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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转千回终是你》 第一话 靠近 年少的我们，已经尝尽甜腻和苦楚，曾以为我拥有完整完美的人生，回眸才发现，映射的镜子碎了，我不得不清醒面对现实。 “秋落，加油！” 秋落手握篮球，面容带笑，看起来轻闲，满头的汗还是让他呼吸急促起来，二拦一。 刘超咧嘴：“你放弃吧，没时间了，我们班赢定了。” 秋落面色未改，挑眉，“没到最后一秒你怎么知道结局。” 秋落身形陡然撤后两步，站稳，目光如炬，用力一跳，摆出抛球的姿势。 方持倒吸一口气，一脸惊恐：“他该不会要站在那儿投篮吧！这不可能投进！” 刘超眯眼：“不到十秒，他可能想最后博一把，别发愣了！回防，守篮板！” 姜宇一直紧盯秋落的球，神情严肃，肌肉紧绷，蓄势待发，若是没投中，他会迅速跃起断了这个球！忽然一道身影猝不及防从一旁闪入众人眼中，姜宇脸色大变，扬声警醒：“不好，是极年！秋落的目的不是投篮，而是传给极年！” 从头到尾大家都在防范最出彩的秋落，刚开始极年的出现的确让人怀疑，比赛中慢慢就忘了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个打酱油的，没料到就是在等待这最后一步，如果这球他们进了，就输了！ 秋落双脚落地，轻笑：“察觉的太迟了。”转瞬间极年一跃而起十指成爪，在半空将球截断，腰部用力愣是硬生生侧转，虽然角度不大，却也给了他充分的力道，将球扣入篮筐。 与此同时吹哨声响起，瞬间篮球场欢呼声叫翻了天。 “哈哈！好样的秋落！” “啊——！总算赢了！” “大家伙的，把秋落抛起来！”一群人围着秋落，把他抬了起来，边大笑边往上抛，该起哄的起哄，要知道全意高中五年都没有赢过第一了，连校长也很关注比赛结果，这次得胜，岂能不开怀大笑。 众人兴高采烈，全意高中的对头华扬高中篮球队插着腰叹气，刘超摇头：“真没想到，居然输了。” 方持擦头上的汗：“秋落原本就很强，我们在最后关头还是小觑了，话说，那个中途拦截的男的是谁啊！” 姜宇扫了一圈，没看到那个男生。 “输了就输了，咱明年再来！” “走，该列队了。” 队长姜宇和秋落面对面。 都是面带和煦微笑，姜宇抬手，道：“恭喜获胜，全国赛我们会去加油。” 秋落亮出白牙，谦逊道：“谢谢，我们也是投机取巧。” 比赛结束后，赵昂大臂一揽勾上秋落的肩膀：“走，哥几个去吃顿好的！秋落你请客啊。” “话说之前校长说了我们若是争了个第一，就奖励队里三万块钱，真是爽翻了！”杨其一提到钱眼睛都在冒光，就想着要去哪儿玩乐。 刘眺摇头：“接下来还有国际赛，等国际赛结束想怎么玩怎么玩，秋落，今天多亏了你和极年，否则我们又要惜败。” 提起极年，杨其一问：“秋落，极年那小子还真可以，国际赛他真不参加？” 赵昂一直不喜欢那个高冷一副看不起人的小子，冷哼一声：“别管他，要不是肃鸣生病，才轮不上那家伙，要知道秋落和肃鸣打配合是天衣无缝的！” 秋落笑道：“行了，你们好吃好喝去，我今天还有事要回趟学校。” “有什么事啊非要今天？”赵椟想了下，今天是周六，学校能有什么事。 秋落挑眉：“反正我要回去，别管我，去吃你们的。” 他都这么说了，纵使他们不解，也没办法，只说如果办完事能赶过来也行。 反正这只是小庆祝，等奖金下来才是真的庆贺宴。 全意高中能够住校，也是看自愿，所以有一部分人不想回家听唠叨，就选择住校，秋落家里不缺钱，又是受宠的老二，想怎么做都是他自己决定。 他想也难得体验住校生活，于是也选择住宿，学生分为普通和留学生住宿，说是留学生，给点钱也是能进的，不过这就没意思了，所以还是住进了四人间，舍友是赵椟、赵昂和刘眺。 秋落为人开朗，不拘束，也没有仗着家里有钱就目中无人，又有一副俊朗相貌，不论男女，都很喜欢他。 他在教学楼兜转了一圈，漫不经心的打量每个教室，难道他不在学校？总是能在放假休息的时候看到独自坐在教室的他，秋落也习惯了趴在桌上吹着凉风时不远的窗边还有个人的存在。 他像是放弃了离开教学楼，不经意的走向偌大的体育场，果不其然看到远处大树下躺着的一个身影。 他勾起了唇，看着闭着眼躺在草坪上的极年说：“哎，我可找了你大半天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极年仿佛睡着了没有反应，秋落也习惯了他的冷酷和沉默，径直躺下，喟叹：“难怪你抛弃了教室，这里的确要凉快，躺着也挺舒服的。” 秋落侧转头，看到他手臂旁放着两本书，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了，秋落每次看到极年的时候，他都在看这两本书。 他默默的读书名，一本是以爱为名的伤害，一本是原爱，秋落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不太相信这会是极年看的书，或许是封面颜色一样，不小心拿错了，不然他应该继续看而不是睡觉才对。 秋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找借口，进入高中以来，极年就没有在班里说过五句话，也有一副帅气的相貌，面部轮廓和一双犀利的眼睛，还有那生人勿近的气息，隔绝了身边的人，让人望而却步甚至感到害怕。 秋落对他也挺好奇，所以总是找他说话，可极年就像哑巴一样，总是瞥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有一次偶然看到极年在和别人打架，他想以极年的性子不可能主动招惹别人，原本想上去帮忙，却发现极年招招凶狠，动作迅速快捷，每一击都直打要害，但也不会手无分寸，直到把所有人揍的躺在地上哀嚎，他才利落收手离开。 秋落对他更感兴趣了，极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是什么造成了他这样的性格，极年的存在，是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带有致命的吸引力。 秋落看着极年的侧脸发呆，突然极年睁开眼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秋落没有感到尴尬，反而自然的给了个笑脸：“你醒了。” 极年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秋落眨眨眼，戏谑道：“你被我的美貌迷住了吗？” 秋落最不喜欢听人说他长得漂亮，更别谈美貌这个词，原本想说帅气，但极年总是一副没表情的样子，特想逗他，看他语噎的样子，可还是失败了，极年依旧是雷打不动的面瘫，不过秋落没有感到挫败，反而兴趣更加浓烈了，想看他产生更多的情绪。 秋落没有意识到这种单方面的挑拨意味着什么，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思放了大半在极年身上，即使什么都不做，极年的存在对秋落的影响也是非常人能比。 不过现在他全当是认为极年这个人让他感兴趣，就好像是一个谜题，颇为感兴趣，不服输的就想要去解开。 秋落以为极年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搭理他，没赶他走也没让他接近，要知道有谁不小心碰他一下都差点被打个半死。 刚开始秋落不知道，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幸好自己身手也不太差，接住了那一拳，不然高挺的鼻子就塌了，虽然接住了，手也麻痛的不行，缓了快一个星期才能自如活动，可想而知极年的杀伤力有多强。 可此刻，极年竟然两臂撑在他身侧，眼睛平静的像死水，低头看着他。秋落脸上明显的惊愕，但也只讶异了两秒就放松身体，脸上又重新浮现柔和的笑，他的眼睛很有魅力，女生一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被诱惑脸红。 极年看他就像看极其普通的东西，在秋落的意外中开口。 “不要靠近我。” 秋落瞳孔微微缩小，明明是不带一丝情绪的话，却让他有一股莫名的酸涩让他忍不住要询问他的一切，陌生的情绪来的突然，甚至有些可笑，他想甩头丢开乱七八糟的想法，但他忍住了，那样会很傻。 极年还只是把他没有差别的众人中的一个路人，完全可以忽视的存在时，他还不能问，这会加重他的防备。 于是他笑容未变，甚至抛了个媚眼，道：“要不要靠近你，这是我的事。” 两人对视片刻，极年从他身上挪开，拿起书准备离开。 “哎，这次比赛能赢还是多亏了你，之后我请你吃饭吧。” 极年头也不回的走了。 秋落撇嘴，还真是不给面子。 极年这样的人，能让他来参加篮球赛，秋落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最后没想到还是奖金打动了他，着实让他无语了一把，既然一次能行，那就再利诱第二次。 他不知道的是，极年不仅仅因为钱才会参加篮球赛那种麻烦浪费时间的事，有好几次他疲惫的趴在桌上睡觉，又对声音很敏感总是皱着眉睡不安稳，偏偏一些对他看不顺眼的人总会故意撞他桌子惹事，可秋落注意到极年后都阻止了那些人的行为，因为极年看起来是真的很累。 所以说，无心之举，也正是能打动人的地方，即使是冷酷如冰的极年，全当还他的。 第二话 剪发 怀念过去的我们不懂爱情，开怀大笑，没有尝到痛苦的滋味。 极年并没有住校，所以接触他的时间少之又少。 同学围着秋落说篮球赛的事，他有一搭无一搭的回话，一边看时间，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难道他今天不来了？生病了吗？ 秋落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若无其事的有说有笑起来。 “今天我去找校长拿钱，放学请全班同学吃饭，想吃啥，你们商量好，中午之前和我说一声，好提前安排。” 听着打铃的声音，秋落落定了极年今天不来的猜测，正要定下心上课时，极年踩着上课铃进来了。 秋落轻笑一声，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极年一个人坐在最后靠窗的角落，班里的座位是根据成绩定的，成绩越好座位也越靠前，秋落很聪明，也跟家庭教育有关，他自尊心强，学习自然也不甘落后，于是他一米八的个头还坐在第一排，挡住不少人的视线，他也向班主任提议坐后面，都被驳回，班主任是女老师，一码归一码特别无情，学生私下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冷面包黑炭，因为一生气脸黑的都可以挤出墨来了。 下课铃一响，在同学的起哄中先去了校长那儿拿到了五万块，然后进办公室。 “杨老师。” 杨老师可喜欢这个帅气学习又好的学生，神色都变得温柔，带着淡淡笑意。 “有什么事吗秋落。” “我想换座位，坐太前面挡住后面女同学的视线，我只能矮下身，腰都不能伸直，都快驼背了，何况我这么聪明，坐哪儿都一样不会耽误学习的。” 秋落半开玩笑半略带委屈的语气。 杨老师一听，眉头皱起来，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驼背怎么能行。 “你想坐在哪儿？” 秋落洒然一笑：“极年旁边的座位一直都没人。” 杨老师乍然变色，要知道爱打架，和同学相处不好的极年让每个老师都头疼，怎么能让秋落这么优秀的学生坐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沉下脸：“不行。” 秋落没有介意她的态度，继续道：“一个班是一个集体，我自然是不愿意看到排斥和孤立，而且极年成绩也不差，就是爱睡觉，经常打架而已。” 杨老师嘴角一抽，而已？ “据我所知每次打架都是对方先招惹极年的，虽然我不太了解极年的情况，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不屑惹事的，我做他的同桌，多少也能督促点，搞好关系。” 杨老师沉默，她身为班主任，应该了解清楚极年的家庭环境，但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只当他是在叛逆期，而且极年也很聪明，就是那性子让她苦恼的很，若是秋落真能和他打好关系…… “我再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秋落眉眼都带着笑意，这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从办公室出去，秋落站在窗前，正好可以看到斜对角的教室，极年埋在胳膊里睡觉。 不禁担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有嗜睡症什么的。 有两个同学边跑边打闹，果不其然撞到了极年的桌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极年被吵醒，也或许从来没有熟睡过，把头转向了窗户，眉头紧锁，脸冷的一副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闭着眼烦躁的把桌子往后移动了些，但却没有起来打架。秋落又不知不觉展开笑颜，谁说他凶狠爱惹事，他看到的，是那个人的忍耐和温柔。 秋落回到教室，原本就吵闹的班都要闹翻了天，这个人想吃烤肉，那个人想吃火锅，还有人想吃旋转寿司，挤兑半天也没决定下来，赵昂被吵的耳朵嗡嗡直叫，暴脾气吼了一嗓子：“别争了！秋落，你自个儿决定好了，我吃嘛嘛都香。” 赵椟不怼他就不舒服：“猪也是吃嘛嘛香，你看你都一身肥肉了，打篮球一跳肉就抖十下。” “嘿，赵椟你丫的好意思说我，自个儿吃的脸都大了十圈。”两人拌嘴，动手，像小屁孩一样扯脸抓脑袋咬耳朵，幼稚的不行，看戏的同学纷纷送了个白眼给他们。 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教室，只有极年一个人格格不入。 秋落摸着下巴道：“那就吃自助火锅。”虽然大夏天很热，但也很爽。 秋落走到极年身边和他说了下要换座位的事，极年蹙眉：“凭什么。” 他顿了一下，笑道：“当然是我想和你交朋友。” 趁着大课间，秋落迅速收拾好书转移座位，极年现在应该去抽烟了，想到他一回来就看到冒出个同桌，不舒服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 好几个人没去做操，刘眺看着秋落问：“你怎么坐极年旁边去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厌恶的口吻，只是疑惑俩人关系这么好了？平日秋落让人多少顾着极年，可没想到还会愿意主动去当同桌。 “本少感激他帮忙，看他长期孤身一人，只好以身相许。” 鲜有的调侃不正经，刘眺意识到什么，眼珠一转看到站在门口的极年，感觉头更疼了，这俩人坐一块儿，能安宁下来不。 秋落笑容灿烂打招呼：“嗨同桌。” 极年面无表情看着他。 秋落侧身让他进去。 极年没动，脸上有细微的不耐，秋落瞧他膈应的样儿更舒坦了真想笑出声。 他拧着眉，没有开口，光看他的眼神和表情就知道肯定在想他是个白痴，坐这儿来了。 秋落自顾自的说：“你不坐我自己坐了。” 极年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了进去，困惑，烦躁，为什么偏偏要靠近他。 他又要趴着睡觉的时候，秋落问他话：“你晚上该不会去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吧，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一脸促狭，极年没理他，装聋作哑。 秋落也不担心惹怒他，自己是如此的善良，要帮助将要堕落的少年。 “极年，你多高啊。” “睡多了会头疼，你要不要吃糖？” “你头发好像太长了，该剪了，正好我这里有剪刀，我手艺很赞的，不会毁了你的形象。”说着故意弄出咔嚓两声，好整以暇的看着目露寒光的极年。 他认真的说：“信我，虽然很久没有帮人剪头发生疏了，但我有天赋，一定帮你修个特展现你气质的发型。” 极年眼睛一闪，狐疑看他。 刘眺好奇：“什么发型？展现什么气质？” “当然是冷忧郁气质。” 刘眺瞧了瞧面无表情的极年，表示沉默。 眼看着秋落握着剪刀的爪子快要凑到极年头顶，极年偏头：“不用。” 秋落瞪眼：“不要钱的！而且遮住眼睛你不感觉不舒服？” 极年皱眉。 秋落继续加油点火：“你的眼睛很好看，遮住可惜了，如果你不信我的技术，可以照着镜子，若是不好，我罢手就是。” 极年瞪着他，半晌嗯了一声。 秋落诧异，没想到他真会答应，嘴角一勾，这么好的机会真是难得。 然而他没想到极年还省了一笔理发钱。 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对修理头发这事上还真是有天分。 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梳子，抚上他的头，猛然感到手下的人身体剧烈一颤，紧绷，像是极力克制，才不让身体的本能发出危险感应而动手。 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秋落也能想象的到他的忍耐，可他不知道，极年要以多大的耐力才能忍得住没有在秋落碰到他头时下意识的后肘反击。 极年无声沉沉吐气，眼睛幽深，情绪杂乱，良久，他闭上了眼，虽然身体还是僵硬，秋落能感受到他在试图放松。 这种变化，秋落感到欣喜。 同学课间操结束，廊道从安静恢复到嘈乱，同学都回到教室，第一个同学要迈进门的时候看到一幕顿时惊吓到倒抽气，声音大的像见了鬼一样，惊悚的表情让陆陆续续随后回来的同学疑惑不已，伸脖子一看，就像击鼓传花似的从吸气声。 “嘶—”到感叹声“哦~”到“喝—”到不按规则来的“oh my god baby！”到结尾的一声“卧槽”。 一个比一个夸张了啊，用得着这么吃惊吗。 光听声音就知道后面两句是哪两个二货发出的。 “卧槽秋落你怎么在给那小子剪头发！” “我的眼睛是瞎了吗，秋落居然还会剪头发，客户还是极年！” 赵昂和赵椟异口同声。 啧，要说你们不是亲兄弟谁信啊。 人越来越多，极年在声音响起的瞬间睁开了眼。 霎时间他敛下眸中纷乱的情绪，想要阻止秋落继续。 秋落不让他挡住，说：“别动，剪坏了就成秃头了。”说完看都不看赵昂他们一眼。 “别嚷嚷，剪个头发而已，我手艺不错吧。”还有闲情洋洋得意，众人也是醉了。 杨其：“很意外极年竟然任由你碰。” 秋落隐笑：“毕竟身为同桌是要搞好关系，今晚火锅聚会，极年也会去吧。” 貌似是询问，实际已经下了决定，极年非去不可！这只是秋落想当然的，不过他有法子应付极年，让他拒绝不了。 赵昂皱眉，硬是把秋落拽到一边，不得不停下造发型的的重大工程。 “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跑去和极年做同桌。”赵昂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秋落一把拍掉他的爪子：“极年哪儿招你了这么不待见他。” 赵昂望天，要吐槽的太多，用最简单直白的话总结：“就是看他不顺眼。” “你不喜欢是你的事，我反正挺喜欢极年这人的，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赵昂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家伙是在挑战从未遇到过的人物，赵昂还是提醒了他一句：“感兴趣就算了，别太过火，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这话有点诡异的意味，不过两人都没往其他方面想，赵昂看到过极年像疯子发狂一样不要命的打架，还有那骇人阴冷的眼睛，如果有人说他是杀过人的失足少年赵昂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所以他不希望秋落和极年走的太近。 看秋落不以为意的态度也懒得多说了，以他的身份和身手，想极年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就当我瞎操心了。”赵昂低声嘟囔着回座位去，真想不明白秋落会为一个疯子这么兴奋。 赵椟拍拍他的肩膀：“秋落是把他当对手吧。” 赵昂纳闷：“对手？什么对手。” 赵椟笃定点头：“谁长得更帅。” 赵昂：“……” 默默竖起耳朵的刘眺：“……”真不知道他们眼睛都长哪儿去了。 瞥了眼走回到极年身后的秋落，极年又摆出了不让人接近的反感态度，仍旧笑嘻嘻的秋落，看似别扭却又违和的自然。 刘眺闭上眼，爱咋样咋样，不关他的事。 “你又怎么了，发型都弄了一半，你要中途放弃？”没等他回答继续说：“课间还有十五分钟，很充足了。” 手上动作速度加快。 周围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来，秋落从玻璃窗看到很反感注视的极年紧锁着眉，不禁歪了歪头，他为什么这么讨厌别人靠近和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呢？ 通常来说讨厌这样的，都是性格暴躁，束缚太多，或者极其自卑的人才会有的现象，怎么看极年都不属于这几类。 “好了！”秋落满意的看自己的作品，从女生那借了面镜子，“看，本少手艺精湛吧。” 然而当他从正面看到极年时叫了一声：“失误啊失误。” 第三话 招惹 你为数不多的笑容，是我坚持的理由，我如寻常人一样，渴望从你口中听到发自内心的“爱”，经年后，我回想你的每个眼神，每个表情，说的每句话，不是说出这么简单的一个字，而是你将所有的感情都融入了陪伴与生活，在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中，可惜我明白的太迟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不适用你。 极年额角不安一跳。 “把你弄的这么帅气会威胁到我校草的名号了啊！” 极年闷声不语，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头发，秋落知道他也挺满意的。 “哎，我都给你剪了个这么帅气的发型，今晚去聚会吧。” “不去。” 少有的言语声总是能让秋落微微恍惚，极年的声音很清澈，很好听，明明是冷硬的语气，莫名的让他琢磨出了柔和，魔怔了不成。秋落一直觉得磁性低沉带丝沙哑的声音最有魅力，在极年这里什么条件都化为尘埃，极年自身，就是上天的恩赐，秋落是这般认为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秋落无数次感慨极年是他生命中的劫，也无比庆幸遇见了他，并爱的刻骨铭心，连带着蚀骨的痛，都不愿忘却与他相处的短暂的幸福岁月。 秋落认定做的事绝不会轻易放弃，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强拉他去。正要说什么，听到极年平稳的呼吸声，秋落无奈一笑，夏日带着温度的风吹动着衬衣，浅蓝色的窗帘轻轻飘荡，划出一道圆弧，将极年纳入。 秋落戳了戳极年前面的同学，示意他把椅子往前挪，不要碰到极年和他的桌子。 同学知道被吵醒后的极年有多可怕，误以为秋落是在提醒他，感激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挪动。 没有多少重量却足以惊动极年，他睁开眼，背上多了一件不属于他的衣服。 入目的是那人温柔干净的笑脸，不带一丝阴翳，天生就该在阳光下成长。 “有我在，安心睡。” 极年心想，自己也是喜怒无常的吧，否则，为什么想从这副面孔上看到负面情绪呢。 秋落重新穿上某人不需要了的外套，没再提吃饭的事，老师们看到秋落和极年坐在一起都怔住问了一句。 他从善如流的用会驼背这同样的话解释。 同学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极年老师已经懒得管，不惹麻烦就是万幸，而秋落…… 他目瞪口呆的低头看着手机搜索出的文字，一副不可置信凌乱的样子，他很好奇极年看的那两本书，于是查了一下，是爱情小说他有了心理准备，可万万没想到，这居然还是耽美小说，秋落艰难的转头，不可言喻的表情。 难道，极年是同志？ 直到下课，秋落还处在震惊之后的恍惚状态，他不歧视同志，但极年是同志，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同志这潭水，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藏的非常深哪。 所以极年不愿意让人碰，是因为性向问题？网上说同志心思比较敏感。 极年按着后颈转了转头，趴久了会有点不舒服，想出去抽根烟，看到的就是一脸“我被人生欺骗了”的秋落，他要出去，秋落居然二话没说就站起来让他，明显心不在焉，很反常。 极年嘴唇微张，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出了教室。 赵昂一直注意秋落这边，极年一走，唰的飞了过来。 “秋落，你怎么浑浑噩噩的，是不是极年把你怎么样了！说出来我教训他。” 秋落从失神中醒过来，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他去吃火锅。” 泄气：“你怎么还惦记这事，非要让他去，好好的气氛都搞僵了。” 杨其才不在意那么多，他只想着今晚的火锅盛宴，直咽口水：“哎呀，我们五个人难道还绑架不了一个极年吗！” 赵椟用胳膊肘碰了碰赵昂，小声说：“今晚我们吃麻辣火锅。” 麻辣火锅？这有什么关系，不是在说极年的事吗。 赵椟挤眉弄眼，花花心思多的要命，赵昂想起一件事，也默契的露出笑，不整死他就不叫赵昂！ 刘眺站在他们身后，没有起伏的声线：“你们别做太过火了，小心秋落生气。” “才不会，秋落也看不惯极年总是面无表情，整他，说不定有意外的效果，想到他被辣的一脸通红涕泪满面就想大笑！” 离得这么近，他们打的主意都落入了秋落耳朵里，想到极年面红耳赤的一幕，也忍俊不禁，迫不及待想看了，所以，必须得让他去！ 极年站在厕所抽烟，透过窗户看体育场打闹欢笑奔跑的人。 脑海里总是会闪出笑的明媚的面孔，他烦躁的吐出带烟雾的气，拧着眉，他不应该和那样的人有牵连。 “还有烟吗，我也想抽。” 极年眼神一凛，看着身边的秋落。 没有制止反而一起堕落的秋落眨眼：“看我多纵容你，都变成不良学生了。” 极年掐了烟就要往外走，秋落下意识抓向他的胳膊，极年避开一拳打过去。 秋落不避不让，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了？” 极年吸了口气，沉声吐出：“离我远点！” “哈哈，你受不住了吧，你越觉得烦，我就越要折腾你。”就像孩子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就死劲儿闹腾，直到达到目的。 极年本来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秋落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开朗，阳光，他很厌恶陌生的改变，不彻底赶走他，这种心烦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喂，你怎么突然这么暴躁，出什么事了吗。”秋落关心。 他越是关心，极年就越想毁了他。 “与你无关。” “极年，你太狂了。”赵昂黑着脸挡在他面前，让秋落站远点，要好好教训下这个小子。 秋落沉下脸：“赵昂你搞什么。” 赵昂也怒了：“我就是看不下去你对这神经病上心，真不知道是从哪个乞丐窝里爬出来的，瞧瞧都穿了半学期没换过的鞋，动不动就打架，真不知道你老子是怎么教……” 讽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极年一拳打飞撞在门上，秋落惊喊：“极年住手！” 极年完全没有听，一拳又一拳打在赵昂脸上身上，那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赵昂被打懵了，现在回过神也反击打过去。 “妈的，你这个疯子！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碎！”话音刚落鼻梁骨刺痛，痛的他忍不住大叫，鼻血止不住的流出来，“操你妈！”鼻梁骨断了。 极年没有停手，反而愈加凶狠，秋落也察觉到极年的禁忌，眼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冲上去推开赵昂，想抓极年的手腕，大吼：“极年你冷静点！你是想被开除吗！” 极年拳头擦过秋落白皙的脸，顿时红肿起来。 火辣辣的疼，秋落顾不得那么多，他们动静闹的太大，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赵昂伤的太重，要赶紧送医院。 鼻梁骨差点粉碎，断裂处戳到了鼻孔血肉，留了个苦不堪言的孔洞，难怪赵昂痛的大骂，眼泪止不住的流，他们几个都是好哥们，什么时候看到过伤势这么重的赵昂，赵椟首先就怒了：“擦，他妈的，老子为赵昂报仇去！” “闭嘴！”秋落整个人孕育着风暴，“是赵昂先惹极年！” 杨其也火了：“秋落你什么意思，你到底站哪边的，赵昂可是我们兄弟！你要为了极年和我们闹崩吗！” 刘眺脸色也冷到极点，说话倒没那么偏激：“秋落，不要让我们失望。” 秋落咬牙，骨头咯咯直响，让人心惊肉跳，没错，赵昂是他兄弟，哪怕是他先点火，极年却是下了死手的，他若是放了极年，只怕会让兄弟几个寒心。 他压抑而变得沙哑的声音道：“我会给赵昂一个解释。” 出了这档子事，晚上的聚会算是彻底泡汤了。 秋落找到极年，毫不留情的打了一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极年没有放水，但也没有全力以赴，废话，全力以赴命还要不要了。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秋落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 “极年，我代赵昂给你说声对不起。” “无所谓。”极年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他顿了一下说：“我的那份奖金不要了。” 秋落愣愣的看着走远的人，虚脱的躺在草地上，忽然他大笑起来，真是畅快淋漓。 怎么办，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极年怎么会看不出秋落眼中的兴味，自己不过是他生活中从未尝过的调剂品，新鲜好奇试探接触欲罢不能，无论是猎奇还是真心。朋友，他从来不需要。 他要远离任何可能会影响他生活的人或事。 而秋落，他避之不及，不会成为闯入他生活的意外。 然而有许多事不是只要拒绝就能阻止发生，也不会预料到，两人的纠缠会那么深，引发的伤痕也鲜血淋漓。 打架斗殴，极年是常犯了，他的行为，屡教不改，老师决定严肃处理，如果放任不管，结果绝对是勒令退学，秋落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结局，所以借助了家里一丢丢的势力，平息了怒火，虽说同意让极年留下，但校长也明确说了，若他再犯，就不会再容忍。 秋落听了没当回事，话说的这么正义，还不是塞塞钱就能压下去的。 “哥，这次多谢你了。” “跟你哥还客气什么，不过小落，那个极年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上心，竟然动用了最不屑的权利威压。” “也没什么，就是很感兴趣的朋友，哥，你不要和爸妈说，也不要私自调查他的背景。” 对方被说中心思，只好打消这个想法，宠溺的语气说：“好，哥不调查，玩闹也好，叛逆也好，这是青春期的权力，但也要有个分寸，哥信你能把握好尺度。” 秋落感动：“哥，你真善解人意。” 对方笑骂：“你个臭小子，就不能乖点说两句好听的。” “哈哈，这就是青春啊，哪儿能总一板一眼的。” “得了，不和你插科打诨，有空多给爸妈打电话。” “得令。” 秋落双手撑在窗沿上，感受暖风树叶的气息。 学生时代，任性点，不要太理智，那会缺少很多乐趣，青春岁月，就应该朝气蓬勃，意气风发，这是最好，最值得回忆的年华。 极年从校长室出来，对他说：“谢谢。” 随即离开的脚步声。 秋落终于低笑出声，少见的坦诚，低头正好看到走出校门的人的背影，他嘴唇微动，无声吐出两个字。 极年。 闹出这档子事，班主任差点又要让他坐回原位去，好说歹说才勉强保住了极年同桌的位置，不过也有要求，就是让极年不再惹事，他的成绩不能下滑。 这就太为难他了，极年不闹事就好像一年都不下雨，太难了，他能做的，就是让极年这个学期安分点，不捅出大篓子。 要提前和极年通通气，这学期其实也就剩下两个月不到，要去劝极年收敛脾气什么的，他还想要一张完美帅气的脸，摸了摸还在疼的伤口，他发起怒来，还真像野兽，如果不是还留着理智，后果还真是不敢想象。 所以他会多盯着点，不让别人去招惹他就好了。 第四话 禁欲 原来我以为承诺不值一提，小心翼翼，已消磨我仅剩的勇气。 打架斗殴，极年是常犯了，他的行为，屡教不改，老师决定严肃处理，如果放任不管，结果绝对是勒令退学，秋落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结局，所以借助了家里一丢丢的势力，平息了怒火，虽说同意让极年留下，但校长也明确说了，若他再犯，就不会再容忍。 秋落听了没当回事，话说的这么正义，还不是塞塞钱就能压下去的。 “哥，这次多谢你了。” “跟你哥还客气什么，不过小落，那个极年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上心，竟然动用了最不屑的权利威压。” “也没什么，就是很感兴趣的朋友，哥，你不要和爸妈说，也不要私自调查他的背景。” 对方被说中心思，只好打消这个想法，宠溺的语气说：“好，哥不调查，玩闹也好，叛逆也好，这是青春期的权力，但也要有个分寸，哥信你能把握好尺度。” 秋落感动：“哥，你真善解人意。” 对方笑骂：“你个臭小子，就不能乖点说两句好听的。” “哈哈，这就是青春啊，哪儿能总一板一眼的。” “得了，不和你插科打诨，有空多给爸妈打电话。” “得令。” 秋落双手撑在窗沿上，感受暖风树叶的气息。 学生时代，任性点，不要太理智，那会缺少很多乐趣，青春岁月，就应该朝气蓬勃，意气风发，这是最好，最值得回忆的年华。 极年从校长室出来，对他说：“谢谢。” 随即离开的脚步声。 秋落终于低笑出声，少见的坦诚，低头正好看到走出校门的人的背影，他嘴唇微动，无声吐出两个字。 极年。 闹出这档子事，班主任差点又要让他坐回原位去，好说歹说才勉强保住了极年同桌的位置，不过也有要求，就是让极年不再惹事，他的成绩不能下滑。 这就太为难他了，极年不闹事就好像一年都不下雨，太难了，他能做的，就是让极年这个学期安分点，不捅出大篓子。 要提前和极年通通气，这学期其实也就剩下两个月不到，要去劝极年收敛脾气什么的，他还想要一张完美帅气的脸，摸了摸还在疼的伤口，他发起怒来，还真像野兽，如果不是还留着理智，后果还真是不敢想象。 所以他会多盯着点，不让别人去招惹他就好了。 被欺负惨的可人儿受不住的仰头，眼里带着泪花，可怜兮兮的小声求饶，美丽白皙的脖颈诱惑人咬上一口，尝尝美味的献血。 可人儿忍不住抽泣起来：“呜呜，轻点，要坏了。”平日里清纯的可人儿不知道自己有多娇媚，含羞带泪，还说出那么直白的话，要是他清醒一点，一定会羞耻到埋进被子里。 好奇所以忍不住查了下的秋落，看到小说好奇点开就是大尺度的描写，来的迅速又猛烈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懵到不行。 突然像开启了什么世界开关，颠覆了他的认知，整个人都被震的回不过来神，突然啪的一声疾速合上电脑，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小说的内容就像贴在他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甚至还转化成了动态视频！ 秋落不容许自己再想下去，赶紧打开花洒，冷水冲到身上，燥热才稍微淡去，感觉他都不太对了。 可是……男人也能用那种词描述，叫的那么勾人？ 于是秋落又冲了一遍冷水澡，虽然是夏天，但一冷一热的，身体再强也受不了，所以秋落成功感冒了。 第二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极年没有来，可能是在家里反思，秋落暗暗松了口气，都怪那个小说！害的我都不正常了，想到极年看的书里也会有这么淫靡的内容，还能面不改色，一副禁欲的样子，就忍不住佩服。 不觉得自己关注点错了的秋落，受老师所托，下午去探望萧肃鸣。 萧肃鸣原本是该参加篮球赛的，但中途突然生病退出，刚开学没多久就休学，要不是看他气色还不错，真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 秋落打开窗户，把买的花插在花瓶里，说：“你身体好点了吗？” 原本闷热的屋子敞开，空气顿时清新起来，萧肃鸣深深吸了口气，有些调皮的笑说：“我就是不想去上学才故意说生病的，其实早好了。” 秋落斜眼看他：“是吗？” 他们是打小就认识的，怎么还不了解他，虽然他思维乱跳，想一出是一出，可要撒谎骗他还是嫩了点。 这么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爱撒娇，在自己面前总喜欢卖惨，想装勇敢总是撑不过三秒。 果然转眼间萧肃鸣就垮下脸，苦兮兮的像小狗巴望着他。 “我想吃苹果，不要皮。” “都高中了，还没长大，臊不臊得慌。”嘴里这么说，他还是拿着水果店削皮。 萧肃鸣喜笑颜开：“我就爱你宠我，坐这儿。”拍拍空着的床边。 秋落坐到床上，仔细削皮，一边和他说学校里的事，但是避开了有关极年的事，萧肃鸣要是知道这号人物的存在，肯定会担心，影响身体就坏了。 萧肃鸣看着认真削皮，却不知想到什么而不自觉露出微笑的秋落，大脑轰的一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指紧紧揪着被子，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也是啊，他休学这么久，秋落在学校里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他都一概不知，失落的垂眸。 秋落刚削完皮准备递给他，身后突然贴上温热，萧肃鸣的胳膊圈着他的脖子，像孩子一样把脸埋在他肩膀，轻声喊：“哥哥。” 萧肃鸣贪婪的闻着属于秋落的味道，充满了占有欲。 秋落眉毛一跳，忍不住心生怪异，又没有多想，仍是当他在撒娇，虽说是一个年级，实际萧肃鸣比他小两岁，不过才14，自己也有哥哥，也是被他宠到大的，所以也自然而然宠起乖巧漂亮的萧肃鸣，漂亮不应该用来形容男孩子，秋落无奈的看着萧肃鸣精致的面孔，也只有这个词来形容。 “怎么了？抱着你不热啊。” 萧肃鸣闷声道：“我饿了。” 秋落继而无奈摇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这些时日可有人给你做饭？” 萧肃鸣颇为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么久才来看我不说，秋落哥哥还真是把我给忘了。” 秋落哭笑不得的揉着他的头说：“怎么一副小姑娘心思，红楼梦看多了，啊？” 萧肃鸣鼓了鼓腮帮子：“我看是你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别胡说八道，还想不想吃东西了。”曲起手指用力往他脑门上一弹。 他会问有没有人照顾他，自然是清楚他家的事，秋落家境显赫，参加大大小小的名人宴会已是习以为常，萧肃鸣小时候家里条件也不错，刚见到他的时候，六岁的萧肃鸣像瓷娃娃一样水嫩，还把他错当成女娃娃，直喊妹妹闹出笑话。 可是之后萧肃鸣的妈妈出轨跑国外去，爸爸生意失败，还被查出十余年没有纳税，判了刑。 秋落看不过去他孤零零的，问过爸妈能不能收养他，不过萧肃鸣主动拒绝，执拗的不行，秋落给他安置了住处请了个保姆来照顾他，偶尔也会看看他生活的怎么样。 不过这段时间一门心思在篮球和极年那儿，忽略了萧肃鸣，着实有些理亏。 不过…… “你确定要让我给你做饭？” 萧肃鸣认真思考了一下，又眨了眨眼，含情脉脉的说：“还是点外卖吧。”说着他从抽屉里翻出外卖电话，“廖阿姨的儿子生病，我让她先回家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萧肃鸣淡淡的说：“不想影响你比赛。” 秋落叹了一声，疼惜的揉了把他的头，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思绪一晃，不禁又想到极年，怎么一个两个都是闷葫芦，不过萧肃鸣总比他要好点，至少还时不时撒娇，可是想象极年面无表情的撒娇顿时一个激灵，太诡异了。 萧肃鸣看着他的脸，眼眸闪了闪。 “一个小流感，我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学校了。”萧肃鸣出声说话顺利拉回了秋落又要飘远的思绪。 “那行，我和班主任说一声，下周一你直接来学校。” 说话间，门铃响起，送外卖的到了，秋落把食物放在餐桌上，又拿出几个碗，把饭菜倒进去，然后扔了塑料盒，说道：“开学的时候你不想住宿，但是现在没人照顾你，还想一个人住吗？” 萧肃鸣撇嘴：“拜托，我也不小了，别总把我当孩子看，廖阿姨请了长假，我还是住校吧，免得每天坐车麻烦得很。”说白了还是依恋秋落。 “想和哥一起住不？”秋落逗小孩的语气。 萧肃鸣嗤了一声：“算了吧，赵昂赵椟那俩人非得吵死不可，哦对了，我知道你们要进军国际赛，之前代替我的人，可以撤下去了。” 秋落正欲放筷子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顿，蜷勾的小拇指像触电一样倏然抽了好几下，要怎样，才能让我离那人更近一步呢。 第五话 受伤 放弃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只需要让自己麻木的再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若不是为了奖金，极年不会同意去参赛，如今又因为赵昂的缘故，队友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他继续，况且萧肃鸣回来了，好不容易才稍微缓和的关系，这般下来，可能又要疏离，真是可惜了，且不说他们想法如何，看极年也是不想再和他们有牵扯，然而从心底里浮上一根根细如丝线又犀利如峰的情绪轻轻牵动，极年，不应该会讨厌他。 帅，善良，阳光，幽默，简直不能太完美，秋落暗笑，这有点自恋了。 良久才缓缓应了一声。 “嗯。” 赵昂平时虽然大大咧咧开比较大尺度的玩笑，可都无伤大雅，和男生玩得好不用提，在女生面前也会贱兮兮的说甜话，本来比赛赢了都该高高兴兴去吃庆贺宴，结果闹了这一茬，班里同学本来就不喜欢极年，这下更是不会给好脸色。 秋落看在眼里，只是皱着眉，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不是他开口就可以解决的，赵昂还躺医院里呢。 赵椟拉开椅子跨坐在他对面说：“秋落，距离国际大赛不到两个月，赵昂那儿，医生说了需要半个月才能出院，修养三个月，不能剧烈运动，不然他鼻子大出血复发就彻底扁了。” “就是，虽然他鼻子本来就丑，但扁了就没脸见人了。”杨其一笑着打趣，但眼底的慎重表明了危机。 刘眺也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秋落看着极年空空的座位，若有所思：“你们怎么想。” 赵椟和杨其一对视一眼，杨其道：“肃鸣不是要回来了吗，至于备选队员……” “更换队员需要上报，我可以申请…至于备选队友，我还是觉得极年最合适。” 他们同时眉尖一皱。 赵椟要继续反驳，秋落抬手制止。 淡笑道：“我这个想法可不是偏袒极年，肃鸣身体不好，这么久没锻炼一时半会儿体力是跟不上的，而且这次大赛对我们很重要，杨其一，你妈妈的治疗费很高，若是没了这笔费用，你要怎么办？” 杨其一不假思索道：“打工。” 赵椟帮衬道：“我和你一起打工，反正现在才高一，而且本来我学习就不怎么样。”他补充最后一句是想把秋落接下来的话顶回去，“何况不是非他不可，隔壁班也有打的不错的，我们再好好练练，不一定就会输，若输了，也无非是去打工。” 秋落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吧。”转而他露出温雅笑容：“若是缺钱，我借给你，实在还不了就只能卖身了。” 杨其一含羞：“原来我值那么多钱。”三人一阵恶寒。 秋落淡定道：“去当牛郎是还值点钱。” 杨其一悲伤的扭头扑到赵椟身上被一脚踹开，顺势搂住刘眺，悲伤嚷嚷：“小秋落不爱我了。” 秋落毫不留情：“把小字去了，滚！” 连续五天没有见到极年，虽说极年不要那份钱，但秋落还是会给，何况是赵昂那小子先说了欠打的话，每次都不吸取教训，但总是和自己有些干系。 秋落拿着笔无意识的在本子上划着，直到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才回过神，低头一看，怔住了，一页纸上全都是极年两个字，他闭了闭眼，苦笑，极年啊，你不知道吧，有个人会因为你如此魂不守舍，怪异的感觉不允许他深想，敛下心绪。 他抬头，看到萧肃鸣背着书包走了过来，把本子合上温柔一笑：“你的书我给你带来了，这个座位没人，你坐这儿吧。” 萧肃鸣疑惑的看秋落旁边空着的座位：“你怎么坐最后一排来了。” “个高，会挡视线。”永远一个解释的秋落认真的说。 萧肃鸣也没想多问，转了个方向坐下，紧接着同学都凑了过来，女生们对这个美少女小正太喜欢到了极点，赵椟他们也把他当亲弟弟一样护着。 秋落问候了两句就退出了包围，看了眼时间，极年又要踩点吗。 可是直到上课也没来，也不好去问老师他要反省多久，就把极年的事暂时放下。 更换队员不是容易的事，就算他家再怎么有钱有势，也够不到国际赛哪儿去，这时候人脉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秋落勾勾唇，也好久没见迟抲麟了。 秋落初中暑假常去国外玩，顺便练练篮球，闲逛时看到街头篮球场上有两个队伍，队员都是临时的，谁想上就上，他很喜欢国外打篮球的风格，酷帅，当时秋落打的就很不错，获得很多掌声，也满足了小屁孩得意的心理，玩了半截，冒出来个长相也很俊，还带了点漫不经心的风痞的迟抲麟，想着他应该只是玩玩没什么真本事，也是当时年少轻狂，以貌取人，想的太简单，不料比赛一开始迟抲麟就迅速入了个球，完全没反应过来，秋落的不服输的劲儿也被挑了起来，之后就成了两个人的对战，迟抲麟眼神犀利，三分球从来没有失误，从衣冠上看还比较清瘦，只有穿T恤打球才看得出来浑身都是肌肉，蓄势待发的劲势。 输了就是输了，秋落认了，但不甘心，于是硬拉着他打，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迟抲麟也挺喜欢这小子，就这么成了兄弟，一副大哥哥样，原以为挺靠谱，却带着秋落去了酒吧夜店，再加上他有一双凤眼，形象顿时变风流不羁。 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以秋落的成长环境个自我约束能力，无论在什么环境都能无动于衷，所以即使夜店酒吧再乱再吵，他也雷打不动的坐在阴暗角落喝酒。 等了半晌才看到迟抲麟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过程中遇到妖艳跳肚皮舞的……男人还挑逗了一把。 哪怕秋落习惯了他挑逗人，看到撩拨一个男人还是被嘴里的酒给呛住直咳嗽。 迟抲麟过来就看到秋落边咳嗽边喝酒，眉毛上扬，嘴角一勾，一副邪魅样，下一秒就扑上去大喊：“秋秋宝贝，哥哥好久没看到你了，想死哥哥了。” 秋落一阵恶寒，赶紧把他推开：“滚！离老子远点，你喝了酒过来的？” 迟抲麟心痛道：“你居然嫌弃哥哥。” 秋落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有完没完，这么喜欢演戏怎么不去演艺圈。” 迟抲麟还认同的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哥这么帅是有这打算。” 秋落看他掏出镜子的那刻就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迟抲麟这家伙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极限，对他的举动和话已经无力去说什么了，又不是女人还随身带镜子。 嫌弃的眼神太明显，迟抲麟咳了一声把镜子放桌上，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如果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吧。” 秋落呵呵笑：“敬谢不敏。” 光线昏暗，所以秋落并没有看清那镜子的特别，花纹由铜线鎏金雕刻，精巧别致，是一古宝，虽然他不懂古董，若是明亮环境，也会被勾起好奇。 互怼了半天才开始正经聊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迟抲麟晃着白酒，“唉，人家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没想到半个月了才想起来给人家打电话，真是薄情寡义。” 如果身边有一把刀，秋落觉得自己是要杀人了。 迟抲麟见他越来越狰狞的冷笑，表情一整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有什么事需要哥哥帮忙。” 虽然嘴上依旧不正经，但总能好好谈话了。 “有两件事，一个就是篮球赛，你知道我们赢了，现在出了点事，需要更换队员，第二件事替换队员未定，我希望的人不太好解决，需要你帮忙。” 迟抲麟听完，揶揄道：“什么人让你这么在意？男的女的？” 秋落淡定的揉了揉拳头，干脆打一架算了，虽然输的可能性要大。 心里想着，迟抲麟可毫不客气的说：“悠着点，秋秋你是打不过我的。” 迟抲麟并非是钟爱一件事的人，刚遇到那会儿，只是恰好他对篮球感兴趣，没过多久就是足球，棒球，看书，唱歌，弹琴，现在就是演戏，就是无聊时候打发时间的，但是跆拳道是他从小练到大的，看过他比赛，秋落还真打不过，可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好想揍他。 迟抲麟一向很喜欢逗他，很有趣，不过真把人惹毛了就不好了。 把恶劣因子稍稍收了点儿，问：“申请我来解决，第二件事你要我怎么帮。” 秋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之后，很久没见的两人喝完酒吃完饭，畅快的打了场球才悠悠回学校，本来迟抲麟要开车送他，想着和一个似醉非醉的人一块儿实在危险，何况多少感觉到迟抲麟今天情绪不高，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儿，他不说，秋落也没问。 喝了酒，还是无法舒畅起来，秋落没有坐车，而是选择步行，就当散步了。 但他没想到这么晚了居然会遇到极年，应该说是单方面看到。秋落晃悠时突然瞥到一家24小时开着的超市内有个熟悉的人影，有些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往马路对面走去，看到极年提着袋子走出来才确定，加快了速度。 “极年！” 极年也没想到会有人叫他，还是熟悉的声音，这个时间他不在宿舍休息却在离校不近的这里。 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秋落知道他听出自己的声音还不停下，心头不悦，边追边伸手想拉他，喊道：“极年，我是秋落！” 极年背着他侧身避开了秋落的手，但不知为何动作似乎有些迟缓，秋落没有发觉，喘了两口看着他，笑眯眯道：“这么晚了你还到超市买东西？正好这么晚了我还在外面散步，真有缘。” 瞥了眼，好像买了些面包饼干，糖，心想，没想到极年还像个孩子喜欢吃QQ糖，还有看不太清楚的白色的东西，正欲仔细看，极年转身正面看他。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就要离开。 “哎等等。”秋落想拦住他，习惯性的伸出右手，极年右手提东西，只能用左臂挡，原本藏在衣袖里的手就露了出来，血色刺眼。 骤然秋落眼睛瞪大，脸色变得很难看，惊怒道：“你的手怎么了！” 第六话 过夜 我无法原谅，以爱为名的借口，那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极年垂下手臂，眼瞳像是被黑夜侵染，没有一丝神采，一如既往没有情感起伏的声线，没有表情的脸庞似真的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啊，即使只有瞬间，也能感受到那条狰狞伤痕是多么触目惊心从手掌竟然延伸到了手腕，原本就没有包扎，此刻更是血水肆流，秋落明白他买的白色的是纱布，可伤势这么重，怎么能这么草率！ 情绪刹那爆发，他也不明白，就是很愤怒，心揪，想大喊一句你有把我当朋友吗，转而又自嘲的嗤笑一声，仍旧是陌生人，不是明白的吗，可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无法忽视的悲伤。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秋落很想问一句，你疼吗。 他忍住了质问，强行要把他拉去医院，极年想要挣脱，却看到他那样的神情，不禁一愣，错过了拒绝的时机，在心底的角落，手腕上传来的温热，也不愿，不舍拒绝，秋落一手拉着他防止他逃跑，一手拦出租车，极年在他身后抹了一把脸，抹去了不该有的情绪。 医生看到伤痕，说是由剪刀造成的，如果是自己不小心划的根本不可能，因为伤口是从手腕开始往下划到掌心，因为挣扎还歪了一下伤了大拇指，若是再晚点来，左手就要废了！ 秋落听的心一惊，极年和谁打架居然这么狠，受伤这么重竟然不来医院！但很快就意识到可能是钱的问题，但这是他的身体啊！真废了可怎么办！在这一刻，秋落很强烈的想要进入极年的世界，怎么有人对自己这么残忍。 医生一边止血包扎一边严肃说，蓄意伤人，我去帮你报警。 极年拒绝了，医生还想劝，看到极年的眼神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要完事了没憋住说了一句，你们这些孩子，不要胡闹过头，身体是自己的，要珍惜。 极年破天荒的点了下头，转头。 秋落一直站在他身后，见他看过来，“怎么了？” “你带钱了吗。”刚开口，药方就递了过来。 秋落拿出钱包说：“当然带……”然后定住了，嗯？钱呢？眯眼想了想，最后是迟抲麟碰了他一下笑的狡猾的画面。 他是想往偷手发展吗！ 秋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危险，“没带。” 极年用没事的右手摸出钱包，秋落还想着他不方便去帮忙，结果人三两下就把钱拿出来了，手指真灵活。 秋落拿着钱提着一大袋东西去取药，极年像大爷一样悠闲坐着，胳膊挂着石膏，手上绑着绷带坐着。 没一会儿秋落就回来了，两人走出医院，秋落道：“钱我会还你，医生说了你这左手要休息三个月才能活动，期间不能碰水，一个星期后再来检查修复程度并换绷带，你手臂固定了，做事不方便，你家里没人吧，我陪你回去。”说的顺畅又自然，好像很熟一样。 不过秋落彻底没想起来，为什么他要给极年出医药费，还成了借还之事…… “不用，太晚了，你回去吧。”他说一句顿一下，其实他能自然的说出来，就是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就会思索很久，秋落笑着说：“这么晚宿舍门早关了，你不让我去你家，我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说的很有道理，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让一个不熟的人住他家，但极年什么也没说，秋落全当他默认了。 极年报的住址离学校并不很远，可这段距离不说些什么也太闷了，极年是指望不上。 秋落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看着车窗上的人影，淡漠，永远都一个表情，可他觉得，那双黑眸下隐藏的一定是能掀起大浪的意蕴。 “你这都买的什么，我能看一下不？”秋落嘴上是问句，手先快一步打开。 “面条，你喜欢细面啊，我也喜欢。” “饼干，你喜欢咸味的啊。” “这是什么糖，我都没吃过，柠檬味的，你喜欢酸的啊。” “还有面包，倒是没有泡面，你家里人呢？” 秋落没指望他回应，看这一大包，应该经常一个人生活，难怪看他每天没什么精神，吃这些怎么行。 “你都不做饭吗？吃这些对身体不好。” 他是想探究极年这个人，但也懂得限度，他不愿意说，秋落也不太纠结，只在心里有了计较，种种迹象看来，极年应该是留守儿童，看了眼他的左手，想劝他别打架那么狠，又想着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劝，如此纠结了一路，直到下车都没听到极年说话。 突然有些丧气，低头耷拉着耳朵，极年走在他后面，看他蔫儿的样子，眼里闪过不明晦暗，一瞬而逝。 秋落闷着头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极年默默跟着，眼看着前面不远有路灯杆，按照路线来看，秋落撞上是肯定的事。 极年没有出声提醒他，直到一声痛叫。 秋落毫无防备的一头撞到坚硬的石头上，声音响的惊心，倒退了好几步没站稳一屁股坐地上，按着脑门闷哼了两下疼，晕晕的，眼睛看着还黑压压的。 极年的脸顿时沉下来，三两步走过去把他拉起来。 “嘿嘿，没事，不小心撞了。” 极年眉头皱的很深，眉心都挤出了一个川字，拿开他的手，秋落脑门有些红肿，还出了点血丝，瞪着那个包很不吭声。 秋落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是自己受伤了，怎么感觉他很生气？ 还没想明白，就被扯了下差点又摔倒，秋落茫然的被他拉的踉跄跟上。 极年拿出钥匙开了门，开灯，直接把秋落按到沙发上就去翻药膏，要给他抹上。 秋落受宠若惊，忙道：“我自己来就好了，你还受着伤呢。” 极年看了他两眼，起开把灯调小了一个光，不那么刺眼。 “谢谢啊。”秋落笑眯眯的挤药膏抹在那个包上，“还挺凉挺舒服的。”这才打量起极年他家来，家具电器什么都挺全，房子也挺大，眼里闪过疑惑，看起来不像很艰难的样，怎么…… 又瞥了眼门口的鞋，极年穿着的运动鞋从来没有变过，那门口的鞋应该是他爸爸的，还有一双脱鞋，没有鞋柜，挠挠头，怎么也琢磨不出是什么情况。 “我要不要换拖鞋？” 正在换鞋的极年一顿，“不用。” 秋落视线从门口挪开，“……哦。” “只有一双拖鞋。” “嗯。” 极年这是在对他解释？秋落的嘴角扬的越来越高，压都压不下去，还好灯光不是太亮，至于拖鞋极年没有让给他穿这件事就选择忽略了。 秋落站起来说：“你还没吃东西吧，耽搁这么久，要做饭吗。” 极年拆开一袋面包给秋落，“随便吃点就行。” 秋落撇嘴，给了他非常阳光的笑容，去打开冰箱，“这不是还有鸡蛋吗，要不吃个鸡蛋面？”说完径自把面和鸡蛋拿进厨房，一副要亲自上手的样子。 极年不喜欢有人动他的领域，想拒绝，又说不出口，看着厨房内的身影，他靠在沙发上，低垂着眼，静静的坐着。 “哎呀！”咣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地上。 传来的声音让极年不假思索就走进厨房，依旧面无表情，眼底却有微不可查的担忧。 秋落一脸尴尬的说：“对不起，鸡蛋都成泡花了，还把厨房弄这么乱。”衣服被打湿了大片，上面还冒着热气，汤勺掉在地上，地上洒了很多汤还有面，剩下的……秋落说着往一边让了下，一小碗的汤上白花花的一片，他何时这么丢脸过，羞愧的脸通红，就像犯了错的孩子。 秋落也是很郁闷啊，虽然他没有做过饭下过面，但也看家里保姆做了无数遍，面不就是煮水里吗，鸡蛋不就是煮水里吗，当然他是烧开了水才放的，可是为什么！他煮了三次，第一次面熟了，第二次鸡蛋熟了，第三次，为什么合起来就变成这样了！ 想他要做什么没成功过，居然会败在一碗鸡蛋面上，于是脑子一热，想再来一遍把汤倒掉，哪儿想手滑就要掉地上，这么一砸，瓷砖绝对会碎！所以急忙去抓，就被烫着了。 极年看着他的脸抿了抿唇，淡定转移视线，扫了一眼乱了套的厨房，台上放着两碗面，也没责怪他，只是让秋落去外面坐着，然后又拿出药膏，这次极年没让秋落自己抹，看他黑沉的脸色，秋落讪讪一笑也不敢说话，有些紧张局促的大拇指摩挲着食指。 极年状似很凶，其实动作极其轻柔，秋落右手手背被烫的又红又肿，还有些发白，盯着极年包扎的左手，觉得好笑。 秋落觉得再不说话就要窒息了：“哈哈，今天还真是不走运啊。” 刚说了句话，极年抬头冷冷的看着他，秋落立马乖巧的闭嘴，诶？他为什么这么听话，不过看极年周身散发的冷气，还是别说话的好，等药抹完了，才开口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极年放开他走进厨房，“知道就离我远点。” 秋落心脏一抽，没心没肺的有些困难的扯出笑弧，“那可不行，我还欠你钱呢。” 极年把两碗面端到桌上，冷淡又疏离：“你没欠我。” “这面真好吃，看来我还是很有天赋的。”秋落大口塞嘴里，狠狠咬断。 “吃完就走吧。” “没钱。” “钱我给你。” 秋落终于抬头看他，轻笑：“你觉得我想要什么。”虽然是笑着，却是毫不掩饰的不高兴了，嫌我麻烦我还就不走。 极年没有出声。 秋落并不想退步，紧追不舍，半认真半不解的问：“你有什么是我想要的？”语气淡淡的讥讽，这讥讽不是对极年，而是对像小丑一样的自己，呵，他去哪儿不是被人群围着像光一样，到了极年这儿一文不值，还要赶他走，好歹今晚也带他去医院保住了手，虽然是多管闲事，那也不用表现的这么不耐烦吧，真当他没脾气是不！越想秋落脸上快要维持不住笑容。 在心里吐槽了无数后换上知心大哥哥一般温柔的表情，“极年，来，和我具体说说。”语气柔和的就像面前是只懵懂无害的小绵羊，大眼睛湿漉漉的巴望他，害怕的瑟缩了下，实际上他是的确愤怒到产生了错觉。 他要是这么听话就好了！秋落在心里咆哮。优秀的风度不允许他这么做，也做不出来，什么耐心，到极年这儿就不能用正常思维！ 第七话 魔鬼 秋落沉浸自己臆想的时候，极年都把面吃完了，白色的轻雾腾在面前。 听到的依旧是冷淡的声音。 “在我这儿你得不到任何东西，太执着只会把你自己扯入无底深渊。”极年看着开着弱灯的客厅，有光，却无芒，深邃的眼睛映照着的，秋落看不明白。 他扬头，又是意气风发的姿态，咧嘴笑道：“我们就来试试，你这个朋友，我结定了！” 极年点头，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像是在强忍什么。 “只有两间卧室，你睡沙发，可以开空调，明早五点就走。” 秋落平静又镇定。 “两间卧室两个人，我睡沙发。”着重强调两间卧室，毕竟是寄人篱下，另一间应该是他爸的，的确不方便。 “可以开空调？”秋落看了眼老化的空调，默默的又转头看他，这时候你倒是不心疼钱了。 “明早五点走，你走我走还是一起走？” 极年：“……” “你。”简洁明了，转头走到房间抱出一床被子和枕头。 秋落已经悠闲的躺沙发上，似笑非笑：“不是开空调吗。” “费钱，现在你还不起。” 这么一说秋落才想起来，该死的迟抲麟把他钱包摸走了，应该好好感谢他，明天还得去ATM取钱买个钱包。 “走了一整天黏黏的，我去洗个澡，放心水电费我会一起交给你。”秋落冷笑，赔不死你！ 曾几何时温文尔雅的人已经这般阴险，真是世风日下啊，狂风捶打着窗户，今晚是一场暴风雨。 极年坐在床上看向窗户外的黑暗，听着怒号风声，房间没有开灯，黑沉沉什么都看不到，连他自己，也同融于漆黑，只有那微弱压抑的鼻息。 秋落站在极年门口已经有一会儿了，今夜很冷，浑身都已经冰凉，仿佛感觉不到寒气入侵，只是站着发呆。 很普通的摆设，并无特殊之处，但仍就隐约察觉到这个家没有人气，极年这样生活了多少年，想到这，秋落不觉感伤起来，不为自己，只因他。 狂风嘶叫，冷酷的卷起垃圾丢向天空的声音，捶撞玻璃的声音，压断树枝的声音，一切在寂静的黑夜中都极其清晰。 惹得人不得安宁。 “阿啾。”秋落揉揉鼻头，把冻了的双手放进被子里，这沙发睡得肯定比床差远了，倒还能伸直腿，翻身是不能的了，这旁边就是茶几，一脑袋磕下去就该呵呵了。 想得太多，怎么也睡不着，他还真好意思让自己睡沙发，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吗，虽然是自己死乞白赖的，也不至于这么背嫌弃吧，心眼儿咋这么小，越想越不爽，秋落猛地坐起来，凭啥他就能安逸的睡房间里？再说了这么好的机会用来睡觉也太浪费了，心里冷哼一声打开空调，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大半夜的自己跟自己较劲，某人说不定早睡死了。 但是等了半天空调都不热，秋落狠狠的按模式温度啥的，嘿，我就不信斗不过区区空调了，点干燥辅热没反应，关了再开没反应，调温度没反应，又关再开，反复无数次恨不得摔了它，还没等丢就听到空调闷响了一声自己给关上了。 秋落心灰意冷的瞪着老化的空调，长吁了口气，泄气的一头埋被子里，连空调都欺负他！ 可这心里怎么都气不过，凌晨的寒意逼人，这样下去不感冒就见鬼了。 其实以他的身体哪儿能这么容易感冒，以前在美国还玩过冬泳，无非想找个借口去整极年罢了。 踮着脚走到门口，慢慢的握住把手，又收了回来，不行啊，极年这么警惕的人，门说不定会有声音，那不就发现了？不甘心的左思右想，管他的，目的不就是吓着他吵醒他吗，皱了皱鼻子，一副咬牙切齿凶狠狠的样子拧开手把。 又想吓醒他又担心被他发现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秋落像做贼一样不敢喘气，蹑手蹑脚走进去，和盲人没啥区别双手往四处摸索，碰到墙才稍微安心了点，每走一步就像担心有机关一样碰到什么东西。 在完全陌生的房间，以及从未有过的行为都让他紧张的很，触碰到桌子，停了会儿，窗外洒进的微弱月光才让他回过神，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暴风雨已经停了。 虽然还是看不太清楚，但床在哪儿，以及他在哪儿，秋落已经瞄准了。 在阳光下的人，在黑暗中的人，醒时的人，熟睡的人，你也会有不同的一面吗，秋落蹲下身，看着极年轻闭着眼的脸孔，没有暴戾，没有冷酷，疏离的气息却仍包围着他。 秋落在寂静中盯着被淡淡月色光辉笼罩着的人，什么都没想，呆呆的看着失了魂。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睛把秋落吓得打了个激灵，什么吓他的想法早都忘得一干二净，这种情况他是料想过得，但是太突然直接懵了，这要怎么说，他会跑到极年房间还看着他入迷了？怎么都觉得是一个变态吧！ 极年没有吭声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秋落浑身发毛，心脏猛地跳动两下，最后僵硬的扯着嘴角：“呵呵，晚上好啊。”根本冷静淡定不了啊！抓狂。 “那，那什么，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个，对了，是空调的事，怎么一点都不热，冷死我了，都感冒了，阿嚏。”说着还象征性的打了个喷嚏，脑子里乱七八糟缠成一团的思绪也渐渐散开来，话说完已经恢复到原来沉稳优雅的秋落，什么惊慌失措都是错觉，是浮云。 “坏了。”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秋落眨眼：“我冷。” “有被子。” “还是冷。” “给了你被子。” 意思就是已经给了你被子，再嫌冷就是你的事了。 秋落自我翻译一遍后挥挥手拍开，继续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冷到‘感冒’了。”着重强调两个字。 极年犹豫了下，“嗯。”然后......居然闭上眼打算继续睡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淡定的睡了！是打算无视他还是把他当梦一样？！ 不这一定是他太愧疚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所以闭上眼更容易想到办法，一定是这样的，秋落努力安慰自己，直到传来极年平稳轻缓地呼吸声，秋落按上心口，凄凉一片，这个世界还能留点温暖吗。 秋落表面柔和微笑，在心里冷笑两下，不理我是吗，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大步走到床另一边，长腿一伸就要上床，突然被拽了一下上半身加一条腿倒在床上，愣住，极年捏着他的左手手腕，半撑着身体漠然俯视。 压迫感袭来，若是普通人肯定受不了就跑了，秋落反倒调了下姿势，让自己躺的舒服点，面带微笑和他对视。 “出去。”冰冷刺骨，比白天的他更残酷，手指一动，手腕的痛感加深，秋落眉间挑了一下，从容不迫道：“你的床虽然小了点，还是勉强能睡的，不用担心会挤到我。” 他打了个哈欠：“不行了好困我要睡了。”说着闭上眼，然而刚闭上下巴就被人狠狠捏住，剧痛让他不得不睁开眼，对上一双冷怒的眼瞳。 极年的脸色非常难看，烦躁压抑，看着这张脸，真的好想毁掉他，黑暗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毫不留情的把他甩下床，低吼：“出去，不要再靠近我。” 秋落踉跄几下撞到柜子才稳住，被气笑了，什么风度，去他的，老子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再三被你虐！ “我就不出去，就要靠近你，咋的，生气啊，那你打我，来，我们打一架，是男人就用拳头说话，别磨磨唧唧的，你以为把自己逼的像进退维谷的小兽很牛逼吗，打架，不合群，拒人于千里之外，极年我告诉你，没有谁是能一个人生存的，我不知道你的生活环境是怎么样，但我今天告诉你，我就是要和你做朋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还从来没遇到你这么难缠的人物，真当我没脾气，我也不信你是真的想一个人生活一辈子，你觉得我烦，直截了当的说！别全都闷着，好像多得罪你一样，整天一副面瘫脸觉得自己很酷帅吗，谁欠你一百万还是你欠谁一百万，又不是要了命总散发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碰你又咋了，想打人来打我啊！”说完一把扯住他衣服，疯子一样在他身上摸过来摸过去，太不忍直视了。 秋落气的脸已经黑的和黑暗一个颜色了。 而极年，多年来都是一个人，什么都默默的忍着，也都习惯了冷漠，他不需要无谓的情感，只会成为累赘，他是属于黑暗的。 极年紧盯着秋落的双眸，危险幽暗，将人拉入地狱，毁灭嗜血的气息丝丝缕缕飘在周身，极年的手从秋落腰间慢慢游移，柔软的丝线也渐渐织合起来，危险恐怖的感觉蹭的充上大脑，发出警报似的头皮一波波发麻，寒冷在他体内疯狂逃跑乱窜，毛发也都战栗起来。 秋落的眼神坚定倔强，除了在身上移动的那只手带来的怪异感，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哪怕是，那只冰冷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极年俯身贴着他的耳朵，手指不断收紧，这是在警告他，接近魔鬼的代价就是死亡。 窒息让秋落的脸憋的通红，手握成拳，手背的青筋凸出跳动，全身力气都用来压制这双手，才不让自己因受到威胁而反抗。 就是有种感觉，目空一切的极年并不像表面这么可怕，他真的会杀了自己吗？无法循环的血液全都涌上大脑，高昂着脖子，忍不住张大口，却没有丝毫的氧气能够救赎，脖子上额头上的青筋都剧烈暴跳，原本帅气俊朗的脸变得扭曲，原本含笑的眼睛也被血液充斥，狰狞，邪恶，妖异。 极年一边收紧手指，一边观察他的表情，现在，你也变成恶魔了，同样被黑暗吞噬，眼瞳不带一丝光亮，就在这时，脸上有冰凉酥软的感觉，极年瞳孔微微扩大，为什么。 秋落已经濒临充血爆炸的极限，没有反抗他，反而艰难的想要扯住笑容，但是太困难了，没能做到，快要失去意识的他，松开了拳头，原本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就好像是放弃了挣扎，软绵绵的躺在他身下，哪怕痛苦已经无法让他睁开眼，他的手却像长了眼睛一样，颤抖着按上他的脸。 第八话 发烧 你把我带入光明，又让我坠回修罗地狱，释放无所顾忌，尽情肆虐的魔鬼，我尝到了爱恨交织的味道。 从仍旧狰狞的青筋就能看出，他已经用了全力，整个人被汗水打湿。 极年眼睛划过异样的光，看出他要说什么，手指松了一点，秋落抓住空隙拼命故意一丁点的氧气，若他再迟一步，自己迫于生命的威胁绝对会反抗，幸好...... 勉强睁开嗜血的眼睛，看不太清楚，目光尽量看向模糊的影子。 沙哑的声音，就好像喉咙断了每说一个字都非常疼，还有血腥味。 “你、在害~怕、吗……有、我……”杀人是犯法的，有什么痛苦，不用一个人硬撑，就是闷在心里太久了才会生病，说出来不就轻松了吗。有好多话想说可他说不出来，只是那么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仅剩的力气，整张脸已经变得青白，缓缓闭上眼。 极年像触电一样甩开自己的手，撞到了柜角,没看秋落走下床，有些慌乱的从抽屉里拿出要，看着他脖子上青白交错惨不忍睹的勒痕，低垂着头半敛住眼，不怎么轻柔的给他擦药，只是碰一下秋落的身体就不自觉颤一下，极年没有住手，清凉触碰不正常的灼热，秋落发烧了。 极年看了半晌收了手拧了条毛巾敷在他额头上，拿出药片塞他嘴里。 秋落昏昏沉沉，觉得很热，若有若无凉凉的感觉让他很舒服，无意识的抓住。 极年低头看着被抓住的手，没有挣脱，坐在床边，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什么情绪都看不到，沉浸在冰凉的夜色。 秋落睡得正香，一只手一直在推他，不满的甩手打开，“别碰我。”翻了个身继续睡，又被推了下，秋落困得根本睁不开眼，“让我多睡会儿。”摸到被子一抓蒙住脑袋。 “想被我丢出去就继续睡。” 秋落在被子里滚了两圈，把自己裹得紧紧地。 马上要六点了，极年没有耐心等他自己醒过来，连人带被一起扛到肩膀走出房间，这么大动作还不醒就真成猪了，秋落猛地睁开眼，哪儿有什么惺忪，清醒的不得了，他不就多睡了一会儿，这么没耐心。 极年手一松，秋落摔在地上，还好有层被子，像蚕一样爬了出来说：“我总要洗个脸吧。” “嗯。” 秋落还没来得及跑去厕所就被推到了门外。 “不是，我身上没钱啊。” “从这儿走到学校二十分钟。”很不错，这门不隔音。 秋落没洗脸，衣服也没整理，幸好现在早楼里没啥人，对着手机简单整理了一下，关于昨晚的事，谁都没有提，拉了拉衣领盖住脖子，虽然没洗脸，但底子好啊，还是那么帅气。 “哟秋落，你今天容光散发啊，嘴角还有白色的不明粉末。” 秋落看过去，刘超，他住这附近？ 秋落撩了下头发，淡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放下手的时候快速抹了。 刘超风骚的走了个舞步，潇洒的扭头撩发一个跨步站在他身边，一脸八卦：“听说，赵昂进医院了。”围着他向右跨了一大步：“又听说把他打进医院的是那个......极年？”又一步直接挡在他面前：“我还听说，你们现在缺人手。” 秋落：“前两个你都说对了，但是后面那个根本性的语义错误，不是听说，而是能推断出来的，你好像已经高二了吧，语文可是高考的主要科目，加油。”苦口婆心说完拍了拍他肩膀走人，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对了，全意高中往哪个方向。” 刘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着高傲的扭头看天。 秋落甩了甩胳膊：“好久没活动了。” 三秒后刘超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 “谢了。” 刘超冷笑：“呵，我是大度不和你计较，我这么心胸开阔，指条路这么点小事，啧啧，没想到你秋落还是个路痴，直直往前走都不用拐弯就能到学校都不知道，现在的富二代啊，还说温柔从不发脾气呢，不就是微笑着威胁吗，我才不是怕你，真要打起来肯定是我赢，老子当年可是在北海道玩过水上漂的，怎么着，真想动手啊，来啊！不让你试试老子拳头就不知道什么是老鼠怕见....”自顾自的说着转过身还煞有其事的举起拳头，剩下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受了一拳倒了。 “离我远点。”冷的令人发抖。 刘超咬着拳头倒在地上泪流满面：“都不让人把话说完，全意高中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暴力，还这么自恋！谁想靠近你了！如果，一定要我在身体和心灵上选一个，我还是更喜欢冷暴力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可惜他在被打之后才明白，已经太晚了。 一夜未归，回到宿舍他们都晨跑回来了，看到秋落回来，赵椟第一个围过去气势汹汹的逼问：“秋落你一晚上跑哪儿去了？连电话都不接！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要是赵昂在这儿肯定就发脾气了，赵椟看他衣冠整齐没出啥事，悬一晚上的心总算落下来了。 刘眺淡定的说：“没事就好，昨晚查宿舍，给你被子里塞了一堆衣服瞒了过去，今早上说你不舒服，不少同学都担心你病得严不严重。” 秋落笑道：“谢了，我昨天有事耽搁了，太晚宿舍门也关了所以就住在外面的。”他摸了摸手机，然而掏遍了口袋都没找到，应该是掉极年家里了。 杨其一倒是没有担心，反而开玩笑一脸暧昧问：“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你不用解释，男人嘛。” 秋落压根没理他。 刘眺一开始就听出秋落声音不大对劲，问了句，秋落说有点感冒嗓子不太舒服，已经吃过药，这才点头继续吃早饭。 秋落看着旁边的座位发呆，极年还是没有来，明明那么早就起来了，难不成是在躲自己？ 这种猜测让他暗自苦恼，不是特意去想昨天的事情，但有了昨天发生的事，他们的距离会更远吧，真是个难办的人。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不重，但还是惊动了前面的同学，回头关切问候：“秋落你是哪儿不舒服吗？怎么叹气了。” 秋落：“没事，就是有点渴了。” 同学点头：“你感冒了吧，听你说话都哑了。” 秋落心想，昨晚差点就永远说不了话了，掐他的力气那么大，一觉醒来脖子却没多大痛感，嗓子也属于轻微的沙哑，秋落心思一动就想到了原因，心里冒出暖意。 他记住了极年家在哪里，居然不来上学，质问说不上，代替老师去家访总行吧。 决定好今天要做什么就收回了心思认真听课，突然扫到一个空座，视线扫了一圈才发现萧肃鸣也没来上课，才来了一天难道又生病了？ 下课铃一响秋落就去找和萧肃鸣一个宿舍的同学，问了才知道萧肃鸣不是生病而是去打篮球了。 问赵椟，他们知不知道萧肃鸣逃课去练习打篮球这件事，赵椟缩了缩脖子：“不知道。”心虚的眼珠子乱转，连慌都不会撒。 杨其一给了他后脑一下：“笨！” 刘眺解释说，昨天联系不上秋落，萧肃鸣看上去很平静，实际担心的不行，都打了一整天的篮球，连饭都不没吃，他们劝都没用，杨其一感慨真是个兄控。 走到篮球场用眼睛扫描，还没看到人就听到萧肃鸣叫他，闻声看去，萧肃鸣正在和人一对一比投篮，还分心打招呼，看到秋落来了，萧肃鸣没有迫不及待跑去他身边，而是沉下心认真打篮球。 秋落站在一旁，萧肃鸣个头不高，和他打对手的比他高了两个头，无论在哪个方向对方都能轻而易举扣住他的球。 对方实力不容小觑，萧肃鸣想抛球，还没抛出去就被截了，想侧身把球从腋下弹过去自己再摆脱对方运球，脱手的第一秒对方就迅速扣球转身，没有扣篮，而是直接入球，不拖泥带水。 围观的同学早就被那人迷的七魂八倒，激动的大喊他好帅，是哪个班的，这种极品怎么没听说过！ 萧肃鸣累的满头大汗，这么久一个球都没进过，而对方仍旧落落大方，噙着一抹欠打的笑容，连气儿都不喘一下。 萧肃鸣没怎么失望，这么久没锻炼体力跟不上是正常的，而且这个人的确很厉害，他看向秋落，咧嘴就要走过去，就听到很变态的声音。 “秋落宝贝~”一个晃眼身边的男人已经扑到秋落身边。 围观群众吸气，两大帅哥居然是认识的！站到一块还让不让人活了？！腐女听到这个称呼早就激动的晕了。 秋落淡淡道：“你这么早就来了。”反应冷淡。 “这是当然，我的秋落宝贝的请求怎么能不重视呢。”反应热情。 秋落抿唇微笑，对方被这个笑容看的汗毛竖立。 “啊啊我错了，不该偷你钱包！别踹了，你的形象啊。”迟抲麟揉了揉肚子，小东西下脚这么狠。 周围的人早就惊呆了，萧肃鸣站在不远处冷着脸，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男人。 秋落冷笑，要不是你偷了我的钱包，昨晚就不会回不了学校选择走路也就不会遇到极年，不，遇到他是必须的，不然手就废了，话说他的手伤了活动肯定不方便，医生说了不能碰水，感觉极年是不会听话的，真让人放心不下。 迟抲麟一只手在秋落眼前晃荡：“哦~宝贝还看得见吗？”被秋落一巴掌用力拍开，扁着嘴：“疼，宝贝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果然是不爱我了吗，你这个负心汉！” 萧肃鸣神色缓了缓，原来是个蛇精病，笑着走到秋落身边：“秋落哥哥他是谁啊。” “蛇精病。” 第九话 路痴 我亲手把最爱的人，最珍惜的纯净与温暖推向了万丈渊谷，我没有资格再碰触。 萧肃鸣点头认同，迟抲麟小心翼翼的看着秋落，下一秒眯起眼睛诡异的笑了：“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凶，原来……”说着手指伸进他衣领，指腹在他隐藏的伤痕处划过。 秋落正想踹他萧肃鸣已经先把他推开了，防备的看着迟抲麟，就像衷心的小兽护主人，看的迟抲麟哈哈大笑，真有趣。 简单和萧肃鸣说明了下，迟抲麟揽住秋落肩膀走到一旁的饮水贩卖机，笑容才压了下去，皱眉问：“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秋落把衣领往上拉了拉：“没什么。” “这还叫没什么？不是有人想掐死你怎么可能伤的这么重！” 秋落从饮水机反光处看了看：“没多重，也没肿，就是有点红青。” 他不想说，迟抲麟也不再多问，只道：“能下死手的人很危险，你在和这种人来往，是那个极年？” 秋落笑了：“你也太敏锐了。”想隐瞒这个地方的伤可不容易瞒过去，更何况是迟抲麟这样的人。 “别引火上身。”迟抲麟叮嘱。 “我有分寸。” 突然迟抲麟摸着下巴问：“昨晚你在哪儿睡的？”没等他回答继续说：“该不会你和极年住一块儿太激烈就……” “滚你大爷，胡说八道什么呢！”真想缝上他这张嘴。 “反应这么大……”被秋落瞪回去了，迟抲麟举手投降：“我闭嘴，我不说了，你干脆别上课了，陪哥去吃东西。” 秋落听的头疼，无比想念和极年在一起的安静。 下午第一节的生物老师请假所以上自习，时间还挺充裕的，上午和赵椟他们说了自己的打算，具体还要一起讨论，商量了一下就不去食堂吃饭，直接点外卖到宿舍。 “肃鸣，那个人真这么厉害，还能指导我们。”赵椟有些不服气。 杨其一嘿嘿道：“毕竟他年纪大嘛。” 萧肃鸣：“你们也别这么说，他是秋落哥哥的朋友，看起来也挺年轻的。” 刘眺看着手机走在后面：“饭已经到了，我先去拿。” “刘三哥我和你一起，这么多人你一个人也拿不到。” 钥匙提前给了迟抲麟，杨其一走在最前面，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帅。 “哈哈，相见恨晚啊，难怪我们都长这么帅！爱好也差不多，你最喜欢哪个女主？我觉得**不错，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长得漂亮，第一集那个大肚子还以为怀孕不然就是吃太多，结果却是肚子胀气对着男主放了三分钟的屁，把所有人都熏晕了。” 杨其一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没错没错，就是这儿简直太逗逼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这么厚的女主，太好玩了哈哈。” 其余聊天却没办法屏蔽这俩人的人：“……” 赵椟看秋落：“这是什么情况。”秋落笑而不语。 “同是天涯自恋人吧。”刘眺总结。 看向两人的眼神宛如在看智障。 放学后迟抲霖当教练带他们打篮球，秋落丢了句有事就走了，凭着记忆的路线走。 半个小时后......秋落进了一家八点零的超市去买了瓶水，然后往前直走，前面是墙左拐右拐。 十分钟后，前面是墙往左拐又往左拐，进了一家八点零的超市去买了袋面包。 二十分钟过去了，秋落第四次进入这家超市，没喝完的水，没吃完的面包，面带微笑站在前台要了根烤肠。 收银员小哥找钱的时候问：“帅哥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我不去哪儿啊，只是在附近转转。” 小哥很给面子，讲了个笑话：“帅哥你要不要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买，话说我在这儿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搞明白前面为啥要修两条路，左边那条路过去就只有两栋居民房，真是奇怪。” 秋落赞同：“是挺奇怪的。”说完面不改色的走出去，直走，右转。 问他为什么之前不走右边？因为那一片都停着车还以为是停车场，被车挡住了出口这也不能怪他不是。 秋落站在路口一脸深思，早上明明就看到一条大路，怎么这儿有两条？早知道就该走小路了。 “哟！” 秋落回头又看到了刘超，神色一缓，可以问问他。 还没回招呼就见喊了一声的刘超像见鬼一样捂上嘴飞快跑了，秋落一头的问号，什么情况，早上还说个不停这会儿见到他就跑？ 跑远了的刘超转头看了看，没秋落的影子才放心，拍拍胸口：“还是离这学校的人远点。” 转过头完全没心理准备就看到一张凑近的脸吓得蹦了起来：“妈妈咪呀，吓死本大爷了，你怎么跑这么快！”不对，他不应该在身后吗怎么跑自己前面去了？话说回来早上那个男的也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无缘无故就打了他一顿！ 刘超瞬间后退离他远点：“你要做什么！” 秋落一头雾水搞不清这人什么情况，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张嘴还没出声，刘超‘啊’的一声转过头，捂住耳朵大叫：“我的眼睛！” 秋落汗颜，这个城市戏精这么多么。 跑了就跑了吧，反正路就这么两条，一条路走不通改就另一条，秋落想的很开，但他路痴的属性已经深入骨髓，谁都救不了。 开解自己也是要有数的，尤其是已经转悠了两个多小时，耐心都丢给路边的狗了，秋落自暴自弃的想着去问路算了，可是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想问都问不到。 累的找到一个长椅坐着休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就是那个方向怎么就找不到呢，早上去学校的时候还特意记了，担心找不到所以一直走的大路，哦对了！想起来好像是经过了一家香水店，兜兜转转寻寻觅觅总算是看到了，早上只是匆忙瞥了眼，现在仔细看才发现这店挺大的，突然脑海闪过一个想法，围着店走。 果然，这店有两个门而且是一模一样的店名！难怪会走错。 秋落的迷惑解了，这样想来以前也不是真的迷路而是这些店名误导的，想开之后，找到正确的路心情一下就爽快了。 这下他想不承认天意如此都不可信，秋落偷偷的跟在极年身后，想看看他去哪儿，说好的要养伤，不来学校也没关系，但他不休息居然还出门，出门也就算了居然连手上缠的绷带都没了！ 走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好像是一个餐馆，极年从巷子里走了进去，秋落没跟上去，而是站在巷子口看了眼。有个后门，秋落都不用思考都知道这是工作人员的入口处，极年竟然会打工，刷新了对他所有的认知。 就是不知道他在店里做的什么，店小不小，如果一眼被看到不就尴尬了。 秋落纠结了半天，想了个办法，叫了个小朋友，给他五十块钱让他进店里买一份鸡排，剩下的钱就当感谢费，顺便看看有没有一米八的帅哥哥。 大概二十分钟男孩出来了，说：“那个帅哥哥在端盘子。” “谢谢你，剩下的钱是奖励。”小男孩跑远，秋落才皱起眉，走进店里，店的格局不大，光线比较暗，看不太清楚，人不多，所以很安静，在这个地方也热闹不起来，这样才像极年会呆的地方。 “老板，一屉小笼包。” “好。请稍等。”老板走到后厨，道：“极年，一屉小笼包。” 秋落撑着头看着极年用右手端着小笼包走过来，还真是处变不惊，极年把小笼包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就往回走。 秋落掰开一次性筷子说：“这就是你们店里的服务态度？” 老板连忙说不好意思，帮极年解释，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然后回头说了极年两句，今天人不多就先回去休息吧。 极年没有生气的迹象，而是很听话的点点头，秋落心想：我所看到的他，都是真正的他吗。学校里孤高惹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从来没有见他笑过，还有会煮面做饭的他，为我涂药的他，生气掐我失控的他，还有为了挣钱来打工的他......究竟，还有多少个你让我碰触。 也没吃两个小笼包就匆匆让老板打包完走出去挡在极年面前。 “这儿的小笼包真不错，皮软软的，肉馅不掺假，这是你做的吗？” 极年看着他，没回答，而是问道：“你不怕吗。” 秋落耸肩：“为什么要怕，你说这个？”摸着脖子问，笑了笑：“你不是给我抹药了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大大方方迎上极年冷厉探究的目光。 极年视线下移落在他手里提的两个袋子。 “不是。” 秋落没觉得可惜，抬了抬袋子：“你还没吃饭吧，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极年面无表情要走，秋落又挡在他面前，看到他皱眉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吃。” 秋落看着他的左手笑而不语，大有一种你不吃我就不让开的架势。 “你到底想......” “我手机掉你家了。”秋落打断，意思就是要吃饭，还要去你家吃饭，反正给过你选择了。 从来没有人能在一直笑着的他面前说出拒绝的话，他很自信，极年也不会，没有具体原因，就是直觉。 “不行。” 秋落面不改色，继续把刚才没想完的心理活动进行下去，没有具体原因，就是直觉，但这个直觉总会在极年面前碰壁，懊恼都习惯了，要和他拉近关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厚脸皮，耍无赖。 “不乐意你再像昨天那样，不过就算你你打我，我也是不会乖乖被打的，反正这饭你非吃不可。” 第十话 打赌 四季是一支曲，将音符串联融在每个人的生活里。我能看到的，感受到的，不是因为我想看到，想感受到，如果这是谁都逃脱不了的命运，如果注定要有那么多悲伤，如果能再选择一次，我会感谢那个阳光的你，不放弃的你，爱上他的你。 光辉固执的穿过浓密的树叶，在地上画着一个个白圈，无声无息的在他们脚下移动，仿佛在编织天罗地网。 秋落问：“你一只手吃饭会不会不方便？” 极年表情不变：“不会。” 秋落递给他筷子，看着飘落在石桌上的绿叶，说道：“为什么不能去你家吃饭？你爸回来了吗。” 极年不语，秋落转移话题：“对了，你的钱我现在给你，什么时候你找到手机下次回学校的时候给我吧。 “嗯。”极年淡淡应声。 基本都是秋落一个人在说话，偶尔得到对方的一两个回应，大多数都是一个字，他拿出一个厚重的东西，是用信封装好的钱。 “这是一万五，比赛的一万，我补了一下弄个整数，是因为你是我临时拜托来帮忙比赛的，所以你也不用介意，我也不差那些钱，至于赵昂，如果要说原因我也脱不了干系，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当时我不去厕所找你就不会被赵昂看到跟进来也就不会打架，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另外五千是昨天的医药费加住宿费。”秋落把来源都解释清楚，把过错也大部分归到自己身上，极年也没有理由再拒绝。 有些事不需要理由，极年若是不收，秋落只好选择用钱砸他家的窗户，极年的家在二楼，还是很容易砸的。 极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捕捉到他眼里的东西，没有伸手拿也没有拒绝，而是说：“打卡吧。”可能是秋落的眼睛瞪得太大，他又补充了解释：“不方便。” 秋落惊讶的是他居然有卡，仔细想想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只能怪极年平时的穿着太让人误会了。 “好，你把卡号给我。” 没想到手机号没要到，卡号先拿到了。 拍完照片看到极年盯着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又移开了，秋落咬着包子鼓着腮帮子说：“这么久我都没看到你用手机，你没有吗，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问一下。” “有。”极年看了他一眼摸出手机。 秋落沉默，微微张开嘴，又闭上继续沉默。 极年看他憋得复杂的脸，不自然的解释道：“这不是BB机。” “嗯！”秋落紧紧抿着嘴唇用力点头。 极年：“你......别忍了。”他的话就像打开了暂停的画面，秋落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 “噗，哈哈，实在憋得难受，哈哈哈。” 极年面部线条微不可见的松了米粒大一点点。 等秋落笑够，包子都凉了，也不介意继续吃：“我知道这个不是BB机。” 极年鲜有露出不一样的表情，秋落眨眨眼：“不相信？要赌吗。”极年一动不动看他，眉梢微微上挑。 “如果我赢了，你就把你手机号给我，如果我输了，就把我手机号给你。”秋落笑眯眯的像只机灵狡猾的小狐狸，极年眼神沉了沉。很喜欢看他各种反应，生动的小表情小眼神，让人无可自拔的被他吸引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秋落打量他的脸，乐呵呵的说：“这是小灵通，对吧，就是这个造型会欺骗眼睛，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极年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嗯。”浅浅的弧度，仍然硬朗的面目，疏冷的气息，却让秋落怔住了，他没有眼花吧，极年刚刚是笑了吗，秋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嘴角，笃定他确实是笑了，虽然很浅，一闪而逝，那副画面已经映在了脑海挥之不去，那是被柔和光芒笼罩着温柔浅笑的男生，从心底滋生的奇妙感觉久久不能平静。 “极年啊你最近在忙什么，一下课就没影，天黑了才回来。”刘眺戴着眼镜看书，杨其一坐在电脑面前吃着炸薯条，不知道在看什么哈哈大笑，闲的没事做的赵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以前有赵昂打打闹闹，没了他都不吵了，看到极年回来，憋坏的嘴总算派上用场了。 杨其一咬着薯条插嘴：“秋落和我这样的，女人都巴不得贴上来，每天拒绝都拒绝不过来，不过秋落你总算明白我的话了，人不疯狂枉少年，这个时期不好好玩玩多没意思...” “废话少说，秋落能和你那张嘴那肮脏的心思一样吗。”赵椟嗤笑：“秋落这么温柔，怎么会去伤害别人，照我说，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秋落恋爱了，那个女生应该乖巧可爱善解人意纯洁。” 这次轮到杨其一不客气的耻笑起来：“你以为是什么时代啊，哪儿会有那种女人，一听就知道你是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小处男。” “操！”赵椟被堵的气的脸被烫熟了一样，和他耍嘴皮子，自己肯定比不过，愤怒翁进被子不说话了。 秋落扫了杨其一一眼，带着警告，你少说两句。 杨其一撇撇嘴，不和小屁孩计较，继续吃薯片，调味料糊了一手指，看了看电脑键盘，又看看浴室，低头舔干净，都是番茄的酸味和咸味。 赵椟瞄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真不卫生！就你这样还有人喜欢绝对是眼瞎。”后面这句含含糊糊也就他自己能听懂。 秋落无奈道：“你们都想太多了，我只是有事才出去。” 杨其一戏谑：“什么事能让你丢了篮球彻夜不归啊，嗯？” 秋落沉默，动了动手指，无声的威胁，杨其一转过头继续看电脑，干笑：“哈哈哈。” 赵椟赵昂和刘眺不懂，他是了解的，秋落平日是温柔从来没有生气，对待每个人都很好，但是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就像这种无声的威胁，笑里藏刀，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杨其一眼里精光一闪。 听到敲门声，离得最近的秋落打开门：“肃鸣，这么晚还不睡。” 萧肃鸣弯着眼睛说：“还有二十分钟熄灯，刘二哥你现在才吃晚饭？”拿过赵椟的凳子坐下，满屋子都是黄焖鸡的味道。 刘眺很瘦，平时的饭量也很小，又是个学霸，进入高中那段时间打游戏到大半夜溜出去吃夜宵，他都以学霸的知识库内提出来的危害给拒绝了，所以看到他这么晚吃东西都怀疑他是不是产生错觉了。 萧肃鸣这么一提秋落也想起来，刚进宿舍就想问的，后面被赵椟和杨其一打断就没机会。 “是啊刘眺，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么晚了还吃这么油腻，这个油的味道闻着就知道很不卫生。”秋落注意到他的书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收好，万一油滴上去刘眺能忍得住？越看越觉得他平静的表面下是非常的不正常，疑惑加询问的眼神看向杨其一。 杨其一接收到讯号：“今天迟抲麟不是来了吗，说了一句刘眺身体太单薄，在场上很容易被撞倒，然后他就吃个不停，比我还能吃，真没看出来他是隐藏的吃货属性，平常压抑自己真是太痛苦了。” “池大哥说的有道理，刘眺哥哥也是分析过的吧，但一味的吃对身体也不好的。”萧肃鸣掂着水壶，“我去给你们打水。” 杨其一感叹：“贤妻良母啊，秋落，要不你收了吧。” “嗯，先把你收了。” 杨其一扭头就看到自己的零食全被秋落拿走丢到赵椟床上去，还来不及哭就看到秋落拿着剪刀朝自己走来，瞬间脸色变青：“秋落，你冷静，一定要冷静。” 秋落笑容和蔼：“我很冷静。” 赵椟幸灾乐祸：“我看还有谁喜欢你那头被狗啃的头发。” 杨其一趴在桌上，灵魂已经飘走了。 秋落嫌弃的把剪刀扔他桌上，劝了刘眺一句，他心里也有数，不需要担心，萧肃鸣回来后，秋落问了他们今天的训练情况。 除了心如死灰的杨其一还趴着，其他三个人都很满意，迟抲麟表面看起来漫不经心没个正经，但是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非一般的严厉，只是......那件事不要搞得太糟糕就好，应该，不会，打起来的...吧。 萧肃鸣在一旁担心的看着秋落，最近秋落哥哥好奇怪，总是发呆莫名其妙叹气，坐立难安的，果然是那样吧，从包里拿出药瓶，尽量保持纯洁的眼神：“秋落哥哥，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虽然是难以启齿，但我是不会嫌弃秋落哥哥的。” 莫名其妙的秋落接过药瓶：“你在说什么，我身体没问题。”看着药瓶上的字，便秘吗，痔疮吗，床上菊花疼吗，想快乐，就要治疮嘿嘿丸......之前看的小说上的一句话像气泡一个一个冒了出来，升到头顶融合成一个大气球，乱七八糟的画面阻止不了的出现，顿时凌乱。 第十一话 戏精 极年的工作时间并不是固定，而是自由支配指，言下之意就是老板打电话让他去，他就要去，这样难道不是太武断吗，如果有事去不了怎么办，但是这个店的老板很通情达理，虽然极年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他从哪儿看出来极年就像流浪儿，转而一想，不讲究的他穿的可能让人误会。 从老板那里得知，是极年主动应聘的，善心作祟，于是雇佣了未成年，好在极年外形好，原本因为地方偏僻而没几个顾客走投无路的时候极年来了，从此以后生意就越来越好，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极年本来就是话不多，不管是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还是不在意，每次老板忙不过来就会给他打电话，而极年，有很多次中途消失就是去店里帮忙，前提是没人找他麻烦。 但是有一点很在意，那就是，为什么他经常旷课，成绩还那么好，秋落想的很乐观，人聪明虽然在睡觉但耳朵也是在听的。 如果问杨其一，他的想法就会很猥琐，一定是每天晚上枕头边有个D罩杯泳衣美女老师细心指导。 如果问刘眺，他或许是在学校睡觉在家里学习。 如果问赵椟，他想营造一种不学还能考这么好的设定让同学膜拜一定没有错！ 如果是赵昂，呵，就他，绝对是作弊，不然就是杀了哪个高智商人才换了脑。 秋落看着极年卷子上比自己还要高的分数脑补中，在有心人看来就是在沉思反省自己做错了的题，好感度蹭蹭上涨，心怀各异的时候，迟抲麟和极年已经说上了话。 秋落拜托迟抲麟去说服极年当候补人选，迟抲麟对秋落嘴里的这个人很感兴趣，打听到他打工的地方就去了，从外面看就是个普通的小店，虽然答应了秋落不去查他的家庭环境，但从学校那儿还是听到不少有趣的消息，秋落这么维护一个人，不得不让他好奇。进了店后发现座位都满了，不少女孩子都盯着一个男生看，迟抲麟看了看，有一个女生占了两个位置。 “美女，能让我坐你身边吗？” 女人不耐烦的转过头，看到那张脸愣住，随即脸红，忸怩的把包拿到腿上，娇羞的声音被嘈杂声盖了：“坐吧。” 女人啊，只要男人给点甜头就一个劲儿的献媚，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呢，迟抲麟点了一杯啤酒，好久没喝了。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这儿的常客吗。”含羞带笑垂眸顺便扫了迟抲麟的穿着，脸色就有点变了。 “帅哥留个电话怎么样？” 迟抲麟抱歉道：“手机欠费了。” “哼！一个穷酸，装什么装，还跟老娘搭讪。”女人怒气冲冲大骂着走了。 “真是奇怪，居然真的一句话都不说，真是难以理解，难不成他是四只眼？” “喂帅哥，别总无视我啊。”迟抲麟追上去，想搭他的肩膀，极年一拳打上去，早有准备的迟抲麟抬手挡住，还是被他的力度打的后退了好几步。 “打人不打脸，哥们，我知道我长得比你帅你心里不平衡，但，哎！别走啊。” 极年停下，只有漆黑没有其他存在的眼睛盯着他，置身于死亡的囚笼，或许是不屑和他说话就要走，迟抲麟是谁，是戏精啊！ “大哥啊，你身手这么好是在哪儿学的啊，自创的吗，真厉害，教教我吧，呜呜，我父亲赌博欠下一屁股债，妈妈被逼的无路可走，卖身给一个老头子，天天呻吟，无力挣扎，只能默默忍受，我没用挣不了那么多钱......” 极年过马路，迟抲麟跟着嘴动个不停。 “闭嘴。”聒噪个不停的人总算得到了一句话的奖励。 迟抲麟若有所思，还要不要继续说呢，仿佛自己说错一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真是可怕啊，还是说，自己对他产生了威胁，他，在害怕？ 来自地狱的眼神，染上血腥的指尖距离他脖子只有一厘米，恐惧变成冰寒汇聚在一处，明明没有留指甲，他却无比清楚，一旦划下，大动脉就会被破开，然后就over了，哦天哪，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帅哥怎么能全身都是血，死的这么没有美感。 “唉，小兄弟你这脾气会很容易得罪人的，不过...”感受到冰冷的地方鸡皮疙瘩不停冒出来，不过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很久没有这种威胁了。 这一刻，或许到很久以后，迟抲麟都会记得，在这个夏夜，犹如置身寒冬冰窖，还有没有犀利，没有冰冷，没有光神，没有怀疑，没有鄙夷，没有愤恨，却好似自己已经躺在棺材里的那双眼睛，无法准确的用一个词去形容，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什么都不在意，并不是看人如蝼蚁，而是根本就不存在。 然而...迟抲麟是个戏精啊，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向一个人示弱，就算怕那也要坚守演员的职责！ 迟抲麟不停地发抖：“饶了我吧大哥，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但是我这个人话不说话一直憋着很难受，说不定心脏就爆裂，那还会弄脏你的衣服，相比起来，还是大哥直接动手来的舒服，虽然我妈妈是很漂亮，但...”唉，为什么总哽在转折的地方呢，悲愤的眼神求饶的看着他。 极年依旧没有说话，此时的他，仿佛不是人类。 迟抲麟看着他的脸，恍然，勾唇，回答他的问题：“我是……” ...... 不知道极年给他擦的什么药效果这么好，才两天就几乎看不到伤痕了，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来，虽然才高一，但总旷课还是会耽误学习的，他的试卷还在自己手里，自己的手机还在他那儿，欠人东西这么不积极。 第十二话 生病 “秋落，超可爱的女孩子找你！”凑热闹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到现实。 有个女孩站在门口，是别的班的，秋落温润有礼的走了出去，到了后操场，女孩害羞的低下头：“秋，秋落同学。” 她的手紧紧捏着信，又小心的只捏着信的两个边角。 “请问你是......” “啊，我，我叫寸心。” “寸心？真是个独特雅致的名字。” 女孩的脸越发的红了，是个娇羞单纯的姑娘，这种事对女生来讲是羞于启齿，也是需要鼓足勇气才能迈出一步，承担的后果就要更重，所以秋落都不舍得伤害她们，但正因如此，才必须要拒绝。 “其、其实我，这个！”女孩托着信送上弯下腰：“其实我是希望你把...” “寸心同学。”秋落打断：“我知道这是你的一片心意。” 女孩不好意思的咬着嘴唇：“谢谢，那你能...” “不过我不能收。” 女孩呆了一下抬起头：“啊？为什么，啊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是看不起你，你是个好女孩，只是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打算要谈恋爱。”秋落的目光越过了女孩，看向她的身后，表情变了。 “秋落同学，你，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想给你的，我。”女孩慌乱的解释，内向腼腆的她语无伦次，很快眼睛里就闪着泪花。 “真的很感谢你，你很可爱，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秋落对女孩说，眼睛不自觉的往那个人身上飘。 极年毫不在意的从他们身旁走过，秋落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看到极年进了教学楼后等女孩平静下来，回过头却发现女孩已经泪眼婆娑，脸绯红。 “我，我是想拜托你把这封信交给极年的！呜呜......”女孩哭着跑了，信都掉在了草地里。 秋落头一次目瞪口呆，看着地上的信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到教室都还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喜欢极年呢，不是害怕都来不及吗，这是情书吧，还是说就是普通的信？ 极年一如既往趴在桌上睡觉，秋落百思不解，这信是要还回去吗，但太尴尬了，自作多情还把女孩气哭了，秋落懊恼的按着额头，到底什么情况！又不能拆开看别人的隐私，还是说，转交给极年？以他的性格不会看的吧，但这应该是第一个给他写情书的女孩，说不定会感动他？就不会再每天独来独往，打架旷课，冷漠疏离了吧。 “咳咳——” 秋落被咳嗽声惊醒，极年生病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外面的天，从昨晚开始就灰蒙蒙的，今天会下雨吧，极年身上就穿了单薄的夏天短袖的白色校服，连外套都没有穿。 秋落起身关上窗户，把蓝色校服脱下想披在他身上，就看到极年睁开眼正看着他，他看了眼外套，好像有些嫌弃。 秋落严肃的说：“你生病了，吃药了吗。” 极年沉默不语。 秋落作势就要继续把外套往他身上盖，极年的身体朝内移了一点，看看衣服，又看看他。 “你别撑着，穿这么薄不生病才怪，这衣服也没多难看，将就吧。” “不用。” “那就吃药！” “不用。” “单项选择不要，那就两样都要！”秋落不容拒绝，斩钉截铁的语气，那眼神，活脱脱的像看一个没长大幼稚闹别扭的小娃。 极年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时他的眼睛看向了秋落身后的方向，秋落扭头，是萧肃鸣走了过来。 “秋落哥哥，他就是极年吗？”萧肃鸣口上问着，心里都有数。“你好，我和秋落哥哥从小就认识的，开学不久就休学了，开始那几天可能是都不认识所以没印象，现在从新认识吧我叫萧肃鸣。” 氛围被冷气凝固，原本说话的同学都注目着他们，顿时鸦雀无声，一个大圈子，一个小圈子，划分界限。 赵椟想过去给把赵昂打进医院的那家伙一拳，被看好戏的杨其一大臂一揽卡着他脖子，就他，碰不到极年的毫发还会浪费医院的一张病床。“肃鸣，你有什么事吗？” “嗯，因为我是期中考试过后才回的学校，现在需要补考，班主任说从下午第三节体育课开始到两节晚自习考试。” “在哪儿考。” “音乐教室，由秋落哥哥监考。” “好，我知道了。”他们说话的时候极年又睡了。 “秋落哥哥，他……” “嘘，有什么事我们大课间说，现在让他休息会儿吧。” “……好。” 秋落在同学间人气虽高，也管不了让他们都不要说话，何况这是学校，除了上课能稍微安静点，其他时间都比较吵，秋落就不明白这种环境还能睡着的人到底有多累，极年感觉是浅眠的人，但也有这种说法，那就是闭目养神。 这节课是英语课，老师心情很差，大骂他们考的成绩。“这些语法全是讲过的，单词为什么不背，搭配动词介词ing过去式全是平常练习册上做过的，还有倒数第二个纠正错误，还是找不出来，最少要找出六个以上，不然你们高考还能考出好分数吗！这些题型全都是按照高考出的，你们就不能认真点，住宿舍有充分的时间学习，像一中，四节课晚自习，十二点休息，我们学校讲究的是健康休息和学习成绩并济，就让你们读两节晚自习，结果呢？还比不上走读的同学！” 这个班走读的同学只有一个，迫于老师气势，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好学生秋落完全没有这些压力，而是一直注意极年的动静，不满的努努嘴，这家伙又不是没披过我衣服至于吗，不想穿我的那就应该自己穿厚点！不看天气预报还不会看天的脸色吗！不过……秋落打量他的手臂，很结实，爆发力很不错，但是汗毛也太少了吧，怎么都感觉他是浓密的才对，皮肤有点点黑了？不过还是比自己白。 第十三话 远离 “你要不要喝水？感冒的人要多喝水吧，这可是常识，不然你嗓子会哑的。” 极年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矿泉水？” 秋落以为他终于听自己的话了，咧着嘴笑着：“我早有准备买了矿泉水，给。” 极年落在水上的眼神有些放空：“常识？” “什么？” “不是热水。” 秋落眨眼，再眨眼，对上那双永远冷漠的眼睛，挑眉：“是吗？你怎么要求这么多，现在上课哪儿去给你热水，再说了学校的热水滚烫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凉不下来，所以我没给你装热水。” 极年：“矿泉水，可以兑。” 秋落咬牙，保持微笑：“你今天终于话多了。”有那么点恶劣！ 他眼珠快速转：“对了！是因为你没有水杯啊！”现在没话说了吧，以为在嘴上胜利的秋落半晌没听到回复，斜眼一看，那家伙又闭眼睡了。“真是，说不过我就睡觉。”依旧是脸埋在胳膊里，但稍微向右侧了一点点，秋落看着他面部的轮廓，轻轻一笑。 一直关注秋落的萧肃鸣，眼神冰冷。 “再说了，我们学校跟一中相比，除了一本率要低百分之二，其他都是不相上下，我还没见过有哪一届像你们这届天天只知道玩，打篮球，压根不学习的！” 在老师的嘴炮中，响起来下课铃，学生都松了口气。 “放西斌！我讲下课了吗！”被指名的放西斌“切”了一声臭着脸坐下。 “你切什么切，看看你英语成绩，没及格！”话说到这里，原本都不敢动的同学有几个回了头看他，放西斌脸色更难看了，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英语老师还在说个不停，在教导主任那儿受了批评全都放炮的轰了出来：“你还美得不行了是吧，亏你还是高分进入这个班的，看看你这半学期成绩差的比初中生都不如，丢不丢人！”踩到雷的放西斌脸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了一脚踹在前面的椅子站了起来：“现在是下课时间，你算老几，有本事就去一中当老师啊，妈的。”最后两个字声音足够让全班的人听到，留下骚动的同学和英语老师的一段话作为收尾。 “看看都是什么人，这种难听的脏话也能骂的出来，把自己的妈都骂了进去，都什么素质，想骂的敢骂的，还有谁，我不是校长，没资格开除你们，但是你们都是高中生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言语承担后果！要参加高考的是你们不是我，我也不再废话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管不了也不管了。” 英语老师事件很快传遍学校，当天就在其他科目的老师班主任下轮番轰炸，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比上一天的课还要累，每个同学都死气沉沉的坐在位置上，头一次这么安静，但总有不安分厚脸皮的人。 “喂，我们今晚出去玩吧。” “今天周五，不用想，作业肯定是把错误的地方一个抄十遍，六门科目，你还想去玩？”刘眺抬了下眼镜说明这周末迎来的惨况，不过像赵椟这种二货压根没放在心上。 “哎呀不就是作业吗，有啥大不了的，再说了我总分二百三十五的都没说啥，你们个个都五百分以上，能错几个题，去玩吧，顺便去看看赵昂，他恢复的可以的话咱们就一起去。” 杨其一不知道啥时候把赵椟的卷子拿在手上：“啧啧，就你这样，手断了都抄不完，先说好，我们是不会帮你的。” 萧肃鸣看着赵昂的卷子：“刚班主任说让我们把赵昂的卷子带给他，是鼻子受伤不是手，别打着住院的名号就不受罚了。” 赵椟：“……” 杨其一撇嘴摇头，绝对的幸灾乐祸，刘眺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秋落，一转头差点没把眼镜吓掉。 “秋、秋落你怎么，哭了？”所有人都惊讶的看过去，秋落双眼通红一直揉眼睛，湿漉漉的。 “秋落哥哥，你眼睛痒吗？别揉，我给你吹吹。” 秋落抬手：“不用，不是痒，是不小心打到眼睛有些敏感，过会儿就好。”他刚说完就看到极年坐了起来。 秋落眼睛雾蒙蒙的看不清，下意识的朝他笑。 极年看了眼桌上的粉末，用一种很难理解的眼神看他，没有一丝嘲笑而是很普通的问话：“你喜欢吃胶囊里很苦的粉末？” 秋落：“……” 所有人恍然大悟，最先笑出来的是杨其一：“哈，秋落最喜欢奇怪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大还是没变。” 萧肃鸣也忍俊不禁：“秋落哥哥要吃糖吗。” 赵椟像捕捉到很有趣的表情：“真厉害啊，尝试去吃一般人都不会吃的东西。” 不知道这是好话还是坏话的秋落：“……”令人费解的称赞。 极年提着包站起来，杨其一笑眯眯的：“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一个人多无聊，长期不说话是会变成哑巴的，屏蔽所有人的话会成聋子的哦。” 秋落一手捂住左眼，右眼看着他：“还有一节课才中午，你就要走吗？” “哇，你考的分好高啊，英语比秋落哥哥还要高。”萧肃鸣走到极年身后，刚伸脖子额头就被重击，又痛又晕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秋落沉下脸：“极年你做什么！”离得最近的赵椟把萧肃鸣拉起来，一拳朝极年打过去，极年完全不躲，就站在原地握住他的拳头，用力，赵椟咬着牙不叫出声。 “你疯了吗！”秋落用力眨眼看清之后一个后肘击在极年腹部，完全没想到会真的打到他，极年根本就没有动，也没有还手，就这么看着他，捏着赵椟拳头的力道不断增强，赵椟终究忍不住痛叫。 “快去叫老师！”有同学喊道，秋落大喝一声制止。 “不需要！本来今天老师心情都不好，再出打架的事遭殃的还是我们班。” 秋落看着极年，失望的眼神对极年没有一丝触动，为什么总要这样，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究竟自己为何对他这么执着，偶然的好奇心成了顽固执着，可笑，再大的热情也融化不了永远躲在阴暗里的冰，在自己厌烦之前，在他厌恶自己之前，远离吧，这样，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吧。 第十四话 姐姐 那天之后，秋落和极年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仿佛对方都是看不见的空气，回到了两人不曾相识没有交集的情况，极年仍旧是偶尔上课偶尔消失的独行侠，秋落也还是那个被人包围的人气少年。 夜晚的景色和白日大相径庭，有的人喜欢幽暗寂静的夜，有的人喜欢温暖明亮的白天鹅，相差甚远，却仍有相交替换的最美黄昏时，就如同朝旭升起的那刻，美得懂得寂寞的景色。 喧闹的夜晚酒吧，不愿静下浮躁的心，秋落一杯杯酒缓慢的倒入嘴里。 “我说你啊，心思不在这儿就别假装品尝，再珍贵的酒也尝不出滋味，五十年前的酒就被你这么浪费了。”迟抲麟享受的酌酒。 秋落还是心不在焉的喝着，虽然他酒量很好，但也禁不住喝这么烈的，迟抲麟放下酒杯，双臂撑在吧台上，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 “小秋落，和哥哥说说，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啊？” “收起你恶心的说话语气，不然把你舌头割了。” “喝！你还是那个善良温暖的小秋落吗，该不会是被某个人传染了吧。” 秋落摇头：“马上就期末放假了，我出国去玩玩。” 迟抲麟挤眉弄眼：“我认识的小秋落可不是会害怕逃跑的人。” “并不是逃跑，是该回到我原本的地方。” 迟抲麟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敲着桌子：“那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说起来不就一个少年，要成为朋友打一架不就行了。” 秋落自嘲道：“根本就不可能接近。” “你觉得怎样才叫接近，每天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起去嗨？”迟抲麟笑着摇头：“要想知道到底有没有离那个人近一点，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就行啦哈哈哈。” 秋落：“...我能揍你吗。” “你不觉得你对他太执着了吗，你有这么多朋友，何必缺那一个。” 秋落摇晃着酒杯：“我也不知道，就是放不下，他身上好像有一股力量吸引着我去探索，” 迟抲麟赞同的点头：“就像那些未知的死亡之地和墓陵也吸引着我去发掘，我懂。” 秋落：“大哥，你口味真特别。”他只当迟抲麟是在开玩笑，迟抲麟笑笑不解释。 “所以你打算放弃让他当篮球赛吧备选了？” “嗯。”秋落吐出一口气释然道：“反正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这样我就解脱了。” “对了，你没被怎么样吧。” “当然，他还能打我吧不成，我这跆拳道不是白练的。”迟抲麟脸红心不跳的大放厥词：“不过他脾气的确不太好，我还没碰他他就要打人，所以我就简单的还了下手。” 秋落表情瞬间变了：“你打到他了？打哪儿了？” “也没怎么，就是扭了下他的手，他脸色都没变一下，感觉像个机器人。”迟抲麟抬手叫服务员：“再来一瓶。” “哪只手？”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迟抲麟不解。 秋落皱着眉，极年左手受伤的事除了自己没人知道，极年生病会不会也是因为伤势加重没有去就医？肯定是这样，他那个人会乖乖听话去看医生就怪了，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他隐藏的太好了。 迟抲麟继续说：“不过他这么暴脾气的人居然能在餐馆打工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果然是这样，那天没来上课并不是在家休养而是去打工了，又和迟抲麟打了一架，所以伤势加重感染生病，才会感觉那么疲惫！虽然他猜得前因八九不离十，但后面距离真相相差甚远，当然秋落自己已经深信不疑了。 迟抲麟自然不会去解释自己被极年打的回不了手，那也太没面子了，自己好歹也是迟少，说出来多丢脸，想想极年那个人这么厉害，谁在他手里都讨不了好也就没那么不甘心了，看看他是如此的宽容大度。 就算是这样，自己也没资格去过问，秋落摇头，丢开关于极年的思绪。“迟少，那天在学校门口的人是谁？” “嗯？”迟抲麟看他：“哪个人？” “就是你看到我脖子上的伤那天，你不是往门口看了吗，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你好像很厌恶。” 迟抲麟眨眼，笑容越来越大，张开手就要抱过去：“小秋落是在担心哥哥吗，真懂事！” 秋落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你继续喝，我先走了。” 说完潇洒的离开，留下寂寥的一人，迟抲麟叹气：“重色轻友啊。” 门口，秋落徘徊，懊恼自己怎么又来找这人，说不定他不在家呢，可万一在家呢，对了手机！他还没还我手机，所以来找他是应该的。 刚要敲门就听到从门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极年出什么事了，抬手就要锤门却被人握住了手腕，秋落看去是很纤细白嫩的手，回头看到一个面带笑容的女孩。 “你是......” 嫁鸠绻跹笑眯眯的，月牙似的眼睛很漂亮。 “你叫我嫁鸠好了。” “额，嫁鸠，你是......” 嫁鸠绻跹歪头看着门，又看向他：“你好，我是极年的姐姐。” 秋落愕然：“姐姐？但是你看起来很小。” 嫁鸠绻跹抚了下头发：“那是，女人不早些保养就要老了。” 秋落立即问道：“我刚听到里面有很大动静，会不会是极年出事了。” “极年并没有在家，他出去打工了。” “可是......”秋落疑惑的看着门。 “你跟我来。”秋落跟着嫁鸠下楼绕了一圈，嫁鸠指着一扇碎裂的窗户：“不知道为什么门打不开，手机又欠费了，所以就打碎了隔音玻璃爬了下来。” 秋落看了看楼层，虽然不是很高，但... “你胆子还真大啊。”再怎么也不至于打破玻璃吧，不过还真没想到极年还有个姐姐。 “那是，我胆子可大呢，你是来找极年的吗，他打完工之后还有事，要过两天才会回来，有急事的话我可以代你转答。” “不用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可是，这样你不就一个人在家了吗，这玻璃又碎了很危险吧。” 嫁鸠又大又圆的眼睛很纯净：“那你今晚要陪我吗？” 第十五话 存在 秋落哽住，这说哪个都不太好，一个女生单独在家的确危险，何况她还长得这么娇小，虽然胆子大，但毕竟是极年的姐姐，就这么不管也不太好，可陪着她男女又不太方便。 嫁鸠绻跹看出他很纠结，大笑：“哈哈你就别操心了，我今晚不住在这儿。” 秋落非但没放心反而皱起眉：“住宾馆？” “不是，我一直住在我男朋友那，很少回来。” 秋落这才想通，难怪极年家里没有女生用品，应该是长期住在外面，所以才不知道他还有个姐姐，也有可能是表姐。 “那就好，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嫁鸠笑看着秋落走远的背影，笑容才淡了下去，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反方向走，自言自语：“马上要冬天了，好冷。” “嘿哥们儿，我又来了。”笑面虎迟抲麟都快把餐馆当家了，一两天就去一次，和老板都熟了。 极年连个眼神都没丢给他，哪怕是现在不怎么忙，也是一个人呆在厨房。 迟抲麟：“你这手是切菜的时候弄的吧。” 极年已经适应这个时不时出现的人，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跟着自己，也没有必要知道，久了腻了感到无趣了自然会离开。 “你在想什么呢水都烧开了。” 极年伸手想把盖子提开，看到锅里平静的水，瞥了迟抲麟一眼，得逞的迟抲麟抱着手臂靠在桌上：“秋落脖子上的伤好像加重了。” 极年收回手。 迟抲麟漫不经心道：“这段时间他狂练篮球，篮球场嘛，总会有磕磕绊绊，也没什么大事，死不了，就是肿的像得了大脖子病。” 极年盯着开始冒泡的锅：“就你这水平还想演戏。” “哈哈，你是在讽刺我吗。”被拆穿的迟抲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是，我是靠颜值吃饭的，不过你那是什么药，一擦就起效，那天你下手可不轻，通常都要恢复半个月，用了你那药居然就没事了，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连个字都没有。” “嗯。” 迟抲麟也习惯了极年的说话，其实他就是嫌麻烦懒得说。 “这是什么。” 极年看了他一眼：“手机。” “别拿看白痴的眼神看我，我当然知道这是手机。”迟抲麟从他手里拿过：“这是秋落的手机，怎么在你那。” “嗯。” “所以，为什么在你那。” 被烦的极年丢了个看智障的一瞥：“当然是落在我那的。” 迟抲麟恍然：“原来是你们同居的那次落下的，留下证据可不明智。” 极年拿上一双筷子，迟抲麟瞬间跳远，免得他毁掉自己纯洁的眼睛。 极年在锅里搅动着面不让它糊锅。 “你很闲。” 迟抲麟叹气：“是啊，原本是受秋落之托说服你的，现在不需要了，你又怎么惹他生气了？秋落脾气还是很温顺的，就像春天以外的小狗。” “唉，我都把秋落出卖完了你对我还是这么冷淡。” “你真觉得一个人好吗。” “人类是自私的生物，以自我主观的意识评判他人想法，擅自给他人定位做抉择，哪怕这可能是对方的想法，那也应该由对方亲自说出而不是自以为的推开。” 极年：“你在说谁。” 迟抲麟淡笑：“这句话对每个人都适用。” “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感受去改变自己的想法，你觉得他是因为我的存在还是我这个人感兴趣。” 迟抲麟费解的皱眉：“有什么区别？” 极年往外走：“如果存在不是我。”迟抲麟若有所思。 对极年的这句话迟抲麟思考了很久，到底是什么意思，某一天早上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装的这么高深，不就是在闹别扭，果然还是小屁孩。” 嚎叫的手机震动个不停，迟抲麟一把薅过来。 “啊亲爱的老爸，你听谁说的，我一直在国外呢，别乱听谣言，等我找到就回国，嗯，拜。” 迟抲麟刚挂电话屏又亮了起来，他瞥了眼上面的名字，也没掐断，把手机撂在一边洗澡去。 秋落连续三天都没碰上极年，嘴上说不在意是为了手机。每天一大早就来，极年到底是几点出的门，还是说他根本就没回来，早知道就该留他姐的电话。 今天是周六，校园比较清静，都出去玩了，他回到宿舍也是一个人都没有，桌上放了一张纸条说他们去篮球场练习了。 看着他们畅汗淋漓的打球，体内的运动细胞也沸腾活跃起来，很快加入进去，长时间没运动肢体运动速度下降了，但依旧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进攻，脚尖用力就要投球，知道肯定会进球所以身体松懈下来，举着的双手开始放下，但很快凭借他敏锐的观察就发现了萧肃鸣的动作，脚尖刚点到地就加速跑到了萧肃鸣身后，萧肃鸣的弹跳力不错，但他的应变能力很差，就像现在，球已经脱离了他的手，刚抛出就被秋落一把扣住打到地上。 萧肃鸣喘着气：“秋落哥哥，你还是那么厉害。” 秋落弯着腰，双手抵在膝盖上，气息不稳。 “赵昂恢复的很好，下周就能出院，下下周比赛，不管胜负，我们用尽全力就好。” 休息喝水的时候迟抲麟走到秋落身边。 “你行动迟缓了很多，心不在焉的，来和哥说说。” 秋落扭着肩膀活动：“的确，很长时间都没认真运动了。” 迟抲麟从包里拿出一颗糖：“吃吧，蜂蜜很甜的honey。” 秋落汗颜：“你当哄孩子呢。” 迟抲麟耸肩，天花板被灯光印的一片阴影一片亮的发白。 “我也没什么好教你们的了，也没有必要为了增强各个领域负重压迫式的训练，该锻炼的锻炼，训练的训练，国际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管你们是输还是赢，我都会为你们感到骄傲。”他深沉的目光落在地板，以沉重又释然的语气说着转过头。 “哎，我们再来打一局。”在迟抲麟说话时早就去打球的秋落完全无视了他。 迟抲麟秒丢严肃脸，大哭着奔向秋落：“小落落~” 赵椟：“可怕的人类。”默默打球。 杨其一：“不忍直视的魅力。”默默转头。 刘眺扶了下眼镜，一个轻抛进篮，无声无息。 第十六话 奇迹 “你要回国？这才回来几天，有事？”秋落不明白他回来是做什么的。 迟抲麟笑眯眯的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副眼镜戴上：“人生就是一场旅途，我要去世界各地把妹！” “你的理想真宏远，带我一起去吧。”杨其一飘了过来。 找不到眼镜的刘眺闭着眼睛在凳子附近摸索，一头问号。 萧肃鸣：“这么快你就要走了啊，这几天都是在训练没有出去吃过饭，秋落哥哥，要不我们今晚去吃一顿为迟大哥送行吧。” 杨其一：“送行，送别，践行。” 赵椟嫌弃的离他远了远：“你说啥呢。” 杨其一一本正经：“即使是在训练也不能忘记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这成绩可是关乎到我的奖学金问题，哪儿像你，呵。” 赵椟龇牙咧嘴：“你呵个毛线啊！奖学金能有多少钱还不如好好打篮球呢真是，要不下学期我们去参加一对一篮球赛！” 杨其一把额前的头发悠然的撩向发迹，轻然道：“就你？”尾音不断上扬。 赵椟化为狼狗扑了上去要和他拼命。 这边乱成一团，迟抲麟把眼镜放在凳子上，摸索的刘眺松了口气，戴到眼睛上。 秋落无语的拍了下脑门：“你是把他们当宠物溜吗。” 迟抲麟无辜的眼神盯着他：“小落落怎么能这么误会哥哥呢，他们太可爱了这才忍不住想逗逗。”说着他表情突然变得妖异，看得人瘆得慌，秋落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又想疯什么戏了。 “我感兴趣的人，直接拆吃入腹品尝的干干净净。” 秋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杨其一站在秋落身后配音：“变态！” 迟抲麟哈哈大笑。 萧肃鸣瞥了眼以为开玩笑的秋落和其他感到恶寒的人，视线落在大笑的迟抲麟脸上，手缓缓放进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圆圆的凸出，轻轻按下。 手插着包里站在原地，微低着头，眼神黯淡，谁都不会注意到他吧。 “肃鸣，今晚我们一起吃顿饭，明天再帮你复习，正好赵昂也没大碍了。” 萧肃鸣的眼睛渐渐泛起光，咧着嘴答应，这样就够了。 秋落等人看到一脸重获自由的某人的脸，非常高兴的打了声招呼，然而某人非但没有感动反而破口大骂这些没义气的损友，居然一个人都没去接他，不接他就算了，只说了个来某店吃饭，不知道这家是连锁店吗！害他找了两个小时，给他们打电话还一个人都没接，秋落什么时候也这么不靠谱了，不，秋落不会这么无情，绝对是那群人关了秋落的手机！ “除了秋落，你们！...额还有这个不认识的哥们，除了他们，你们没看到我风尘仆仆的吗，难道不是热烈欢迎的吗！居然平淡的说‘哦，你来了啊，赶紧的吧，我们都等你很久了，东西都快吃的差不多了。’啊？你们这是在等人吗真是！” 火爆脾气上来的赵昂叨叨个不停，还好这里比较吵，但是没人去劝他的话，赵昂绝对能把口水吐到满桌子上，虽说他们已经吃饱本来就打算走了的。 萧肃鸣同情的看了眼赵昂。 赵昂看到他也欢喜的不行想去揉一把，就被他的眼神给重击了一把，这下好了，居然直接耍起浑来，住了十几天的院还越活越回去了。 赵椟和杨其一难得一致的嫌弃：“你当自己还三岁小孩啊，哦不，你的脖子以上可能只有三个月。” 赵昂火冒三丈，这么吵的火锅店内他的声音咆哮的把所有人的声音都给震了下去。 “老子的脑子比你们脑残的脑子要聪明的多！” 刘眺瞥了他一眼：“脑袋是要比我们的大，智商和情商依旧在负数，很好保持不变。”这一刀补得，赵昂睁大了眼睛，就连一向沉默不起哄的刘眺都这么说，在这几天，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可能是十年一次的极光就要到了吧。” “你就是秋落找来的教练吧，可惜我们都没打一场你就要走了。”赵昂一副我很大度不和你们计较的脸淡定的坐下，然后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更换了锅汤后点了一桌子的菜和肉。 杨其一吐槽：“我还以为你会全要菜。” 刘眺：“换了鸳鸯锅。” 赵昂冷笑：“清淡的你们，肉的都是老子的。” 秋落微笑：“谢谢你这么懂我的口味。” 赵昂的脸瞬间垮下来，秋落的人设变了好吗，难道又是被那个谁影响了？ “迟大哥，你刚说的十年一度的极光是什么意思？”萧肃鸣出声拉回了拐远的话题。 “北极的极光很多，但是有一种极光是每隔十年就会出现，传说只要见到十年极光，并许下愿望，就能心想事成，最重要的是，能看到奇迹。” 众人的好奇心也被勾了出来，催问道：“什么奇迹？” “这个我也不知道，好像每个人看到的奇迹都不一样。” 赵椟两眼冒光：“是不是看到了外星人！” 杨其一似笑非笑：“你这么喜欢外星还不如好好学习去科研。” 还感兴趣的张大嘴的人默默的合上，低声嘟囔谁说喜欢就要去研究，他才不要被束缚。 虽然心里还在不爽，很快就被热闹的气氛击飞不知道多远去，众人都对迟抲麟很感兴趣，问他做什么工作，都去了哪些地方玩，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秋落不是那种人来疯的性格，所以没了赵昂还真有点冷清无聊，这下哥们几个都全了，大笑大吃大喝，什么烦忧都没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时间不会停止，回忆也不是只能停留固定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流动性，本来大家想着再去KTV狼嚎一晚上，被老年人迟抲麟以年纪大经不起折腾要休息的理由给拒绝了，看着他有自己的司机，杨其一三人无不羡慕眼红，何时他们才能坐这么拉风的车。 “秋落，你来我家一趟，有些礼物你带回去，你们每个人都有。” 赵昂吼了一嗓子：“迟哥豪气！”一边感慨果然有个仗义有钱的朋友就是好。 第十七话 礼物 秋落去迟抲麟那儿，其余的人也就先回宿舍了，但是对于走路还是打的一事起了争执，赵椟也累了，说他可以帮杨其一付车费，杨其一嗤了一声，这不是钱的问题，不知道吃撑了要散步有助于消化吗，原以为急着启动睡眠机制的刘眺会同意坐车，哪儿想他不慌不忙极其冷静，原因是他拿着书正看着...... 赵昂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哪儿哪儿都看书，小心成了书呆子。” 杨其一补刀：“成为书呆子不可怕，被打成白痴就有的玩了。” 一脸茫然听不懂的赵椟：“？？” 萧肃鸣解释：“明天就是分班测试，分别是文综和理综两套试题。” 秋落说道：“也不用太紧张，只是测试一下分数，对于文理科的分班决定，还是自己选择，这么晚了，你们还是坐车吧，早点休息，过会儿我就回去。”说完在迟抲麟的笑脸告别中坐上车扬尘而去，众人都被呛得咳嗽起来，忽的一阵冷风打在身上，更是打了个寒颤，杨其一清了清嗓子：“为你们着想，还是坐车吧。”说完打了个喷嚏，惹来除萧肃鸣外众人鄙视的目光。 我们的生活和世界，区分了无数区域，热闹与冷寂，光芒与黑夜，明亮与阴影，简单与痛楚。 独自坐在黑暗中的人，无声的嘶吼，极力压制的双手在剧烈颤抖，如果有选择...希望，能将他推出。 对自私的人而言已经是毁灭性的打击，最终，他们逃避，维持最后一丝尊严，期盼着伤口能够愈合，不让自己陷入崩溃的难堪窘境，若是不能，怯懦的人，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一进屋子就要闪瞎眼，金碧辉煌？太天真，是古铜青瓷，秋落嘴角一抽：“你最近迷上收藏了？”地上还有一大片看不懂的东西，好像是瓦片......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更是让这个外行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迟抲麟让人意想不到的怪异举动早就让他波澜不惊了，但是以他对某人脸皮的了解，这位大哥的目的怕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就感受到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目光，不用转头去看，余光都能瞥到那开了花的瞪圆眼睛的迷恋脸，让人恶寒。 迟抲麟家有很多的收藏专柜，秋落无视他自顾自的看。 “你要送什么礼物。” 迟抲麟：“除了专柜里的，你随意挑。” 秋落：“...那你还有能送出去的吗。” 迟抲麟眼睛睁的更大了，这是赤裸裸的鄙视他收藏的眼光啊！不停地给秋落普及古董知识，他和别的三分钟热度不一样，迟抲麟会在喜欢一件事物的时候去钻研了解，所以他对此这么清楚秋落也见怪不怪，无数次打脸初次见到迟抲麟有好印象觉得靠谱的自己。 “这是什么。” 很精致的小盒子，迟抲麟还没来得及阻止秋落已经打开，是一管红色的液体，眉峰一皱：“这是血？”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别怪我。”声音陡然低沉，冰冷骇人的眼睛如蛇一般危险。 “这个不错，杨其一一直想要一款手表。”秋落拿起枕头边的东西，迟抲麟立即破功：“嘤嘤，这个不行。” 秋落扭了扭手腕看他。 迟抲麟眨眼：“你打不过我的。” 秋落没心情再搭理他：“你有话要说？” 迟抲麟露出白白的獠牙，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子：“这东西给你。” 秋落狐疑的看着没接。 “这是镇定剂，我想你应该用得上，其余的东西我都给你打包好了，阳台那个箱子你抱走就行。” 秋落微微动脑就知道镇定剂的意思，“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能拿到手。” 迟抲麟眼帘微微垂下，嘴角浅浅翘起：“那是，没有什么我拿不到的。” 袋子里还有关于镇定剂的用法说明书，迟抲麟会给他应该没副作用，秋落没有要用这玩意儿的想法，但是留着也无所谓，极年，真要搬家？会不会转学呢。 秋落盯着发光的电脑屏幕若有所思，手机都不打算还就要跑？怎么想心里都很不爽，该不会他是为了避自己才要走的吧，他有这么让人烦吗，十六年来头一次对自我产生怀疑的秋落开始反省。 “刘眺，你说怎么样才能让别人避之不及。” 刘眺看着书头也不抬的说：“了解对方讨厌什么，就做什么，要想让别人讨厌，首先讨厌自己。” 杨其一吧啦个不停：“当然是挑衅，女人的话还是要看性格，有的调戏，有的猥亵...” 你这样会犯罪的吧。 赵昂的一根筋：“打不死他。” 赵椟：“...我觉得和尚念经会把人烦的逃吧。” 虽说不抱期待余光还是往门口瞥，好像不看到那个身影心里就不太安心似的。 “秋落哥哥，你是学理科的吧，我和你一起。” 杨其一笑眯眯：“理科需要很强的逻辑思维，文科就要简单的多，只需要记忆就行。” 赵椟飘来一句：“那你怎么不选文科。” 杨其一装模作样道：“都是为了谋生啊，文科的工作比较少，不然我也想选轻松点的，你这种少爷是不懂我的心酸的。” 赵椟听他低落的声音以为他真的是难过了，也是自己也不能以这个开玩笑，又不是不知道杨其一的家境，而且萧肃鸣好像也是...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但又不知道怎么圆，只好向秋落投去求助的目光。 活络气氛这种事还是要靠某个粗神经大大咧咧的人。 “赵昂，你这成绩文科理科你都不占优势，要不去上中专吧。” 赵昂嗷了一嗓子：“还是秋落你懂我，但是！！！”一脸煎熬：“我妈说了，如果我不高考，她就把我丢去老家。” “哟呵，赵昂你也会怕啊。”赵椟嘲笑。 赵昂捶胸顿足中抽空狠狠瞪了他一眼，痛心疾首倒是说不到。“没办法啊，你们不知道我老家除了土地就是土地，产的水果干瘪瘪的，种的菜吃来吃去就那么几样，每年我回老家就感觉在坐牢，太痛苦了，没有网啊！” 众人腹诽：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第十八话 费解 临近打铃，在意的争分夺秒看书想多记忆一点，好像要高考了似的，不在意的人趁着没上课赶紧玩手机，不时的瞄一眼门口就担心不知道啥时候老师突然冒出来，被逮到又要请家长。 萧肃鸣也想在这次测试中看看到底哪方面最强，选择理科是肯定的，但是要和秋落哥哥分在同一个班就要加大学习力度。 “赵昂大哥，这次分班我们就分开了。” 赵昂摆手：“无所谓，反正都在一个学校。” 刘眺盯着书：“宿舍也要重新分配。” 赵昂不满的嗤了一声：“不管了顺其自然。” 杨其一看刘眺一直在看地理：“你是要选文科吗。” “不论是文科还是理科，能全方位学习自然是好的。”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漫长的考试已经开始，极年还是没有来，秋落淡定利落的做题，思维却还是飞到了外面。 他连考试都不来，果然是要转学吧，他看的那些书都没来得及借，自己的手机他也没还，再说到底为什么他那么生气，自己哪儿得罪他了，差点把他掐死，这样一辈子都交不到朋友，永远都是一个人，但是他又能去打工，和老板相处的还很好，也就是他并不是拧不回头的犟牛，钱他很需要吗，看那个房子就算不是有钱人也不至于很差。 也没看到过他的父母，上次见到他姐也没问，会不会是家里人生病所以需要钱？每天都很累的样子，就算他聪明，但俗话说天分要和后天结合才能成功，不需要自己说他也是明白的，可还是时不时逃课，与之相悖，真是让他费解，极年这个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办，苦恼，头疼，束手无策的挫败感。 “这都考试多久了你才来。” 监考老师的声音打乱了安静的教室，大家都抬起头看向焦点人物，赵昂五官秒扭曲，萧肃鸣看了他一眼就转头看向秋落。虽然是简单的分班测试，也是一人一个桌子分开来的，但是没有分开座位，看着极年拉开旁边的座位放下书包，秋落舒了口气，好在当时没答应萧肃鸣坐他位置上。 考题大部分是初中的知识，少部分是高一上学期的知识点，主要是让每个人对自己有个基本了解然后在下学期准确定位去学习，总的来说很简单，对秋落而言完全没有难度，他写完后瞄了眼身边还在做题的人，以他的实力，哪怕时间过了一半也还是能有好成绩的，没想到他来了，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不转学了？ “极年，你怎么一直戴着帽子？”有很多话想问，真的见到反倒不知道说什么，每说一句话就要思考能不能说合不合适，缩头缩脑的自己都觉得别扭的很，干脆找其他的话题，从极年进班到考试结束帽子就没脱下来过。 极年又趴下了。 秋落自讨没趣有些尴尬，这是彻底无视自己了？之前想的在脑子里飘过，被气笑了，眼睛一眯，不就是不要脸吗，还就不信搞不定这个问题儿童。 第十九话 智障 “秋落哥...”萧肃鸣想和秋落对一下答案，就看到秋落在...难以言喻的表情，就像吃了翔一样难看，这还是他认识的稳重温暖的秋落哥哥吗，这么幼稚... 秋落还保持着弯腰伸着两根食指凑近秋落的姿势，极年盯着他，有一点点囧。 秋落干笑：“呵、呵，我就是想看看你怕不怕痒。”这人反应还是这么快，太警惕了，其实就刚碰到咯吱窝的衣服而已他就抬起头，差点把自己吓一跳，“你这是什么眼神，觉得我是智障？” 极年的嘴角快速的抽搐了一下，被秋落犀利的眼睛抓到，对他的反应感到很满意，自己有时间和他耗。 极年冷酷的表情完美无疵，没有泄露任何想法，秋落紧紧看着他的眼睛，他也迎上去，秋落严肃认真的脸忽然恍然：“哦~吃错药了？我没有吃药。”对其他人视若无睹的秋落光明正大的骚扰某人。 “前几天你怎么都没来，我听说你要搬家了，我还担心你是不是想把我的手机据为己有跑路，那个手机还是值些钱的。” 极年眉宇微微皱了下，看向窗外：“弄丢了，我会还你一个。” 秋落有些讶异，不是掉他家的吗怎么会弄丢，难不成还真的搬家了？虽然疑惑也没追问，正好，他的手机可不是那么便宜。 金黄绯红的枫叶已经落了不少，铺在地上像华丽的毯子，与缺了不少头发的大树有着刺眼的对比。 “我也不用你买一模一样的，但也不能差太多，嗯……我不太相信你的眼光，为了避免你买错我还是亲自去选。” 极年识破他的心思没拆穿，见他不吭声，秋落嘴角弯起：“那就这么定了，肃鸣，今天我教你数学。” 最郁闷的就是赵昂了，他奶奶的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老子住院他就不来学校，老子回来第一天就见到那张脸，真是好想打一顿报仇，哀怨的看着秋落，却被忽略的彻底。 杨其一拍拍他肩膀：“放宽心，长的一言难尽不是你的错。” 赵昂咆哮：“老子才不是嫉妒他的脸！” 极年从背包里拿出书，指尖松了松，书页飞速翻着，拇指按住停在了一页，继续看着。 下课铃一响，人都往餐厅抢着去打饭，很少看到极年在学校吃，今天也不例外，拿着书包就往校门口走，或许是因为开放性学校的原因，就算 拿了书包出去再进来也不会有给班里扣分的那种情况，顶多就是记名给班主任，而极年这张脸，在整个学校已经无人不知了，其他人或许还要问问原因，极年则是毫无阻拦的进出。 秋落追上极年走到他身侧：“你要去哪儿吃饭？” 极年的帽檐遮挡了他的眼睛，秋落与他差不多高，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直觉他心情好像又很不好，他到底为什么总是一副黑暗气息的感觉，有些脱力的想要去调查下看看了。 秋落重振旗鼓露出很阳光的笑：“我知道一个新开的饭馆很好吃，我们去那儿吧。” 第二十话 脑补 《百转千回终是你》第二十话 脑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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