的水还真不浅啊!

还真是百年皇族,千年世家!”张俊平笑着摇摇头。

牟平县十大家族,除了刚刚晋升为十大家族的刘家,其他九家,都已经传承了数百年,实力不可小视。

就算是刘家,也传承上百年了,比大宋朝存在的时间都要久远。

这还只是牟平县一个县城,如果算上登州府,整个府城,那么传承数百年的家族更多。

作为后来人,张俊平非常清楚的历朝历代的变革,助力看似来自朝堂之上的大臣,其实真正的根源还在于这些传承数百年的世家。

朝堂之上反对的声音,只是这些世家的代言人,代表世家发出的声音。

“对我来此上任,刘县丞和王县尉是什么态度?”

“王博那边没什么,他是武将,知县的位置怎么都轮不到他!

刘道杰一开始反应很激烈,据说原本登州府属意让刘县丞接任知县。

结果被郎君抢了知县的位置。

一开始刘道杰四下联络准备给郎君来个下马威!

后来,被李家,周家,吴家等世家族长给叫停了!”

张俊平自然知道为什么叫停,这也是他拖延时间的目的,给敌人一个准备的时间,也给他们了解自己的时间。

这也是阳谋,给你时间了解我,你自己掂量一下,是不是我的对手。

这也是用大势,堂堂正正的去碾压对手。

太子左庶子,牟平县开国县男,牟平县五品知县这些身份足以镇压一切别有用心之人。

当然,前提是,张俊平不去触动那些世家的根本利益。

一旦触动根本利益,别说张俊平,就是皇帝他们也敢拉下马。

历史上不是没有先例,比如隋炀帝!

“继续说!”张俊平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说道。

“是!

本县的都头叫孙旭,是孙家的旁系……”

张鸣他们调查的非常细,基本上把县里的世家,乡绅,以及县衙里的所有官吏都调查了一遍。

尤其是官吏,这个比较好调查,所以格外细致。

细到最近那个衙役收了黑钱,替谁平了什么事。

牟平县仅仅是个四千户的望县,县衙构成比较简单。

什么功曹、仓曹、户曹、兵曹、法曹、士曹这些六曹官吏一个都没有。

也只有知县,县丞,县尉,以及两班衙役。

孙旭这个都头,其实就是衙役的班头,在县衙里大小也算是个人物。

张俊平这个知县大小事全管,

县丞则是功、仓、户、法、士这些都归县丞管,县尉管兵,比如朝廷的征兵,就归县尉负责。

同时乡兵也归县尉管。

张俊平一边聆听着张波汇报的消息,一边思考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上任伊始就大刀阔斧的去搞什么改革,那只能是找死!

……

第二天,早上张俊平升堂点卯。

没有人敢不来、晚到或者请假,给张俊平下马威。

张俊平到是巴望着有人给自己点下马威,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发飙,拿下几个人来立威。

可是,牟平县的人简直就是太给他面子了,衙门的人全员到齐,一个个衣衫干净光彩,精神抖擞,让张俊平想要立威都没处立。

这也是人家手段高明,我什么都顺着你,支持你,把舞台给你搭的漂漂亮亮的,让你尽情的去演,去唱。

人家搭好的舞台,怎么唱怎么演,都是人家的舞台。

虽然张俊平手里掌握着衙门里所有人的黑材料,但是也不能一上来就把黑材料拿出来,把一干衙役给查办了不是?

那不是一名成熟的官员该做的事情。

“刘县丞,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是牟平县的老人,也是前辈,你来说说,我这三把火该如何烧?”张俊平干脆的问道。

既然你们喜欢搭台,那暂且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先唱上几处戏再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5

刘道杰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知县居然说话如此直接。

不过这样也好!

大家更省心,不用费心去揣摩。

刘道杰沉吟片刻,“学生认为,既然张知县在京师的时候就看重教化,那么知县何不以教化作为开局?”

刘道杰也是读书人,作为张俊平这个知县的属官,自称学生也是正常。

“以教化作为本官初到牟平县的第一把火,倒也可以!

那么第二把火呢?”张俊平点点头,又接着问道。

“百姓生活离不开农耕,学生认为应该以兴修水利,开垦荒地为要!”

“嗯!以兴修水利开垦荒地作为第二把火,刘主簿这话是老成持重之言!

那第三把火呢?”张俊平笑着点点头,表示对刘道杰的认可,继续追问道。

刘道杰无语,合着你一点注意都没有,全要我想?

显然刘道杰之前也做过功课,所以张俊平一问,他就张口托出,“修桥补路也是利民之举,牟平县的官道年旧失修,学生认为应该修补官道!”

“哈哈哈!刘主簿真乃大才也!

这三条全都是老成谋国之言,本官认为全部可行!

只是,无论是兴建书院,兴教化之功,还是兴修水利开垦荒地,又或者翻修官道,所费不少,县里账上可有那么多财力支持?”

“这个……”刘道杰没想到张俊平看问题居然如此刁钻,一下就点出了里面的关键点。

是的,刘道杰指出来的三条施政方针,或者说三把火,都很好,都是善政,可这些都建立在有足够的财力支持的情况下。

不然,那就不是善政,而是暴政。

如果张俊平为了实施这三条,去增加百姓的税收,那么就变成了横征暴敛。

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捅到朝廷,就会有御史弹劾他。

“这个,县里到是有些钱粮,支付先生束脩到是没有问题,修建书院的话力有不逮!”刘道杰只好如实回答。

“嗯!有人说钱是万恶之源,可本官要说钱是个好东西!

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张俊平没有失望。

账上还能给他留下支付教书先生工资的钱,已经不错了。

“王县尉,县里有多少厢军,又有乡兵?”

“回知县,厢军有一营步军,一共有四百七十五人!”

“那么乡兵呢?”

“乡兵也是一营,四百八十二人!”

“那么乡兵之中,青壮几人?老弱几人?”

“这个……这个………

请知县赎罪,属下不知!”

“好吧!左右今天无事,刘主簿,咱们就一同去巡视一下乡兵吧?

青壮几何,老弱几何,一看便知!”张俊平没有去责问王博,而是笑着对主簿刘道杰道。

“这……既然知县有兴致,学生自当奉陪!”刘道杰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答应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张俊平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上任伊始,什么事不管,居然先跑去看乡兵。

乡兵,就是一群民兵,能有什么好看的?

张俊平带领着刘道杰,王博,孙旭等人一同来到军营。

登州是宋朝非常重要的通商口岸之一,作为登州下面的县,又临海,所以牟平县也有驻军。

而且还不少,一营厢军,一营乡兵。

按照满编算的话,那就是一千人。

军营里空荡荡的,就只有几名老兵靠在门口晒太阳。

“擂鼓!”张俊平面色平静的命令道。

鼓响三通之后,才稀稀拉拉的来了不到一百人。

“王县尉,这如何解释?”

“这……这个……其他兵丁都去春耕了……”王博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春耕?王县尉欺负我不懂天时,不懂农耕?”张俊平面目表情的问道。

“这个……”

“王县尉,我也不为难你,我了解,厢军作为地方军,经常被派去干一些不属于他们的杂物,比如帮某个大人物家里干点杂活之类的!

这样我给你一个时辰,你把人给我召集过来,能做到吗?”

“能!”王博一咬牙道。

“记住,我要的是厢军和乡兵一个都不能少!”张俊平轻声提醒了一句。

厢军作为地方正规军,除了边境,其他地方的厢军,其实更多的作用就是帮地方上的官员干活。

比如像刘道杰,作为牟平县的主簿,家里有良田万顷,肯定没少让厢军帮他家干活。

这些都是潜规则。

张俊平知道,也理解,并不打算在这上面找王博的麻烦。

王博领命带着人跑去召集厢军和乡兵。

张俊平则坐在营帐里,和刘道杰聊起刚才的话题。

“刘主簿,县里有多少官田?可供开荒的荒地又有多少?”

“县里官田有一万四千九百六十三亩!

荒地,则比较多,如果能够全部开垦出来的话,足有数十万亩!

只是这些荒地要么是靠海斥卤之地,要么靠山,比较贫瘠,即便开垦出来,也难以耕种!”

“难以耕种?”

“这些地方,即便开垦出来,一亩地能有个三四斗的收成,莫说缴税粮,即便不交税粮,也不够本钱!”

靠海,没什么收成。

盐碱地!

张俊平脑海里浮现出这三个字。

斥卤就是指的盐碱地。

大海会侵蚀陆地,造成土地盐碱化,变成只长杂草不长庄稼的荒地。

还有就是山坡地,这样的土地,灌溉极不方便,基本上就是靠天吃饭,收成没办法保证。

张俊平没有说话,在脑海里回忆着,自己上一世在图书馆里看过的关于盐碱地的预防治理办法。

想了一会,张俊平心里有了打算,笑着说道:“那这样,咱们明日去县城外看一看那些被海水侵蚀的荒地!”

“学生自当奉陪!”

“如此甚好,我们到现场看一看,斥卤之地有多少,也好有个规划!

是引河水灌地,还是种植其他作物!

对那些暂时没有被海水侵蚀的良田,也要想办法进行预防!”

“这个斥卤之地还可以预防?”

“当然可以预防,之所以形成斥卤,一是像本地这样,受到海水侵蚀的滨海斥卤!

还有一种则是洼地,沼泽因为排水不畅,形成的洼地斥卤!”

第一百六十四章第一把火

“那该如何预防?”刘道杰很真诚的向张俊平请教道。

通过短暂的接触,张俊平就发现,这刘道杰是一个干事的人,不是那种没有脑子,靠着家族福荫上位的二世祖。

哪怕将来可能因为政见不同,成为敌人,单凭这份谦虚好学的劲,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敌人。

“其实防治斥卤很简单,那就是修建排水渠,把洼地的水及时排出去,避免水在洼地长时间的积存就可以了!

反过来,治理斥卤也一样,修建灌水渠,引河水灌洗斥卤,可以有效治理斥卤!”张俊平也没有瞒着,把自己知道的办法说了出来。

“知县果然不愧是老神仙的弟子,知识渊博,见识非我等凡人可及!”刘道杰站起身来,对着张俊平深深一鞠躬,大声称赞道。

张俊平的办法很简单,一个排水,一个灌水清洗,但这个方法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尤其是作为世家子弟的刘道杰更加清楚,知识的价值。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办法,放到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机,就能成就一个家族。

其实早在战国时期,就有了治理盐碱地的办法,魏国曾经修建章水渠,通过引水洗演的办法来治理盐碱地。

《吕氏春秋·任地》中也提出“子能使吾土靖而甽浴土乎”的问题。所谓“甽浴土”,就是开沟引水洗土去盐。

《汉书·沟洫志》中记载“泾水一石,其泥数斗,既溉且粪,长我禾黍”。说的就是通过淤灌改良了大片盐碱地。

《管子·轻重乙》中提到“河淤诸侯,亩钟之国也”。

说的就是通过修建水渠治理盐碱地的方法,在战国时期应用比较广泛,各国都有使用。

可以说宋朝之前历朝历代都有修建水渠治理盐碱地的例子。

可见古人的智慧是多么的高深。

只可惜,这些办法,虽然在当时被使用了,也在一些史书中记载了下来,但是因为知识的垄断,并没有被普及开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修建水渠,建造台田,花费不小,不是所有的地方,不是一个家族能够承受的。

并不是所有的地方官,所有的世家都有这个远见。

花费那么大,并不能多收个三五斗,那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想多收粮,哪有兼并土地来的简单?

所以,在古代众多世家权贵历来都喜欢搞土地兼并。

想办法把老百姓的地变成自己的地,然后租给百姓耕种,自己收的粮食就多了,这可比搞什么水渠,筑什么台田简单划算多了。

张俊平之所以这么轻易的告诉刘道杰,一个是因为,他不是古代人,作为一个后世过来的人,没有搞知识垄断的概念。

二一个,他已经把修建水渠,治理盐碱地,作为自己在牟平县的第二把火。

至于第一把火……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王博气喘吁吁的跑进营帐,“知县,所有厢军,乡兵都已经聚齐!”

“哦?都来了?”张俊平笑着看了王博一眼。

“那好!那就去看看!”说完,站起身来,往外走。

张俊平走上点将台,看着下面歪歪斜斜,站的乱七八糟的所谓的厢军,乡兵。

这是军卒?

这根本就是一群农夫。

张俊平没有多说什么,把手上的花名册交给主簿,“劳烦刘主簿开始点卯吧!”

说完走下点将台,来到队伍前面,默默看着军卒,在心里观想猛虎扑食图,身上的气势把下面的所有军卒笼罩起来。

一时间,所有军卒呼吸变得急促,有种被猛兽注视的恐慌感。

这种莫名的惶恐,让所有军卒脑子一片空白,早把之前王博交代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

刘道杰和王博并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因为张俊平的猛虎气势并不是对着他们,对下面军卒的感受一无所知。

虽然张俊平下了点将台,刘道杰还是按照张俊平的吩咐开始点卯。

在他想来,既然王博把人找来,必然会交代好。

结果,刚开始点卯,还有人稀稀拉拉的应到,到了后面,任刘道杰再三喊名,都没有人答到。

王博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刘道杰也是非常疑惑的看了王博一眼,心说自己这位搭档不是那种鲁莽之人啊?

怎么出这么低级的漏子?

连续三十多个名字无人应答,张俊平摆摆手,“好了!先这样吧!”

转身来到点将台上,“王县尉,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吗?”

“这……这个……”王博满头大汗,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心里直呼,见鬼了,自己明明都交代好了,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下告诉那些佃户名字,还确认了好几遍,确定他们记住了,才把他们带到军营来的。

怎么一到军营就忘了。

要是一个两个忘了还好解释,可是一连几十个人都忘记,那就没办法解释了。

“呵呵!”张俊平轻笑一声,“没办法解释了?

那么我来说吧!

这些人根本不是厢军,也不是乡兵,是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哄骗本官的农夫!”

“这……”

“王博,你好大的胆子,吃空饷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那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来糊弄本官!

你可知罪?”张俊平大喝一声,身上的气势猛的向王博笼罩过去。

这一刻,王博终于感受到下面那些佃户的感觉。

那种被猛虎盯上,动都不敢动的恐慌笼罩在心头。

“我不怕属下犯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可是我痛恨欺骗!

尤其是把本官当成小孩子来欺骗!”张俊平虎目圆睁,死死盯着王博。

王博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连站在王博身边的刘道杰也受到了波及,在他眼里,张俊平变成了一只吃人的猛虎。

也是一动不敢动,好像自己只要一动,就会引起猛虎的注意,下一刻,自己就会变成猛虎的目标。

眼看两位属官,刘道杰和王博满头大汗,浑身发抖,站立不稳,张俊平这才收起身上的气势。

张俊平气势一收,王博心里顿时一松,再也战力不住,噗通一下,坐倒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第一把火 2

王博瘫坐在地上,头上的发髻都被汗水打湿,软软的贴在头皮上,甚是狼狈。

一旁的刘道杰也就比王博好一点,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直流,刘道杰却不敢动手去擦。

刘道杰心里暗呼,明明已经足够高看这新来的知县了,没想到还是看低了。

“王博乐你我也算同僚一场,我初来乍到,也不想落个逼人太甚的名声!

你自己请辞吧!”

张俊平没有去看王博,背着手,背对着王博轻声说道。

“下官……下官多谢知县开恩!”王博站起来,对着张俊平深深一躬倒地,大声感谢道。

吃空饷,在这个年代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大家都这么敢。

可是,再平常,也是违法,没人查,查不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一旦查出来,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张俊平让他自己请辞,已经是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了。

心境平复之后,王博也明白,这是自己挡了新知县的路,人家是要往厢军和乡兵里安插自己人。

之前还向刘主簿询问如何烧三把火,其实那都是知县放的烟雾,三把火如何烧,人家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自己就是知县立威的第一把火。

至于说怨恨,王博心里肯定有怨恨,但是要说报复,他不敢。

只要一想到报复,刚刚那种被猛虎盯上的感觉就会笼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心跳加速。

王博知道这位知县是有真本事的人,武艺更是高深莫测,这种把猛虎意志融入进自身气势当中的境界,以往他只在传说中听过。

所以,此时虽然被夺了官职,但是,王博一点报复心都不敢有。

“很好,之前的空饷……”

“下官全部还回来!另外下官愿意出五千贯,资助知县的善政!”王博忙开口说道。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我知道王县尉在登州府那边有些关系,我这边不会上报空饷之事,王县尉可以去疏通一下关系,调到府城去!”张俊平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再为难王博。

“多谢知县!知县宽恕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呵呵,只要你不记恨我就成!

当然了,记恨也无所谓,有本事尽管来找我报仇便是!

借此机会,也告诉尔等衙役,在我手下做事,不怕你犯错,但是本官最恨欺骗!

你犯错,如实承认,我会给你改错的机会,如果刻意隐瞒,那么莫怪本官心狠手辣!”张俊平又对着孙捕头等一干衙役警告了一番。

对这些衙役,他自然不需要客气,这些衙役的生杀大权都在张俊平的掌控之中。

当然,这也是张俊平有足够的实力,并不是所有知县都能够掌控衙役的生杀大权。

甚至有些知县,到了县里两眼一抹黑,被人架空,或者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个一点都不稀奇。

“张豹,张波,你们两个暂代厢军都头和乡兵都头,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离开军营!”张俊平接着命令道。

张俊平作为知县,才是这些厢军和乡兵的实际领兵人。

县尉只是朝廷为了分权才设立的岗位。

不只是知县,再往上,知州,知府,都是同样的情况,境内的驻军,名义上都归他们管辖,但是在州府还有通判,安抚使之类的官职来分权。

再一个,为了避免唐朝那种拥兵自重的情况,宋朝的知县,知州,知府一般都是由文官担任,由文官来掌控军权,只有在边境,才会出现武将担任知州的情况。

但是,也会有通判等官职来对他进行监督,避免出现专权。

交代完张豹和张波之后,张俊平就带人返回了县衙。

没人告状,张俊平也无事可做,就让人把县里的地理县志,各种文书案卷搬过来,开始细细阅读。

张俊平一上任,就把县尉给赶走了,剩下的人,包括主簿刘道杰,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张俊平。

下午,张俊平让人把刘道杰请过来。

“刘主簿,这个养马岛现在是什么情况?

岛上可还有人养马?”

“回知县,岛上现在居住的都是一群以打渔为生的渔民!

至于说养马,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相传始皇帝东巡,路过此地的时候,突然,一阵风送来阵阵馨香、嘶嘶马鸣。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岛上峰峦迭翠,草木葱茏,一群骏马在岛上嬉戏。

始皇帝情不自禁赞道:好一个养马宝岛!

遂封此地为皇家养马岛,这也就是养马岛的由来。

至于说是不是真的,下官也不知道,只是传说是这样!

但是自隋唐以来,岛上就没有养过战马,最多也就是有几匹干活用的驽马!”

“哦!可惜了!我还以为这养马岛上真的有人饲养战马呢!

我大宋缺马,如果岛上真的能够养的出优良战马,这对我大宋,对我牟平县都是一件好事!”张俊平笑道。

“回知县,养马岛方圆不过十几里,刨除山岭,滩地,平原面积不足五里,又如何驯养的出好马?”

“也是!好的战马不同于牛羊,必须要有足够的空间供它们奔跑驰骋,才能训养出优良的战马!”张俊平点点头,表示同意刘道杰的话。

“那现在岛上的民生如何?”

“养马岛孤悬海外三十里,交通不便,岛上的生活颇为清苦!

好在此地鱼获颇为丰富,倒也还能活得下去!”

张俊平又和刘道杰交流了一些其他地理民俗问题,才让刘道杰离开。

张俊平上任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牟平县的十大家族齐齐聚集在李家大宅内,包括被张俊平逼着此去县尉的王博也在。

“如此说来,这张俊平果然非同一般,不可小觑!”李家家主听完刘道杰和王博的讲述,叹息道。

“新任知县,手段太厉害了,我一开始都被蒙骗了!

还以为他真的放权,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做事!

没想到虚晃一枪,转手就把兵权拿到了手里!”刘道杰捋着胡须点头道。

“这事,人家用的是阳谋,谁让你太贪,又太傻!

被人家拿住了把柄,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如此,不过从此子处理问题的手法上来看,到也不是那种莽撞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世家的谋划

“是啊,从他处理王县尉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手段凌厉,一击毙命,但是又留有余地!

方寸把握的非常好,做事老道,一点不像十八岁的年轻人!”

“不止如此,今日知县安排他的人暂领厢军都头,乡兵都头的时候,我才留意到,在知县身边,有几个人很是面熟。

细细回想,又和孙都头商议,发现这些人年前就到了县里!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我们接到消息,派人去京师打探知县的情况的时候,他也派人来到了县里,打探我们的情况!

现在就是不知道他的人,打探到了多少事情!

通过今天厢军和乡兵的事情,想来被他打探去了不少消息。”刘道杰虽然不是刘家家主,但是作为刘家在官面上的代表,这样的会议,也有他参与讨论的资格。

反倒是来自登州府的王博,从此之后,就将失去在牟平县说话的资格。

不止如此,连带着,王家镖局在牟平县的生意,也会受到一定影响。

“知县带来的人里面,有二十多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比州府禁军高手,不逊多让!”说话的是周家家主。

周家是以武传家,祖上据说是南北朝时期,北齐猛将周盘龙。

在牟平县,论财力可能比不上其他十大家族,但是论武力,绝对是第一。

周家家主的儿子,还是上一科的武进士,目前在京师禁军中担任队头。

北宋军制,三人一小队,三小队一中队,五中队一大队,大队的军事长官就是队头。

然后,两大队为一都,设都头。

放到后世,队头相当于排长。

“各位回去都交代一下,最近一段时间,都老实一点,不要惹事情!

真要是惹出事情,犯到新任知县手里,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是这个理!”

“还有,如果真要是犯到新任知县手里,大家也有个分寸,千万不要和他硬着来!

到时候,他固然不好受,可我们也占不了便宜!”

“李兄说的极是!”

……

“明日张俊平要去查看海岸荒地,说是有办法治理斥卤,变斥卤为良田!”刘道杰又提前一件事。

“此事,可以配合,如果他真的有办法改良土地,把那片荒地变成良田,我等可以全力配合他!”

“李兄说的对,如果此子真有办法治理斥卤,我等自然要全力配合!

无论如何,那些土地他带不走,地终究还是我们的!”孙家家主点头附和道。

“配合是配合,不过这里面的章程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吴家家族道。

“是这个理,如何配合你还需要有一个章程才行!

总不能让我们白白拿钱给他做政绩吧!”刘家家主点头认可吴家家主的意见。

“此事等明天知县查看完荒地之后,再来讨论!

现在大家说一说成立书院的事情!

县里没钱,成立书院,必然离不开你我的支持!”

“我看书院可以成立,我们也可以拿钱出来支持他!”

“我也这么认为,听说跟随他来的那群人里面,有两名大儒!

还有许多经验丰富的教书先生,成立书院对我等来说是件好事!”

“可是,知县的意思是要设立免费的寒门书院!”

“哈哈!这里是牟平,是不是寒门,我们说了算!

那些乡民,就算是让他们入学,饭都吃不饱,他们会去读书?

真要有那个毅力坚定的,愿意饿着肚子也要去读书的,那也简单!

我们资助他就是了!”

“哈哈哈,李兄这是要效仿孟尝君啊!

义助寒门学子读书,想来那学子真要是学有所成,必然不会忘记李兄的资助之恩!”吴家家主大笑道。

众家主商量完事情,才开始让下人上菜。

召唤舞女上来跳舞助兴。

每个人身边,还有两名美女伺候,给他们夹菜,喂酒。

至于说,他们的手,当然也是不闲着,旁边有两位美女,那手只会嫌不够用的。

眼睛也是不太够用,跳舞的舞女,穿着薄纱,身上若隐若现,舞动之间,春光乍泄,甚是诱人。

如此,手眼都不够用的,所以,夹菜,吃酒,只能有身边的侍女代劳。

……

县衙后院,张俊平也在喝酒。

陪他喝酒的是顾方,许荣两位大儒,还有沈同等教书先生。

“阿贵,先生们的住所都安排好了吗?”

“回郎君,都安排好了!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没花钱!”

“没花钱?”

“上午去帮先生寻觅住处的时候,遇到了李家的管家,知道是给两位先生寻找住处,李家管家就送了两处院子!

死活不肯要钱!”

“山长,这是也怪不得贵哥儿,这里是牟平县,不比京师,以李家在牟平县的地位,他要送,我们不收都不行。

李家一句话,没人敢卖房子给我们!”顾方看的比较明白,开口替阿贵解释道。

“如此,也好!

反正,两位先生到牟平县,受益最多的还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

就当是他们送给先生的束脩了!”张俊平也不是死板的人,有人上赶着送礼,自然是不收白不收。

接着又交代道:“回头帮先生物色两名手脚伶俐的丫鬟,照顾先生的生活!”

“郎君……”张贵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嗯?”

“丫鬟已经有了,倒也不用山长费心了!”

“哦?!”

张俊平有些好奇,这两位大儒这是憋坏了,这才刚到牟平县,贴身丫鬟就找好了。

“说起来,还是占了山长的光!

李家送了住宅,里面一应家具齐全,那吴家孙家,刘家,张家,陈家……紧接着各送来两名丫鬟,说是照顾我们的起居生活!

周家送来两架马车,还有马夫,供我们出行!

总之,现在我们不光是住处,家里丫鬟,佣人一应俱全,比我们在京师的住宅还要好上不少!”许荣笑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这倒是好事,我算是省钱了!

沈先生你们,那些世家是不是也……”

“山长,我们可不敢和两位先生相比,我们只是穷书生,靠教书为生,那些世家,哪会搭理我们!”沈同苦笑道。

说起来,心里还是酸酸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准备烧第二把火 4

对于世家对两位大儒的拉拢,张俊平一点都不在意。

不管他们拉拢不拉拢,他请两位大儒过来,目的就是教书育人的。

无非就是对他们家的子弟多照顾一些而已。

在牟平县建立书院,不比京师,在京师他可以选择寒门子弟,在牟平县,他无法只选择寒门学子,能保证一半的寒门学子能进书院读书就算是成功了。

当然,这个他不着急,总有一天,他能够在牟平县普及义务教育。

至于几年,他不敢说,总会让所有牟平县的孩子,都能进书院读书人字。

不求他都能考中进士,能够读书识字,不至于浑浑噩噩的过一生,就已经是功德无良了。

“郎君,沈先生他们的住处也都安置好了!

都是独门独院……”

“此事还要多谢山长,我等的住处虽然比不上两位先生,但是我们都非常满意!

环境优雅,清净,比我们在京师的住处还要好上许多!”沈同忙开口感谢。

“如此甚好!诸位先生的住处都安顿下来,接下来才好专心教书育人!”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十大世家在饮酒,张俊平这个新任知县也在饮酒。

只可惜,十大世家有美女相伴,有歌舞助兴,而张俊平则只能以诗词歌赋下酒。

不过,快乐都是一样的。

最起码在张俊平看来是一样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点卯。

今天点卯,多了几个人,是县里的另外一名衙役班头。

周班头,按照世俗叫法,是周都头,周都头是周家旁系。

由此可见,整个县衙基本上都被十大家族把持着。

包括下面的衙役,也都是十大家族的旁系末支充任。

周都头前几天带人外出公干,今日刚刚回来。

“见过知县!属下前日应登州府的要求,前往登州府协助办案,未能迎接知县,还请赎罪!”点完卯,周都头上前见礼。

这周都头叫周全,个子不高,五尺半的样子,换算下来,也就是一米六八,不到一米七的样子。

但是看上去,却是非常的健壮,胸肌鼓鼓,胳膊粗壮有礼,一双大手上满是老茧,太阳穴高高鼓起,满脸横肉,一看就是武艺高强之辈。

“无妨,周都头有公务在身,还是公务要紧!

今日回来,可是案子办完了?”

“回知县,办完了,犯人也已经抓获归案!”

“那就好!以后县里的治安,就要周都头和孙都头多费心了!”张俊平勉励了几句,就让周泉下去。

今天倒是有几个告状的,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张俊平没有直接去审理,直接扔给了推吏,让他去查明情况。

宋朝并不是像戏文里包公那样,知府断案,也是有着严格的办案程序。

州府有左右推官,左右军巡使、左右军巡判官、录事参军、司理参军是负责审理案情的,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

对案件进行侦查,审理,判决,审查等等一系列程序。

到了县里,因为人口少,没有那么左右推官,只有一个推吏,负责案件的审理,侦办,调查清楚后,上报给知县。

如果是刑事案件或者重大案件,就要上交给知州或者知府衙门。

并不是说,知县就一言定案。

当然,一些小案子,小纠纷,如果到县衙告状,那么知县也要负责进行协调,或者断案。

比如,今天早上,其中一件案子,张三状告李四借钱不还李四说没借钱,没有借据,又没有第三人做证明。

这样的案子,没办法协调,也没办法当堂宣判,只能交给推吏去调查,然后张俊平再根据推吏的调查,进行判决。

把几件小案子都交给推吏,陈三水去调查之后,张俊平就带着刘道杰,还有一班衙役前往城外荒地。

纵马来到城外,走了有五六里路,就到了刘道杰说的荒地。

这片荒地,就是典型的受到海水侵蚀,形成的盐碱地。

站在荒地边上,就能闻到空气中海水的咸涩味。

张俊平带着人绕着荒地跑了一圈,这片荒地面积还真不小。

按照刘道杰的说法,这片荒地有十万亩之多。

张俊平看来远远不止十万亩。

要知道,整个牟平县才有多少良田,牟平县的所有良田全部加起来,也不超过六七十万亩。

这块荒地,差不多就有十五万亩左右,占了牟平县近四分之一的耕地面积。

荒地上全都是一人多高的枯黄杂草。

“这条路是通往何处的?”张俊平指着荒地边上一条宽阔的道路问道。

“回知县,这条路是通往昆嵛山的,昆嵛山七十二峰上,都有寺院道观,香火鼎盛!

这条路是县里的有钱人家一起出钱修建的,为了就是上山求神拜佛方便!”

“哦!”张俊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到昆嵛山,就不得不提一下全真派,就是金庸小说里那个全真教,全真七子。

丘处机就是在昆嵛山建立的全真教,并且真的收过七个徒弟。

“走吧,再转一转!”张俊平打马继续前行。

顺着前往昆嵛山的道路,张俊平一口气跑到昆嵛山脚下。

昆嵛山属于崂山山脉,有昆嵛七十二峰,当地人叫七十二崮。

昆嵛山可谓是峰峰有寺庙,崮崮有道观。

到这里地势已经比较高了,端坐在马上,回头望向荒地,视野非常的开阔,可以望到很远。

张俊平在随身捎带的地图上,把荒地标记出来。

这块荒地,顺着海岸线,长足有十三四公里,宽足有六七公里。

面积真的是非常大,足有近百平方公里。

“那条河是什么河?”张俊平指着路左不远处的一条大河问道。

“那是黄垒河,是从昆嵛山流出来的一条河,我们牟平县就靠这条河来灌溉田地!”

“走,过去看看!”张俊平笑着招呼大家。

治理盐碱地,离不开水,灌地洗盐,需要大量的水。

不出意外,这条黄垒河,就是能不能治理盐碱地的关键。

虽然从史书,还有牟平县志上了解到,这黄垒河发源于昆嵛山,水量比较充足。

但张俊平还是更愿意实地考察一下。

第一百六十八章第二把火不好烧

通往昆嵛山的道路成了良田和荒地的分界线,路东靠近大海的一侧,基本全都是荒地,路西靠近泌水河的一侧,则是良田无数。

当然了,方位也并不是那么正。

牟平县县城在昆嵛山西北方向,与养马岛隔海相望。

一行人来到泌水河河畔。

果然,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泌水河,河面足有二百米宽,浩浩荡荡的河水,奔流不息。

张俊平心情很不错,有这条河,那些荒地改造基本稳了。

哪怕改造不出良田,张俊平也有信心变废为宝,变成牟平县的聚宝盆。

一行人回到县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在城外足足待了七八个小时。

可把刘道杰,孙旭等一干衙役给累坏了。

孙旭还好点,毕竟是练武之人,刘道杰是读书人,那经得起如此颠簸。

要知道,这六七个小时,可不是在一个地方驻足,而是跟着张俊平,四处奔走,查看地形。

张俊平查看的又格外仔细,基本上绕着荒地转了好几个圈。

哪怕众人都骑着马,那也一样不好受。

回到县衙,刘道杰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就站不起来了。

其实不止他们,就算是张俊平,化劲后期的超级高手,也一样感觉有些腰酸。

只不过,不像刘道杰那么夸张,连马都下不来,要靠衙役搀扶才下了马,做到椅子上就起不来的程度。

张俊平还能继续处理公务。

“启禀郎君……”

“既然让你们担任厢军都头和乡兵都头,那就按规矩来,以后在外面不许叫郎君,一律叫知县或者县男!”

知县是张俊平的官职,县男是张俊平的爵位。

“是!”

张豹和张波大声应道。

“军营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回禀知县,冒充军卒的农户都已经遣送出营。

经统计,厢军有兵卒二百三十九人,其中四十岁以上兵卒一百四十五人,四十岁以下兵卒九十四人!”

“回去重新统计,以三十岁为界线,三十岁以上有多少,三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有多少,十八岁以下有多少!”

“是!”

“乡兵那边什么情况?”

“回禀知县,乡兵计有三百六十七人,其中四十岁以上……”

“好了,乡兵那边比照厢军,回去重新统计!”

“是!”

简单把两人打发走,张俊平找来纸笔,开始梳理治理盐碱地的思路。

这个年代,开荒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烧荒。

把荒地上的杂草一把火点燃,烧干净之后,再翻地,整平之后,就可以种庄稼了。

但是,烧荒这个办法显然行不通。

这片荒地面积太大了,火一旦照起来,根本控制不住。

万一引发大火,把昆嵛山烧,那他张俊平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但是,如此大的面积,不烧荒的话,靠人力去清理,花费有太大,根本承受不起,而且耗时太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不光要烧的旺,还要烧的干脆利落。

也就是说,短时间就能看到成果才行。

张俊平一边思考着,一边把荒地的地形示意图在纸上画出来。

张俊平在纸上写写画画,一直到下职,也没理出头绪。

应该说是没有完成对荒地的规划。

到晚上吃饭,张俊平依然在思考着荒地的治理规划。

如果是后世,倒也简单,可以直接在这片荒地上开发房地产就行。

但是,这是宋朝,没那么多人口,整个牟平县,也才四千二百多户,一万多人,已经算是望县了。

当然了,这个数据有些虚数,肯定存在很多黑户。

但,那又如何,就算有两倍的黑户,那也就三万来人。

黑户是在籍人口的两倍,这个并不夸张。

因为古代收税是按照户籍收取的,所以各地都存在严重的黑户。

只要不参加科举考试,不离开本地,黑户不黑户的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宋朝老百姓主要有两种税,一个的田地税,一种是人头税。

田地税,那是地主的事情,地主负责缴税。

涉及每个人的是人头税,人头税的收取也是由乡长,里长代收,然后上交县里,再由县里上交国库。

于是这中间就有了猫腻,比如户籍黄册中记录一个村有二百人,那么里长就要按照二百人上交人头税。

但是,实际情况是,这个村真实人口是三百人,甚至四百人,五百人。

那么这多出来的这二三百人是不是就不用交人头税了呢?

不可能!

该多少,一分不能少!

只不过,这个钱,不是用来上交国库,而是被里长,乡长,县里各官吏共同瓜分了。

还有,像西北地区,因为地处边境,经常要打仗,打仗就要征兵,最严重的时候,西北地区曾经达到三丁征一兵的程度。

什么叫三丁征一兵,就是三个男人中就要有一个人去当兵。

这个是强制的。

不要说什么宋朝是募兵制,关键时候,地都守不住了,谁还给你讲哪个?

强制当兵也是募兵,给你发兵响就是了。

正是因为这样,各地才会不遗余力的去隐瞒人口。

虽然知县,知州都是朝廷下派的官员,但是具体办事的还是那些地方上的官吏不是?

地方小吏和地方豪族世家联合起来,糊弄那些知县,知州还不简单?

更何况,还有很多知县,知州直接就同流合污了。

话题再转回来,就算牟平县有那么三四万人,那也没多少啊!

都不如后世一个乡镇人口多,搞房地产开发,只能是玩笑。

一夜无话,第二天,刘道杰还有好几个衙役请假没来。

昨天一天的奔波,都给累病了。

张俊平也没有苛责什么,爽快的批了假,自己带着人再次来到昆嵛山脚下,进行实地勘察。

站在山脚下,张俊平目测着地势。

“周都头,那边那些地是谁家的?”张俊平指着昆嵛山山脚下,路西侧的一片地问道。

“回知县,那边那些田地%原来是周家的地,后来周家捐给了无染寺!

现在是无染寺的地!”周都头看了一下回答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第二把不好烧 1

今天跟着张俊平来的是都头周全,孙旭昨天被累趴下了。

今天勉强到县衙点卯,张俊平也没有为难他,让他留在县衙巡视街道,维护治安。

周全见张俊平询问山脚下的一块地,很快就给出答案,这块地原本是周家的,后来被周家捐给了无染寺。

无染寺,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寺院,始建于东汉年间,取:居之者六根清净,大得解脏的意思,也有不染尘埃的寓意。

张俊平听了,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像这种把地捐给寺院道观的做法,在古代很正常。

古人信奉鬼神,捐钱,捐物,捐地,以祈求神仙保佑。

这块地在昆嵛山主峰西侧的五爪山和灯台崮中间形成的一个山谷里面。

土地肥沃,又紧靠着泌水河,灌溉方便,是难得的良田。

面积不小,目测足有三四千亩之多。

真难为周家舍得把这么一块良田给捐了,有那,对佃户好一点,积攒的功德比给菩萨捐地更有效果。

如此想着,张俊平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知县询问这块地是……”周全试探着问道。

“周都头,你看,这块地在灯台崮和五爪山形成的峡谷之间,两边高山耸立,这里极为适合修建水库!”

“水库?知县何为水库?可是存水用的库房?”

“可以这么理解!

我看了牟平县志,这泌水河,又叫金水河,源头就在那五爪山里!

这泌水河,每个三五年都会发生一次洪灾!

轻则淹毁庄稼,重则家破人亡!

最严重的一次,甚至把县城都给淹了一半!”

“知县说的对,我们牟平县百姓生活饮用,耕种灌溉全靠这条泌水河。

据说昆嵛山里住着一尊龙王,这尊龙王因为犯了天条被贬下界,镇压在昆嵛山中,每天还要承受雷罚,每次雷罚之后,龙王疼痛难忍,就会呼风唤雨来清洗伤口。

清洗伤口的水便会从这五爪山流出,就会引发泌水河,河水暴涨。

知县看这条河现在的河面宽度有二百米,一到夏季,这条河河面就会变成三百多米!

以往每年夏季,县里都会组织人日夜巡视河堤……”周全一本正经的向张俊平讲述着一个远古的神话故事。

“每天遭受雷罚,我来牟平县也已经两天了,怎么没有听到?”

“知县这就有所不知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下官说的这一天,指的是天上的一天,到了咱们凡间,那就是一年,所以每年夏季山里都会电闪雷鸣,然后这条泌水河河水就会暴涨!

相传那座五爪山,原来比昆嵛山主峰还高,后来被龙王一爪给抓碎了,只剩下一小部分,山顶还留下五道深深的爪痕,所以我们当地人才管这座山叫做五爪山!”周全很郑重的向张俊平解释道。

周全这么一个魁梧的大汉,一本正经,一脸虔诚的向张俊平讲述神话故事,场面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好吧,你说是龙王就龙王吧!

张俊平不想给他科普什么深山气候啥的。

只要不影响自己修建水库的大计就行。

张俊平没有去纠结龙王的事情,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嗯,这个我在县志里也看到过!

你们看,如果在这座峡谷外面,建一座大坝,就会变成一座天然的水库!

这座水库,可以分担泌水河河堤的压力!

然后,我们在水库下面,修建水渠,把水引到那片荒地上,去灌地洗演,就能把斥卤荒地变成良田!”张俊平掐着腰,一只手指着峡谷的方向,又在荒地上画了一个圈。

“知县说的水库下官不懂,不过若是能够让泌水河不再爆发洪灾,那知县就是我牟平县的大恩人,泌水河上下必然会对知县感恩戴德,给知县建生祠,日日供奉!”

“生祠什么的,我不需要,我张家世受皇恩,我张俊平能得官家信任,领了这牟平的知县一职,那么替百姓请命,为官家分忧,那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知县高义,我等佩服!

下官惭愧,人微言轻却是帮不上知县!”周全满脸愧疚的说道。

张俊平看了周全一眼,这浓眉大眼,满脸虬须的家伙,看上去像是个莽撞人,没想到还有颗玲珑心。

自己这边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先想着逃之夭夭了。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修建大坝,水渠,可不是张俊平伸手一指,说,这里建一座三十米高的大坝。

然后枯察一声,天上掉下一座大坝。

再用手一画,这里修一座引水渠,然后大地震动,一条百米宽的水渠出现。

无论是修建大坝,还是水渠,都要动用无数的人力物力才行。

而且,以现阶段的科技水平,修建水库大坝,修建引水渠,全靠人工手抬肩担,所需人力物力更多。

张俊平的规划,在周全看来,就是好大喜功,只会空耗民力,最终一事无成。

所以,周全才会退缩,脑子进水了,才会陪着张俊平发疯。

两三年之后,张俊平可以甩甩袖子走人,他可是要在牟平县生活一辈子的。

张俊平自己也知道,这个规划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是一项长期的任务,恐怕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实现他的规划。

所以,对周全的态度,也没有在意,日久见人心,慢慢来吧!

更何况,就算是周全想成为他张俊平的助手,他还不一定要呢!

开玩笑,他是什么人都能靠上来,给他当助手的?

“走吧,再四下看一看,咱们沿着泌水河走一趟!”

在峡谷修建水库,无疑是最好的,但是工程量太大,暂时的张俊平也不敢轻易尝试。

他只是通过周全的口,先给县里那十大家族透透风。

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

除了在峡谷修建水库,还有其他折中的办法,这个需要实地进行考察。

比如,直接在泌水河东岸,开堤建渠,把水引到荒地,一样可以达到引水浇地洗演的效果。

张俊平带着周全等衙役,沿着河堤,一路向着县城的方向边走边看,张俊平还会时不时的停下来,四下观望一番。

第一百七十章闲来断个案 2

返回县衙,正好赶上吃午饭。

县衙里是管饭的,一日三餐都管。

张俊平自然不会和衙役一起吃饭,他也是在县衙吃饭,不过他是在花厅里吃饭,吃的也是厨师专门给他做的饭菜。

饭菜很丰盛,牟平县地处海滨,自然不缺少海鲜。

这一点从饮食上就能看出来。

比如张俊平的午餐,就是一条清蒸石斑鱼,一盘水煮对虾,还有两个青菜,一个白菜,一个豆腐,另外还有一盅海参汤。

海参在这个年代可是好东西,从秦始皇开始,就一直是御用珍品,只有皇宫和世家、权贵才能享用的起。

即便是张家,在京师的时候,张俊平也不舍的买海参来吃。

这个时代的海参,不必说,自然全都是野生的,最关键的是捕捞,这个年代可没有潜水设备,全靠渔民的水性,也就是全裸潜水。

不借用潜水设备,全凭本事潜到十几二十多米深的海底去捕捞海参,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就算是沿海的渔民,也要从小训练才行,就这,能够下海捕捞海参的都是顶级渔民。

下海捞参,一点不比在悬崖峭壁上采摘燕窝轻松。

都是拿命在赚钱,打拼生活。

也正是这样,海参,燕窝,鲍鱼一直都是价格昂贵的滋补圣品。

张俊平做为牟平县的知县,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他想,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的海参鲍鱼。

因为,牟平县的养马岛四周就盛产海参鲍鱼,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海底比较浅,不像南方一些海参鲍鱼的产区那么深,捕捞海参鲍鱼是当地渔民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也是牟平县的特产之一。

吃完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张俊平把推吏叫了过来。

昨天的几件案子,其他的都简单,无非就是和稀泥的事,只要那个欠钱不还的案子比较棘手。

一个说欠钱,一个说没借钱,又没有直接证据,属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烂账。

可是,做为牟平知县,张俊平却不能不管。

“昨天那桩欠钱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知县,还没有头绪,张三说借钱给李四了,可是没有借据,又没有中间人,那李四一口否认,小的也没有办法!

许是……许是那张三看李四最近发了财,才会起意讹诈?”

“办案不能靠猜测,更不能主观臆断!

这样,你把张三叫过来!”

“是!”

很快张三就被带到了大堂。

“知县大官人,求知县大官人替小的做主!求知县大官人替小的做主!”一进大堂,张三噗通跪倒,哭声哀求张俊平替他做主。

张俊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实在是这大官人太刺耳,在这个时代,称呼当官的为官人,称呼皇帝为官家,到是没错。

可是,一想到水浒里面的几个大官人,张俊平心里就不舒服。

“张三,你先起来说话!”张俊平温和的抬了抬手,示意张三先起来。

“谢知县大官人!”

“张三,你说借给李四三贯钱!李四赖账不还对吗?”

“是,小的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了三贯钱,去年夏天李四找我借钱,说是给老母亲看病,我看他可怜,就把钱借了给他,原本约定的是年底归还,谁知道……谁知道那李四狼性狗肺,赖账不还不说,还不承认我借钱给他,反倒诬赖我讹诈!

求知县大官人替我做主!”

“好,我问你,你与那李四是什么关系?”

“我和李四是邻居!”

“嗯,远亲不如近邻,这个关系借钱给他倒也说的过去!

那么我再问你,你是做何营生,那李四又是做何营生的?”张俊平不急不躁的轻声询问着张三。

“我在码头上做些零碎活为生!”张三老实的回答道。

“那李四呢?”

“李四先是在茶楼当跑堂的!后来……后来跟着他远方堂叔下海捕鱼!”

张俊平细细打量着张三,只见这张三,骨瘦如柴,身高不过五尺,长得甚是猥琐,怪不得推吏断定说张三讹诈。

有时候,长相能起很大的作用。

比如工作,比如当官,比如这打官司。

李四身高五尺七寸,相貌堂堂,长相白净,能够在茶楼当跑堂的,而张三只能在码头上干杂活。

所谓杂活,就是帮人卸卸货,搬搬抬抬的一些活,工钱没有保证,全靠货主心情,心情好多给几文钱。

心情不好,一文钱不给,骂你一顿都只能挨着。

“嗯,本官知道了!

因为你借钱给李四,一没有借据,而没有证明人,所以本官也不能直接判那李四还钱!

还需要细细查访,你且先回去,待本官查明真相,必然会还你公道!”张俊平温言说道。

“谢知县大官人!”张三给张俊平磕了个头,垂头丧气的离开大堂。

“孙都头,这件事你如何看?”

“回知县,看那张三,一脸尖嘴猴腮的模样,定是在讹诈李四!”孙旭想都没想开口说道。

“哼!”张俊平冷哼一声,“你做为本县衙役班头,办案怎么能如此武断?

什么时候办案要看相貌了?

要是那样的话,还要你们这些衙役干什么?还要推吏干什么?”

“知县教训的是,是属下武断了,还请知县赎罪!”

“孙都头,李推吏,你们两个,派人去调查几件事情,第一,张三平时为人如果!

第二,张三在码头上讨生活,可以找相熟的询问一下他们的收入情况!

第三,去调查一下,看李四的母亲去年夏天是不是曾经生病,又是在哪家医馆看的病,花费几何!

第四,去调查李四的为人,尤其是他平时有什么开销!”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调查!”

张俊平列出一二三四调查方向,盾顿时把推吏李升给惊住了,原来查案还能这么查。

忙和孙旭大声答应一声,转身安排人按照张俊平的要求去调查。

“知县,您说到是张三讹诈,还是李四欠钱不还?”周全小声问道。

“不是我说,而是要看事实,看证据!

让事实说话,让证据说话!”

第一百七十一章换一把火烧 3

“你们也是,一定要记住,凡事不能武断!

你们将来考中贡举,中了进士,就是官员!无论将来当的官大官小。

你们要牢记一点,那就是你们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关乎数百上千百姓的生死!

就像今天这个案子,如果我按照个人喜好断案,那么你们想过后果没有?

一旦出现冤案,不光是让奸人逃脱刑罚,还有就是蒙受冤屈的人,一生就这么毁了!

今后都将背着骂名,娶不到妻子,孤寡一生,遇到那种刚烈的,直接撞死在县衙门前,来个以死明志,那么你的一生就毁了!”教训完周全,又接着对跟谁在自己身边的学子说道。

如今因为书院还没有建成,这些学子一边跟着先生读书,一边跟着张俊平在县衙里行走,学习一些经验。

更多的则是体验生活,磨砺人生。

“见过知县!”

“刘主簿,你怎么来了?身体不适,就多在家休息几日!”张俊平看着走进来的刘道杰笑道。

“多谢知县关心,下官身体没事!

只是,昨日有些劳累过度,休息一上午也就没事了!”

“到是我的错了!忘记了刘主簿是读书人,身体不比我这武夫!”张俊平笑着向刘道杰拱手道歉。

“不敢,不敢!怎么能怪知县呢!

是我平日里缺少锻炼,以致身体不好!”刘道杰连忙还礼道。

“呵呵,好了你我今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刘主簿过来有事?”

“回知县,王博把缺失的军饷送过来了,还请知县查收!”

好一个缺失的军饷,明明就是被王博等人给克扣了,现在一个缺失,就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克扣军饷是重罪,但是缺失就有些说法了,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嗯,不必来,刘主簿查收就可以了!

既然王博把军饷补齐了,那么接下来募兵就成了当务之急!

不知道刘主簿有什么好主意?”张俊平笑着问道。

刘道杰悄悄翻了个白眼,又来这一套。

明明自己有注意,还来问我!

虽然心里腹诽,但是知县问话,他还必须要回答:“回知县,这乡兵好招募,乡兵忙时耕种,闲事训练,直接在农户中招募即可!

只是这厢军……我牟平县人少,恐怕一时难以招募这许多!”

“刘主簿说的有道理!”张俊平点点头,这样那就先招募乡兵,正好现在还没到春耕季节,先把人招募齐了,锻炼一段时日再说。

“至于厢军,周都头,这牟平县境内可有山贼盗匪聚集?”

“会知县,昆嵛山中就有一伙山贼,极为凶恶,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登州府帅使也派大军清剿过几次,可是因为山贼盘踞的半山崮,山石陡峭,易守难攻,所以都……”说到这里,周全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面是什么,自然是不用说也知道,无非就是丢盔弃甲打了败仗。

“只有这一伙山贼吗?”

“还有一伙盗匪,盘踞在城外荒地的芦苇荡里,专门劫掠去昆嵛山上香的香客!”

“知县是准备招安?”刘道杰大体猜出了张俊平的用意。

“招安?本官字典里就没有招安两个字!

本官对他们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充军!

本官会打到他们投降,让他们乖乖下山来当兵!”张俊平冷笑道。

找山贼下来充任厢军,可不是张俊平的独创,既然禁军能够冒充山贼,那么山贼也能变成厢军。

在大宋,很大一部分厢军,本就是受招安的山贼。

“知县,那半山崮山势陡峭,山上的山贼头领武艺高强……”

“比周都头如何?”

“属下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样子周都头对他们的情况很了解?”

“之前替县里的富户上山赎人,打过几次交代!”

“那你来说一说山上的情况吧!”

“半山崮上的山贼,有六个寨主,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我曾经和五寨主、六寨主交过手,勉强和六寨主打个平手,被五寨主交手不过三个回合,就被打败了!

要不是我周家在牟平县还有点威武,那山贼不想和我周家结仇,我这条命就交代在半山崮了!”周全沮丧的低着头。

“其他几个寨主你了解多少?”

“去年夏帅使派兵清剿半山崮的山贼,马军都指挥使被三寨主一枪挑下马!

其他的没见过他们动手,或者见过他们动手的,都已经死了!

只知道大寨主姓郑,兵器是一把朴刀!

二寨主姓李,兵器是双枪!

三寨主姓杜,兵器是一把亮银枪!

四寨主姓魏,是山上的军事,兵器是峨眉刺!

五寨主姓张,用的是鬼头刀!

六寨主姓任,兵器是狼牙棒!”

“嗯,我知道了!”张俊平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张俊平说什么都没有用,人家只会以为他在吹牛。

等过两天,他把山寨剿了,比说什么都管用。

至于说山势陡峭,他训练出来的家丁,最擅长的就是攻坚。

既然治理盐碱地这把火不好烧,那就换一把火烧。

……

晚上,张豹和张波再次来汇报军营的情况。

“郎君,军营的情况已经统计好了!”

“嗯!你一会出城,去一趟登州府,让张鸣明天晚上带人过来!

注意隐蔽,不要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郎君,是不是有任务?”一听张俊平要张鸣带人过来,张波顿时来了精神。

“是,我准备带你们去把半山崮的山贼给剿了!”

“郎君,杀鸡焉用牛刀,这事交给我们就行,保证把那伙山贼给拿下来!”

“杀鸡焉用牛刀?你就不怕我让你们宰的不是鸡,而是一群饿狼?

上次你们杀一个马军副都指挥使都要三个人联手!

这次要对付的那伙山贼,可是一枪就把登州府禁军马军都指挥使给挑了!

你觉得你们能行?”张俊平笑眯眯的看着张波问道。

“我们不行!”张波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哼,跟我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破锋八刀你们练到什么程度了?

初窥门径?登堂入室?还是熟能生巧?又或者是返璞归真?”张俊平瞪眼训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被侠义毒害的少年 4

“郎君,我错了!我不该骄傲自满!”

“都头是军中最底层的将领,以后你们很有可能会带兵去打仗!

知道为将者,最忌讳骄傲自大!

有道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你的骄傲自大,可能带来的后果就是让兄弟们都跟着你送命!”

三百家丁是他的族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根本,所以张俊平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教育他们的机会。

也愿意多给他们讲一下东西。

希望他们能够多领会一些东西。

“是!

我知道了,郎君!我以后一定注意!”

“去吧!”张俊平点点头,放过张波。

……

晚上,牟平县十大家族的家主,话事人又一次聚在一起。

“你说知县想要在五爪山和灯台崮之间的峡谷里建水库?”李家家主开口问道。

“是,张知县是这么说的!

还说要修建引水渠,把水引到荒地里,去浇地洗盐!”周全恭恭敬敬的站在堂下,回答着李家主的问话。

“嘶……”

李家主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他被张俊平的大手笔给惊住了。

心里在暗暗琢磨,这新任知县是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还是有宏大的志向,远大抱负?

“你对张知县怎么看?”

“晓得今天第一次和张知县接触。

如果不考虑他要修水库,感觉是一个务实的官员,肯干事,也能干事。”

“哦?为何这么说?为何要把修建水库排除在外?”

“回李员外,不说挖水渠,但说修建水库,那上千米长,高超过三十米的大坝,就算集我们全县之力,也不是一年两年能修成的!

这样的工程,只会劳民伤财!”

“呵呵!所以你今年三十多了,还只是一个班头,而他年不过二十,就已经是五品知县!”吴家家主笑着接过话来。

“你想过没有,如果那水库,作用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大,不要说用一两年,就算是用十年又如何?

从此我牟平县不用再承受洪灾之苦,那可是惠及子孙万代的大事!

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下去吧,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

记得盯紧点,有什么动静,要及时汇报!”

“是!多谢李员外赏赐!”周全满脸欢喜,连连鞠躬感谢。

一百两银子,那可是一百贯足钱,比他一年俸禄都高了。

“好好干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周全再次抱拳,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今天张知县突然问起县里的山贼盗匪,看他的意思好像有意要去清剿那些山贼盗匪!”

“有意清剿山贼盗匪?

登州府的夏帅使都拿那些山贼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他准备从京师调大军过来清剿?”孙家家主惊呼道。

“不可能!要想从京师调大军清剿,也要夏帅使行文才行!

他一个知县,再得圣宠也不能越级上报!”周家家主断然道。

“这件事先不用讨论了!让京师的人留意大军动静就行了!”还是李家家主发话道。

“我看还是要小心点,根据京师传来的消息,这张知县,看似莽撞,实在精明无比!

我看,码头那边还是要交代一下,最近注意点!”

“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那就再交代一遍!”李家主点点头对吴家家主的意见表示同意。

“维宾,你对这新任知县怎么看?”

“学生有些说不好。

这新任知县看上去好像没有心机,说话办事都是堂堂正正,又谦虚有礼,像一个厚道君子!

可是,再看他拿下王博,掌控厢军这件事,又好似心机深沉之辈!

总之,学生对知县把握不准,不知道如何评价!”

……

第二天,点完卯之后,张俊平把孙旭和李升叫到二堂。

“昨天让你们打听的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

“回知县,都打听清楚了!

那张三确实是在码头上讨生活,收入并不高,勉强能吃饱饭!

好在他家里爹娘早已过世,只有他一个人,倒也一个吃饱全家不饿!

平时倒也没有什么劣迹,恶俗,不良嗜好!”孙旭上前答话。

“嗯!

那你的意思是,张三不可能存下三贯钱?”

“这个不好说,因为码头上,收入虽然不高,但是也不备,遇到那位员外,一高兴赏他一粒银锞子!”

“那就是说,张三有没有钱,这件事不确定?”

“是!”

“那说说李四的情况!”

“回知县,李四的母亲半年前,也就是夏季确实曾经生过一场病!

是董郎中给他看的病,一共花费了近四贯钱!

属下还调查了李四曾经干活的茶楼!

那李四长相俊俏,嘴也很会说,所以经常能收到赏钱,收入不少!

只是,那李四喜欢听书,喜欢模仿书里的侠客,一有钱就呼朋唤友喝酒耍钱,花钱大手大脚!

茶楼的掌柜还曾经劝说过李四,让他攒点钱!

李四却毫不在意,说金钱如粪土,兄弟如手足什么的!”

“哼!哼!好一个兄弟如手足,金钱如粪土!”张俊平冷笑道。

听到这里,张俊平已经基本能够断定,是李四那厮,起了歹心,借钱不还,反污张三讹诈。

又是一个被所谓的大侠给毒害的青年。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大侠?

“按照你说的,那李四平日里没有余钱,那么他母亲看病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居茶楼掌柜的说,去年夏天李四母亲生病,曾经从他那里借了一贯钱!”

“哦?那么也就是说,这钱对上了?

有没有找李四那些朋友询问,李四有没有找他们借钱?”

“问过了!

还是茶楼掌柜的说的,李四那些朋友,平日吃酒玩耍的时候,那一个个都是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的生死兄弟!

可是,李四一提借钱,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

“好吧!传张三和李四上堂!”张俊平点点头,对孙旭吩咐一声。

李升是推吏,调查取证是他的事,但是传唤,抓人则是孙旭和周全两位衙役班头的任务。

“开二堂!”

县衙有两个堂,大堂,是公开审理,二堂则是闭门审理一些不宜公开的案件。

第一百七十三章张俊平断案 5

张俊平端坐在堂上,看着下面站着的李四和张三。

身上的淡淡的气势笼罩在张三和李四身上。

不要误会,张俊平这次用的不是猛虎意志,而是单纯的官威。

官威,这个听上去好像很虚无缥缈,但,他是真实存在的。

“李四,十四岁开始在茶楼做跑堂,为人勤快,说话讨喜,很受茶客的喜欢,所以赏钱不少!”张俊平没有去拍惊堂木,而是看着李四淡淡的诉说着。

“闲来无事喜欢听书,尤其喜欢听大侠行侠仗义,尤其羡慕那些江湖侠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涯!

平时经常和朋友一起喝酒玩耍!”

李四不知道张俊平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忐忑不安的看着张俊平。

“去年夏天,你母亲生病了,需要很多钱!

可是你平日里赚的钱,除了给你母亲留一点吃饭的钱,其他都拿去喝酒吃肉了!

于是你想到了你的朋友,那些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生死之交朋友。

你去向你的朋友求助,结果一个个借口有事,全部溜之大吉!

你只好去找茶楼掌柜,但是你只借到了一贯钱!

因为你母亲的病需要用不少好药,所以一贯钱远远不够!

李四,你向往江湖侠客的生活,可是你真的懂什么是侠客吗?

侠客不是吃吃喝喝,不是快意恩仇!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侠客是一言九鼎!

侠客是言出必行!

李四,你很聪明,我说到这里,你能明白我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吗?”张俊平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李四。

李四噗通一下跪倒,“知县大官人,我错了!

张三大哥,我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

我居然想要昧下你的钱!

我该死,我不是人!”

“这个……”张三反倒是慌了手脚,不知所措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四。

“李四,本来按照我大宋律令,你借钱不还,反污张三讹诈,是要充军的!

但是,法外上有人情!

本官念在你上有老母要养活,姑且不去追究,你要好自为之!”

“多谢知县大官人饶恕之恩!”李四梆梆给张俊平磕了几个响头。

“你且慢谢我,我不罚你是有条件的,你要取得张三是原谅才行!”

“张三大哥,我不是人,我不该欠你钱不还,更不该诬陷你!

我欠你的钱,这就还你,我给你五贯钱!

求求你,看在我娘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李四又给张三下跪。

张俊平看了,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三,你在码头上讨生活,赚钱不易,好不容易攒下一点钱,好心借给李四,他借钱非但不换,还污蔑你讹诈。

本官明明已经问清案由,却没有处罚他,你心里可有怨言?”

“小人不敢!”

“不敢,还是不会?”

“小人没有怨言!”

“张三,你幼年父母双亡,一个人守着父母留下的房子,生活不易,你可还记得,你年幼时,族人过来企图霸占你家房产,是李四的父亲仗义执言,你才能保住房子,才能有个住处!

你少年时,曾经生过一场病,是李四的母亲,照顾你,给你送饭,给你胃药,你才能活下来!

如此这些,你可还有怨言?”

“没有,小人没有怨言!

就像知县大官人说的,没有李大娘,就没有我张三的今天!”张三被张俊平一席话,勾起伤心事,哭着跪倒在地。

“既然如此,李四愿意归还你的钱财,你也同意原谅他,那么你们下去吧!

好好生活!”张俊平摆摆手宣布退堂。

张三和李四离开之后,张俊平也起身离开的二堂,来到花厅。

二堂只剩下孙旭,李升等一般衙役。

孙旭和李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张目结舌。

他们一方面被张俊平处事的手段折服,一方面又惊讶,刚刚在大堂上,知县说的好些事情,并不是他们汇报的。

如此可就有些问题了。

那些事情,是谁告诉知县的?

难道,知县在县里还有别的眼线?

想到这里,孙旭和李升不寒而栗。

这知县在县里另有耳目,那么他到底掌握了什么,又知道多少?

两个人匆匆离开县衙,各种回家……

接下来,张俊平又处理了几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都是邻里纠纷的小案子。

什么我家鸡飞到他家院子里下了个蛋。

什么,他家鸡飞到我家院子里,吃了我家的粮食。

都被张俊平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晚上,三更天,张波带着张鸣悄悄来到县衙后院。

“郎君,第三中队,应到八十人,留下一个小队看家,实到七十人!

请指示!”

之前张俊平安排两个小队护送那群落难女子去开封府,还没有回来。

所以,现在张俊平手里只有这八十人可用。

“很好!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出发吧!

今天晚上就解决那些山贼!”张俊平笑着点点头。

起身拿起杨九英送的唐刀,想了想又去房间拿了一把强弓。

这把弓虽然只有一石,但是也能凑合着用用了。

“郎君,我也去!”张贵见张俊平拿着刀弓要出门,连忙要求道。

“不行,家里不能没有人!”张俊平断然拒绝了张贵的请求。

也许张贵的武艺比张鸣更高,但是他没有接受过张俊平的特训,不懂战阵,到了山寨,厮杀起来,反而有可能拖后腿。

张俊平没有骑马,带着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县衙,出了城,和家丁汇合。

七十名家丁,已经在荒地附近等候。

张俊平没有说话,直接翻身上马,挥挥手,一行七十一骑,快速向昆嵛山飞驰而去。

张俊平骑得不是自己的乌骓马,而是张鸣带来的普通战马。

不过也无所谓,张俊平也不是万能的,最起码,马战,他并不擅长。

来到昆嵛山附近,张俊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战马藏好。

然后步行上山。

半山崮地势险要,只有一条上山的道,骑马的话,动静太多。

他们不是去围山清剿,而是去打突袭的,自然不能骑马。

“注意隐蔽!

张波你和张豹在前面探路,注意清理暗哨!

记住,能留活口的尽量留活口,将来他们可能就是你们的兵!”

第一百七十四章这特么是城堡 1

安排张波和张豹两名小队长在前面探路,张俊平还是比较放心的。

无论是张波还是张豹,实力都比周全要高一点,也就是说都有单挑六寨主的实力。

他们两个探路肯定没有问题。

又接着吩咐道:“山寨里有六名寨主,其中六寨主实力不高,你们小队长一个人单挑应该没有问题,五寨主到大寨主实力不明,所以,一旦对阵之后,你们小队长立刻组成三才阵,能拿下就拿下,拿不下,就尽量牵制,等我解决完大寨主,就回头解决他们!”

“是!”几名小队长低声答应道。

张俊平是过了元宵节到的牟平县,今天是正月十九,天上月亮虽然不圆了,但是还很亮。

茭白的月光,撒在山岗上,透着丝丝森寒之意,把山路照的雪白,像是在地上撒了一层霜。

张俊平一行人像幽灵一样,在山路上,悄然前行。

张波和张豹两个人,弓着身子,慢慢的靠近目标。

前面有两名暗哨。

只见张波和张豹两人像饿狼一样,猛的窜起来,两名暗哨刚刚发现情况,还没来得及示警的时候,就被打昏在地。

因为张俊平专门交代,如无必要,尽量留活口,所以张波两人只是把人打昏,然后扯下腰带把人捆起来,嘴里塞一根破布,木棍被绳子绑在脑袋上。

电视剧里,经常演,为了防止说话,嘴里塞块破布,其实那个根本不保险。

你塞轻了,舌头很容易就顶出来了,塞紧了,又会引发窒息。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省事。

一行人,悄然摸到了山寨下面。

好家伙,张俊平口瞪目呆的看着高大的山寨寨门。

这他娘的是山寨的大门?

都快赶上县城的城门楼了。

门楼足有三丈多高,也就是十米多高的门楼。

旁边的围墙,也有两长来高。

门楼,围墙用的都是本地产的花岗岩。

花岗岩那可是比一般大青石更加坚硬的石材,不要说刀剑,就是大锤抡上去,也就是个白印。

这是山寨?

这就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堡,一座坚固的要塞。

“该死的周全,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没说!

好在自己还有别的消息来源!”

看出张俊平的疑惑,旁边的张鸣小声道:“这座山寨修建于隋朝末年,并不是现在这伙山寨修建的!”

之前,张俊平安排人打探消息,自然也包括境内的山贼盗匪的消息。

张俊平这才明白,原来这只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这山寨要真是这伙山贼修建的,那么张俊平扭头就走。

回头写奏章,请求皇帝派禁军大军过来围剿,最起码也得三五万禁军围剿才行。

能修的起这种山寨的山贼,就根本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一群人躲在山路外,树影里,看着山寨大门,这怎么进去?

张俊平四下观望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一棵大树。

那是一棵核桃楸,高大的核桃楸足有二十米高,一抱粗细。

最关键的是,这棵核桃楸距离围墙只有四五米远,一根粗壮的枝丫伸到了围墙上面。

“从树上过去,我先进去,你们等我消息!”张俊平小声交代一句。

率先来到树下,攀着树干,快速爬了上去,然后顺着树枝,轻轻跳到围墙上。

跳到围墙上,张俊平这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城墙。

墙宽足有两米多,墙上还有箭垛。

这时已经是四更天,人到了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张俊平的动作很轻,并没有惊动看守城墙的山贼。

城墙上也没有几个山贼。

这也能理解,毕竟,外面有两道暗哨,这样的城墙,就算没人看守,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上来的。

张俊平垫着脚尖,慢慢前行,来到城门处。

这里有四个山贼,正靠在箭垛上打瞌睡。

深吸一口气,张俊平慢慢摸到山贼旁边,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留活口。

伸手抓住山贼的头,一手按头顶,一手托住下巴,轻轻一拧,疙疤一声轻响,山贼在睡梦中死去。

接着如法炮制,又把另外三个山贼的脖子拧断。

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暗哨,这才探出身子,对着外面学了一声鸟叫。

“郎君得手了,上!”张鸣听到鸟叫,接着看到张俊平探出的身子,小声命令道。

得到命令,张波第一个抱着大树,往上爬。

攀爬本来就是他们的训练科目之一,爬树对这些家丁自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很快,七十名家丁全部通过大树进入到围墙上。

张俊平没有急着下去,而是趴在围墙上,往城堡内观望。

这城堡占地面积极为宽广。

里面亭台楼阁,修的也是极为漂亮。

这样一座城堡被山贼给占据了,真是浪费。

“你们在院子里待命,我摸进去,看看能弄死几个是几个!

一旦惊了山贼,你们再动手!

记住,保命第一,杀敌第二,确保前两条,再考虑留俘虏的问题!”张俊平再次对各小队长交代一遍。

然后,悄悄摸下城墙,来到院子里。

贴着墙边,顺着阴影慢慢的来到后院。

前院那座建筑虽然壮观,但那一看就是类似于聚义厅,也就是山贼们讨论事情的地方。

后院才是住人的。

虽然没有找人打听那六个寨主住在哪间房子里,但是通过院子里房屋的布局,也能推算出来。

当然,如果山寨的寨主非要放着正房不住,去住偏房,那他只能自认倒霉。

山贼估计想不到会有人摸进来,所以根本没有安排巡逻的,到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张俊平摸进第一个院子,这院子布置的极为讲解,一看就不是普通山贼居住的地方。

这个院子,正房是一栋二层的阁楼,张俊平拿出刀子,轻轻撬开房门,垫着脚尖走进去。

先进一楼的房间,这里一般住的都是丫鬟侍从,方便照顾主人。

里只有一个年轻山贼,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同样的动作,按住头,轻轻一拧,睡梦中死去。

接着顺着楼梯,来到二楼,二楼住的才是正主。

透过月光,隐约可以看到,这是一个白面无须的精壮大汉。

此时正抱着一个女人睡得正香,女人脸上还挂着泪痕。

地上有一堆撕碎的女人衣物。

第一百七十五章万万没想到 2

女人虽然被折磨的不轻,但是并没有睡着,张俊平一进来,女人就醒了,睁开眼睛吃惊的看着张俊平。

“嘘!”张俊平一手握刀,一只手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虽然推测这个女人不是自愿的,但是也不能不防,只要女人敢张嘴,张俊平也就只能挥刀。

女人很顺从的闭上刚刚张开的嘴,满是惊讶,又满是期望的看着张俊平。

没有理会女人,张俊平直接上前一步,刀光闪过,划过白面无须的精壮汉子。

“啊!”一股鲜血喷射出来,溅了女人一脸,吓得女人一声尖叫。

随即,女人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张俊平皱了皱眉,好在女人已经被折磨的精疲力尽,嗓子都哑了,所以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不然,今天晚上可就要有一番苦战了。

“小娘子不要害怕,我是牟平县新任知县,我问你,这床上死去人的是谁?”

“回知县,死去的是山寨二当家的!”

好家伙,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捞了一条大鱼。

“知道其他寨主住在哪里吗?”

“民女是今天才被绑到山上来的……”

“好了,你穿上衣服,在房间里待着不要出声!

等我杀光山贼,再来救你!”张俊平暗自失笑,一个被抢来的女人怎么可能知道其他寨主的住处,随即交代一句,便转身下楼。

继续在黑暗中寻找那些看起来比较讲解的院子,这样的院子住的即便不是山寨寨主也是头领级山贼。

反正,在山贼窝里也不可能杀错。

也许是老天也看不惯这伙山贼的残暴行径,站在了张俊平这一边。

一连进了十多个院子,杀了二三十人,才惊动山贼。

“妈的,我还真是瞎了眼了!”张俊平暗骂一句,一道把眼前这个愚蠢的女人给砍死。

张俊平进的这十几个院子,每一个房间里,基本上都有女人。

习惯使然,张俊平以为都是抢来的民女。

所以只是随口问一句杀得是谁,然后交代穿好衣服在屋里等着。

谁承想,自己刚转身,这女人就大喊有刺客。

刺客你妹啊!

老子是知县!

可惜已经晚了,寂静的夜晚,女人的嗓音尖锐,顿时划破夜空,惊动了山寨里的山贼。

张俊平还没走出阁楼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一阵铜锣声。

“不好了!”

“有刺客!”

“山寨进来人了!”

“杀啊!官府来了!”

外面直接炸了营。

张俊平一看,再想暗杀是不可能了,只好转身往前院走。

一边,遇到山贼,要么直接打昏,要么一刀砍死。

来到前院,张鸣他们已经和山贼厮杀在一起。

和张鸣他们汇合之后,张俊平命令道:“分一半人上城墙,仿制山贼逃跑!”

“是!”

几个小队长答应一声,一刀砍死对手,转身往城墙上跑去。

山贼的慌乱持续没多长时间,一名身高足有七尺的大汉,衣衫不整的来到前院。

随着大汉的到来,刚刚慌乱胡乱攻击的山贼都安静了下来。

可见这七尺大汉,在山寨的地位不低。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到我半山崮撒野!”

“本官牟平县知县,大胆贼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张俊平上前一步大喝道。

“你就是新来的知县?

到是好胆!

带着这么点人,就敢到我半山崮来撒野,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七尺大汉怒声道。

“本官麾下厢军军营里缺少兵卒,所以只好到你这半山崮来……”

“你想招安我们?”

“你是?”

“某就是这半山崮的大寨主,你家郑爷爷!”

“哦,原来你就是这群山贼的大头目!

你说错了一件事,我是来招安他们的,你不在招安的范围之内!”张俊平冷笑道。

“大哥,不好了!

大哥,二哥,老四,老五,老六都被死了!”这是一名三十多岁,身穿铠甲,手里拎着亮银枪的壮汉跑了过来。

“好本事,居然不声不响的杀了我四个兄弟!

今天哪怕你是知县,也得给我兄弟偿命!”七尺大汉一招手,立刻有两名山贼抬着一把大刀走了过来。

我靠!

张俊平又惊了!

这是朴刀?

这他妈都赶上青龙偃月刀了!

朴刀是一种介于双手大刀和单手刀之间的刀。

刀柄比较长,可以双手持刀,也可单手持刀。

眼前这把朴刀,立起来足有六尺长短,刀光闪烁着寒光。

这是一把为这大寨主特制的朴刀。

想想也是,以大汉七尺的身高,也就是两米二多的身高,兵器小了也不行。

张俊平也伸手接过一名家丁手里的斩马刀,平静的注视着七尺大汉。

他自己带的唐刀,这个时候,是不舍的用了。

那可是杨九英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这万一弄坏了,可就麻烦了。

家丁手里的斩马刀,也属于一种可单手可双手的刀,而且这些刀,都是七十炼的宝刀。

为了打造这三百把斩马刀,张俊平可是没少花钱,搭上不少人情,才请动官匠作坊的大匠师动手打造出来的。

“废话真多!

张鸣你们几个招呼那个三寨主!”张俊平说完,拎着刀向七尺大汉冲了过去。

接近一米八的张俊平,在大寨主面前,就好像是小孩一样。

此时的场景,就是一个小矮人,向着一个巨人发起冲锋。

“杀!”

张俊平冲到大寨主身前三米的地方,猛的跃起,大喊一声,对着大寨主斜劈过去。

“杀!”

大寨主也不甘示弱,挥刀迎击。

张俊平这一刀,看上去好像很凶猛,一副不死不归的架势,其实这一刀是虚招。

只见张俊平手里的斩马刀虚晃一下,变斜劈为横斩,对着大寨主的胸口砍了过去。

噗!

大寨主一个不防,被张俊平一刀砍在胸口上,一股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噗通!”

“知县大官人饶命!知县大官人饶命啊!”大寨主一下跪倒在张俊平面前,大声喊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所有人都给惊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如此凶猛的大汉,居然跪地求饶?

张俊平也有些傻眼,他万万没想到,回出现这种情况。

第一百七十六章互相检举揭发 3

“当啷!”

那边刚要上前和张鸣他们厮杀的三寨主,直接被惊掉了手中长枪。

实在是大寨主转变太他妈惊人了。

说能想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寨主,居然如此脓包,只是被砍了一刀,流了一点血,就吓得跪地求饶。

“知县大官人,求求你放过我家大郎吧!”这时一个中年贵妇冲了出来,跪倒在张俊平面前。

张俊平更是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知县大官人,我家大郎从来没有杀过人,求求你放过我家大郎吧!

上山当山贼是我的注意,要杀要剐,民妇绝无怨言!”贵妇人冲着张俊平连连磕头。

这节奏,这套路有些不太对啊!

这妇人衣着华丽,保养的很好,只是眼角的皱纹暴露了年龄。

“起来吧!你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如果你家大郎真的没杀人,本官必然不会冤枉好人!”

“回知县大官人,我家大郎天生神力,生的也高大,可是这饭量也大的吓人,是寻常七八个人的饭量!

原本我家大郎在登州府一家铁匠铺跟着师傅学打铁……

后来师傅去世后,新来的掌柜的闲大郎能吃,就把他赶了出来……

我们夫妻二人没出去,只能回老家!

结果路上遇到了山贼!

山贼头目见过家大郎异于常人,就邀请他进山寨当山贼!

也是民妇一时糊涂,想着即便回老家,地里的粮食也养活不了大郎,就一狠心,怂恿大郎加入了山寨!

啊!那个山贼头目就是二当家的!

进了山寨之后,二当家又说让我家大郎当大当家的!

说我家大郎这幅身板,不用动手,往哪一站,就没人敢和他动手!

后来,陆续又来三当家的,四当家的……”

这妇女还真是巧嘴,说话条理分明,很快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边三当家的,仰天一声长叹,他就是这么被偏上山的。

其他几位兄弟也一样!

“后来,人多了,渐渐成了气候,二当家的就带着我们占领了这个山寨……”

“好了!事情经过本官知道了!

但是本官断案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本官会派人调查,如果是真的,自会还你们清白!

你们且退下,去包扎一下伤口吧!”张俊平摆手让那大寨主和妇人退下。

处理完大寨主的事,张俊平环视四周,大声喝道:“尔等是放下武器,跟我下山,还是继续抵抗下去?”

当啷!

当啷!

城堡里响起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

还抵抗个屁啊!

大寨主是个脓包,其他寨主都死了,只剩下三寨主一人,众山贼那还有抵抗的心思。

主要还是大寨主的变化,对他们冲击太大!

“张鸣,派人收缴兵器!”张俊平下完命令,又看着三寨主,“你呢?你是准备抵抗,还是投降?”

“本……小的愿降!”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张俊平点点头,至此这次剿匪算是功德圆满了。

“再派人去城堡里搜一下,让所有人都到这前院集合!”

“是!”张鸣答应一声,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

“张杰,张林你们两个带着自己的小队,去搜一下,注意安全!”

“是!”

张杰和张林带着人跑向后院。

时间不长,呜呜洋洋的从后院又出来上百人。

这上百人,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估计是这些山贼的家属。

战斗虽然结束了,可是后续还有很多事情。

这伙山贼在这半山崮占山为王五六年了,估计积攒了不少的钱财。

还有这些山贼的安置,都是问题。

这些山贼自然不能不问黑白的,全部拉进军营去当兵。

要进行区分,比如已经死去的二寨主,四寨主,五寨主,六寨主的亲信,还有他们的家人,都要剔除。

进后院搜查的张杰跑了回来,张杰小声向张鸣汇报了一些事情。

然后,张鸣又在张俊平耳边小声汇报道:“郎君,后院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白银和黄金!

白银还没进行清点,不过估计不下十万两!

黄金不下一万两!”

好家伙,十万两白银,一万两黄金,这山寨还真是富的流油。

“现在给你们一个立功的机会,这些人里面谁是二当家,四当家,五当家,六当家的家属,亲信,只要你们指认出来,免于刺字!”

古代当兵,要在脸上刺字,刺上部队编号。

所以,在古代脸上刺字的,不一定就是犯人,大部分都是当兵的。

当然,也不是那么绝对,一些有钱人家,大户人家的子弟去当兵,是可以通过一些关系免除刺字的。

当然了,那些有钱人家,大户人家的子弟去当兵,也不是去当大头兵,最次也是队头,队副之类的。

谁愿意往脸上刺字啊!

要知道,宋朝还有一项规定,为了避免兵将过于亲密,所以每个一段时间,就会进行轮换。

比如在登州当兵的,调去兖州驻防。

一旦换防,那么就要重新在脸上刺字,刺上新的部队编号,这么一次次刺字下来,一些老兵脸上全都是刺青,像魔鬼一样。

所以,张俊平一说,只要举报,就可以免除刺字,就连三当家的都心动了。

只是多少还讲究点面子,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话。

“他是二当家本家兄弟……”

“他是二当家的侄子!”

“他是三当家的亲信!”

“他是大当家的亲信!”

“他是四当家的亲弟弟!”

“他是五当家的婆娘!”

一时,各种检举揭发,大家生怕落到后面,连已经投降的大当家和三当家也不放过。

“很好,你们是自己走出来,还是我让人去拉你们?”张俊平看着那些被揭发出来的人说道。

不用张俊平派人拉,也不用他们自己走出来,六七十个人就被身边的山贼给推了出来。

“你们先站在一边!”张俊平指了指一旁道。

“现在,继续检举揭发,谁杀过人,或者奸淫过妇孺!

只要你揭发出来,一样可以免于刺字!”

“他……”

“他杀过人!”

“他奸淫过……”

很快又有七八十个人被检举揭发出来,并且被推出队伍。

剩下没有杀过人,没有奸**孺的,只剩下二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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