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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炼成锋》


第四百三十三章 追与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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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追与逃

四号目标,也就是那位女性目标正在一旁劝解:“放他们上来吧,你现在射击,子弹要隔着一层玻璃,对方又在街道上,随时可以利用各种障碍物,而且,开枪会惊动市民的,这里是繁华大街,事后咱们不好掩盖真相。”

三号目标神情傲慢的命令同伴:“准确点,图像为什么晃动的厉害,我无法捕捉到。”

这时候,被三号目标训丨斥的人正坐在电脑旁忙碌,这位瘦削男子不满的抱怨:“这两人动作忽快忽慢的,一会儿躲在商店的雨棚下,一会儿躲在路灯杆后面,我无法估计他们的速度与方向,没办法捕捉到他们……哦,不行的话,我于脆给你切换高空监视图像,在高空图像上,这两个人的形象还算稳定。”

过了一会儿,三号目标颓然的放下了狙击枪:“不行,在高空监视录像上,这两个人的图像虽然是稳定的,但误差太大,这两个人的爆发力堪比子弹速度……唔,我们撤。”

四号目标、那名女子点头相应:“已经跟他们面对面了,他们已经无法继续躲藏,我们没必要在市区里与他们开火,引他们去郊外吧,如果他们敢追来,那我们就在三号阵地与他们交手。”

这话说完,三号目标看了一眼窗外,而后他难以相信的检查了下战术眼镜,随后摆了摆手,紧接着,他又从腰后摸出手枪,拉开枪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来不及了,他们已经从街道上消失,竟然这么快,可能已经把我们堵住了。”

这时候,同屋里两名正在擦拭武士刀的暴力团分子站起身来,他们拎着出鞘的武士刀当先向门外走去。与此同时,屋内另外几位也纷纷站起身来拔枪。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响动着子弹上膛的声音。

四号目标、那位女子站起身来,她平静的双手交叠在一起,闭着眼睛进入冥想状态,三号目标沉默了一下,招手唤过两名同伴,下令道:“抬着她走。”

屋里闻声过来了两个人,直接抬了一张椅子,他们把四号目标放在了椅子上,两个人一使劲,抬着椅子上的四号目标向门外走去。屋内另外三个人则握着手枪,保护着三号与四号目标走出这一间办公室。

当他们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看到了有一个电梯正在上行,三号目标当即把目光转向一旁消防梯,冲大家喊道:“走楼梯。”

听到这话,大家的脸色微微一沉——这可是六十三楼,从六十三层走下去,那将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俗话说,钱在兜里,权在手里。支付薪水的是老板,老板下令了,依日本人的尿性,那是拼死也要完成指令的。所以,抬凳子的两个人虽然脸色发青,但他们二话不说,齐齐转向了消防楼梯口。

人流涌入了楼梯间,但三号目标带着三个人还在电梯口坚持,他双手握着枪,保持标准的持枪姿势,盯着上行的电梯。眼见的电梯缓慢继续上行,楼层数字灯闪烁着,逐渐逼近六十三层。忽然间,三号感觉到一丝危险,纯属下意识的,他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跳。

身子跃在空中的时候,三号还在纳闷:这里可是一个商务大厦,半层楼已经被他租下了,而楼梯间的玻璃都是防弹与防噪音的玻璃,上下这层楼的途径,除了电梯就是消防楼梯,自己的人从消防楼梯下去,并发出遭遇危险的警报,如今电梯还没有上来,他怎么会感觉到有人窥视呢?

真有人企图袭击吗?人在那里?

三号目标双脚落地后,马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遵循了第六感本能——因为在他刚才站立的地面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弹孔,而且弹孔不止一个,沿着他跳走的轨迹,弹孔接二连三总共出现了四个……好吧,这不科学。

他们命中注定的对手还没有出现,本楼层根本没有开枪的位置与角度,怎么地板上出现了四个弹孔呢?

难道是有人在楼下开枪射击,子弹穿透了地板?

可是子弹穿透地板着一件事本身就有一点玄幻,再说,对方在下一个楼层,又是怎么捕捉到自己的身影呢?

一想到这里,三号目标二话不说,抬起手枪,当当几枪击碎了本楼层的监视探头。

可是他刚准备喘一口气,马上又凌空跳了起来,果然,在他刚站立的地方,地板上又出现了几个弹孔,同时,四周依然没有枪声传来。

敌人在哪里?

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三号目标不敢久留,他再一个跳跃,跳到了侧面的墙壁上,在墙壁上斜斜快速奔跑了两步,等身子落下,他已经冲入消防梯中,此刻四号目标并没有走多远,这一队人马行动很警惕,每一层楼都上下审查一番,他们走走停停的,这一会儿工夫,不过才下了一层楼。

一进到楼梯间里,三号目标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因为那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他提着枪蹦下了几层楼梯,这时候,三号目标所带的三名助手,已经围拢在楼梯间口,有两个人较快,跟着三号窜入楼梯间中,另一个持武士刀的家伙,摆出威武的守卫姿势……旋即,这个人像被重拳击中,身体飞入半空中,而后重重的跌下,头部跌入了楼梯间内,腰以下的部位还在楼道里,身子恰好卡住了楼梯间的大门。

三号目标回头望了一下,只见一汪鲜血,慢慢的从那位倒地的人身上渗出,鲜血顺着楼体上下流淌,一滴,一滴,持续不断。

站在楼梯口的同伴探头张望了一下栽倒的家伙,马上解释:“哦,一颗子弹从他下腹部钻进去……这,谁于的?怎么可能?”

没有人回答着一个问题。

只听三号目标冲门边的人招了一招手:“进来吧,这里是安全的。”

安锋这时候已经抵达了大楼的十层,这层楼的十层往上都是商务间,由各大公司租用作为办公场所。因此楼梯间里显得很寂静。

安锋手一扬,手上的手枪消失在空气中。他冲苏珊娜点了一点头,左手打了一个手语:“我们上吧。”

他们两个人没有坐电梯,对于他们两个的速度来说,电梯过于缓慢,因此两个人直接冲到楼梯间里,一口气上了十层楼梯,而后停在十楼的楼梯间里,由苏珊娜警戒,由安锋用零重力子弹进行射击。

原本两个人要一口气冲上三十余层的,但自从四号目标双手交叠在一起,进入冥想状态后,他们的超视感觉与超听感觉,忽然失灵了,他们对对方房间内的状况变得一无所知,为此,他们不得不停留下来,进行侦查。

没想到只过了一会,楼道里、电梯门前,出现了四号的身影。

安锋一见这一种状况,立刻拔枪,冲四号射击。而四号果然很警觉,他连续躲开安锋的射击,安锋正准备继续追射,没想到四号的身影一钻入楼梯间,顿时从他的超视感觉中消失……

至此,安锋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四号是个打手,具备让人石化的异能,而三号则是一个罕见的辅助攻击手,她可以于扰别人的视觉与听觉,甚至有可能于扰电子摄像头的摄像。

幸运的是,这个于扰源是有有效范围的——当四号来到三号身边的时候,安锋与苏珊娜所具备的的特长没有用了,一旦三号离开四号一段距离——比如一个在楼梯间里,一个在电梯口。这时,四号那对视觉与听觉的屏蔽作用就不起效果了。

闭目将现在的处境思考了一下,安锋跳进“时间门”里,他打开时间门里储存的武器箱,开始给一柄柄手枪安装子弹,有的手枪里安装的是超重力弹头;有的手枪里安装的是零重力弹头;而大多数手枪里,安装的是普通钢芯子弹

将这一些手枪分门别类的,分别放置在武器架上,安锋这才提着两把装满钢芯子弹头的手枪跳出“时间门”,一把手枪他扔给苏珊娜,另一把自己提着,这时候,苏珊娜正在努力侧耳倾听楼梯间的动静,她接过安锋提过来的手枪,面无表情的摇了一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安锋摆了一摆手,两个人提着手枪,继续在楼梯间里攀登,这一次两个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行进中他们尽量做到落脚无声。

整个行进过程中,他们尽量集中精神,希望自己的超视感觉与超听感觉能发挥作用,然而他们明明知道对方就在楼梯间里,却听不到一点正常的走路声——要知道,对方有十个人啊。

行进到四十多楼,苏珊娜悄悄地打着手语:“不如我去电梯那里,坐电梯上去。”

“不要”安锋立刻阻止:“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有一个强力杀手,以及一位最佳助攻手,如果我们俩分开,可能被对方无声无息的摸到身边来,自己却不知道。”

安锋最后打手势,总结说:“不管遭遇什么情况,我们俩决不能分开。”

说罢,安锋马上向计算机小猫下令:“目标有可能中途改乘了电梯,我希望你密切监视对方的动静,这伙人的明显特征是:他们有于扰电子摄像仪器的本领。”

计算机小猫在安锋的耳道耳机里轻轻回应:“好的,没关系,就是稍稍麻烦一点。不过你要尽量行动快一点,我在非洲大批量购进货物,已经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货物吞吐量,你必须尽快解决手里的事情,然后,帮我把非洲的麻烦处理掉。”

安锋随手一挥,从他的蓝月亮戒指离飞出黑压压一片昆虫,这一些昆虫大多是体型小的昆虫,以至于它们飞出的影子活像一团雾,而这一团黑雾迅速在空中消散,以至于苏珊娜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自己幻视了。

说这些话,做这些举动的时候,安锋与苏珊娜并没有停下脚,考虑到按正常的速度双方应该接触上了,两个人的行动更加谨慎,他们采用双人突击队型,一前一后的,快速向上前进。

剩下的二十多层,两个人花了一个多小时,等两个人走到六十三层楼梯口,只看到楼体地面上倒落的那一具尸体,以及顺着尸体流下的血迹。楼梯间的门半开着,安锋过去轻轻的推开楼梯间的门,向楼道里看了一眼,目标所在的办公室,大门同样半开着……

他回身看了一下苏珊娜,苏珊娜笑了一下,大大方方的推开楼梯间的门,同时低声说:“让我来吧。”

楼道内、办公室门前,盘腿坐着一个男人,这厮膝盖上横陈着这一柄白鞘武士刀,见到苏珊娜出现,他微微的楞了一下,随即将责备的目光投向安锋,似乎很鄙视安锋躲女人背后的行为,对此,安锋厚脸皮的一笑,而后慢悠悠的,将手枪插进枪袋里面。

“公司”方面对与苏珊娜的能力非常的了解,对安锋的了解却不清楚。在“公司”高管的眼中,安锋就是一个阴险的毒蛇,总是不吭声的躲在阴影中伤人,而所有曾经小看过安锋的人,如今都被他于掉了。

现在,一名武士按照古老习俗向安锋挑战,要说这不是一场对安锋能力的测试,估计全世界的猪都不信。

所以苏珊娜抢先接过了这一个任务,而安锋,向来以⊥敌人不满意为快乐,他才不管别人的鄙视呢,他的自我意识很强大,绝不为别人的评论而活着。

其实,如今的苏珊娜跟过去不一样了,她已经融合了多人的记忆,同时具备多人的特长,这个时候,她才是最想检验自己的人。

这一场打斗很精彩,也非常剧烈,不过,在安锋的眼中它是乏善可陈的。他是一个信奉“直指本源”的人,不喜欢兜圈子摆样子做姿势。如果这一场约战不是带有测试的目的,见到这样以古老习俗要求为公平决斗的人,他最喜欢于的事就是:拔枪,然后一枪爆头。

苏珊娜的速度很快,她的速度全力施展出来,连安锋的手枪都捕捉不了苏珊娜的身影,但这一次比斗,苏珊娜却竭力的控制自己的速度,她赤手空拳的迎上手持名贵武士刀的暴力团分子,完全凭身手的灵活与对方比斗,然而,苏珊娜的耐性并不好,一分钟过后,苏珊娜压抑不住本性,她的手快速的穿过对方露出的破绽,一拳击打在对方的胃部位置。

这一拳决定了胜利归属。

连安锋都不敢硬挨上苏珊娜的一拳。因此,当他看到苏珊娜挥出这一拳的时候安锋打了个哈欠,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这时候,计算机小猫终于排除了于扰,圈定了几个目标,安锋释放的间谍昆虫经过反复测试后,测出了四号目标的有效于扰范围,大量昆虫停在有效于扰范围之内,紧紧的尾随着公路上行驶的三辆汽车。

没错,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一伙人已经顺利的下了楼,并抵达了地面。安锋与苏珊娜这里,却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的。

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安锋与苏珊娜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追丢了目标,目标还在他们自己的掌控范围内,除了计算计小猫外,大量的黑客也在通过各种的途径,捕捉着这一诡异现象——那三辆车开到了那里,附近的电子监控设备立刻失灵。

等安锋与苏珊娜下到了地面,小四郎带着增援人手也出发了,他们顺着矢濑川元的指引,提前上了高速公路,并沿路尾随追逐三号与四号目标的车队。等安锋抵达地面后,随意的在停车场上选了一辆汽车,撬开车锁,熟练的开着汽车驶上高速公路,他完全不顾高速公路的限制,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小四郎的车队。

追逐持续了一段时间,电子对抗战开始了,三号与四号目标所在队伍,施展各种黑客手段掩饰自己的行踪,矢濑川元的那群黑客,则在计算机小猫的帮助下,连续破解了对方释放的烟雾弹……最终在一条岔路口,双方再度发生接触。

这条岔路口的状况还是安锋发现的,距离岔路口两公里处,安锋突然招呼车队停下,他打开车门,跳入路边的排水沟,而后猫腰沿着排水沟向前奔跑,唯命是从的小四郎马上招呼同伴照做,与此同时,苏珊娜也明白了——三号与四号目标的车队已经从这条岔路口离开,但他们留下了一位狙击手。

这位狙击手,并不知道安锋的超视本领,他将汽车停在路口不远处,车子打了双闪灯,引擎盖掀起做事故状,车子里的音乐声大的震耳欲聋——对方这是想影响苏珊娜的耳朵。而他自己则趴在汽车里,架上狙击机枪,通过掀起的后备箱窗口,瞄准着后面的高速公路。

这段高速公路上车流很多。

安锋当然是按着超视感觉捕捉到这一个人的,他沿着高速公路的排水沟,猫腰走了五百米,这时候,矢濑川元才后知后觉的通报说:“他们下了高速公路,在你们前方的一点五公里处的立交桥上,进入引桥后走左侧岔路口,进入春日部市的县级道路……”

这一番通报传入小四郎耳朵后,小四郎嘟啷道:“两公里,车子半分钟就到了。你现在告诉我们,我们如果真不知道他们走了岔路口,现在已经开车错过路口了。”

矢濑川元听了这话,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前方的安锋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回身望了望来的路,皱着眉头沉思起来,苏珊娜赶上来,问:“怎么回事?”

“狙击手很警觉,刚才他用望远瞄准镜仔细搜索了我们这一条水沟,另外,三号目标与四号目标躲在哪里我们不知道,我担心,他们就躲在附近。”

小四郎挺起了胸膛:“我回去,把我们的车子开过来,吸引他们的目光,你们借机快速接近他们。”

话音刚落,一位小四郎招聘过来的前特警插话说:“不行,你是头领,这种活儿该让我去,我们,还等着你把钱交给遗属,你阵亡了,我们找谁要钱去?哈哈,招聘我们的可是你啊。”

小四郎想了一想,郑重的点头:“开我那辆车,车后备厢里有六件防弹衣,你穿上防弹衣开车,放心,如果你死了,抚恤金我一定交给你妹妹。”

这名队员扭身向后面跑去,苏珊娜悄悄的凑近安锋,不引人注意的打着手语:“其实,我还有办法……我可以快速的跳到另一边马路,保管对方的子弹追不上。”

这当然是一个解决办法了。而安锋其实也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为了一个狙击手曝光自己的底牌,而这样的狙击手,明明只需要费一点力气,就能用普通手段解决掉,何必把自己的底牌全拿出来?

安锋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刚才那位前特警开着小四郎的汽车过来了,他的车速并不快,依维柯车里同样大开了音乐——在他的车辆前进时,远处的矢濑川元正竭尽所能的屏蔽着这辆车行驶的踪迹。

安锋的超视感觉看到那位狙击手动了一下,他见到高速路上来了一辆汽车,马上抓起步话机,快速说了几句话,而后迅速把眼睛凑在瞄准镜上,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枪声过后,中弹的汽车碎片横飞,车窗玻璃已经被击碎,这时候,依维柯车速陡然加快,开车的那位前特警扯着嗓子唱起歌来,他声嘶力竭的唱着,身子端正的坐在驾驶座上,油门开到最大,迎着子弹飞驰。

安锋低声嘟啷了一句:“这人,是不是有自杀倾向。”

说这一句话,有一点贬低英雄行为的意思。

话说完,安锋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他提着手枪奔跑了起来,旁边的苏珊娜更是身子像箭一样射出,奔跑中的苏珊娜金发飘扬,她的手已经举起来,即使在奔跑中,手中的枪也握的稳稳的,而后,苏珊娜快速的冲着狙击手所在汽车进行扫射。

狙击手一枪暴露了自己,发现了对方的射击位置后,小四郎带着五个人也冲射击点开火了,他们赶不上安锋与苏珊娜的奔跑速度,但他们的子弹可以进行压制射击。

密集的子弹让对方狙击手抬不起头来,这时候,苏珊娜已经奔跑到距离汽车两百米的位置,在这一个位置上,苏珊娜的射击成绩出来了。

安锋始终一枪未发,但苏珊娜知道安锋是在保护自己,有安锋在她的身后身侧很安全,所以奔跑中的苏珊娜,一点也没有掩饰,她直着身子进行射击,连续打光几弹夹子弹后,她的手一松,手枪坠落到地面,眼角瞥见黑影一闪,苏珊娜在空中一抓,果然是安锋扔过来的手枪,子弹已经上膛了,弹夹已经装满了。

一千五百米,苏珊娜全力冲刺的速度,是十八秒,十八秒后,她冲到枪手的汽车跟前,立刻蹲下身子,借车身掩护观察四周,安锋没差几秒也跑到了苏珊娜身边,他同样蹲下身子,用目光搜寻着四周。

岔路口附近的草地上,飘浮着一层昆虫的尸体,这是间谍昆虫进入四号有效于扰范围后,被四号废掉了。看来四号进入岔路口后,曾突然后退行进过,间谍昆虫没有料到对方的突然退后,以至于撞入对方的于扰范围内……

好吧,不管对方为什么要突然倒退,在这个岔路口之后,无数昆虫的纷纷坠落,已经让对方察觉到安锋的追踪手段,如今,安锋释放的跟踪昆虫大多数已经失效,少数还能起作用的间谍昆虫,传回来的消息出现了延迟现象。

幸运的是,对方去意匆匆,没有在岔路口设置伏击阵地。

车里的狙击手已经不用看了,钢芯子弹穿透了汽车,安锋已经看到从车里地下的血液。

这时候,前特警开的那辆依维柯车,摇摇晃晃驶入的岔路口,特警已经不唱歌了,车子也开的七扭八歪,看车头留下的弹痕,狙击手的弹着地点也非常精确,即使开车的人当时缩在方向盘下开车,恐怕也难以幸免。

依维柯摇摇晃晃的开下了路基,而后稳稳的停在公路边的草坪上,安锋还听到司机拉手刹吱吱声,小四郎热泪盈眶的冲车子奔过去,他撬开变形的车门……果然,司机身上至少中了两枪,鲜血几乎流于了。小四郎打车门的时候,对方已经趴倒在方向盘上,陷入了昏迷。

安锋起身向汽车走去,苏珊娜犹豫了两秒钟,想到了安锋的警告,她便保持警惕状态,紧跟在安锋身边,向汽车游动过去。

安锋伸手摸了摸前特警的颈动脉,遗憾的冲小四郎摇了摇头。

没有哀伤的时间,小四郎擦了把眼泪,过去打开车子的后箱盖,取出防弹衣分发给众人,他最后取出的是一桶汽油,默默将汽油浇在汽车上,而后小四郎点燃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两口,将烟头扔下了汽车,不等烟头落地,他义无反顾的离开了汽车。

第一卷浴火 第一章谁把我抱在怀里安慰

这一天,天空很蓝,白云很轻。最

这是一处山谷。

四面的缓坡草原上,大片黄色油菜花占满整整一个田垅,不夹杂一个异色,而在它旁边的田垅中,成片的淡紫色的薰衣草印染了土地。与此同时,在附近的田垅中,红色的虞美人、白色的凤毛菊也成片成片,各自占满一个田垅,从山脚铺到了天边。

那些田垅并不齐整,但正因为不整齐,反而多出一份天然。放眼望过去,夕阳下,大块大块的鲜花田,将整个山谷装扮成由一幅幅不同颜色编织的地毯,这地毯铺满了整个世界,沿着起伏的山坡,从脚下逐渐升高,直伸到远处天际,升到云端。而天空蔚蓝,白色的云朵仿佛羽毛般轻巧挂在天上。

这种完全自然界的大色块冲击,远比任何画卷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加强烈。

它边际,它穷尽,它漫边际。

它需再加渲染,仅仅以不同色块间的鲜明色彩对比,就给人以窒息的感觉,满目的繁花锦盛,美丽的让人法呼吸,也令人心旷神怡心神迷醉。

山谷中几乎没有人——说几乎,是因为在谷中央位置,只静悄悄的停放着一辆车,车是“波罗的海蓝”颜色的路虎揽胜。它所停放的地点并不在公路上,它身后也没有路,只是一条草木稀疏的碎石带而已。因此,车的轮胎边,还静悄悄的冒出几颗不屈的蓝色凤仙花。

车后的碎石带很狭窄,路外便是旺盛的蓝紫色薰衣草,故此,从山顶俯视过来,蓝黑色的路虎车像是融化在一大片蓝紫色当中,完全看不出车身的存在。

路虎车的司机座上,车门半开着,一位青年男子,20多岁模样,身穿黑蓝色的lee牛仔装、脚下蹬一双歌德席勒软底牛皮鞋、短发,面色带点不经常晒太阳的苍白,他站在车门边,一副谷歌电子眼镜架在鼻梁上,抄着手,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繁多盛的境况,似乎沉迷于山谷的秀色,频频深呼吸着花草的芬芳。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霞光从山顶消失,山谷顿时幽暗下来,于是,车载台上的绿灯闪烁就显得格外明显。车边的年轻人稍等了片刻,任绿灯闪烁一会儿,这才走到车边,取出一部计算机,开启了反追踪软件,然后才谨慎地打开车载台,目光等着计算机显示的数据,嗓子沙哑的问:“资料弄好了吗?”

通话器那端是个男生,他讨好的笑着,声音絮絮叨叨:“好了,哎呀,真好不容易啊……”

“我的时间不多”,路虎车边的男子打断对方,冷淡而粗暴的提醒。

“我马上开始传输,预计整个传输过程需要……11分钟”,通话器另一端的男子收起了嬉笑,他最后几个字说的很短暂,似乎担心对方发怒,

路虎车边男子脸上怒气一现,但马上压了下去,追问:“我周边状况怎样,我没带手机,这个地方也没有信号,我的车载台没有开启,线电始终处于静默状态……周围怎么样了?”

“好着呢!”通话器那端的男子回答得很欢畅:“你开机前我反复扫描了那片区域,想找到你的藏身点,哈哈,我还真没发现你,也没发现你周围移动的目标,离你最近的移动目标……嗯,距离你有七十公里,移动时速是……六十,就它……咦,巧了,它停止移动了,红外线显示,它的发动机正在降温,估计是停车休息了。”

“开始传输数据……”,路虎车边男子打断了对方的唠叨。

这地方山高水远,人烟稀少,周围数十里不见人影,实在是坑人埋尸的好地方。嗯,传输过程需要十一分钟,即使传输中被跟踪锁定,应该……不够他们赶到的时间吧——周围百里没有人烟啊!

但出于一贯的谨慎,车边男子还是从车上拿了一杆猎枪,按动手表上的计时器,装出一副打猎模样,悠然地迈步离开车身……他向东走了六分钟,而后花同样的时间回到车边。他重回车边的时间,刚好在传输结束后一分钟,整个传输过程并未发生意外,所以他回来了。

他首先检查驾驶座边的计算机,计算机屏幕上没显示数据流被外人追踪,只有传输者在传输开始时进行的锁定,一切似乎很正常,但车边的他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周围太安静,静的让人颤抖;天空太黑,黑的令人诧异。

动作很的跳上车座,正准备拧钥匙点火,猛然间,车上男子嗖地跳下汽车,一个翻滚过后,他连滚带爬地向草丛里狂奔——在他身后,一个黑色的幽灵从天而降,声息、没有火焰没有光芒地准确击中路虎车。这还不够,这没黑色幽灵引起的爆炸并不大,紧接着,一枚又一枚幽灵般的导相继而至……

第一声爆炸响起的时候,在草丛中狂窜的男子已停下脚步,他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心说:“晚了,车上藏有数百公斤旋风,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到手的私货啊……”

第一枚导是定位导,第二枚第三枚才是攻击导,二者之间相距两三秒的时间,但这个时间已不够他逃出爆炸中心。所以他不逃了。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气浪旋即将车边男子吞噬。在火焰将那男子蒸发成分子状态前,这冷峻的男人已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没有掏打火机的意思,爆炸火焰就是他的打火机。

火焰袭来的时候,他微笑着:“想我杀手藏锋……平生多么谨慎,竟然……”

藏锋这次与人接头,约会地点并不是这处山谷,真正的约会点距此处山谷不远。为了隐秘,他没有携带任何可能暴露藏身地点的通讯工具,一切对外联络全靠刚才通话器另一端的那家伙。所以,将定位信号转交给仇家的,唯有那家伙。他是在传输信息时,对藏锋进行卫星锁定——也唯有这时锁定,才没引起计算机的告警。

可藏锋平生不易轻信人,那

家伙是经过了多少考验,才被藏锋认可的啊。

谁能想到,出卖者竟是藏锋最信任的人。

狙杀者们似乎很了解藏锋的个人习惯,这次狙杀动用了数架人侦察机盘旋上空,其发射的导,爆炸范围涵盖周围数里,根本没想留给藏锋任何逃生机会,不巧的是,藏锋车上还有顺路夹带的“私货”。

连锁效应下,腾起的火焰吞噬了山谷中的一切,鲜花,美景不复存在,连路虎车坚硬的车架,也在瞬间融化、蒸发,地面仅余少量金属残骸……

*************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藏锋感觉到一种极其温暖的……拥抱。

藏锋朦胧地睁开眼,感觉到明亮的光线打在眼睑上,那种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很惬意……可奇怪的是,他两眼睁得很大但却看不清面前的景像,只感觉白茫茫一片。

“原来咱爷们没死……”重有了“生命”,有了意识的感觉,藏锋第一个念头是想大声欢笑。

那么严重的大爆炸、爷受的伤一定不轻,都这样了都还没死,爷还有感觉存在,看来运气这东西,总算眷顾了咱一把。谢天谢地谢组织谢国家……哈哈,爷还记着呢:最后才能感谢父母。

但……藏锋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景象,因为过于专心,一不小心他忘了一直以来养成的职业习惯:刚清醒的时候,一定要先用耳朵倾听,然后感受身体状况。等摸清身处环境后,才能把眼睁开一条缝,从眼缝中观察敌情……再决定是否把眼全睁开。

可现在他虽然把眼完全睁开,为什么他仅能感觉到光亮,眼前白茫茫一片,但却看不到任何图像?

努力侧耳倾听,他听不到任何动静,没有任何声响飘入脑中。

静寂。

也没有任何气味。

他仿佛身在一个光茧中,四周除了白茫茫一片光亮,什么都没有。

这世界怎么了……?

好吧,我贪心了。受了那么重的伤,活着已经是幸运。看,我如今连“睁眼”这小动作都觉的很疲乏,感觉耗尽所有体能才睁开眼……以此推测,我的伤势……?

不知道我的视膜还在吗?我的耳朵还在吗?等我真正苏醒后,我能看见这世界,能倾听别人的脚步声吗?

嗯,百十公斤“旋风”爆炸,简直是小型核啊。如今自己还意识,其他的……咱就不强求了。

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我的伤呢?

难道是麻醉?或者伤势过重以至于疼觉消失?……我的躯体还完整吗?

藏锋试着挪动自己的手指……好吧,从他干上这一行,当天早晨从梦中苏醒,都要先要闭着眼睛感觉手指、脚趾的存在,检查其完好程度,再轻微活动肌肉,恢复对四肢的控制能力。等这一切做完,确定自己具备的对躯体的控制能力,保证具备反击能力后,他才会用耳朵“观察”周围的动静,从眼缝锁定目标位置……

最终,当他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则意味着随时能发出致命一击,或者保命一遁。

这次苏醒,藏锋的记忆很模糊,思绪像狂风中飘荡的风筝线,他很努力很努力,才艰难地抓住思绪的线头,想起曾经铭刻在骨子里的“苏醒”程序……好吧,他确认:如今他没有丝毫反击能力,没有体能逃跑、没有感知周围的能力。

他睁大眼睛想确认自己在哪里,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张开耳朵想倾听周围动静,却什么动静都捕捉不到。

这是地狱吗?

不,不是地狱!

我还有感觉,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我没死!

那么……是视膜脱落,外加听小骨损坏?

这时,浓重的睡意像湿重的湖水,一层层不断涌上来,不断地想淹没藏锋,想将他整个包裹起来。藏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清醒,但他的意识却仿佛风暴中的炊烟,毫不停顿的、丝丝缕缕地飘散在风中……

接下来,藏锋的自我意识在一片混沌中飘荡着,也许过了一天,也许过了两天,也许是一个月,藏锋终于再度抓住了意识的尾巴——他再次清醒了。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苏醒,当他感觉到皮肤上微微的空气流动,立刻机械地按职业习惯,去感觉自己的手指、脚趾,并轻微的、不引人瞩目的收缩舒张肌肉,再……怎么回事?程序进行到第一步就做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不到手指脚趾的存在!

忽然间,藏锋想起某个著名的电影,那电影是叫《源代码》吧?主角只剩下脑袋存在,研究者利用这仅存的脑袋,令他不停回溯临死前七分钟的内容,以期找到火车大爆炸的真正凶手。

难道我也只剩下脑袋?难道那群人找到了我的脑袋,准备挖掘我的记忆?啊,他们肯定非常渴望挖出我脑海中的秘密……记忆,藏锋的记忆回到了大爆炸前的那一刻——嘿嘿,现在,我的布置该生效了吧?你们该知道吃了我的,没那么容易吞下去?

卡着喉咙了有木有,咽不下去有木有?跳进陷阱里有木有?

不,不能去想过去,也许我的记忆正在被研究……

藏锋并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这个念头在他心中速闪过,他马上张大耳朵瞪大眼睛,同时伸长鼻子,像小狗一样四处嗅着。

这次苏醒,情况比上次好一点,他耳朵已经能听到模糊的声音,眼睛能看到影像模糊晃动,鼻子中隐约飘荡着汗味,……以及奶味。

他仿佛在一个人怀里……但他还法分辨声音的具体内容,以及看清面前晃动的是敌人还是朋友。他的视觉听觉嗅觉似乎都很迟钝。

原来,我伤的如此重?!

是谁把我抱在怀里安慰?

第一卷浴火 第二章世界发出一片笑声

藏锋脑海里闪过几个熟人面孔,马上又偷偷笑了——伤的这么重,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清醒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而我的朋友们……我最信任的朋友将我出卖,在我的世界中或许有友情有温情有亲情,但,论哪个认识人,都没有把重伤的我抱在怀中,长达数月的痴迷。

如今有人肯这么做……那该出自于多深感情,多么大的爱?这种爱,我曾经拥有过吗?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不过,这次苏醒,对生活要求已不高的藏锋还是感到一阵欣慰:我还活着,我还能思考。

人之有别于禽兽,在于人有智慧,能设计出各种工具,……以及陷阱。

只要我的大脑存在,只要我的智慧犹存,哪怕我真失去了四肢,我依然有机会拿回我的东西。

我的仇人们,你们颤抖吧,我欠的我会一一偿付;欠我的,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不管了,让过去的谨慎见鬼去吧。藏锋丢下了自己素日的习惯,他大摇大摆的、毫不掩饰地转动脑袋,动作很嚣张地东张西望……这次,爷就这样了。你们来吧!

虽然他依旧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虽然他依然指挥不动手指脚趾,虽然他睁大眼睛却看不到眼前的图像,撑大耳朵也听不到周围的动静,但……这次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善意。

是的,善意。

身边的人似乎因藏锋的情绪起伏而波动,当藏锋傻傻笑了,耳中传来的声音变得高亢而欣然,他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们的喜悦——那是真心的开怀笑声。

他的身子仿佛漂浮在空中,随着周围发出的笑声,眼前的光线在移动……紧接着,藏锋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好像是人的皮肤……嗯,形状像个鼻子!

发觉一个鼻子近在眼前,藏锋下意识挥动胳膊抓了过去。

他挥手的意识纯粹出于职业本能,藏锋忘了自己这次醒来没感觉到手臂的存在,等他的手挥出去,他惊喜的发觉,原来他的手还在——他是通过手掌的疼觉,感受到胳膊存在的。

好大的胆子,从不曾有人,敢把丑陋的鼻子,伸到离爷如此的近距离。

眼前,那鼻子距离他的眼睛不过20厘米——上一个敢这么做的人,已被他埋进了墓地。

等等,不对劲,他手臂的力量,胳膊挥舞的速度,对拳击角度的判定……这一切都不能让他满意。

什么时候,他手臂打在人身上,承受者不呼痛,反而笑得很欢实很开心?仿佛藏锋不是在打人,而是跟人闹着玩?!

岂有此理!

嗯嗯,好吧……也许,相比他的伤势来说,这个挥手速度可以接受。其实,只要胳膊还在,藏锋已经很满意了。

这次复苏后,藏锋因为知道自己伤势必定很重,他对生活的标准降得很低,他变得有点得过且过很容易满足。

20厘米的距离,他挥手的动作大约花了0。5秒。手掌落实后,过了2秒钟他才感觉到掌心疼痛——看来神经系统受损严重,导致疼痛传导非常迟钝。而对面,鼻子的主人挨了一巴掌后,发出了连续的颤音,这算是咯咯笑吧。

等等,不对,我的胳膊不应该这么短……藏锋忽然觉得不对头,他再次习惯性的精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没一个动作都不让他满意,但,……最不让他满意的是他的思维,他觉得很容易发困,刚才那番计算似乎很好心神,他觉得意识飘飘飘忽忽,眼前的光亮变得模糊,眼皮非常沉重……他睡了。

接下来的第三次清醒,持续时间很短暂,以至于藏锋刚觉得自己醒来,还来不及看清周围动静,便立刻再度失去意识。

第四次,第五次……

他在这种偶然清醒,但大多数迷糊的状况下,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他能完整地看清眼前的物体——这一刻他热泪盈眶。

不过,在他眼中的景象都很怪异,似乎……似乎他处在一个卡片世界,他看到的图像都是扁平的,一个个貌似人体的东西,简直像一张张移动的扑克牌。而那些固定的物体照样是平面的,扁平,没有深度。

这是个什么世界啊?

藏锋正奇异间,一个看起来很怪异的东西速逼近他,那东西冲着他的嘴撞来,形状像大圆盘,圆盘中央有个圆点,但这圆点……好吧,这圆点是凸起的,只是他眼睛没判断出来。因为他嘴唇先接触到圆点,然后,他的唇感觉到:圆点边缘的其他部位,需要深深地吞咽“圆点”,才能接触到。

这,这东西好像,他嘴里含的是个——奶嘴!

他的眼睛失去了立体视觉?

抱着藏锋的女人浑身充满奶味,她温柔地将“圆点”塞进藏锋嘴里,那股不含三*聚*氰*胺的奶味暖暖的笼罩了藏锋,带着那女人浓切的关爱,这大概是母爱的味道吧。

医院里,什么时候肯雇佣如此充满爱心的女人?……不对,医院会给病人输液,谁管给

病人喂奶?!

喂奶啊?!

藏锋被这个判断惊呆了,他不知道,这时候他茫然的神态落在周围人眼里,别提有多萌多可爱了:小小的人儿,嘴里叼着奶嘴一边大力吸吮,一边把眼睛瞪得像包子大,东张西望的四处很好奇,一脸沉思、一脸纳闷、一脸不可思议,仿佛成年人般思考,以及观察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发出一片笑声,迎接藏锋的意识清醒。

藏锋耳中听到一阵笑声,接下来是一阵喧闹,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什么……幸好藏锋的智慧还在,他东张西望,半晌,努力将自己所会的语言全调动了一遍,才模糊地捕捉到一个词:“7个月了”。

好吧,原来他现在是婴儿,已经有七个月大了。

大约,当时那场大爆炸形成的能量冲击,将原来安锋的身体瞬间蒸发成粒子状态,随后这股巨大能量挟裹着重量只有21克的“灵魂素粒子”,在空间飘荡着,最终进入了一个婴儿体内——于是,安锋重生了。他在婴儿时就有了成年人的意识,只是因为婴儿的脑细胞还未发育成熟,所以他在早期,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我们很难改变历史,但我们可以改变未来。

重开始一次的生命,这意味着什么?

重生,这是上天给自己的偏爱者的一次机会,让他有一次后悔的权力,可以纠正年幼知时,以及冲动懵懂时,曾经犯下的错误,让他能选择一条不后悔的道路,避开所有障碍前进。

这是上帝的奖赏。

不过,这一世重开始,是不是意味着全盘否定过去的自己……

襁褓中的藏锋咯咯笑了起来……没办法,婴儿期的藏锋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做不到深藏不露。哦,只做到了老谋深算。

婴儿最可爱的表情是什么?就是婴儿时期常常露出大人的表情,等到他真长大了,那么露出婴儿时期的稚嫩才算可爱——人类总是这么矛盾。

婴儿时期的藏锋这时的表情非常成人化,他虽然搂着奶瓶吸吮不停,他一脸奸诈的笑,仿佛偷了腥的猫一般,对眼下的生活充满满意感。

接下来时间过得飞,反正小时候的藏锋也法表达个人意见,所以他该吃吃该睡睡,顺便把婴儿需要进行的锻炼,都诱导父母做了一遍。

婴儿需要四处爬动才能锻炼小脑,锻炼手眼配合能力——藏锋一点不差的做了。等到他再大一点,开始诱导父母给他念沿路的招牌,这是训练耳力、视力,以及大脑内文字思维区域的发育,藏锋也做到了……总之,八岁之前的安锋尽力把大脑开发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于是,藏锋在父母眼中就是一个极端聪慧的孩子……当然,父母常惋惜藏锋还没达到天才的程度,这是因为藏锋可以控制,不太爱显摆自己的聪明。

从小到大,藏锋论学什么,父母总是教一遍就够了,他在七岁的时候学完了小学所有课程……顺便让自己成为院中的“打架王”。他那副极具协调性的身体,连三年级的孩子都不敢轻易招惹——这也是他今天坐在这个走廊,等待医生的原因。

时维中秋九月,楼外阳光灿烂,空气中充满燥热的冲动,走廊内,几个电风扇呼呼地吹着,让消毒水的味道冲鼻。走廊两边,长长的木椅之上没有其他病人,只有幼小而安静的藏锋。

今天需要治疗的不是藏锋的对手,藏锋很注意控制殴打的力道,被他打的人常常有苦说不出,所以到不了需要住院治疗的地步,而安锋藏锋目前所在的医院……其实是家精神病院。而需要看病的病人,正是藏锋。

花了八年的时间,藏锋慢慢度过婴儿期,进入少年。在这八年里他已经摸清——原来他重生到了八十年代,回到他出生前五年,那是1983年,一个大变革的年代。这一年,前世他眷恋的人,大都还未出生;而他的仇恨的人……当时基本未进入成年,或者,正躲在某个秘密基地接受训练。

好吧,报仇酬恩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下,活着,顺利的成长,才是婴儿的首要任务。

这一世,他的父亲姓安,所以他应该名叫“安锋”……好吧,这个名字也不错,就它了。

八年里,安锋努力锻炼自己的体魄,增长自己的知识,刺激大脑发育与脑细胞开发,婴儿时期的安锋确实很忙,而他出生的这块地方,至今仍未进入络时代,信息很闭塞,所以他法打听仇人与爱人的下落,经过八年的消磨,记忆逐渐模糊,安锋似乎已经任命,准备平平静静度过属于安锋这一生。

但是,当别的婴儿还知觉时,安锋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在他的刻意训练下,他的大脑一刻不停开发远远超越同龄人,据说,脑细胞开发至百分之十,已经是高智商了,而安锋的脑细胞开发已经达到……嗯,他绝不告诉别人。

一个心理年龄超过三十余岁的人,再加上他从小忙于锻炼自己,一直拥有超越同龄人的智商,于是,他打从生下来就对那些小孩游戏不屑一顾,这样的安锋,跟同龄人基本玩不到一起,显得有些孤僻,有些自闭——这就是他来这所医院、坐在走廊长凳上的原因。

第一卷浴火 第三章你觉得我有病吗

诊室里传出叫号声,安锋左右看了看,再看看手头上的诊号,发觉走廊没旁人了,正准备起身,走廊那头脚步匆匆的走来一位三十余岁的妇女,剪发头,大脸盘,神情显得紧张而疲惫——这就是安锋的妈妈,今天她请假来陪安锋看医生,刚才去给安锋买冰棍去了。

与此同时,诊室内匆匆走出一位神情扭捏的男子,他一手挡住脸,脚下毫不停顿的走出诊室,沿着走廊速走向远处。这时,诊室里再度传来一声喊号声,妈妈紧张的握住安锋的手,措的安慰说:“孩子,别怕!”

安锋有什么怕的?实际上,来这里“看病”是出自安锋反复诱导的结果,他花了两年时间装病,而后诱导母亲寻医问诊,最终接近了这位精神科医生——现在几乎是最后机会了。

安锋一脸乖巧地牵住母亲的手,顺着母亲的步伐向门里走,母亲连声慰:“别怕,孩子。别怕。”

其实,人有精神不正常的时候,这很正常,也是常有的“惯象”。即使一个表面看起来完全正常的人,也不能保证他每天任何时候都不是病态。心里郁闷心里烦躁,就该找心理医生或者找神父倾诉。“求安慰”人类生理健康的底线要求,这个认知安锋足足诱导了母亲两年。现在母亲依然觉得紧张,这是因为在当时,人们觉得“精神有病”很丢人,被人说出去很没面子。

诊室内端坐着一位打扮很精干的20余岁的男子、神情倨傲地、满脸不耐烦的准备起身,似乎有离去打算,但见到安锋母亲领着小孩进来,他又重坐下,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门,他沉下嗓门问:“这孩子,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母亲情不自禁的喃喃说。

年轻医生笑了:“没事不来我这儿……别紧张,慢慢说。”

“您是周医生吗?”母亲小心翼翼的问。一旁的安锋神情专注地玩手指,他的手指速动着,似乎在虚拟钢琴,周医生的目光落在安锋速动的手指上,稍稍呆了一下,这未免……,这手指颤动的速度也太了,我的眼花了吗?

“我是!”周医生沉稳的回应。看得出,他对自己的人生很满意,也对人生预期很满意,所以回应的干脆响亮。

“林书记介绍我来的,是水利厅的林书记”,母亲堆上笑脸,试图拉近关系:“我是秘书科冯秘书冯淑芳。”

“明白了,林书记给我说过”,周医生若有所悟的弯下腰,看着安锋,回答:“我就是周涛周大夫,你继续说。”

“我家这孩子很聪明……”

“看得出,他必定很聪明。”

“但他从小比较‘独’,总是喜欢一个人带着,而且,经常性的一个人玩指头玩几小时。除了家里人,他不喜欢跟大人说话,现在他大了,课堂上老师提问……”

“你等等”,周医生伸出一根手指制止:“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面说,孩子已经大了,听得懂……好吧,你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情况了,你能出去一下吗?在走廊等我一会儿,让我跟孩子单独交流?别担心,一会就好,这不是啥大问题。”

母亲举步迟迟地走出诊室,在此期间,安锋一直低头玩自己的手指,似乎没注意到母亲的离开。

母亲走后,周医生蹲下身来,视线尽量跟安锋保持平视,他耐心的问:“你感觉怎样?”

口气很平等,很自然,仿佛在问:你今早刷牙了吗?

安锋停下了手上动作,抬起眼皮,目光与对方相对,平静的回应:“你还有三个月时间了。”

周涛惊愕的做了个起身动作,但中途停了下来,他扭脸望了望办公桌,从他的角度望过去,留了一条缝的抽屉里,露出一本红色的护照——但从安锋的角度看不到护照啊?!

周涛重蹲了下来,和煦的笑了笑:“没错,自闭的孩子都很聪明,因为专注,他们常常能发现别人没发现的东西,但……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问:从你进来,就坐在我办公桌旁。从你坐的角度,应该看不清我抽屉里的东西,你是怎么判断我还有三个月时间?我为什么还有‘三个月’时间?”

“林书记说的。说你三个月后就要出国深造,要我妈点带我来治病……你觉得我有病吗?”

周涛笑了,他用很自然的语气回答:“事实上,每个人都有精神病,只是有的人善于自我调整,有的人善于隐藏情绪,有的人善于演戏装没病,而有的人善于适当发泄……现在,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所以,你理所当然有病。”

安锋回应的很:“医生不需要安慰人吗?你怎么一点不安慰我,话说的婉转点你会死吗?”

“你不是个需要安慰的人”,周涛马上微笑着补充:“你也不是个需要婉转的人,以你的智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智商……这个词很鲜”,安锋歪着脑袋,很好奇地问。

周涛傲娇的一笑:“这个词还没流行起来,是我刚从国外杂志上翻译的。”

安锋点点头,问:“你打算怎么治疗我?”

周涛认真的点点头:“现在,这就是在治疗你,我不知道你的自闭症有多严重,但……跟你聊天,跟你交流,就是对你的治疗。”

“哦”,安锋明了的点点头,马上装出懵懵懂的模样,反问:“那你打算怎么治疗自己。”

周涛稍稍一愣,立刻咧嘴笑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是的,我说人人精神都有病,我当然也不例外,不过……”

“我问的不是这个……”安锋盯着周涛的眼睛,很认真的问:“你还有三个月就出国了,你在这家医院再干三个月就可以走了,别告诉我你学成归来还要报效母院报效……我想问的是:在外学习期间,你打算怎么治疗你的穷困?”

“呲”,周涛伸出手去,揉揉安锋的脑袋:“说实话,你是我接触的第一例自闭症患者。我在国外杂志上,常见他们说到:自闭症的人在某些方面很聪明,但没想到……好

吧,实话说:我的学费有人包了,院里答应我的工资照常发,只要我学成后回院工作,嗯,没准还能报销点每日津贴……”

“你还是没说实话”,安锋一副成年人的忧心模样,叹着气说:“你觉得,你的工资、你的积蓄、够你在国外生活学习好几年吗?有人包你的学费,他还包你生活费吗?”

周涛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安锋,沉默着,思考着,三分钟过后,他似乎蹲累了,站起身回到办公桌边,坐在了自己的凳子上,沉吟着开口:“好吧,你这个小人,我也不怕你说出去……哈,你说出去也没人信啊,你不还是病人吗?我就随便跟你聊聊,反正聊天也是治疗嘛。

我的留学不是自己联系的,是有人包干了,条件是负责照顾他的孩子。他的孩子才是留学的主角,那孩子跟你差不多大,才十岁,从前没接触过外语,所以需要一个懂外语的照顾一下,引导一下……你明白了吗?”

“接着说……”安锋在椅子上扭动身子,柔声用催眠般的语调催促。

也许,自从筹划出国留学以来,周涛的精神压力很大,毕竟要出去面对一个陌生环境,而那时的人们对国外完全不了解,以为国外必定是水深火热的、很难生存下去。所以周涛非常忐忑——他的眼睛是青的,眼袋很大,说明最近经常睡不好。

所以,遇到愿意跟他交流这件事,并且事后不担心泄露出去的小安锋,周涛一点没有心理压力,坦然的,用平等的口气继续说——这对他也是一种减压:“我嘛,我就是孩子父母花钱请的保姆,他们要求我跟那孩子住在一起,哦,他们居然在当地买了套房子,我们就住那里,听说孩子的母亲回去送孩子,在当地住半年,直到孩子理顺了。

我不用付房租,学费他们包了,工资院里照常发——这是他们的条件。但我婉拒了,如果四年学费都让他们掏,时过境迁的,四年后我担心会有纠纷。所以我只让他们付了第一年学费,让后出面让医院承诺保留我的编制与岗位,这就够了。我在那里待一年时间还站不住脚,活该我回来继续上班。

第一年里,我需要每天送那孩子上学,负责接孩子下学,有空可以指点一下孩子功课——但我认为那孩子学不了什么,外语跟狗屎一般,至少两年内跟不上学校课程。不过,只要那孩子需要我,每月我就会拿一笔津贴……但愿这笔津贴能够生活费。

嗯,就是这样吧。我打算先花半年熟悉环境,然后打工挣钱。听说国外刷盘子都很挣钱,等到我考下当地医生资格证,有了这个资格证,打工就容易了,所以满打满算,我最多艰苦一年而已……你有什么问题?”

“挣钱,我的问题是挣钱——看来你和我面临同样的忧虑,你有没有想过:在国内挣点钱,以便出国后宽裕点?”安锋不动声色的诱惑道。

周涛矜持的一笑,不以为然的回答:“你这么点小人,能想出什么挣钱的办法……?”

对于诱惑人心,安锋是两辈子经验,他不慌不忙地回答:“以周大夫您的年龄,你要也结婚了吧?你是打算在国内找对象,还是出国去找?你这一出国要学好几年,怎么谈恋爱?”

周涛愣愣的盯着安锋,心中觉得很震撼……多年以后,他仍记得这次见面的情景。也许是心理原因,在他记忆中,当时,那位长着大大脑袋,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小孩,坐在凳子上双腿悬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跟他侃侃而谈……

当然,安锋的脑袋并不大,他身材很匀称,眼睛……眼镜稍稍明亮了点。

事后回想,周涛不记得当时的安锋穿什么衣服,甚至不记得当时安锋的模样,他只记得“大脑袋”,“大眼睛”,这位小孩用成年人的口气,不慌不忙地、踌躇地与周涛畅谈赚钱大计,一时之间周涛忘了双方的年龄差距,情不自禁地用平等语气与对方交流的许久,最终……

当时的周涛深吸了一口气,俯下身子,视线尽量与安锋齐平,他耐心的回答:“哈哈,你猜的对,我已经有对象了,原本准备年底结婚的,单位房子都分上了,但……嘿嘿,单她在外地工作,我原先准备去她的城市考硕士……

我们去年领的结婚证,到现在没办婚礼,是想着我能考过去,但没想到导师推荐我出国。现在,情况有点变化,这就是我心烦的原因——我马上要出国了,婚礼不知推迟到什么时候……”

安锋插话:“她居然愿意等下去……唉,这样的爱情,以后不会有了。”

周涛被这话说楞了,显然他心中另有一番想法,安锋的话让他得以重审视这段爱情。他心里打了个转,继续说:“也许吧,我们两地分居,相见时少,分别时长。因此我俩的感情有点平淡如水,只是两个人年龄都大了,都想有个家,身边没有好的人,于是,大家就走到一起了。

原本我想着,如果我能在国外留的住,那就把她接过去,然后……咳咳,看来你说得对,我确实需要挣钱,但你这么点小人,怎么也为钱发愁?你家里……姐妹多么?”

安锋点点头:“我有个姐姐,比我大五岁,有个弟弟,比我小两岁。”

“那你算是长子”,周涛忘了时间流逝,忘了这是在诊室,他忘情的跟安锋聊了起来:“你妈妈是国家正式职工吧,薪水应该不低?”

安锋叹气:“我妈是秘书科的小秘书,但……人都以为秘书能有多大权力,但实际上,有权势的秘书指的是大领导专用秘书,这种秘书编制不在秘书科,而在领导‘办公室’。秘书科里的职员,干的基本上是……负责给领导端茶倒水,打印书写单位文件,分发到下属各单位等等。

这样的秘书跟领导搭不上话,而且我妈单位效益不好——如今呀,国营单位效益都不好。”

周涛想了解安锋的家庭状况,是想进一步了解,这么点小人为啥急着赚钱……这也算是双方合作的基础吧。毕竟这时的安锋还小,于是只能拿家庭状况当双方合作的背书。

“我没有听你提到你爸爸”,周涛好奇的追问。

第一卷浴火 第四章你的信心哪里来的

安锋一脸奈的叹了口气,语气却没多少抱怨与委屈:“唉,我爸的情况,跟你差不多——两地分居啊。访问下载txt他是石油勘探工人,常年不在家,甚至几年不在家,我已经习惯忽略他了。”

周涛诧异了:“石油工人,那应该收入高呀,你怎么……这么小年纪就急着赚钱。”

“唉,收入高,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从不把工资寄回来,唯有过年回家时带点钱回来,可这钱……最后还是不够他花的”,安锋叹了口气,补充说:“他有酒瘾,野外生活让他染上不少毛病。”

“你……”周涛选择着词语:“难怪你有点自闭……他一点不顾家,你恨他吗?”

安锋一咧嘴,笑着回答:“据说,有位好莱坞女星获了奖,她在获奖感言谈到了自己的母亲,她说:妈妈吸毒,卖淫、坐牢,总是对我做这个,对我做那个……但我爱她。

这番讲话获得满场鼓掌。因为这就是人性。是人性对血亲之爱的依恋。人们对这番话鼓掌是在为人性喝彩,是因为那位获奖女星没有因为获奖,就觉得自己高于人类,觉得自己需具备普通人类的道德感情。”

稍停,安锋轻声补充:“我是人类,别诱导我仇恨!”

周涛点点头,自闭的孩子跟常人的思维不一样,这可以理解。

沉默片刻,安锋继续补充:“我妈说他也不容易,在野外工作,饭有一顿没一顿的,什么东西都需要自己买,所以,他挣得钱够自己花就成,我们不指望他。”

周涛蠕动了一下嘴唇,但最终决定放弃争论。他拿过一份病历单准备填写,并随口问:“挣了钱,你准备干什么?”

“你带我出去!”安锋石破天惊的说。

周涛惊愕的停下笔,愣了片刻才想起问:“你想出去,出去做什么?离家出走?不,你家的情况,远还没到需要离家的地步,你想想,你走后你妈该有对伤心……”

安锋想出去的真实原因,是因为……这一年是1991年。“沙漠风暴”在年初打响,美军只用很短时间,席卷伊拉克军队……好吧,这场战争究竟谁正义,与安锋关。不过,当伊拉克占领科威特的时候,将科威特政府以及科威特平民积累了近百年的石油财富,搬运回了伊拉克——这笔钱,安锋想跟它们发生*关*系。

据说,战争刚开始时,伊拉克想着能永久占领科威特,所以对科威特政府与民间的财富,搜刮的并不苛刻。唯有少量满街游荡的伊拉克士兵,随手搜刮一些科威特民间财富,但他们也不着急运回国。等到美军开始打击行动后,伊拉克慌了,知道守不住,才匆忙向国内转运科威特财富。

科威特当时是世界第一富国,积累的财富……战后盘点,据说科威特国家银行损失了三千余吨黄金,而在民间,科威特富豪们收集的古玩,珍宝,以及存款钱财,都被搜刮一空。以至于战后,科威特从世界首富沦落到普通富国,而祖先留存下来的珍宝古玩,都成了伊拉克士兵的个人收藏品。

如此巨量的财富,想要转运出去并不容易。尤其是战争一开始,美军就取得了绝对的制空权,在飞机的狂轰乱炸下,伊拉克的运输车队很难顺畅走完回家的路。

这场战争结束的很,谁都没想到,37天后,曾经的阿拉伯第一强国、伊拉克开始全线崩溃。而这时候,很多转运车队还没开出科威特,很多转运车队还在沙漠中躲避轰炸,很多转运车队还在加油站准备加油,有一些转运车队被美军炸的七零八落。

事后,这笔财富部分落到美军士兵手里,部分被美国人缴获后归还科威特,部分被各参战国的国防部私下瓜分,还有一部分则散落在沙漠中,被风暴淹没。之后几十年里,这笔沙漠中的财富成为各国佣兵,以及探宝者争夺的对象。

安锋恰好知道其中一笔“失落的财富”的下落:一支伊拉克小型运输车队选择了穿越沙漠的路径,没想到在沙漠中遭美军拦截。当时美军直升机盘旋在空中追杀,各运输车辆分散突围。它们慌不择路只顾狂奔,其中有辆逃出生天的车因为汽油耗尽,司机与护卫弃车分散逃亡。

逃亡前,司机粗略的记录了车辆遗弃的地点,当晚,沙漠风暴光临了,风暴掩埋了运输车,而司机与三名护卫在跋涉途中,相继渴死在沙漠中……

两年后,其中一具遇难者的尸体被人发现,尸体上携带了记载黄金运输车的粗略纸片,于是,寻宝狂潮开始了。

各国寻宝者寻找了整整五年,才一一将散落在沙漠中的黄金车一一找到。虽然美军国防部最后出面介入,让车上运载的黄金归还了科威特,但……伊拉克士兵尸体上的财富,则悄不声的归寻宝人所有。

要知道伊拉克士兵撤退时,身上所有口袋都装的不能再装,也因此他们才会渴死在沙漠中——都没地方装个人补给物质了,能不渴死饿死吗?

那场沙漠财富的争夺战十分血腥,但现在却恰好是最安全的时刻,伊拉克国防军被打散了,压根没有运输车队的记录。参战的米军士兵纷纷回国退役,散入民间成为平民,完全没有意识

到他们曾与巨额财富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美军司令部忙着整理战报、统计战果;科威特政府忙着战后重建;世界各国忙着瓜分石油市场的空白,以及战后利益分配;阿拉伯国家吵着如何处置战败的伊拉克……谁会记得一支由六辆运输车组成的小型车队?

这六辆运输车,每辆车上装载着五吨黄金,以及士兵的个人收藏品。

目前国际市场上,现货黄金收盘价大约是每盎司361。2美元,约相当于每克12。73美元,合人民币每克67。7元。而国内市场上,黄金价格为每克110元人民币左右……加上士兵的个人财富,折算下来,这批财宝的价值约为六亿美金。

安锋不贪心,他只想取走其中一辆车,而他恰好只记得其中一辆车的位置——教他防身术的教练就是那场财富争夺战的胜利者……之一。他对自己那场胜利津津乐道,顺带着,安锋记住了那辆黄金车的详细位置。

安锋知道,关于这支运输小队的事儿早晚会曝光。如果他太贪心,将所有财富全部取走,且不说这么做难度有多大,这样以来,等于把所有寻宝者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那是极端危险,且得不偿失的。

目前,距离财富的曝光还有两年时间,在此期间悄悄偷走其中一辆车,寻宝者只会以为自己搜索不仔细,或者,以为那辆车被其他寻宝同伴悄悄匿下……如此一来,安锋就有了掩盖真相的时间与空间。

这是一笔主的财富,谁搬到家里就是谁的。

六亿美元的六分之一,取得这笔财富最艰难的门槛,仅仅是出国。

黄金价格在今后几年内是缓缓升值的,直到升至每盎司一千美金。这相当于价值翻三番。

必须出国,所有探宝事宜必须亲力亲为,因为这事交给谁都不放心。

只要能出去,只要能抵达那片沙漠,一亿美元就属于他,而且事后谁都不知道。

所以,什么家庭困难,什么自闭症,什么挣钱计划,这都是安锋释放的烟雾,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吗,出去做什么?怎么说呢?”安锋脸上带着嬉笑回答:“你要我说:出去是为了接受好的教育,以便将来能好报效祖国,布拉布拉的;或者说出去是为了增长见识,获得先进的知识……你需要我这么说啊?”

周涛的目光从眼镜片底部盯了安锋片刻,叹气:“咱俩这样的智力,真不需要解释了……好吧,自闭症在国内是很鲜的病例,以前没有先例。如果想彻底根治这病,只有到国外看看。等我到了国外去,也许会了解多的治疗手段。那时,如果你家有能力负担路费、生活费,那我愿意免费继续治疗你,并给你提供住所——就当做搞研究吧。”

“这个理由好!”安锋竖起大拇指赞叹:“我喜欢。”

周涛用笔敲敲病案本,带着商量的语气询问:“那么,这病历该怎么开?”

“我们这学期开学,来了一位数学老师,她大学刚毕业,脾气很大。在课堂上提问,我嫌她提的问题太幼稚,没理睬”,安锋细声细气的说:“她大概觉得很没面子,坚持要停我的课……我已经停课一周了,妈妈很急,四处打听医治方法,结果,我来你这儿了。”

“我明白了”,周涛点点头,一边提笔书写一边念出书写的内容:“该学生因智力超常发展,所以……”

周涛停下了笔,歪过身子来询问:“所以什么?”

“目空一切,自视过高,骄傲自大……这些词你觉得哪个合适,随便写。”

“好……该学生因智力超常发展,导致与人交流不畅,出现严重自闭症……我说‘严重’,你不反对吧?”

“这样好”,小大人般的安锋满意地点点头:“说严重点,别人重视。”

周涛刷刷书写完病历,稍作停顿,马上又问:“去国外生活需要很多钱,光大使馆签证费就需要几个月的工资,你家的情况……你走后,你妈只剩一个弟弟。我知道,老人都喜欢男孩,你姐姐不算。光你弟弟一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安锋说的有点字斟句酌。

这个丁点大的孩子安安稳稳坐在周涛面前,目光透露出绝对的自信,以及掌控感,他一本正经地与成年人讨论今后大计,周涛……当时没觉得怪异,他觉得很自然,因此这场谈话也进行的很自然。

只听安锋继续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不再需要我妈负担什么。那么结果是:我妈一个人的工资只养活我姐我弟,会觉得轻松。当然,我如果再能稍稍帮我妈一点,那就完美了。”

“不错不错……虽然离开孩子,母亲都会感觉难受,但如果减轻了家庭负担,加上我们打着治病的名义。为了孩子好,父母们是愿意做任何事情的。所以你妈肯定会同意……”周涛顿了顿,继续说:“那么,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你需要很大一笔钱。

你年纪小,国外不容许童工打工的,所以你别想在国外挣钱。出国之前,你必须一下拿出几年的生活费来,这笔钱数目很大……你的信心哪里来的?”

第一卷浴火 第五章响鼓用重锤

安锋声的笑了:“我从小就是一个超常儿童,满院子人不知我的数学好,嗯,好的一塌糊涂。不过,是否需要举例说明咱们先放一放,我们先谈一下计划吧,只有知道计划,我们才能知道……需要多少努力,目标是挣多少钱?”

周涛抿紧了嘴,片刻后回应:“我一直没问你打算怎么出国,是因为……我负责照顾的那个小孩,是去国外上初中的。我不知道小学生能否出去,但既然初中生能出去,小学生也该是相同的路数,我们可以先试试。”

“那孩子怎么出去的?”安锋很自然的接上话茬。

周涛手里玩着钢笔,回答:“是交换生计划!属于文化部与外国教育部的‘学生交流’项目,我听说‘公派交换生’名额很少,基本上在国都就被瓜分完毕,到了下面省市,只剩下自费生名额。

比如我要照看的那小孩,他父母级别不够,所以走的是自费途径,这意味着:只要有门路,花钱能出去——顺着那孩子父母的渠道。我可以替你打听一下,如果能有自费名额好。但没名额也没关系,我知道英国方面的管理机构,我可以通过他们自主联系学校……

顺便问一句,你的外语成绩如何?当然,这个问题你也可以不回答。据说对于小孩子,主要是十六岁之下,语言成绩人家不问。因为学不好也没关系,反正孩子小,出去后,在那个语言环境下,自然而然就会说话了。说话嘛,小孩学说话,还需要成为课程吗?”

“也是”,安锋散漫的回答:“像我这年纪的小孩,能几句话,需要的那点词汇量,临考前两天突击一下,足够了……嗯,考试前两天通知我。另外,任何关于学习上的事情,相信我!”

周涛犹豫了一下,上下打量安锋一遍,似乎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换成:“那么,所有障碍都扫清了,只剩下一个问题,也是唯一的问题:钱。

走交换生计划,预计每年大约2万美金,加上国内中介费……所以,你要准备至少四万美元——每年;加上我需要的生活费,我们的目标是要赚……十万美金吧。”

周涛吸了口冷气,摇了摇头说:“我每月的工资是一千余元,这算得上高工资了,我每年不吃不喝,收入也就是万余元人民币,折合……两千美金——这还是官方汇率价格。十万美金,相当于我……嘶,五十年工资总和。”

安锋不容置疑的回答:“怎么赚钱,这交给我,你只要给我准备启动资金就行……你对股市怎么看?”

股市是去年底重开的,股市一开放,持有内部股的官员大量抛售手中低价配送的股票,导致兴股市急转直下,开始了长达9个月的长跌,总市值抹去七八个亿,以至于四月某一天,股市成交量为零,创下了地球“股市”的极致。

周涛想了想,笑了:“我听到风声,但对这东西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我看过一部讲解放前股市的电影,大约是……《白夜》吧。那里面,嘿嘿……买空卖空的,很黑暗。”

安锋静静地坐了片刻,等周涛没什么话了,安锋说:“可是,黑暗的是不准买空卖空的股市——你想想,从道理上说,一个东西价值一块钱,我想一块五卖出去,假如你手上也有这个货,你会怎么办?”

“一块钱的东西,谁出价一块一我就卖,我的心不贪,多少都是赚!”

“那么,假如一个市场上,有人把一块钱的东西买一块五,你明明知道那玩意只值一块钱,但你想一块一卖给别人,别人不准你参与交易,除非你先一块五买下市场上的货物,你觉得这个市场,这笔交易怎么样?”

周涛丝毫没有考虑:“这样的市场是诈骗市场,这样的买卖是强买强卖。”

“我说的就是两种股市的比较”,安锋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显而易见的事实:“前一种股市,市场上卖一块五的股票,我觉得它背离了价值,哪怕我手头没有这只股票,但我可以一块一先卖给出价者——这是你说的‘做空头’。然后,我回头从市场上一块钱,或者一块一采购过来补仓,于是我收支平衡了,我进货出货平衡了。

可以这么做的市场,买卖的商品肯定限逼近商品的正常价格……不是正常的理性价格,肯定站不住的,数人愿意让它回归理性,不是吗?

现在有另外一个市场,这个市场的供货商是固定的,不是谁都‘准入’的,得有人批准你登场供货,你才能进入市场交易。与此同时,想来这市场买东西也不容易,必须先掏一笔钱买下这市场的货物,才准你入场交易。至于你买下货物时的价格,则全由供

货商说了算。

在这个市场上,净资产一块钱的东西要给你卖一块五,你这觉得这不对,你想把货物一块一反过来卖给他——那不行,你手头没有这市场的货,他不准你参与交易……你觉得,这样的市场怎么样?”

“还用说嘛,这一定是个诈骗场所!”周涛斩钉截铁的说。

“没错,当我们抛开所有的假象,还原它的本质,会发现这个市场的设计原理就是要骗钱……以后没准大家会叫它‘圈钱机构’,或者,厚道点称之为‘单边股市’——如果它还能称之为‘股市’的话。而所谓‘单边’,是说它只准‘多头入市’,只准‘带钱入市’,你认为我说错了吗?”

周涛擦了擦汗,提心吊胆的问:“你是想,你竟然想从这样一个市场上,挣钱?嗯?”

“当然——从本质上说,我们只说本质,从它的成立本质上说:它的设立是为了骗钱,如今市场刚开张,交易量就成了零。大家都不来这里交易,骗谁的钱啊?那么……你说,那群市场创立者会怎么做?”

“制造一个‘来这里能赚钱’的假象……当然要这么做了,必须这么做呀!”同样作为高智商的人,周涛马上明白了安锋的想法,紧着问:“你认为,他们现在就会动手造假?”

“连续九个月连跌,第一波入市的人,钱已经坑完了,如今坑可坑,骗子们坐那儿发呆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想他们的耐心已经丧失殆尽,现在,他们一定坐不住了。”

“有道理!抛开现象看本质。本质上说,他们必然要制造一个繁荣骗局……”周涛沉吟着。

“这繁荣假象可以被称为‘托市’,或者‘救市’。”安锋幽幽的补充:“但从本质上说,这市场的设立目的是为了圈钱。骗来一群人入市,把这些人的钱卷走才是目的。所以,入市、退市的‘时机’很重要,必须在他们制造繁荣假象时顺势而上,在他们动手席卷上当受骗者钱财前,悄然抽身而退,这才能完好损地、活着、拿钱离开。”

安锋说最后这段话的意思是:我把发财计划告诉你了,但你别想甩开我单干,因为你法确定对“时机”的把握,而我能!因为我如此仔细的研究过它。

安锋的话充满强大的自信。

周涛仔细盘算了片刻,点头赞同:“那么,我们首先要去证劵交易所驻地,开设个人证劵账户……听说这个手续很麻烦,要本人去当地才能办理,要盖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公章,我估计前后需要花十天半个月……算了,这都是枝节末梢。我手头现有存款两万元,我对象哪里还能再筹……”

“这些不够……”安锋插话:“把你的房子卖了。你马上要去国外了,房子暂时没用,可以转手出去,可以先不办转让手续,把房产证都交给付款人,只要他肯付一笔钱就成——这相当于古代的‘典房’,或者称之为抵押。

但这还不够……我想,你既然能存两万元钱,那么你同事手头也该有差不多的积蓄,你四处多借一点,答应他们一个月后还款,利息不妨给高点——我们最少要弄到十万元。而且这件事越越好,因为等那群人布设好陷阱我们再进场,我们就成了他们注意的目标,只有在陷阱布设之前进场,才能不惊动他们……”

跟高智商的人讨论合作真是件赏心悦事,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拾遗补缺,片刻后把工作流程确定下来。稍后,安锋拿着周涛开具的病历证明走出诊室,走廊上等待的妈妈担心地接过病历……嘶,虽然病历最后的几句话让人不舒服,但,……直白的肯定安锋智力超常,这让妈妈心里觉得好受了点。

好吧,虽然这是病,但这是因为智力超常而患的病。

既然这样,既然孩子智力不发愁,生活能自理,以后就不担心他衣食着、流离失所……

母亲只顾做自己的心理建设,没注意到周医生已经匆匆离开诊室,她也没注意周医生临走时,熟络的向安锋点头告别。

踏入走廊的周医生迎面遇到科室主任,科室主任手里拿着一摞文件招呼:“周医生,我刚刚拿到一份资料,说怎么用催眠术安抚‘躁狂症’患者,可惜这份资料是英文的,你外语好,帮我翻译一下。”

周医生脚步顿了一下,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念头,但他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回来。目前,大事是赚钱。

“主任,我正好有事求你,求你帮我开几个证明……”周医生伸手扶住主任的胳膊,边走边说。

走廊的另一头,看完诊断病例,妈妈叹了口气,扬了扬病历说:“好吧,锋锋,我们去学校,但愿这份病历会让老师校长满意。”

第一卷浴火 第六章把简单问题复杂化

学校里,校长接过安锋妈妈递上去的病历,反复将病历看了又看,而后招来喊过安锋以前的班主任、语文老师,低声询问了一番,再把安锋妈妈喊道身边,难以置信的问:“这……真是安锋同学的病历?”

“是的是的”,母亲努力想证明病例的真实性:“这是周涛医生开的证明,周医生是他们医院最好的大夫,而且这位周医生马上又要出国深造了,听说是去英国著名的大学读硕士。:我们是托熟人介绍才得到机会,让周医生百忙中抽空看了看……周医生在他们院里是这方面权威。”

校长抖了抖病历:“我刚才问了小王老师(安锋原先的语文老师,小王老师也说不上来孩子超常在哪里,就感觉这孩子挺安静,听不引人瞩目……”

好吧,安锋以前没在学校表现出太多的智慧,因为小学一年级也教不了什么。所以大多数时间,安锋都在课堂上发呆,脑袋里转动着自己的脑力游戏。到了二年级,班主任换了,换上了来的数学老师,这位老师喜欢与学生双向交流,于是,安锋的走神被她发觉。接下来安锋的视令她感到羞辱,最终……安锋要去精神病院看病。

小王老师曾教过安锋,但对这孩子印象不深。没办法,一个班有60多名孩子,老师只记得爱往身边凑的、以及学习成绩特别优秀的孩子,而安锋吗……上学期安锋语文成绩不是满分,名次虽然在前五,但小王老师却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一位学生。因为安锋太安静了,下课就往家里跑,从不与同学交往,也不在学校停留……

校长说完这话,叹了口气,问:“好吧,你怎么证明这孩子智力超常……周医生是怎么证实的?”

母亲有点茫然:“这,我不知道……周医生看病的时候,不让家属旁观。”

突然,母亲眼睛一亮:“对了,这孩子从小数学能力就特别强,马路上开过一辆车,这孩子马上能说出车牌号是奇数还是偶数,还能说出距这个号码最近的素数……哦,他还知道素数,前几天他已经开始学解方程式了……”

校长立刻吩咐:“那么,拿一份奥数卷子来。要五年级的……嗯,再拿一份英语卷子。”

旁边的小王老师提醒:“三年级才学英语的,这孩子才上二年级。”

校长看了妈妈一眼,妈妈赶紧回应:“‘英语九百句’他倒是念过,就是不知道水平怎样,我不太懂英语,他是跟着收音机学得。”

校长的眼睛亮了:父母教什么会什么,这样的孩子并不特别,很多孩子都这样成长。但是,主动学习精神就特别了,如果能主动寻求课外知识,加上自学能力再强一点,那么……这确实是超常儿童了。学校的历史上,这样的学生不超过三个,他们最后的成就都很大。

“就这么定了,拿一份五年级的英语卷子”,校长喊道。

这时的安锋,似乎完全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他目光的焦距不在屋子里,因为这时他正在思考如何进入股市炒作——现在的股市没有涨停板跌停板限制,且没有当日交易次数(t+0限制,但,正是这样的股市才没有规律可言,涨多少跌多少,全凭大户的个人爱好,所以入市后,绝不能研究曲线图研究数据等等,要研究大户的心思,以及各种似真似假的消息……

考卷已经摆在安锋面前了,校长与老师喊了术遍,安锋置若罔闻……这会儿,校长知道安锋有多么“自闭”了。正在校长老师手足措时,妈妈蹲下身子,敲了敲桌子,简单地说:“锋锋,把这几张卷子做了。”

“哦”,安锋神情麻木的拿起卷子,也不太注意卷子的内容,明明卷头上写着“五年级什么什么”的,他还是随手拿起笔,逐个题目挨着,顺序做起来。

“这么简单?”校长眼睛瞪得像包子:“就这么简单,可以让孩子听进去?”

妈妈赶紧回答:“我平常就这么做的。”

安锋数学卷子做得很,刷刷刷的,几乎没有思考过程,也一点没有犹豫……小学算术,需要犹豫吗?需要吗?

眨眼功夫,他做完一面卷子,然后坦然自若地准备翻页,他的班主任、来的数学老师已闻讯赶来,那小姑娘一伸头,马上急得面红耳赤:“不能这样……你,你要写过程,必须写计算过程。”

安锋仿佛没听见屋里有声音——他故意的。他故意嚣张地、自顾自的翻过卷子。妈妈赶紧上前,再度敲敲桌子,用平静的语调提醒:“锋锋,解题步骤要写清楚,不然算你错?”

安锋抬起头来,眼珠许久才有了焦距,但他眼睛里似乎只有妈妈,看不到旁边的校长与老师——他还是故意的。

接下来,安锋旁若人的点点头,拿起笔从头开始书写。

“就这么简单?”这会儿,轮到数学老师惊愕了。安锋听不进去话,法交流,这点曾让数学老师为之抓狂,可……

妈妈悄声跟校长以及老师交代:“其实,这孩子什么都能听到,所以话不用重复,他都能听到了,就是没放到心上去。每次吩咐他时,敲敲他旁边的东西,弄出点动静来,然后直接说要求,话

只说一遍,语气要平静,这就够了。”

校长连忙伸头:“我试试……”

校长凑近安锋身边张望了一下,忙回身问数学老师:“刚才他写的答案正确吗?”

数学老师马上回答:“都正确,但没有解题步骤……”

“直接写答案啊……这孩子的智力是跳跃的”,校长敲敲桌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安锋同学,暂停一下。”

安锋老实的收起笔,但他的目光却没有望向校长,心里正在想着:“关键是不能引起大户的注意,让他们注意到了,跟咱来个针对性操作,那咱就血本归了,所以资金需多,赚的钱要流水般转出去,再转进来,账上最多留……”

校长再度敲敲桌子,吩咐:“安锋同学,你可以开始了。”

安锋继续用毫不停顿的,连思考的时间都不存在的速度,刷刷刷地书写数学答案。二十多分钟过后,安锋不慌不忙的写完了数学考卷。他拿起卷子仔细检查一遍,在此期间,几位老师想从他手中拿走卷子,但安锋把卷子抓得很紧,仿佛没注意到老师的争抢。

直到……他坚持检查完卷子,甚至仔细的在卷子上填写好姓名班级,这才慢悠悠的将卷子扣在桌子上,接着又去拿下一张卷子。

接下来,校长与数学老师躲到旁边的办公室开始判卷,闻风赶至的英语老师出现在安锋桌边,她看着安锋书写英语考卷,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与此同时,在隔壁办公室,校长与数学老师正对着安锋的卷面惆怅。那位来的数学老师有点惊诧莫名:“都对了?这可是五年级奥数,正儿八经的五年级学生,都不见得全对,他怎么一个二年级……哦,全国也找不出几个五年级生,考奥数拿满分呀?”

其实,那些奥数题全是数学家几百年前,甚至上千年前解开的旧课题。偶尔出题人肯费点功夫,把里面的“小明”换成“小李”,如此而已;其实,奥数题型就那么多,哪怕不会数学,能把古今题型全背下,奥数也考不了零蛋。

其实,国际奥数大赛中,名次列前二十的国家,科技都不发达——精力全研究古人已经研究过的题目了,能有创吗?科技能发达才怪了。

校长兴冲冲的说:“你信不信,今天这事传出去,有很多学校会抢他。”

数学老师不甘心的回答:“可是,他油盐不进的,这样的孩子在班上,带坏了学习风气。”

“但他能给我们学校争来荣誉”,校长咬牙切齿:“让他参加奥数比赛——奖金你要不要?荣誉你要不要?你不要,就让他去别的班,我马上放话出去,让别的老师来挑。”

“等等……”数学老师扯住校长的袖子,咬着下嘴唇想了片刻:“校长,可他这样呆呆愣愣坐在班里,别的学生……”

“他已经做完了五年级奥数”,校长意味深长的说:“二年级的课程,他上不上所谓。这段时间他不是要治病吗?随他去。不过,你的考勤要打好——知道我什么意思吗?他经常不来上课,那么他的成绩就与你关,与学校的培养关。

所以,考勤本上你要给他打满勤,以后别人来采访,你要说他在课堂上学习很认真……嗯,你也可以提他的超常智力,就说你总是给他补课……

他是你的学生,便宜你了,你先想好故事怎么编,要多说学校的关怀,多谈教师的培养——等把故事编好了,告诉我一声,我给全校老师通报一下。在这个问题上,咱们要统一口径,统一认识。”

这番话说完,安锋那头已经把英语卷子做完,英语老师没有去拿卷子,开口问:“holonghaveyoustudiedenglish?”

安锋翻了个白眼,用明显的德克萨斯口音简短回答:“idon'trememberhathappened。”

英语老师愣了一下,马上又问:“canyourememberhomanyords。”

“manymany,toomany,ican'tcount。”安锋镇定自若的回答。

校长领着数学老师进来,听到这番对话立刻拉着英语老师到墙角,低声问:“怎样?”

英语老师稍稍皱了一下眉,低声回答:“词汇量没问题,考卷上的单词都对了,但……他的语法很成问题;口语嘛,他的口语好像是听收音机练得,非常口语化,但……,不太符合语法。”

校长马上喜笑颜开:“不着急,这才两年级,他还没上过正式英语课呢。你有空给他补补课,不会让你白补,他挣的奖金全归你,荣誉也是你的,学校可以考虑给你补贴点。不过,补课的时候,你不妨悄悄多照几张相片,以后宣传准能用上……超常儿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今后什么荣誉挣不来?”

转过脸来,校长抄着手,威严的走到安锋母子身边。妈妈正在给安锋擦汗,校长脸掉的有几尺长,他轻轻招手,示意妈妈到墙角说话,而后不耐烦地说:“安锋妈妈,这孩子……这事不好办啊,我们不能为一个孩子,坏了整个班级的课堂纪律不是吗?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好?”

第一卷浴火 第七章你怕了吧?

第七章你怕了吧?

就在这时,校长猛地感觉背后射来两道灼灼的目光,这目光透着浓浓的嘲讽,似乎对他玩弄的小把戏不屑一顾,他磕巴了一下,感觉底气有点不足。

心虚的他一个激灵,赶紧心中念叨:“不怕不怕,‘玉不琢,不成器’;‘将于与之,必先夺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敲打他一番,怎么让他按我的指挥棒跳舞?这是常情,我是按常理出牌。”

站他对面、一脸惶恐安锋妈妈没看到校长背后的安锋咄咄的,近乎愤怒的目光。其实校长也没与这目光对上,只是觉得一股诡异气氛自背后扑来,周围似乎陡然死寂起来。他给自己反复打气,但终究觉得机会难得,继续虚张声势来敲打这对母子有点过分,他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换上一脸和蔼客气。

安锋妈妈心慌的不行,她怯怯地央告:“校长,这病能治。周医生说了,只要两三个疗程,孩子的情绪就能稳定。在他出国前,孩子一定会有进步的……”

背后的目光越来越愤怒,校长装不下去了,顺势说:“好吧,既然这样,这孩子你先带回去,安锋妈妈,你别慌,我们学校也是很关心孩子的成长,我们可以为他保留学籍,而且照常给她打满勤,不过……”

母亲点头哈腰:“校长,你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

“不过你们也要配合学校……”校长拖长了腔。

母亲赶紧表态:“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下个礼拜有场奥数比赛”,校长带着施恩的神情,说道:“我们把这孩子名字也报上去,你叮嘱孩子好好考。如果孩子能获奖,那就什么也别说了。以后孩子你慢慢治,我们不要求他每节课都上,只要他能参加所有的考试,以及竞赛,有啥事保证随叫随到,我们也就默许了。否则……”

“没问题,我们一定配合学校”,母亲连声答应。

校长的肩膀垂了下来,拉长声调说:“学校也不容易啊,教育局有规定,我们不能纵容学生在课堂上公然蔑视老师,另外,学生每学期缺课达到一定指标,那我们只好劝退了。现在学校开一面,家长也要理解……”

接下来进入了垃圾时间,校长语气忽软忽硬地敲打安锋妈妈,让安锋妈妈同意学校安排,按学校的口径对外宣传……这个,安锋既然决定出去了,鸡毛蒜皮的事情跟校长争什么争?

安锋继续神游物外,等着母亲将学校的事情安排好,千恩万谢的领着他走出学校。在回家的路上,安锋慢悠悠开口:“妈,你老请假,要扣工资的。”

安锋妈妈长长叹了口气。

安锋沉默片刻,用一个自闭症患者执拗与专注的语气说:“明天我自己去,我自己找周医生去。你不要请假。”

说起来,对安锋妈妈来说,今天的事情格外进展顺利——孩子确诊了,周医生承诺治疗了,学校里同意妥协了,孩子学籍保住了……经历了一下午的紧张,此刻妈妈心中石头落地,心情格外好。对安锋是予取予求。

说起来,这要求也不过分。安锋从小表现很**:四岁就能**上街打酱油,五岁能度自去附近公园玩耍(其实是锻炼,玩耍之后还能自己找路回家——这年代孩子基本上是放养啊。

想到周医生诊疗的时候也不让家长进入诊室,自己即便去了,也就是坐在走廊上发呆。妈妈叹了口气:“好吧,我最近上班不正常,眼看单位又要涨工资了,再请假的话……不能让别人提意见。你自己去吧,记得去回。”

想起从小到大安锋在孩子堆里愣没吃过亏,别的孩子出去,滚一身泥回家,安锋出去时干干净净,回来时清清爽爽;别的孩子常有家长告状,妈妈不记得有孩子来家告状。总体来说,安锋是个不会被别人欺负,也不会去欺负别人,非常安静令人省心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自己坐公交去医院,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小到大,他独自一人干下的事,还少吗?

这么一想,妈妈不再坚持,只是随口将想到的注意事项叮咛一番——这种程度的唠叨安锋也就一听,他既不抗拒也不抵触,安静的尾随妈妈回家。

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母亲开始急切地想去单位露个面,眼见得大院就在前方,安锋反过来催促妈妈:“妈,你别管我了,我看到大院门了,我自己回家。你忙你的去。”

这会儿母亲不坚持,她头也不抬地赶往办公楼,安锋则继续维持原来的步伐,独自晃悠悠的,向家家属楼方向走去。

九十年代的单位大院依旧保留着十余年前的痕迹,整个单位大院就是一个小社会,办公楼、医务所、幼儿园、宿舍、家属楼,以及澡堂、锅炉房等等,都分布在大院内。整个大院数千人,关起门来完全自给自足。

妈妈的办公楼在大院的前端,大楼临街临马路,家属区则位于大院后端。

这时间也到下班时间了,幼儿园里都是本院娃娃,除了特别叮咛,都需大人接送。结伴回家的娃娃将院内变得人欢马叫,三五成群地玩着各种游戏。他们见到独自悠然走路的安锋,正静静地穿过院子,有小孩跑过来打招呼——那一定是安锋弟弟一伙的。

也有些小孩见到安锋躲着走——安锋知道,这些人今天一定招惹了弟弟。

果然,听到同伴转告,弟弟领着一群人呼啸而至,委屈的告状说:“哥,姜娃子抢我邮票,还叫人来打我,还,还不让我向你告状,说我要给你告状,你上学不在家,他们就见我一次打一次。哥,姜娃子经常逃学的。”

这个弟弟比安锋小两岁,名叫安阳。

以前安锋没上学时,

整个大院人敢招惹安阳的,因为安锋虽然“自闭”,却是大院里当之愧的孩子王。等安锋上学之后,这才有人试探着欺负一下安阳。只要这欺负不过分,安锋多数让安阳自己解决——每个人都需要自己成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安锋不想太护着弟弟了,这容易让弟弟骄纵,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以及不会跟同龄人正常相处。

这个弟弟爱集邮……好吧,这个习惯是安锋诱导的。

作为秘书科小秘书,妈妈那里有足够的信件。小弟很小的时候,被安锋诱导着一起去妈妈科室,顺手收集了许多用过的信封。随后,安锋便领着弟弟逛了趟集邮市场……等亲手收集的邮票卖出去,换了钱卖了冰棍,三岁就会挣钱的小安阳,第一次得到母亲表扬,当然,他完全忘了哥哥的诱导,直接把这事当做自己**完成。

这是小安阳第一次超越哥哥,据说哥哥三岁时还不知道赚钱。从小到大被哥哥压迫在阴影中的安阳,自此爆发了绝大的集邮热情。打这以后,小安阳最喜欢做的是:拿着多余的信封满院子转,找人彼此交换信封。

于是,单位传达室是他最喜欢蹲守的地方,谁家收到的信上有个他没有的邮票,他会软磨硬泡,直到把邮票弄到手。

但是,安阳并不知道,随着这几年邮票限量印刷,集邮热正在逐渐降温,发行的邮票变得不值钱,盖了销之后,也跟垃圾差不多。而集邮市场上,邮商吵吵着什么邮票值多少钱,你真把那张邮票拿出去,绝对没人买。而他想卖给你的,有可能是私家印刷厂自己仿的邮票。

安阳太小,需要哥哥陪着上集邮市场,不过,安锋在安阳养成集邮习惯后,基本不带他去集邮市场,于是安阳在大院内的交换要求基本能实现。这让小安阳很有成就感,但他并不知道,这玩意已经不值钱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安阳的收藏品越来越多,但除了刚开始集邮时,安锋帮助收集的老邮票值点钱,其余的……其余的不值钱,安阳并不知道。他就是每天蹲家里,听报纸上说某邮票特值钱,这邮票幸好他有,于是,这孩子对集邮越发狂热。谁动了他的邮票,等于动了他的命根子。

在这个家里,孩子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独自养活几个孩子,姐姐是丫头片子,姥姥年纪大了,所以母亲遇事习惯缩头,习惯息事宁人以和为贵。那么,小安阳可以告状的地方,唯有哥哥这儿了。

好在这个哥哥从来就是小安阳的支持者,在他那里告状,总能得到各种满足。

这不,安锋伸手摸摸小安阳的脑袋,语气中明显多了怒气:“阳阳,你怎么总长不大呀!连姜娃子那蠢蛋都打不过,等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呢?”

在小安阳的脑袋里,哥哥说的“我走了”,指的是他上学后自己独自留在大院中,他赶紧辩解:“哥,这不怪我,姜娃子兄弟仨呢,我们原本六人一起玩,要是姜娃子不找帮手,我们能把姜娃子揍的找不着北。哥,姜娃子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这次他待了个‘大娃娃’,个头比你还高,胳膊比你还粗,听说是上初一的,我们打不过,只好让他抢了。”

这理由,太充足了。

“不错不错”,安锋拍着安阳的脑袋可劲夸奖。

这个弟弟看似骄纵,但实际上挺胆小。

“知道‘惹不起,躲得起’,阳阳,你总算有进步了”,安锋不吝啬的夸奖。

如今这世道,胆小才容易生存。

安锋希望自己走后,从小生活在自己庇护下的弟弟,能知道躲避危险,不盲目招惹那些惹不起的势力,然后顺顺利利长大成人,这就够了。

在即将到来的拼爹时代,咱这群没好爹的人,最好变得不那么引人瞩目,变得如蝼蚁般被人忽视。卑微才是保命之策。

“可素,可素,邮票,哥,那是张仙鹤邮票,我好不容易成套了……”小安阳很委屈。

“不着急,小弟,我刚才教你‘惹不起,躲得起’,现在我教你‘仗势欺人’。小人物要知道找靠山,靠山来了就要仗势欺人——看我怎么欺负他,人呢?”安锋扯着嗓子,吼得理直气壮。

小安阳兴奋了:“在呢在呢,没跑。哥,姜娃子说这次非要教训你,让你知道谁是院里老大。那个初一娃娃也在,都等着你呢。”

小弟对哥哥的信任是盲目的,从小到大,哥哥打架从没输过……当然,输的时候跑路,谁也没追上安锋。

不过,姜娃子家三兄弟从没让哥哥为难,曾经哥哥一人打三个,楞没让他们占便宜,最后他们只好找“外援”。但外援如果来一个,嘿嘿,大家都懂的。如果外援来一群……那么,哥哥会领着大家先跑路,然后另想办法坑人。可这次就来了一个人,就一个人!

嘿嘿,有好戏看了。

来找茬的人也没想躲着安锋,小弟安阳还在给安锋介绍情况,院子另一头,姜娃子三兄弟领着那位身高体壮的帮手发现了目标,忽悠忽悠地走来。那帮手果如小弟形容的那样,身高体壮的,很是魁梧。当然,态度也极端嚣张。

“外援”下巴抬得很高,用眼角看人,倨傲的自我介绍:“你就是那个安锋,是吧?我听说过!听说你两岁会做一百以内加减法,三岁会拎着瓶子打酱油,还会给弟弟煮牛奶换尿布……我还听说你很能打。你那学的拳脚功夫?你师父是谁?”

安锋神态有点茫然,看起来傻呆呆的,问:“打架还需要拜师吗?打架,多简单的事情?你师父是谁?”

小屁孩拉开了架势,捶打着胸膛咚咚响:“你听好了:我师父某某某,全国武术亚军,我,体校初一三班某某某,绰号‘神拳敌’,怎么样,怕了吧?”

第一卷浴火 第八章旧仇新恨、憋屈委屈

第八章旧仇恨、憋屈委屈

小屁孩噼里啪啦的流畅比的摆出各种武术动作,并努力挥舞拳头展示各种肌肉。站他对面的安锋笑眯眯地呲开八粒牙齿,毫不见外的……鼓掌,各种表扬不要钱似的向外兜售:“太漂亮了,太优美了,厉害……你还能做得的多点吗?”

娱乐啊,这年头摆摊耍把式的人收钱都特狠,难得有个不要钱的。

“怕了吧?”小屁孩捶捶胸膛,瞪着眼睛做凶狠状:“怕了就掏钱,你你你,口袋里有多少钱,全给我掏出来……”

孩子们都没动,一起望着安锋。

童年的安锋在这座单位大院内是个强大的存在,他一岁能说顺利地说出囫囵话,两岁开始识字,三岁开始背诗;四岁时,路边一辆汽车擦肩而过,他能迅速读出汽车号码,并脱口而出算出这号码与上一辆汽车号码相加所得……

好吧,孩子们感受不到智商差距对自己的威胁。虽然安锋常常被父母当做榜样来要求自家小孩上进,但对孩子们来说,让他们感到切肤之痛的是安锋的拳头。这拳头绝不会在大人面前挥舞,挨了这拳头你去向大人告状,连你自家爹妈都说你诬陷——安锋那么乖的小孩纸,学习那么好,也会打架闹事?拜托,不服气人家锋锋你找说嘛,不要这么不诚实。

孩子们记不起安锋第一次出手是因为什么,隐约记得那是在几年前,当时小安阳还不会走路,不知道为什么起了纠纷,安锋独自一人面对姜娃子三兄弟……最后的结果是:安锋文静的坐在姜娃子大哥的脊背上,静静地翻看着手中的小人书,而姜娃子三兄弟瘫在地上泣泪交加,却手软脚软,自始至终没做出爬起来的努力。

直到安锋感觉厌了,嫌他们哭声太闹人,起身离开现场,三兄弟过了很久,才敢从地上爬起,悄悄溜走。

事后,没有那个孩子敢问姜娃子哥仨怎么不敢站起来——凡是想提问的孩子,毫例外遭到了姜娃子三兄弟一通痛揍,打得那个惨啊。从这以后,满院所有小孩都活在安锋的双重阴影下——智慧与拳头,双重的。

好吧,这件斗殴案的起因,还得归结于姜娃子三兄弟的不服气。

姜娃子父亲是院里烧锅炉的,母亲是家属工,她以在大院中做保姆、帮人照看小孩赚钱贴补家里。姜娃子三兄弟从小帮母亲照看孩子,擅长领着小孩玩耍,以及打架。时间久了,院里小孩论玩什么游戏,姜娃子三兄弟都是领头人,否则的话,他们三兄弟有能力让你玩不成。

小孩子思想简单,那年代还没有交保护费的意识,不过,随便姜娃子三兄弟张口问孩子要什么东西,基本上都能得到满足。这三兄弟到没有太多的贪婪,只是偶尔向家境富裕的孩子要几毛钱卖冰棍,或者拿走部分游戏道具,比如烟盒、玻璃珠等等,这种事大人们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多在意。

大约,那次姜娃子三兄弟故意向安锋讨要什么,但安锋没有同意,于是双方冲突起来。据说——据某个当时爬户,看到冲突经过的小孩说:安锋将三兄弟打倒了多次,那三兄弟最后累得爬不起来,于是,他们默许安锋坐自己身上歇脚的行为。

从那以后,大院内的势力分布,套用一句孩子们常听到的话,就是:国际形势从此改变了。

为了挽回尊严,为了夺回霸主地位,也许,还要为了世界和平,为了挽救地球命运等等,姜娃子三兄弟开始带领全院儿童,不遗余力的反抗安锋……那段日子,真是全院孩子的天堂啊。

最先,姜娃子三兄弟拿出自己搜集到的所有收藏品,像珍稀烟盒、木刀、木枪等等各种玩具,一点不稀罕的让孩子们玩耍,而后领着满院孩子各种玩各种游戏,他们还特意在安锋身边玩耍,准备等安锋开口要求参与,而后高傲的拒绝安锋的加入。但……但这个安锋,怎能看不起这些游戏呢?

呼啸而过的孩子们一波一波擦过安锋,安锋独坐在树荫下,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旁若人的看小人书,仿佛周围的喧闹完全不存在——这时候的安锋,到完全像个自闭症儿童,神情专注而狭窄,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姜娃子指挥孩子故意“经过”安锋时,巴不得有孩子冲撞了安锋,然后由他出面,然后……可惜,满院没一个孩子硬气点,肯去撞一下安锋,或者轻微骚扰一下安锋。

那些孩子也不傻,他们玩的时候可以摒除安锋,但要他们去亲自品尝安锋的拳头……咳咳,瞧姜娃子仨的下场,以及他们再遭安锋后那副小心样。谁真要惹了事,没准他仨兄弟撒腿就跑,丢下那位惹事的孩子独自面对安锋……的拳头。

谁又不是傻子。

于是,经过数天努力,姜娃子兄弟仨沮丧地发现,各种游戏都引诱不了安锋,满院孩子都不敢招惹安锋。这让他们有点手足措。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姜娃子三兄弟的地狱了——当他们准备放弃招惹行动,安锋却出手了。安锋耐性不好,发觉自己的漠视与忍让,总招来人试探底线,于是他决定,彻底击垮姜娃子三兄弟,成为院里的孩子王。

相对于姜娃子三兄弟,安锋这位“孩子王”显然受父母欢迎。仅从个人表现来说,姜娃子三兄弟逃学、打架,小孩子能犯的错误他们几乎都犯下了,而安锋是个非常爱学习,总是安静坐那里看书看杂志的孩子,偶尔玩的游戏,虽然大人们也搞不懂究竟,但一看就是很厉害。

于是,论孩子回家多晚,只要他们说是跟安锋一起玩,父母便不再追究。

家长们默许纵容了……然后,姜娃子兄弟仨就发现,他们以前玩熟的游戏,真是各种弱爆啊。

首先倒戈的是院里的女孩子,安

锋那个心眼少的姐姐,不知怎地突然学会了各种奇的女孩游戏,开始引领一群女孩玩耍起来。接着倒戈的是院中性格安静的男孩,这些男孩多数都家境好,父母极有耐心。而他们是姜娃子以前竭力勒索的目标。

安锋开放了小人书阅览,这些小人书都是安锋收集的,很多书册孩子闻所未闻……随后,姜娃子兄弟发现,以前他们勒索别的孩子,在院中能横着走,院里小孩有什么纠纷,最爱说“小心我告姜娃子”。这次他们为了勒逼孩子离开安锋,却遇到对方说“小心我告诉锋哥”,而且最近这么对他们兄弟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什么世道啊。这怎能不让姜娃子兄弟愤怒欲狂。

三兄弟拼命打听孩子们在安锋那里玩的啥,准备自家也山寨一番……可是没法山寨啊。那群娃娃在安锋那里看完小人书后,居然还有后续,后续是讨论——看完《三国演义》他们在一起讨论武将排行,讨论谁厉害谁牛;看完《说岳全传》就讨论武将兵器,以及各种……计策。

这还没完,接下来他们开始“角色扮演”,孩子们选择书中最喜欢的场景,最喜欢的角色,自己制作简陋道具,披一块枕巾当大麾,认真地扮演书中角色,按自己的意思演绎书中内容。

这可比单纯的玩打仗游戏有意思,于是,多的男孩被吸引过去,最后,连一些女孩都禁不住诱惑,扮演一些书中的女性角色。年少慕艾那是天性,男孩子虽然对女孩总一副不屑一顾神态,但只要女孩参与的游戏,男孩子跑得特别。

当然,想要参与角色扮演游戏,首先要熟悉书中内容,然后参与讨论剧情,这笔“参与演出费”安锋必须收取,因为要涉及到策划,以及服装、道具制作。钱不多,经常是一次五分钱、一毛钱而已。

知道安锋在那里收钱,姜娃子兄弟欣喜如狂。他们以前很口头鄙视那种向大人告状的“爱哭孩”,这次他们告状唯恐落于人后……但可气的来了:家长们知道安锋收钱,不仅不生气,反而故意多给小孩一点零花钱。怂恿他们一场不落的参与。

姜娃子兄弟搞不懂,他们为大人这种明显偏心眼行为,委屈得都要哭了——凭啥?我过去问你孩子要根冰棍钱,你追到我家里告状,让我妈打我。现在安锋明着收钱,你们都不管?难道,你们大人也怕了安锋,嗯?

他们永远不知道:打从孩子参与这种游戏后,人变得合群多了,也开始懂得守规矩。而且明显说话变得有条理,长篇大论的滔滔不绝。孩子的父母对孩子这种变化欣喜若狂,但却不知道原因,有了姜娃子兄弟的告状,他们总算知道缘由了。这种事情,支持还来不及,担心孩子被排斥有木有,谁会去找安锋麻烦?谁敢?

多年之后,等这批孩子长大成人,家长们发现:他们的理解力远比同龄人高,性格稳重。说话做事,常常事前考虑后果,这让孩子们的父母不后悔当日的抉择……

有了这些父母的支持,安锋的行动逐渐升级,孩子们缴纳的“参与演出费”让他可以购买多的小人书,多的玩具,以及多的营养品。于是,在一股接一股的“严打”风潮中,安锋所在大院,孩子们论大小都甚少出祸事,他们甚至很少出大院玩,因为他们的大院才是最精彩的。

每天,当父母们上班后,孩子们的欢乐时光到了。他们自带小板凳,聚在安锋家不远处,一堆大孩子坐在大树底下彼此交换看书,并热烈的讨论书中角色,筹划着下一次角色扮演的内容,而另一群孩子则披着床单、枕套,手里拿着各种道具,玩着大孩子玩过几遍的角色扮演游戏。

与此同时,女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玩女孩的游戏,跳方格、扮家家、做护士等等。而最大的男孩子则占地为王,玩着一种特殊足球游戏——大家不知道,其实这种玩法称之为“室内五人足球”,三人一组可以玩,五人也可以组队。这种足球碰撞并不激烈,但因为规则完善,而且赢家有奖励,所以吸引了很多不耐烦读书的好动孩子。

说起来,安锋虽然是这些游戏的组织者,裁判者,但他很少亲身参与这些游戏。但大人的眼中,安锋身边虽然喧闹,但他始终是个爱学习的孤僻孩子。常常是一群孩子玩,安锋独坐树下自己看书。偶尔孩子发生了争执,安锋会放下书裁判一下,然后继续沉溺于自己的世界。

日子久了,安锋所在大院逐渐名声在外,吸引了很多临近院落的孩子过来玩耍,当然,他们需要交纳的费用高,接纳费常常是五毛、一块的……咳,其实,最早的五毛党是安锋。

但这个收费力度,却挡不住外院儿童参与的热情。

这一年,最受欢迎的电影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焦裕禄》,儿童电影《大气层消失》……但这些电影哪有扮演张飞赵云诸葛亮有趣,哪怕不上台演,光是坐在下面看他们洋相百出煞有其事,也是件有趣事。

可这事落在姜娃子三兄弟眼中,就跟让他们抓狂了——那些钱,那些“加入费”、“观看费”、“角色竞选费”……本该是我们收的,我们才是原来的孩子王!我们的!如今他安锋明晃晃赤果果地收钱,大人们还鼓励支持……什么世道啊!

当然,他们看不到安锋在组织,设计游戏,制作道具中付出的精力。他们也没深入研究安锋设计的那些游戏规则,一心等着赶走安锋,自己重做孩子王,然后同样收钱。

既然已经打破原则向大人告过状了,姜娃子三人也不再坚持原先的骄傲。这次,他们向自家老妈告状。

安锋小的时候,姜娃子老娘也曾照看过安锋,不过,那是安锋一岁前的事情了。现在安锋居然不顾情面的欺负“奶兄奶弟”,这……,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第一卷浴火 第九章还等什么,动手!

第九章还等什么,动手!

姜娃子老娘听到孩子抱屈,立刻怒火万丈,拉起孩子找上门来。她一路走一路哭嚎着指责安锋忘恩负义,竟然殴打“奶兄弟”。等安锋妈妈得到消息迎出门去,姜娃子妈妈喊的嗓门大了。

“我养大的孩啊,长大了怎么反咬我一口,回头祸害我的儿子,有没有天理啊!”姜娃子妈妈拖长了嗓门唱到,见到安锋妈妈领着安锋迎了出来,立刻找准了目标:“冯秘书,你是公家的人,你要好好管管你家孩子,不能让他这样长歪了呀,他这样,你在单位名声也不好,是吧?”

安锋妈妈被人劈头盖脸如此一训,觉得很丢人,她双手拧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怎么解释。安锋推开妈妈的掩护,走上前来,带着孩子气的诧异地问:“妈,我是姜阿姨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

姜娃子老妈伶俐的回嘴:“你不是我生的,是我养的……”

接下来不由安锋接嘴,姜娃子妈妈一通回忆,唱念做打各种倾诉,试图勾起安锋一岁前的记忆,但安锋加诧异了,他好气的追问自己妈妈,问:“妈,难道你没付姜阿姨保姆费?”

姜娃子老妈哽了一下,安锋转过身来面对姜娃子妈妈,继续拷问:“拿了报酬,做完工作,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呀?你说是你养大的我,那我妈付的钱算怎么回事?难道如今拿钱不干活才是主流,一旦拿钱的人干了活儿,掏钱付款的人就必须感恩戴德?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周围的围观者嬉笑起来,没办法,安锋在大院的名声太好了。姜娃子妈妈也许照看了安锋几个月,但时间太久远,院子里的人几乎记不得。如今那这么久远、这么影影绰绰的事情来说事,况且姜娃子妈妈也不是偿劳动,这么也感恩,莫非全院子娃娃都该被姜娃子欺负,一旦反抗就是忘恩负义?

姜娃子老妈被哄笑的人、窃窃讥讽的人说的下不来台,她艰涩的辩解:“可是……,可是,锋锋啊,我对你照看的可是尽心,你拉屎拉尿都是我amp;%*amp;……%¥#;,这些情谊你都忘了,这些不是情吗?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不记情,真是小白眼狼啊……”

多年以后,安锋因为这场吵架而成为院里家长们不可动摇的教育榜样。当时还没到五岁的安锋,言辞中的逻辑性却是大人都难以想象的。在围观人的注目下,他歪着头想了一阵,很好奇的追问:“姜阿姨,你说的道理我不懂,但我懂得道理跟你有点不一样——你收了我妈的钱,做事精心点,这不是底线吗?这应该是付钱人对你的最低要求呀。否则,我妈跟你非亲非故,为毛给你钱?你就做到了最低要求,凭什么还非要人感谢?

哦……姜阿姨刚才说我不记情,什么情?姜娃子偷喝我的牛奶,偷吃我的糖,阿姨都站在旁边看着,阿姨说的‘忘恩’,说的是这个吗?”

没人会想到安锋很小就有了自我记忆,他记得自己的婴儿牛奶被姜娃子喝过,他还记得妈妈塞在自己衣兜里的糖果,被姜娃子哥哥强行搜去,分给他两个弟弟吃,他记得自己的玩具被……安锋决不信姜妈妈对此毫不知情。他记得每次姜妈妈都站在旁边看着,只是软弱的劝自家孩子别太过分——仅此而已。

安锋这句追问,将母亲的最后一点歉疚吹走。接下来姜妈妈虽然撒泼哭闹,坚决不承认有这种事,但安锋妈妈信了,围观的观众也相信了。众人议论纷纷,纷纷低声谴责。

安锋接下来一句话让姜妈妈彻底偃旗息鼓。他说:“姜妈妈回家吧,你别闹了。姜娃子拿没拿小孩的的糖,这事该问谁?阿姨照顾的那些小孩子不会说话,他们法指责姜娃子,但姜娃子兄弟仨从没缺糖吃,他们最喜欢在外面炫耀,喜欢拿糖馋人、换钱换玩具的,满院的大孩子都看到了。阿姨说得清这些糖怎么来的吗?

嗯,这事吵大了,姜妈妈以后还想当保姆吗?”

姜妈妈呆愣半晌,安锋不慌不忙补充:“姜阿姨,你过去老说:娃娃的事情大人别搀和。姜娃子以前欺负别人时,老嘲笑那些娃娃向大人告状,还要求我们别跟这样的人玩……姜阿姨,你以前是怎么对待告状人的?今天,是姜娃子告状在先吧?”

姜妈妈彻底没话了,在周围人的谴责下,她一咬牙,道:“好,娃娃的事情大人别搀和。这话是你说的,你这孩子记住今儿的话,今后别找我告状!”

姜娃子妈妈没说出口的话是:我家有三兄弟呢,你家还有一个小弟,不信你不怕。

姜妈妈怒气冲冲走了,妈妈在她走后沉默许久,寂寥的说:“其实,姜阿姨那阵子照看你,等于减轻了我的负担,也算帮了我不少忙。”

安锋仰着小脸回应:“妈,我没说她是坏人,我也没说姜娃子兄弟说坏人,我就是讨厌她拿这事当恩情出售,好像咱们当时没付钱似的。我记得,妈那时工资并不高,姜阿姨还常常涨保姆费,弄得妈老坐家里发愁。”

妈妈沉默许久,叹息:“都不容易啊,她家也是三个孩子,她还是个家属……算了,这事不提了。”

一场取闹过后,姜娃子三兄弟的威信跌落到谷底,但他们已经得到自家妈妈的默许与支持,于是,三兄弟想挽回这一切。随后,姜娃子兄弟走上了“捣乱、失败,再捣乱、又失败”的不归路。

他们不断唆使外院身强力壮的男孩来捣乱,可是,一旦他们召引来的外援人数少,那就不够安锋一人活动筋骨的;万一人数多的话……那就是全院儿童的节日,安锋会亲自下场带领孩子们玩“战争游戏”,“虐杀”对象就是外院捣乱者。当然,安锋的围杀策略是很有技巧的,只是安锋不解释,孩子们也搞不通。

最初,姜娃子三兄弟找来的都是同龄人,失败过一次又一次后,他们找的人越来

越跨越级别。到了姜娃子两哥哥上学之后,再找来捣乱的孩子都是高年级的,而这次是体校的孩子……安锋决定不能忍了。

对于打不死的小强来说,他已经陷入偏执当中,一次次打击对于他来说就像簧被压缩,打击越狠下次放抗越激烈,那就……釜底抽薪。安锋要让他们名声臭臭,要让他们再也约请不到外援,于是,他一脸欣慰地看着姜娃子三兄弟,忽然抛开对面的体校生,上前充满感激的紧紧握住姜娃子的手,激动地说:“谢谢,姜娃子,你总算出息了,全国武术亚军的徒弟,这样的人才配与我联手。他的皮带挂上去,才格外有面子。”

转过身来,他轻蔑的望着面前这位体校生,不屑的问:“嗯嗯,姜娃子告诉你了没有,我打人很痛。”

小屁孩收起武术架势,纳闷的看着眼前这群人,怎么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一转眼他们变得亲亲热热像一伙人。他觉得这里面有鬼,只听听安锋又说:“其实,在我们院里打架还有个规矩,输了的人必须把鞋子与腰带留下,然后赤着脚,双手提着裤子,自己回家。

啊啊啊,惆怅啊。打从我上学后,我们大院的战利品就不多了,你知道的,如今我弟弟还没上学,院子里没几条漂亮皮带挂着,我怕别人来院里欺负人……感谢你来送皮带,要感谢姜娃子邀请你来。嗯,顺便问问,你准备好伤药了吗?”

“对呀对呀,你准备好伤药了吗?”旁边的孩子们一起起哄,并兴奋地尖声大叫:“你伤药准备好了吗?”

他们觉得这句话说出来特别威风。

对面的小男孩不再说话,他双手一抱拳,等抱拳结束,右腿前伸呈弓步,左腿后引不弓不桥,左手在后做掀拳状,拳头遮挡在胸前,右手则握紧,竖在眉间……这个动作做完需要两秒钟,小屁孩故意做的不慌不忙,以显示自家风度——他觉得这一刻自己很大虾。

眼见得动作即将完成,右拳已经提到喉间,正在继续上引,小屁孩大声喊出招式名:“掀波……”

“逐浪”两个字已经到了唇边,右拳已经提到喉间,小屁孩眼神一晃,发觉对面的安锋动了,他速的向前窜动一步,又稍稍停顿……正是这个停顿,让小屁孩掉进了坑里。

多年的刻苦训练,让小屁孩肌肉反射于大脑神经,看到安锋身子晃动,小屁孩右脚踏实,右拳回收,左拳一下子掀了出去。他不继续摆出舞蹈造型,那漂亮的起手式其实是“舞术poss”,看着好看而已,打架终究要靠拳头。

这一左拳挥出去,小屁孩大脑才反应过来,他中规中矩的左拳上舞,完整的做了个“掀波”动作,忽然间,他左腋窝感触到什么,一种火烧火燎的刺痛随即传入大脑中。小屁孩下意识左拳下压,右拳条件反射般挥舞出去……

这一拳打了个空。这时,小屁孩才反应过来:他是按通常速度把左拳挥出去的,但因为对方中途稍作停顿,他挥出去的左拳没有挨上人,因为他继续上舞,想做完“掀波”姿势,没想到这个姿势将腋窝暴露出来……

“高手”,小屁孩第二个念头随即冒了出来。腋窝暴露出来只有一秒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准确击中那里,这是何等敏锐的眼光,以及果断的心思……

但这还没有完,小屁孩第二个念头刚冒出来,他便觉得膝盖后的腿筋一痛,仿佛被人踢了一脚。长久的锻炼让小屁孩肌肉格外结实,这一脚的力量并不大,但,跟腋窝上的那一拳一样,力量不大的拳脚,怎么那样令人酸痛……当然,这些想法都是后来的。

当时,不由大脑作出判断,小屁孩闪电般提起这条痛腿,做了个泰拳的“膝摆击”,膝盖从外向内凶狠的撞击过来。

记得师傅教授这个动作时,曾说这动作非常危险。挨了一膝盖的人,会死的。可是师傅又说,如果让人近身攻击到身边,不如此反击,自己会死,所以……,小屁孩膝盖摆出去后,才恍惚想起:“这么说,我被人贴身攻击了?”

接下来的一切,对于小屁孩还说是场噩梦。膝盖摆击的动作,确实撞到了一个物体,但这个物体正在脱离他,于是,他顺着摆击的动作像是推着对方离开自己,然后小屁孩觉得浑身一阵不自在,那不是痛,是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的胃部遭了安锋重重一甩手。

人类对有些事情是不能忍的,要不然就不会有“条件反射”这个词。小屁孩胃部受重击后,冲击力将胃部食物上逆,推送到喉间,他觉得一阵恶心一阵软弱。这时候他顾不得摆招式了,只能条件反射的抱住自己的肚子,随即,他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耳朵中了一圈,平衡感失灵……

接下来就是安锋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了。

小屁孩觉得各种蹂躏、各种残暴、各种摧残,都瞬时降临在他的头上,他像一支风雨中飘摇的小船,被安锋的小拳头推搡着,在风浪中摇摆不定,小拳头打人并不重,但却是各种酸痛各种麻痒。

这下子,他总算是知道,过去那群失败者是如何在院中丢下皮带的……

等到风平雨歇,小屁孩如同一滩泥似的,瘫倒在地上。整个交手过程中究竟谁怎么出招,他怎么应付,小屁孩头脑晕沉沉,完全不记得。

怎能这样?他怎么不按套路出招啊?有这样过招的吗?还有没有天理啊!

安锋收手,悄悄打量四周。幸好没到下班时间,幸好没有大人关注。

安锋变得一脸文静,仿佛地上瘫倒的小孩跟他没关系,他微微有点气喘,脚下稍稍移开几步,与欢闹的孩子拉开了距离,做出一副好奇看热闹的模样。

周围的孩子欢呼声震天动地,一个小孩大声嚷了出来:“姜娃子,叛徒,叫外人来我们大院闹事,你们是我们大院的叛徒!”

安阳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还等什么,动手!”

第一卷浴火 第十章这算不算孤注一掷

一群孩子扑了上去,姜娃子三兄弟却不敢还手——安锋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他们想凭借身强力壮坚持片刻,而后寻找逃跑的机会,可是一眨眼功夫,他们的身影被孩子们淹没了。

群众的力量,不可小觑啊。

都是一个大院的,大家不好过分,姜娃子三兄弟被扒去衣物,衣服被扔到树上挂着——这好歹能捡回来,而那个体院小男孩则被人脱得只剩短裤,轰出了大院。可怜的小屁孩,走的时候,左腋窝、右膝盖窝痛不可抑,其左腋窝已经肿了起来,乃至于双手法遮挡身体重要部位……

难得有如此娱乐的事情,孩子们很happy,他们举着小屁孩的裤子满院乱跑,以此发泄他们心中的乐。但安锋却没有参与这场胜利狂欢,当孩子们扑向姜娃子三兄弟时,安锋在人群中一捞,将安阳一把揪住,而后提着安阳悄悄回了自己家。

小安阳很兴奋,进门就冲姐姐比划着:“姐,哥今天放倒了一个体校生……体校生耶!个头比哥高,让哥打得稀里哗啦,站都站不起来……咯咯咯咯,体校生耶。”

姐姐安静刚放学回家,正在帮姥姥洗菜。如今大院里像个大工地,四处都在修建扩建。安静从另一条路走回家,她曾听到不远处的欢闹,但没想到是弟弟安锋在修理人。不过,男孩子打架什么的,有啥好看的。往常遇到这种事……姐姐理直气壮地伸出手:“兄弟,给钱,要不然我把你打架的事告诉老妈。”

这个姐姐名叫安静,但一点不安静。她比安锋大五岁,却只高两年级。坐在一群比她小的孩子堆里上学,安静很不自在,所以她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且有点厌烦上学校。

说起来,都是父母重男轻女惹的祸。安锋没出生时,姐姐可谓享尽宠爱,但妈妈一怀上安锋,姐姐被安排回老家,以减轻家里的粮食负担。再后来她与姥姥一起回到家中,为了照顾安锋,又耽误了一年才上学,一来二去,成了如今这局面。

小时候,这位姐姐很照顾安锋,为了安锋打了不少架,但等到安锋长大了,姐姐变得爱告状、爱嫉妒,估计是被父母偏爱两个弟弟的行为刺激到了,变得小心眼起来。

姥姥在一边唠叨:“安静,你又问弟弟要钱了,点把菜洗了,你妈要下班了。”

对于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姐姐安静,姥姥有多的宠爱,但……同样的重男轻女思想,让她对家中男孩袒护,她一边切菜一边唠叨:“安静,你怎么钱总不够花?那些钱你都花哪里了?”

安静翻了个白眼,委屈地说:“我又不像弟弟,总有人偷偷塞钱。”

小安阳依旧处于兴奋当中,没理睬姐姐的闹腾,拉着哥哥的手直问:“哥,人家是体校的哟,蹲桩站马步,夏练三伏都连三九,少林寺电影上,他们走路都在练力气,很厉害哟,你怎么做到的,怎么把他打成鼻涕了?你,哥,教给我,我要学。”

姥姥即使插嘴:“安静,别闹了,姥姥给你钱,今天的菜钱还有剩余,你先拿五毛去,够不够?锋锋最近病了,你别闹的他心烦。”

安静低声嘟囔:“他有什么病?能把人打成鼻涕,还能有什么病?”

姐姐,你真相了。

安锋随手塞给姐姐一块钱,姐姐拿了钱立刻速的瞥了姥姥一眼,见姥姥没注意这里,开始准备炒菜,她赶忙偷偷收起钱,一声不吭地溜回姥姥身边。

安阳依旧在问:“哥,你怎么做到的?”

“诀窍我以前教过你啊”拉着安阳到另一个房间,听着厨房传来的炒菜声,安锋懈怠的回答:“站桩什么的,都是落伍的训练法。我早告诉你了:科学的锻炼需长跑、需举重,只要完成12个动作,就相当于一天的训练量。而完成这12个动作,只利用人的体重、用一把椅子和一面墙,即可进行。

什么叫科学锻炼,这就是啊。七分钟啊,完成12个动作前后只花七分钟,你每天只要抽出七分钟,完成这12个动作,我今天做到的,你明天也能做到。”

小安阳扭捏了一下:“哥哥,但这12个动作我做不下来,累死人了。”

这12个动作做完,相当于8级强度的锻炼。这个强度属于运动健将级的日常训练强度,而最高级别的12级锻炼强度,则需要增加六个动作,锻炼时间延长延长到十五分钟——这是一个拳击冠军级别的锻炼强度,一般人根本法完成。

“怎么会累呢?阳阳,我告诉你,这种锻炼法最大的好处是:保持身材匀称。知道为什么吗?过早的超强度训练,会导致骨关节提前老化,导致肌肉受损个头长不高。

而人的体重是随着年龄而增加的,这种锻炼法,利用的是人体重,你在年幼时,做这12个动作,用尽了全身力气——耗尽你力气的是你的体重,这时候你的体重是多少,十公斤?等你长大。继续做这12个动作,你的体重是多少,40公斤?

所以,持之以恒地利用你的体重做极限锻炼,绝对不会超负荷。你的身体各部位肌肉也将与你的体重相衬,绝对不会畸形发育。明白吗?这是最科学的健身活动。能把这12个动作连贯做下来,对付一般普通人,足够了”,安锋将安阳推到墙边,看着安阳来了个倒立,而后开始数秒。

“记着:每天七分钟,长大美男子”,安锋在一旁悠然诱惑:“想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成为一个绝世帅锅,而且只有你能欺负人,别人欺负不上你,一不留神就把别人打成鼻涕……那就每天花七分钟。”

安阳这时他才想起问问哥哥的“病情”,他在倒立姿态艰难的问道:“哥,医生怎么说的?你要不要紧啊?”

这个家里,大约只有妈妈相信安锋有病,是因为太关切太宠爱了。其余人,都没拿安锋的病当回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为拿病历糊弄一下老师而已。嗯,我不小心把老师的面子弄没了,现在要让她有台阶下……”安锋随口回答:“阳阳,你以后别像我一样犯倔,老师可不能得罪。”

为糊弄老师——这个说法,大概是家里除了妈妈之外,所有人一致的共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妈妈赶着去上班,临走前塞给安锋两块钱让他坐公交车,姐姐赶着上学,看见妈妈塞钱的动作撇了撇嘴。安阳赖床还没醒,安锋稍稍收拾了一下,独自走出了家门。

溜溜达达赶到了精神病院。穿过昨日的走廊来到诊室,安锋进门时,正好听到周涛大夫柔声劝解:“……没错,你改变不了环境,但你可以‘改个’环境。”

坐在周医生对面的患者茫然地瞪大愁苦的双眼,问:“什么意思?”

周医生向安锋点头打招呼,同时继续治疗:“如果你觉得法适应现在的工作环境,如果你觉得现在的工作环境太压抑了,令你窒息令你抑郁,作为医生,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权要求你改变生活认知,以及人生观价值观等等,我唯一的建议是:暂时离开那个让你感觉压抑的环境。

……不,我不负责矫正你的心态。在我看来,你的心态不算大问题,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坚持,强行要求改变,那也是一种压抑是一种扭曲,这也是一种病态。

世界原本是多姿多彩的,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世界上找不出相同的两滴水,两个人的不同之处多。每个人走的路,所谓对错,走在路上,一路开心那就是自己的幸福人生、满意人生,没必要强求与别人相同。

你觉的周围人拍马溜须你看不惯,你觉得周围人捧高踩低、勾心斗角让你心情灰暗,而你又法改变这一切,那么……走吧,这世界总有适合你的环境,总有让你觉得开心的地方。试试看,一条路走不通,换一条路试试?”

坐周医生对面的病人是个男子,年龄约二十出头,青春的脸上充满着忧苦,浓郁浓的仿佛都能流淌下来,他闷闷地抬起头来,措的说:“可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天底下真有理想的桃花源吗?”

周医生轻轻一笑,柔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说的‘天下’,是你们单位的‘天下’,本市的‘天下’,本省的‘天下’,还是……这世界大着呢,你却这么小,为什么不试试别的‘天下’?……好吧,我劝你休息一阵,给自己放几天假,也许情绪放松之后,你忽然想通了。

或者,在你休息期间,可以跟同学联系一下,跟那些长久不联系的人聊聊,通过他们了解一下其他的‘天下’,也许能给你启发?……对我来说,我不建议你改变自我,我认为这世界唯有坚持才能成功。

这世界,很难说谁的生活方式、谁的人生态度就是绝对正确,这世界不应该有标版,正因为每个人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生活,世界才如此多姿多彩。所以……所以,你如今就是这世界的色彩之一,没必要污染自己。”

病人沉默片刻,轻轻的点点头,周医生立刻催促:“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照我说的试试,两天后再联系我……当然,也许两天后,你不想联系我了。”

病人沉默地站起来,转身告辞。

等他走远之后,周医生神使鬼差的向安锋解释:“重度抑郁症患者——刚毕业的大学生,父母都在外地,工作没几天感到各种不适应……”

这事没必要向安锋解释的,但周医生说得很顺溜,仿佛不如此不足以……不足以显示他对安锋的重视,以及熟络。也许他认为让安锋等久了就是怠慢,总要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这才安心。

他接着说:“其实,患上抑郁症的人,都是些对追求完美的人,甚至求全责备的苛责人。这样的人一旦成功,其成就不可限量。刚才走出去的这位大学生,知道自己患上抑郁症已是知识广博了,敢于不怕忌讳主动来精神病院求医,是……,我猜他一旦找到适合的环境,其成就不可小觑。

咳,我马上要出国了,遇上这样的人,就当结个善缘吧……好了,我们不说这个,我刚看过报纸,今天的报纸说——证劵交易所准备简化开户手续,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安锋立刻跳了起来:“他们动手了,他们已经开始制造骗局,没准他们已开始低位吸筹了,我们……最什么时间赶到那里?一旦等到他们吸筹结束,陷阱就布好了,那时我们再进入,已经毫意义了。”

周医生闭眼想了想,点头:“是这个道理……我马上通知我对象,让她来接手处理我这儿的事,我们马上走,现在!只是火车太慢,现在这时间,大约没有航班了……”

安锋眼睛眯了一下,神态自若的建议:“其实,你只要脸皮厚一点,就可以找到解决办法——你去国外要照顾的那位小孩,肯定是大人物的孩子吧?他父母选中你,想必你们关系不浅……”

“不,那只是巧合而已”,周医生起身,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回答:“我一直想出国深造。你不知道,学我这个专业的,国外的理论比较成熟,而国内人们都忌讳上精神病院……我的大学老师跟国外有学术交往,去年我考完托福后,想通过老师联系我对象城市的大学,老师介绍我认识了那位……嗯,就你口中的‘大人物’吧。

他的孩子恰好要去我上学的城市就读,而他家没一个懂外语的人,他从办护照的地方查到了我,于是找到了我老师……哈哈,我等于他们请的保姆加翻译,所以负担一点学费什么的,我拿得也心安理得。”

安锋紧着提醒:“这样的人肯定路子野……我听说,只是听人说,有一种军用货机每天往返各个机场,这种货机不对外公开售票,但只要找到相关认识人,就能买到票。这种航班不是每天早晨发,没准中午也有航班,而我们只需到离证劵交易所最近的城市,哪怕剩下一点路坐车去,也别其他方式。”

稍停,安锋继续说:“这条消息打乱了我们的步骤,想必你的资金还没有筹集好,如果你脸皮厚一点……”

周涛果断答应:“好,我拿房子作抵押,再问他借点钱,只借一个月,想必……”

两人边向门外走,安锋边试探:“你真的,真的如此信任我,你这么孤注一掷,不担心……?”

第一卷浴火 第十一章越来越接近

周医生神态很轻松:“说起孤注一掷来……我出国这件事才是孤注一掷。免费电子书下载相比这事来,到股市上搏一把反而是风险小的,而且你跟我解释了‘股市’运作原理,我认为你说得有道理。很少有人看问题只看本质,你还这么小,已经能透过原理分析问题,我认为你……可以跟你搏一把。”

安锋马上跟了一句:“但我不希望别人注意到我,你知道的,我年龄太小……”

“我明白,没关系,我会向必要的知情者解释:所有事全是我的主意。我不会让人注意到你的……”停顿片刻,周医生迟疑的问了一个他最感疑惑的事:“你怎么知道交换生这件事的?现在这年月,虽然大学生出国潮很汹涌,但,小学生中学生出国游学……国内,应该,还没有风声才对。”

安锋歪头看了一眼周医生,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好像在说“多么大点事也惊奇”的表情,他神态自若的编着瞎话:“我家有个邻居邻居,他那海外亲戚最近回国探亲,说起有位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华裔教授,据说他生于河南省平顶山一个农民家庭,在村里小学毕业,1952年出国读书——不是偷渡出国,是通过正式途径游学。

据说,这人现在已成了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1952年是个啥年代?那时候谁家有海外关系是要遭批斗、被监管的……可见,人只要有想法,只要有想象力,你就能做成任何事,哪怕是在1952年。”

这位个生于河南平顶山的农民家孩子,大饥荒年代,其父母饿死于家中老屋里。据说他姐姐向村里借铲子掩埋父母,村里人相助。但再过数年,这个人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好吧,1958年出国游学,这……这消息连周涛都闻所未闻,可见他也是个不准明白真相的小老百姓。

果然是信息决定判断。周医生二话不说,步向自己宿舍走去。安锋腿短,周涛走得很。出了医院大楼,安锋落到了周涛后面,他迈动短腿追逐着周涛的脚步,从后面打量着对方的背影,心里补充说:你还不知道吧?多年后,等你老了,你也是个差点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家伙。那时,你的小组会跟三组提名者角逐医学奖,然后以两票之差落选……

不过,埋头走路的周涛未注意到安锋背后得意的目光,他心里一直认为,他与小安锋的遭遇纯属巧合,而现在两人关系是搭档,是准备合伙作案、事后分赃的同伙。彼此相互探问,只是为了好的了解对方。刚才他已经解决了心里疑问,于是他万事忧地领着安锋,脚步匆匆的走进那间属于自己的、几乎没有家具,只是简单粉刷一遍的住宅。

站在屋门口闭眼沉思两秒,立刻打了个响指。周涛说:“先打电话,在等待回复的时间,咱们收拾证件与……钞票。”

这就是周医生能成功的关键:合理的利用空闲时间,在有效的时间内,做有效的事情。

周涛整理一下思路,开始拨号。安锋则静静地四处转着,巡视着周医生的……婚房吧。

真简陋,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与一张桌子,但桌面上很整洁。厨房……厨房里简单的只有煤气灶与锅,四个碗放在一边,没有看到盘子,不过,每个碗都很干净……

站在厨房,安锋听到周涛对着电话轻轻说:“……您也不知道有军机这件事?……但我想肯定有的,麻烦你打听一下好吗?我很急!……哦,这件事我是听一个孩子说的,我正打算跟你说说这孩子的事。我想带这孩子一起出去,你放心,孩子的学费自己负担。

这孩子很聪明,智力不错,刚好比文文只小一岁。我想我白天要去大学上课,不能每天去文文学校监督他读书,而这孩子却能陪文文一起上学,而且他可以自己负担学费。这不是好事吗?一个同龄孩子,外语不错,学习不错,每天陪着文文上学、放学……

不,我这那算‘费心’,不过是对双方有利,撮合一下。他没有出去的路子,您只要牵个线,文文在学校里就有陪伴了。哦,这么小的孩子,家长一般都不舍得他独行万里,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劝他随我出国……

好的,我马上把这孩子的资料写下来,回头交给你……咳,这个,黄姐,还有件事,我想……借点钱,只借一个月,我可以把房产证压给你……”

正说着,安锋步走到周涛面前,拿起桌上的笔,迅速写到:“别提证劵的事。”

周医生拿着电话点点头,继续对电话里说:“没啥,

就是我走前想把家里安顿一下——我打算把房子卖了,把这钱留给父母和对象,但房子一时买不出手,我回家一趟不容易,出国前恐怕再没机会了,所以我想先借点钱,等房子出手就换上钱……五万!我对象明天回来,她那里有点存款。

我今天走得急,恐怕来不及取存款,但明天我对象回来,存款就能取出,我可以先还你一部分钱……太谢谢了,我给你打借条……不,一定要的!等我出差回来,我就给你还钱……你放心,我们还要一起走不是吗?走之前我一定换上钱,绝对的!……”

挂上电话,周医生再度打了个响指:“好了,现在就等消息,来吧,我们开始收拾——你的证件……?”

安锋按了按口袋:“我就怕有意外,出门时戴上了家里的户口本,嗯,还有,前几天我哄着我妈办了张信用卡,现在那张信用卡也在我身上。”

周医生点头:“你准备的如此齐全,我对这件事有信心了……我现在给你妈打电话,就说带你去大城市、去我同学那里确诊一下,因为他那里设备先进。嗯嗯,就说今天恰好有免费班机,所以不用你妈额外掏钱,我们直接走了。”

安锋咂巴了一下嘴:“这不好。我妈没有传呼机,联系不方便,我认为你还是留纸条吧。纸条好,编个原因,我妈只能认可既成事实了……我妈信任你,应该没问题。”

周医生抓起笔,开始写纸条,一边继续说:“那么,等我们从……等你出国的事办的差不多了,我从证劵交易所所在地给你学校、给你妈打电话,商讨这件事,好吗?”

“这样好”,安锋回答,心中不禁一阵狂喜:那五吨黄金啊,我现在离你越来越近。

半个小时后,电话打来了,电话那头告知一切安排妥当,他将派车送周医生去机场。

又过了半小时,一辆黑色红旗车停在周医生楼下,大人物的妻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迎接,她递给周医生一个信封,而后从坐位缝隙仔细审视安锋,问:“这位,就是你提的那个孩子?”

周医生点头应是。车身晃动间,这位中年妇女满意的点点头,冲安锋伸出了手,这双手很白净很柔软,没有一个茧子。“我姓黄,你可以叫我黄阿姨,文文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安锋茫然的摇摇头,黄阿姨瞥了一眼周医生,周医生赶紧轻轻摇头。黄阿姨脸上肌肉松了一下,笑语如花的说:“我家文文也要去英国读书,听说你也想出去见识一下?”

安锋装出一副憨厚相,诧异的望着周医生不语。周医生急忙插嘴:“这事我们正在商量,正在商量。这孩子智力超常发展,现在已开始学五年级课本,我想带着他……这是资料,你看看。”

像安锋这么大的小孩如此有主见,周医生这样的高智商人士对此可以理解,但其他人就未必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周医生与安锋商量好,安锋干脆在其余人面前继续装自闭,而后由周医生解释缘由。

在安锋的个人资料背后,周医生写到:安锋有点智力超常,他想把安锋当做一个课题研究,而这一研究项目已得到某些资助,所以他想带安锋一起出国,借助国外的先进仪器继续自己的课题研究。当然,作为对安锋的补偿,资助的基金会愿意支付安锋的学费,让安锋接受好的教育……

周医生在附录中还写道:把人作为研究对象,这在国外很忌讳,所以周医生不想让安锋知道,也不想公开这件事。他希望通过正常途径,用正规手续把安锋带走,所以他没有告诉安锋实情,他希望黄姐帮助保密……

好吧,这个理由虽然漏洞百出,但完美地解释了周医生要带走非亲非故、仅一面之缘的安锋的原因。知道安锋特别聪明,智力超常发展,如今已开始读五年级课程……后,黄阿姨满意了,她连忙低声对周医生说:“我有数我有数,周医生,你放心。这件事我给你办了。”

这样的安锋跟着自家孩子,获益的……肯定是自己,以及周医生。那还有啥说的?排除万难也要办到,哪怕孩子家长不同意。嗯,这件事的真相还不能外传……我肯定不说,老公知道就够了。

黄阿姨暗自下定决心,大度向安锋再次伸出手:“周医生希望……算了,让周医生跟你解释吧,孩子,别怕,到了国外我会陪你们的。”

半路上,剩下的时间里黄阿姨主要与周医生交流,两个人低声商量着出国后的安排。安锋则坐在后座乖乖的对指头,这时候的安静,内向文静的简直是优秀生标版……

第一卷浴火 第十二章什么叫疯狂?

第十二章什么叫疯狂?

等两人坐在军机上,飞机隆隆起飞后,周医生才有机会向安锋交代:“我跟你说过没有,黄阿姨也跟着我们一起走。高速她不放心孩子,打算陪孩子度过陌生期。不过她只能待半年,她的签证是半年期的,等把孩子的安置好了,看到孩子适应了哪里的环境,她就回国。”

安锋呆了一下,什么话没说,默默地转动眼珠。

军用货机顺路拉乘客,舱内条件自然说不上舒服。飞机降落于临近证交所的城市,出了机场,与同机人各奔东西后,周医生租了一辆出租,一路颠簸赶往目的地。等到了那座城市,夜已经很深了。浑身酸痛的两人随便找一家小旅馆住下,周医生很不放心携带的钞票,夜里头睡得很不踏实。

对此,安锋也帮不了什么,如今这具身体还太小,虽然安锋懂得很多格斗技巧,但真要遇到一名成年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技巧都不管用啊。

于是,第二天,两人重换了家四星级旅馆。这笔高昂的房费让周医生直心痛,进房间时还不住念叨:“亏了亏了,一天的房费等于我一月的工资。这,每天要挣多少钱,才住得起这样的房间?”

“放心”,安锋的神态很镇定。那是个没有涨停板的“股市”,这是个单日不限交易次数的“股市”。在这个市场上,曾创造单只股票单日上涨百分之七十的奇迹。曾经,一位平民携一万元入市,最后获得百万元资金收益,因而此人被称之为“某百万”。

可惜此人太高调,四处炫耀的人尽皆知。但这个“股市”压根不是让平头百姓“投资”的地方,是让某些选定企业主空手套白狼“获得成长与发展”的地盘,“某百万”获利太多果然受到了严格的审查,错过了抛售股票逃生的机会,结果被深度套牢。此后只好靠开讲习班,讲述昔日在股市的光辉生涯谋生……

在如今这个绝妙时机入市,甭担心获利多少,需要担心的只是:别引人注意。

换了宾馆后,周医生赶紧给当地朋友打电话,希望对方能做带路党。趁这功夫,安锋故作呆滞的站在前,嘴里念叨着一串……越来越庞大的数字。

周医生挂上电话后,被安锋的嘟囔声吸引,走近前顺着安锋的目光东张西望:“那里,你在看什么?”

安锋指了指宾馆停车场,指着汽车尾部,低声念出牌照上的那一串数字,而后与旁边牌照数字速相加……随着车辆牌照的增加,数字越来越大,大得吓人。

“脑力操”,安锋嬉笑着咧开嘴,平静的说:“我很小时候就做这个,马上要入市了,我先练练数字感。”

不知怎地,周医生一下子心静下来。

经过一小时等待,周医生在当地的学友匆匆赶之。这人在当地工作,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与周医生见面搭讪几句,立刻跳转话题,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想起在股市开户?这股市,真的有赚头?你有内幕消息?”

周医生艰涩的一咧嘴,按事先商量好的说:“我也没把握,但……搏一把吧,我马上要出国,很缺钱。”

周医生故意没向安锋介绍他这位同学,这位同学也暂时忽略了安锋的存在,一番交谈之后周医生说服了同学。三人匆匆搭上出租,上车时这位同学才发觉安锋,他向安锋点了点头,继续跟周医生交谈:“知道你要在股市开户,我也把存款带上了,我就跟你一起在股市开个户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一天,来股市开户的人并不多,仿佛最近简化开户手续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激荡。两人忙着去柜上开户时,安锋留在大厅内,痴痴呆呆的观察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柜台上正在忙碌填表的同学发现安锋的呆滞样,捅了捅周医生,指着痴呆状的安锋悄悄问:“那是……你家亲戚的?你侄儿?”

“嘘……”,周医生看了看左右,神秘的低声介绍:“我手上的一个病人,是个智力超常儿,对数字格外敏感,《雨人》那部电影你看过吗?电影中的‘雨人’对赌博非常在行,十赌十赢,我也带他试试运气。”

周医生这同学也是心理医生,他转动眼珠想了想,压低嗓门又问:“有用吗?”

周医生低声回答:“总没有坏处吧?”

两个人低声笑了。

等办好各类手续,周医生与同学回到大屏幕前,一边熟悉着周围环境,一边装模作样观察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安锋突然扯了扯周医生的袖子,指点其中一只股票说:“那个,就那个。”

周医生毫不犹豫转身向柜台,他

的同学却扯住周医生的袖子,俯身耐心的问安锋:“为什么?”

经过连续九个月的下跌,这时的交易大厅里没几个人,同学问话的嗓门大了点,周围寥寥几个人扭头望着这里。安锋转动眼珠看了下,忽然间眼睛灵动起来,招呼两位向门外走。

出门之后,安锋才简短出声解释:“刚才,有大笔资金在购买那只股票?”

同学追问:“你怎么知道?”

安锋指了指鼻尖:“我看到了,每隔几分钟有笔交易,都是买进,每笔交易全是数千股……”

周医生甩开同学的牵制,二话不说向门里走,那位同学不甘心,想走不走的继续追问:“你真都看到了?你看到什么?”

安锋如数家珍的,神奇的将一笔笔单独交易复述出来,继续说:“……就这么一会儿,那只股票涨了百分之五。”

“但是,但是,股票不是有净资产值吗?涨跌不是因为业绩原因吗?价格太离谱了谁要啊?超过净资产几倍,十几倍,怎么可能如此离谱?忽然涨涨跌跌,也没什么消息,总有原因吧?”

安锋用看白痴似的目光看着对方:“原因你自己找,我亲眼看到了大笔资金购入,连续的。”

同学犹在原地转圈,沉吟着、迟疑着。不久,周医生完成交易返回,他遗憾地直嘀咕:“就差那么几步路啊,我递上去单子,就差一步,就晚一秒钟,下一秒钟它就涨了一毛钱……我们真该凑够十万块钱再开户,十万元就是大户了,可以有单独的大户室。在大厅里商议个什么事,大家都伸着耳朵听,说话实在不方便。”

同学还在原地转圈,一直下不了决心,嘴里还直念叨“为什么”。周医生笑了一下:“王峰,你问为什么?‘国情特殊’算不算原因?……点动手吧,这会功夫,那只股票又涨了。”

王峰看了看安锋,一咬牙,翻身钻入交易所。

安锋看着对方的背影,问:“这个人,可靠吗?”

“人有点傻,读书读呆了,不过还算聪明,你放心,做心理医生这一行,嘴都比较严,为人保密是最基本的职业要求……唉,有问题也只能是他了,我就这么一个同学在当地,没得挑选。”

“那好,以后你别再劝他了,我希望与他拉开距离躲远点,免得这厮嘴炮敌,挣不了多少钱四处嚷嚷,万一引来……咳,你买了多少股?”

“全买了,账上剩下的资金不够做单笔交易的。”

安锋立刻招呼:“我们再进大厅,你领我找个角落蹲着。”

不一会儿,交易完毕的王峰在角落里找到周医生,兴奋地嚷嚷:“涨了涨了,我刚买到手就涨了三毛钱。”

周围的人向这里看来,安锋轻轻戳了戳周医生,周医生赶紧讪笑着掩饰:“都在涨,现在每只股都在涨。”

“可是我买的股票涨得最……”王峰乐不可支的继续喊道。周医生见阻止不住嘴炮,悄悄退后几步,旁边人已经围拢过来,周医生再退几步,这时有人探问:“这位先生,你买的是那只股票?”

王峰面红耳赤,脱口而出:“当然是某某股……”

说到这里,见周医生有向外走的意图,王峰伸手去抓,周医生赶紧一把捞住对方,低声解释:“交易完了,我今天的事了了。对象在家里等着,我去打个电话安慰一下,走,陪我一起走。”

虽然是小声解释,但周围的人已经围上来,这话大家都听到了。王峰有点犹豫,安锋再捅捅周医生,周医生立刻手上加劲,拽着对方向外走……

总算把一路叨叨的王峰拽离了漩涡。周医生找个电话亭给家里打了电话,挂好电话后他发觉安锋正在打量周围,便竖起眉毛发出问询的眼色,安锋隐蔽地指了指目视范围内一家宾馆,周医生打量一下,会意的点点头。在此期间,王峰一直兴奋地念叨:“我投了三千元,你瞧,几分钟时间我挣了两百多元,顶我小半月工资,这要是一直涨下去……”

周医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的资金不足啊!”

王峰点头附和:“那只股票一直涨一直涨,都没有停顿过,也不知涨到什么时候。这,要是有多的钱,买上那支股票放着,岂不……可惜钱不够啊。”

安锋插了句嘴:“筹码!”

“什么?”王峰没听懂。但周医生立刻领会了,他故作沉思的说:“每只股票发行的股数有限,你说,当所有的股票都到了少数人手里,谁来买,谁来卖?”

“什么意思?”王峰还是没听懂。

第一卷浴火 第十三章天上掉馅饼?

第十三章天上掉馅饼?

周医生耐心解释:“交易的目的是为了挣钱,自己的钱装在自己兜里,那不是‘赚’,那叫‘收藏’;别人的钱在自己兜里,这才是‘盈利’。所以这支股票必须有交易。不断的买进卖出才能不断推高价格,才能不断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兜里。把所有的筹码都堆积在自己手里,谁来卖?谁来买啊?

所以所以,涨涨跌跌、买进卖出才是正常‘交易’。现在那只股票单边上涨,说明有人在收集筹码,等到他手头有足够的筹码,庄家就要震荡洗盘了,那时股票的价格可能完全失控……我们赶了个好时候。”

“我去借钱”,王峰激动起来:“我去,尽可能的借钱。机会啊……”

周医生赶紧提醒:“别告诉他们股市的事情。”

稍停,周医生故作神秘的补充:“现在是大量购买的好时机,但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你懂得!”

王峰立刻点头:“明白明白。”

安锋在背后捅捅周医生,周医生立刻装作为难的样子,继续说:“那个,你借了钱,能不能借我一点,我给你利息。”

王峰立刻警惕起来:“这……”

眼珠一转,王峰看到了背后的安锋,马上又说:“借不借的先别说,不如我们钱放到一处,咱们合伙炒,怎么样?”

周医生摇头:“那还是算了吧。钱上的事情不好说,投资必然有亏有赚,亏了,责任不好说……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各炒各的,今天谢谢你引路了,你忙去吧。”

王峰迟疑了一下,马上想到:现在怎么都是赚,差别非是赚多赚少而已。如果自己资金量大,那么赚的肯定比周涛多,把资金分给周涛一部分……算了吧,还是自己炒自己的。

“那好”,王峰随口客气道:“中午我请你吃饭,你的呼机号码是多少?你记一下我的……”

总算摆脱了这个扯后腿的,两人立刻换了一家旅馆。乘中午暂时休盘,安锋立刻建议:“你对象有信用卡吗?没有的话,现在就去办,还有你父母,赶紧让他们办卡,然后把提款密码告诉我们,我们的资金必须流动起来。赶紧催他们办,现在……”

再度忙乱一番后,下午重开盘,周医生领着安锋悄然走进证交所。忽然之间,证交所已经人头涌涌,闻风而至的人将证交所挤得水泄不通,个子小的人甚至可以直接悬空,双脚始终落不到地面,这是何等的人山人海啊。

挣出一身大汗,两人好不容易钻到柜台前,已经累的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安锋也不再隐藏了,他让周医生把自己抱到柜台上,好透过数脑门观看大屏幕。柜台里的服务小姐正好说安锋几句,安锋捅了捅周医生,周医生立刻招呼柜台小姐:“小姐,我的账户已有资金十万,另有股票价值若干,我希望把我转成‘大户’。”

柜台小姐诧异的翻查周医生的账户,接下来她诧异地发现:面前这位年轻客户,上午不过携七万元开户,下午……下午有很多人异地打入款项,使得他勉强达到了“大户”资金水平。

柜台小姐立刻换上了笑颜:“好的,周老板请等一下。”

这年头,万元户就是富翁标准。普通百姓家里有数千元存款,已经算家境宽裕了。而整个股市的“救市”资金仅为4亿元,故此,十万元资金开户的周医生,在这里可以获得未来亿万富翁的待遇。马上,他有了单独的一间操作室,还有两位专职女服务员伺候……这两位女服务员不久迎来了越来越多的“大户”,于是,从不招呼他们进屋的周医生,逐渐被她们遗忘在脑后。

不能不说周医生赶得巧,他是第一波十万元级别的大户。当日下午闭市时,证交所里十万元级别的富豪已不够瞧了,身携百万元开户的人还分不到一间独自操作室,于是,证劵交易所连夜租下附近写字楼,工人们连夜施工拉电缆……

但这仍不够,这是一个速膨胀,爆炸式增长的市场。不断地富豪、巨豪向证交所涌来,证交所大户室房间几度扩容,仍不够接纳持续涌来的富豪。于是,证劵公司决心搬迁到大的办公场所,并借机降低十万元级别的开户者待遇,称其为“中户”,准备将他们安置在一间大的开放式操作间,以腾出多空房来接纳“百万大户”、“千万大户”、亿元大户。

这时候,大户室的女服务员忽然想起第一批入住的周医生,她们好奇的调阅了周医生的账户,忽然发觉周医生已不知不觉踏入“百万大户”级别。

其实,这时候周医生拥有的资金不止一百万,他亲属的几张卡上还流转着不少资金,这些资金不停流入周医生的证劵账户,仿佛亲属在集资帮助周医生炒股,但与此同时,打着还款的名义,周医生账户里的资金不断流出,流入到亲属的几张信用卡里。这些资金沉淀在卡上一部分后,剩余资金又会重流入证劵账户。

如果不是“资金百万才能拥有**办公室”,也许,周医生账户上的资金会少点。

这个时候,时间刚过了两周,但股市的最**还没有到来,股票高涨的余波迅速向周边城市、向全国扩散,各省各市争相开设证劵交易场所,全国各地大量股民携带大量资金涌入证劵市场,大量钱将股指不断凑高……当然,最后他们都将被“股市”剥得干干净净。

这时候,周医生已需在这个城市停留了。

仅仅两周时间,资金翻了百余倍,虽然周医生一贯低调,虽然这种现象如今在股市并不少见,但这自从位奇怪的、带着孩子来炒股的怪人踏进交易所,总是静悄悄来静悄悄走,连操作间里的茶水都坚决自备,其种种神秘之处一旦被女服务员关注,情况变得很微妙。

这年头“股市”规则并不完善,服务员也可以随意调阅客户资料,当然,她们也可以随意与外人闲聊,拿客户资料当作谈资。随后的几天,安锋注意到有人跟着他的脚步操作,他买进,随后不到一分钟,有很多人跟着他买进,且资金量很大。而他卖出,必定有人尾随。

这让安锋毛骨悚然——不管他被谁盯上,这种事如果越闹越大,那么……他立即建议周医生收手:“周医生,钱没有挣够的时候,既然咱们自己的城市也有了交易所,不如咱俩回家吧,在咱们自己城市开个户,在自己的地头干什么都方便。”

周医生没有片刻犹豫:“没错,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赶紧回去才是最主要的……”

一通忙乱过后,周医生当天找个借口将资金从资金账户转出,股票则暂时留在证劵账户上,当然闭市时他领着安锋坐上火车,从此没有再回那个证交所。

两人走得急,连那位王峰同学都不曾打招呼。这时候的王峰,本金大约也翻了五六倍,已踏入中户室,但是由于大户室彻底对外封闭,王峰并不知道周医生就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大户室内。满“中户室”找不到周医生的存在让王峰很有成就感,他开始有意识躲避周医生,生怕后者向他借钱。

由于入市时机巧妙,王峰手头上的股票即使不炒作,市值已经很高了,多只股票甚至超越万元,在“中户”王峰是佼佼者,围在他周围的崇拜者天天会问他的秘诀,汪峰的秘诀吗,他的

秘诀在于最初听了小孩子安锋的话……这个,他绝不会说出去。

在股市“战斗”的两周半时间内,安锋随着周医生换了五家宾馆。宾馆越住越高档。在炒股间隙,安锋隔三差五地给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由于他留的联络电话联络地址频繁变,这落在母亲眼里,成了周医生正领着自家孩子颠沛流离,满城市转着求医问药。

为此,每次通话时母亲都对周医生感激不尽。同时,因为心痛长途电话费,母亲每次与安锋的通话,总是把话语压缩了又压缩——当时,电话还没有普及到普通人家,那时候电话是为领导服务的工具,行政级别不够的人申请装电话,要被骂做“异想天开”。因此,每次通话都极不方便。

两人临走的前一天,当安锋妈妈接到周医生想带安锋去国外求医、上学的消息,除了震惊担心之外,对周医生充满尽的感激。当然,为了让安锋妈妈放心,周医生按事先编好的理由——也就是对黄亚青的那番说辞——稍加解释,安锋妈妈感激不尽的同意了这事。

安锋妈妈不知道,她的信用卡上已悄悄多了三十万资金。从没想起使用信用卡的安锋妈妈,这段时间已完全忘了她拥有这么一张卡,不知道那张卡一直捏在安锋手里。三十万元,这笔钱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但唯一遗憾的是:这年头没有络银行,提现、转账等业务,都必须本人亲自到柜台办理……

也就是说:安锋拿了这张卡,自己也用不成。

路上用了两天时间,在一个黑漆漆的夜里,周医生与安锋悄然回到故乡。他们谁都没通知自己抵达的消息,先找到一家餐厅要了个小包间,两人开始在小包间内盘点这次收获。

周医生亲属的几张卡上沉淀的资金,安锋不用复查,他随手用铅笔在纸上一一列出资金流转。

这次他们收获非常……咳咳,套用一句几十年后,国内银行老总最喜欢说的话:收益大的,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周医生父母的卡上各自沉淀了三万元——这笔钱如今算是小钱了,可以忽略不计;

周医生的对象卡上,有伍拾万元资金沉淀;而周医生自己的卡上,总计有五十五万存款,且两人在股票账户上还保留了市值八十万的股票……

“三七开?”,安锋试探的问。他的目的是出去,外面有几吨黄金等着他,这点小钱,就当做门票钱吧。

“钱是你筹集的,用的是你的名义,所以……,你七我三?”安锋接着补充。

周医生只沉吟了半秒钟:“不!智慧,应该得到多的奖赏。嗯……一般来说,一笔投资能获得百分之百的利润,已经很惊人了。在去证交所之前,我只期待这笔投资能翻两番,归还借款后能留下本金来,我就满足了。

去的路上,我一直以为我太奢望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但,现在这状况让我太……喜出望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这一切,都源于你的智慧。

你操作时我就在坐旁边,屏幕上跳动的数字那么多,我一眼扫过去,看不清需要掌握的数据,我连五分钟前的价位都记不住,你却能记住了整整一周内的所有数据。

过目不忘还则罢了,你每天还能就这些数据进行分析,这,让我怎么说……我们五五开吧,你我平分。我希望咱们继续合作下去,我希望账上的股票也按这个比例分成。今后如果还有机会,我还想与你继续合作。我坚信,你将来的成就绝不止这点钱,我愿意抓住这个机会。”

“好的”,安锋觉得两人之间已需客套,便爽地答应下来。

周医生看着安锋收拾好东西,吸了口气,说:“那么,看来我们把出国的最主要障碍扫除了。我们现在有了足够的资金,你我出国有了足够的保障。接下来,我会让我对象为你提供银行担保……我也要出国的,法对你进行担保,只能让我对象出面了,”

端起茶杯,周涛充满幸福感的继续:“我爸、我妈卡上都有了一笔钱,估计养老够了,我对象手头的钱,就算自费出国也够了,我已经彻底后顾之忧了,真好。”

“扑哧”——安锋笑了。他想起《蜗居》上关于房价的对白,他还想起那位著名的“傻百万富翁”的事迹。那傻瓜在九十年代初期,股市暴涨时挣了一百多万,他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些钱足够他一生奢侈的花到老年,于是他卖了公司买了股票,壮年退休……没想到十五年物价飞涨,他手里剩下的钱,十五年后还不够他每天大饼油条过两年。于是,他不得不出来重找工作——他做了看门人!

轻轻摇了摇头,安锋笑不可抑的劝解道:“你要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你看看如今物价涨的,这点钱明天啥都干不了,别提养老了……我建议你给父母买套房子,固定资产嘛,不怕过度贬值。”

“有道理!”聪明人须太多指点,周医生如今对安锋的数学能力非常信服,他端着茶杯摇晃着身体,感觉心情很好:“那就买两套房子,给我爸一套,给我对象也留一套。面积不妨大一点,这样,不管她今后怎么打算,我总算没有亏待她……你要见见她吗?”

安锋立刻摇头:“算了,我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她吧。我不想引来麻烦……这个,我们能早点走吗?”

周医生稍一沉吟,立刻响应:“当然可以,我们有钱了,完全可以在春季开学前赶到学校,提前适应一下环境……这样,天亮我就去找黄姐还钱,顺便提一下出国手续的事,想必她也愿意提前抵达。”

“那么我们现在找一家宾馆,我要睡到明天晚上”,安锋跳起来大呼。

周医生强烈反对:“不,我们身上的东西要紧,我先送我回家,跟你妈好好解释一番。”

安锋忧愁的看着如今这副小身体,小孩纸做什么都不方便啊,从沙漠里拉出五吨黄金,没有大人参与,行吗?这事恐怕要好好筹划一番。

母亲在周医生面前没有多问,等千恩万谢的送走周医生,妈妈立刻返身,一脸忧愁的望着安锋,担忧的问:“孩子,你的病……那么严重?真需要到外国治?”

“我好着呢”,此刻大局已定,安锋在母亲面前少了掩饰,他小手一挥说:“妈,如今是出国热,大家都在找门路出去留学。现成的一个机会放在哪里,不用咱出一分钱,你有啥不高兴的?而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据说,我这样的学生,按规定必须每年回来换签证,正好探亲呀?”

妈妈心里空落落的:“可是,我总感到天下没有免费午餐,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咱没那个运气呀。”

安锋扬起笑脸,问:“周医生跟你怎么说的?”

妈妈措的揉动双手,回答:“周医生说你同意了。妈妈知道你从小主意大,况且这事,总归是为你治病……,就是,妈妈担心……周医生说:想去海外继续研究你的病情,所以才出资赞助你上学。你的病……你在大城市的检查结果怎样了?没啥大问题吧?”

“妈,你瞧,我能吃能睡,有啥异常的?”安锋一脸安详。

安锋妈妈总觉得恐惧,觉得腿软,她东张西望找了张椅子坐下,安锋趁机四处打量家中动静。姐姐已经睡了?姥姥为什么不在家,弟弟呢?

第一卷浴火 第十四章那些被改变的,以及不...

第十四章那些被改变的,以及不能改变的

这时,只听妈妈忐忑的说:“我总觉得不对劲,周医生把你检查一番后,突然要带你去大城市复查,还自己出资。现在又要带你去国外,我觉得……

唉,周医生在电话里跟我提这事,我心里咯噔一声……可我怎能不同意呢?都是为了治好你的病呀!我就是再不舍得,也要放你走。孩子,我这心里……”

“妈,你可以这样想:如果是平常,咱这样的人家,有出国读书的机会吗?”安锋平静的问。

母亲缓缓的摇头:“那是一大笔钱,咱几辈子都挣不来。”

“可我是一个超常儿童”,安锋拉起母亲的手,轻声说:“别人都说我自闭,医生也是这样诊断的,但妈你知道,我在家里表现很正常……”

妈妈蠕动了一下嘴,她想说:我最近四处打听自闭症的情况,这种病人听到没听过。好不容易有个知道的人,说这种病也可以表现法与外人沟通,但对熟悉的人却表现正常。据说,这种病万一治不好,长大了会没法工作没法走入社会,甚至变相丧失劳动能力……

但安锋妈妈想了想,又怕触动安锋那根敏感的神经,悄悄把这话咽了回去。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出国留学潮,北大清华学习好的人,嗖嗖嗖地向外国跑,可见去外国读书是件好事,就是,万一锋锋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会不会继续自闭?

想到这里,母亲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是一个双赢的交易”,安锋说话的语调很平稳,他语调毫波动的陈述:“我是这样猜想的:作为一个精神病科医生,像我这样的病例很少遇到。周医生要去海外读研究生,必须拿出够分量的研究成果,恰好有我这么个现成病人,所以他想抓住这个病例,于是他先带我去大城市确诊,然后……然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我可以得到一个免费的治疗机会,一个免费的学习机会。然后,这件事最坏的结局是什么?我想不出还能比现在差的结果吗?”

“是呀是呀,周医生也是这么劝我的,说是免费治疗、免费学习,没什么不好的。”妈妈轻轻松了口气:“这件事想开了,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

这是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只是妈妈一时间有点不适应:运气这个东西,什么时候也光顾这所寒舍了嗫?

“妈,人家孩子上大学,每年也就是假期见面,你就当我提前上大学了。”安锋继续劝解。

“这孩子……”母亲的神态彻底轻松起来:“你才多大,就急着想离家了,外面有什么好的?”

做通了思想工作,安锋见母亲不再纠结,便从怀里掏出户口本、信用卡,一一交给母亲:“妈,这是你的信用卡,周医生说出国需要资金担保,他拨到你卡上三十万,让你去银行开资金证明,还说最好把钱全兑换成外币,再开资金证明。”

妈妈吓了一跳:“这么多钱?!周医生家里一定很有钱……也是,都能出国留学了,他们家过去一定是大地主大资本家。这可是一大笔钱啊,咱家……该怎么还啊?”

“资金证明需要冻结存款,妈,你先冻结三个月,到我走后一个月开始资金解冻,然后……,咱看周医生的意思吧。”

母亲掂了掂轻飘飘的信用卡,心痛地说:“你要这么说,那这钱,也许是我大儿子的卖身钱啊?”

“说什么呢?”安锋嘟起了嘴,一脸不满的说:“我可没卖身,只是协助周医生搞研究而已。”

“你不是他研究的小白鼠,他怎会给我这些钱?”妈妈叹了口气。

安锋也跟着叹了口气:“能做周医生一个人的小白鼠,总好过做很多人的小白鼠吧?何况做别人的小白鼠,人家不见得付给我钱,不见得供我去外国上学。”

妈妈不再说话了。

停了一会儿,妈妈转移话题:“你姥姥去了舅舅家……唉,她总是放不下这个心思。”

姥姥的心思嘛……传统风俗长下的女子,心思很好猜:她们总希望能给自己养老的是儿子。对姥姥来说就是安锋的舅舅。她总希望儿子能靠上,但这个舅舅却对姥姥不亲……多年后,等安锋长大一点,才知道他这个姥姥其实是姥爷的姨太太,而妈妈与舅舅是过继的。

据说,姥爷年轻时离家远走,正妻去世后,他没有再娶妻,只是从族里过继了父母双亡的妈妈——那时候族里才知道姥爷的消息。再后来,姥爷去世了,如今这个姨姥姥觉得没儿子养老不行,于是让妈妈从族里又要来了自己的亲弟弟。之后的岁月,姥姥对舅舅百般疼爱。

不过,那时全社会都在“破四旧”,宗权丧失,族里已权约束族人,所以姥姥法办理舅舅的过继手续。于是,舅舅觉得自己没过继,虽然他的户口本上写着“养子”,他一边享受这姐姐与养母的关爱,一边竭力撇开与姥姥的关系。成家之后**门户,舅舅立刻搬得远远,平常很少来安锋家里走动,除非是要钱——或者向姥姥要钱,或向母亲要钱。

鉴于这种情况,安锋妈妈也不愿提起这样一位薄情兄弟。安锋见过不多,几乎对这位舅舅没印象。

前不久,舅舅又来要钱了,原来他们单位要集资建房,舅舅手头钱不够。于是姥姥做主,让妈妈给了舅舅三千元——这几乎是家里的全部积蓄。

拿了钱之后,姥姥要求去看往舅舅一家,顺便看看他们单位集资建房的“进度”。其实姥姥是想跟舅舅多相处一段时间,以便增加感情。很奈,姥姥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养儿防老”,女儿在她眼里分量轻。

“唉,咱家里,总是存不下钱啊”,妈妈一声长叹,又低头看了看轻飘飘的信用卡,说:“你的事我还没跟姥姥说,锋锋,你觉得怎么说合适?他们知道你去外国读书,会不会以为家里有很多钱?”

“妈,你还没告诉爸爸?”安锋好奇地问。

妈妈轻轻摇摇头:“你爸有几个月没来信了,你的事我给他写了信,昨天才发出去,他现在肯定还收到没有信?”

“妈,那么,这笔钱的事咱也别提了”,这么多年来,长子安锋早成了妈妈的主心骨。所以安锋理所当然的安排:“这钱,咱还不知道人家让不让还债,你就全当没有这笔钱。等这笔钱解冻了,如果周医生不让还债,那你就带齐证件,悄悄去首府,找那些好学校附近的房子,把钱全买成房子。

妈,如今物价飞涨,钱存着手里越来越不值钱,今天买一张饼子的钱,明天能不能买一耿冰棍还很难说,咱老百姓唯一保值的手段只有买房子。房子在手,哪怕租出去也是个补贴。”

妈妈看了看手头的信用卡,没吭声。安锋数着手指,一副帮大人盘算的模样:“钱放在银行,银行利息没多少。买一套房子,咱们暂时不住,租出去的话,每月房租相当于一个人工资。有了这份房租,家里又走了我,经济会宽裕点……妈,这事谁也不能说,姥姥知道了,肯定让你贴不舅舅;爸爸知道了,肯定胡吃海喝,姐姐弟弟嘴不严……”

接下来,安锋向妈妈分析怎样的房子增值,哪里的房子好出手变现……正说着,在另一间房睡觉的姐姐被吵醒了,她侧耳听了听,隐约听到房子什么的,立刻大声喊

妈妈:“妈,咱家的房子也该换大的了,我同学都参加单位集资了。”

妈妈下意识的回应道:“咱家的存款被你姥……”

说到这儿,妈妈忽然刹住话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信用卡。安锋一边示意妈妈收起信用卡,一边说:“妈,你明天去问问,几只建房需要多少钱?咱也参加集资,钱不够我来想办法。”

妈妈叹了口气:“早打定了,我的职称对应住房面积是……,核算下来要两万一,咱哪有这钱啊。”

“这钱该花”,安锋斩钉截铁的说:“我要出去学习的话,家里以后还要装电话,才能方便联系。银行的担保资金要换成美元,我去黑市转转,如果能找到便宜美元,这两万元就折腾出来了……”

安静听到安锋的声音,急忙爬起床来,乐颠颠跑到说话声传来的地方,见到安锋愣了一下,立刻欢喜的说:“哈,果然是你,兄弟,你回来了?我今天在学校听说,学校有个人做了交换生,要去英国读书。他们都说那人是你,是不是?”

这么说,周医生手脚很,已经跟学校打了招呼,不过,如今校方肯定是将信将疑的,要等到办手续那一步,学校方面才会恍然大悟。

安锋在姐姐面前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沉静像:“是呀,周医生跟我说过。”

“那个”,姐姐凑近安锋,两眼晶亮:“自闭症是个什么症状,你说说?”

这个姐姐在安锋面前从来耍不出花样,安锋看了姐姐一眼,蛋定的说:“别想了!以后在学校装自闭也没用。不是所有的自闭症都能去英国读书,而且还得到免费医疗。这事呀,到此为止吧。”

妈妈出声帮腔:“静静,别总是想些歪门邪道,今后好好读你的书,这才是正经事。你弟弟走了,家里只剩阳阳跟你,你可要做好榜样。”

重要的是:如果按照安锋的筹划,今后家里的经济状况得以改善,那么妈妈将不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烦恼,她能有多的精力培养其余的孩子。这想法让妈妈心中安稳了许多,她看着安静,脑海里转着数念头,准备以后好好教导这个傻女儿。

姐姐没发现妈妈的目光寒气森森,她一副安锋安慰小弟阳阳时的慈祥模样,伸手拍拍安锋的肩头,故作深沉的叹息:“小弟呀,今后,你就是替别人养的。”

第二天,小弟阳阳随姥姥回家了。安锋要出国学习的事终究不能瞒舅舅。舅舅自己没来安锋家,大概是担心姥姥再随他回去,所以只派了姥姥来打探消息。妈妈按商量好的说法告诉姥姥,引得姥姥只叹息……

弟弟阳阳知,没感觉分别在即的留恋,追着安锋询问外国都有啥好东西。妈妈端饭上桌时一声叹息:“阳阳,别招惹你哥了。唉,说起来你哥这么聪明,你怎么没有你哥十分之一聪明劲呢?一样米养大的,怎么差别这么大?等你哥走了,我正好腾出手来,好好盯着你的学习。”

弟弟大声叫苦,然后各种撒娇,姐姐在旁边吃醋自己被忽视……这顿早饭便如此在吵吵闹闹中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流水账,紧张而繁琐。

安锋去英国,上的是一家春季入学的教会学校,直接从二年级第一学期上起,于是,继续在学校上二年级第一学期已没有意义。周医生出面帮安锋拿到了小学一年级成绩单,安锋开始随周涛奔波于各“有关部门”。递交了数申请表,表上盖了数红章,日子便在这样的奔波中慢慢度过。

在办理自己的出国手续期间,安锋抽空关照了一下“股市”。这时候,股市各项规定逐渐出台,盈利空间已经不大,股民操作频繁反而易被人盯上,故此,周医生与安锋出清了货物,将所有资金变成外币。

妈妈集资建房的事情当然也好解决,安锋手头资金充足,就是不好解释来源。兑换外币时随便编了个理由,折腾出一部分钱来,私底下交给妈妈。然后,这事算成了。

说起来,安锋妈妈参加集资建房还有个意外收获。这年头大家都靠死工资生存,每家存款都不多。单位规划的建房方案中,有几户拿不出集资款。受他们拖累,整栋大楼集资款迟迟收不齐,延误了大楼的建设。于是,单位迅速调整方案,容许工龄符合标准,家里人口多的家庭集资两套房。

当然,这方案有点不靠谱。家里人口多的人家,常常负担较重,不可能有太多存款。不过,恰好此时的安锋家没有这种现象,在安锋的怂恿下,资金充足的安锋妈妈出资拿了两套房,这两套房在同一单元同一层,这样,安锋家以后便可独占一层。

出国前安峰收到的另一个好消息是:电话的安装逐渐对普通人家开放,但因为申请装机的人家多,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排期,且装机费大约相当于一个人一年的工资总和。安锋妈妈没舍得花这笔钱,安锋也不再强求。

对于不知情的成年人来说,安锋这时还是个不引人瞩目的小不点。于是,大家在做各项出国准备时,常常不自觉地忽略安锋。周医生的对象刘嘉琦也是这样,黄阿姨黄亚青也如此,连即将与安锋做同学的那位黄阿姨的儿子、陈公子陈文文,也自动忽略了安锋的存在。

这种情况正好。安锋躲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悄悄地做好自己的准备工作。最终,在十二月初,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在陈文文父亲的倾力帮助下,所有手续都办完了,一行四人订好了机票,告别了各自的亲人,先飞往魔都,而后乘坐国航班机离境。

飞机飞到空中,每个人心头都是如释重负的轻松,脸上的表情全是“终于结束了”,看来,前段时间的忙碌让每个人都不轻松。

飞机上,周医生痴痴地凝望着脚下的云层,黄亚青整理好座椅后,见到周医生仍是那副痴痴样,笑着安慰说:“周医生还放不下自己对象?那就努力挣钱,把她也办出来嘛。我听说在国外很好挣钱,哪怕刷盘子也能成为万元户。”

周医生最终的妻子是不是这位刘嘉琦,安锋并不太清楚。据周医生透露,刘嘉琦与周医生同在一个城市上大学,两人在一次大学生联谊会上相识并相爱。毕业后刘嘉琦去了大城市,周医生回了家乡。然后,跟各种老调的言情故事一样,两人最初的狂恋慢慢的降温。

四年来,距离像把杀猪刀,不断切割两人的感情。虽然他们最终领了结婚证,但原本周医生要去刘嘉琦所在城市读研深造的计划,又因为突然获得出国机会,计划中的婚礼被耽搁了……它也许将永远推迟。

不过,安锋不知道的是:钱确实能改变点什么。

原本两恋人之间的相处已经有点冷漠,但因为这笔钱的出现,情况有点变了。

刘嘉琦知道这笔钱的来历——钱从股市转出容易,重转入股票账户,则需要刘嘉琦亲自去柜台办理各种手续。那段时间,她看着钱不断流入自己信用卡,最终沉淀了五十余万。当然,这笔钱要作为安锋的担保金被冻结,但周医生也表态了:资金解冻之后需归还,由刘嘉琦自由支配。

有了这笔钱,昔日为小家庭孜孜经营的,总觉得捉襟见肘的刘嘉琦心头一松,觉得这样的日子没啥难以忍受,这样的男人……也算不错。反向一比较,她觉得原先向她献殷勤的周边男人们,还不如周涛关心体贴。

于是,刘嘉琦心中的天平向周医生倾斜了……

第一卷浴火 第十五章将来的路,怎么走

第十五章将来的路,怎么走

大多数女人一旦开始有家庭观念,就会变得格外温柔体贴,以及顾家。周医生临走时尽享柔情似水,他原先有些另外的想法,他原先以为自己原先的想法不现实,并准备向现实低头。这会儿也被柔丝紧紧缚住。刚才,在飞机腾空那一刻,他开始思念了,思念刘嘉琦的温柔,思念她的爱恋,以及她的爱情。

心理医生善于剖析别人同样善于剖析自己,周医生一脸惆怅,坦然承认:“是呀,我想她了。听说老外容许妻子陪在身边读书,我想回头给嘉琦办个‘陪读’手续。就是不知道学校情况,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唉……等我去了解一下吧。”

黄亚青脸色一僵——她这是讨厌周医生事儿多。原本她只想带周医生出国,谁想到周医生拉上了安锋……好吧,拉上安锋,总的来说自己占便宜。但如今又要再拉个刘嘉琦……有完没完啊?!

黄亚青没想到周医生的话里并没有求她的意思,即便是安锋的游学手续,她也只是牵了个线而已。但……黄亚青也有权认为安锋是因她的帮助而出国游学的,她不阻止就是帮忙,因为她有足够的权力有足够的能力让安锋出不了国。

一转念,黄亚青又想到:自己拿的商务旅行签证,在英国只能待半年,半年后自己必须回国重办入境手续,在此期间孩子谁来照顾?周医生一个大男人加安锋一个小孩,谁照顾谁呀?嗯,如果在当地雇保姆,孩子跟对方语言不通怎么办?

这也许是好事!

等周医生用半年时间熟悉环境,他妻子办理了陪读手续,正好接续上自己。到时候有了一位专业陪读的女人,等于雇了一个本国保姆吗?而且听周医生的意思,他要**负担妻子的费用……这样的话,她也花不了多少钱。

“那正好啊,我半年后走,房间正好空出来留给你们小两口住。周医生,你别跟我客气,到时候,我孩子全指望你了”,黄亚青赶紧接上一句。

这下子轮到周医生脸色变了。

沉默片刻,周医生讪讪笑了:“这个,不麻烦黄姐了,嘉琦出来后也打算学点什么,所以我打算在外面租房……”

“那我的孩子怎么办?”黄亚青立刻怒了,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

“我会在文文附近租房子”,周医生赶紧解释:“我们只是不想多打搅你,再说,那所房子终究是黄姐你的,我们夫妻怎好住进你的屋子,终究是另外租房好一点。”

“那我走了,我的孩子吃饭怎么办?”黄亚青问的理直气壮。

“我还住在那房子里呀……”周医生赶忙解释:“安锋也在附近。让我爱人早晨回过来做饭,晚上我送她回去,自己还回去陪文文住,这样……”

“让安锋搬过来住”,黄亚青不由分说的吩咐:“我早说过,大家住一起才好相互照顾,我在客厅里给安锋安一张床,就什么都有了,干嘛要分开?再近也是两家门啊,多不方便啊。”

周医生嘴唇蠕动一下,想解释又觉得解释不通,干脆闭紧了嘴。

安锋走的是正规途径,做为一名交换生,他必须住进当地人家里,喊寄宿妈妈、寄宿爸爸为爸、妈,而后与他们像一家人一般生活——这才是正规的文化交流项目。

当然,如果是完全正规的公费交换生,安锋可能被安排到天南海北,甚至不与周医生同一个国家——这正是安锋所希望的。但因为安锋是自费交换生,可以指定安置地点,加上陈父在其中做了点手脚,特意选择了一家离陈文文住处不远的寄宿家庭。连两人的学校都选择在一处。

自费交换生嘛。因为自己支付学费,并向寄宿家庭支付部分食宿费,所以选择的面可以宽一点。校方、家长方为了钱,也愿意稍稍低头。

按照安排,安锋要住进与陈文文在同一条街上、门牌号码相隔五个号的寄宿家庭内。这个家庭有一个七岁大女孩,名叫斯嘉丽,父亲是油漆商,母亲是养老院护士(其实是医生助理。斯嘉丽明年上小学一年级,比安锋低一级,兄妹俩可以同出同进。

在黄亚青心中,安锋的出国的目的是要照顾陈文文。虽然安锋的学费没花自己一分钱,但没有自己牵线,安锋想出来都找不到门路,所以,他应该承自己的情。

在黄亚青看来,别人的安排都可以变动,一切以“大局”为重。自家孩子目前是“大局”,安锋既然承了自己的情,就应该为“大局”做出牺牲,所以这件事没得商量。

这时候,正趴在前看云层的陈文文聊地站起来,一边向后舱走一边烦躁的说:“我去看看安锋,看看那小子在干什么?”

黄亚青伸手想拦,周医生笑了一下,劝解:“让他去吧,飞行需要十一小时。孩子愿意跟孩子在一起,况且他们今后还要一起学习,早点熟悉岂不好?”

黄亚青缩回了手,陈文文兴冲冲走出过道,想尾舱奔去。黄亚青想了想,眼前忽然浮现出安锋那双晶亮亮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眼神很平静,一贯的看不到情绪波动,但黄亚青却觉得这双眼睛令她很不自在,她有点怕面对这双眼睛。

“这个,我刚才说的事,你去跟安锋说……”黄亚青沉吟着、迟疑着。

周医生用同样迟疑的语气回应:“让安锋在学校里多照顾文文,这没问题;让安锋跟我们住在一起,与我们一起生活……这个,恐怕要费点功夫。我听说寄宿家庭每月要写一份报告,报告孩子在家中表现,以及与‘家人’相处情况……”

“给他们塞点钱”,黄亚青插嘴提醒:“我们再跟他们谈谈,让他们服从大局。”

“教育机构每月要回访……”周医生继续补充。

黄亚青不说话了。周医生继续道:“……学校方面也要家访,每月写报告的。先不说塞钱能不能解决这件事,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凡事靠钱解决的话,那要花多少钱?有这钱,在当地雇个保姆也足够了吧?”

黄亚青目光闪动,问:“如果是那孩子自愿呢?”

“那么英国教育机构要遣返他——他违反了事先签订的交换学习协议。”周医生回答得很干脆。

黄亚青脱口而出:“有些人呢,总以为到了国外国家就拿他没办法,难道他们忘了自己还有家人?”

说完,黄亚青横了周医生一眼。周医生肚里翻个白眼,低下头来鄙薄:“国家那里想为难人,明明是你自己吗?”

想到这里,周医生想摆脱陈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这时候,陈文文已经走到了尾舱。

尾舱内没多少人,陈文文看到安锋独自一人坐最后的三个座位,身子横在整排座位上,翻阅机上配置的《泰晤士报》,满纸曲里拐弯的英文花体字让陈文文看得眼晕,他一巴掌拍上去,将报纸拨到一边,不耐烦的问:“装什么?装13?老师又不在,这屁玩意你看得懂吗?”

估计安锋说自己看得懂,陈文文也不信。于是,安锋顺势将报纸收起,默默地盯着对方,等待对方开口。

这是一位不说话显得极清秀,甚至有点娘娘气的小男孩,身材瘦削而匀称,个头一米二左右,是个英俊少年。如果他不说话站在那里,你准保认为他是乖宝宝,但只要他一开口,你就会发现这是个满嘴脏话,口头禅极多,立志以粗俗为榜样的二货少年。

安锋没有跟陈公子坐在一起,是因为黄亚青拿的是公务票。但她只拿了三张票。周医生有份,安锋嘛,

明显是被忽略的。所以安锋的机票名义上是周医生代买的。

自己掏钱的机票,总的做出一副节俭样,所以安锋坐到了经济舱内——这种旅行方式,正是安锋所希望的。

之前陈文文了解过,自闭症的儿童不容易接受外界信息,基本上是你说你的,他做他的。所以安锋沉默不语,倒是符合自闭症的症状。陈文文不在意对方的冷淡,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地说:“他敏感词的,听说飞机要飞十几小时,咱们他敏感词的要在飞机上待多久啊。”

安锋只是笑,笑容越来越冷。陈文文聊的翻动一下安锋周围,发觉周围全是英文报纸与杂志,立刻意兴阑珊:“奶*奶*的*,你在哪儿上的学,这破玩意你还真看得懂?!神人啊!”

安锋还是笑而不语。

陈文文有点郁闷,从小到大他都是别人奉承的对象,遇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闷葫芦……果然是自闭症啊。

陈文文呆不住了,他抬脚就走,嘴里骂骂咧咧不停,沿途人人侧目。

他走后不久,周医生赶过来,他重重一屁股坐在刚才陈文文坐的椅子上,低声用英语嘟囔:“郁闷啊,跟这样郁闷的人一同旅行已经是灾难了,可我们还要跟她生活半年。”

安锋拿起报纸,低声用英语回复:“这是我们欠她的,没法躲。”

这是安锋第一次说英语,舌头显得有点艰涩。周医生愣了一下,忽然问:“你在哪儿学的英语?临走前我还担心呢,没想到你说的真不赖。”

“概念英语”,安锋低头闷闷的回答。

安锋翻报纸的声音哗哗的,周医生一笑,用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语气说:“幸好你没跟着课本学英语,课本上的英语啊……哈,回头你去了学校就知道了。”

安锋指了指报纸,回答:“知道,老外报纸上说,咱国家留学生说的english,其实不是english,是chinlish(或译为:中式英语。”

“不错”,周医生语气轻松的继续用英语说:“你想象的出:原先那些学过正统英语的学者,要么被当做‘里通外国’的特务批斗致死,要么提前逃出去了。国内剩下的那些懂英语的,基本上属于流*氓**产*者。他们说的英语,按‘十里洋场’的说法,是‘洋泾淀英语’、或者‘瘪三英语’。

但是没办法,如今‘洋泾淀英语’是标准答案,国内考试你用english标准答卷而不用chinlish标准,人都说你不懂english。但等到了考托福的时候,你按chinlish标准答题,人说你不懂english。咱们临走时,我担心你学的是chinlish,想提醒你一下,可惜忙的没得空……现在好了,你一开始就选对了正确的路。”

没错,国内人后来也发现这个问题,这就是“东方”崛起的原因。从那以后国内外语教育泾渭分明,但凡国内的考试,都用chinlish答english的卷子,老外的考试才用english答english卷子。

安锋的口语越说越顺溜:“幸好我还小,词汇量有限,改正都来得及。”

周医生犹豫一下,道:“也对,幸好你还小……那个,监护人协议,你父母签署了吗?”

按规定,作为交换生前往寄宿家庭,需要把监护权移交寄宿父母,双方父母要签署一个“监护权移交协议”。

见到安锋点头,周医生长舒一口气。这就意味着:除了安锋的寄宿妈妈、寄宿爸爸,谁都权“代表”安锋做决定了。黄亚青再想让安锋搬过去,除非……

周医生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不过,那两个人如果太过分,你也不必当面顶牛。你拿的是一年期签证,将来总要回国重办理入境签证的。惹怒了他们,万一把你扣在国内,你找谁诉冤?

你还小,反正你有自闭症,他们说什么你假装没听见就行。装傻这种事,多容易啊。万一有什么应付不了,你都交给寄宿爸爸,或者交给我处理……你那么聪明,我不多说了,你懂得。”

两人的交谈一直用英语,尾舱人不多,两人的声音低,加上引擎的轰鸣,他俩的交谈几乎人注意。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压低了嗓门,像窃窃私语状态。

“报纸上有什么闻”,周医生拿起一份报纸作掩护。

“这一年,好莱坞最受欢迎的电影是:沉默的羔羊、剪刀手爱德华、教父3、小鬼当家1、终结者2、人鬼情未了、与狼共舞……等等”,安锋顺嘴扯着闲篇。

实际上,飞机上的报纸没有报道这些内容。但周医生知道安锋的速阅读能力,以及过目不忘的恐怖,他马上略过了娱乐版,去翻看着经济版内容,嘴里说:“经济版上……最近有什么好项目?

说实话,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花时才知穷。两百万人民币,听起来是很大一笔财富了,但我买了两套房子,剩下的钱给你做担保,然后,咳咳,然后咱们几乎是穷人了。”

周医生嘴上说两人很穷,但实际上,坐在尾舱的这两个人,每人身上都带了八万美元。这笔钱即使对于英国人来说,也是笔不小的财富。不过,原则上,这笔钱是两人四年的学费以及生活费,如果坐吃山空,这笔钱恐怕远远不够。

不过,对于这两人来说,踏上英国的土地后,安锋才真正如鱼得水……这一点,安锋绝不说。

他翻动着报纸,好像在寻找什么:“那你给我五万,或者六万,我们要把财富迅速本土化,才能找到致富之路。”

“我信你!”周医生毫不犹豫。紧接着,他翻弄着报纸感慨:“我竟让你这小孩走在前面了。我好歹托福成绩不错,但我现在看这英文报纸如看天书,你抢先学习适应了……等我,我去拿字典。”

周医生要去利兹大学所属“心理研究中心”读硕士搞研究,利兹大学是与牛津大学、剑桥大学相互辉映的英国六所“红砖大学”之一。而这所利兹大学,据说录取比例仅为13%,是一所很难进的学校,所以周医生压力很大……当然,也难怪他日后成就很大——仅利兹大学,诺贝尔科学奖获得者就有六位。

安锋瞥了一眼周医生,随口提醒:“你不回去坐吗?头等舱耶,头等舱旅客跑我这个尾舱做什么?我听说头等舱里有香槟喝,小点心与午餐与我们的也不同。”

有时候周医生忘了对面是个小孩,即使偶尔想起对方的小孩身份,却总觉得很怪异。对方的成熟……让他觉得白活了许多年。

“你这小孩,知道香槟是什么吗?头等舱居然有香槟……哼,嗟来之食,吃的时候要把尊严装进裤兜里,但我宁愿保留尊严。”

这句话,周医生是用汉语说得。

安锋一咧嘴,嘲讽:“你可以选择不吃。”

周医生侧着身子,边向飞机的走廊通道走,边回答:“果然是小孩子,这话透着欺软怕硬的怯懦。”

周医生这话安锋理解:杀岳飞的不是秦桧,是宋高宗——秦桧不愿意行嘛?明星上了官员的床,错不在明星——她们想拒绝,敢吗?

所以指责秦桧杀岳飞、指责明星争做二奶、三奶,看起来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正气凛然,骨子里却透着尽的卑微与怯懦——因为他们不敢指责真正的罪人。

公务票是免费领取的,黄亚青自己没掏一分钱。如今安锋倒是站在一旁看风景,身在其中的周涛,敢拒绝这份施舍吗?

第一卷浴火 第十六章小孩子别那么……色

一会儿的功夫,周医生拿着字典回来了。回到安锋旁的座位上,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抖了抖字典说:“这,也是一种态度吧——冷处理。”

安锋很八卦的问:“他们没说什么?”

“没。听说我要读报,以便了解当地情况,他们很支持……对了,陈文文说你很乏味”,周医生说完,低下头开始翻译报纸。

注意力一旦专注起来,时间过得很。安锋看报纸是想了解现在的英国,现在的世界。而周医生看报纸是想尽熟悉英国人的用词方式。两人的专注点不一样,周医生只看闻报道,安锋连广告都不放过——广告才能告诉安锋真实的英国。

英国人最近喜欢用什么牌子的沐浴液,用什么牌子的短裤,喜欢看什么电影,最当红的歌星是哪位,广告上都能反映出……这一通翻检,等周医生看完报纸最后一版,一抬头,发现时间已过了四小时,身边座位上不见了安锋。

这时,机舱内的灯光已变得昏暗,部分人已将座位放倒,戴着眼罩进入睡相,但也有人精力旺盛。周医生揉揉眼睛,听到耳边一阵窃窃私语,抬眼望去,发觉安锋站在过道不远处,一脸阳光灿烂的跟一名白人老外对话。

对话?两人聊得很开心,你是自闭症好不好,怎么不伪装了?

周医生低下头,重拿起报纸,已经查阅过生词的报纸,再读一遍阅读变得很顺畅。

好吧,由你了。反正,你四处聊天四处拉关系,我也会受益。

这一遍阅读周医生读出兴趣来。不知什么时候,送午饭的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又走了……整个飞行过程中,除了吃饭时间周医生必须回舱,在自己座位上领取份餐,其余时间他都来到尾舱,阅读着安锋从老外那里顺来的英文杂志。

到了旅途后半段,安锋几乎没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住,他满机舱转悠四处结识朋友,跟对方闲聊一阵,从对方手里骗过几份过期英文报纸杂志,然后回座位上丢给周医生……如果陈文文看到安锋这番动作,一定会跟周医生一样的情绪,心头一千只草泥马奔驰而过。尼玛不是自闭症吗?怎么跳腾的如此欢实?有木有天理啊。

可惜,旅程的后半段,头等舱里的母子已经遗忘了尾舱这两人的存在,他们从未在后舱露一面。

将近十一小时的旅程终于到了结尾,等飞机进入英国领空后,空姐们拿来一叠入境登记表分发给乘客。尾舱的安锋与周医生最先得到表格,空姐们给这两人发完,顺着座位向前舱散发。看清表格上的要求后,周医生犹豫了一下,他试探地问安锋:“这,要申报随身携带的现钞数,你说,我该填多少好?”

安锋仰起脸来,做出一副沉思样,诱导:“填多填少,有区别吗?”

周医生咳了一声,答:“出境时似乎也要求填写,但我没……嗯,居民携带出境的外币数量,是有限制的。”

安锋一脸好奇:“英国警方接受国内警方领导吗?哦,算了,换个问题——两国警方,相互沟通资料交换情报吗?”

安锋的问话符合安锋一贯细究本质、追索事物原理的性格,周医生也没多想,马上摇头:“不可能。情报交流这事嘛,嘿嘿,隔一条马路的两个派出所,都不见得相互交流信息……”

也许,以后到了络时代,信息能做到共享,但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安锋再问:“那么,头等舱的黄阿姨,会带多少现金?”

周医生沉默了:是呀,天塌了由高个顶上,他小百姓一个,这点钱算什么?

随着安锋的总结,周医生脑筋越来越清晰。

安锋继续分析着:“为什么要登记入境携带的现钞——曾有旅游者说:他们购在入境登记表上,填写了携带入境的钱数,以后可以凭借这个表格获得退税。可见,登记表上填写的现钞数目,与退税密切相关。

咱们不是英国人,咱手里的钱不是在英国挣得,这钱英国权征税。咱带钱到英国消费,花多少钱英国必须给我们退税。那些英国人如何判断我们的钱是不是在英国挣得,交没交英国所得税——看入境登记表。

登记表上申报多少现金合适——两国信息并不畅通,你带了多少现金,英国不会通知国内,要求国内批准容许。似乎,从来也没有相关报道,说‘英国’警方追究国内人现金携带数目,所以……”

“洗钱”成为一项跨国罪行而被警方盯上,似乎还要等十年。

“那就如实填报吧”,周医生已经彻底明白:“我们这点现金,多不过黄姐她们。同等舱内坐了六七个带孩子出国学习的……父母。人都计划在伦敦买房子了,这笔钱总得几十万吧?

虚假填报入境登记表,万一查出来,恐怕会影响信用评估——我听说老外特别注重这个,咱现在已经算入境了,从现在开始,不能说假话。”

稍停,周医生迟疑地问:“你一个小孩,携带现金数量这么大……不如我多填一点,那些钱算在我头上?”

“不用”,安锋很随意的回答:“我是来上学的,谁都知道学费很昂贵,所以我带多一点钱也不算什么。英国有侵犯**罪,还有精神赔偿。我是未成年人,谁把我的信息泄露出去,小心我告他侵犯**,让他赔到倾家荡产。”

周医生淡然一笑,不再坚持。

随后,两人动作很的填报完入境登记表,刚把表格递上去,黄亚青与陈文文一溜小跑的从前舱跑来,当然,两人手头都拿着入境登记表……需他们说一句话,周医生与安锋接过表格,开始用英文填报。

不一会儿,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黄亚青身上。

“黄姐,你随身携带了多少现金?”周医生问:“最好如实申报。”

“你随便填吧”,黄亚青显得不以为然:“钱是我老公问人借的,我也没数。”

周医生小心提醒:“过海关时,行李要经过扫描。如果申报不实,查出来会……肯定会查出来的,到时候引来闻记者还不算什么,万一被海关扣押了,然后让你出示合法拥有证明,手续会很麻烦的。”

“你们填了多少”,黄亚青显得有点心虚,她探头看了看两人申报的表格,立刻深吸一口气,手指哆嗦地指着安锋,半晌才说出话来:“你,你这小娃娃,你,你居然带了……哈,看不出,安锋家还真富裕,难怪愿走自费途径。”

黄亚青这句话经过了三个阶段,第一句充满震惊;第二句难掩干涩;第三句话……这才是真正的“人话”。这时,她的语调中,才不再有居高临下的矜持,屈尊俯就的敷衍,以及法掩饰的优越感。

她终于开始平视面前这小小孩。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周医生此刻深度敬佩自己:选择与安锋合作,也许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我的钱,我还真没数……”黄亚青低声说:“要不,我们过去盘算一下?”

稍停,黄亚青又补充说:“这次没经验啊,听说他们都转道香港出去,我原先还纳闷呢。刚才一下子恍然了:到香港办个外国通用的信用卡,这不什么事都齐了?”

周医生奈的站起身来,低声说:“那就去头等舱,带上安锋,他数钱很。”

大概,孩子在父母面前从来是另一番模样。周医生与黄

亚青交谈当中,安锋一直低头填写表格,陈文文一直站在机舱过道,显得一派文静相。其实,只要不开口,这孩子就是个清秀腼腆的……二货。如今,陈文文的入境表格在安锋手上,整件事情他这个比安锋大两岁的孩子却一点帮不上忙。只能站在过道边,趁人不注意冲安锋不屑的直撇嘴,但他终究不敢说一句挑衅的话。

安锋坐的尾舱有点空荡,但头等舱几乎没有空位置。黄亚青过去与一位邻座乘客低声交谈几句,这位仪表堂堂相貌威严的乘客立即起身,将手头登记表塞给黄亚青,自己施施然,像视察般的迈出头等舱。

这个人把座位腾出来,黄亚青顺手将此人的表格转塞给周医生,指挥陈文文做到腾出来的空座位上,继而呼喊周医生帮忙开行李舱拿行李……

黄亚青带来的现金很杂,全是大钞,里面有各种面值的英镑、瑞士法郎、德国马克,以及美元。幸好这些钞票大都是整捆的,零钞只占一小部分。所以只要搞清其中一捆的数量,总体数量也就出来了。

周医生轻轻吸了口气,又微微叹了口气,准备俯身开始清点,安锋忽然抖了抖手中的表格,让纸张发出哗哗的声响。周医生诧异地望过来,他一扬眉,安锋嘴角向外一撇,周医生马上明白了。

随即,周医生站起身来,站在过道边背对黄亚青,拿起刚才那位让座人的表格,用很夸张的姿势开始填写——他的身影恰好挡住了座位口,黄亚青见到他这动作才恍然,赶紧将自己身体也堵在座位口,用眼色示意安锋开始清点工作。

头等舱的客人看到周医生的动作,立即有人扬声发问,还有性急的人过来指着表格问询。黄亚青直着身遮挡别人的视线,安锋速将整捆钞票归类,而后拿起零钞速翻动,他很认真的侧耳倾听刷拉拉的钞票声。每卷钞票只翻动一遍,安锋就将钞票丢进箱内,然后拿起下一卷。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级数动作,所有的钞票扔进箱里,安锋刷地关闭箱子。安锋拿起笔来,在表格上分别填上币种,以及一长串数字。而后一言不发的拍拍周医生肩膀,将填好的表格递上去……黄亚青眼角瞥见安锋的一连串动作,脸上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这就完了?”黄亚青很着急,她急忙拉住周医生的袖子,满头大汗地,想描述一下安锋的敷衍与草率,周医生压低嗓门提醒:“没问题,他说是多少就是多少……你忘了,他是超常儿童,对数字最敏感。”

安锋干巴巴的插嘴:“误差小于三——在可容许范围内。”

好吧,既然周医生这么说,也许……话又说回来,她不信周医生,还能信谁?

原来,这位超常儿如此牛叉啊!听听钞票翻动的声音,就能说出钞票的张数!而且从头到尾那么多币种,也没见对方做记录,最后每个数字都记得那么清楚,难怪周医生要把他带在身边好好研究。

这个小孩,倒是值得拉拢一番。

黄亚青这类人对利益最敏感,看到安锋身携巨款,明白对方不会在经济上有求于她,相反,她在短期内却有可能需要对方的帮助……黄亚青在利益取舍面前,是从没有身段的。

一脸温柔笑容的黄亚青慈爱的伸手摸摸安锋的头,她闪电般探手到箱内,迅速摸出一个小盒塞给安锋:“拿着,这是阿姨给你的小礼物,你帮了阿姨很大的忙,别客气。这小东西,你拿着看时间。”

手里是个欧米伽女式表盒,这玩意……十有**是假货。最多是个高*仿。

好吧,安锋现在的手腕小,带男表不合适,这只小表倒是体贴。即使它是假货,也能大致看时间不是吗?

如果不计真假,就会认为这玩意很昂贵,这么昂贵的东西随手送出去,定是……好吧,安锋矫情了,人送他礼物,他不应该生出是非,去推导礼物的出处。

安锋不跟黄亚青客气,他的眼睛贼亮,一眼扫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物体都会用摄影式记忆法记入脑海。刚才黄亚青箱子开了关,里面有什么安锋都知道。

里面有很多类似小礼品,多是些看起来很昂贵的手表、珠宝……

他一声不吭的将手表揣进怀里,乘着众人都在忙碌,悄起身向外走。黄亚青伸手想拦一下,想跟安锋多聊聊家常,但她一抬头,看见扔在座位上的装钱行李箱,稍一犹豫中,安锋已经跑得没影了。而周医生正被一群人围着求帮助,只见到安锋的背影,也腾不出手来拦阻。

安锋缩进尾舱内,悠然的渡过了剩余的二十分钟。等飞机降落,他也没急着出去,一直等到机内没几个乘客,这才在空姐的帮助下推着旅行箱,优哉游哉的走下飞机——前舱的周医生没来找他,这不算什么。下飞机时大家都急着向外走,狭小的行李舱内不会容许有逆行的人。

漫长的旅途中,安锋曾小小帮空姐端茶递水,以及帮忙翻译。见到安锋一个小人推着硕大的箱子走,一位母爱泛滥的空姐不禁决定送安锋一程。

说实话,拥有一双明亮大眼睛、秀气而文静的安锋,真要讨好起人来还是蛮可爱的。他一路仰着小脸,跟美丽的空姐说着逗趣的童真话,惹得空姐咯咯边走边笑个不停。

“韩姐姐,谢谢你了,我以后可以约你出来吃饭吗?”安锋很渴望的问。

“嘻嘻嘻嘻,你个小人,知道约女孩纸出来吃饭是什么意思吗?你真知道吗?你每月挣多少钱?父母的钱花着不心痛是吗?小人,你给我听着,以后好好学习,让父母别后悔送你出来”,这位名叫韩芷烟的姑娘笑眯眯地说。

“可素,我想谢谢你,真心谢谢你的帮助,姐姐你好漂亮,以后我还坐你的航班,你还帮我拿行李好吗?好吗?”安锋嘟起嘴,不停地催问。

“好吧好吧”,韩芷烟敷衍道:“以后你都坐我的航班……”

安锋的行李箱内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不多。他自己只带了一身换洗衣物,以及足够的钞票。这点东西装不满一支随身箱。国际航班规定每人可以带两个行李箱,恰好周医生想带的东西太多,自己的箱子都装不下,于是,他将部分东西分摊到安锋的箱子内。

安锋名下的两只箱子,被托运的大号箱子里,装的全是周医生的东西,安锋甚至懒得过问。这只小号随身箱里面装了周医生的夏装,外加一套电褥子电水杯。以至于箱子很沉,只能推着走。这只箱子虽然号称随身箱,但安锋才是八岁小孩,身材比箱子高不了多少。

韩芷烟推着箱子出了分流口,她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安锋马上追问:“韩姐姐,那我怎么跟你联系?”

韩芷烟笑着轻轻摇头:“小安子,我记得你有人陪护的,你顺着这条路向外走,一路走一路找你的陪护人……嘻嘻,小家伙你不可能找到我的,我所在的空乘班组将在伦敦停三天,后天飞回国旅程。你个小人,别想那么多了。”

安锋小大人般的点点头:“韩姐姐,那你们租的房子在哪里,我会去找你的。”

“我们租的房子,嗯,地址很复杂,别说你人生地不熟的,连我都记不住。好了好了,小孩子别那么……色,去找你的行李吧”,韩芷烟轻轻推了推安锋,立刻开始挥手告别。

等韩芷烟的背影在通道口消失,安锋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情重变得痴痴呆呆……哦,完全跟电影《雨人》中的自闭症患者达斯亭·霍夫曼相同。他很专注的推着行李箱,沿着走廊走向外面的大厅。

第一卷浴火 第十七章千载难逢的捞钱机会

同飞机的人都等候在航班所属行李货梯口,周医生远远地冲安锋招手,歉意地说:“我们在前舱,下飞机时通道里全是人,没法回头找你,但我想着你也不需要……”

安锋点点头。免费电子书下载他什么状况周医生最清楚,**性很强的安锋需人照顾。

“我们将在伦敦停留一个星期,或许久点,这要看你黄阿姨的意思了”,周医生接着补充:“她想在伦敦好好玩一下,顺便熟悉环境。恰好咱们省会有个商贸代表团在伦敦,那些商人将陪同她……”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了?”安锋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浑身轻松。

“是的,我刚才问了黄姐,她准备入住的酒店价格很高,咱们没必要住进去花钱,况且,她也不可能走哪儿都带上我们,所以我要求自己另外找旅馆住……你有什么建议?”

伦敦机场很热闹,等候取行李的人分成几波围拢在各自的行李货梯前。人潮喁喁中,黄亚青目光紧盯着行李货梯口,陈文文紧拉着黄亚青的手,目光怯怯的四处打量,他俩都没注意安锋的出现。安锋吸了口气,用汉语说:“这事交给我,我在飞机上打听好了。”

正说着,安锋冲远处挥了挥手,他打招呼的是位同机的老外,那老外推着行李向外走,吆喝:“嘿,聪明的小不点,你的行李还没到?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非常感谢,我们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周医生赶紧代安锋回应。

那老外笑了笑,毫不坚持的挥手告辞。接下来,安锋在飞机上认识的老外接二连三的过来告别,有的人留下联络方式,有的人只一声招呼而已。等黄亚青拿上了行李,四人分乘两辆车赶往酒店,黄亚青在车上才找见机会,与同车的安锋开玩笑说:“锋锋,看不出,你挺受欢迎的吗?”

黄亚青不懂英语,初来伦敦她有点怯场。她的行李多,一辆车装不下,安排出租时她坚持每辆车有个懂英语的人。于是安锋被安排在他车上,周医生带陈文文左后一辆车上尾随。

黄亚青的话里有点讨好意味,但……,但既然这女人决定独自去happy,安锋何必在意即将分道扬镳的她呢?

这是一个极端自私,眼里只有权势与利益的女人,像安锋这样的平民小孩,论怎么作低服小都得不了好处,因为在对方眼里安锋就应该卑微,就应该竭力献媚,这才是安锋的“本分”,所以安锋懒得浪费精力,他装出自闭症患者的执拗,表情紧张的盯着身后的出租,一句话不回答。

黄亚青稍稍愣了一下,但脸色马上恢复正常——一个病人,精神病人,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随着安锋的目光紧紧盯着身后车辆。

车到酒店,卸下了黄亚青母子,在酒店大堂黄亚青遇见商务代表团人员,领队官员她恰好认识,于是黄亚青毫不留恋的挥手告别周医生,两人略有点狼狈的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出豪华酒店,在酒店门口寻了一辆了空车离开的出租。登上出租的安锋泰然自若地说出一个地名,弄得司机很认真的盯着安锋看了两眼。

一路都是熟悉的街道,随着车辆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安锋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个地方,曾经是安锋的一个藏身地,他曾经在这个地方度过一段甜蜜日子,如今故地重游,他早来了……二十年。

一条小巷,两边分布着都铎式风格三层砖混建筑,阳面的楼房是一长溜、约百米长的公寓楼,每个单元都单独开着小门,风格整齐划一。而阴面则是各类型的高高低低商业建筑,咖啡馆、餐馆、古董店、小旅馆。

小店很幽静,没几个客人。店面伸出的遮阳棚覆盖了大半个人行道。遮阳棚下是一张小桌,两把椅子,大多数桌椅空着,偶尔有那么一位客人,常常是独自坐在那里翻报纸。

小巷里没有车来车往,在下午懒散的阳光下,行人走的不慌不忙,神态悠闲。间或有骑着自行车走过,车速也不。从路边房间内,猛然间蹦出的餐馆招待们,招呼客人的声音也不响亮,充满着懒洋洋的闲适气氛。

出租车停在一家微型旅店门前,这里阳面那座长长的公寓楼尾端,整栋大楼在这里隔出两个单元,用来办旅店,于是有了这家“小巷旅馆”。

这栋大楼很长,从巷头到巷尾,可以说小巷就是因这栋大楼而成。一路走过,出租车经过了十几个单元门,许多单元门口悬挂着出租的招牌。车停稳后,司机下车拎行李,周医生过去帮忙,安锋则抄着手,打量着身后出租单元——第十一单元的房子,挂着“出租或出售”牌子——那里就是安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如此近距离重触摸“曾经”,是个什么感觉?

反正安锋心里怪怪的,他觉得心脏跳动格外强烈,觉得法呼吸。一贯喜欢掩饰自己的他,这次的情绪波动几乎掩饰不住,以至于周医生都感觉到了。

但周医生以为是安锋到了个陌生环境,感觉到紧张而已。他打量着准备栖身的小旅馆,连声安慰说:“别怕,这地方很不错。”

小旅馆并不大,一楼是公共活动区,因此只有二楼三楼用来出租,公共活动区占据了二楼部分空间,使得二楼只有四个房间,而整间旅馆也只有十二个客房,显得人少而安静。

店面虽小但房间不差,客房的层高都在三米以上,人进去感觉空间开朗心情舒畅。客房内也是非常干净简洁,家具油漆锃亮,布艺沙发像是才购置的,找不到一点污渍。头顶上水晶灯明亮而华贵……

因为房间是大小套间,因此周医生只要了一套房子,所以那张沙发就是安锋的栖息地了。

周医生安置了行李,马上心疼的说:“出门万事难啊,我本来以为自己带的钱多,但这样的房费,怕是算便宜了,每月还要花一万多元(人民币,一年就是二十万呀,这……,多少钱够花。”

“伦敦租房,每月房租费用大约是六七千元(人民币,我们现在住的是旅馆,咱不能用旅馆房费衡量住宿费”,安锋在沙发边翻动着报纸,头也不抬的回答。

“钱不够啊”,俗话说钱是怂人胆。到了一个陌生环境,即使以周涛的智商,依然感觉紧张,依然担心钱不够,而自己又没有挣钱的路子,到时候坐吃山空,就彻底完了。

“眼看着钞票嗖嗖飞出去,心里慌啊”,对面是个小孩,是个经历过共患难的小孩,加上周围一万里,唯有这个小孩能说得上话,周医生说话没有了顾忌:“开源节流,在现在法开源,要节流啊。”

“先去银行”,安锋建议:“我们先把现金存上,顺便问问有什么理财项目——我看报纸上有银行理财广告。”

自从坐上飞机,安锋的表现就是四处翻动报纸杂志,搜寻一切有价值信息。对安锋的先知性周医生已经话可说,他以为安锋知道的一切都是从报纸上获悉,所以并没有惊讶——如今安锋做什么他都不惊讶。所以他二话不说,取出装现金的背包,跟着安锋走出了门。

路边拐角就是一家城市储蓄银行,在这里,一岁小孩就有权办理储蓄卡、借记卡。办储蓄卡需太多证件,安锋这小孩子要求办卡,也没引起太多惊愕。但这么大小孩携带如此大数目的现

金,多少让银行职员惊奇了一下。不过,论到哪里,像周医生与安锋这样的客户都是受欢迎的……

存完款后,银行职员不免要推荐几款理财增值产品,于是,话题顺理成章的展开。

第一次开口跟正经老外聊天,尤其是聊那么专业的理财知识,周医生说的有点磕巴,唯有安锋显得情绪波动不大。

周医生结巴的问:“这里的股市……”

两人第一桶金是在“股市”挖到的,周医生难免有点思维定向。

“如果单纯投资,股市是个理想的投资地点,伦敦股市股价很稳定,除非遇到大事件才会发生剧烈波动,但是这样的大事件,十几年不会出现一次……”银行职员殷勤地说:“先生,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位交易员,他是这行业资深交易员,您不介意留下联络方式吗?我让他去拜访您?”

巴林银行倒闭事件还有三年才发生,那真是大事件,但是安锋等不及了。他插嘴问:“贵银行可以办理美国纳斯达克股市的交易账户吗?哦,我带的是美金,还需要个美国汇市交易账户……”

我想买点微软、谷歌、苹果……的股票,当然,这个见效慢,适合长期持有。

于是,两人账户上的存款只剩下两万余元,剩下的五万元已变成了各类美国股票。

走出了银行,安锋一身轻松,周医生心情沉重。

“你我身上的活动钱,加起来只有五万美元,还不知道利兹城物价怎么样?不知道这笔钱够不够一年生活费……”周医生扫视着周围店铺,继续说:“附近哪儿有平民超市,咱买些方便面回去……”

“等等,咱俩加起来,居然还有五万美元这么多呀”,安锋一脸怅然:“咱们其实留下五千,不,三千美元就够了,剩下的钱都投到汇市,我要做空苏联卢布?”

周医生一惊,但念头转了一下,他问:“有把握吗?”

稍停,他马上追问:“见效吗?为什么选卢布?报纸上都说什么?”

“卢布的汇率最近一直在缓缓下跌,报纸上,有分析家认为已经跌至谷底,可能要触底反;但也有分析家认为苏联央行会及时干预……不管怎么说,卢布是最近汇率波动最大的外币,虽然总得态势上是个下跌趋势,不过,在这中间它的起伏也很大。

眼看圣诞要到了,圣诞加年是个长假,交易所也要闭市。很多人不敢将钱仍在汇市过年,尤其是波动如此大的货币,为了小心起见,他们会选择时机出清仓位,这时候正是……搞风搞雨的好时候。”

周医生同意安锋的判断,但他心中终究没底:“你行吗?老外搞期货都几百年了,你接触这玩意才多久,里面的花样你玩得转吗?在国内我放心你,因为大家都是手,但在这里,百年老手太多,你……”

说敢说自己玩得转期货?巴林银行、雷曼兄弟银行、安然信托……等老牌资深金融公司、其最成熟的交易员也会犯下浅显的致命错误。玩这个游戏所耗费的脑力、体力,实在比进行一场战争加吃力。如果不是窘迫到绝境,安锋绝不愿染指这游戏。

总计八万美元存款,对于平常人来说是笔财富,但要想从沙漠里运出价值一亿美金的五吨黄金,这点钱远远不够。

不过,安锋相信自己的智商水平。这一世,他从婴儿时开始努力开发自己的大脑,他相信凭借自己两世的经验,以及超常发育的大脑,在全神贯注下,或许能有所斩获。

况且他知道大趋势——这年圣诞,独联体条约签署,苏联彻底崩溃,卢布成了一张废纸。

大趋势如此,但走向最终结局时会有起伏,这种起伏会将几万元入市的小散户,吞没的连渣子都不剩。安锋现在知道大趋势,只要小心掌管舵轮,避过路途中一个个暗礁,然后,等大崩溃来临时,那就是收获时节了。

这一年,国内主流电脑机型是386计算机,486计算机诞生只有两年,在国内价格达数万,在英国也能要卖近千美金。但为了时时紧盯汇市变化,周医生不得不临时购置了一台486计算机……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过的很苦逼。

虽然两人手头留得零花钱足够两人安闲度日,但安锋每天大部分时间盯在计算机前,即使到了夜里,他也要查阅大量资料,进行越洋炒作。为此,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睁眼就坐在计算机前,吃饭都不离开桌子。

为了照顾安锋,周医生几乎没有出去闲逛的时间。

奇妙的是,这段时间黄亚青也很安静。入住这家旅馆不久,周医生抽空去了一趟黄亚青的豪华旅馆,两人交换了地址与联络方式,其后双方再也未曾联络,她似乎把周医生彻底遗忘。

这样好。

偶尔,安锋嘲笑周医生窝在家中,道:“真是‘用着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在她眼里就是个足轻重的屁。”

安锋说这番话时,周医生正在看《雨人》这部电影,这是三年前的电影,因为这本电影,自闭症患者从此获得一个别称——“雨人”。这部电影国内尚未引进,以前在国内周医生看的是港版,现在看的是英文原版。这段时间他主要看原版英文电影,以此锻炼听力,熟悉真正老外的用词方式。

“这不是正好吗?”,周医生头也不抬回答:“你盯盘的时候我去过她旅馆,几次都听说当地华人正在宴请她,她每天带陈文文四处奔波,把孩子频频介绍给当地人……你说,我跟着去算什么?”

周医生很聪明,他知道黄亚青为什么要撇开他。

他是成年人,而且将进入世界著名心理研究所学习,如果他与陈文文同时出现在当地华人面前……陈文文是谁?小屁孩一个。他爸他妈虽然牛气,但当地华人跟他们相隔万里,没事谁跑到万里外投资,从而必须仰仗那对夫妻的照顾?

华人嘛,做事喜欢“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喜欢破财免灾。那对夫妻虽与当地华人八竿子打不着,但成事不足,祸事却绰绰有余。为了不得罪死他们,请那对母子吃顿饭,顺便混个脸熟,反正请一顿客花不了多少钱。但仅此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周医生也被同时介绍给当地华人,黄亚青的关系立刻会变成周医生的关系户,而黄亚青解决问题的智商不高,坑人防范人的情商却很高,当然不会让这种现象发生。在她心里,把周医生完全晾在一边,今后华人的关系络就属于陈文文,从此周医生只能像藤蔓一般依附陈文文而生。

这才是她的目的。

不过,黄亚青大约永远法理解:这世界还有智慧比权势强大的地方。即使没有安锋出现,周医生这样的人,也不会依附某个人度过余生。

“……我是为了搞研究而来的,今后若干年,实验室、课堂将是我主要活动区域,我需要在当地华人中拉关系吗?”周医生嗤地一声,继续说:“黄姐太小看我了,吃吃喝喝的,浪费我的时间,请我我都不会去,还特意躲着我,何必呢?”

安锋坐在电脑前,笑眯眯地晃着脚:“周医生,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感谢我?如果不是我提前提醒,你只带着自己的积蓄来伦敦,遇到如今这种情况……喏,她把你丢一边,自己去happy,那么,你恐怕正蹲在旅馆里啃方便面呢。”

第一卷浴火 第十八章节日,它是一剂药

第十八章节日,它是一剂药

周医生站起身来,把电视音量开大,而后激动地回答:“我压根没指望别人能管吃管住,我从来就知道‘不为模糊不清的未来担忧,只为清清楚楚的现在努力’。我知道人生不是只坐着等待,好运就会从天而降。就算命中注定的好运,也要自己去把它找出来。

请你记住:我是心理医生,我很清楚谎言与骗局是如何编织的,我知道如何洗*脑;我知道那类人的承诺向来靠不住,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只是,当时身处那种环境,我还有其他解决办法吗?

没有,我只能假装相信他们,相信他们的伟大,相信他们的光荣,然后乞求他们的准许……要不然,怎么当初你一小孩一劝,我立刻孤注一掷了?”

周医生横了安锋一眼,指了指电视屏幕,转移话题:“哈哈,看了原版的我才知道,你跟这‘雨人’一点不像。没错,这位‘雨人’才是真正自闭——生活重复刻板,恪守固定仪式,总在固定时间做固定的事。比如在固定时间看固定电视节目……

嗯,最后一点你有点接近,你每天总在固定时间收看财经节目;你每天还在固定时间锻炼七分钟,从不延误。但每餐有固定的食谱;在固定的时间睡觉;只穿从某个商店购买的平脚内裤——这些你都不像。你还打算装下去?装到什么时候?”

周医生的峥嵘只稍稍露了一下,他掩饰得很。安锋假装没感觉,他很平常地撇了撇嘴,回答:“你觉得,我如今还有必要装吗?”

周医生打量了一下房间,回答:“装吧,至少装到入学以后。等入学手续办下来,那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听医生的”,安锋掩饰的也很到位,装得很乖巧。

其实,屋里两个人智商都不低,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假装,但他们默契地假装不知道对方在假装……这局面挺逗,有点让人憋不住笑。

“那么,晚餐吃什么?我建议继续吃披萨”,这段时间两人已把披萨吃了数顿,最初两人还觉得鲜,如今已经有点反胃了。看到周医生忍不住的神情,安锋泰然自若地接上一句:“要不然,咱们换吃汉堡?”

周医生苦笑着打量着这个房间,这么多天,两人吃住都在房间内,寸步不离房间,虽然每天有服务员过来打扫,但房间乱的依旧像遭劫一般,报纸杂志四处堆得老高,看过的录像带满地都是——这些资料服务员没法收拾,只能稍加归类,然后任其堆在沙发上,角落里,户边。

“我说,咱把房间收拾一下吧?好像就要进入圣诞假期了”,周医生建议道:“街道上到处喜气洋洋,咱房间冷冷清清的,一点喜气都没有,不像个年样……你还剩多少活动钱,不如我们出去买点简单的年礼物,把房间装饰一下,增加点热闹气氛。”

“切,洋鬼子的节日我不感兴趣。而且,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的收益取决于最后三分钟……”,安锋数着日子,果然,还有两天进入圣诞假期,这就是说:明天将是节日前最后一个交易日。这时候越接近结局,越需要集中注意力。

“你错了”,周医生反驳道:“从心理学上说,长期保持紧张情绪,会让内分泌系统积累不必要的毒素,进而造成……简单说吧,乐是一种药,专治抑郁症与心理压抑。咱们来到一个陌生环境,紧张、警惕、忐忑、恐惧……各种负面情绪都有。再加上钱包上的压力持续存在,所以,我们需要一帖药缓解一下,疏散一下紧张心理。

现在,我的药方就是乐。你拉开帘看看,街道上人人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每个人都很开心乐。你只要尝试走出去,融入到这欢乐气氛中,让肾上腺素分泌旺盛,让多巴胺流遍全身,你也能同样乐开心。

请记住,这一是一剂药,所有的节日其实都是药,这药物让你乐,让你放松,让你减压,你干嘛要问这药物是洋人还是本土?难道青霉素、感冒通、泻立停你照用,这节日是洋的你就不用了?你什么时候侨情了?”

“好吧,我侨情你腹黑”,安锋一声孩子气的叹息:“医生的话总这么戳人心肺……这份乐你想花多少钱?”

周医生愣了一下,歪着头看向安锋,迟疑地说:“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我并不是**很高的人。”

“那就……两万美元,一人一万,怎么样?一万美元的乐,应该足够了。”

虽然知道安锋对数字敏感,对曲线波动很在行,但……但如此牛叉,还是让周医生小小的惊叹一把:“这才两个星期不到……哦,仅仅八

个交易日吧?总投资不到三万元,你如今就能挪出两万元了?”

安锋咂了咂嘴:“如果心不狠一点,也许……算了,你说得对,日子长着呢。咱们没必要持续紧张不安,明天我们给自己放假,啥事不干全心过年。我挪出十万美金,咱们过一个肥年。”

十万?周医生心情顿时一松,感觉舒畅极了,他惊诧的说:“其实没必要这么多……你怎么做到的?”

“期货嘛,就是‘以一博十’。当然,也幸好这货币每天波动很大,如果是那种每天波动千分之几的货币,恐怕也没这么大的收益”,安锋手指像钢琴一般在电脑键盘上舞弄一番,而后站起来等待计算机处理数据——那时候的486电脑,处理程序简直是牛车速度。

“行了,我们该满足了,反正大头在后面。我刚才把手头所有现钞,结算日期都放到年后了。现在,我们可以专心乐了——过年喽!这是一个肥年。”

周医生指头绕着房内报刊杂志转了一圈,安锋闭了一下眼睛,做出不忍分离的模样。周医生一声冷笑,立刻冲到门口,拉开房门,冲楼道内的服务员大喊:“侍者,把我房间里的报刊杂志都扔出去,把房间彻底整理一遍。除了我们的行李,以及人身,其他的,都扔!”

一番忙乱过后,两人衣冠楚楚走出旅馆。踏出旅馆所在小巷时,安锋回头望向十一单元……有时候真怕,时间会说出真心话。

每一个人心中都深藏着一个人,你不知道对方是否生活的好与不好,但有时候,你怀念的却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一段简单的相遇。

但是生活还得继续。

钱是怂人胆,知道自己的财富在增加,而且增加的速度大于消费速度。周医生走上街头时,心情安宁了许多,到了最近的商业街,他看啥都顺眼,见啥都美丽。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乐的溜达在伊斯灵顿的angel(安吉儿,或译为‘天使’街,一路见到风景就拍照,而最常说的汉语是:“拿下!”

伊斯灵顿的angel街不像牛津街,后者是大款与富豪的天堂,其浓郁的英国式风格与文化沉淀,深受旅游者喜爱。但安吉尔(天使街只是一条充满现代风味的普通西方街道,它时髦而潮,也有许多专卖店、古董店、精品店,但又不像城区主街道一样人流攒动。此地物价也不贵,在这条街上可以自由行走,真可谓是平民天堂。

因为物价并不高,有些东西甚至比国内还便宜,连安锋也不觉买了又买。在不知不觉中,当整条街逛到三分之一处,周医生手里的购物袋摞成山,唯有安锋这时拿出小孩子身份,手里什么都不拿,就拿了一罐可口可乐,施施然悠悠然,推门又进了又一家服装店。

周医生喘着气,将十几个购物袋小心放在服装店内那光亮整洁的水磨石地面上,抬起头来发现安锋已走到儿童专区,面上带着“雨人”般的专注与执着,认真挑拣着各色羽绒服,他禁不住深吸一口气:“我说,有必要吗?你已经买了两套羽绒服了。”

“可这件不一样,这是moncler……”停顿了一下,安锋想起30年后这个牌子的译名:“港台人称这个牌子为‘羽皇’,就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发明了羽绒服。所以,这个牌子的羽绒服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两人的这番对话是用汉语说的,安锋一遍说一边吱吱地吸着可乐。周医生望着安锋忽然陷入沉思,他好奇的端详着,好像从不认识后者,安锋完全不觉诧异,他悠然的继续扒拉着羽绒服,并随意的冲服务员招招手,用仿佛谈论“今天天气好好好”的随意,询问服务员:“你们店里管送货吗?”

这句英语周医生听懂了,口音……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马上他听到店员恭敬的答复:“先生,愿意为你服务,不过本店……”

安锋人小,服务员需要蹲下身子才能与安锋视线平齐,但服务员这句“先生”的称呼,喊得真的是诚心诚意满脸真诚。

“送货费是多少?”安锋轻描淡写的继续问。

店员速瞥了一眼,估量了堆在地上的购物袋,小心的说:“先生,本店出售的货物,我们将免费送抵你的住处,至于您在其他店里购买的额外货物嘛,我们将收取……一点小费。”

“双程车费,再加百分之十小费……”安锋顺嘴说了一句:“可以吗?”

“如你所愿”,店员微微鞠躬。另一名店员立刻跑了过来,一一清点地上的购物袋,并开始书写清单。周医生马上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他接过收银员递来的便签纸,低头书写旅馆地址……

第一卷浴火 第十九章不带这么摧残人的

眨眼的工夫,两人手头清空了,一大堆购物袋换成了一张轻飘飘的送货单,而后周医生领着安锋,在店员千恩万谢中扬长走出店门,他站在店门口一声长叹:“资本主义的服务啊……没钱,真是万万不能滴。最”

正感慨间,周医生眼角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愣了一下,赶紧拉着安锋钻进隔壁店中……

但是,该来的终究要来,很不巧,那个熟悉的身影也跟着进了这家店。安锋随即听到黄亚青那张扬的嗓门:“就这家了,我听说鳄鱼牌皮包不错,哦,还有皮尔卡丹服装,但怎么我哪里都找不到这两个牌子,你帮我问问?”

周医生冲安锋笑了笑,笑容很奈。

转过身去,他大声招呼:“黄姐,这么巧,你们也来这里买东西。”

对面的黄亚青也是一愣,马上热情的回应:“你们还在这啊,我还当你们提前去利兹了?怎么,圣诞的活动安排好了没?我听说,圣诞期间有很多饭馆不开门,不提前安排的话,到时候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周医生明显吃了一惊,马上随口说:“这样啊,我们真得马上计划一下。”

“是呀,是要早计划好”,这会儿工夫,黄亚青已经把周医生打量一番,见到两人两手空空,以为他们也是才来这里。她稍稍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愿意周医生出现在她的筵席上:“那好,你们忙吧,这里也没有我需要的货物,小蓝,我们去隔壁店转转。”

说罢,黄亚青领着一位二十刚出头的青春女孩,转身匆匆走出店中,陈文文跟在她们身后,才进店门就要转身,他趁人不注意,冲店里的两人吐了个舌头做个鬼脸。

这伙人旋风般的进出,弄得上前招呼的店员有点不知所措。周医生恨不得作出不认识的样子,但他只能摊开双手,有点尴尬的冲安锋说:“至于吗……我们不会哭着喊着要求参加她的圣诞聚会,至于这么躲我们吗?”

这番解释其实是冲服务员说的。

安锋知道黄亚青这么做的原因。这不是秘密,只是国内人“不准知道”而已。

自1983年开始,大量官员妻子儿女移民海外,每年圣诞就是他们相互联络、沟通以及做私下交易的私密时刻,这样的圣诞晚宴不是周医生这类平民所觊觎的,所以,周医生理所当然被排斥了。

招手叫过服务员,安锋若其事地选了几个箱包,周医生许久才从被抛弃的感觉中恢复过来,他也上前讪讪选了几个男式箱包,他有经验了,让侍者直接送到旅馆……

不愧是心理医生,等出了这家商店,周医生的心情已完全平复,他甚至可以平静地谈论圣诞节的计划:“节日了,英国佬都放假,啥事都办不成。我在报纸上看了,英国佬这放假,商店饭馆像咱以前的国营商店,放假就关门闭户啥生意也不做。你说,咱们是否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真吃不上饭。”

“旅馆不会让客人在房间内自己做饭”,安锋开始了自己的诱导计划:“如果能短租一套房子,只要这套房子有炉灶,家具齐全点,咱们拎包入住,也就不怕饭馆关门了。”

“我们那套公寓楼就有出租的单元……”周医生被自己的话引得呆了一下,随后陷入深思中。

“在伦敦租一套房子,每月平均房租在七八千人民币”,安锋竖起指头,展示自己对数字的敏感:“在利兹租一套房子,每月平均房租在一千左右……我看报纸上说,利兹是留学生涯最便宜的城市,因为物价极低。”

周医生已经接受了诱导,他原地站住了,反问自己:“如果我们在伦敦租下一套房子,然后转手租出去,用这笔房租在利兹租房的话,我们每月能净剩五六千元,这笔钱省着点花,一个人的生活足够了。”

“转手租房的话,恐怕会跟房东发生法律纠纷。要想毫纠纷的吃房租差价,不如直接买下一套房子……嗯,我回头查查买房子需要什么程序”,安锋一脸的若有所思。

周医生顿了一下,马上追问:“你哪来那么多的英国知识?在飞机上,你看的报纸我都看了,但我没发现咱们那家小巷旅馆的介绍,但你送完黄姐后,毫不打磕地直接让司机开到了我们旅馆。

刚才在那家羽绒服店也是……你看的报纸我都看过了,我不记得有介绍羽绒服知识的,但你在店里,却毫不犹豫的说出那品牌羽绒服的渊源,你……,怎么做到的?”

“我前几天看过一份报道”,反正旅馆的报纸都销毁了,安锋说的很自然:“说是英国大学生中有个精英组织,叫扶轮社?”

周医生隐约记得“扶轮社”这个词,他为此查过字典。好像在某篇报道中谈起这个名词,说某企业家是“扶轮社”成员……于是他点点头。

安锋接着说:“在国内你曾说过一个词——智商!我在报纸上也看到这个词了,报纸上说,‘扶轮社’吸纳的都是智商在100以上的人。据说,类似‘扶轮社’这样的大学生精英社团,各国都有,美国的叫‘骷髅会’,我看过一个轶闻,谈到‘骷髅会’的恶作剧。”

来英国的这几天,是周医生彻底变宅男的几天。这些天来,字典已成了他的左右手,安锋在一旁翻查大量报纸寻

找经济脉络,受刺激的周医生则翻阅社会版、要闻版,希望了解当地的风俗民情,以便速融入周围环境。而对于报纸上那些轶闻绯闻报道,周医生不感兴趣,目光顶多一掠而过。

但他知道,安锋是连广告都不放过的。

与安锋一起读报纸,对周医生的智商来说是个摧残,他自认为自己足够聪明,记忆力足够傲人,但安锋只是在初始时,拿一本字典装模作样一下,那本字典随后被他抛在一边。似乎安锋查过的字词他全记住了,而且随着阅读的进展,他的词汇量越来越大,已经须字典帮助了。

目睹这一切变化的成年人,周医生感觉拍马也追不上安锋的进步速度,这对他的自信简直是个绝大打击。

好吧,安锋说的这些词,周医生隐约记得他都曾见过,只是这几天阅读量太大,以至于很多记忆若有若似是而非。他迟钝的点点头,问:“但这些,跟我的问题有啥联系?”

“据说,骷髅会的顶尖人才,能在24小时内阅读6400页卷宗,然后找出卷宗内的数据错误,以及任何不符合逻辑的地方……请记住,24小时,6400页卷宗。据说在这24小时内,人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周医生目光茫然,惆怅的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安锋再加一把火:“据说,华尔街这样的‘顶尖人才’不是论个,也不是论百,是论千,有数千名类似的顶尖人才,穿梭于华尔街街道上。据说,他们最顶尖的二十名人才,智商加起来吓死人。”

“天呐,我要多努力,才能赶上这样的人?”周医生一脸落寞。

他明白安锋在说什么。安锋的意思是说:自己智商超高,阅读报纸连广告都不放过,而且他过目不忘,看过的都记住了。在“24小时,阅读6400页卷宗”的记录面前,这种记忆、这种智商不算什么。

周医生没记住的东西,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觉得不足为奇!……不带这么摧残人的!

这还让人活不活?!

这样的人居然满坑满谷、还满街跑得都是——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是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不是说“出头的椽子先烂”吗?那些人怎么成长起来的呀?

周医生擦着汗,决定从此之后不跟安锋比智商,决定今后不跟安锋比阅读、不跟安锋比记忆。咱是个学医的,咱把专业学好弄好足够了。这魔兽世界,咱智商不够勤奋补,精力不够专心补,以后我一准一门心思扑在专业上,别的事……嗯,赚钱的事,且听这小屁孩的安排吧!

“那么,对于圣诞,你有什么想法?”周医生万分诚恳的问。

从今往后,不需要掩饰了,安锋心情很好:“我决定了:咱们的短期目标是——在伦敦买房子。”

安锋一脸深沉的说:“我查了一下,伦敦房价百余年很少下跌过——除了世界大战期间。如果我们在伦敦买一套房子,再租出去,然后在利兹租房,估计咱们啥事不用干,躺在利兹睡大觉,房租差额够我们生活了。

我还查了一下租房手续,只要交够押金,几乎当天就能办妥入住手续。但买房子复杂一点,据说要先聘请律师,由买方律师将所有资金转交给卖房律师,而卖方律师再将钱转交给卖家……这简直是脱*裤*子*放那啥。

据说,通常情况下,买方在4至6周内可拿到房屋钥匙,之后律师会帮助买方完税;完税后,买方拿房产证到房产局注册……这后续的工作大概需花费一个月。

我看咱附近公寓楼就有出租的,不如咱挑一套连租带卖的房子先住进去,然后与房东洽谈购买……我刚好记下了牌子上的房东电话,你给他拨个电话?……哦,对了,咱先买个手机吧,有了手机联络就方便了。你放心,除了国内,全世界手机都单向收费,也没有漫游费这一说,在伦敦买的手机,外地正常用。”

手机在国内目前还是大老板的炫耀品,一部摩托罗拉9900能卖到2万元,周医生与安锋炒股期间都没舍得购买,但这个摩托罗拉9900是模拟信号的,欧洲手机1982年进入了g**时代,模拟信号手机正遭到淘汰。而g**手机已经可以发短信、彩信……当时英国发短信还不收费,收费也是十年后的事情。

据当时英国报道,当年已有40%的英国佬用上手机,手机在当时已不算奢侈品,只是工薪阶层的普通通讯工具而已。所以……小人安锋也顺便给自己买个手机,没引起店员的惊诧。

一拿上手机,周医生立刻给房东打了电话。双方商谈一番后,约好两小时后见面。等周医生挂上电话,正把玩着手机寻找下一个拨打对象时,安锋随后提议:“咱们去小码头吧。我看过小码头区的广告,那里的鱼标价很便宜……”

当然,那里也鱼龙混杂。

安锋一脸向往地说:“……我们还有两小时时间,够咱们去小码头转一圈。去哪里买点鱼获,再顺便买点英国进口食品,圣诞期间如果咱找不到饭馆,那么自己动手……”

这建议周涛喜欢,他正要招手唤出租,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喊叫——很熟悉的嗓门。

抬眼一看,不远处,正是黄亚青一行在尖叫。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章一场完美布局,及其捣...

第二十章一场完美布局,及其捣乱者

离周医生不远处的一家店面前,站着黄亚青一行人,跟在黄亚青身后的那位蓝小姐,手里提了数个购物袋,黄亚青也提了不少,陈文文则举着一只冰激凌蛋筒——现在,这群人的表情有愕然,有惊恐,有不知所措。

然而画面并没有静止在这里,离黄亚青不远处,一个拉美小黑人速奔跑着,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女式包——这只手包刚才还在黄亚青手里。远处,一位发现状况的白人妇女嘴里尖喊着“警察”,而两位头戴圆盔帽的伦敦警察刚刚转过街角,发现状况后还没来得及将警笛塞进嘴里……看来指望他们追赶,是来不及了。

拉美小孩正在向斜巷跑去,那条斜巷口恰好位于黄亚青与周医生的中间位置。一旦对方进入这样的背街,他们会像老鼠一样钻入蜘蛛般的街道中,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万一有人割舍不得皮包,追入这样的小巷……也许还会有几个拉美小孩,拿着匕首蹲在转角,等待有人撞进里。

警察终于吹响了警笛,这时候,抢包的孩子已经跑到了斜巷口,蓝小姐大声提醒黄亚青:“别追,危险,让警察追去……”

周医生刚抬了一下脚,听到蓝小姐的喊叫迟疑了一下,这时候,远处的警察一边吹着警笛,一边按着帽盔,缓缓地“跑”过来,蓝小姐还在喊:“巷子都里有同伙的,让警察……”

这时,一个东西嗖地一声从周医生耳边飞过,周医生闻声望去,发觉飞过去的东西就是安锋吱溜溜吸不停的易拉罐。罐里还有半罐汽水,因此罐子旋转飞舞的时候,汽水飞溅而出。

汽水罐画了个香蕉型的弧线,然后端端正正落在抢包者右耳边。砰地一声,刹那间,罐内汽水受到激荡后像喷泉似的窜出老高。抢包的小孩耳朵一阵轰鸣,身子一个趔趄,歪斜着、凶猛地装在巷口砖墙上,不过他并未因此止步,扶着墙踉跄一下,双手在地上胡乱划拉着,东倒西歪地、连滚带爬地窜进巷内。

然后,周医生耳边响起安锋虚情假意的赞叹声:“多顽强的孩纸!”

周医生讶然:“怎么做到的?”

他想问的是:你如何准确的将汽水罐,扔到对方耳朵边?

这时候的安锋没空回答,刚才那句感慨说完,安锋已经窜了出去,他跑动的速度比那小孩,周医生只一眨眼,安锋已窜进巷内。不远处的蓝小姐见此色变,跳着脚大声追喊:“拉住拉住,他们不是一个人,巷里肯定有同伙,追出去的人都要吃亏的!”

远处的警察还在缓步“跑”,嘴里的警笛声非常凄厉,相邻街道的警察开始向这里汇集。

周医生听到蓝小姐的喊声,稍稍一愣,立刻一矮身,毫不犹豫地尾随着窜进巷内,一边高喊“锋锋,别追了”,一边狂追安锋的背影……

抢包的人就在安锋前方,这个人瘦高瘦高,安锋身高大约一米二,对方身高一米五,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奔跑的速度非常,用这个速度去学校拿个校际短跑冠军没问题。但因为耳朵刚被重物撞击过,这个人的平衡感被破坏,所以他跑得跌跌撞撞,身子不时撞上巷两边的墙壁,偶尔还在地上来个翻滚,以至于整体速度显不起来。

安锋追的不慌不忙,他其实已追到差对方两三步的距离,但却没有加速。这是因为对方体重摆在那里,安锋这小人找不到下手的位置,他怕万一失手与对方滚在一起,失去了距离优势,就他这小身板的力气可不够折腾的。所以他只跟在对方身后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时不时拿脚踹对方一下,以便让对方跑得。

在这频繁不断的骚扰下,抢包的小子跑的舌头都吐出来了,他累得像头驴,喘的如同风车,头晕眼花的像是在洗衣机里滚过许久,他一路跑得东倒西歪,安锋在身后走的直线,追的省力省心,时不时还拿脚蹂躏一下前者,他追很开心。抢包的小子只想一头撞死。

追过两条斜街,抢包小子嘴里发甜满嘴血腥味,他的喘气声已接近拖拉机的轰响,他跑动的速度比猪不了许多,安锋跟在后面已经不止跑步了,是走路。最气人的是他还在后面不停煽风点火,催促道:“go!go!go!tooamateur(太业余了,太笨拙了,必须敬业点。”

这个时候抢包者再听到一连串纯正伦敦腔,他郁闷的要哭出来,心里直呐喊:大哥,我平常比你跑得好不好?大哥,你把我的耳朵砸坏了好不好?大哥,我头晕的辨不清方向好不好,大哥……我朋友来了好不好?

这个圣诞没有雪。

不远处,干净的街面上孤零零摆着一粒棒球,几个黑皮肤的拉美小孩手持棒球棍,围着这粒棒球装模作样。

安锋刚看清地上摆的“道具”,眼角瞥见一名全身套在橄榄球防护服的孩子,凶猛地冲他直撞过来,带着一去不回的勇烈,带着不留余地的猛扑。而那位抢包者则趁势一个踉跄滚倒在地,刚好滚过那位冲撞者脚边,而他手离抢来的包,则嗖地一声被甩出去,飞向路边的垃圾桶。

安锋“跑步”的速度跟伦敦警察也差不多,他离抢包者只差两步,见到有人影凶猛冲撞过来,安锋突然加动作——他也向地上一倒,可就在身子接近地面时,他双手一撑地,突然来了个凌空筋斗。这一筋斗跳得很高,恰好翻越冲撞者头顶。那位冲撞者的视线只能从帽盔缝隙里透出,他万分懊恼的发现目标几乎与他擦肩而过,他还清晰地看到安锋在他头顶做了个鬼脸……

可惜,有些事擦肩而过,就永远“擦肩”了。

安锋令人眼花缭乱的连续数个筋斗翻腾,两脚落地时,人正好站在垃圾桶前。这时,垃圾桶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四处抓了抓,然后探出一个很诧异的小脑袋,这小脑袋马上发现有个人站

在垃圾桶边,距他的小脑袋还不足一寸,还笑眯眯地望着他,友好地打招呼:“嗨,圣诞乐!”

小脑袋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圣诞乐。”

一低头,小脑袋发现他想抓取的包就夹在安锋的双腿间,于是他纳闷的将脑袋转向其余人,发觉其余人都张大嘴,表情很呆滞的模样,小脑袋赶紧一缩,钻回垃圾桶里——这垃圾桶贴墙而立,垃圾桶的侧壁已撬成活动板,掀开这扇活动板,紧挨它的是一扇地下室户……

抢劫、阻路、拦截,转移赃物,然后销赃……完全一条龙操作。这是九十年代初期活跃在伦敦街头的、最著名的“手帮”。

街头练棒球行为属于正常健身,这个,警察法禁止。练棒球的人拦住追逐的人,只要孩子控诉说他扰乱了游戏,从而双方发生争执,这个,警察只能按小纠纷来处理案情。因为他们没证据能指控街头练棒球的人,就是抢劫犯同伙。而他们只要把追逐者拦截片刻,赃物就能速转移。哪怕事后你到垃圾桶里翻捡,也只会翻检到一堆垃圾。

多么精妙的设计,设计者简直是天才。

现在,这个精妙的布局被打破了,打破这布局的人笑眯眯地站在垃圾桶前,此刻,附近警笛声越来越近,对面练棒球的小孩嘴越张越大,而那位冲撞者,犹趴在地上呻吟——他撞得一反顾,所以,格外痛。

这场配合设计的是如此天衣缝,以至于安锋一出场,大家都按自己的角色安排忙碌着,唯有居中智慧的小头目看清了安锋所有的动作:当时,安锋一筋斗翻过去,两腿翻腾在空中,正好夹住飞在空中的手包,而后他双脚夹着手包翻筋斗,等安锋落地后,他看也不看四周,只顾两眼灼灼的盯住趴在地上的抢包者。

冲撞他的人可以推托说这是争抢球中的失误动作,但抢包者呢?……那厮现在已累的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只剩喘气的力气了。

“李小龙?……双节棍?……呼呼哈哈?!”见到安锋完全的东方面孔,棒球小孩不禁念叨起最近看过的录像片。他眼珠转了转,干脆利落的招呼同伴:“走了,我们到别处去玩。”

安锋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把队形散开,而后成包围圈状向他围拢而来,其中,几个孩子走到离安锋很近的位置,扎着手似乎想动武,但他们的首领立刻用拉美语言吼了几句——安锋听懂了,但他装没听懂,依然笑眯眯地站在原地。

那头目说:我们没时间了,别惹他。

棒球小子闻声刹住了脚,而后装作俯身做收拾球场,准备撤离。有两位棒球小孩很自然的走到抢包人身边,毫不见外的弯腰架起抢包者,施施然的准备离开。安锋响亮的一声嘲笑,喊道:“不准备留下两根球棍吗?”

真当我是死人啊?警察就要来了,我只要拖到警察赶来,你们那组织就要曝光。至于拖到警察赶来,这很难吗?要不,你们试试看?只是,试了,会死人的!

首领稍一犹豫,立刻分清了主次,下令:“给他。”

当啷当啷两声,两根球棍被扔在地上,棒球小孩毫不留恋的开始撤退,正在此时,巷口走出一位身材足足一米八,肌肉非常壮实的……孩子。

这孩子身材比普通成年人还要高大粗壮,但脸庞却是一付孩子像,憨憨的傻傻的,呆愣愣的扎着两手,从巷口冒了出来。正在撤离的一位小孩见到他出现,用拉美语大声喊道:“拉盖尔,你怎么才来……好吧,我们要走了,你跑不,就装作不认识我们。记得,你什么都不知道。”

才出场的拉盖口舌有点笨拙,口齿不清的回应道:“都,都走了?我的晚餐呢?你们答应我的。”

“问他”,最后一名棒球小子指着安锋说。

拉盖尔转身面对安锋,嘴里含糊的说:“说好的,谁赢谁管饭,你……”

这是一张极为丑陋的脸,两只眼睛明显一大一小,脸上的蒜头鼻很扎眼,上嘴唇肥厚且上翻,下嘴唇也不算薄……总之,这是一张怎么看也不协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面孔。尤为神奇的是,明明这张面孔才十二三岁模样,但他的个头却有一米八,小胳膊粗的,跟安锋大腿相仿。

瞧这架势,瞧这身板,大约安锋一脚踹上去,自己能出老远,对方却纹丝不动。

安锋与对方脸对脸对峙片刻,安锋皱了一下眉,稍后,他再度皱了一下眉。

这时,警笛声忽然渐去渐远,大约发现了警察那群棒球小子,因此转移目标,追逐后者而去……当然,他们将一所获,因为棒球小子的所有行为都很合法。

于是,小巷里只剩安锋与这位高壮的丑小子。

安锋的眉毛都拧在一起了,他瞅着对方的脸,深深吸了口冷气。

这张面孔安锋有点熟。

如果它再放大一些,面孔再老一些,个头再高一点,胳膊腿再粗一点,人再丑点,那就是安锋曾经的……炮灰了。

所谓炮灰,说好听点叫做“搭档”,说确切点,叫“肉盾”。

那时候拉盖尔不叫“拉盖尔”,他被称为“大块头”——这个绰号他名副其实,所以自他之后,同伴中再人绰号“大块头”了。当然,干这一行的没人用真名,“阿盖尔”这个名字安锋不知道也没什么,一个佣兵的普通掩藏而已。

干这一行的也没人会考究同伴的身世与经历。所以安锋不知道“大块头”是怎么成为他的“肉盾”的,只隐约知道“大块头”是名退役军人,他身材如此高,不是因为基因遗传以及充足的营养,而是因为患上“巨人症”。

据说,小时候“大块头”因为身材过度发育,营养有点跟不上,导致大脑发育不完善,平常做事有点痴痴呆呆,执行命令非常刻板。但……他的小脑发育非常完善。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一章出大事了

也许是童年混迹于市井,也许是从小抢食护食习惯了,“大块头”智慧不行但运动视觉极敏锐,他能捕捉到速飞来的棒球,能抓住大力扣飞出的球,也能下意识的躲避潜伏的危险——据说因为这项本领,他在军队混的如鱼得水,但因为长得太丑,文化水平又不高,最终没能在军中顺利升职。最

退役后的“大块头”忽然发现,生活中没人给他下命令了,这让他的笨脑袋有点所适从。而他又长的太丑,保安公司觉得让他当保镖恐怕会吓着雇主,警察系统觉得这厮长得比罪犯还像罪犯,让他做警察怕吓着辜市民,再说这家伙懂得破案吗?看得懂卷宗吗?能自己写报告吗?

于是,学就一身杀人本领、勤勤恳恳,严格执行上级命令的“大块头”失业了。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招聘他,他也没有什么其他谋生特长,混啊混啊,混到了安锋所在公司,成了一名辅助人员,成了一名吸引火力的“肉盾”。

如果是普通保安公司,“大块头”也许能凭借忠诚,勤勤恳恳工作到老,但安锋所在公司,但凡缺心眼的人都活不长,所以“大块头”迅速成为一具尸体,然后安锋又换了的“搭档”。不过,其后若干年,安锋很怀念这位老实、憨厚,执行命令到了刻板程度的“大块头”……

这两个人本该在十五年后相逢,但现在他们忽然遭遇了。安锋知道对方,对方却对安锋陌生。

原来,参军前的“大块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不过,他一定没被警察抓住过,他也一定上完了高中。因为英国佬招兵,要求是高中毕业,且没有案底……

三分钟,接下来时光仿佛跳跃了三分钟。

三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周医生终于找到了安锋,他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面:

身高一米二的安锋斜倚在墙上,笑眯眯地望着对面一米八的大高个,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而他对面的这家伙实在太雄壮了,以至于那厮不得不弯下腰来与安锋交谈。听到周医生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回过头来……

周医生吸了口气,止住狂跳的心脏,忐忑地走到两人身边,这时他才体会到大块头有多高,这厮直起身来比周医生还高还壮,而长相嘛……周医生刚看完《巴黎圣母院》,他觉得“卡西莫多”就该是这模样。

没人知道中间的三分钟内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安锋是用嘴巴,还是用拳头,或是用面包让阿盖尔屈服了,此后安锋对当时的情形绝口不提,至于阿盖尔……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囫囵话。

不过,巷内对峙三分钟后,阿盖尔成为安锋的小跟班,从此论走到哪儿,两人都寸步不离。

事后,周医生只记得被阿盖尔的相貌吓了一跳,他壮着胆子拼命上前,强行插入到阿盖尔面前用身体遮挡了安锋,然后,他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回身打量安锋,发觉……安锋脸上没有鼻青脸肿,额头没有汗珠,他的神态很自然。见到周医生诧异,安锋目光闪烁了一下,装出一副欢喜样,对周涛说:“周医生,我雇了一位扛包的,你瞧,这身板,扛辆小汽车遍地走都没问题。”

安锋的“欢喜”实在太假,周医生感觉到了。但安锋的智商令周医生恐惧,他不知道这种让他一眼看出的虚假“欢喜”,是否是安锋故意让他看出来的。他扭转身子,端详对着“卡西莫多”。

这位卡西莫多长得虽丑,却一脸温顺,憨憨笑着,弯下身子让安锋抚摸他的头顶,两人身高差距太大,“卡西莫多”几乎蹲在地上了。

“咳”,周医生呛了一下,他赶紧站稳,尽量均匀呼吸以平复心跳。等把这口气气喘匀了,他奈地回答:“你……,好吧,正好我们要去小码头,让他跟着吧。”

安锋勾了勾手指,指着地上两根棒球棍说:“扛上!”

阿盖尔二话不多跑过去捡棒球棍,周医生这才注意到安锋脚边的女士手包……居然,被他夺回了?

好吧,我发誓:今后这小屁孩做出任何事,我都不惊讶。

棒球棍质量很好,一根棒球棍是白橡木做的,有点大理石板的白净细腻……但这根棍子只是普通,但另一根棍子就很上档次了,它的材质是红豆杉,由整根树枝雕刻而成,棒面浑然一体,纹理光滑而富有蜡质感,纹面隐约类似豹纹,整根棍子呈现着原木本身的赤红色,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是绝版棒球棍,因为一年后,红豆杉作为珍稀濒危保护植物,被联合国也明令禁止采伐。于是,散布在个人手中的红豆杉棒球棍,都成了珍宝级的收藏品。

那个小头目果然明智,知道安锋不好打发,很干脆的丢弃了一根最好的棒球棍,他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最正确的事。

但是这时大家还体会不到红豆杉棒球棍的珍贵,众人只看到一米七的周医生身后,跟着一米二的安锋,这两人身后尾随了一个一

米八的阿盖尔。周医生文静,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阿盖尔棕色皮肤,长的既魁梧又凶狠,可是表情很温顺。

这三人当中,最趾高气扬的反而是最矮的安锋,他肩上扛着一根红色棒球棍,上好的红豆杉球棍,像个威武的小兵扛着枪,傲娇而嚣张。同样长短的白橡木棒球棍,在阿盖尔手里仿佛牙签。

三人这么出现在黄亚青的面前,周医生咳嗽一声,神情有点尴尬地说:“黄姐,你的包,你看一下,少东西没有?”

蓝小姐眼睛瞪得跟包子似的,眼珠都跳出眼眶掉到地上。黄亚青似乎被阿盖尔的丑陋吓了一跳,她肩膀缩起来,小心翼翼的避开阿盖尔,接过周医生递来的包,只顾连声道谢。而陈文文这孩子则紧张的扯着妈妈的袖子,他咬着下嘴唇,身子尽量歪到一边,让自己尽可能的远离阿盖尔。

黄亚青道谢完,在周医生的坚持下,她打开手包瞥了一眼,立刻关上手包说:“东西没少,一点没少。周医生,真谢谢你了,你这见义勇为的,要在国内,我一定让他们大力表彰。”

“没少就好”,周医生连忙告辞:“黄姐,我们还约了人,你们继续逛吧,我们先走一步。黄姐,我们告辞了。”

蓝小姐眼珠转了又转,突然插嘴,用柔柔的中文说:“周医生你辛苦了,你们……打过架吗?怎么多了两根棒球棍,还多了一个人?是这大个子帮了你们吗?呀,这大个子看起来丑,可细一看人人挺憨的,请替我们谢谢他。”

黄亚青的蓝小姐提醒,马上从包里拿出两张20镑钞票,却又不敢直接递给阿盖尔,她转手塞进安峰手里,速地说:“你替我谢谢他,当然,也谢谢你,是你先出手的……你的情我回头补,这钱先给大个子。”

安锋这时的趾高气扬,完全符合小孩“得志便猖狂”的心性,黄亚青并没多想。周医生依旧出面客气一番,安锋继续做出专注的自闭症神态,完全不去注意周围的动静,只顾与阿盖尔眉目传情。

在黄亚青千恩万谢下,周医生领着俩小孩离开天使街,坐上出租时安锋感慨:“阿盖尔,你再长大一点,出租车恐怕容纳不下你了。唉,也不知你长大后会有多高,太高的话,去当保镖雇主都要专门定制车辆。你说,有雇主肯专门替手下定制车辆的?”

阿盖尔似乎听不懂这话,他只是笑不说话。

周医生岔开话题:“唉,我还以为黄姐怕事,等我们回来她已经躲开了,没想到,她还肯能呆在原地等我们。”

安锋随口附和:“是呀,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舍不得手包,所以等在原地,但……咱不能心理阴暗,阳光一点,宁愿相信她是因为担心我,这才留下来。我也信她多少有点担心。好吧,虽然这人刻薄了点,自私了点,自以为是了点,看不起别人了点,但冲这份若有若的担心,我承她的情,以后我会让着她点。”

周医生憋不住笑了。

一行人来到小码头,马上就发现带着阿盖尔讲价是多么明智。一般人见到两人身边有位明显的本土“大块头”,马上知道这三人并非人生地不熟,砍价的时候商人非常爽,几乎没经过回过价就能成交。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采购了足足三大筐各类鱼产品,顺带在附近超市采购了大筐的牛羊肉,以及饮料食品,这才满载而归。

回到旅馆所在小巷,依约等候的出租房房东见到阿盖尔一副保镖像,也变得非常爽。租房协议的签署只花了两分钟,协议刚签好,码头区送货的小货车摇摇晃晃开进了巷子,房东看到小货车出现,脸都绿了——尼玛原来他们如此急迫地想租房啊!

可惜了可惜了。

租的房间家具齐全锅灶齐全,可惜这些东西都是旧货。不过,英国佬的东西讲究质量,老百姓又最喜欢拿百年历史的旧货四处炫耀,所以这些旧货……年龄至少有十岁,有些东西甚至疑似二战时期的,比如那个又大又厚实,大门如同银行防门一般的旧冰箱。

但这些旧家伙各个都能正常使用,比如那笨笨的电冰箱,运转起来噪音极大,却神奇地还能继续制冷制冰,容积超大的丑陋冰箱,几乎毫不吃力的将几大筐肉食吞进去,眨眼间将它们冻成冰疙瘩……所谓一眨眼,就是安锋转身去巷尾超市买了些面粉调料的功夫。

就这会儿功夫,等他回家准备做饭了,发觉刚放进去的鱼货以及肉类,全都冻的硬邦邦。

刚刚帮安锋扛面、提食品袋的阿盖尔不知安锋的忧桑,此时周医生去旅馆取电脑等随身物品,屋里只剩下他与安锋,站在前直拍肚子的阿盖尔惆怅地望着外: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呀,瞧这两个人,都不是会做饭的人。

屋外雪花飘飘,圣诞大雪终于降临了——这场大雪会连续下两天两夜,直到天地变成一片银白。

周医生冒着雪花冲进屋内,大声喊道:“知道吗?出大事了,我刚看了闻……”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二章我只关心自己的牛排

周医生冲进来时,屋里已飘起少许洋葱的香味。透过厨房敞开的门缝,周医生看到安锋站在凳子,正努力伸长胳膊去够灶台。灶台上,平底锅兹拉兹拉响着,安锋一米二的个头站在灶边挥舞铲子,动作一点不生涩,但却怎么看怎么怪异。

锅里煎的是芝士洋葱胡椒汁,这是准备用来烧牛排的。

酱汁烧热后,安锋轻松地端起锅来把酱汁倒出——他平常做的锻炼能举起自己的体重,一只平底锅虽然比他的脸庞大,但份量却不足以让他畏难。

酱汁放在一边等待冷却。安锋刚才听到门声,这会才有闲工夫抬起头来,并追问刚才的话题:“出什么大事?冰山倒了?”

周医生吸了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慢慢踱到厨房门边,去嗅门缝里飘出的酱汁香味。这酱汁确实余味扑鼻,但这不是重点……厨房的安锋没有空等周医生说话,趁这功夫他毫不停顿的招唤阿盖尔进来,顺手将一把崭的碎肉槌塞进对方手里,并指点着案板上六大块牛排指示:“敲肉!这个,你要轻轻槌,把肉排表面挨着槌一遍,而后反过来再来一遍,接着又来一遍……行了,说太多你也搞不懂,你动手,我指点。”

周医生等阿盖尔的槌声响起,才重插话:“将于圣诞节举行的苏联各加盟共和国首脑会议,已经有消息了。各国首领一抵达莫斯科,原先传闻说:会上苏联央行将加强货币干预政策。但消息说:会议将不讨论货币干预,会议将讨论解散苏联。据说消息来源非常可靠。这就是说……”

周医生停顿了一下,艰涩的说:“苏联崩溃了。”

安锋表现得很淡然,仿佛周医生在说自家菜园子里的大白菜,他啊了一声,淡然的说:“两者是一回事呀?”

“你不懂”,周医生略有点狂躁:“这意味着冷战结束了,这意味着两大阵营……”

“我不需要懂——”安锋速的截断周医生的话:“牛排锅热了,咱还是操心自己的牛排吧。咱这群吃英国牛排的人,不操克林姆林宫的心。”

“你不懂”,周医生坐在那里喃喃:“你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随着一声兹拉兹拉声,一块锤好的牛肉扔进锅里,安锋遗憾的咂咂嘴,感慨道:“现在,牛肉化冻慢了跟咱们有关系,可惜啊,酱料都没能好好浸泡……”

说罢,安锋从锅灶边扬起小笑脸,笑说:“周医生,我现在只关心这个!”

炸牛排里有芝士的味道,这做法似乎不是中餐。周医生意兴阑珊的随口问:“英国菜怎么样?”

“世界上最难吃的菜”,安锋做了个鬼脸:“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好几位法国大厨说的。似乎意大利人也在说相同的话。当然,在这里你可以对英国人说同样的话,英国佬会点点头,附和说:我喜欢中餐。”

“这个……”,周医生指了指锅里煎的牛排,心想:既然你只谈牛排,咱就跟你谈论菜吧。苏联那盘菜……,不不不,苏联现在不是菜了,是废弃物了。

“你这算是什么菜?不会是英国菜吧?”

“是西餐外壳,中餐内涵”,安锋挥舞着铲子,边翻炸牛排边回答:“我看电视上做的……”

周医生一头雾水的问:“你什么时候看过电视,你不都是看报纸的吗?这几天看电视的是我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周医生又悔又恨:好吧,我又忘了我的原则,我不该问这样的傻问题,人家智商高,看报纸时瞥一眼电视,我没记住的东西人都能记住……但,我看的电视,我什么时候看烹饪节目了?好吧,我又错了……

安锋好像没听见周医生的问题,他继续挥着铲子,自言自语式的说:“真正的英国菜或者要加很多香料,弄得味道跟中药似的,也有什么调料都不加的做法,据说是为了在吃的时候,依个人的爱好放些盐、胡椒或芥茉、辣酱油之类。英国佬说这是为了尊重个人口味,但我看是厨师太懒。

哈哈,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一道英国名菜,名叫‘仰望星空’,做法是:拿整条沙丁鱼拌面粉,烤成面包状,鱼头鱼尾都要从面包里呲出来,最好都冲着天空。哈哈,据说还有种做法是面包裹螃蟹,照样要把螃蟹腿露出来冲着天……你说,这算是面包还是菜,这道菜据说还是英国名菜——听着都恶心!

你知道吗?从严格意义上说,中国菜都是油炸的。人老外炒菜锅里不放油,全程水煮,等起锅后再加点橄榄油,我这先烧热了油再放菜是典型中国做法,用的调料却是西式……”

安锋的唠叨很细碎,然而周医生终究忧心不已,安锋的话没有让他心情平静。等安锋话音稍息,周医生插嘴:“咱们……苏联要是崩溃了,咱们是亏是赢?”

安锋举起煎锅,旁若人地将锅里炸熟的牛排倒入旁边空盘子,而后关了火,转身,平静地望着周医生,简短地说:“暴利。”

周医生跳了起来,有点气急败坏:“那你怎么……,怎么如此平静?”

安锋竖起指头,也不管阿盖尔就在旁边,他竖起指头盘点:“明天是平安夜,现在交易所已经闭市,并进入了圣诞假期,即使我们想做点什么想,也都来不及了。

你知道的,我在大趋势上一直做空头。汇市闭市前,总有人冀望货币干预,还有人准备变现回家过年,所以兑换价会上涨了一点。幸好我之前出售了一部分收益,这部分收益追加了保证金,保证我不被强制平仓。

如果年后卢布彻底崩盘,会有人等待发行货币,然后将旧货币兑换货币——所以卢布再跌也是有底线的,这货币的交易还会继续进行……但我们不能贪心。很多人因此跳楼了,咱们见好就收吧。

如果最终能按我预计价格出手,刨除所有费用,减去保证金损失,减去税收……我们大约能收益——70倍。”

啊?!

周医生已决定不再为安锋惊奇了,但这会儿,他还是小小惊奇了一把:“竟然有这么多……我是说,这是个成熟的市场,在这样的市场上,你一个小人,初次涉入就……咳咳,我简直太高兴了。好吧,我们还是关心牛排吧,你的牛排烧好了吗?”

安锋转身重扭开炉灶火:“马上好——我们今天吃大餐。虽然全是我在电视上看过的菜式……嗯,初次试手,请多包涵。”

周医生笑着摇摇头,忽然想起不久前安锋在天使街掷出的那罐可乐,他觉得厨房的事已经没啥稀奇了,他一边转身回沙发一边说:“哦,你的手很准,也很稳,我忽然想起你的七分钟锻炼法,也许今后我也要跟你练练,反正每天抽七分钟,不差那点时间。

咳咳,鉴于你一贯地表现,我相信,这次下厨虽然是你第一次动手,但没关系,我知道西餐讲究严格的份量,盐多少、油多少,洋葱多重,牛排什么份量……数字?!哼,但凡数字对你都不是问题。你忙着,我坐等吃好饭。”

忽然间,房间里响起电话声,周医生诧异的停在沙发前,扭头四处找了找声音来源,纳闷地说:“咱房里没通电话呀?我还想着圣诞期间电信部门放假了。哪来的……哦,我的手机。我居然忘了我是手机一族了。”

安锋扬起了铲子,也扬起了眉:“你的手机……,你给谁留了号码?”

周医生想也不想,回答:“旅馆总台。旅馆的房租我们缴到年后,退房间估计也拿不回多少钱。我想,反正退不了房,干脆我们就两头住着,我留了个电话在总台,这样旅馆有啥事可以随时找到我们。”

电话铃依旧执拗响着,周医生拿起手机,安锋重开始炒菜,油锅的吱啦声淹没了电话里的交谈。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她柔声问:“您是周医生吗?我是蓝钰?记得吗?今天,在黄亚青黄姐身边站的那个翻译,在天使街,我喊过让你别进巷子,还记得吗?”

周医生恍然:“你怎么……有事吗?”

“哈”,电话里干笑一声:“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电话的吗?我这纯粹是闲的,我从黄姐那里要来你们的地址,然后找到你们的小巷旅馆,总台说你搬到临近单元,就在附近,所以我给你打电话了。”

周医生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怎么没和黄姐在一起?你不是……”

蓝钰咯咯笑了,在电话另一端解释:“我的翻译工作是留学生会安排的。不过,黄姐这几天很忙,从今晚开始我被放鸽子了,我正好没地方去,也没人约我……”

蓝钰意犹未尽的停下话语,周医生只好顺势接话:“既然这样,你过来吧,我这儿正在做饭,不过不是我动手。这里也没旁人,就……我身边站的那位娃娃,以及他的大个子朋友。你出了旅馆,向大楼另一头拐,走过四个单元,第五单元三楼,顶楼左手,我就在这里。”

“太好了”,蓝钰欢呼起来:“我带了一瓶红酒……我的酒不太好,希望你别嫌弃,我马上过来。”

周医生挂上电话,将头探进厨房说:“我们可能……要多一位客人了。”

周医生后半段话的迟疑,是因为厨房里已经开吃。大个子阿盖尔端着盘子,狼吞虎咽的吃着安锋炸出来的第一块牛排,整个厨房里弥漫着胡椒与芝士的香味,空肚子的周医生咽了一下吐沫,这才接上后半句话。

安锋依旧站在板凳上,小小的个头,挥舞着大铲子,一副成熟名厨的模样,他大气的一摆手:“没关系,我准备的足够多……不过,大人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在客厅吃,我俩在厨房吃完,就去旅馆住宿。”

周医生稍稍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遵循自己的原则,对这小人的所有座位均不干涉。和平共处原则嘛,他想了想,问:“这房子的房东我们接触过了,房子也住进来了,你觉得我们有必要买吗?不,我已经决定了!你说过买房子需要找律师是吧?你手头有律师的号码吗?”

“有呀!”如今的安锋已经成了周医生的私人“谷歌”,而他总是有求必应。

虽然嘴里答应下来,安锋手上的活儿并未停止,他仍在挥舞着锅铲,这次他炒的菜式是安康鱼,这种鱼长得很丑,但是滋味……据说是英国第一。

锅里煎的是一条中号安康鱼。老外煎鱼不讲究全须全尾,形状完整。恰好鱼大锅小,所以这条鱼已经被分成数段。煎鱼锅直径与安锋身宽等同,安锋挥汗如雨,还要与周医生保持通话:“我觉得这很好。这里的房租,在伦敦虽不算高价位的,但好在僻静。再说,高价位地段的房子咱也买不起,咱也没时间仔细寻找,不如先买上一套放着,然后寻租。”

“但这套房子,从咱们住进旅馆就开始求租求售,直到被我们租下……”周医生为难的说:“会不会不好租出去呢?”

安锋停下了锅铲,问:“刚才谁给你打电话?”

周医生恍然大悟,他扭头就走。走到半中央,他又返回厨房问:“你有推荐的律师吗?”

前世安锋与之打交道的一位律师,现在才刚入行吧。嗯,既然这家伙刚入行,收费想必不会太高吧。

安锋从凳子上跳下来,握着铲子跑到冰箱边,抽了张即时贴,写下了一个地址:“大约是这个地址,……应该是吧。我只速扫了一眼相关报道。”

好吧,周医生不问安锋从哪获得的信息,他回身走到沙发前……悲催的是,他还是没坐上沙发,因为这时门铃响了。

视频对讲机是装的,外表很潮。蓝钰正在屏幕上呲出八颗牙齿,冲大家露出标准的温婉微笑,并疯狂地招手。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三章酒逢知己,只恨酒少

第二十三章酒逢知己,只恨酒少

周医生买下的这套房子是专为单身汉设计的英式单身公寓,三室一厅,有**卫生间,总计大约八十多平米。

这套房子除客厅、厨房外,其余房间面积都不大,主卧室也就放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的空间,书房能放下一张办公桌及一个书柜,厨房虽然大一点,但只是灶台与存储空间宽敞,它附带的小餐厅只能坐下三个人,第四个人坐上去,房间里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了。

不过,它的客厅却宽敞的足够开party,四十多平米的空间,放得下一圈沙发,放得下大餐桌,还有足够跳舞蹦迪的空间,招待七八个人开晚会,那是绰绰有余。唯一遗憾的是,这会儿周医生还没来得及添置家具,因此屋内都是古旧物,家具虽然整洁,没有太多灰尘,但能感觉到一股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周医生重审视着这套房子,掂量着它是否能用来宴客。这时候安锋从厨房探出头来,问:“谁来了?”

“我没告诉你吗?呀,我真没告诉你,但……你猜不出来吗?”周医生心神不宁的回答。

“我不是神仙”,安锋的小脑袋没有缩回去。

“我们认识的人并不多”,周医生事后诸葛亮的解说道:“这时候能来找我们的,愿意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做客的,你猜会有谁?”

安锋果然不负周涛所望,他眼珠转了转,简单的回答:“那位女翻译。”

门外响起蓝钰的回应声:“这哪里是穷乡僻壤,我倒真佩服你们俩个,刚到伦敦不久就知道单另租房了,这才对嘛,自己做饭能省不少钱。”

周医生赶紧迎进了蓝钰,两人一通例行寒暄后,周医生领着蓝钰四处巡视房间。

“英国的平均房租是每周75英镑,你们这套房子,多少钱租的?”蓝钰好奇地问。

国人喜欢扎堆,即使出国留学也喜欢自己人扎在一起。很多留学生出去学习四年,大学校门之外的洋人世界却并不了解,不要说探秘如此幽静冷僻的小巷了……当然,随着国人去海外的越来越多,他们的触角会深入到社会各阶层,对世界的误解会减少许多,但不是现在。

蓝钰来之前,周医生担心房子租不出去,但安锋一句提醒,他忽然想到——相较于伦敦大学区附近的房屋,这里的房租便宜的实在不像话。此地虽然离大学校园远,但伦敦的交通不成问题,伦敦地铁一百年前已经通联全伦敦,所以,出租难的原因,在于留学生们还不知道这片区域。

蓝钰跟留学生会关系密切,她说自己的翻译工作是留学生会推荐的,如果让她向留学生介绍一下,那么房子出租问题就不用犯愁了——这是他刚才恍然大悟的原因。

他是悟了,但他光顾去迎接蓝钰,没回答安锋的提问,结果安锋还是不知道客人是谁,直到此刻蓝钰露面……当然,这时他已不用回答安锋了。

蓝钰笑着冲厨房内的安锋招招手,她招手的动作很有特色,五根指头像钢琴似的挨个动一番,这动作充满了俏皮,让人注意到她那修长白净的五指。

能在来英国的短短数天里,寻到如此幽静而有格调的英式小巷,并迅速在这里安家落户,周医生要说没有得意之心那是不可能的。蓝钰的问话正好给他机会炫耀,他领着后者在挨个房间转了一圈,让对方好好欣赏一下家居布局……也顺便为今后的出租做推销。

两人重走到厨房时,安锋做的菜已进入尾声,蓝钰看到小大人站板凳上炒菜的架势,有心帮忙已经都晚了。她嗔怪的瞪了周医生一眼,这一眼很妩媚,让周医生心一跳。生长在国内环境中的周医生,哪见过如此风姿的女性?

“你呀,白天我见你很有勇气的,以为你是个难得的男子汉,没想到你竟忍心让一个小孩子这么操劳,你也看得下去?哼……”蓝钰这不是责备,这是……说不上来。她的口气娇软,像是撒娇。灶台上的安锋手一抖,差点跪了。

这是蓝钰的原因还是周医生的原因?就这么一圈房子溜下来,两人的说话已如此隔阂了?

周医生想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他想说这孩子能的,比许多大人都能干,不能把他当孩子看啊。

一犹豫间,蓝钰已挽起袖子,进厨房帮安锋端盘子。见到在厨房大吃大喝的阿盖尔,她脚下只稍稍停顿一下,冲对方颔首招呼,手上的活儿却没有丝毫停顿。

今天的菜肴很丰盛,主菜是煎鱼与牛排。小码头露天菜市与许多英国菜市场一样,菜处理加工得很干净,买回来只要考虑下锅问题就成,所以安锋动作很。端上去的菜肴有:培根牛油果鳕鱼条、三文鱼刺身、茄汁沙丁鱼,外加典型一种中国吃法——红烧安康鱼块。

素菜则有酸辣土豆丝、西红柿炒蛋、彩椒鱼皮炒芹菜,以及虎皮辣子烧茄子……这几乎都是中国菜式。

四个人分享九个菜,尤其五个荤菜都是结结实实、够分量的大块肉,且唯一的大块头阿盖尔根本没出厨房,他就蹲在炉子前,一盘接一盘的海吃胡喝。等蓝钰端走厨房最后一件成品后,安锋笑着摆手,像成年人一般世故地说:“你俩先吃吧,我就不打搅了。”

蓝钰马上回应:“哪能这样呢?你忙了半天,怎能不露个面……”

安锋孩子气的笑了,他换上了一身童稚气质,略有点奶声奶气的说:“大人们吃饭总要聊些大人话题,还要喝点酒,抽点烟,等等……这些,我一个娃娃在不合适。蓝姐姐,你去吧,我在厨房陪我的朋友——”

安锋指了指阿盖尔。

蓝钰盯着安锋看了又看,她想不通:一个娃娃怎能气质转换的如此流畅自如?刚才看他像个成*

人*般成熟稳重,带着看穿世情的冷静;这会儿看,……他果然是个娃娃,一脸的孩子气。谁都不会认错。

好吧,一个娃娃,一脸孩子气的说出成年人都难以拒绝的话。蓝钰想了想,又问:“这么多菜已经足够了。你这,还有什么活儿要帮忙?”

安锋歪着头,脸上带着童真的笑容:“我想吃酸辣土豆丝了,等会儿我要炒这个菜。”

“这个,我可以帮忙的”,蓝钰赶紧表白。

安锋身子一歪,让她看看身后的切好的土豆丝:“材料已经备好,就下锅一焯的功夫,蓝姐姐,你吃去吧。”

蓝钰只望了切好的土豆丝,立刻二话不说掉头走。等她讪讪出了厨房,坐到座位上,一脸挫折的对周医生说:“这个……你身边这小人,怎么老让人充满失败感。真是挫折啊……

想我……算了,不说我,就说他。他还没炉灶高呢,做的饭简直……。咳,刚才他让我看了切好的土豆丝,刀工简直没得说,每根土豆丝都均匀地,像是数控车床车出来的。他才几岁啊?!他以前不学习吗?他不看书吗?他不玩了吗?你……你从哪挖到这么个贴心小厨师?”

周医生如今是抓紧一切空隙学习,这会儿他手头拿着本医学杂志,坐沙发上翻阅着。听到蓝钰的沮丧他感同身受,同病相怜的回答:“是呀,跟他在一起久了,感觉自己的人生……,简直充满失败。哈,他爸不是厨子,他妈也不是,黄姐没跟你说起过?”

“你说的黄姐,是黄亚青吗?告诉你,我跟她没关系,我们家是平民百姓,不过因为家在曾经的十里洋场,所以早早知道外面的世界,我第一年学费是爸妈东凑西借的,到了这里我才开始打工,我课余时间打了三份工,既要自己挣出学费来,还要帮父母还债。

我们大学里有很多像我一样,父母借钱凑出第一年学费,然后自己找出路的同学。我帮黄亚青拎包,是学生会主席介绍的,这是一份工作而已。黄亚青不会跟我交流什么,我也不会向她倾诉……”

“他是个超常儿童”,周医生轻轻的说:“但他不希望被人过度关注。你可以把他当做成人平等交往,别总想他是个孩子。你瞧我……”

周医生扬了扬手中医学杂志:“他的记忆里非常好,可以说过目不忘,我已经被他摧残的不敢有丝毫懈怠。唉,人世间竟有如此聪明人,真叫人默默语两行泪……他如今才八岁多,等他再长大点,我们都该怎么活啊?”

蓝钰扑哧笑了:“幸好他才八岁,我们不用跟他同一时代竞争……你知道吗,我四处打工,也做过不少职业,刷盘子刷碗都干过,也在餐馆做过服务员。据说酸辣土豆丝是厨师等级考试的必考菜,但我刚才瞥了一眼他切的土豆丝,就凭这份刀工做个白案没问题。他要去餐馆打工,恐怕老板笑得睁不开眼。

先等一下下,等我尝完这些菜,再给他一个最后评价……”

周医生一笑:“不用评价了,恐怕他看不上餐馆挣得那点小钱。”

你要是知道他即将身家百万……美金,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那当然”,蓝钰理所应当的回应:“聪明人用大脑挣钱,我们这些笨人只好用体力了。”

雪越下越大,客厅的谈话还在进行,客厅里喁喁细语不断,餐厅内狼吞虎咽不停。不久,厨房里的两个小人已吃饱喝足,安锋冲阿盖尔招招手:“阿盖,让他俩卿卿我我吧,咱们去雪地里撒个欢,然后回旅馆睡觉。”

此刻餐厅里酒已半酣,蓝钰咯咯笑着,带着微醺,嘁嘁喳喳讲述自家事:“……第二年我知道了,我一口气报了五个社团,每个社团的每项活动我都一个不落——告诉你,这是诀窍。老外大公司聘用人员,不看你的成绩是否名列前茅,看你是否具备‘社会性’,是否‘积极参与’。

……最靠谱的是自己组织一个社团,只要拥有自己的社团,哪怕只是京剧社团,老外会认为你具备‘领袖才能’,认为你将来必然是杰出人才……”

安锋驻足门口,稍稍停了片刻,只听蓝钰继续说:“我打算明年自己组社团,拉上几个铁杆,找几部经典京剧电影,让家里搜罗一些京剧服装。只要能凑够三十人,社团就能在学校登记,够一百人就能申请**活动室,到时候我就有了自己的地盘……

……我父母与我通话时常念叨:你毕业了就回老家,我们帮你找份工作,找个好男人嫁了,从此我们也安心了。但……每个人生下来不就为了见识这个世界么?如果我们都变成圈养的猪羊牛马,生下就是为了等待死亡降临,我宁愿从未被生下来。爱是包容,不是禁锢。生是见识,不是活着。

……你知道‘世界领袖人才嘉年华’会吗?我有个舍友,是老外,挺优秀的,去年被邀请参加嘉年华会。据说嘉年华会不接受申请,他们自己向选中的人员发邀请,受邀条件就是你有个自己的社团,然后他们会花一年时间考察你的三项基本特长:可挑剔的礼仪、旺盛的好奇心、不断创的勇气……”

周医生听得很仔细,只偶尔插几句嘴表示赞同。他一脸虔诚的态度,就差掏出小笔记本奋笔疾书了。这副认真捧场的模样,引得酣酣然的蓝钰话多了。安锋注意观察了一下,发觉周医生喝的也不少,身子已开始微微摇晃,而蓝钰这女子似乎酒喝得越多口齿越伶俐,眼睛越是明亮。

这时候,恐怕什么提醒的话都不管用,这时候两人已“酒逢知己,只恨酒少”。所以安锋什么也不管地去门厅取了旅馆钥匙,回头招呼一声:“周医生,蓝姐姐,我去旅馆睡觉去了。”

周医生鼻子里哼哼一声,也不知道听到招呼没有。蓝钰则基本上没注意安锋的招呼……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四章收跟班这回事……

大街上积雪已经很厚了,幸好扫雪车不时巡逻街道,清扫出一条勉强可辨的道路。走在这样典型英式风格的想到中,仿佛身处《简爱》的世界,又恍惚来到了狄斯的世界。

这个世界现在闪闪发亮。

沿路的雪地里,不少人家已支好圣诞树,性急的人甚至打开树上装饰的圣诞灯。而几乎所有人家的户都装饰了彩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灯泡,将每户人家映衬的富丽堂皇,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充满梦幻色彩。

据说英伦的严寒曾让狄斯铭心刻骨。安锋这时倒没感觉狄斯式寒冷,他已穿上了买的羽绒服。不过,安锋并不是自己暖和就觉得别人应该暖和的人,他回身揪揪阿盖尔的大衣,招呼说:“嗨,阿盖尔,在我们家乡,年里要穿衣服,这才喜庆。咱们这就去超市,我送你一套衣服做年礼物。”

刚才在厨房里,安锋把该问的都问了。原来阿盖尔的父母已经去世,哥哥失去联系,一个姐姐去了朴茨茅斯当招待。现在他跟着婶婶生活。像他这样的家**学是免费的,每月可以领取少许政府救济。但如今学校放假,那位婶婶顾不上管他,只要他隔三差五回家吃饭睡觉就行。

然而阿盖尔总是吃不饱,他饭量太大。为此他不得不自己寻找点食物,比如去拳击训练馆做人肉沙包挣点小费,比如去棒球馆做接球手,去橄榄球馆做陪练队员等等。

据称他如今在陪练这一行已极为有名了,因为他身高力大,运动视觉发达,本能反应敏锐,但遗憾的是,他是对战术的领悟……他几乎毫战术领悟能力。加上他长得太丑了,不适合退出来做明星,于是论他是位多优秀的“场下队员”,也终究是一个打杂的,没人动心思想培养他成明星。

细究起来,阿盖尔不缺钱。比如今天他就挣了40英镑——黄亚青给的消费。加上他今天做陪练赚的零花钱,总体算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有时,他挣得甚至比婶婶挣得还多。但阿盖尔不会算账,花钱没计划,又总是心软,借出去的钱从不记得,也不记得催讨,于是他从没攒下积蓄,于是他总是缺钱花。

但今晚是阿盖尔吃得最饱的一次……嗯,上一次吃饱是什么时候,阿盖尔已不记得了。他就记得今天,今天晚上,丁点大的小人安锋站在凳子上,挥汗如雨的为他不断烧菜,一直烧了两小时,光半斤重的牛排他吃了六块,还吃了三条鱼,十个面包,外加一大盆蔬菜色拉。

这样子很好。阿盖尔对动脑筋的活儿向来头疼,现在这种生活简直是天堂了——动脑筋的活儿让安锋来,他只要照安锋说的去做就能吃饱肚子……哦,从未有过的饱。

居然还有衣服穿耶。

有付出才能有收获,这个,阿盖尔能理解。安锋给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买了两套衣服,顺便让他帮着扛些东西,这是理所当然。扛着安锋拐来拐去买回的一大堆东西,两人一起回到旅馆,阿盖尔直接上床睡觉,安锋开始包装礼物——实际上是将礼物的包装盒拆去,然后给每个小礼物贴上纸条,然后把它们混放在一个打包箱内。

等礼物包好之后,安锋取出买来的微型录音机,将租来的一大堆影碟放进刚买的影碟机里,开始筛选台词。

汤姆·克鲁斯的声音太具特色了,就达斯丁·霍夫曼的吧。安锋按照需要从录像带上节选录制了片段台词,收拾好录音机,安心地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晚。安锋还没准备睁眼,周医生已经跑过来,他的神情似乎很心满意足。但双方都默契的没有谈蓝钰的事,周医生坐在安锋的床头,沉吟着问:“你说,今天律师事务所会开门吗?”

“你先打个电话试试……”安锋睡意朦胧的回答。

“但我听说律师费很贵”,周医生迟疑道。

“贵也必须雇呀,这是法律程序“,安锋拿被子蒙起了头。

周医生忽然看到地板上包好的打包箱,很好奇:“你居然收到圣诞礼物了?谁送的?”

“没有谁”,安锋再也睡不着了,他甩开被子坐起来:“这是给家里寄得礼物,虽然圣诞他们收不到,但过年前应该能受到邮包,就当是我的年礼物吧。”

周医生笑了起来:“你挣那么多钱,没想给家里寄点,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家的经济状况并不好。”

“我怕偃苗助长啊……穷人乍富不是件好事,我怕他们有了钱学坏,或者被坏人盯上”,安锋平静的说:“临走时,家里留了30万元保证金,但这笔钱我也不想让家里留,我曾要求他们去首府买套学区房,我希望他们把手里的钱都花了,然后细水长流的依靠房租收入。

这样的话,手里没多少现钱,他们就不会学坏。家里有笔房租收入,经济状况也就改变了……我以后也不想让家里知道我很有钱,我希望‘改变’静悄悄降临的,是潜移默化。而不是突如其来。”

周医生咳了一声:“我竟然比你这小人还不通人情世故,这样吧,我也不给家里寄钱了。我走时给家里留了一大笔钱,刚到这儿就给家里寄钱,他们会以为我挣钱是多容易的事……你等会儿,等我上街也采购一点礼物,咱们一块寄包裹。”

这时候,阿盖尔被说话声惊醒,他起身问候了周医生,而后去了洗手间。等他的背影消失,安锋提醒周医生:“你去超市买礼品,专卖店里太昂贵的东西,他们现在也不懂珍贵,超市的货就足够了。”

“那么,我们现在约律师,然后顺路……”

安锋打断周医生的话:“周医生,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你的适应有钱人的身份。这里是英国,电影上,老外律师都是上门服务的,你把律师约上门来,然后,趁他没

来的时候去买礼物,寄包裹……”

“有道理”,周医生一点没耽搁,立即给律师挂电话。至于约见地点嘛,旅馆是不合适的,只能定在那套出租房。

挂上电话,周医生急着去买礼物,临出门前,阿盖尔头发湿漉漉的走出洗手间,自顾自的换上安锋给买的衣物。周医生歪着头,看看阿盖尔又看看安锋,问:“这大个子,你打算……嗯?”

“我来安排吧”,安锋急着催促周医生:“你点,很多超市今天只上半天班,邮局也是……干脆你别等我了,买好东西直接去邮局。你把房间钥匙留下,我去收拾房子。”

“这个……”,周医生犹豫一下,从善如流的回答:“你……稍等一会儿再过去,一刻钟,一刻钟后你过去,我先去超市……我先走了。”

安锋没告诉周医生的是:今天邮局寄贺卡的人一定很多,而作为旅馆住客,他们可以把包裹送到总台,由总台负责寄送。而对于这样的旅馆,邮局有上门服务的邮差,这样既需排队又不用自己多操心。

在英国还有另一种送货上门的服务——1983年,也就是安锋出生那年,鉴于各络之间法相互沟通,法保证信息共享,故此国际上确立了络的tcp\ip协议。自此之后,供货商都习惯将商品放在上供客户挑选,而后接受客户的电话订货。

唯一遗憾的是,当时图片不能贴上,客户法直观看到商品。不过,这一缺陷对于那些使用过某商品,对商品底细了如指掌的人来说,看不看商品图片也没多大关系。

安锋把包裹送到总台,然后直接领着阿盖尔回了租来的公寓。推门进来时,他本以为房子会很脏乱,昨晚用过的盘子,喝光的酒瓶,以及脏了的厨房,都会等他来收拾。没想到他看到的房间很干净,脏盘子已经归置到碗橱里,灶台擦得锃亮,老旧的餐桌上、沙发上,以及床上,都细心地罩上桌布罩布,摆上桌旗,酒杯碗筷擦得锃亮——处处透露出女人的细心。

这是蓝钰干的,不是周医生的手笔。

周医生不窝囊,在国内时,周医生自己的宿舍也很干净整洁,看得出他是个细心且爱整洁的男人。但周医生去旅馆的时间太早,除非他一夜未睡,彻夜收拾整理房子,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这应该是两个人的工作量,真实情况很可能是……算了,大人的事,小孩别搀和。

安锋拿起自己那部手机,开始给阿盖尔的婶婶拨电话。电话接通后,安锋唤过阿盖尔,让他跟婶婶先打个招呼,而后接过电话按动录音机,随后,录音机播放出达斯丁·霍夫曼稳健的声音:“你好,夫人,我想我有件事与你商量。”

安锋按下录音机暂停键,录音机哑声了。

电话那头沉寂片刻,阿盖尔的婶婶被“夫人”这个称呼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而电话里那彬彬有礼,但明显带有贵族腔的语调,让她很是敬畏。她需要平复一下心情,然后才能回答:“是的,先生,我等候您的吩咐。”

“你的侄儿阿盖尔,是的,我知道监护权在你那里,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嗯,圣诞节期间……我需要一个陪护,一个体格健壮的陪护,有人向我推荐了你的侄儿……阿盖尔,别管谁向我推荐的,他现在正在我这里,我是说阿盖尔……”

这段对话断断续续,因为这段话安锋全是东摘一段,西选一句拼凑起来的,为了掩饰语句的不连贯,安锋特意加了环境音,一会儿是汽车声,一会儿是喝茶咽水的声音。

“我的律师稍后会去找你,我希望你签署一份文件,同意我暂时收留阿盖尔,当然,你会得到一份补偿……200英镑,你觉得怎样?”

门铃叮咚响了一声,安锋按动速播放键,把音轨调到早录好的声音里:“我的律师正好来了……如果你同意,稍后我会让他去找你。”

安锋不管不顾的挂上电话,冲阿盖尔扬扬下巴,阿盖尔憨憨笑着跑去开门。

一位年纪在二十**,走路带点跳跃感的年轻人走进房间,见到房间内只有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孩还很丑,他迟疑了一下,不确信的问:“我接到一个委托,地址是这里,难道我来错了地方?”

“委托人是……”安锋镇定自若的说出周医生的英文名,对面的年轻人赶紧点头:“我是斯蒂文·埃德蒙,见习律师,请问,我的委托人在哪里?我可以拜访他吗?”

安锋咧嘴一笑,泰然自若的回答:“你的委托人去寄贺卡了,你知道的,这个时间段,邮局总是人满为患。”

语锋一转,安锋接着说:“但你不会白等,恰好我有两个委托……其实我也需要一位私人律师,我希望能长期雇佣他,处理我的个人事务……”

“哦”,刚刚踏入律师行业的斯蒂文·埃德蒙还很清纯,他玩笑着说:“你的个人事务?你有很多个人事务吗?”

安锋点点头,一副大人腔调的回答:“很多,很多……但,我能信任你吗?”

担任私人律师,其实需花费太多精力,这个职位在大多数时候,只是向雇主提供专业法律意见的顾问而已。而真正打起官司来,雇主需要的是专业对口的律师,比如财产案要找擅长继承权、税法等方面的律师;刑事案也找在刑法领域比较专业的。

因此,在这一行里,大多数律师拿“私人律师”这职位当做外,一个人同时接受十七八个人雇请,然后24小时随时接受他们的咨询——如此而已。

斯蒂文认真起来:“你……我是说您,您有权支配你的存款吗?”

安锋亮出了自己的信用卡——几天前,在小巷拐角办的信用卡。

斯蒂文立刻鞠躬:“愿意听从您的安排,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五章咱现在有钱了

“两件事”,安锋指了指这套公寓:“周先生想委托你承担起房屋买卖的法律业务,就是这套房子。至于我,我也觉得周围环境不错,我喜欢这条街道,特别喜欢第十一单元……唔,为什么是十一单元,因为十一单元只有两户,一个单元只有两户人家,真的是很清静。

我喜欢楼上楼下爬着玩,既然整个十一单元只有两户人家,那么一套房间就是上下三层楼。我喜欢这样的格局,我喜欢拥有好多好多的房子……是的,我知道我未成年,所以购置的房屋需要托管,如果你值得信任,我也可以把房子托管给你。

是的,目前十一单元还没有楼盘出售,所以我需要一名律师时刻盯着,一旦他们想出手楼盘,我希望你及时与他们接触……”

……

周医生回家的时候,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小货车,阿盖尔正独自一人从车上搬东西。车上的货物很杂,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床单被褥等等,以及圣诞节需要的装饰灯具,等等。周医生在家门口略停了一下,但考虑到阿盖尔嘴里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他只好摇摇头,走进自己家里。

楼道内的电梯很古老,像国内建筑工地上运砖瓦水泥的卷扬机。这样的电梯间没有完全封闭,两外两个铁栅栏门一拉,电梯呼呼开始运转,运转的声音像是卷扬机了……周医生不知道,自己刹那间真相了。

坐着简陋的电梯,周医生摇摇晃晃来到顶楼,电梯左手就是自己的租屋,律师就在房间内等他,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能买下这套房子……咦,怎么这位律师,看起来跟安锋言谈正欢?

周医生回家时,安锋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这么一会儿,他已经说服斯蒂文·埃德蒙接受自己的聘用,成为他的基金管理人——如此一来,安锋的财产就能由自己完全支配,需通过法定监护人的许可。

接下来斯蒂文还会出面,与阿盖尔的婶婶商谈监护权移交问题,以及帮安锋注意十一单元房屋出售问题,帮安锋处理一点杂务……律师的职业道德是替委托人守住秘密。所以这些事安锋不吭气,斯蒂文也不会向周医生开口。

在周医生看来,这位律师虽然年轻,但为人做事很干脆,他花了几分钟核检查了周医生的证件,爽地签署了委托协议,毫不停顿的告辞而去,以至于周医生等对方走了还觉得难以置信:“这就完了?这么简单?”

安锋纯粹是闲的,还有心调侃:“怎么了?这种不需要加盖一个公章的日子,你过得不习惯?”

周医生一笑,这时,阿盖尔扛着最后一箱子食材走进来,配送店伙计紧跟其后,手里拿着配送单直接塞给周医生——他大概觉得安锋太小,不可能是主事人。“先生,你要的货物都齐了,您需要清点一遍吗?”

周医生接过货单时有点惊愕:“哦,锋锋,刚进门时我还想说,蓝钰招呼了几个处可去的留学生,准备结伴来这里热闹一下。我想我们初来乍到,多认识些人总归是好的。再说,节日嘛,就是要热闹,所以我邀请她们来玩。哈哈,这事我正想告诉,没想到你一声不吭,已经去超市采购好了东西……”

周医生低头一看货单,微微吃了一惊:“这么贵,你都买了什么?……算了,就这样吧,这笔钱我掏了。”

周医生这些话使用中文说的,说完,他换成英文答谢送货员的服务,给小费时他显得很肉痛,按习惯给百分之十五的消费吧,安锋买了价值四千英镑的东西,合下来小费要给六百余元,这……他也没干啥事呀!搬货都是阿盖尔干的。

“你觉得,我有必要给他足额消费吗?”周医生用汉语问安锋:“不给行不行?”

“只给他车费就行了”,安锋用英语回答:“这是他们店里的送货员,一百镑小费就含车费、服务费了。这不是在酒吧饭馆,我们不需要按酒吧饭馆的标准给小费,况且他的服务并不好,我很不满意。”

这是个熟悉内情的家伙——送货员悄悄翻了个白眼,老实的取走货款,告辞而去。

周医生翻看着安锋买来的东西,成箱的罐头,成箱的调料,整打的床单、内衣、袜子,成套的锅碗瓢盆,以及各类洗涤用品,还有一张大号床垫,外加成箱的红酒与香烟……他轻笑了:“人常说‘穷家值万贯’,我们只是补齐家中残缺,就已经花了四千……英镑。是英镑啊!”

说完这番话,周医生又赶紧补充:“不过,有了这些东西,过节足够了……嘿嘿,蓝钰说他们会

带蔬菜来,到时候他们自己动手,我们只管吃就行。”

安锋觉得自己还是先给周医生打个预防针,省的蓝钰过来,发现那些东西的真正价值后,引起周医生的惊奇与怀疑。

“这些东西,我都是按照商品销量榜选购的”,安锋用“这不值得一提”的轻松语气,继续说:“我想,既然大家都喜欢买这些商品,它们一定是好东西,至少是英国最流行的。周叔叔,这点小钱,我不跟你见外了。”

安锋没告诉周医生,他看的是奢侈品畅销榜。

“但是,有必要吗?”周医生有点疑惑:“这套房子我们是打算租出去的,有必要换这么好的炊具吗?”

安锋认真地回答:“圣诞打折啊,这些东西很便宜了,哪怕这里用不上,我们也可以带到利兹去。”

哦,周医生明白了。

接下来的欢乐似乎与小孩子关了。

傍晚时分,一群大人们来到这套临时租下的小屋,又是喝酒又是狂欢。他们的节目没有小孩子的份,安锋连面都未露,直接带着阿盖尔去了旅馆。

这场大人的欢乐持续了数天,直到欢庆元旦迎来年,才算消停下来。而这期间,阿盖尔的监护权转移手续已经成功转移,阿盖尔名义上的监护人成了斯蒂文律师,这位律师将安排阿盖尔去利兹上寄宿学校,学费由某个神秘基金支付……

对于安锋与周医生来说,节日期间,苏联的“圣诞崩溃”是最大的节日礼物。这意味着“做空卢布”的策略获得完美收官。落实这一消息后,周医生陷入不可抑制的狂喜,他立刻通知家里,可以追办女友(实际上是妻子的出国事宜了……

但这些欢乐与安锋依旧关。

当元旦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安锋躺在床上,冲着冰雪中的太阳叹了口气。阿盖尔这时正睡在他脚边的床垫上,梦中也一脸的满足。

年了,安锋又长了一岁。而“沙漠风暴”的结束也有一年了。这就意味着:距离黄金车司机被发现只剩一年时间。

取走黄金车是件麻烦事,为了掩盖取走车辆的痕迹,至少需要半年的风吹雨淋……

如此计算起来,他只有半年时间去取货,最佳取货时间是今年夏天。否则,那笔巨量黄金,他只能眼看不能下手了。

好在年过后,“做空苏联卢布”的收益逐渐回笼,安锋算是有了挖掘宝藏的启动资金。加上阿盖尔的存在,他算有了一个帮手。哦,他还有了律师,可以通过律师绕开监护人,自由支配自己的钱财。

但……去沙漠挖黄金这事,小孩子是办不成。几吨重的货物,运输与掩藏都需要成年人出面,他还需要一个做大人做帮手。但到哪里找一个不贪心,嘴严实,好奇心不重的大人呢?

周医生也就罢了,他已开始融入这个环境,以后他会有自己的事业,不可能与安锋相伴很久。况且,这种极端了解安锋底细的人,安锋自己还想躲着点,以免某天被人兜了底。

正因为如此,安锋没有积极参与大人们的圣诞狂欢,他希望淡化自己的存在,希望蓝钰以及蓝钰的朋友,能将他彻底忘却。

他只有半年时间,要找到一个掩护人,找到一个旅行机会。

后者好说,前者很难。

且不说面对巨量黄金,同伙又是两个小孩子,不生贪婪之心很难。就说日后,当黄金运输车曝光,凶残的佣兵们一窝蜂涌入沙漠四处寻找时,一点点风声泄露,都会引来大批血腥的杀手。

所以这位帮手必须胆子超级大,平常的嘴超级严,且忍得住寂寞低调不炫耀……这样的人,做什么事怎会不成功?让一位随随便便就能功成名就的人,参与到这件事来,人家肯吗?即便他肯,又该分给他多少钱?

安锋很忧桑。

好在年过后,交易所重开盘。略略安慰了安锋忧桑的心——原本安锋以为这次炒作会有70倍收益,没想到后来卢布跌得很惨很惨很惨,数“多头”已经开始跳楼,最终,安锋的收益超出了预计:他与周医生每人分到手一百余万英镑。

这笔钱用作挖掘经费,应该足够了。

钱一到手,周医生显得很兴奋:“哈哈,我以前看过《百万英镑》这个电影,咱这下子真成百万富翁了……一套房子十几万英镑,一辆车一万英镑,然后,然后干点什么,你有什么建议?”

经过这次炒作,周医生对安锋的数字能力彻底拜服。

建议?现在干什么好呢?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六章新家庭成员

第二十六章家庭成员

这一年,戴尔尚未诞生、谷歌还没影子,如今最大的电脑公司是康柏,它将威风到1998年,然后被惠普公司收购……那就买一点惠普公司股票。高速

这一年,暴雪娱乐公司成立满一年,rpg游戏项目也启动不久,不久发行的rpg游戏将迎来股票大涨……那就也来点该公司股票。

微软那是必须的,这家公司已经成立将近20年,眼看迅猛发展的机会要到了……

一眨眼,周医生手中绝大多数钞票换成了一堆证劵,只剩十来万做临时机动。而安锋告诉前者:这些股票都适合长期持有,放那里不管也能自然增值。周医生自忖以后没多少精力放在赚钱上,他对这种处置非常满意。

从银行回来,周医生幸福的坐在自家公寓里,畅想如何庆祝一番,他耳中听到门铃响,刚开始没在意,一睁眼忽然发现自己雇的律师斯蒂文,蹊跷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买的房子,手续办妥了?”周医生诧异的站起来,脱口问道。

斯蒂文歉意地笑了一下,回答:“先生,你的购房手续正在正常的走流程,也许这几天就办下来了,你也知道,我们刚刚过完一个大假,一切都刚开始。当然,我可以帮你催催。”

说完,斯蒂文指了指安锋,主动开口说:“我今天要找的人是安先生,请问,我可以跟他私下谈谈谈嘛?”

安锋的监护权将于他抵达寄宿家庭时生效,而国内却没有相关监护权法律。因此这段时间安锋恰好是监护权空白,虽然名义上周医生也勉强算作“监护人”,但因为没签署相关法律文书,他也只能算作“陪护人”。

陪护人只是陪同、陪伴,不承担相关法律义务,所以斯蒂文刚才的问询只是一种礼节,而不是必须履行的义务……当然,这位陪护人也可以签署相关法律文书,只要事后向安锋妈妈要一份认可证,就符合法律程序了。

周医生刚来,还没有法律意识。他不知道斯蒂文的询问意味着什么,便轻易地让开位置。斯蒂文按住公文包,目光咄咄的等待着,安锋双手放在桌上沉默不语,周医生见此情景轻咳一声,讪讪道:“我先出去转转,锋锋,有什么事,打手机找我。”

这天,阿盖尔照旧去了拳击馆当陪练,所以周医生一走,屋内只剩了安锋与律师。

斯蒂文轻咳一声,拿出几份文件来:“这几份文件你签署一下,但我们还需要一个成年人作‘背书’——刚才那位周先生可以‘背书’吗?”

“当然可以”,这是一份基金会协议,安锋用自己的钱成立一个教育基金,这个教育基金将用来负担安锋的学费,以及阿盖尔的特殊教育——从某种意义上说,阿盖尔是位弱智儿童,只不过这孩子还具备自理能力,所以显得症状轻微。

斯蒂文就是用这个理由接管了阿盖尔的养护权,接下来利兹“特殊教育学校”将负责治疗与矫正阿盖尔,直到阿盖尔成年为止。而安锋的“基金会”由于承担了阿盖尔的养育,等于做了慈善事业,由此,基金会获得免税,以及自主投资增值的许可……

“这么多钱……”,斯蒂文没想到安锋能一下子拿出百万英镑投入基金,他微微有点震惊:“这么多钱,就这么趴在账上,多么可惜啊。你能授权我进行某些投资吗?比如股票投资,国债投资?”

“暂时不能”,安锋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知道我的夏季假期需要花多少钱,我要保留随时调动这些钱的权力。至于投资嘛,过了今年夏季,咱们再商量。”

如果安锋授权斯蒂文进行投资,斯蒂文等于一下子获得三分薪水:一份是安锋常年法律顾问的薪水,一份是基金会常年法律顾问薪水,最后一份是基金会投资人薪水。

前两份薪水有行业固定标准,每月数百英镑而已,最后一份薪水则……没有上限。

安锋的拒绝让斯蒂文略有遗憾,但他从安锋这里已经收获不小了,他不敢得罪这位的“大客户”,赶紧换上笑脸,殷勤地说:“如你所愿。你的意志,就是我的命令……但,我不得不说一句,一百一十四万英镑,用来应付异常事件,这种价格的异常事件,也未免……”

“一百一十三万”,安锋纠正说:“我要随身带一万英镑去利兹寄宿家庭,其余的,不妨都存起来。”

“也许你可以换成国债”,斯蒂文做最后努力:“国债虽然收益低,但随时可以变现,大宗交易甚至可以直接用国债支付……”

看来斯蒂文是一心想做基金会投资管理人了。安锋沉思了片刻:这年头洗钱行业还未受到关注,也许……

“好吧,八十万买国债,剩下的钱作为机动”,安锋妥协了。

据说,苹果、谷歌等世界知名公司能得到迅猛发展,是因为他们将盈利的百分之七十用来支付员工酬劳,以及奖励员工的创。员工分享发展的红利后,迸发出极大的创造力……如此说来,要想让伙伴们对团队有归属感,有凝聚力,必须学会让别人分享发展红利。

周医生是其中之一,斯蒂文……,如今就算团队的另一位同伙吧。

过后,分享了发展红利的周医生什么也不问,按斯蒂文的要求,在所有法律文书上一一背书。这一大堆文件签署完毕,安锋彻底获得了经济自由。斯蒂文起身告辞时,顺便通报:“阿盖尔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妥,先生,你愿意与他同行,还是……”

“让他先走一步吧”,安锋回答。旁边的周医生虽不清楚安锋在搞什么鬼,但他马上拾遗补缺的解释:“我们三天后走,安锋的寄宿妈妈将去迎接他,我估计他一到利兹城,恐怕就没自己的时间了。”

斯蒂文站在那里思索片刻,有点

为难的说:“我朋友在利兹有栋别墅,我已经把它租下来了,我认为你们需要一个安放个人物品的私密地点……当然,我这是违反监护权的。”

“钥匙在哪里”,安锋坦然的问:“当然,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肯定什么都不知道”,斯蒂文施施然的鞠了一躬,告辞而去。周医生很纳闷:“这个人……,这个人没头没尾说这句话,干什么?”

安锋笑了,连忙解释:“作为律师,我们不能从他手里直接拿到钥匙,这让他违法了。不过,我猜他肯定会把钥匙‘遗忘’在某个地方……”

安锋走到门厅,走到斯蒂文故意停留片刻的地方,随手捡起一串钥匙,说道:“比如这里!”

周医生呵呵笑了,他摇了摇脑袋,明智的说:“这钥匙是给你的,你留着吧。我去利兹有住处。”

年过后,周医生帮忙联系了安锋的寄宿妈妈、寄宿爸爸,通知他们安锋抵达的消息。寄宿妈妈寄宿爸爸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坐不住了,三天后恰好是周末,他们决定利用周末将安锋接回家,而这个周末恰好是年假期的最后一天,不过这时,学生们还有一周假期——按计划,安锋原本应该在开学前一周内抵达。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天里安锋与周医生都做着离开的准备。阿盖尔被斯蒂文提前送走,黄亚青表示还要在伦敦待几天,通过蓝钰介绍周医生的房子转租出去了,安锋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也就在这最后一天,周医生的购房手续终于办妥了,他需要去律师事务所签署一大堆文件……于是,周医生是论不能与安锋同行了。

于是,一场分手已经难免。

寄宿家庭是全家一起来的。这个周末开始又下雪了,在雪花飘飘中,寄宿家庭开着一辆双排两用车,冲进了伦敦城。周医生去律师事务所前,匆匆见了寄宿爸爸巴特莱一面,但因为律师事务所催的急,周医生引见安锋之后,很放心的告辞而去。而安锋已经收拾好行李,神情乖巧的站在行李堆前。寄宿爸爸冲过去一个熊抱揽住安锋……

等这通强烈情绪过去,巴特莱向安锋挨个介绍家人:旁边牵着母亲的手,直眨巴眼睛望着安锋的金发小女孩,就是这个家的宝贝儿。“凯恩(意为‘锐利’、‘刀锋’,这是你妹妹斯嘉丽,今后你将跟她一同上学,希望你们能相爱如一家人。”

巴特莱又指指寄宿妈妈:“这是你妈妈维拉。今后一年,我们将向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希望你能把我们当做你的家人……哦,你的行李可真多。”

安锋装起乖来是很能迷惑人的,这也是周医生放心离去的原因。此刻安锋忽闪着大眼睛,微笑着,很有礼貌地回答巴特莱爸爸的问题:“巴特莱爸爸,这些都是我的衣物。”

而后安锋乖巧而文静的向寄宿妈妈问好,并顺畅自如的将话题转向旁边的斯嘉丽:“斯嘉丽,这个名字很迷人,我看过《乱世佳人》那本书,我喜欢费雯丽扮演的斯嘉丽,我叫凯恩·安,希望你能喜欢我这个哥哥。”

斯嘉丽跟她母亲一样,是个金色头发,淡绿色眼珠,笑容很开朗的女孩。听到安锋赞扬她的名字,她嘻嘻笑着,围着安锋转着圈说:“凯恩哥哥,我喜欢你的恭维。除了恭维人,你还会什么?”

从短短的接触看,这是个喜欢炫耀,喜欢表现、喜欢拿自己当中心人物的,充满表现欲的漂亮女孩,仅仅七岁大小,她已经有了点妩媚风情。说话时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耀眼的像一个灯泡。

安锋稳稳当当的保持着微笑,一副大哥哥般的稳重:“斯嘉丽妹妹,我会的有很多,不过都是男孩子的游戏,你想听听吗?”

“说出来说出来”,斯嘉丽双手欢地鼓掌。

巴特莱爸爸见到开场不错,二话不说过去扛安锋的行李,并招呼说:“上车上车,我们有很长的路要走,凯恩,斯嘉丽,你们有很多时间交流。”

这是一辆银色双排小货车,与国内小双排车略有不同的是,它的后车厢是全封闭的。车的品牌是安锋没见过的“geo”……既然安锋不记得这种车型,那么这车型想必非常小众,而且过不久就会倒闭,或者正在倒闭。

不过,这车开起来倒是很稳,在冰天雪地里一直保持匀速行驶,一点不显颠簸。

按当地法律规定,两个小孩必须坐在后排。维拉妈妈坐在前排陪爸爸,后座没有大人在旁边干扰,两个小孩倒是聊得很开心,引得前座上的爸爸妈妈不时交换会心的目光。

“你都会写什么?”斯嘉丽刚在座上坐稳就开始追问。

“我会滑雪、会滑冰”,安锋仰望着外面的冰天雪地,掰着指头一个个盘点:“我会打棒球,打羽毛球,我还会养花种草……算了,你问我不会什么吧?”

安锋的口气很大,从小就是众人视觉中心的斯嘉丽非要找个安锋不会的,她想了半天,问:“你会英语吗?”

安锋笑了:“我们现在说的是什么语言?”

斯嘉丽眼珠转了转:“那你会法语吗?”

“这个……我真不会”,安锋老实的承认:“你可以教我,好吗?”

斯嘉丽嘟起了嘴,不好意思的承认:“这个,我也不会。”

稍停,斯嘉丽又问:“那,你会哄洋娃娃吗?”

安锋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男孩子不哄洋娃娃。”

斯嘉丽马上转移阵地:“那你会……绘画?跳舞?……缝衣服吗!?”

安锋泰然自若的点点头:“这个不算什么,我还会修缝纫机呐,我们家的缝纫机坏了,向来是我修理。”

“哪你会……”斯嘉丽几乎想不起有什么能为难安锋,她皱着眉头使劲想使劲想……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七章你们简直不可战胜

不一会儿,两个小孩已聊得热火朝天。到家的时候,他们聊完了各种孩子游戏,开始聊最近的电影。原本巴特莱夫妇还担心安锋的词汇量不足,随后他们发现,安锋很轻松地应付了这场谈话,并开始主导这场谈论。

巴特莱爸爸认为,安锋的口音已经很纯正。利兹城的英语属于北英格兰腔英语,在英国只有伦敦西区的口音才是“黄金标准”英语。而伦敦东郊口音则被称为“贫民英语”,安锋不知从哪里学的,一口广播腔的纯正“黄金英语”。

巴特莱夫妇住在利兹西南郊一处富人区。一般能接待交换生的家庭,至少是当地的中产阶级,机构审核时还要求寄宿家庭有爱心,没有犯罪记录等等。巴特莱家夫妻两人都有工作,妈妈还在政府机构下的养老院工作,这相当于国家公职人员。

巴特莱家所住的小区,整片都是独门独户的别墅。别墅区前方是a58号公路,别墅区身后便是大块农田与绿地。沿着门前的a58号公路一直走,20分钟车程便可抵达市区内的利兹大学。在这条公路附近,还分布着数条铁路通向全英国。因此,这小区可谓是交通便利,又闹中取静。

细心地巴特莱爸爸看到时间还早,进家门之前特意让车拐了个弯,让安锋顺便看看自己的学校,以及学校州边环境,认清从学校回家的路。安锋所在的学校也不远,步行只需十五分钟左右,校园旁边就是一个大型公园(绿地,是完全是开放式的公众绿地,进出不收门票,也没有门墙。

如今是年刚过不久,公园里白雪皑皑。园林中心位置,一块空地被围成滑冰场,里面溜冰的都是些与安锋、斯嘉丽同样大小的孩子,巴特莱爸爸在溜冰场边停了车,下车领着俩小人转了一圈,指着冰场歉意地说:“我跟维拉过去工作忙,没机会陪斯嘉丽溜冰,我想斯嘉丽一定很寂寞……凯恩,如果你愿意,明天你领斯嘉丽来溜冰,可以吗?”

安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巴特莱爸爸立刻喜笑颜开,他招呼一声:“上车,我们去超市。”

维拉妈妈似乎明白巴特莱爸爸的目的,她二话不说领着众人登车,巴特莱爸爸方向盘一打,领着众人绕过小区来到旁边的超市,车在超市停车场停好,安锋仰头一望招牌……哟,熟悉,家乐福超市。

大家跟着下了车,巴特莱爸爸指着车旁一个装置介绍道:“凯恩,你瞧,这是家乐福超市的标志——全球家乐福都容许房车免费停靠,这是给房车加水、充电的接口。”

说着,巴特莱爸爸一指停车场左侧、东北方向的别墅群,介绍说:“那里就是我们的家,斯嘉丽明天要去滑冰,我们没给她准备溜冰鞋……哈哈,想必你也不会背着溜冰鞋来英国。走吧,我们去超市,装备一下我家的溜冰健将。”

安锋确实没带溜冰鞋,安锋出国的时候行李很简单。但到了伦敦之后,他的行李迅速扩张,东西装满了四个大行李包。里面有三台高性能笔记本电脑,以及一些换洗衣物,微型录音笔……等各种说得上说不上的用,外加两根质量不错的棒球棍,唯独没有溜冰鞋。

既然巴特莱爸爸客气,安锋就不客气了。

巴特莱替安锋选购的是一双挪威溜冰鞋,它的品牌名就叫“溜冰鞋”,因为“溜冰鞋”是挪威人发明的,之后约定俗成,这个商标名就成了此类专业运动鞋的俗称。

除了溜冰鞋之外,巴特莱爸爸还细心的给安锋与斯嘉丽购置了防冻耳套、手套,这才领着大家浩浩荡荡回到了自己窝里。

这个家外表看很粗陋,甚至可以说是“破旧”,但很有英国特色,大块英国红砖砌成的外墙,估计已有四十年历史,英国式台,宽的足够让一个成年人横躺着。外墙的红砖砖缝里,勾勒着白水泥,使得整个墙壁像个涂满红白方格图案的画板。推开白漆铁花的方格,外是一株苹果树——待到四月份,想必满院苹果花飘香。

这间老房子上下共三层,安锋被安置在二楼朝阳的房间。他房间旁边空着,斜对面是斯嘉丽的卧房,正对面是斯嘉丽的玩具屋。二楼走廊最后一间是带浴室的大套房。寄宿爸爸、寄宿妈妈住在一楼。三楼没住人,据说堆放着暂时不用的旧玩具旧杂物等。

一楼里除了起居室、卫生间,爸爸妈妈的卧室,还有一间书房。起居室是开放式,直接连通厨房,因此屋里还有一座砖封住的壁炉——但这个壁炉是假货,只是起装饰作用而已。

房间内很温暖,屋内微微传来的嗡嗡声提醒安锋,这套房子取暖设备可能是柴油壁挂炉。估计一冬天至少要烧掉一油罐车柴油……有钱人啊。

安锋心中估测了一下,利兹城房价虽然便宜,但拥有这样一套高尚小区的别墅,估计也要花20万英镑左右……哦,这屋子在老外嘴里还称不上“别墅”,这种独门独户的房屋在老外嘴里就叫“房子”,而那种市内大楼里的居所,他们称之为“公寓”。“别墅”则指的是一个乡间宫殿式建筑群落,里面各种建筑都有。

至于宫殿式建筑嘛……“白宫”这词字面翻译不过是“白房子”。可见老外所说的“别墅”,跟国内广告上所称的“别墅”不是一回事。

由于逛了超市,众人回家已经完了,好在巴特莱爸爸从超市采购了餐,这顿晚饭就用餐打发。饭后,妈妈维拉给安锋换上床单,她一边给安锋铺床一边介绍说:“凯恩,利兹城的治安说不上好,但也绝说不上差。白天的时候市内很安全,夜晚……夜晚,这城市只一个区比较混乱:印巴区……噢,我这么说可不是种族歧视,我只是陈述而已。

这些年来,闻上常有印巴区夜间发生抢劫案的报道。不

过,白天那里依然是安全的……你知道,利兹城警察比较懒,到夜里他们一旦下班,印巴区的巷道就变得不安全。但这种事谁能说的上呢?有人在印巴区生活一辈子,白天、夜里照常行走,从没遭遇过一次抢劫。

你虽然还是小孩子,我想你夜没有夜晚去印巴区的必要。但如果你必须去那里,论白天晚上,请先通知我们一声……嗯,很多中国留学生都在那里租房,我想你或许有同乡住在那里,如果你想跟他们联系,请通知我。”

现在说有没有同乡住印巴区,还为时过早,安锋只好对这个话题保持沉默。

接下来,维拉妈妈领着安锋游览了家内所有空间——除了三楼阁楼。这时,天色已经逐渐变暗,巴特莱爸爸担心安锋长途跋涉身体累了,急着催促安锋休息,斯嘉丽倒是想跟安锋再聊几句,但马上也被父母催着上床了。

当夜,安锋睁大双眼瞪着天花板,久久未能入眠——这似乎很正常。作为一个小孩子,今晚是安锋离开所有熟悉的人,独自面对陌生环境的第一天,他理应睡不着。但……安锋睡不着,却不是因为孤独感。

门外传来爸爸妈妈窃窃私语声,安锋赶紧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寄宿爸爸、寄宿妈妈蹑手蹑脚走进来,爸爸伸手腋掖安锋的被子,低声对妈妈说:“很好,这孩子睡着了,睡得很安稳,看来他很适应咱们家,但愿他今晚做个好梦。”

妈妈嘘了一声,轻轻说:“出去说话,别吵醒了这孩子。”

蹑手蹑脚的声音逐渐走远,安锋闭上眼睛,招呼自己说:“睡吧,明天是的太阳。”

高智商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睡眠特别少。据说有位高智商人士,每天只睡四小时就能保持精力充沛。这是因为他的大脑开发非常完善,清醒的时候,也有部分脑细胞处于轮流休眠状态,所以需太多睡眠。

安锋的睡眠就很少,如今还是孩子,他稍注意了对身体的保养,睡眠时间基本上保证在六小时。所以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整座屋子静悄悄的,但天色已经大亮了。

拉开帘,一眼看到外苹果树上挂的雪霜,马路对面的屋顶上红白分明,红的是砖,白的是雪。顺着马路望过去,整条巷弥漫着一股典型的英伦风格——没错,这里是英国,这里是今后一年内安锋的家园。

轻轻掀开户,安锋站到台上,顺着街道继续远眺。隔着几座屋子就是一套门前没圣诞灯装饰‘上没有年气氛,显得很冷清的“别墅”——不用别人提醒,安锋知道那就是黄亚青购买的“别墅”——如今没有安锋存在,想必周医生将与黄亚青结伴同归……不过,这已经不关安锋的事了。

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安锋缩回身来,拎了一把椅子靠在墙壁上,开始他每日七分钟的锻炼……当然,七分钟后,屋内依然静悄悄的,安锋重来到户边,看到户外送报纸的印度小孩,骑自行车速经过门前,他奋力一掷,套着塑料袋的报纸捆滚落在门前草地上。

安锋微微一笑:“有理由了。”

穿好衣服,安锋打开房门,出门去捡回报纸。见到门口进出的路面留有残雪,安锋顺手从门前草坪捡起一柄铲子,开始打扫积雪。他的动作很轻,但他没想到,这么轻微的动作还是吵醒了寄宿爸爸与寄宿妈妈——毕竟家里忽然住进一个外人,大人们恐怕比小人绷紧神经。

寄宿爸爸站在自己卧室前,看了一阵安锋的动作,忽然拿起电话拨通了周医生留下的号码,电话里传来周医生睡意朦胧的声音,巴特莱赶紧道歉:“请原谅,周先生,很抱歉这么早打搅你。昨天我们分手匆忙,我没来得及询问凯恩的情况,我想知道,凯恩是否还没有适应时差?”

电话里周医生笑了:“怎么,他吵醒你了?哈哈,我就知道……很抱歉,嗯,怎么说呢?”

巴特莱要求:“请你直说。”

“他是个智力超常儿童”,周医生直截了当:“他的智力超乎你想象,请你一定把他当作成年人平等交流,这样你们才好相处。”

“有多超常?”巴特莱问。

“哦,面对他的智商,你会感到自己以前的人生全是虚度”,周医生憋不住笑意。现在,轮到你们受摧残受折磨了吧。哈哈,这种感觉真好。

“他每天睡觉很少,但只要醒着就精力旺盛。他能花十分钟读完《泰晤士报》,然后你问他报上每条小广告的位置,以及内容,他都能如数家珍地告诉你。哦,他对数字非常敏感,他的数学水平……我认为有很多成年人都比不上。这个,你还要我说下去吗?”

巴特莱简直惊悚了,许久许久他才哽咽问道:“你们那国家,都是这样的孩纸吗?……天哪,你们简直不可战胜。”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人民日报》最喜欢的“添加”。

周医生哈哈大笑着挂上电话。巴特莱爸爸站在前说不出话来,维拉妈妈也披衣而起,她呼喊道:“巴特莱,外面很冷,你多披件衣服。”

说着,她起身抓起一件厚棉绒睡衣,走到前给巴特莱披上,顺便瞅了瞅外安锋铲雪的背影,而后轻轻拥上丈夫呆愣的身体,问:“他怎么说?”

巴特莱爸爸措地复述了周医生的话,忧桑的问:“这……,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维拉妈妈轻轻搂了搂巴特莱爸爸,压低嗓门咯咯笑了:“我们斯嘉丽会有个好哥哥了,怎么?你觉得他跟斯嘉丽会相处不好?”

巴特莱爸爸想了想,回忆道:“不会,他们俩聊得很开心,我感觉凯恩很会照顾斯嘉丽,但我担心……我担心他们智商差距太多,会不会,让斯嘉丽有挫折感。斯嘉丽还小啊!”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八章当吃货遇到厨艺爱好...

第二十八章当吃货遇到厨艺爱好者

巴特莱这时才发觉电话还在自己手中捏着。他迟钝的放下电话,打了个哈欠:“这倒不用担心,斯嘉丽不喜欢动脑子,我们的宝贝喜欢别人给她把一切安排好。有个疼爱她的哥哥,我认为是好事……咱们也起床吧,轻点,别吵醒了斯嘉丽。”

维拉妈妈跟着打了个哈欠,她似乎很享受相拥的感觉,轻声说:“等会儿,再等等。”

巴特莱爸爸站在原地,继续说:“那位周先生……我记得他是医生,即将进入利兹大学心理研究中心,他说智商高的人睡眠都很少,看来我们以后也要少睡点,哈哈。”

两夫妻拥抱了一会儿,享受了片刻温馨,维拉松开丈夫,穿好衣服去餐厅忙碌。安锋这时已收拾完院外积雪,拉开家门进入家中,维拉马上招呼:“凯恩,早安。来帮我做早餐吧,你喜欢吃什么?燕麦粥?奶茶与饼干,还是……”

豆浆油条有木有?

当然,这是个玩笑。

安锋乖顺地与维拉妈妈道声“早安”,巴特莱爸爸随后也出现了,安锋同样友好地打了招呼。而后他跟着维拉妈妈的脚步,走进开放式厨房,看着维拉妈妈炫耀似的打开厨房冰柜……哇,她确实值得炫耀。

这个硕大的冰柜堆满大大小小的、世界各地风味的调料瓶,种类足足有上千。面对这琳琅满目的调料瓶,维拉妈妈骄傲地说:“我的爱好就是厨艺,我喜欢做世界各地美食,点心、蛋糕、小饼干;我也喜欢分享,我经常把自己做的小点心分享给邻居,看他们吃的开心,我高兴极了。

凯恩,你来自东方,那里有什么美食向我推荐?嗯,我这里恰好有些华人喜欢的调料,比如柱候酱,听说这是最好吃的酱料,我还有瑶柱酱……说说你喜欢的食物,我们一起尝试制作它,好吗?”

怎么在这位喜好烹饪的英国妇女面前,咱华人只剩了酱料?

安锋笑得很开心:“我觉得真幸运,维拉妈妈,我也很喜欢厨艺……的产物。嗨嗨,简单地说:我是个吃货,我喜欢品尝所有知名不知名的美食,我喜欢尝试各种事物,包括食物。”

维拉妈妈欢呼雀跃:“太好了,我们今后就是一对搭档,我负责尝试,你负责毁灭。”

维拉妈妈随即精神抖擞扭开炉火,跃跃欲试的问:“你想吃什么早餐?印度式?泰国式?台湾式?日本式?还是欧式?……欧式里面你喜欢法国餐还是意大利餐?或者我们尝试一下芬兰餐?……波兰,我很久没做波兰早餐了,今天我们就吃波兰饭。”

台湾式也有……看来维拉妈妈真会做豆浆油条啊!

不过,维拉妈妈始终未提英国菜,看来身为英国人,她也知道英国菜素来臭名卓著。

在巴特莱爸爸看完两页报纸的功夫,维拉妈妈将三人早餐做好了——暂时没有斯嘉丽的份。

传统的波兰早餐被称之为“jajecznica(波兰语”,这种早餐包括两块黄油煎炸的波兰熏肠切片,一撮韭菜炒鸡蛋,同时搭配有两个土豆煎饼,以及一小撮蔬菜色拉,两坨冰激凌(冬季为西红柿酱,一杯牛奶……或者还有一点土司,以及一节或两节香肠——可以是各种口味的。

这顿丰盛饭把安锋撑着了,这倒不是因为维拉做的早餐格外鲜美,而是就餐期间,维拉总是催促安锋点点,为了表现自己是吃货,也为了讨好维拉妈妈,安锋不得不加速度。可是每当安锋把盘子清光,维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姿势,又速给安锋填满盘子。

安锋吃了三大盘啊,三大盘啊!

吃完饭,时间还早,这时斯嘉丽还没有醒来,维拉妈妈开始收拾厨房,巴特莱爸爸又去坐沙发上看报纸。为了消食,安锋前后跑着帮维拉妈妈收拾。等维拉妈妈干完活儿,巴特莱爸爸也看完了报纸,然后妈妈与爸爸有点不知所措……醒来得太早,他们陷入没事可干的境地。

“我去看看车”,巴特莱爸爸仰头想了很久,才给自己找了点事:“那辆罗孚车最近引擎响的有点不正常,我看,时间足够,我去检查一下……”

“我也去”,安锋立刻举起手,而后速补充:“我想旁观一下,顺便学点机械知识……”

这要是别的孩子,可能会说“我去帮忙递扳手”之类的话,但安锋却说“想学机械知识”……如果没有周医生之前打的招呼,巴特莱爸爸可能会觉得这话很怪异。

不过,现在他已经很淡定了。

只片刻功夫,巴特莱爸爸立刻感觉到智商差异是多么严重的问题。掀开引擎盖之前,他只来得及把汽车发动原理、传动原理说了一遍,安锋立刻跟他分析可能造成发动机故障的原因——他从巴特莱爸

爸刚才说的原理上入手,将影响发动机的因素一一列出,然后怂恿巴特莱爸爸按自己的想法逐一检查。

其实汽车没多大问题,就是发动机火花塞积碳问题,但一个流程走下来,巴特莱爸爸感觉自己的智力跟不上安锋的思维跳跃……流程啊。安锋第一次接触汽车,立刻知道按“机械运转流程”,检查各部件运转及协**况,这种排查式检查法,是第一次接触汽车的人会的嘛?

说实话,巴特莱爸爸之前隐约感觉到可能是火花塞问题,他做出这个判断是凭经验,而安锋完全使用逻辑推导,一层层推导,最终将故障原因锁定在火花塞上……妖怪啊!

老婆,跟我出来看神仙。

好吧,两人的讨论太过专业,已经限逼近专业修车工的谈话……这且不说了。倍受打击的巴特莱爸爸,最终闷声不响的发动了汽车,听到发动机声响变得轻了很多,他点点头,回答:“你说的那种清理油质的东西是存在的,叫‘发动机添加剂’,看来我要买罐添加剂,清理一下油路了。”

巴特莱的房子没有室内车库,原本该修建室内车库的空间被硕大的厨房占用,所以家中两辆车都停在马路上——这个小区有很多住户把私家车停在路边。

这时候英伦的气候很冷,安锋在汽车边跺着脚,装作好奇的问:“爸爸,你这辆车很老了吧?”

“不算老”,巴特莱爸爸拍拍方向盘,继续说:“这牌子的车有两个不可饶恕的故障:前门门锁经常打不开,后桥常有断裂状况。当然,不是所有车辆都出现故障,我这辆车幸运的很,从没故障发生,运转状况非常良好……”

难怪这个牌子的车后来找不见了,原来……

巴特莱爸爸看到安锋冻得跺脚,他熄了火,跳下车,关上车门,招呼:“走,到热乎的屋里去,冲个热水澡……时间真来得及。”

两人回到屋里时,发觉斯嘉丽已经起床了,她正坐在餐桌上,安静地吃早餐。巴特莱爸爸进屋时有力的挥舞双手,吆喝:“我感到精力充沛,看来我们以后也要早点起床,早晨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维拉看着安锋与斯嘉丽互道早安,稍后插嘴:“凯恩,我今天请半天假,帮你办好相应入学手续。中午的时候,保姆若娜回来照看你们,帮你们做午饭。下午你可以跟斯嘉丽去溜冰,我们平常下午五点半回家,六点到七点开饭,请你们在此之前务必赶回家……哦,我说的是伦敦时间。”

安锋抬了抬手腕,露出那只黄亚青送他的欧米茄女式电子表,微笑着说:“好的,我记住了。维拉妈妈,以后我可以帮你做早饭吗?我喜欢早晨的空气,我也喜欢跟你研究厨艺。”

维拉妈妈露出迟疑的神情,巴特莱爸爸插嘴:“给凯恩一付门钥匙吧……凯恩,不必把做早餐当自己的任务,早晨你可以出去跑步,出门认识早锻炼的人,也可以阅读报纸……等你正式上课了,你会发现有很多事需要做。当然,如果你真的喜欢厨艺,等你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我们也有很多时间去学习——我们将共同生活一年。”

斯嘉丽这时放下了刀叉,清脆的插嘴道:“我吃完了,妈妈,你今天要去见地区协调官吗?我不想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维拉妈妈回答:“把盘子收拾起来,自己洗干净……你可以跟我们去,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斯嘉丽立刻跳起来,跑到安锋身边,绕着后者跑了一圈,雀跃的问:“我穿什么好呢?凯恩,你觉得我穿这裙子怎么样?”

“都好”,安锋做出一脸憨厚相,傻笑着回答。

斯嘉丽立刻扯着安锋的袖子:“你帮我选选,我穿那条裙子好?”

安锋原地不动,搔搔头,懊恼的说:“斯嘉丽,男孩子不懂裙子的。”

维拉妈妈立刻插话:“斯嘉丽,把你的盘子收拾到厨房,马上去。然后自己穿衣服……”

斯嘉丽嘟着嘴走了,安锋顺手拿起早晨的报纸,扭头发觉巴特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他立刻乖巧的问:“巴特莱爸爸,我可以看报纸吗?”

巴特莱闷闷的点点头:“以后看完报纸,请叠好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

安锋点头,而后开始翻阅报纸。他翻阅的速度很,然后他眼角瞥见巴特莱爸爸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嘴角不禁挂上一丝微笑,这丝微笑稍瞬即逝,眨眼间,安锋脸庞换上了自闭症患者的那种专注与认真。

十分钟后,巴特莱爸爸必须动身去上班了,他走到门口,随口问安锋:“第七版上有什么好事?”

第七版是财经版,内容枯燥而乏味,而且充满专业术语,连英国本土人,学识稍差点都认不全上面的专业名词。

第一卷浴火 第二十九章游戏时间到了

巴特莱爸爸问的突兀,安锋回答的很随意,仿佛谈论自己的牙膏牙刷:“他们在讨论欧洲统一货币的问题,据说2月份召开的欧共体12国外长与财长会议,将决定是否签订货币联盟协议。免费电子书下载”

巴特莱爸爸一边穿外衣,一边用同样随意的口气问:“你怎么看?”

安锋一笑,仰着小脸看着巴特莱爸爸:“巴特莱爸爸,我刚来,不知道过去他们是否讨论过,不过这么大的事,想必很早以前他们就商量过,他们商量到什么程度?这个我需要再了解一下。”

“是呀,二战结束时他们就讨论过这件事,欧共体成立时,政治家为此制定了一个时间表,看来这次他们会签署货币联盟协议的……”巴特莱爸爸穿上外衣,开始跟家庭成员一一告别。

老外商量完事,做好了计划,基本上会按照计划一一实行,他们不拿承诺当屁的。因此巴特莱爸爸问的事,安锋反问一句“他们有没有计划”,答案已不言而喻。

爸爸刚走,斯嘉丽蹦蹦跳跳从楼上下来,她穿着厚厚的黑色羊绒裤,脚下蹬一双红色鹿皮靴,穿白色呢绒裙,上身的短夹克也是黑色的,显得脚下的小红靴格外耀眼,随着她的跳跃,像一团火花闪烁不停。

这么一会儿功夫,斯嘉丽已经扎好辫子,金色中夹了红头绳,发尾处头绳散开成花,与金色头发交织一起,很俏皮很活泼。看到她这幅打扮,维拉妈妈满意的点点头,转身问安锋:“凯恩,你不去换身衣服?出门的衣服?”

好吧,换就换吧。反正安锋购置了很多衣物。

维拉妈妈领着安锋去当地“大区协调官”办公室,出示了监护权协议、交换生协议,以及入学通知等等相关文件,由协调官安排了一对一负责安锋事物的个人辅导员,双方交换了联络电话、家庭住址……最后大家来到一家银行,维拉妈妈替安锋担保,办了一张银行借记卡,目睹安锋将随身携带的现钞存入银行。

于是,安锋入学前的全部手续算是办完了。

办完手续后时间还早,离维拉妈妈约定的交班时间还有段空余,维拉妈妈开车拉着安锋在城里兜了一圈。沿途介绍利兹城关键建筑,以及重要设施,以便安锋尽的熟悉这里的环境……这种安排很体贴。

利兹市是英国第二大经济中心,也是英国最著名的大学城,各类学生人数占到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而一个学生其衣食住行、邮政、银行、通讯、医疗……等等,方方面面都需要人员服务。一般来说,平均一个学生至少能产生四到五个就业岗位。这样算起来,利兹城十分之五六的人口是与教育相关的产业人士。而剩下的人,则基本是属于与金融产业相关人士。

可以说,这座城市是为教育和金融而诞生的,整个城市都围绕着这两个产业而喧闹。这里是出伦敦外英国第二证劵交易中心,也是英国铁路航空运输的中转中心——它的地理位置恰好处于英国正中心。

草草逛一遍利兹市,维拉妈妈还不知道安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将安锋放回家时她还关切地加了一句:“凯恩,回头我给你买份地图,你可以照着地图游览……”

说到地图,安锋笑了。英国公交一个典型特色是:站牌上只表明车次,就是没有站名。想要知道具体站名,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没关系,买一份地图吧。英国人都是比较沉默的,许多问题倾向于自己想法解决,所以英国街头最典型特色是:满大街都是捧着地图的人,论男女老少。也因此英国卖地图的特别多,地图种类也多,尤其是非常详细的街道地图,几乎到处都有卖的。

很早以前安锋就想知道:英国屁大点小孩就能看懂地图,到底是天生如此呢,还是环境逼的?现在他总算知道了,都是被逼的。他以前从未到过利兹,现在他也必须手持地图走天下,可怜他才九岁,维拉妈妈居然要求他自己看地图。

保姆若娜是位五十余岁的大妈,看上去恬静、安详,而且穿着得体,很有一种典雅的风度。安锋与斯嘉丽到家时,她已经把房间打扫好了,正在收拾吸尘器的电线。维拉妈妈向若娜引见了安锋,而后匆匆吩咐:“若娜,午饭后,让他们休息半小时再出去溜冰。还有,请亲自送他们去小公园,这是凯恩与斯嘉丽第一次出门,我希望你能陪伴一下。”

若娜点头:“好的,夫人。”

维拉妈妈挥挥手准备离去,安锋关切地插了句话:“维拉妈妈,你不打算吃了午饭再走?”

维拉顾不得了,急忙说:“哦不,我已经耽搁太久了。”

维拉

妈妈跳上汽车,急匆匆赶去上班。若娜立刻招呼斯嘉丽与安锋:“若娜小姐,凯恩先生,请问你们午饭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斯嘉丽跟了一路,安锋很好奇这女孩为什么在路上反而文静起来,只乖乖牵着妈妈的手,到哪儿都不吵不闹的。这会儿妈妈走了,斯嘉丽活跃起来,她跳起来牵着安锋的手,两个眼睛闪闪亮:“游戏时间到了,凯恩哥哥,下午去溜冰场,我该穿什么衣服好涅?”

“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安锋一脸憨相的回答。

“午饭前我们还有时间,去玩具屋,你在玩具屋待着,看我换衣服好吗……”斯嘉丽眼珠转了转,拉着安锋,屈膝向若娜行了个告辞礼,而后领着安锋咚咚咚跑上楼。

玩具屋里的玩具真是琳琅满目,电动火车、遥控汽车,以及……g1系列的所有汽车人,如擎天柱、霸天虎等等。站在这个玩具屋里四处打量,安锋恍惚置身于《小鬼当家》电影中奇瑞的玩具屋中,那部电影中有的玩具,这里应有尽有。当然,还多了许多女孩子玩具,如各种版本的芭比娃娃。

斯嘉丽换了一身衣物来到玩具屋,却见安锋只是站在玩具屋里欣赏,没有一丝一毫动手玩耍的意思,她出声安慰:“凯恩,你可以动我的玩具,怎么,你不会玩吗?我可以教你的。”

玩具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安锋小时候……哦,他玩的是冰棍棒,将冰棍棒两头削尖,然后染上不同颜色,一大把冰棍棒洒在地上,在不触动别的冰棍棒的情况下,取走越多的冰棍棒就算赢——这种游戏锻炼的是手眼配合能力,以及手脚协调能力。

好吧,安锋小时候玩的玩具都是自制的,全是冲着锻炼身体技巧,刺激大脑发育来的,向电动玩具遥控玩具这么高档的东西,他确实没接触过,两辈子都未曾接触过。

此刻,面对这些玩具安锋兴趣寥寥,抬眼看看斯嘉丽的装扮,他立刻夸赞道:“这套衣服就不错,很好!”

一出场就获得赞誉……斯嘉丽的目的不在于此,她嘟起了嘴,不满的说:“凯恩哥哥,你还没看我别的衣服,就认为这件最好?你知道‘最’是什么意思吗?我猜你的要求一定很低……你等着,我再换一套衣服你看看,下一套会好。”

安锋奈的笑了。好吧,小斯嘉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玩伴,自然要多多折腾一番,自己随她吧……等等,刚才斯嘉丽说什么,说自己不会玩玩具,她大概是嫌自己……成熟的像个大人,见到玩具没有孩子般的激动。难道自己真的老了?难道九岁的孩子还离不开玩具?

这个问题安锋法回答,听到斯嘉丽重咚咚跑出玩具屋,安锋走到墙边,拿了把椅子靠在墙角,一翻身,做起了他的“七分钟”游戏。这是他的游戏,从四岁起他每天坚持不懈的游戏。

莫非重活一世,他活的太暮气了,太沉重了?

也许吧。也许他应该孩子气一点,童真一点,享乐一点。

想到这里,安锋心境豁然开朗,不过吗,他仍然继续自己的“七分钟游戏”,当斯嘉丽换了一套衣服跑进玩具屋,就看到安锋正在做一个极危险的动作,他的脚蹬在墙上,双手撑在凳子上,身体完全悬空,额头大汗淋漓。

“天哪!”斯嘉丽吃惊地捂住嘴:“这……你怎么做到的?”

这个动作只需维持30秒。

这个动作已经超出“七分钟锻炼法”,它是十二级锻炼强度,属于冠军级别的极限锻炼。

安锋翻了个身站起来,冲斯嘉丽竖起大拇指:“太美了。这套衣服不错了!”

再一个翻身,安锋打了个倒立,这个倒立没有依靠墙,身体完全靠双手撑起,双腿悬在空中+——想要双腿悬的稳,却需要腹肌、腰肌的共同作用。安锋用手代脚撑着身子在地上“走”两步,立刻一个挺胸收腹,一个筋斗站直了。他孩子气地眨巴眼,问斯嘉丽:“怎么样?你能做到吗?”

斯嘉丽鼓巴掌欢呼:“教我教我,教我,你怎么做到的?”

安锋还真小看了斯嘉丽,原来斯嘉丽从向往做拉拉队员,舞蹈动作也学了不少,打倒立翻跟头都练过,只是这样的凌空翻未曾学过……唉,老外小孩子真可怜,没有各种专业的技能学习班,都是自己练的野路子。只有上了学,进了各种学生社团,才开始专业训练……当然,其实安锋也是野路子。

这下子等于安锋与斯嘉丽有了共同语言,斯嘉丽开始就各种舞蹈动作讨教安锋,两人话题不断地继续到午饭时间,听到若娜在楼梯口喊“斯嘉丽小姐,凯恩先生,开饭了”,两人才满头大汗的停手。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章只要有勇气,天下任我...

第三十章只要有勇气,天下任我行

各自回房间冲了澡,换上一身衣,两人在餐桌上依旧讨论不停。吃完饭,斯嘉丽已急不可耐的想去溜冰。在若娜的护送下,披挂整齐的斯嘉丽与安锋来到小公园,这时,溜冰场上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场边两个大人孤零零守着各自孩子换下来的服装鞋帽。溜冰场角落里,一对拾荒的老夫妻正在逐个检查垃圾箱。

场上滑冰的只有四人,两个大男孩,一对小女孩。男孩一个大约十五六,一个大约十二三,女孩一位五岁,路都走不稳,站在冰面上摇摇晃晃挺吓人,他的妈妈正是做场边的一个妇女,没心没肺地看着女儿在冰上连滚带爬,她笑得很开心。而另一个女孩则与斯嘉丽差不多大,溜冰技术也一般般,自己常常摔倒,自然不敢搀扶那位小的孩子。

保姆若娜还想引导一下两个小人,安锋已经拉着斯嘉丽的小手找到一处台阶,他让斯嘉丽做到高处,开始帮斯嘉丽脱下红色靴子,然后换上冰刀,斯嘉丽温顺的享受安锋的服务,若娜看到自己插不上手,便试探道:“斯嘉丽小姐,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其实往返路途并不远,一路都是顺着笔直的达到行进。这座公园没有院墙,所以可以越过一片林荫地(现在是雪地了,直接进入疏林保护的溜冰场。

斯嘉丽没有回答,安锋挥了挥手,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决的说:“若娜小姐,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可以自己玩。”

若娜也不客气,马上回应道:“好的凯恩先生,你们中午换下来一大堆衣服,我还有晚饭要准备,对不起,请容许我告退。”

斯嘉丽嗯了一声,若娜一路频频回头向来路走去,当她的身影被远处雪松遮住时,安锋已开始换自己的冰刀了。

溜冰这种活儿,这辈子安锋没干过,冰刀太贵他买不起,溜冰场……国内即便是收费的溜冰场也不容易找到。所以溜冰对他来说是上辈子的事情,他不知道如今这副身体能否胜任,唯一让他放心的是:这身体协调,被他训练的能力非常好,但愿他能因此在斯嘉丽面前,显得像个溜冰老手。

为了稳妥起见,安锋先招呼斯嘉丽:“你先坐着,我上场感觉一下冰场的光滑程度,嗯,也适应一下冰刀。”

“好的,凯恩哥哥,你一点,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斯嘉丽清亮的回应。

安锋试探地在冰上走了几步,很好,他站稳了。

再试着滑几步,不错,他的身子很稳;

脚下用力蹬住冰面,身子出溜一声滑出老远,另一只腿接着使劲,安锋开始在冰面上速滑动,越来越,越来越;

急煞,倒滑,身子倾斜七十五度急速转圈,双脚波浪形交叉速转向……

真不错啊。这具身体第一次滑冰,居然毫破绽的渡过了手期。

安锋唰地一下在斯嘉丽身边刹住,他阳光灿烂地冲斯嘉丽伸出手:“你瞧,滑冰,是多么简单的事,来吧,把手给我,胆子大一点,你能做到的。”

斯嘉丽胆怯地伸出手,安锋轻轻一拉,在斯嘉丽还没察觉到时,她已被安锋拎了起来;她刚要惊慌,却发现自己被安锋拽着,居然在冰上滑动起来。

“瞧,多简单啊,你会滑冰了”,安锋在耳边惊叹。这句惊叹消除了斯嘉丽的恐慌,是呀,这时很简单的事情。不过是穿上一双特殊的鞋,在特殊的路面走路而已,真的耶,很简单。

安锋比较赞赏前世一位格斗教练说的话:每个动作要想做的完美,其中都有技巧存在。从来没有蠢笨的队员,只有蠢笨的教练。只要教练把技巧介绍清楚,就等于拂开了队员面前的迷雾,剩下的事,只要按部就班就能完成。

人类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溜冰最大的难度是恐慌,因为恐慌,人常常想寻找坚实的地面,于是他们自觉自愿的摔倒。一旦把恐慌去除,溜冰是件很简单很乐的事情。

前一世安锋的格斗技巧很高,这一世,……他从小到大都在研究如何以小博大,用很小的力量微妙的引导力的作用方向。斯嘉丽身体协调能力很不错,安锋在牵动对方时,巧妙地东摇西晃卸去对方的不稳定因素,等到斯嘉丽发觉自己能在冰面上站稳,她不再恐慌了。于是,接下了的游戏就顺畅了。

刚开始,兄妹俩手牵着手在冰面上滑动着,然后两人的手分开,斯嘉丽开始独自滑动,安锋正着滑倒着滑,绕着斯嘉丽转圈圈

……当然,在此期间斯嘉丽摔倒数次,摔倒时将安锋扑倒数次。不过,大家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即使滚到在冰面上,也是一种乐。

一个多小时后,斯嘉丽开始练习倒着滑,不过这时两人都累了,脚关节已经发软,再滑了几圈,安锋提议休息,两人牵着手滑到自己放衣物的地方,斯嘉丽刚坐下来,安锋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旁边一个声音喊道:“小伙子,不能坐。出了一身汗,越做越冷,小心感冒了,还不回家去歇着。”

这声音,有点像家乡大妈……用的语言也是家乡大妈的语言。安锋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是那对拾荒的老夫妻,开口的是其中那位老大妈——他们是华人!

在安锋一愣神间,大妈继续开口了:“你是刚从国内来的吧?……这么小就离家万里,造孽啊。”

斯嘉丽在耳边追问:“她说的什么,你听得懂吗?”

“她说……”,安锋下意识的将老大妈的话翻译过来,而后补充:“他说得对,我们先回家吧。”

“可我还没有玩够”,斯嘉丽嚷道:“不如我们去家乐福买杯热巧克力,然后接着……”

这时候,两夫妻当中的老头插嘴,依然用的是汉语:“老婆子,叨叨什么。整个亚洲都是黄皮肤,别见了这样的人就搭讪,人不见的听得懂。”

“我听得懂”,安锋回答:“你们……住的远吗?”

老大妈喜笑颜开:“你看看你看看,老头子,我说他像国内来的,这不就是吗。小伙子,我们住得不远,你住哪儿?来多久了,还住得惯吗?”

“她说什么”,斯嘉丽插嘴。

“她说……”,安锋马上接上:“她在问候我们,还在担心我们生病了。”

安锋又切换成汉语,向老大妈招呼:“奶奶贵姓?我们住在那片……”

安锋回身指了指自己房子,继续回答:“我确实刚来不久,大妈来多久了?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不需要”,老大妈赶紧解释:“我女儿在利兹大学上学,我是来陪读的。我跟老头子闲着没事,出来捡个瓶子,我姓魏,闺女姓赵,这是我老头子,我们来了三年了,这公园我常来。小伙子,你来自哪里?”

原来,闯世界不需要多高门槛,只要有勇气。

安锋赶紧向老大妈老大爷鞠躬——这似乎是日本礼节,但日本人坚持认为这是华夏礼节,台湾人表示赞同日本人的观念。不过,老大妈有不同观念,她脱口而出:“哟,你怎么像个小日本。”

“奶奶,你说得对”,安锋不解释不争辩:“我们是要回去换衣服了,我们下次见面再聊。”

老大爷低声劝告,老大妈热情地与安锋告辞。挥手告别的老大爷看到安锋的前进方向,低声嘟囔一句:“老婆子,他去的是富人区。”

安锋去的是超市。

斯嘉丽随着母亲陪安锋一同办完信用卡,知道安锋身上钱多。所以她并没有多想,来到超市的餐部,她从身上摸出五英镑的纸币,塞给安锋:“你去付款,刷卡有优惠的,零钱记得找给我哟。”

小孩子身上的零钱,能摸出几十便士已经是富翁了。斯嘉丽随手能摸出五英镑……有钱人啊。

英国一英镑的纸币已于三年前停止流通,目前纸币最小面值为五英镑,而硬币则有一英镑、两镑、五镑面值。斯嘉丽大约是太好动,硬币带在身上容易丢失,所以身上都是纸币。安锋找回来的硬币足足一大捧,斯嘉丽皱皱眉头,直接一挥手:“你先拿着吧,记着,你欠我三英镑八十五便士。”

安锋宽和的一笑,将大捧硬币装进自己口袋,然后在斯嘉丽身边坐下,斯嘉丽悬空晃悠着双腿,一边吱吱吸着热巧克力一边问:“凯恩哥哥,你还会什么动作?会旋空翻吗?难不难,好学吗?”

“这个……,你还真做不来”,安锋笑着摇头:“这动作需要腹肌力量,你再练上一年,估计差不多了。”

斯嘉丽吸两口巧克力,又问:“刚才那堆拾荒老人,是你的家乡人吗?……哦,我想起来了,去年夏天我见过他们,还是在小公园,他们夫妻俩在结伴拾荒,看起来很温馨很……和美,对了,他们似乎一句英语不懂。”

安锋抬起头来,目光中透着疑惑,他没有回答斯嘉丽,斯嘉丽也没追根究底的意思,她继续清脆的追问:“你家乡是什么样?你小时候玩什么游戏?能跟我说说吗?”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一章召集生的女王范

“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安锋跳过了这番讨论,转移话题说:“你小时候都玩什么游戏,你的玩伴都是那些人?”

说到这个问题,斯嘉丽有点忧桑:“我们家以前住曼彻斯特,三年前搬到这里,嗯……,我以前的玩伴都留在曼彻斯特,这里,……我谁都不认识。”

唉,真是各有各的忧伤啊。

安锋跳下凳子,招呼说:“我们去买张地图吧,告诉我你都去过那里?”

地图买到手,两人身上的汗也干了,衣服不再冰冷,安锋急急牵着斯嘉丽的手赶回家里,这时若娜还没开始准备晚饭,安锋领着斯嘉丽走进玩具屋,两人将一大堆地图铺在地板上,斯嘉丽开始说起自己去过的地方。

小孩子不一定能确切表达自己去过的地理位置,大多数地名在斯嘉丽脑海中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于是,这场游戏成了“猜猜看”,斯嘉丽模糊地回忆起几个标志性物体,然后两个人扳着旅游手册,开始在地图上寻找。

老外的城市重名者很多,比如“利兹城堡”与“利兹城”就不是一回事。有时甚至重名者不在一个郡,一个国家中,比如英国有个曼彻斯特,加拿大也有一个,美国也有一个同名城市……

这就增加了竞猜难度。斯嘉丽说出一个地方后……那地方安锋其实猜到了,但他故意笨拙的选定一个同名城市,对着旅游手册描述城市风景,然后与斯嘉丽的回忆进行比较,如此一来,倒是增加了斯嘉丽的参与感,等终于确定城市所在后,斯嘉丽的成就感是满满。

渐渐地,地图上的标注越来越多,即便是利兹市,斯嘉丽走过的地方也很多,等到巴特莱爸爸下班回家,斯嘉丽看着标满红圈的地图惊叹:“我原来走过这么多地方呀!”

拿着这份地图,斯嘉丽向父亲展示:“爹地,我原来走过这么多地方。”

巴特莱感兴趣的追问一句:“我的天使,你还记得哪些地方吗?你都记得什么?”

斯嘉丽的记忆已经梳理过一遍,立刻如数家珍地谈论起记忆中的路灯柱、街区、邻居小孩,以及当地特色美食、美景……父女俩谈的很惹火,美好的记忆令两人忘了时间。维拉妈妈进门后,好奇的探望一下这对父女,没想到立刻被谈话所吸引,于是,这顿晚饭就由安锋主理了。

保姆若娜只负责准备晚餐材料,亲自打理晚餐,原本是厨艺爱好者维拉妈妈的个人表演时间,但因为回忆太甜蜜,维拉妈妈有点不忍离开,保姆若娜到了下班时间,安锋适时插了一句:“不如我来吧。”

维拉妈妈真心不放心安锋的技艺,但……但她实在不想离开回忆中的丈夫,过去的记忆闸门打开,许多甜蜜许多温馨许多爱恋,回忆夫妻俩共同走过的路,简直是对爱情的一次重温,感性的维拉觉得……实在不行大家出去吃饭,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在这种心理下,安锋能做出什么菜来已经关紧要了,维拉妈妈只是稍一犹豫,立刻挥手让安锋自由发挥……

从心理上说,一个家庭里,厨房才是最重要的地盘。古代相亲活动中,婆家常常也借故去媳妇厨房转一圈,因为厨房往往反映一个家庭的真正面目——是富裕、是穷困;是勤、是懒惰;是追求享受还是凡事凑合,厨房的状态都可以如实反映出来。而古代君王的厨房,是严密看守的重地,不是绝对信任的人,不容许踏入厨房一部。

第一天,安锋仅仅用了一天,已经占领对方厨房了。虽然用了点手腕,耍了点心机,但终究他站在厨房的炉灶前,哦,他依旧站在板凳上炒菜,期间维拉妈妈不放心的过来瞧一眼,立刻被安锋滑稽的举动惹得哈哈大笑。一个连灶台都够不到的小人,一本正经站在板凳上,端着炒瓢严肃滴烹饪着美食,怎么看都觉得……惹人爱。

维拉妈妈想帮忙搭把手,安锋不客气的指引维拉妈妈端菜上桌,这时维拉妈妈才发觉,一会儿功夫安锋已经炒出两盘菜,再加两个冷盘放在案板上,那些菜的色相搭配很不错。

维拉妈妈喜欢烹饪,但她的技艺与专业厨师相比,还有点差距。这也是业余爱好者与专业人士之间的差距。安锋做的饭嘛……安锋这次中规中矩,没有太突出也没有太差。这水平与维拉妈妈自己的水准也差不多。不过,老外喜欢夸人,有一点点长处,老外就往死里夸。于是,这顿饭,夸得安锋很不好意思。

“看来,以后若娜赶不及的话,我们的宝贝斯嘉丽可

以指望凯恩哥哥了”,维拉妈妈举起叉子指点着安锋赞叹。

若娜是个“半日保姆”,每天只干半天活儿——也许她上午还在另一家帮厨,但这不是安锋所关心的了。按照若娜与维拉的协议,若娜如果中午早到,那么她负责做中午饭,下午可以早走。否则维拉就要付加班费。或者若娜晚到一会儿,那么中午饭她不负责,晚饭必须做好。

听维拉妈妈的口气,若娜的上岗时间是经常变动的,具体时间双方会在前一天协调好。但有时维拉妈妈希望若娜早到,以便中午照顾斯嘉丽,可若娜也有自己的安排,不是每次都能满足维拉妈妈……现在有了安锋了,这让维拉妈妈大大松了口气。

第二天起床来,安锋就自然多了。他自如的爬起床,穿上运动服,走出家门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在门前空地上坐了几个扩胸动作,而后脚步轻松地绕着小区跑了一圈。人在旁边监管,他可以自由审视小区周围的环境,观察进出的路线,端详附近的邻居。

回到家中,寄宿爸爸寄宿妈妈照旧仍未苏醒他们昨天发誓要早期的,但习惯终于战胜了他们。安锋一个人正好,他独自在房间内轻轻活动着,浏览完报童送的报纸,还有时间点着炉火烧牛奶。等他把一家四口的早饭烧好后,其余人才陆陆续续醒来。

这顿早饭意味着,这个家终于接纳了安锋,他们已把这孩子视为完全的自家人,容许安锋保持自己的生活习惯,并自由地在家中活动,选择自己愿意做的事。虽然这件事也是帮维拉妈妈减轻家务负担。

安锋并没有把做早饭当做一项麻烦一次劳累,清晨醒来阳光很好,边做早餐边思考整理一天的计划,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事,这时候家里没一人苏醒,只有他独自操作,这让他充满掌控感……好吧,他心理阴暗了。

接下来的日子像流水般逝去,安锋每天早晨起来锻炼,没几天把周围勤人认了个遍,同样,小区内所有人都知道来了一位交换生,每天风雨阻的跑步锻炼与人谝闲传,即使没见过安锋的人也听说过他的事迹。

早饭过后,送走了爸爸妈妈,安锋会领着斯嘉丽前往溜冰场,两人滑一会儿冰,累了回去超市,或者附近什么有零食有玩耍的地方,等到了中午两人手牵手步行回家……再后来,爸爸替两人各买了辆自行车,于是两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甚至逐渐触到利兹城的印巴区边缘。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一眨眼,开学时间到了。巴特莱爸爸特意请了一天父子假,领着斯嘉丽与安锋去学校办理注册登录手续。英国人排队都是稀稀松松的,前后两个人之间相隔……几乎相隔一个马身的距离。因此队伍蜿蜒了很长。但移动速度很,约半个小时后,两个人的注册手续完全办妥了。

接下来进行的程序中,斯嘉丽与安锋分开了。斯嘉丽作为本土居民,只需跟随老师的指点,认识自己的教室、自己的衣柜等等,便已足够。而安锋则需要等待召集生过来,讲述必要的注意事项。

这时间教会学校,但说是教会学校,老师却不全是神父与嬷嬷,教师当中仅有几个老妇人身穿修女服。安锋随着其中一名修女——或者嬷嬷——走进一件不大的礼堂,此时这礼堂中已坐了三位华裔同学,陈文文正在其中,另外还有一个女孩,年龄似乎与安锋同岁,个头比安锋稍矮。

陈文文身体几乎是瘫在椅子上,双腿翘到了前排座椅上,见到安锋出现,他懒洋洋打了个招呼:“你他x的才到啊,我他x的都等你一会儿,好了,咱们人齐了,召集生呢,召集生,该你出场了。”

正准备离去的嬷嬷盯了陈文文一眼,陈文文挑衅的反瞪回去。嬷嬷也没吭声,低头走出礼堂。不一会儿,一个瘦高挑个头,扎着马尾辫,显得干净利落的女同学轻盈的走进礼堂,她看了一眼陈文文的坐姿,却没有纠正的意思,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低头寻了一段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吴兮悦。”

稍作停顿,这位女召集生干脆地解说:“这是我的名字,听这名字的发音你们就知道,我来自锡,如今是学校六年级学生,今年夏季将升入七年级。我的英文名字是‘eunice(尤妮斯’,意思是:乐的胜利。这两个名字你们都可以称呼,我都会答应的。

我是你们的召集生,今后你们与校方有什么需要沟通的,或者对学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找我。当然,如果你们语言上没有障碍,也可以直接找校方,校长的大门谁都可以推开,需预约。”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二章一生中必须写给自己...

第三十二章一生中必须写给自己的三篇文章

礼堂里静默一会儿,连陈文文都被这女孩的女王气场所震慑,不自觉的收起翘着的双腿,稍稍端正了坐姿。

吴兮悦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续说:“这所学校目前有230名学生,算是利兹城一座中型小学。目前,学校里加上你们有24名游学生,其中华裔最多,算上你们总计有19人。这中间有交换生6名,剩下的是自费生。五名外籍游学生都属于交换生,分别来自印度、智利、日本、以及秘鲁、沙特五个国家。

你们是今年国内学生来的最多的一届,一期来了三人,其中两人是交换生——凯恩与茱莉是吧?现在,我希望你们相互介绍一下……”

陈文文就不用介绍了,那个来的女孩也是自费交换生,她与安锋同级,名叫孙静雅,英文名茱莉,来自旧十里洋场的魔都。

这所学校总共十个年级,每个年级基本上只有一个班,偶尔也有多出一个班的,但每个班差不多都是十四五人。这就意味着,不出意外的话,孙静雅将与安锋同班。

相互介绍完毕,吴兮悦继续说:“陈文文同学将上四年级,其余两位同学上二年级……你们都是中途入学,那我就把小学入学仪式上该说的话向你们补充一遍,这份该说的话是向你们介绍小学学习的宗旨,你们不得不听——”

安锋惆怅的抬起眼来:这丫头才六年级啊,到夏季才能成为初中生,怎么她说话如此干脆老练,以及成人化。那些觉得安锋像小大人的家伙真该来看看吴兮悦,这才是老成世故……我说,你跟一群孩子说这么深奥的问题,孩子们能听懂吗?这该是大人来听的呀!

吴兮悦的声音继续那么干脆:“小学六年级,学校希望你们学会的唯只有三项技能:微笑、感恩,以及游戏。小学六年的主要时间都在努力教你学会这三项技能,一旦学会了,你们将终生受益穷。

陈文文同学,不要撇嘴……这三项技能中的第一项,教导你们的是一种生活态度:永远保持微笑,永远保持乐心情,永远满怀希望,永远相信明天会好。永远保持一颗积极向上的、乐观的心情,微笑地面对今天你遭遇的一切,憧憬明天会好……我认为这一点说到容易做到难,也许我们需要花费终生时间,才能真正学到手。

这里,我们说的‘感恩’,不是让你学会口头感谢。感恩的真谛是让你认识到自己的卑微,认识到自己力量的渺小,认识到自己前进的路上,必然需要很多人帮助扶持,然后,你必须对这个社会,对你周围的同伴、亲戚、友人,常常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对他们给予你的每一点帮助,诚心感激衷心祈祷——因为你是社会动物,因为你脱离不了这个社会,因为今后你还会需要帮助,因为你永远需要别人的帮助。哪怕只是别人一句闲聊,也是帮你消除孤独。所以,请你心怀感激……”

这个……安锋心里悄悄琢磨:这段话,恐怕是从那里背下来的吧?可是,真不记得谁写下的,难道一个小丫头能说出这番话,怎么这世界聪明人如此之多?

安锋脱口而出:“这丫头将来必定杰出。”

安锋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台上的吴兮悦立刻点头:“谢谢,很多人这么说过。”

“出,出什么出”,陈文文有点凶恶的插嘴:“出头的椽子先烂你知不知道,这丫头必定先烂……哼哼,她不烂,我会让她烂。”

“幸好……”安锋只说了两个字,转头继续听吴兮悦的讲话。他的同班同学孙静雅则低着头,一言不发对手指。

吴兮悦同样听到了陈文文的话,她倾了倾身子,从讲台上伸出头来说:“这话,你敢再说一遍。”

陈文文果然不敢再说,缩头缩脑换上一副顺民模样——这不怪他,他还是个小孩,虽然一贯嚣张,但也知道这是英国学校,这里没人纵容他做坏事,所以他立马萎了。

吴兮悦气势十足的瞪着陈文文,毫不留情的呵斥:“这里是学校,这里,很多人的爸爸都很牛,有人的爸爸还是总统呢。但他们爸爸的行政级在这里都不管用。他们也曾嚣张过,但是我,我一个召集生,却有能力把你踢出学校,你爸爸来讲情也没用。不信,你试试?”

陈文文老实的,一副眼泪汪汪的委屈模样。吴兮悦直起身子,不屑的说:“陈文文,你只有一次试的机会,请珍惜你的机会,想好了再来挑战我。”

接下来陈文文变得格外安静,吴兮悦丝毫不耽误时间,像没事人一般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讲述:“游戏是什么?听到游戏这个词,大家第一个想起的应该是‘游戏规则’。没错,学校让你们学会游戏,实际上是想让你们学会尊重规则,敬畏规则。因为规则是保护你们的,是让你

们公平参与游戏的基石,是让你们与所有参与者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保障……

也许有人会教导你们要钻规则的空子,这样的人……你们有六年的时间,判定这样的人是否邪恶。而一个简单原则是:当有人钻了规则的空子,这个游戏,连你们自己都不想玩下去了……小学六年,你们将在所有的游戏中体会这点,我就不多说了。

游戏还要教会你们一点:责任。游戏有胜有负,败了,我们不要找理由找借口找临时工,我们需要的是解决,而不是解释。唯有解决了问题,下次我们才能走向胜利——我认为这一点,也是一种人生态度,需要我们学习终生……”

安锋听到这里,忽然想起阿盖尔。前一世他就纳闷,你说凭阿盖尔的智商,他是怎么混上高中文凭的?

现如今听了吴兮悦的话,他算是明白了:原来人家的文凭这么好拿,会玩就成……当然,听说他们大学文凭最难拿到,那才是需要智商,需要拼命学习的时候。

“我刚才讲的三项技能,不是这所英国学校独家享有的,几乎所有现代教育制度下的国家都是如此”,吴兮悦继续说:“我跟日本交换生交流过,他们小学教育也是这样,智利也是,菲律宾同样。

同样的,各国小学生毕业时,都要写同样的三篇经典作文。而这三篇作文中学生也会写,十二年级之下的学生,只要离开校园,学校都要求他们写这三篇作文,作为毕业论文。你们当中,有人只有一年交换游学时间,也许你们不从这所学校毕业,但你们踏入这所学校的校门,从现在开始你们最好构思这三篇文章,这对你们有好处。

这三篇文章是:写给现在的你;写给你的爱人;写给将来的你……”

陈文文突然插嘴,打断吴兮悦的话:“你……我才多大啊,这么小就开始想老婆,不要被大人骂死?!哈哈。传出去什么名声,淫*荡?耻?还是流*氓?”

吴兮悦目光咄咄:“难道你从没想过?”

陈文文噎了一下,赶紧缩了缩身子,一声不吭。安锋面表情,孙静雅有点扭捏。

“这三篇作文的意义在于:第一篇作文让你认清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自己的能力局限,以及自己的能力所长,明白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明白自己的长处与不足,然后……然后怎么做,取决于你自己。请记住:自己读懂了自己,世界才能读懂你……陈文文同学,我真心希望你点写完这篇文章。

第二篇作文,陈文文同学对此似乎有争议。但论年纪大小,其实每个人都私下里遐想过。而这篇作文就是要求你,把你所想的摆在桌面,明明白白的思考自己究竟‘爱’什么,自己究竟该如何去‘爱’——早早知道了这点,你有一个青春的时间去寻找,甚至一生。

第三篇作文,根据题目大家都知道了,这是让你立志。你将来打算做什么,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在文章中告诉你自己。然后,早早向希望的方向努力,这就是小学教育需要教导你的人生观。今后不管你们去了哪所学校,这三篇文章,希望你们最终能写给自己。

老外声称:这是人一生中必须写给自己的三篇文章,即使反复写也不过分,这里说的老外,包含非洲丛林小学、南美印第安小学,以及菲律宾马来西亚岛屿小学的所有学生……”

其实,吴兮悦说的不对,这些文章没那么大的威力。小孩子不太懂人生,小孩子看问题都是朦朦胧胧的,小孩子说不清自己的心中想法,而小学时候所设想的人生计划,长大了不见得能实现。这时候让他们写此类文章,也许他们自己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但,但不管怎么说,让孩子从小开始思考未来,总归是好事。

一个河南平顶山农民的孩子,在十一岁开始思考,写了这三篇文章,于是他长大获得了诺贝尔奖。如果他不去想,一心“学大寨”,那么……

不过,安锋自从踏入这所学校,已给自己制定了计划:要低调,要不引人注目。要少说话,要让人事后想不起他。所以这时他也学陈文文,把身体缩成一团,一声不吭的看着吴兮悦发威。

吴兮悦的话没有一句废话,说完这些似乎要结束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补充:“我刚才说了,我要上七年级了。七年级属于高年级,我秋季将竞选高年级‘召集生’职位,所以……低年级‘召集生’就有空缺了。你们谁想担任这职位,可以提前向我申请,我会引导他一学期,然后,如果我觉得他合适,我将向老师推荐他。

好了,现在我领你们去熟悉教室,去分配你们的衣柜,去领你们的校服与学校徽章、去引见你们的老师,你们还要挑选自己的课程,选择自己参加的社团。请各位跟在我身后……”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三章你妈让你别惹我

出了礼堂,吴兮悦像老母鸡一般,骄傲的领着一群小鸡游荡于学校各个楼道。趁这功夫,陈文文终于靠近安锋身边,用下巴指指吴兮悦,说:“这个卖国贼,崇洋媚外的。”

切,哄我啊,我可不是小孩子了。说人家不好,那你为什么来这里读书?

不仅仅是你,朝鲜那位三胖金,为什么也要到外国读书?难道他们本国学校不行?为什么不行?

不过,安锋意跟对方争论。他什么也不说。

见到安锋沉默,陈文文可是知道安锋有点自闭,如此沉默倒正符合自闭症状。于是陈文文边走边上下打量安锋,他忽然发觉分手以来对方的变化太大。

英国的天气晴雨不定,冷热不定。一下雨下雪就冷,太阳出来就热。刚才还下雨,一块云过去立刻就阳光灿烂。而下雨下雪天常常是连风带雨雪,风刮到皮肤上像是削骨刀。因为雨雪常伴大风,所以很多英国人不打雨伞,风衣、毛衣乃是英国人必备装束。即使夏季,也有人穿上毛衣,很多办公室内依然有暖气。

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英国人穿的很厚实。不过,随着春天即将到来,安锋如今已经脱下了羽绒服,换上一身黑色的风衣,脚下一双黑色靴子,头上戴着褐色英式礼帽,脸上还加上一副眼镜——其实是平光镜。

“你这小子……”陈文文的话脱口而出,忽见吴兮悦扭头看了他一眼,他赶紧压低嗓门,低声说:“小子,看来你的寄宿家庭对你不错呀,瞧你,一身上下板板的,像个地道的绅士……”

经过刚才陈文文与吴兮悦的对峙,安锋早已明白了陈文文虚弱胆怯的本质,他决定不再容忍对方的冒犯,压低嗓门冷冷的回应道:“你想尝尝我的拳头吗?”

陈文文脚步停顿一下,忽然怒容满面,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正想发泄一下,安锋脚下不停,平静的陈述道:“这几天我已经打倒了三个比我高的洋鬼子(这当然是骗陈文文的,咱们小区已没人敢惹我了。今天来学校,不是要立威吗?你试着惹惹我,我打一场样板架,让他们都知道厉害……你放心,只要他们怕了我,今后谁敢在学校惹你,我罩你。”

你你你……有这么说话的吗?唆使别人的事我以前干过不少,别以为我会上当。

可可可是,安锋突然变凶恶起来,陈文文毕竟是孩子,平白让他试探安锋……陈文文一下子变得跟在母亲面前一样温顺

,他跳转话题,兴致勃勃的柔声谈起自己的年假期:“……原本我们想提前到的,但当地华商太热情了。”

陈文文最后有这句话总结,说这句话时众人已经转了一圈,手里抱了一堆衣物,以及书本。而陈文文说话时,已经带上了讨好献媚的语气。安锋的神态则始终冰冰冷冷,带点不耐烦,带点屈尊俯就。

学校草坪上,入学的一年级学生正在诵读《小学生宣言》——不是《小学生守则》,仅仅是宣言。斯嘉丽也在其中,见到安锋抱着学校制服走过草坪,她向安锋挥挥手,继续随着牧师诵读:“平安成长比成功重要;背心、裤衩覆盖的地方不许别人摸;生命第一,财产第二;遇到危险可以打破玻璃,破坏家具……不与陌生人说话……遇到危险可以自己先跑……不保守坏人的秘密……”

稚嫩的声音在草坪上空回荡,陈文文干笑一声,附和说:“不保守坏人的秘密——哈哈,你敢动我,我不保守你的秘密。”

安锋脚下未停:“哼,瞧瞧,就这么一会儿,你的智商增长了一汤勺。哈!可见你父母把你送这里学习是对的。”

陈文文学着安锋的口气,不屑的跟着喊了一句:“哈!”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这句感叹词格外有劲,禁不住又要喊了一句:“哈!”

吴兮悦停下脚步,瞪着陈文文问:“你噎着了?”

陈文文有点灰溜溜,吴兮悦挥手:“事办完了,你们散了吧。凯恩留一下。”

陈文文并未走远,走到离安锋几步路的地方,斜眼看着这里,脚下踢着小草等待。孙静雅稍稍犹豫了一下,抱着制服走几步,而后在远处停了下来,一副准备与安锋交谈的模样。吴兮悦也没有回避的意思,直截了当的发问,问的问题陈文文能听到。

“你们认识?”这个问题几乎不用回答,所以吴兮悦立刻又问:“他为什么怕你?”

安锋耸耸肩,回答——同样,他也不怕陈文文听到:“鼠辈而已。”

说罢,安锋眨巴着眼睛,用成年人的目光与吴兮悦交流:你能想象鼠辈的欺软怕硬吗?他就这样!

吴兮悦领会了安锋目光中的轻

蔑,她点点头:“你有意担当召集生吗?华裔学生里很有几个刺头,我怕后来的人压服不住,让他们给我们丢脸,如果你愿意出面……”

“我不愿”,安锋安静的回答。咱吃地沟油的命,干嘛操领导人的心。

吴兮悦咽下一口气,继续努力:“但你要知道,一旦他们丢脸,我们同样受歧视。况且老外最在意社会活动能力,做召集生能获得推荐信,有了老师的推荐信,你哪怕成绩很低,牛津、剑桥也愿意录取这样的学生。”

“也许明年吧”,安锋做出妥协:“我刚来,还不熟悉情况。”

“我把这个当做承诺”,吴兮悦目光锋利的如同刀片。

“好啦好啦”,安锋懒散的回应,忽然反问道:“我很好奇,你第二篇文章准备怎么写?”

“去……小豆丁一个,管你大姐姐的事干嘛?忙你的去”,吴兮悦脸上终于化了冻。安锋倒是点点头,一副大人般的老成:“这会儿才像个丫头呀。”

说罢,安锋施施然抱着制服扬长而去。

半途中,陈文文追上安锋,乐颠乐颠地说:“嗨,我不介意你踩我,你要是能踩着我当上召集生,那咱哥们在这学校就横着走了。多好的事,那刚才干嘛不答应?”

安锋止住脚步,问:“你妈怎么告诫你的?”

陈文文回答:“我妈回去收拾房子了,她让我跟着你回家,说我可以先去你家玩,她回头去接我。”

“周医生呢?”

“周涛提前一周走的,他没跟你联系吗?也是,这家伙有钱,也许在学校附近住旅馆了,听说研究所办入学手续很麻烦……但今天他肯定会出现,我妈跟他约好的。哎,你说,你刚才干嘛不答应?”

“她——”,安锋顿了顿,继续说:“吴兮悦追求的是当领袖人物,是想做一名杰出人士,而我不是。所以我需讨好别人需争当救世主,我也不想去拯救谁……就是这样。”

“可是……”陈文文拖长腔:“这召集生不就是游学生中的一哥一姐吗?你说,要是你不愿意踩我上,方便让我踩踩你吗?我要当上召集生……嗯?”

安锋看到孙静雅还站在路边眼巴巴向这里张望,停下脚步冲对方示意,孙静雅立刻小跑着跑来,嚅嗫地说:“那个,你你你,是不是英文特别好,我我我刚来不久,啥都不知道,你你你能能不能教教我。”

“切,小结巴,没看到我们再谈重要事吗?一边去——”陈文文呵斥道。

安锋拧起眉毛:“听着,你很欠揍知不知道?我讨厌被代表,她是我的客人,由不得你呵斥。”

陈文文气愤地看着安锋,低声嘟囔:“我这是为你好啊,你不是……不爱管闲事吗?”

安锋反驳:“你权‘为我好’,一边去!”

而后,安锋当他不存在的招呼孙静雅:“我也刚来不久,不过,既然我们同班,你有啥不懂可以来问我。”

“你你你选了什么课,我想问问你都选了什么课?”孙静雅小声说,她似乎越说越流利。

“教会学校嘛,《圣经》是必须选的。不过,西方的很多谚语都是《圣经》中的,不读《圣经》你听不懂他们的隐喻,所以要想知道他们的说话方式,《圣经》课也必须学……”安锋一边清点孙静雅的书本一边解释。

“《戏剧课》也必须选,戏剧教的是化妆和礼仪,以及各种角色说话的方式,咱们外来人,学这个等于捡了便宜,因为你在学校不学,出门学习那是要付费的,而且化妆课很贵很贵;

语言、数学这两门课必须选,科学课也必须选,不解释;电子信息技术课教的是如何使用电子工具,比如使用笔记本电脑、电脑键盘操作、照相机、互动电子白板等等,选上吧。体育课必须选一门,女生学的体育是什么?学校似乎提供舞蹈、游泳、球——你可以选舞蹈,教授各种交际舞,学好了还可以进拉拉队。

好了,剩下的是你个人爱好,比如厨艺、缝纫、泥塑,音乐、绘画……等等。你随意,但只要学分够了,不选也行。

此外,每学年必须有80小时社会活动,我寄宿妈妈正好是养老院的,你可以选‘到养老院与老人聊天’,我来安排;或者我们可以参观博物馆,这也算社会活动。义卖愿意吗?瞧,80小时分割到三个学期,每学期不过30小时,花三个白天就足够了。”

孙静雅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这时,众人已经走到学校门口。安锋继续说:“我记得……听人说还有一门捡便宜的课程,怎么没在选课表上,难道取消了?”

校门旁一个声音插嘴,是用汉语:“你说的是家政课吧?”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四章个个都是人精

说话的是一个胖乎乎,眼睛眯缝在一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胖墩,皮肤很苍白,以至于安锋第一眼几乎把他当做白人。最但细一看,确实是华裔。

“那是四年级课程,你们看的是二年级选课表”,胖墩仰起脸来冲安锋打了个招呼。三人当中虽然陈文文个头最高,且一脸嚣张跋扈,但很明显,面表情的安锋才是众人当中的一哥。因为那位嚣张跋扈的家伙正一脸哈巴狗像追逐安锋。

“不过,这里是英国,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课程,你想选四年级课程吗?跟你们的召集生说一声就可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云南的,去年秋季入学。我在召集生那里打听了,这一批只有我们三个自费交换生,剩下的家伙都是公费,或者完全的自费生”,胖子伸出手来,一脸笑眯眯:“我乃夏鸿涛,你们可以叫我哈伦,舌头转不过来喊我‘哈喽’也行。”

三个人自我介绍完毕,最后做自我介绍的孙静雅嚅嗫这有话说。夏洪涛压根没看到,继续唠叨:“你们三个谁是自费生,我猜是你——”

夏洪涛的胖手指指的是安锋。陈文文哼了一声,夏洪涛的手指立刻转向陈文文,脸上全是惊喜:“兄弟,有钱人啊!住哪儿?可以登门拜访吗?……我可以跟你混吗?”

陈文文傲然的点点头,眼角瞥着安锋一付得意神情。安锋轻轻一拉小姑娘孙静雅,准备到一边私聊。胖子夏洪涛赶忙拦住:“别,这一期就咱三个华裔交换生,咱可得扎堆呀。”

安锋指了指陈文文,意思是“你不是跟他混了吗”,陈文文拉下了脸,表示对夏洪涛朝三暮四的不悦。夏洪涛左看看安锋右看看陈文文,一跺脚,冲安锋嚷道:“老大,我还是跟你混。你这跟班,我就不跟了。”

陈文文怒气上涌,却见安锋斜了他一眼,陈文文立刻焉了,躲到一边吐口水去。夏洪涛发觉自己果然正确,立刻挺挺肚子,向安锋解释:“老大,你瞧我这体型……吃不饱啊!咱交换生住人家家里,跟人家一起吃饭。他们英国人的饭都是猪食,想去换换口味真是艰难。这……”

夏洪涛指向陈文文:“你这跟班是自费生,有自家炉灶的。你才刚来,鲜着呢,还觉不出口味差异的苦难,等你像我一样呆久了,那个饥饿啊,瞧啥都想啃两口……嗯,这小妹妹胳膊白津津的,精瘦,有啃头。”

孙静雅原本有点畏缩,如今也笑得开心,说话也响亮了一点:“夏……”

“夏洪涛,叫我‘哈喽’也行”,夏洪涛赶紧追上一句。

“夏洪涛,你可以吃餐呀。麦当劳、汉堡王、星巴克、肯德基、必胜客……这里应有尽有。那个口味很大众。”

夏洪涛语重心长的说:“小妹妹,那不是要花钱吗?父母挣钱容易吗?”

陈文文在一旁插嘴:“我父母挣钱也不容易啊。瞧你这身板,你一顿肯定吃的很多……”

“切,老大不开口,你插什么嘴?”夏洪涛起哄说。

安锋扯开夏洪涛的手,坚持走到一边。夏洪涛死皮赖脸跟着,嘴里唠叨:“小妹妹,我跟你说,家政这门课好啊。虽然讲的是如何做家务,但你可以学到各种清洁剂知识,学会各种污渍的清除方法,电冰箱、电饭煲、洗衣机怎么使用,都给教。还会教你怎么换灯泡。

你可别小瞧这些知识,这等知识虽然不用专门学,但你要自己搜集起来,得花一辈子工夫,没准还没人家科学。最占便宜的是:这门课算学分的。瞧,这种学校多好啊,只要语言、数学过了关,能读会算再加会逛博物馆、会做家务,这就能小学毕业。”

安锋止住了脚,指指夏洪涛:“我要说的,他都说了。”

“可是……”孙静雅嚅嗫的说。

“你的选课表上没有也不要紧”,夏洪涛在一边解释:“你直接申请,没有不批准的。不过你要掉过课时来,千万别冲突了,老外打考勤贼严格。”

这时,草坪上的宣言已经结束,等候在草坪边的男生立刻抱着足球、板球、棒球,冲上草坪。生们忙着离开,远处,斯嘉丽冲安锋挥挥手,似乎喊了句什么。安锋大力点头,指指原地示意自己会在这里等候。然后他勾勾手指,让陈文文走上前来,盯着陈文文看了一会。

这个时候,四处全是孩子们的喧闹,人流将孙静雅与安锋冲开,夏洪涛马上拽住孙静雅,两人站在一边开始闲聊……

安锋盯了陈文文一阵,阴阴地问:“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被人扔到天上三次,然后接住了两次?嗯,你信不信我敢揍你?”

陈文文一副吊儿郎当相,稍有点疑惑,稍有点纳闷,又有点不知所措:“啥,啥意思?你,你问我信不信……信!我当然相信。打从在伦敦时我就知道你贼大胆。那天在伦敦天使街,你不顾别人劝阻冲进小黑巷,我妈就说

你这人打架一定手黑,让我别惹你!”

安锋依旧盯着对方,一脸不信。陈文文憋了许久,说:“好吧好吧,是蓝钰,蓝钰说的。你冲进小黑巷时,蓝钰说你过去一定经常打架,所以一点不怯场。还说你一定打架没输过,所以才不怕对方是老外。

我妈开始不信,后来你从巷子出来,扛着两根棍子,带着个傻大个,还把我妈的钱包带回来了。蓝钰说:不管是你下手太狠打倒了他们一群,还是你诱拐了傻大个吓倒了他们一群……反正,你这人是个贼大胆。

她还说:你人生地不熟就敢乱冲,平常一定很霸道,凡事喜欢争第一,不喜欢让人。她告诫我别招惹你,我妈这次信了。周医生也说:你这人智商超高,一旦你要阴人,一定让对方哭都来不及……唉,等等,你刚才骂我了?你骂我脑子被摔坏了,是吧?”

安锋收回了逼视的目光,平静的说:“你这孩子,要学会听大人话知道吗?既然大人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你要不信,就来惹我;你信了,就躲着我点。把你那可怜的自尊踏在脚底下吧,别不敢惹我又不服气,做人要干脆点知道不?惹不惹我,决定!”

陈文文从未遇到如此热切的盼望“被招惹”的家伙,在国内若遇到这样的人……咳咳,这种现象是不存在滴。

对方热情似火,频频催促,陈文文却觉得阴风嗖嗖,令人毛骨悚然,他咬紧牙关威武不屈,绝不说出任何冒犯的话。

安锋一声冷笑:“我不喜欢你,你也不需要喜欢我。我答应你妈陪你上下课,仅此而已。离开学校咱俩就是陌路人,我家不欢迎你,你离我远点知道吗?还有,你怎么交友我没兴趣,但如果你、或者你朋友敢动我的朋友……你懂得。”

“我懂,我懂”,陈文文马上弓着腰做敬礼:“我马上带‘哈喽’走,让他别招惹你的小丫头。”

孙静雅不是安锋那盘菜,不过,安锋没有解释的心情。

陈文文走了,扯着夏洪涛到一边聊天。孙静雅过来的时候脸庞红扑扑的,说话顺溜了许多:“夏洪涛说,说他们提前半年就开始培训,学习适应这里的环境。可可可我怎么没有培训期,凯恩,你呢?”

“我是搭最后一班车的,我其实是加塞的,所以我,也没培训过”,安锋平静的回答。

“哦,难怪机构原先说,这一期,利兹城只有我一个。刚才我还纳闷,怎么多了两个人?事先咱们认识一下该多好?”

安锋很沉静,孙静雅只好没话找话:“我们那一期,欧洲班有十五个人,英国分到三个,剩下的去了西班牙、德国、法国,我听说美国班学生最多,可我的条件不够……

我们班上人多,老师也不管。每隔几周大家聚会一下,谈一下进展,然后各自回家了。这个地方我可真是两眼一抹黑,听说前不久,我家一亲戚在利兹大学上学,下课的路上手机被印度人抢了,我都吓死了……你住的远吗?”

这句问话安锋回答了,他指了指寄宿家庭所在方向。

孙静雅轻轻笑了,而后轻轻地说:“我家住在旁边的小区,如果寄宿妈妈容许,我可以请你做客吗?”

这句话安锋没有回应。孙静雅继续轻笑着,轻声说:“我的寄宿妈妈是个老妇人,单身,很温和很慈祥的。对了,还得谢谢你解围。我胆子小,哈伦,……虽然给我很多帮助,但也让我很不适应,他太……闹腾了。”

“看来这孩子饿坏了”,安锋微微笑着说:“云南人吃辣子很厉害,菜特别辣。”

“哦”,孙静雅明白了。

稍停,孙静雅又轻轻说:“我……我胆子有点小,看同学都人高马大的,我,我,第一节课你可不可以领着我进学堂,我有点怯场。”

其实,这么小年纪能有勇气走出家门,不远万里来求学的人,胆子不会小到哪里去,自理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作为交换生,都是筛选过一次的,至少要学习成绩足够好,家境也不差,社交能力瞧得过去才行。

这样的人,其智慧足以让他速找到靠山了……哈,安锋转念一想:还想什么,自己不就是孙静雅正在寻找的靠山吗?

一个小女孩柔柔弱弱的站在面前,乞求保护,是个男人都不忍拒绝。安锋做不出拍胸脯的动作,但他还是点点头,说:“行,你跟着我。”

不一会儿,斯嘉丽抱着校服跑过来,远远地喊:“凯恩哥哥,我们可以回家了。”

斯嘉丽身后还跟着几个同龄女生,斯嘉丽将抱着的校服塞进安锋怀里,空出手来介绍:“我是我朋友雪莉,这是苏珊,她们都住我们附近。哥哥,她们听说你溜冰技术非常棒,想跟你学学。”

安锋学着典型英国式客气,微微鞠躬回答:“非常荣幸,愿意效劳。”

不幸的是,安锋这个礼节太成人化了,小孩子没这样郑重其事……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五章多大点事儿

几个小女孩转念一想,考虑到安锋是外国人,两小女孩立刻原谅了后者。免费电子书下载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斯嘉丽刚才说,她只跟你学了一周已会各种花式溜冰法,我们也希望你能教我们一下……”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校门口。一步踏出校园,领先的女孩突然发出一声惊恐尖叫,周围的人听到这声尖叫,第一反应是立刻蹲下,双手抱头。

众人当中唯一站立的是安锋那群人。

刚刚尾随安锋走出校园的陈文文,开始并没有看到外面动静,听到尖叫声他陡的精神一震:啊,可有好戏看了。

他兴冲冲窜出校门口,然后看到大家都蹲在地上抱着头,这时他才觉得不对,觉得有危险,赶紧调头向回跑,没跑了几步又回过神来。我刚才看到什么?我看到安锋离开唯一站着的人群,正向……正向引发大家惊恐尖叫的祸源走出,并友好的伸出手。

安锋对面是阿盖尔。

其实,在安锋眼中阿盖尔并不丑,只是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上嘴唇肥厚了点,外翘了点,鼻头显眼了点,个头稍高点,体型稍微吓人了点。这也许是丑的东西见多了有点审丑疲劳,安锋居然能在对方脸上看出点憨厚来。

但对于那些整日欣赏精致玩物的小女孩来说,这样一位粗壮的大个头,突然急匆匆的向他们扑来,确实心里难以接受。当先的小女孩发出惊恐的尖叫,让阿盖尔不由自主止住脚步,等安锋迎上这小子后,那女孩发现自己惹祸了,远处的警察按着帽盔,速地向这里跑来,周围的人都蹲着身子双手抱头,而后谨慎地审视四周。

四周啥事都没有。

安锋与阿盖尔已经拥抱在一起,这个拥抱是必须给阿盖尔的,因为警察已走进校门口,如果不能表明这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么警察要带走阿盖尔问询,那么,阿盖尔与安锋之间的隐秘关系就曝光了。

果然,尖叫的女孩见到安锋与对方拥抱到一起,坦荡地说:“我的上帝,吓了我一跳,凯恩,这是你朋友吗?我刚才……”

女孩吐了吐小舌头,歉意地说:“很抱歉,我被吓着了。”

这时候,蹲在地上的人见到周围没什么动静,纷纷试探地站了起来,他们站起来后,各自将责备地目光落在尖叫女孩的身上,警察见到虚惊一场,也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引发惊恐地祸源,没错,这家伙确实有点吓人。嗯,只是有点而已。

阿盖尔的脸上一脸不知所措的憨笑,他憨憨的说:“开学……”

安锋明白阿盖尔的意思,他知道安锋开学了,所以过来看看,这也算是祝贺,也算是重聚。

拥抱着阿盖尔,安锋游目四顾,这时,停在路边的送孩子的家长纷纷从车里探出头来,巴特莱爸爸也在其中。安锋松开阿盖尔前,在阿盖尔耳边低低说:“去屋里等着我。”

安锋说的“屋里”,指的是斯蒂文租下的那套房子。

阿盖尔点点头,松开安锋,泰然自若的离开校门。安锋冲着阿盖尔的背影介绍说:“没什么,这是我在伦敦认识的一位朋友,他知道我今天开学,过来给我送行。”

“他看起来有点傻”,斯嘉丽脱口而出。安锋做了个嘘声手势,围拢在周围的女孩见没事了,她们边告辞边走向等待自己的父母。安锋前者斯嘉丽,没事人一样走向巴特莱爸爸的汽车,他打量了一下爸爸开的罗孚车,问:“巴特莱爸爸,我一个同学,恰好住在咱家附近,他母亲没来接他,我可以顺路带上他吗?”

巴特莱爸爸爽地答应下来:“好的,凯恩,要是顺路的话,你可以带上他。”

安锋冲校门招招手,畏畏缩缩站门口窥视的陈文文,这才怯怯走出校门。随后,孙静雅、夏洪涛相继从校门露出脸来,冲这里挥手以示告别。

“你坐后排上”,安锋催促陈文文上车。三个小孩都坐后排,但安锋却不想跟陈文文聊天神马的。他坐在中间,隔开斯嘉丽与陈文文,低声与斯嘉丽聊了起来。

“那个人好壮实噢”,斯嘉丽依旧沉浸在原来的情绪中,其实她想证明:不是自己的朋友大惊小怪,只是阿盖尔太吓人了。“你怎么认识这大个子的?”

斯嘉丽说话语速很,语声清脆亮丽。这让只懂几句英语的陈文文一头雾水,安锋当他不存在,只跟斯嘉丽说话:“哈哈,我在伦敦遭遇了一次抢劫,喏,被抢的人,就是旁边这孩子的妈妈,我追了出去,然后发现那大个子堵住了抢东西的小孩……”

斯嘉丽立刻回应:“凯恩哥哥,我们刚才学到的小学生宣言里讲:生命第一,财产第二。你不应该追出去,这件事让警察处理好了。”

“是呀是呀”,安锋回答:“我冲动了,以后遇到这事我找警察。”

前座上的巴特莱爸爸同时附和:“是呀,凯恩,以后遇到这事,赶紧找附近的警察。不要自己去处理,你还是个小孩子,遇到危险要知道保护自己……”

不对呀,人赖宁也是个小孩子呀,见到别人财产损失,立马奉献自己幼小生命……好吧,安锋要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巴特莱爸爸会以为他有反人类倾向。

陈文文家门前停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巴特莱爸爸将陈文文在这里放下,安锋没有下车的意思,挥手作别的时候,巴特莱爸爸好奇的打量正在搬运家具的工人:“原来这房子卖给了你同学家。”

这叫什么,英国的“学区房”是吧?

搬家的工人在外面忙碌,始终未见房主出现,陈文文跳下汽车后埋头向屋内跑,还是安锋喊住他,让他向巴特莱道谢才算了事。看到陈文文这完全不通礼仪的样子,安锋恨不得装不认识。

陈文文的家离巴特莱家不远,五个门牌号码而已,论起来也就是斜对过。巴特莱重启动车,将车子停在自家门口,他跳下车问迎候的维拉妈妈:“有人送小甜饼干来吗?”

维拉妈妈立刻问:“谁搬来了,是以前的拜伦家吗?那所房子空了许久,但今天没人来送小甜饼干,也许邻居今天只顾搬家了,等他闲下来……”

英国的风俗是:住户搬入居,要向邻居赠送小甜饼干,一方面借此认识左右邻舍,另一方面也让左右邻舍认个脸熟。据说这风俗不只是英国的,古代中国也有同样的风俗。

沉吟片刻,接过斯嘉丽抱得制服,维拉妈妈又说:“我去,我刚做好一块起司蛋糕,正好给邻居分享一下。”

安锋马上插话:“维拉妈妈,邻居可能不懂英语,我去给你做翻译。”

众人相继向屋里走,放下制服后维拉妈妈去取蛋糕,斯嘉丽目光闪闪望着安锋:“凯恩哥哥,你点回来,我还要跟你商量课表……”

周医生这是已经出现,他在门口看着搬家工人向门里搬运,指点着家具的安排,见到安锋出现,他立刻笑着挥挥手,安锋在周医生开口之前,赶忙介绍了维拉妈妈,顺便悄声补充了英国风俗,周医生马上明白安锋的暗示,用英语热烈欢迎了维拉妈妈。

女主人是黄亚青,周医生领着维拉妈妈穿过繁忙的走廊,见到一身光鲜,全是名牌的黄亚青,后者手上拎着个精致的lv小手包,站在一楼大堂内指挥搬运工,陈文文站在二楼扶梯上,居高临下看着工人忙碌。

周医生介绍了维拉妈妈,介绍了送蛋糕的习俗,而后用汉语提醒:“黄姐,我们搬完家,赶紧也拜访一下左右邻居。”

黄亚青点点头,一边矜持的向目视维拉妈妈,笑着做出感谢对方的姿态,一边眼珠都不转的用汉语说:“你瞧,指

挥老外干活是不是特别解气,有点……哈,这算不算一种爱国情绪。”

这是浅薄。

你说你一个啥话都不懂的人,只知道嘴里“喂喂”不停,指点着对方把东西放这儿,把东西放哪儿,语气极端不客气,人反过来看你,觉得你没礼貌没教养粗鄙粗俗。

好吧,安锋多事了。黄亚青讨不讨厌,不关安锋的事,有周医生在,安锋自觉退到幕后。他想找周医生单独聊聊,只是维拉妈妈也发觉主角不是黄亚青,她也拉着周医生不停问候对方安居情况,让安锋插不进去嘴。

稍停,周医生彬彬有礼的与维拉妈妈道了别,而后转向安锋,用汉语简单地说:“我已经让对象开始办手续了,半年后她大约能来利兹。”

这话没有回避黄亚青。维拉妈妈听不懂汉语,但她见到周医生与安锋的熟络,顺势说:“凯恩留一下吧,也许你们有些自己的话要说。”

等维拉妈妈一告辞,安锋马上问:“周医生,你对象开始办手续了?……哦,原来你已经懂了?”

周医生扯了一下嘴,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说什么呢?人有时候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是明白了,但这话题不好继续,安锋马上跳转:“周医生,听说这几天你在学校办手续,你的入学手续办妥了吗?”

周医生轻松起来:“也算办好了吧。唉,英国人办事的效率,跟国内……啊哈。我们进出研究院需要刷门卡,门卡就相当一把钥匙。我其他手续都办了,就门卡没办好。跑了相关部门好几趟,都没有解决。我听说研究所里还有位教授,七个月还没办好门卡,进出只能等同伴出现。”

安锋眼珠转了转,立刻出主意:“既然七个月没办好,那有两种办法:第一,你拿一瓶好红酒,请他吃顿饭。送礼就不必的,只是吃饭。你又不缺钱,请一顿客,以后办啥事都顺溜了。”

周医生摇头:“这法子……我们跟学校后勤是两个体系,这样太低声下气。”

“第二个法子简单——他们七个月办不好一张门卡,说明七个月同样也注销不了旧门卡,你找同事问问,谁有过去的旧卡,没准这张旧卡也能用。”

周医生想了一下:“这个,倒是容易办,但我怕这法子所有人都知道,旧卡都已经被人借去了,轮不到我这个来的……你还有什么办法。”

安锋看了看周医生,平静的回答:“我帮你制作一张卡。”

周医生扑哧一下笑了:“看你能的?我们那是医学研究院,随便一个人就能制作出研究院的门卡?”

这点小活儿还能难倒安锋?

“门禁系统有销售公司……”,安锋稳稳地站在那里解释,期间他看都没看黄亚青一眼。黄亚青只觉得这自闭症的孩子怎么忽然间侃侃而谈,他那里自闭了?啊?!

“找到销售门禁系统的公司,就能找到制作门禁卡的机器……你放心,这里不像国内,销售一台门禁系统需警察批准审核,谁有钱都可以去买,我可以伪装成一名有购买意向的客户……这事你别管了,小事一桩,交给我办。到时候你想把别人都关在门外,只能你进去,这都行。”

其实,九十年代初期的门禁系统没那么先进,想破解很容易。安锋正好想搞一套门禁软件,去相关保安公司转转,也是一种顺路吧。

还在指挥搬运工搬家具的黄亚青扫了安锋一眼,欲言又止。安锋眼角瞥见黄亚青的动作,扯了扯周医生,两人到一个角落,安锋悄声问:“国内……有什么消息?”

“一切正常”,周医生回答,想了想,他补充:“回头我让刘嘉琦去你家看看……”

一月中旬,南巡讲话开始了吧?随后就是物价飞涨,房价飞涨,以及全民做生意的时代。

“今晚就联系,周医生,我妈卡上的资金大约解冻了,你今晚联系家里,让他们三两天内把钱全部换成房子,越越好”,伦敦与家里有时差,伦敦的白天是家乡的黑夜。双方要联系,只能在黑夜进行——因为这时,居民家中基本没电话,打电话要打到单位,或者街道门房。

“有什么消息”,周医生也紧张起来。

安锋想了想,回答:“有消息说:人民币可能要贬值。”

人民币的“五时代”结束了,下一步人民币兑换美元的价格,可能一跃而到1:8。当然,以前的“五时代”不准外币公开兑换,黑市价格也差不多是1:8的样子。而“八时代”之后,兑换放开,这一价格将长期稳定。

周医生向来相信安锋对经济的判断,他马上追问一句:“就在这两天?”

安锋点头:“最多一周。”

周医生神色凝重,这一贬值,身在国内的人感受不到,但像他这样在国外生活的人,如果想仰仗家里寄钱的话,贬值后等于财产缩减了一半。

他想了想,马上又问:“这么说房价可能会涨……你认为买哪里的房子好?”

说实话,国内的大事件安锋隐约记得,但具体到小事件上,他也是两眼一抹黑。想了想,他从事件的大脉络上分析,回应道:“首先是学区房。但所谓学区房,指的是区域内有座好学校的房源,可不是有座学校就行。打听一下首府那座学校最后,然后在哪里买房子。

这时候可以不计价钱,有房子就买,但手续要全。嗯,也不对,以后但凡拆迁都是暴力的,千万别买上征迁房,那就惨了。这事……真的经过黄亚青,只要她才知道要拆哪儿,你跟他私下谈谈,让她帮着买几套房子。只要别是征迁房就行,最好是刚开发的高档小区,或者单位家属楼——有单位保护,拆迁时不会太暴力。”

周医生郑重点头:“我马上跟她说,她应该最关心汇率变动。”

安锋仰天想了想,回答:“告诉我妈我一切都好,如果我们家里装上了电话,让她们给我一个号码。告诉她们我住人家家里,打过来电话不方便。以后我每周六早晨跟她们联系,如果没有电话打过去,让她们也别担心,这说明我一切正常,只是不方便联系而已。”

“好的”,周医生回答:“剩下的事交给我,你走吧。住人家家里,行动不自由,我理解。”

安锋出门的时候,周医生匆匆走向黄亚青,低声说:“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安锋说的,他说……”

黄亚青听罢,沉吟着问:“他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可信吗?”

“绝对可信”,周医生郑重的说:“这孩子虽然自闭,但智商超高,因为专注,所以仔细。经济上的事情,我相信他的判断。”

得了得了,又拿“自闭”说事。我看他如今正常得很。

不过,这小人居然能自制门禁卡,看来有点门道。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应对”,黄亚青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问。

……

安锋平静的走回家,发觉他给斯嘉丽做的那份旅行地图,已经贴到了墙上。一家人围拢在墙边研究地图,见到安锋回来,巴特莱爸爸爽朗地打招呼:“凯恩,我们刚才在研究,复活节假期去哪里旅行,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其实很想去沙特,或者巴格达。

安锋走到地图边,做出沉思表情。巴特莱爸爸接着问:“希腊怎么样?路不远,费用并不高。那地方有很多古迹,你与斯嘉丽可以开心的游廊古希腊历史。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其实,安锋让斯嘉丽整理自己走过的路,本身就带有点诱导成分。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六章小豆丁玩了大人游戏

按交换生惯例:这群外国游学生住进人家里,是要付伙食费与学费的,这笔钱由自己承担,则称之为“自费交换生”,由国家承担就是“公费交换生”。当然,游学生支付的伙食费,有可能不足以体现寄宿家庭的伙食水平,有可能多了,有可能少了。

但一个家庭肯接纳陌生人成为自己的家庭成员,让对方与自己共同生活,目的只为让两国百姓相互了解,这本身就是一种爱。爱不是限付出,爱是有边际的的,爱不应是负担。寄宿家庭付出了爱,你支付自己伙食费,这理所应当。

除了伙食费之外,游学期间如果还发生了“其他费用”,比如与寄宿家庭共同出外就餐、以及共同旅游的费用。论理也应该aa制,自己的费用自己承担。当然,有些寄宿家庭不在意这点小钱,可能顺便承担了这笔费用——但这不是他们的义务,得到这种待遇的游学生,该知道“感恩”。

安锋原先的计划是:如果寄宿家庭出去旅行,他就以承担不起旅行费用为借口,在假期里让机构安排“临时寄宿家庭”,然后他就行动自由了。但如今看这个架势,因他跟斯嘉丽、跟寄宿妈妈相处的太融洽,如果他自认承担不起旅行费用的话,有可能……

安锋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顺着希腊移到了土耳其,接着移到了伊朗。他停顿了一下,一脸好奇的问:“巴特莱爸爸,房车是怎么回事?在家乐福停车场你说起过房车,租一个房车很贵吗?”

巴特莱爸爸想了想,回答:“开房车旅行倒是有意思,我们可以即停即走,但……房车旅行很累人的,我们需要知道沿途所有的加油站,以及补给点,而且我跟你妈妈轮换开车,会非常吃力。另外,伊朗的公路状况我不了解,而且那里听说……听说女人都要戴面纱,旅行极不方便。”

安锋仰着小脸,很神往的说:“传说那里是东西文明的交汇处……我从东方来,小时候最想重走丝绸之路,嗯,顺着伊朗公路抵达德黑兰,再一路向西抵达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然后跨海去希腊,从希腊前往意大利,这条路线横贯波斯文明、希腊文明、罗马文明,穿越大半人类文明史,如果最终加上埃及,加上以色列,就跨越了整个人类的文明史。”

安锋这计划震惊了巴特莱爸爸,寄宿家庭也曾旅行过很多地方,但都是随心所欲四处走走。像这样目的明确的旅行计划……安锋犹在那里神往:“当然,我知道这个愿望过于宏大,过于花费时间。我想着,如果一次完成不了这个旅行,那就分段实施,每年走几个地方,直到把整个路线图走完。”

那就是说:这个旅行计划之外的地方,安锋暂时不会为它花时间花精力,以及钱财。

这个旅行计划很宏大,要跨越数万里路,要经过数个不同文明,以及数十个国家。如果真要开着房车沿途走走停停,估计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花费多少钱且不说了,重要的是,巴特莱家没有可以停靠房车的地方。他家没有车库,连自家两辆车都是停在路边。

可以想象,如果购置一个大型房车的话,巴特莱即使有这个财力,也没多余空间。

在伊朗当地租房车这不现实。自从伊朗发生“革命”以后,当地人很排斥西方,即使旅行者过去,女性也要戴上面纱。拍照不小心都要被宗教警察盘问,弄不好要被扣留,那里,可不是个让人放心游览的地方。

但伊朗与伊拉克、科威特接壤,安锋特意提出伊朗,不是毫原因的……

巴特莱在沉吟,斯嘉丽被这个计划所震惊,激动地问:“你已经做好功课了?伊朗有什么值得看的?”

安锋停顿了一下,果然,巴特莱插话:“宝贝,这件事我要跟你妈妈商量一下,这学期你的社会活动打算怎么安排?”

斯嘉丽马上回答:“老师准备安排20小时的参观大英博物馆,我准备再……”

“去维拉妈妈的养老院”,安锋速插话:“我希望去维拉妈妈工作的地方,做些辅助工作。我可以陪老人聊天,可以推着老人的轮椅一起散步,我还可以陪老人下棋,给他们读报纸。”

维拉妈妈立刻响应:“这个主意好,我喜欢这个主意。”

斯嘉丽马上补充:“我们还可以去教堂唱诗班,在葬礼上帮牧师唱安魂曲;我还可以当婚礼花童,帮娘牵裙子……啊呀,原来有很多社会活动可以参加,我就怕自己的课余时间不够。”

“那么,让我们来安排一下……”,巴特莱很高兴话题的转移,他拿起笔来,在纸上画表格:“这学期总共有十周时间,每周抽出三小时,我们就能满足社会活动的需要。你们去伦敦,上午参观大英博物馆的话,有一下午时间空余,可以去公园玩耍,也可以看看其他的博物馆……你们对什么感兴趣?”

“戏剧!”斯嘉丽举手:“我要去莎士比亚博物馆。”

“舰船!”安锋这是表现的很孩子气:“我要去军舰博物馆,我想看看风帆战舰,我还想扮演海盗……”

“大帆船我也喜欢”,斯嘉丽马上附和:“我要扮演被海盗打劫的公主……还有还有”

斯嘉丽想了想,补充说:“化妆,我想看看贵妇人的装扮。”

“那就去香水博物馆,或者中世纪服装博物馆,或者二者都去”,维拉妈妈建议。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社会活动的时间安排满了。接下来是语言课程了,作为英国学校,莎士比亚是必读的,加上拜伦等等诗歌家、作家……一大串阅读书籍出笼了。有些阅读书目甚至超出了小学二年级课程,但……两个小孩谁都没提出异议。

整个午饭时间在大家的讨论中渡过,下午大家接着来。

戏剧科要求自备服装与化妆品,甚至有些道具也要求自己制作……当然,英国商店里什么都有出售的,一些纸质道具价格并不贵,只需要孩子们用胶水粘起来就行。

午饭后一小时,学期课程计划终于完成。斯嘉丽兴奋地前去准备明天的课,她对明天的学校生活变得迫不及待。可是小学一年级生,第一周的时间仅仅是学习各种礼仪,以及整理书包。学校要在第一周内教会学生“礼貌,以及整理”。但这不是结束,今后将在一学年的时间,通过各种游戏学会“礼貌”,以及“事物的归类方法、整理方法”。

至于小学二年级的安锋,他已进入了识字阶段……

安锋则收好了自己需要的课外读物……那是长长的十几本书目。他站起来,彬彬有礼的问道:“巴特莱爸爸,我那位同乡人可能对课程有点疑惑,我可以去指导一下他吗?”

巴特莱爸爸连忙起身:“当然可以,现在离晚饭还有……两小时三十分,两小时够吗?”

安锋平静地点点头:“如果时间来不及,我会提前打电话的,但我想,我可能在他家吃饭了。”

巴特莱爸爸一边穿衣一边说:“好的,请早点回来,斯嘉丽也许会想念你。”

丁点长的路,巴特莱爸爸坚持要送到门口——也顺便跟邻居打声招呼。这倒让安锋不能中途开溜,他只好怏怏地在爸爸陪同下走进黄亚青的房子。

黄亚青的家具已经搬好了,一位英国保姆正在收拾房间擦玻璃,周医生自己的房间在楼下,他的东西已归置完毕。安锋进门时周医生已经躺在自己床上看书。黄亚青与陈文文的卧室在楼上,安锋站在楼下,看到黄亚青在陈文文房间内忙碌着,帮后者收拾书籍与制服。

巴特莱领着安锋进门后,在安锋的翻译下与黄亚青打个招呼,黄亚青也只是站在二楼楼梯口招呼一声,然后请对方谅解自己的忙碌,巴特莱爸爸见双方再话可说,他随即告辞。等人走后,黄亚青正想说什么,安锋截断对方的话:“黄阿姨,四年级学生跟我们不在一起,但我问过四年级老师,明天的课程表是……”

安锋大步上楼,走进陈文文房间速翻出课程表,然后将明天需要的书籍整理一遍,语速很的说:“明天需要穿校服,衣冠不整不准进入学校;校车八点半停在我家门口,当然,这里离学校很近,你也可以走着去。校车不等人的,但校车非常准时,到那个点钟你没出现,我可以认为你想走路上学。

英国人都九点钟正式上班,下午五点钟下班,学校放学是下午三点。如果你需要坐校车,你有什么不懂,可以在车上或者在校园里问我。”

安锋接着转向黄亚青:“黄阿姨,我需要周医生陪我去……采购一些书籍,文文有什么参考书要带吗?”

黄亚青有点茫然,她刚准备开口,安锋立刻又说:“黄阿姨,别着急。小学课程并不难,国内小学学的数学水准,足够支撑到英国的初中。文文就是语言不通,但小学生没多少词汇量。所以第一天上课没必要紧张,老师很宽厚的,即使有错也会体谅。”

黄亚青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她心头第一次出现一点点感激,一点点感动。也许是完全陌生的个环境让她改变了心境,也许是以前安锋强烈的“边际意识”,让她对这份帮助不再觉得理所应当。她连忙说:“谢谢你!刚才……周医生刚才跟我说过汇率的问题,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我刚给家里打了电话,家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文文他爸还觉得奇怪……”

安锋神色毫变动:“黄阿姨,国外的文章翻译过去,是需要时间的,况且……这件事国内不见得让传播。”

黄亚青悚然而惊:“没错,是这个问题。我居然没你这个小孩看得通透……就是这事儿不确实也没关系,我们反正需要买几套房子放着。锋锋,你放心,你家的房子我替你安排,就在这两天……我马上给家里打电话!”

其实这时,这会功夫家里恐怕天还未亮,但……黄亚青怎么安排安锋不管了,他冲旁边站的周医生点头招呼。俩人步走出这所住宅。

出了门,周医生这才开口:“去哪里买书?书本很贵的,我看你不如去图书馆借书,或者去买旧书,如何?”

安锋歪头一笑:“我其实就想拉你出来……嗯,住在这里,你有没有想过上下班买辆车?”

周医生稍楞了一下,立刻问:“我还没来得及……你查阅过了,这里汽车很贵吧?”

安锋笑了:“两千英镑,也就合人民币两万多元,可以买到使用五年的旧奔驰,或者捷豹,都豪华版的,你觉得怎样?如果你嫌贵可以买日本车,二手日本车很便宜,我知道一个地方……”

周医生站住了脚:“你想做什么?我还没驾照呢?利兹的路我又不熟。”

“直说吧,周医生,我想出去见个人,你认识的,是阿盖尔。在此期间,你也可以去办自己的事,两个小时后咱们再约见面,然后一块回家。至于你说的没驾照的事,好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一个月包教会你开车。

至于路不熟嘛……我知道有种‘全球卫星定位导航系统’,缩写是‘gps’。1964年由北约军方投入使用,十年后对民用领域开放……你可以买一个车载‘gps’导航仪,它会自动提醒路线。”

周医生默默想了两秒钟,一咬牙:“不错,这是个‘王八蛋都买车’的国度,没有车,王八蛋不如。我反正早就想买车了,如今咱不缺钱,买就买了……把地址给我。”

“先上车”,安锋招呼说:“我们有一段路同行。”

在出租车上,安锋先写下了驾训学校的地址与电话,又写下售卖奔驰车的人的联络电话,笑着递给周医生:“其实周医生你不必着急,你可以等拿上驾照再去找合适的车……”

“没关系”,周医生轻松地耸耸肩膀:“遇到看上眼的车也是运气,如果它价钱合适那是运气,我可以先把车买了,停在别墅大门外,哪怕我暂时不能开,上下班看看也觉得开心——有房有车,这曾经是我的梦想啊。”

安锋开玩笑说:“是不是这么实现了人生梦想,有点余生了趣味的念头?”

“那里,我有很多梦想,我还梦想我能获得诺贝尔奖呢”,周医生挥了挥拳头:“总有一天,我要把所有梦想都实现。”

“thebestaytopredictfutureistocreateit(预测未来的最好方式,就是去创造它。我坚信你会实现梦想的”,安锋预言式的回应。

河南平顶山农民的儿子实现了他的梦想,周涛医生也能。

两人分手后,安锋只让出租车继续前行了一个街区,立刻换乘了另一辆车。经过连续几次换乘,安锋终于来到北城区,他在一处超市前跳下车,又步行走了一个街区,来到一栋别墅前。看看左右人,这才推门进去。

别墅里有两个人正在等待他,一个是斯蒂文律师,另一位是阿盖尔。阿盖尔见到安锋出现,立刻讨好的展示脚下的一堆大纸箱——纸箱内装的是一台目前最高配置的486计算机,以及一大堆课外书籍。

“哟,阿盖尔,你做到了,你果然做到了”,这东西是阿盖尔买的,但这种配置在市面上很少见,需要一点黑市关系,需要一点聪明劲。安锋给阿盖尔让帮忙做两件事,其中一项阿盖尔完成了,也许这就是阿盖尔急着去学校找安锋的原因。

阿盖尔其实并不笨,只是口齿有点不清,加上外表憨傻而已。但其实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智力已经达到普通人水平了,也许比普通人还高点。

斯蒂文端着茶杯微笑着看两个小人寒暄,等安锋狠狠夸奖了阿盖尔,斯蒂文这才急速插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神秘,律师会见客户而已,至于如此保密吗?”

这是必须的,因为安锋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拉上周医生作掩护,这样,以后有谁追究他这段时间的行径,他会说:“周医生作证,我去搜罗图书了。”

当然,如果再仔细侦查,会发现周医生这段时间去了车行,以及驾训学校……但谁能说安锋当时不在身边呢?

所以,理论上安锋不在这房间内。

“我太小”,安锋一脸孩子气的回击道:“这么小的人玩大人游戏,我怕会引起惊诧。”

好吧,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

有时候斯蒂文忽视了安锋的年龄;有时候斯蒂文忘了安锋这么个小人,却拥有连大人都难以企及的财富;有时候斯蒂文忽略了对方委托的事物,原本是大人喜欢干的……比如:

“你要求秘密调查某航某空乘组一位女空姐,中文名发音是‘韩-芷-烟’是吧,你瞧瞧,是这个人吗?”斯蒂文递上一张照片,照片里韩芷烟拎着小巧玲珑的行李箱,带着职业性微笑,轻盈地从乘务人员专属通道向外走,她身边几位同样美丽的空姐或扭头,或打电话……总之,脸都没有冲着镜头。

“就是她”,安锋肯定说。

“已经调查完了”,斯蒂文递上一叠资料:“里面有她的排班规律、抵达伦敦的周期、她们在伦敦租用的宿舍、她的伦敦电话,以及经常拨打的电话号码……都在这里了。”

“那么……”安锋接过资料,拖长腔问:“没有惊动她吧?”

斯蒂文笑了,速地回答:“她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个人资料也没有保密性……放心,很干净。”

在斯蒂文原有的人生轨迹当中,他在实习期结束时,得罪了一位不能得罪的人,为此不得不远逃美国避祸。以后的几十年里,他一边小心翼翼避免出名;一边四处寻找黑道的保护。他帮助了很多黑道人士,帮他们处理个人资产,帮他们监管个人基金,他的诚信在黑道中赢得许多朋友,以至于当他被仇家发现后,有许多人帮助讲情,最终迫使斯蒂文的仇人不得不放手。

斯蒂文与仇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纠葛,安锋并不知情。这一内幕也并未流传出去,但那次事件后,斯蒂文名声鹊起,再有人委托他照管个人基金,这家伙的收费已经高的吓人……

人常说“环境造就性格”,对斯蒂文的人生轨迹,安锋不想过多影响。这时候的斯蒂文应该是稚嫩的,尚未与黑道过多纠缠,但……至少已触及少量灰色地带,否则,一年后他不会捅出那么大的娄子。

“你的另两项委托很令人……好吧,身为律师(其实是实习律师我失言了,我不该如此好奇,也不该评判客户的嗜好。你需要了解的飞机出租业状况,游艇租赁也状况,以及私人导游业情况,都在这里了。按你的要求,我尽量找印巴人,还要找那些手脚不怎么干净的、有劣迹印巴人。”

安锋接过史蒂文递来的资料,看也不看将其放到一边,跳转话题说:“阿盖尔今天去我们学校,引起一片惊恐,我忽然想到:阿盖尔的相貌太特殊了。能不能给他稍稍整容一下,让他的相貌别那么……令人记忆犹。”

斯蒂文耸耸肩:“这很好办,只要你愿意付费,剩下的事我来办。”

安锋沉吟着说:“我还需要找一个私家侦探,值得信任的,好奇心不重的,能接受匿名委托的私家侦探……嗯,也许不能算是私家侦探,有没有那种拿了钱,愿意替雇主干任何事的自由职业者。”

这种“自由职业者”其实还有另一个名称,叫“雇佣兵”。

斯蒂文顿时明白了:“你打算做什么?抢银行吗……对不起,请原谅,我又好奇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七章大日子越来越接近

“但是”,斯蒂文稍一沉吟立刻补充:“但是这类人收费很贵的……”

这个小人到底想做什么?

安锋如果想开公司,斯蒂文并不奇怪,比尔盖茨13岁创立了自己的公司,英国爱丁堡男孩弗雷泽·多尔蒂,14岁创立了后来闻名世界的“超级果酱”公司,据说西班牙还有位女童,六岁就创立了公司……

安锋有钱,这也不让斯蒂文奇怪,他再有钱能有《小鬼当家1》中的童星麦考利·卡森·卡尔金有钱吗?三年前,当麦考利八岁时已经是千万富翁了——当时他还是好莱坞童星里排行第二的“二货”。而这一年,据报道《小鬼当家2》已开始拍摄,传闻麦考利的片酬是五百万美元,这还不算票房分成,以及之后的广告收益……

安锋这么小点的人,暗地调查漂亮空姐,这也不算什么,顶多也就是色心天成。但让斯蒂文奇怪的是:安锋与他的约见居然要弄得如此神秘,且再三怂恿暗示他与边缘地带的灰色人群接触……这未免超出小孩子的常识了。

为了打消安锋的主意,斯蒂文只能拿费用说事了。

“一百万元美元还不够?”安锋有点诧异了。他不知道佣兵1992年的薪酬水平,但在他想来,沙漠风暴行动刚结束不久,各国有很多精通杀人技巧的职业士兵退役,然后纷纷转向警察界、保镖界,以及佣兵世界……所以,这节骨眼上,佣兵的薪酬该是低谷呀。

斯蒂文稍稍犹豫了一下,回答:“嗯,如果单纯只雇一支小队伍,七八人左右,我想应该够了,但你要求太高太细太严苛,加上你还要给阿盖尔做手术,租直升机、租游艇……我认为你该多准备点现金,以防万一。

呀,就在咱们刚才交谈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个朋友,传闻他与情报部门有点关系,这个人倒是符合你的要求:诚实、不好奇、缄默、很少与人交往,独来独往的……也许这回他手头没活儿,我帮你问问吧。”

安锋也沉默片刻,回应:“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之前不动这笔资金是没有计划,如今实施计划逐步成型,我已经有了初步预算案。我的律师,做好你的事吧,其他的事让我来。”

斯蒂文起身告辞,安锋跟阿盖尔又玩耍了一会儿,腋下夹着一堆资料以及书籍,开始慢悠悠向约定地点踱步。

英国书本很贵,一学期下来常常是花在书籍上的钱比学费还多,安锋怀里的几本书,折算下来约合人民币数千元。如果真要把所有规定的课外书都买回家,估计够周医生买辆车了。

这时候周医生还没有吃饭,安锋抵达约定地点时他已经等了很久,安锋并没有问周医生事情办得怎样,不过,看周医生的脸色,似乎他对一切很满意。两人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餐店,胡乱吃了点饭就急着往家里赶。到黄亚青家门口时在,周医生稍稍停了一下脚步,满意的看到搬家公司的人已经离开,他打了个响指,道:“不错!”

家里面巴特莱爸爸也正在为斯嘉丽整理阅读书目,见到安锋抱着几本书进门,巴特莱爸爸招呼:“嗨,凯恩,我刚想对你说,你其实可以借阅斯嘉丽的书,书籍太贵了,我准备这几天去旧书市场,帮你们淘几本有意思的书。”

安锋笑着向巴特莱爸爸展示自己的成果:“我买了《指环王》,还有它的前传《霍比特人》,这本书太有意思了……”

维拉妈妈从厨房里露出头来,插嘴道:“《指环王》这本书啊,我小时候也是看这本书长大的,凯恩,你应该早点说,家里阁楼上有这本书,几次搬家我都没舍得扔。”

“可是,我想收藏这本书”,安锋一脸兴奋,脸上闪闪发光——是吃烤鸡翅吃出来的油光。

一个外国人居然跟自己有同样的喜好,巴特莱爸爸觉得非常骄傲,不等斯嘉丽插嘴说什么,他带着回忆的神情说:“这本书真的不错,记得我爷爷小时候也喜欢看这本书,他还购买了这本书最早的版本,这个版本如今已是珍版。当时二战刚结束,纸张很贵,这本书不得不分成三册出版,所以它也称之为《魔戒三部曲》……”

稍停,巴特莱爸爸吆喝:“走,我们上阁楼看看,那里应该有很多珍藏的书籍。”

走向阁楼的时候,巴特莱爸爸继续回忆说:“《霍比特人》?我记得有款20多年前的老电子游戏,就是根据这本书中的情节改编的,叫做……”

“《龙与地下城》,1974年”,多么经典的电子游戏,安锋怎会记不住:“《霍比特人》后来还衍生出许多类似作品,比如《龙枪》系列,而根据它们改编的电子游戏,也衍生出一个体系,一个世界。”

“是的是的”,巴特莱爸爸激动起来:“龙与地下城,我玩过这个游戏。”

巴特莱爸爸家的阁楼跟所有英国人的阁楼没什么不同,阴暗、杂乱,里面堆满各种积满尘土的木箱。巴特莱爸爸拧亮了灯,从墙角取过一张地毯,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将地毯铺在地上,众人围坐在地摊上,看着巴特莱爸爸打开其中一个木箱,满满的、充满芳香气味的书籍展现在昏暗的灯光下。

巴特莱爸爸顺手摸出一本书,果然是《指环王》,这是七十年代的版本,有点古旧。巴特莱爸爸低低叹息了一声,嘟囔:“怀念是生命中最能为力的事……”

展开书本,巴特莱爸爸不自觉地读到:“日子一天天过去,大日子也越来越接近。某天傍晚,一辆装满怪异包裹的怪异马车开进哈比屯,在袋底洞前停了下来。吃惊的哈比人纷纷从内往外窥探。驾车的是形迹怪异的外地人,唱着没人听过的歌谣:车夫是有着长胡子带着兜帽的矮人。几名矮人甚至还在袋底洞留了下来。

到了九月第二周的时候,另一辆马车在光天化日之下越过烈酒桥,沿着临水区开了过来。驾车的只有一名老人。他戴着一顶高高尖尖的蓝色帽子,穿着长长的灰袍以及一条银色的围巾。他的胡子又白又长,眉毛也长到伸出了帽缘。一大群小孩跟着马车后面跑,穿过整个哈比屯,沿路跟着上了小山……”

稍停,巴特莱爸爸哗哗的翻弄着书本,斯嘉丽趴在地毯上两眼闪闪等待爸爸重开口,安锋情不自禁背诵书中片段:“人类也许会有失去勇气的那一天,我们也许会抛弃朋友,背叛同伴,但绝不是今天!

豺狼横行,人类的时代也许会逝去,但绝不是今天!今天我们会浴血奋战!为了这美丽的大地上,你我珍视的一切!我命令你们,人类,坚强战斗!”

巴特莱爸爸滑稽的举手敬礼:“遵命,阿拉贡陛下!”

斯嘉丽咯咯笑着满地打滚,等她笑得差不多了,她一翻身,将书本塞进安锋手里,催促说:“再读几段,再给我读几段,凯恩哥哥,这文字真优美,像诗歌一样。”

安锋接过书本,巴特莱爸爸在安锋的读书声中继续整理着书籍,维拉妈妈收拾好厨房后,也加入到读书会中。一家三口……不,应该是四口人,蹲在幽暗而杂乱的阁楼上,时光在读书声中过的很很。

第二天,安锋拉着斯嘉丽的手踏出家门,巴特莱爸爸亲手在门口邮箱上拴上一枚校徽——这是告诉校车司机,家中有孩子在你学校上学,校车必须在此停靠。

果然,之后不久,校车摇摇晃晃停在家门口,恰在这时,黄亚青也牵着陈文文的的手走出家门,向巴特莱家跑来。她家只有一个孩子,所以只能她来迁就有两个孩子上学的巴特莱。

校车不等人,众人匆匆登上校车,黄亚青只来得及在下面喊了一嗓子:“锋锋,照顾点文文……”

想了想,她马上补充:“你家的事我已经交代了,你放心。”

车门关闭了,站在门口的斯嘉丽向小车司机微微屈膝,道了一声感谢而后向车内走,陈文文东张西望观察座位,安锋扯了一把后者,低声说:“道谢,向司机说感谢。”

这是英国风俗,乘坐公交车辆需要向司机道谢。斯嘉丽从小养成了习惯,陈文文则从小没养成这习惯。在安锋的提醒下,他跟在安锋身后,学着安锋的样子向司机道了一声谢,顺着走廊走进座位。

座位附近的孩子主动探出头来,向来的学生介绍自己,有人是说出自家大致住址,邀请学友一同玩耍。三名生

在一片热情的寒暄中,也同样开始自我介绍。令人惊奇的是,陈文文开始说英语了,他结结巴巴与邻座孩子寒暄,他说的当然是中式英语了,神奇的是,那孩子听懂了。

坐在后座的斯嘉丽听到类似“goodgoodstudy,daydayup(‘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中式英语翻译法”的话,偶尔还听到“etohoandho?(咱俩谁跟谁?”的说法,只觉得陈文文太幽默了,附近的孩子也纷纷探出头来,打量这位鲜出炉的校际幽默明星……当然,小孩子的这种打量,不含一点歧视成分。

在英国上小学是件很简单的事,英国小学生9点上课,上午上五节课,每节课半小时,然后是一小时十五分钟的午餐时间,下午三节课,三点钟开始放学。至于午餐嘛,有的学校午餐收费,也有学校午餐不收费。安锋所在这家学校去年收到一笔捐赠,于是今年的午餐就免费了。不过英国人的午餐水平,很让人兴不起就食**。

英国政府对学校午餐有补助,还免费向一二年级水果与牛奶,这项免费措施是针对所有学生的,难民与非法移民也包括其中,所以安锋也能享受一份免费午餐,这倒让安锋对”天下没有免费午餐“这句俗话,产生了一丁点怀疑。

好吧,这都是闲话了。开学第一日平平常常过去,斯嘉丽在这一天的常识课上学到的是“不与陌生人说话”——今后一年她的常识课,基本围绕着小学生宣扬内容。而安锋学到的课程是:如何防范恶狗咬人。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着,安锋在学校里度过了他上学的第一天、第一周、第一个月。

期间,陈文文逐渐适应了学校生活,开始有了他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社交圈。他也曾带着夏洪涛找过安锋相聚,但英国小学的一二年级与高年级是两个教育阶段,安锋与斯嘉丽的能玩到一起,跟陈文文已属两个世界了。相聚几次两人话说不到一起,彼此逐渐就淡了。

召集生吴兮悦倒是非常关注安锋的一举一动,但安锋没让对方找见机会说话。他在学校的表现既不突出也不落后,只是平平常常一个泯然大众。但就这样,吴兮悦依然时刻关注着安锋,她总感觉这个小孩子很不寻找。

而在学校外,生活也照常运转着。上学第二天,周医生买的旧奔驰办好过户手续,车子停靠在黄亚青宅门外——像这里很多住户一样。于是周医生忙了,按他的话说:“只要每天出门看到自己的车,浑身充满了拼搏的**。”

在这种**支持下周医生忙了,每天下了课他还要赶去驾训学校,经常到很晚很晚才回家……当然,中间抽了个空,安锋跟着周医生去研究院转了一圈,顺便给周医生配好了门卡——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安锋回来后,将偷来的门禁系统软件装入自家计算机,就把这事忘到脑后。

而黄亚青这方面,因为开学前安锋那份提点,让她态度和蔼了许多。习惯利益交换的她立刻帮安锋办妥了家务事——安锋妈妈单位忽然接到本省大头目打来的电话,要转达一些私密事。于是,妈妈的处境立刻变了。一周之后妈妈成为秘书科副科长,家里也迅速装了电话……

也在这一周里,安锋妈妈账户里的资金变成了首府的三栋住房。陈老大出面安排的房子当然没问题,其中一栋还是精致小别墅,这栋别墅与另两栋房屋一样,同属于学区房,只不过别墅位于市中心边缘,属于高中学区房,而另两栋房子则在市中心,属于小学初中双学区房。

由于双方的联系不便,在短暂的通话时间内,安锋妈妈并未告诉安锋,其实她名下不止三栋房子,陈老大将自己的两套别墅,以及下属单位分配的四套“关系房”,也挂在安锋妈妈名下。陈老大倒不在乎安锋妈妈赖账,居然什么手续都没要。因为在他看来,对方不过是小蝼蚁而已,即便真是对方的财产,他想要,难道还有困难?

事后,安锋妈妈也觉得这事很不起眼——人帮着买了房子,顺便把自己房子也放在一起,帮着委托专业租赁公司管理,啥事都不用自己操心,以后大家各收各的房租两不牵扯,这有啥呢?何况房子还挂在自己名下,这是多大的信任。不值得为这点小事浪费通话时间。且有了这几套不属于自己的房子,正好拿来做借口,向家人隐瞒其他房子归自己的真相。

这时候的安锋妈妈,尚未感觉到家庭经济状况改善,对人性造成的影响,她只是觉得这笔钱来自安锋,是安锋的卖命钱,她要替孩子守住,让孩子以后有个退路,所以她不想让安锋舅舅知道。而瞒过其他人,不过是顺带的保密措施而已。

但这以后,安锋家里的状况终于改观了。三套房子中别墅租金最高,一下子租出去,等于陡然多出四个人的工资。安锋妈妈虽然不改节省习惯,但终究花钱不再窘迫……当然,家里其余人还把这,当做妈妈升官带来的变化。

简短的通话中,安锋知道妈妈升值的情况,立刻告诫妈妈到此为止。妈妈并不是财气纵横的人,以前因出身不好,虽然写一笔好毛笔字,未必还算流利,但终究是个普通职员。进入那个大染缸里熏染,对家庭未必是好事。安锋妈妈接受了这个忠告,终其一生,她只当副职……

在纷纷扰扰中,第一周过去了,时间进入元月下旬,南巡讲话开始在高层内部传达,风声逐渐泄露,黄亚青一家深感自己明知,随即,时光慢慢进入二月。

1月30日,台湾股市大跌,这一跌将持续13个月,最终市值跌去43。25%;2月7日,欧共体签署货币联盟协议,决定最迟于1999年1月18日在欧共体内发行统一货币……这两条消息都引起汇市激荡,但安锋在这两次行动中斩获不多。因为他没能记住前者,对于后者,他入市时机太晚。最终,他只能使自己的资金翻了一番而已。

开学第一周,学校老师安排的社会活动果然是参观大英博物馆,安锋没有找到单独行动的机会,因为寄宿爸爸寄宿妈妈全程陪护。第二周,社会活动是去附近社区教堂以及养老院,安锋依然没机会。第三周继续;第四周,寄宿家庭开始热烈讨论度假计划,安锋还是没找到单独行动的机会。

终于,第五周,机会来了,巴特莱爸爸因为一笔生意,要去比利时待整整两周,而维拉妈妈负责的一位老人恰好进入临终,必须全程陪护而法脱身……

ps:家中有事,回头捉虫。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八章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

巴特莱爸爸是个很负责的父亲,或者说他是个很爱家人的爸爸,每周的社会活动他基本上都全程陪护,而且照顾孩子都非常耐心体贴,但这笔生意实在太重要了,重要到一旦放弃,一家人的生活品质就要大大下降。最而一旦成功,巴特莱爸爸多年的奋斗目标等于实现了,他将跨入大批发商的行业,而不仅仅做一个中小批发商。

好啊,其实安锋原本也安排了件类似的事。

安锋不是坐等机会来临的人,眼见得这段时间他被困住,他开始四处寻找机会调动巴特莱爸爸去外地、缠住维拉妈妈离不开……不过,因为他年龄太小,所有小动作都必须通过成年人来实现,所以他做的很谨慎。想起未来要面对的凶残佣兵,他就必须让这件事瞒过所有熟人。

如此一来,有限的解决办法就是寻找真正的生意机会,然后让这桩生意被巴特莱爸爸关注到,并产生自发的主动性……这对顾家的巴特莱爸爸来说有点难度,因为安锋不知道多少钱才能让巴特莱爸爸迸发主动性,并愿意短暂地“照顾不到孩子”——最后这点,是巴特莱爸爸的坚持,也是他的人生观。

于是,选择合适的贸易额度就成了第一个门槛。理论上来说,这笔单子价值越大越容易让人动心,但大单子轮不到巴特莱这种中小批发商,小单子……也许巴特莱爸爸不屑一顾。

巴特莱爸爸的贸易商行并不大,他手头的货物也不具备独特性与垄断性。他经营的油漆大部分是船用油漆,少部分是家用产品。外国佬做生意很死板,一旦认定某位商人,可能终生使用这位商人提供的产品。正是靠着这种“客户忠诚”,巴特莱爸爸有一群固定的客户,每天不用辛劳生意做的也算悠闲。

几年前巴特莱爸爸搬迁到利兹城,也是想着能在这座商业大城市内再进一步,让自己成为大商人。但这一搬迁,他马上体会到,以前曾带给他数好处的“客户忠诚度”,如今是多么令他举步艰难。想要打开市场,开发客户,就必须让目标客户背叛以前的提供商……这很难。

那段艰苦创业的日子,夫妻俩相互扶持着一路走来。为了家计,维拉妈妈重操旧业,去养老院做了护士;而巴特莱爸爸既要赚钱又要顾家,有些地方未免对斯嘉丽关心不到。

但论多么艰难,一家人终于走出来了。如今巴特莱爸爸生意走上正轨,于是他开始想多补偿家庭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小一点的贸易额,巴特莱爸爸肯定选择放弃——反正他又不是过不下去了。

这年头,英国的络虽然发达,但还没有到21世纪的那种程度,许多专业站并没有实现并,以及信息共享,还需要通过专业接口接入,络搜索引擎还没出现,安锋又不想引起别人注意,所以他的工作进行很缓慢,这几天的功夫,他刚刚筛选出两三个贸易单子,正准备比较一番在寻找合适机会让巴特莱关注到,忽然间天上掉了个馅饼砸在巴特莱爸爸头上……这是安锋的运气,还是巴特莱爸爸的?

巴特莱爸爸是周四晚上开口的,开口前,他大约已有了模糊的决定,而且这决定已跟维拉妈妈沟通过。当寄宿妈妈与寄宿爸爸相继说出自己的原因后,巴特莱爸爸还在犹豫,安锋决定把这件事,引导向自己希望的方向。

“比利时举行招标?怎么会……巴特莱爸爸,他怎么会找到你?”安锋一脸懵然的问。

“我跟这客户的一位友人打过交道,应该是他推荐的——没错,那位客户一开始就提到友人推荐……”

安锋马上追问一句:“你给他朋友提供的是什么货物?”

巴特莱爸爸随口回答:“这个,需要查一查,我计算机里肯定有货单,让我查查……”

话题顺利地歪楼,拐到巴特莱爸爸的生意上。调阅出的货单巴特莱爸爸没看出问题,安锋……当然要继续诱导:“这批货物有什么特殊的吗?否则,那位比利时商人为什么要到英国订购,难道比利时没有类似货物吗?”

其实,这时代,因为互联还不发达,人们做生意还全靠口碑与广告。比利时也许有巴特莱爸爸手头有的类似货物,但那位客户肯定不知道了。

巴特莱爸爸对着货单沉默片刻,马上过去抓起电话,给销售员拨过去:“威廉,你还记得……”

巴特莱爸爸读出货单上的货物代码,问:“……你记得这货物是什么吗?”

对方说了句什么,巴特莱爸爸挂上电话,回来说:“一种环保油漆,甲醛含量很低。但这种油漆,论色彩上还是牢固度上,都不如过去的老牌产品。”

安锋跳过巴特莱爸爸对货物的抱怨,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脸恍然的说:“这么说,对方是冲着环保油漆来的——比利时类似的产品肯定很少,即使有,客户也不知道。”

巴特莱爸爸一下子跳了起来——安锋这句话往深里想,就是说对方是冲着巴特莱爸爸来的,是冲着他手头上的环保油漆来的,只要他去了,就能拿上这笔单子。

不管巴特莱爸爸以前什么决定,他心中的天平已开始倾斜。

这时安锋决定再推一把,他继续做出沉思模样:“这种环保油漆是哪个厂家生产的,他们还生产其他产品吗?爸爸刚才说油漆牢固度有点问题,厂家是否推出了改进型?

还有,这位比利时客户怎么突然想到环保油漆。爸爸刚才说这种油漆有缺陷,为什么这种有缺陷的油漆也有人感兴趣——凡事有结果,之前必然有原因,那么,原因是什么?”

这个,巴特莱爸爸知道,他马上回答:“那位客户是游艇制造商,我估计这批油漆不是他要的,是定制游艇的人特意指定的?”

安锋不是一个知道半截原因就肯罢休的人,他继续追问:“玩游艇的人,恐怕都是有钱人吧?他为什么忽然指定用环保油漆?”

“因为前几年有研究表明,油漆里的甲醛能造成婴儿……”维拉妈妈作为专业医助,马上介绍了一对专业术语,然后说:“最近报纸上都在议论这件事……凯恩,我记得你很爱看报纸。”

安锋点点头,继续诱导:“那么,其余游艇制造商是什么态度?”

巴特莱爸爸已经坐不住了,他跟着补充:“其他游艇制造商必然闻风而动……这将是笔大生意。”

是时候抛出自己的诱饵了。

安锋揉着额头回忆道:“比利时……,哦,我记得法国就在比利时附近,似乎,法国某个临海城市,最近要全市粉刷,以便迎接什么节日……”

“戛纳!”斯嘉丽早被诱导好了,她果然在合适的时间插话:“五月戛纳电影节,我当时在遗憾五月不放假,否则我就能看大明星了。”

巴特莱爸爸不自信的补充一句:“法国有很多油漆商,也生产环保油漆。”

“但用在豪华游艇上的、成熟的产品,有几家?如果那这个理由竞标,把握性有多大?”安锋平静的反问。

这将是一笔上亿元的生意,不信巴特莱爸爸不动心。

“没错,这是个很好的理由。试试看呀,反正没什么损失”,巴特莱爸爸越是念叨,越觉得信心膨胀,他立刻跳了起来,冲到电话机前开始安排。让伙计们寻找油漆生产商,让文员准备竞标书……一大通安排做下来,等他挂上电话回到沙发边,安锋已经说服了维拉妈妈。

“凯恩领着斯嘉丽去伦敦,他们坐火车去坐火车回。凯恩的一位伦敦朋友将陪他们一起去”,维拉妈妈想巴特莱爸爸解释:“凯恩这位朋友是伦敦西区人,个头有一米八,就是智力稍有缺陷。他在利兹特殊教育学校寄宿上学,这次将去伦敦西区看望家人,他们同去同回,只是在伦敦各有各的活动。

凯恩在伦敦还有几个同乡,他说可以在同乡那里吃午饭。明天我打电话确认一下,如果他们同意接待,斯嘉丽与凯恩,我认为两个孩子同去伦敦,也许不算什么……”

维拉妈妈说到这里,搂过安锋狠狠亲了一口,赞赏地说:“我们的凯恩很能干,我相信他不会迷路的。”

“还有我呢?”斯嘉丽不满意麻麻的偏心眼:“我们去过大英博物馆,我知道怎么坐车。我是一年级学生了,我知道’不和陌生人说话‘,有事找警察……我将哟安锋的朋友阿盖尔,人长得憨傻憨傻,个头高高的,壮壮的,据说还是‘最佳陪练’。”

停了一下儿,斯嘉丽补充:“阿盖尔很听凯恩的话,经常等在我们校门口……哦,他最近还做了整容,已经不丑了,就是脸上包满绷带,还有点难看。”

“整容?小孩子做什么整容?”巴特莱爸爸显然心情很好,他语气轻松地问。

“阿盖尔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嘴唇外翻,还暴呲牙……”斯嘉丽这个八卦女,立刻介绍阿盖尔怎么赢得了一个福利基金的关注,被送到利兹特殊教育学校学习。而阿盖尔就学期间依旧四处打工——实际上是闲不住。这么几周功夫,他已把在伦敦享有的“最佳陪练”名声传到了利兹。

实际上,体育这圈子不大,教练彼此都认识,优秀苗子大家平常都关注着呢。即使相互不认识,彼此一打听就什么都知道。所以阿盖尔在利兹谋职非常顺利,人教练见到一憨傻大个子站在自家场外傻笑,一猜准是伦敦来的阿盖尔,钩钩小指头,于是阿盖尔上岗了。

安锋知道阿盖尔经常翘课去体育馆,他理解阿盖尔这种行为,阿盖尔一方面习惯了这种生活,另一方面,唯有在体育馆内,这个没家的孩子才感觉到自己“有用”。所以他只让斯蒂文出面告知各教练:薪水必需正常支付,且要求打入指定账户内。至于小费嘛,那就管不着了。

这样的日子阿盖尔过得很开心,他因此牢记一句话:跟着凯恩有肉吃。每天下学前他都喜欢去安锋的学校晃一圈,有时候就为了听安锋一句吩咐,有时候则为了把自己挣得零花钱交给安锋汇总保管。一来二去斯嘉丽也逐渐认可了这个大个子,等阿盖尔整容手术完毕后,斯嘉丽看他顺眼了。

有这么个“大个子”整天在身边晃,实在是件威风事。至少谁想欺负她,先要想想自己是否惹得起阿盖尔。

斯嘉丽叽里呱啦介绍完阿盖尔的背景,但其实巴特莱爸爸这时已心不在焉,维拉妈妈已完全被安锋说服,于是,这场交涉毫悬念。斯嘉丽说完,巴特莱爸爸心不在焉的掏出钱包,数了300英镑,想了想,他又催促维拉妈妈:“你那儿有零钱吗?再给他们200镑。”

“需要这么多吗?”维拉妈妈有点诧异。

“这是给凯恩的咨询费……我认为他该得这么多”。

维拉妈妈毫不犹豫的掏出钱包,巴特莱爸爸在孩子一脸震惊中坐到安锋身边,思考了片刻才说:“我刚才询问了业务员,也许凯恩说得对,游艇制造商正在想办法寻找环保油漆,这笔生意就是冲着我手头的环保油漆来的。

我还给油漆生产商打过电话,据说他们五年前就在研究这种油漆,最近确实又取得了突破,这样,我就可以带多、好的样品去比利时。

凯恩,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让业务员向多的游艇制造商推荐我的货物,而且我认为,如果我们以‘环保’为理由,向戛纳政府推荐我的商品的话,我们中标的把握非常大——这是笔上千万美元的生意。

如果戛纳这笔生意做成,我会有多的时间陪伴家人了。凯恩,这笔生意如果成了,我支付给你一笔咨询费。今后再有类似事件,也请多提醒我,谢谢你,你为这个家做出了贡献。”

巴特莱说这话并不是结束,坐他对面的安锋知道老外不习惯谦让,他们常认为说出来的话必须是真心话,你敢谦让客气他们就敢认为你是真心推辞,就敢毫良心负担的……不付款。所以他不能客气,利索地接过维拉妈妈递过的钱,静静等待巴特莱爸爸继续开口。

巴特莱爸爸从上次修车后,隐约间已对安锋的思路充满佩服,智商这个东西,不是个人努力就能超越的。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游艇制造商的生意我估计问题不大,但戛纳这件事还有点问题。第一是我们的产品还有缺陷,如果在这一点上遭到质疑,我们该怎么办?

第二嘛,我们肯定会遇到很多竞争者,如果我们遇到同类产品该怎么办?……”

安锋咧嘴一笑,稳稳地说:“环保,并不是毫代价。这个代价既需要推销商承担,也需要用户承担……”

作为一个商人,作为一个成功商人,巴特莱爸爸需提点太多,他马上顺着安锋的理由说下去,口气铿锵仿佛在会场演说:“不错,现阶段,环保油漆行业是很稚嫩,但如果没有人支持他们,没有人购买他们的产品,他们就会缺乏资金支持,限于以开发的地步。这一行业也许就此衰落。现在,是时候拿出我们的钱包,用现实行动证实我们的环保渴望。”

“说到同类产品……同类产品有大规模应用经验吗?我觉得只要拿下游艇这单生意,说服戛纳政府就有足够的理由了。”安锋继续诱导。

“没错,我们有实际的应用,以及大型施工经验……”巴特莱爸爸坐不住了,他在屋内走来走去整理思路。

好吧,接下来的事安锋就不参与了。安锋坐在沙发上,低声的跟维拉妈妈讨论周六的各项准备,为了让维拉妈妈放心,他顺便拿出自己的手机——这是他第一次展示自己的手机:“维拉妈妈,我有这个,你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维拉妈妈愣了一下,一拍手,说:“我刚才脑子里还在想:也许我们可以买一部签约手机,以方便彼此联系……凯恩,你有手机怎么不早说?”

剩下的事水到渠成。

周末一大早,维拉妈妈将安锋与斯嘉丽送上火车,检票员问清情况后,立刻在安锋与斯嘉丽身上挂上一个绿色徽章。这是“人照管”徽章,挂这种徽章的孩子将由列车员护送出站,在列车上也会有列车员随时过来看顾。

火车即将开车,犹未见阿盖尔的出现。斯嘉丽还觉不出阿盖尔的重要性,在她想来有安锋在身边足够了,“凯恩哥哥”能帮她处理一切麻烦,但维拉妈妈与安锋却有点坐卧不安,维拉妈妈是担心计划变,安锋在琢磨:出了什么事耽搁了阿盖尔?

“也许……”,维拉妈妈为难的说:“如果哪位大个子不出现,也许我们该取消行程?”

发车的第一遍铃声响了,维拉妈妈正在犹豫,车站门口出现阿盖尔魁梧的身体,斯嘉丽欢叫起来:“来了来了,他来了。”

安锋的目光忽地一凝——绷带裹头的阿盖尔,衣襟不显眼处有几块淡褐色斑点,这是血迹,鲜的血迹。

第一卷浴火 第三十九章这家伙运气真好

匆忙之间,维拉妈妈倒是没看清阿盖尔身上的血迹,见到一位如此雄壮的大汉出现,她很满意,速叮咛几句后,她在列车员的催促下跳下火车。:

第三遍发车铃响了,火车开始启动。

作为一个老牌工业国,英国有个典型特色就是:城市内火车线路比公交车线路还多。人站在街头,常常可以看到一节很短很短,也许只有四个座位的火车车厢,呼呼地驶过你眼前。这种火车没有车头牵引,牵引装置在车厢底下,只有一个盒子大小。

英国火车内常有三成至四成的位子都是空的,因为上客不足,为了节省运行成本,于是列车车厢不断缩减,到了如今,就有了那种只有两排座位的、看起来很滑稽、很逗笑的“袖珍火车”。

在英国如果想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九成人的选择是坐火车,因为火车是英国最便利,廉价而且速安全的交通工具。安锋他们乘坐的火车是城际间火车,火车很漂亮,车身很短,总共才4节车厢。车上座位宽敞舒适,走道很宽,童车可直接推上车,放在走道上并不影响走道人员的走动。

这种城际间火车只有一个列车员。列车车门在车厢中间,乘客自己按一下旁边的按钮,门自动开启,人离开之后车门自动关闭。而列车员只在检票时才会出现,列车行进了一会儿,安锋仍未开口问阿盖尔,阿盖尔则一直憨憨傻笑着,手不停抚摸身上背的大背包。

火车开动约十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从上一节车厢的连接处走来,挨个验票。遇到每位乘客便亲切的问一声:“需要购票么?”

有乘客一声不吭将车票递给他看一下,他立刻礼貌的说:“谢谢!欢迎乘坐本次火车。如果您没购买车票,也可以现在购买。”有乘客依言递上几张钞票……列车员一路走过,对每一个人都在说“谢谢、谢谢”,轻声细语真诚且谦恭。

斯嘉丽自列车员出现就静静坐在位子上,安静的像个美丽洋娃娃。安锋将两人的车票递上去,并递上阿盖尔的车票钱,列车员一声谢谢后,看了一眼阿盖尔,又打量了一下安锋与斯嘉丽身上的绿徽章,殷勤的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阿盖尔满十二岁了,需成人陪护可以单独短途旅行。而英国小学里,一般是一个低年级学生安排一位高年级学生照顾,负责引导对方熟悉学校环境以及课程。列车员想当然以为阿盖尔就是这两位的“引导人”。见到安锋轻轻摇头,列车员也不坚持,递上票根,谦恭地提醒:“我就在车尾值守,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来车尾找我。”

等到一路“谢谢”的声音飘出车厢,斯嘉丽立刻跳起来,从背包中扯出一袋包装鲜丽的零食,坐在凳子上开始卡磁卡次吃起来,边吃边说:“凯恩哥哥,去完博物馆我们去哪里?中午我不想跟大人吃饭,你有什么好主意?”

“先不说这个”,安锋将目光转向了阿盖尔:“说说你怎么回事?”

阿盖尔似乎没发觉自己身上有血,他兴致勃勃:“凯恩,我很早从学校出来,我本来想去你家,跟你一块走,忽然想到我可以给婶婶,给表兄弟买些礼物,刚好我手头有些零钱,嗯我这周收入很不错,你看,我现在有已镑,还有五镑,十镑……我有二十一镑零七十五便士。啊,我还花了二十镑,以及……三十四便士。”

安锋几乎忍不住了,斯嘉丽比他忍不住,抢先催促:“讲讲,别数你的钱。”

斯嘉丽横了一眼安锋,三个孩子中间应当数安锋最有钱了,前天爸爸给他五百磅,第二天临走时,爸爸又塞给安锋一千镑,昨晚妈妈又给了安锋两百镑——这两百镑才是斯嘉丽与安锋去伦敦的零花钱。这笔钱没给到斯嘉丽手里,也说明爸爸妈妈终于拿凯恩当“自家长子”了。

这么算起来,安锋手头至少有一千七百镑,比斯嘉丽全部的存款还多。在腰缠一千七百镑的富孩子面前,数你的几十镑钞票票,你也好意思。

阿盖尔将琐碎的零钞放在凳子上,继续说:“我去了莫里森超市——那里东西便宜,我买了玩具,给婶婶买了香水和丝袜,婶婶总是抱怨丝袜不结实,这次我给她买了整整两打,够她穿的了。”

阿盖尔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斯嘉丽还想催促,但看到阿盖尔的幸福如此简单,不忍心搅乱,她丢了一块膨化食品在嘴里,觉得嗑嗤嗤响,静静等待下文——火车要走两小时,时间长着呢。

“然后我抱着大包走出超市,忽然发现超市门口围着一堆警察,我要走出去,警察非让我出示证件,我怎么了他让我出示证件。我就不给,我要走!

后来一位女警察告诉我,超市按响了报警器,他们赶过来包围超市,据说抢劫犯还没走……哎呀,我怎么没发现有人抢劫?不会是我的长相吓着收银员了吧?”

“接着说接着说……”斯嘉丽喀呲呲嚼着膨化食品,两脚架在凳子上晃悠悠。

“警察说我脸上的绷带太多,糊住了脸,让我解开绷带看看,我不,医生说下周才能拆绷带,我跟警察超压超,后来超市人出来,说我没事,他们已经追踪到劫匪,劫匪想从电梯逃到地下室,从出货口逃走,结果电梯发生故障……

我觉得这事很有趣,想站在哪里看一会儿,但我又想起火车开了,我必须在开车之前赶到车站。我就开始跑呀跑,刚拐过超市拐角,忽然撞上一个人,我把那人撞出去好远……幸好我把包抱得牢牢的,他的包却扔出去老远。”

“那个人是劫匪吗?他们从货梯逃出来了?”斯嘉丽眼睛亮亮的,嘴里喀呲呲嚼的山响。

“这个,我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警察?”阿盖尔一脸茫然。

“你怎么做了?”斯嘉丽催着问。

“我把他撞倒了,那个人满身满头血,奇怪,他撞在我身上,只是坐了个屁股墩,头上怎么会有血?……我就赶过去搀扶,他坚决不让搀,我就坚持搀。他一直想甩开我的手,我坚持把他搀起来……他的力气也不小,我有点抓不住。后来警察来了他才不挣扎。

不过警察挺好的,一点不介意我刚才跟他们吵,我刚把他搀起来,警察立刻说交给他们,真好。于是我给警察留了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坐火车急着走,如果这个人需要治疗费,可以拨打这个电话,我会支付医疗费的。

凯恩,我留的是你的手机号码你不介意吧?一般撞伤需要多少钱治疗?我的钱够吗?如果不够的话……”

“这件事交给我了”,安锋回答。他马上掏出手机开机。

阿盖尔幸福地点头:“那我就不操心了。”

说罢,阿盖尔可怜巴巴地望向斯嘉丽:“斯嘉丽小姐,你的零食有富裕的吗?”

斯嘉丽嘟起嘴来,不悦的说:“我的零食凯恩可以吃,但你……有多少零食能够让你敞开吃?你去莫里森超市,难道没买点小零食?”

安锋将手机重放回兜内,突兀的问:“斯嘉丽,‘好市民奖’会有多少钱?”

斯嘉丽立刻掉转头,不看阿盖尔可怜的目光,迎着安锋回答:“这要看今年‘城市基金’有多少了,也许一分钱没有,只有表彰和奖状,也许是发点食物卷(在本市超市购买食品可以充抵现金,而超市收取食物卷后可以冲抵税款,此外还要看今年获奖人是多少,也许他能得到一千镑现金……什么,你是说——”

斯嘉丽说完才反应过来,她张着嘴转向阿盖尔:“你是说,阿盖尔撞到的真是劫匪?”

“很可能”,安锋分析道:“否则警察不会轻易放阿盖尔走。好吧,送伤者去医院、再确诊,大约要花一小时,如果二十分钟内医院不来电话催缴医疗费,那么阿盖尔撞到的就是劫匪。”

安锋总算知道阿盖尔为什么能混进军队里了。这么一个丑汉,加上智力有缺陷,想要军队接纳很勉强,除非这家伙一直是个“好市民”,军队法拒绝。

这厮运气怎么这么好?随便在街头一撞,就能撞到一个劫匪,我怎么碰不上?

“阿盖尔,你运气真好”,斯嘉丽替安锋把这话说出来了,她大眼睛眨巴一下,又八卦的问:“如果得了奖金,这笔钱你想怎么花?”

……

说说闹闹中,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很就到,在车站外告别列车员,阿盖尔也与安锋挥手告别,各自踏上了不同的路。安锋牵着斯嘉丽的手,继续乘车前往大英博物馆,他们今天计划参观的是希腊和罗马文物馆。

两人手拉着手,去服务台花5英镑加入了由馆方组织的导游团,随着一堆同样参观博物馆的小盆友辗转于各个讲解点,听专业讲解员讲述馆藏品的故事,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中午。斯嘉丽累的走不动路了,安锋也不打算这就离开,便建议:“不如我们去罗素广场休息一下,等我联系上……算了,咱们不如自己找午饭吃,罗素广场周围的餐车很多。如果非要等那位约好的大人来领我们吃饭,我们恐怕要饿死了。”

斯嘉丽立刻被说动了,欣然地说:“好呀,只要凯恩哥哥愿意请客,我所谓。”

没人注意到,这时斯蒂文律师已经拎着包尾随在安锋身后,这对异国兄妹拉着手东寻西找,终于在餐车边找到合适座位时,斯蒂文律师拎着包、心事重重的坐在安锋身后……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章学校里数你最花心

罗素广场平常就很热闹,而今天是不平常。因为这一天又正好是“罗素集团”在罗素酒店举行年度会议的时间,平常人来人往的广场,跟显得愈发人头涌涌。

所谓“罗素集团”,其实不是什么公司,也不是什么商业机构。

多年以前,一群大学院校校长每年春季自发来到罗素广场的罗素饭店,举行研究经费讨论大会。到了一九九四年——也就是明年——参加研讨的成员固定下来,总共有24个院校。这些院校囊括全英大学65%以上的科研经费和赞助资金。

1994年之后,这些参加会议的大学院校正式成立联盟,自称“罗素集团”。这个集团以其雄厚的科研实力,成为全世界产生诺贝尔奖得主最多的大学联盟。

安锋来的这一年,是罗素集团最后一次“自发会议”,在这一年的会议中,与会代表开始讨论成立常设机构,并决定将参会成员固定下来,设置经常性理事会……正因为如此,这次会议显得非常正式,参会代表达到了最高锋。英国24座最顶尖院校都派出大量人手入住罗素酒店,为自己今后的科研经费划拨份额,争夺最后的话语权。而为了保卫这群“英国最顶尖的大脑”,罗素广场简直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程度。

然而,论周遭警力达到何种密度,都没有到那种四处密布摄像头的地步。对于安峰来说,警察再多也不怕,人的眼睛最好蒙蔽,而摄像头的录像资料,则可以事后反复查询,甚至保存多年……

从餐车上要了一份汉堡,两兄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期间安锋不断要饮料要冰激凌……对于爱吃甜食的老外来说,冰激凌简直是法抵挡的诱惑,别说一个孩子。

一位骑自行车的孩子速从两兄妹面前驶过,他的自行车把上绑着一堆气球,斯嘉丽喊了一嗓子,速追逐过去,一错眼的功夫,斯蒂文手上的褐色公文包到了安锋手上。

这时,斯嘉丽正在跟卖气球的小孩讨价还价,安锋坐在餐车边宠溺的眺望斯嘉丽,他的手在公文包上摸索着,直到摸上一副耳机。这副耳机用胶带粘在公文包提手附近,与此同时,斯蒂文嘴里咬着汉堡慢慢离开餐车,神态悠闲的向远处走去。

安锋不引人注意的撕去耳机上的胶带,借撩头发的动作将耳机塞入耳朵,他轻轻吹了个口哨,稍倾,耳朵里传来斯蒂文低声的嘟囔:“准备好了?”

安锋再度吹了个口哨,透过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伫立一旁仿佛雕像的警察,他看到斯蒂文的背影,很悠闲的向远处走去,紧接着,他的耳朵里传来斯蒂文的声音:“你要的东西都在公文包内,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我租了五架直升机轮流接渡,你要的特制密封罐也已经设计好,还有……”

斯蒂文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他絮絮叨叨的交代完计划任务,这时,不知他发出什么信号,一位身材窈窕的女性走进安锋的桌前,俯身向安锋说了几句意大利语,耳机里斯蒂文低声解释:“这时你要的临时演员,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只要与她做交谈状……”

女郎自言自语说了几句后,见到安锋一脸微笑,她打了个响指,手中突然出现一朵蓝色勿忘我,将这朵花轻轻放在桌上,女郎腰肢一闪,消失在滚滚红尘中。

这时,斯蒂文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我最近有点个人问题……好吧,我可能惹了大麻烦,需要去躲避一下。但请你放心,你的委托已经完成,后续工作我会继续跟进。嗯,公文包内有部手机,里面我存了一个号码,如果我最近法联系上,有急事你可以打那部电话联络……相信你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拨打,我就不提醒了。”

安锋沉默片刻,好心地问:“需要帮忙吗?”

斯蒂文叹了口气,喃喃说:“感谢你的这声问候,但……你还小,真的太小了。这件事你帮不上忙。也许,等你再长大一点,我会求你帮个忙,希望到那时你还记得我。”

通讯至此中断了。

这时候,斯嘉丽已经买好气球,牵着漂浮的气球,欢蹦着回到餐车,这时安锋脚下的公文包已藏进他的大书包内,但斯嘉丽敏感的发觉安锋的书包陡然鼓了起来,她欲言又止的将气球递给安锋,后者若其事的抢先指了指远处的地摊,问:“斯嘉丽,那是买什么的?”

斯嘉丽晃了晃脑袋,心中念头转了转:不对呀,凯恩哥哥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捡了什么东**起来吧……再说,四处都是警察的,谁丢了东西不喊两声。

算了,也许是我看错了。凯恩哥哥在博物馆东问西问的,也许我没注意,他买了什么纪念品。哦,刚才隐约看到一个艳妆女人与凯恩哥哥交谈,也是凯恩哥哥向她买了点什么,也许……

斯嘉丽回头望了一眼安锋所指方向,马上眼睛一亮:“呀,是卖二手货的背包客,我们过去看看,凯恩哥哥,这类人常常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位小商贩貌似是位白人旅行者,二十来岁,浑身风尘仆仆的。他席地而坐,面前摊开一张床单,旅行背囊竖在旁边,床单上则摆满各类非洲风格的装饰物,如狼牙狮子牙项链、骨雕、木雕,以及疑似象牙的物件。旁边的警察对这位摆摊者有点怒目而视,但他们都背着手,只是观望。

象牙贸易自从1989年被明令禁止了,但根据联合国《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来自博茨瓦纳、纳米比亚、南非和赞比亚的库存出口象牙制品依然是合法的。所以广场上的警察只是目视,并不动手禁止。

斯嘉丽喜悦的把玩着几个乌木雕件开口询价,对于这样的小摊贩安锋并未过多关注,他只是粗粗打量一下床单上的商品,见到价格并不高,便附和着斯嘉丽开始讨价还价。

“两个五英镑……先生,我们参观大英博物馆也就五英镑门票”,安锋微笑着说。

“先生,我从非洲……”

“得了吧,你是不是要说:你背着背包一路从非洲走来,到这里没住宿钱了,便把在当地购买的纪念品出售一部分……哈哈,你真逗”,安锋打量一下床单旁的旅行背囊,讥讽地说:“别说你的旅行了,说你的货物吧,两个五英镑。”

对面的旅行者急了,立刻打开背囊掏出一个笔记本,面红耳赤的说:“我真是……你看看我的笔记本,我一路走来,每到一个地方就在当地邮局盖个邮戳,我是从埃及来的。”

“这些东西不是埃及的”,安锋毫不留情地说:“两个六英镑……”

斯嘉丽八卦的接过对方的笔记本,立刻惊叫起来:“凯恩哥哥,亚历山大港的邮戳是五天前的——他真是从埃及来的。”

安锋翻了个白眼:真幼稚,伪照这些东西很容易……好吧,反正安锋并不在意对方的真假,他只是想浪费时间而已。

半真半假低于对方讨价还价片刻,安锋与斯嘉丽花20英镑买了对方五六件东西,眼见得时间差不多了,安锋起身招呼斯嘉丽:“斯嘉丽,我们还有点时间,原本约好了临时监护者一起吃中午饭,现在,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吗?”

斯嘉丽看了看天色,马上问:“我们下午要去参观潜艇博物馆,你觉得我们时间够吗?”

“当然够”,安锋不由分说,拉着斯嘉丽走进地铁站。

经过二十分钟跋涉,兄妹俩来到离罗素广场不远的一处小区,一路上斯嘉丽像好奇宝宝似的问题不断,想知道安锋这位“乡党”的情况,安锋语焉不详地含糊着,直到他拉着斯嘉丽大摇大摆的走进一家公寓楼,斯嘉丽仍不清楚安锋要来做什么,但从安锋躲躲闪闪的话语中,她敏感的感觉到安锋要见的人不一般。

果然,走进楼道,爬了几层楼梯后安锋并不去敲门,他站在楼道中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这是,其中一扇门户突然打开,一个青春女郎倒退着走出门来,脸朝着门里喊道:“你们还要什么,点说,我要出门了。”

这句话是汉语,说话的女性有点披头散发,似乎刚洗完澡不久。

屋内传来几声应和,出门的女郎笑着答应,门关上了,那位女郎扭过身来看见安锋,陡然长大了嘴巴,瞠目结舌的问:“你你,我记得……我记得你!你怎么,怎么找到我的?”

安锋露出灿烂的笑容,冲对方招呼道:“韩姐姐,你好?你还记得我,真好!”

说完这话,安锋马上用英语跟了一句——这句话是向斯嘉丽解释:“这位是韩芷烟小|姐,我来英国,乘坐她的航班。”

斯嘉丽脸上的表情先是茫然,而后露出很惊悚的神情。而对面的韩芷烟活像见了鬼,她脱口而出:“真是你?你……”

韩芷烟马上冷静下来,问:“你叫什么来着?看不出,你挺神通广大,竟然能找到这地方,有事吗?”

斯嘉丽也在同一时间尖叫惊叹:“凯恩,我简直太佩服你了,咱学校数你最花痴,校草拜伦都不如你啊,坐一趟飞机,你就泡上了她们的空姐?”

屋内的空姐们听到韩芷烟的尖叫,房门豁然打开,几张蓬头垢面的美丽面孔从屋内探出来,齐声嚷叫着:“什么事?”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一章事情就这么简单?

第四十一章事情就这么简单?

“没事”,韩芷烟冲屋内挥挥手,而后她转向安锋,迟疑地,犹疑不定的说:“这孩子,你还真找上门来了?嗯,你……怎么找到我的?”

安锋一脸真诚的笑容,八|九岁的孩子,如此灿烂的笑容是很能迷惑人的,再加上安锋的笑容那是对着镜子反复练出来的,充满童真、阳光,以及可爱。

“韩姐姐,你们的住址并不是秘密,你们也没想保密呀”,原因当然不是这个,但安锋说的很真诚:“这地方靠近伦敦大学,而我是来游学的,听人说起一群穿空姐制服的人,常常车接车送的,我随便来看看,没想到……真巧,正好遇到韩姐姐。”

事情就这么简单?……韩芷烟信了!

这套公寓楼确实是由一位留学生介绍,进而被航空公司租下当做空姐宿舍。这附近住了很多留学生,而航空公司也没想隐瞒,大巴车每天拉来一车车轮班的空姐,她们都制服崭崭,拖着精巧的小皮箱上车下车,招摇过市的,只要有心人打听一下,摸到这座大楼来也不算稀奇。而且在这座大楼周围,每天真有许多喜好美色的家伙,守候在公寓楼边等待一场精心安排的“邂逅”。

“人小鬼大!”韩芷烟轻嗔一句,惯例客气说:“来吧,进屋坐坐……你身边那位小美女是谁?”

安锋随着韩芷烟的谦让,一边向门里走一边介绍斯嘉丽的身份。这时,门边探出来的几个脑袋缩回去了很多,仅剩下的一个脑袋,眼珠转了转欲言又止。等安锋走进门,门内是一片尖叫,数美妙身体,只穿着短裤胸罩,忙乱的四处寻找遮蔽物,有几位还尖叫道:“韩芷烟,你找死呀,领人进来也不先说一声。”

韩芷烟扑哧笑了:“慌什么呀,你们看看,这么大的孩子,算男人吗?”

这句话让门内慌乱静止下来,大多数人扫一眼门口的两小孩,然后各干各的。两三个不死心的人招呼:“进来进来,芷烟,要死了,把门关上。”

屋内一排排单人床,这么大的房间摆了十几张床,每张床之间只留下两个方凳的距离,床头柜很小,两两紧挨着。屋内大多数女人都躺在床上翻杂志,穿的衣服很少很少,少数坐床边的空姐在化妆,安锋进来也没停止。她们甚至不向门边望一眼。

床上乱糟糟的,布娃娃、玩具、手机充电器、手包,以及脏衣服满床扔的都是。而床下则放着空姐们精巧的小皮箱,大多数箱子敞着口,露出各种色彩。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味,以及各种香水味,汗味,脏衣服的味道……

安锋的脚步停在门边,斯嘉丽好奇的探头探脑。韩芷烟一边招呼斯嘉丽,一边礼貌的谦让着,毫不在意“香闺”曝光。也许是她觉得这两个孩子太小,根本不值得在意。

斯嘉丽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失望。安锋连忙站在门边摆手:“韩姐姐,我是来请你吃饭的,我欠你一顿饭你记得吗?”

韩芷烟低下头,扫了扫身上的打扮,马上说:“那你也得进来待一会儿,等我化好妆。”

靠门口床铺上的几位空姐翻了个身,招呼说:“赶进来,也好把门关上。”

斯嘉丽在安锋身后低声问:“凯恩哥哥,她们真是空姐吗?”

安锋蛋定的坐到腾出来的床铺上,一边招呼斯嘉丽坐下一边回答:“当然,等她们化好妆出门,你就知道她们的美丽了。”

斯嘉丽好奇的目光从一个个床铺上掠过,床上的空姐友好地打着招呼,其中一个空姐还热情的站起身,说:“我这里还有点心和糖,小美女,吃糖吗?”

安锋响亮的喊道:“我们来请韩姐姐吃饭!”

这句话充满了童真。

韩芷烟站在原地想了想,马上坦然的答应道:“好啦哎,就让你这小家伙破费一次吧,反正你这小家伙有钱。”

大约韩芷烟看了乘客在飞机上填报的入境表,也许安锋这么点小人,随身携带那么多现金,还被空姐们谈论了一番,所以有空姐附和说:“是呀是呀,这年代,有能力出国游学的孩子,父母都有钱有势,一年学费几十万呢,咱一年能挣多少?芷烟,别客气,点菜的时候捡好的点。”

有几位空姐凑趣说:“芷烟,你不去给我买餐了,那我跟着去一起吃怎么样?”

韩芷烟赶忙拦阻,她一边走向自己的床铺,俯身从箱子里拿衣物,一边说:“别价,这孩子身上有钱,那也是父母的血汗钱,你们别跟着瞎起哄了,都消停点。”

换上一身行头的韩芷烟立刻显出丽人风采,旁边的安锋还在跟斯嘉丽窃窃私语:“看见了吗?女人都是三分相貌七分打扮……”

韩芷烟听得懂这句英语,她上前一牵安锋的手,笑言:“你这小孩,真古灵精怪的,什么话都懂啊。”

这座大楼内,航空公司不止租了一间屋子,所以三人走出大楼时,不少人出来向韩芷烟打招呼,一位穿飞行员制服的英俊男子是亲切,见到韩芷烟领着两小孩向外走,他招呼说:“芷烟,你家亲戚的孩子?你们这是去哪儿?需要我陪吗?”

韩芷烟立刻加了脚步,一副躲避的姿态速回答:“不了,刘洋你忙吧,我出去吃饭。”

安锋的短腿几乎跟不上韩芷烟的脚步,他小跑的追问:“姐姐,你们怎么住的那么挤?”

一路跑出公寓楼,韩芷烟长长松了一口气,拍打着胸膛,美妙的丰满随着她这动作颤微微地。“哎呀,可算跑出来了……这算什么挤?还有宿舍一间房子住了20多人,我们这间宿舍这还算好的。”

安锋低声把这话翻译给斯嘉丽,斯嘉丽很纳闷,问:“这……有点像集中营。为什么不搬出来自己住呢?”

安锋没有翻译这句话,问:“姐姐,你们不准许单独住宿吗?”

韩芷烟站在路边东张西望,随口回答:“以前是有这规定,但现在……只要在营地附近租房,并在起飞前一日入住营地,上面基本可以默许。不过,干嘛要单独搬出来住呢?我们挣得工资虽然多,相比伦敦的房租来说真不够瞧的。

再说,我们东飞西飞的,今天跑这个航班明天跑另外的航班,自己做不了主的。如果每个目的地都租一套房子,多少钱够花呀。另外国内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不让你飞国际航班了,你想退房,联系起来很麻烦的……咱们去哪儿?你们想吃什么?对了,我已经忘了你叫什么,你怎么称呼——中文名?”

安锋自我介绍完毕,立刻真诚地笑着说:“韩姐姐,不如我们互惠互利一下。你瞧,我们几乎每周都要来伦敦,参加各种社会活动的。所以我想在伦敦找个休息的地方,比如临时睡个午觉什么的。但我年纪太小,不能单独租房,不如用你的身份租一套房子,房租由我付。

韩姐姐,你来伦敦也是不定期的,我也是。我不喜欢住旅馆,旅馆存放东西不方便,而且人来人往的,我不喜欢。我们都需要一个临时歇脚点,我租下房子给你一套钥匙,你随时可以去歇脚。你觉得怎样?”

韩芷烟歪着脑袋看了看安锋,小心的问:“你……你爸爸很有钱吗?”

安锋咧嘴笑了:“我爸爸是平民。”

韩芷烟摇头说:“我们这类职业分三类执照,我拿的是a类执照,可以飞国际航班。我一个班次连飞三天,休息两天,或者连飞三个班次休七天。

我昨天到的伦敦,清晨上飞机整理仪容打扫清洁,然后在飞机上站十几个小时,飞机停了你们离开,我们还要开总结会,还要再次打扫飞机。完后回宿舍就是天亮,睡醒明天飞回国,再飞一个国际航班,然后获得两天假期。假期那么短,睡觉都不够用,你觉得有必要单独租房吗?”

安锋笑嘻嘻的回应:“十几个人住一间房,你醒了我睡了,能睡的安稳吗?就是因为睡觉时间不够,所以才图个安静啊。”

韩芷烟想了想,回答:“这理由……你说服我了。这样吧,房租我出……四分之一,一点钱不出我心里不安,但出得太多我也租不起,如果你钱多不在乎,那我勉为其难接受了。嘻嘻,不过我这话有点厚脸皮,真谢谢你了。”

“不谢不谢,我们互惠互利而已”,安锋大度的摆摆手,站在原地东张西望的说:“必须在营地附近租房啊?看来今天做不成了。这样吧,韩姐姐,今天你陪我们四处转转,我们正好少个成年人做陪伴,从明天开始我在附近查找出租房,你看……”

韩芷烟下一句话立刻表明她对着个问题不是没有想法:“还转什么?我记得附近有出租房,坐车路过我看过招租的牌子……”

两人这番对话并未翻译成英语,斯嘉丽在一旁闪动着大眼睛直问:“凯恩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韩小|姐想租房子”,安锋打马虎眼说:“但她飞来飞去,对周围并不熟悉,也没多少时间办理租房手续。今天正好有空,她想在吃饭前办好这些,斯嘉丽,我们可以陪她去吗?她的英语不太熟练。”

斯嘉丽毫不迟疑:“可以呀,反正我们有一下午时间。妈妈今晚要在养老院做临终看护,我们回去也是面对一座空房子。”

安锋眼睛闪动,做出思考状:“斯嘉丽,你觉得我们今晚住伦敦怎么样?韩小姐租下房子,肯定要收拾整理一下,我们去帮个忙,明天可以让韩小姐送我们上火车。你瞧,我们现在回家也是独自待着,维拉妈妈还是担心。在这里,有韩小姐照顾,至少妈妈可以放心工作……”

斯嘉丽马上欢呼起来:“好主意唉,我们晚上可以看歌剧了,我早就期望……韩小姐愿意陪我们吗?”

韩芷烟的英语并不出色,她只是中专学历,最多能进行一些日常会话而已,还多是飞机上的常用语。安锋的语速很,韩芷烟听得半懂不懂,比如“歌剧”这个词她没听懂,但斯嘉丽说“需要陪伴”她听懂了,于是她马上用英语答话:“没问题,我晚上有时间陪你,不过不能太晚,明天我还要飞航班呢。”

租房的事情办得很,安锋直接付了一年的房租,签完合约房东爽地交出了钥匙。这是一套一室一厅小公寓,房间有三十余平米,屋内只有一张床与一张桌子一个凳子,但拥有**卫生间与浴室。房东申明屋内不许开火做饭,除此之外别要求。

因为家具简单,几乎没有可收拾的地方,韩芷烟钥匙到手,立刻招呼两个孩子:“好了,今天我请客,我请你们去唐人街吃烤鸭……哦也,其实房间里还可以放一张沙发。锋锋,你说我招一个同伴陪我同住怎么样?一个人怪寂寞的。”

韩芷烟说话时安锋正在关柜门,他的背包已扔进了柜子,于此同时他在低声向斯嘉丽解释:今后这屋子将是他们来伦敦的落脚点……当然,斯嘉丽一贯容易被分散注意力,刚才办理租房手续时,她没注意是安锋交的租金,只看到韩芷烟出示了护照,支付了部分租金,等等。

“韩|小姐给我一套钥匙”,安锋照例语速很:“她每周飞三个航班,然后休息两天。这两天还不定在哪里停留,所以她并不常驻这里,如果她不在,我们可以自由入住……现在,你可以给维拉妈妈打电话了。”

老外极容易信任一个人,况且斯嘉丽见过航空公司的宿舍,航空公司职员是比较容易取信于人的,再加上安锋的护照捏在维拉妈妈手中,于是,韩芷烟只出面说了两句话,维拉妈妈立刻同意孩子外宿的要求,并再三感谢韩芷烟的照顾。

如此一来,安锋顺利给自己争取到一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二章无心插柳?

第四十二章心插柳?

匆匆忙忙收拾完东西,三人吃了一顿说不上是晚餐还是宵夜的饭,而这顿饭对于韩芷烟来说却是午餐。欢迎来到阅读结果到了饭点,饿的几乎喘不动气的韩芷烟一路狼吞虎咽,等桌上盘子干净后,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哎呀呀,撑着了撑着了,这可怎么好呀,下顿饭只能吃一个苹果了”,韩芷烟拍着胸膛直感慨。

“我们可以一路溜达去歌剧院,就算消消食吧”,安锋把韩芷烟的话翻译给斯嘉丽,马上补上一句。

“真要去听歌剧吗?”韩芷烟有点为难:“那玩意我听着瞌睡……好吧好吧,我陪你们去还不成嘛。不过我听说,在剧场睡着了很不礼貌,万一我支持不住,你照死地掐我,一定别手软。”

安锋将这句话翻译给斯嘉丽,马上解释说:“这算是中式幽默……”

三人吃饭的地方在唐人街中部。走出饭馆,韩芷烟很感兴趣的四处端详沿途的店铺,安锋则指点着店铺上的招牌,向斯嘉丽翻译招牌上的名称。就这样一路悠闲的走出唐人街,韩芷烟插嘴问:“凯恩,你的英语挺流利的嘛,那你对英国一定很熟悉,你知道英国有什么东西算是价廉物美?嗯,我说的不是旅游纪念品……”

两双童真的大眼睛疑惑的望向唯一的成年人,韩芷烟迟疑了一下,补充道:“我下面的话你不用翻译给斯嘉丽。你不知道,干空姐这一行的满世界飞,很早以前,大家都习惯带一点外地东西送亲友,后来,慢慢地,大家带的东西多了,会顺便出售给小商小贩。比如去香港的航班,空乘人员会顺便带一些外烟回去……”

安锋立刻回应,他敏锐的问:“你说的是潜规则吧?”

“潜规则?这个词……恐怕这还算不上‘规则’,是‘习惯成自然’,是‘约定俗成’”,韩芷烟稍有点不自然,她马上接续道:“我们过海关,行李箱是不用检查的。只要不在行李箱之外携带多余东西,就算合乎公司规定,公司一般不管你行李箱装的什么。

干我们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年轻时每天工作十几小时,除了上班就是睡觉,能连续飞十年就算凤毛麟角了,接下来要么嫁人做家庭主妇,要么转地勤。地勤工资不高,待遇一般般,所以大家都在趁年轻时多挣点……”

安锋立刻打断韩芷烟的话:“韩姐姐,那套房子你可以用来存放‘个人’物品——‘个人’!韩姐姐,就是这个词。不过英国并不是购物天堂,这里的物价跟香港没法比。”

韩芷烟并不在意安锋的严厉,她显得很没心没肺的哈哈一笑:“原来如此!怪不得飞香港的航班最热门,果然香港是购物天堂啊……嘻嘻,我干这一行才十一个月,平常看到同事飞港台回来都大包小包的,飞英国却轻装简行。刚才觉得自己租了房子,尽傻乐呢,想着从此买啥都没人注意了,没想到是物价原因。”

“英国最著名的商品是威士忌”,安锋跳转话题:“韩姐姐可以在国内问一下这方面的情况,不过……”

不过国内假货横行,即使是真品英国威士忌,也是分销商们大桶采购,然后于国内重灌装。大桶采购的酒本来就便宜,灌装的时候再掺杂一些低价酒,成本价就低了。而超市里买的原装货,与之相比并没有成本优势。再说,国内造假手段高明,重灌装的酒在口感上只有行家分得出,可国内样酒爱好者有几个是行家?

韩芷烟并未听出安锋未尽之意,这时的她被一股股喜悦充斥着,完全沉浸在乐当中。“我也算在英国有个家了,哈哈,我在国内还没房子住呢。等单位分房,不定什么时候,可惜就是房子小了点……”

一路倾诉着自己的喜悦,韩芷烟不着边际的说东说西。安锋有些话翻译有些话干脆视。斯嘉丽在安锋的引导下开始歪楼,而韩芷烟在乐心情鼓舞下,看完整场戏剧居然没睡着。等回到家里,她仍沉浸在喜悦中。

好不容易送走喋喋不休的韩芷烟,等哄得斯嘉丽睡着之后,安锋悄悄爬起身来,他这才有机会打开储物柜,查看斯蒂文律师送来的文件。花了一小时看完这些文件后,也到了与家人约定的联络时间,安锋打了问候电话,这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躺在被窝里,把计划重推敲了一遍。安锋终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安锋难得的睡了个懒觉,等斯嘉丽把他闹醒,安锋起来做好早饭,中途他检查了手机,发觉韩芷烟在当地时间凌晨四点发来短信,说自己上飞机了。她委托另一个班次的、一位名叫宋明苑的空姐护送安锋上火车。这位宋小姐现在还没与安锋联络,不过,安锋对她有可不可的。

吃早饭的时候,安锋联络上维拉妈妈,顺便说明了两人现在的状况。维拉妈妈刚下夜班,就等这个电话便要入睡,与斯嘉丽简短通话后,维拉妈妈叮嘱一番就挂上电话。随后那位宋小姐到了。

英国的铁路很发达,家附近就有火车站,坐上火车后,倒车的事就由列车员负责。宋小姐只花十几分钟完成任务,安锋与斯嘉丽在倒车途中汇合了阿盖尔,他在英国的第一次出行便结束了。

事后,维拉妈妈对安锋的出行结果非常满意。两个小人没有大人随行,能自己逛完大英博物馆,完成必要的课业。并在伦敦找到帮助照料的“热心人”,以及歇脚的地方,然后安全地回到家……维拉妈妈对孩子的单独旅行能力表示果断认可。于是,接下来的周末,维拉妈妈继续放开了风筝线。

再度坐在火车上,摇摇晃晃来到伦敦,安锋在火车站给斯蒂文律师打了电话,电话持久的为人接听,看来斯蒂文已经出逃了。安锋面对电话深深吸了口气——接下来他要独自面对一切了。

本周韩芷烟的航班排班是:从国内飞往芝加哥,第二天换乘另一架飞机,傍晚从芝加哥起飞,第三天临晨降落伦敦,第四天临晨从伦敦飞回国内,获得两天假期。如此的排班表要持续十五天,这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韩芷烟每七天来一次伦敦,每次恰好在周末。

这时候时间已进入三月初,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已经成立,电视上最热门的就是英超足球赛,去年的足球先生范·巴斯滕是这个月最当红的明星,它的光彩甚至超过了刚与查尔斯王储分居的戴安娜王妃。

田野上第一朵花开的时候,正是英国人晒春衫的时节。三月初的英国,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别提有多大胆,平常不敢穿的服装,这时都敢裹在身上招摇过市。走在街上的女人除了斗春衫之外,帽子也是她们比赛的一个醒目,连斯嘉丽都带了一顶非常夸张的帽子,这帽子用大量鹦鹉彩羽装饰,走在大街上非常亮眼,以至于进屋的时候,斯嘉丽都不舍得取下帽子。

今天安锋与斯嘉丽参观的是香水博物馆,这时节巴特莱爸爸仍在比利时,据说生意很有进展;而维拉妈妈照管的病人已进入弥留,其亲属已赶来养老院,等候最后时刻来临。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走了大半天的路,斯嘉丽累极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扶住羽毛帽边缘,游移的未决定取下帽子,她眼睛打量着趴床上酣睡的韩芷烟,用目光示意安锋上前招呼。

这是韩芷烟第二次入住伦敦家,跟上次相比,房间内几乎毫变化。韩芷烟的行李箱扔在角落里,换下来的床单扔在床边,半湿的浴巾扔在卫生间门口,而韩芷烟睡得很沉,连安锋进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韩芷烟浑身只穿了个短裤,被子半蹬开着,只盖住了脊背。她的脸埋在枕头里,等安锋站到了床边,她鼻子里仍在轻微地打着小呼噜。

这个……如果斯嘉丽不在面前,安锋可能一巴掌拍在对方屁股上,但现在这么做,便显得有点色|迷|迷,他的巴掌只好落在对方肩膀。两巴掌过去,韩芷烟显得迷迷糊糊,她姿势不动趴在床上,嘟囔:“十分钟,再让我眯十分钟。”

“韩姐姐,醒醒!大好春光用来睡觉,实在可惜,你醒醒。”安锋推着韩芷烟肩头说。

“哎呀,二分钟,就两分钟,等这瞌睡劲过去”,韩芷烟继续趴着不动。

安锋再推,韩芷烟嗖的坐了起来,但她的眼睛并未睁开,美丽的胸脯晾在空中,十秒钟过后,她的身子逐渐倾倒,安锋再一推,韩芷烟立刻重坐起,这次她终于把眼睛睁开,含含糊糊的说:“你先拨电话。”

安锋用手机拨打了维拉妈妈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把手机递过去,韩芷烟速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点,而后竭力用清晰地语调说:“哈喽,巴特莱夫人,我是韩小姐,您的孩子在我这儿,斯嘉丽跟凯恩都很好……好的,我明天会安排人送他们上火车,您放心。你需要跟孩子说几句吗?……好的,那么再见了。”

韩芷烟说话期间,斯嘉丽悄悄走进安锋身边,拿食指捅了捅安锋,再指指韩芷烟袒露的丰满,韩芷烟看到了斯嘉丽的动作,挂上电话后她笑了笑,伸手比量了一下两人的个头,说:“嗨,你们不过是两个小孩,才这么高,是吧?”

韩芷烟胸前的风光很不错,绵软略带性的双峰,随着她的移动而颤巍巍跃动,她的皮肤很白净,双峰浑圆而结实,色如凝固了的牛奶一样,粉白中又透点酒红。峰尖部份奇妙的微微上勾!粉红色的樱桃随喘息的胸微微起伏,有如刚睡醒的小鸟嘴巴轻仰觅食。

这副身材的曲线也很不错,脐眼浑圆而精致,浑身皮肤光滑圆润,没有一个斑点与疤痕,小腹不见丝毫赘肉。大约是长久站立的原因,腹部甚至有明显的六块凸起。唯一遗憾的是,大腿比较肥,小腿比较粗,而且小腿静脉很明显——这当然也是长久站立的原因。

安锋低声向斯嘉丽翻译:“韩小姐认为我们还很小,没有性别意识。”

说话的功夫,韩芷烟回身抓起一件套头汗衫穿上,边穿边说:“我在飞机上站了26个小时,26个小时啊,我只睡了几个钟头,天呐,你这房子真不好住。可怜我疲惫不堪的,还要陪你们逛街……”

安锋一脸怜悯的看着韩芷烟,似乎忍不住心痛的问:“韩姐姐,你没有公休假吗?”

“公休?哪有公休呀,现在国内的地勤一周上六天班呢,可我听说老外很早就每周工作五天了……”

“1935年,第十九届国际劳工大会,第47号公约”,安锋马上补充说。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韩姐姐,你不是飞三天休两天嘛,休假必须在国内吗?”

“这倒不一定”,韩芷烟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三天休两天都是单数,很容易遇到‘人在国外,飞够班次’的时际,但国外物价这么贵,哪敢在国外休假啊?”

“韩姐姐不是在伦敦有房子了吗?”安锋随口说。

韩芷烟正在穿鞋,她愣了一下,马上摇摇头:“不行,花不起那个钱。”

安锋给韩芷烟递过手包,继续说:“可是,论起来韩姐姐也工作一年了,飞伦敦恐怕有十几趟了,伦敦有什么风景韩姐姐还不知道吧?”

韩芷烟从手包中摸出口红,开始整理仪容,斯嘉丽立刻从包里摸出几瓶香水,殷勤地说:“韩姐姐,我们刚从香水博物馆买的试用装,你可以试试——这是凯恩哥哥送我的小礼物。”

韩芷烟停顿了一下,随意挑了一瓶香水,说:“伦敦的风景,不是有你们吗?以后我就陪你们逛伦敦,把这的风景都欣赏一遍,也不枉我能在伦敦住下。”

安锋脑袋速转了转,他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三章C计划启动

安锋原先安排了一位接应人,是斯蒂文找来的佣兵。这位佣兵据说有情报部门的背景,斯蒂文认为他非常可信,但安锋一直认为,这世上最可信的是自己。

斯蒂文还帮着安锋安排了几位迷惑人眼球的掩护者,这些掩护人将负责把安锋的行进路线混淆,以便在日后事发时迷惑追踪者的目光。在这几位掩护人中,有穷凶极恶的歹徒,有小偷小摸的痞子,有烂赌鬼,有演员、有妓|女、有吸|毒|者。

其中,部分掩护人最终将被灭口,以掐断追踪线索;最后剩下的部分掩护者是精挑细选留出来的嘴炮,他们嘴上习惯把不住门。安锋给他们设计了几套剧本,让这些人觉得此次被雇经历很神秘、很玄奇、很拉风……,而最终他们未曾获得合约中的天文数字报酬,源于他们自己的一次小小“失误”,于是懊悔将伴随他们终生,在余生中他们将不断追忆自己的失误,并不断美化自己的行为,编造出各种玄奇记忆。

但这一切不过是烟雾,如果有人想从中追查黄金车猎获者的踪迹,那么他收获的将是一部,而不是嫌疑人……

这样的掩护者有十三人。

选择“十三”这个数字,是为了让老外忌讳,因为老外总觉得“十三”这个数字很不祥。

这十三人将与安锋同期进入沙漠附近,而后突然隐匿起来,各自上演自己的剧本。等安锋从沙漠走出,他们再纷纷现身,然后以各种理由解除雇佣。这样以来,以后有人追查黄金车附近出现的可疑人员时,十三个人就是十三条线索,而第十四人安锋,本身是个小孩,行踪一直在临时监护人眼皮底下……

斯蒂文安排了两位临时监护人,两临时监护人的旅行起始点,分别位于沙特两端,一位去约旦、一位去卡塔尔。他们两人都是平民,佣兵世界与他们素日的社交圈仿佛不在一个星球上,这样,即使日后黄金车事件闹得再凶,估计这样人也不会过多关注……但万一有万一呢?

这两位临时监护人是整个计划的最薄弱部分,故此安锋迟迟不能决定。

现在他有了第三个选择。

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思路,安锋马上闲闲的说:“韩姐姐要带小物品回去挣外啊,其实除了香港之外,世界各地还有其他的零关税自由贸易区,哪些地方的商品价格也很低,比如迪拜……”

这会儿,韩芷烟已穿好衣服化好妆,她脚步轻松地领着两小孩向外走。边走边随意地说:“迪拜啊,我这辈子恐怕去不了了。它们属于阿拉伯语航班,我们欧洲班组很少有调去阿拉伯航班的。”

安锋速转换了话题——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这事最终要韩芷烟自觉自愿。

相比另外两个临时监护人来说,韩芷烟的条件似乎合适。她常年在空中飞来飞去,几乎看不懂英文报刊,而回到国内,她所看到的闻,都是宣传机构精挑细选的世界各地大小灾难。她本人可能终生不知雇佣兵的存在,而佣兵界即使发现她的踪迹,也不认为这样的国内平民有嫌疑作案。

顺着刚才的话题,三人聊了一会儿伦敦各种景致,以及伦敦的旅游纪念品——这个话题斯嘉丽也参与其中。吃完这顿说不上午餐还是晚餐的饭食,因为晚上不会利兹而时间充裕,三人决定参观“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

这个博物馆侧重于英国及欧洲的艺术收藏,藏品多反映英国各个时期王公贵族及上流社会的生活状况。馆藏内有很多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以及精巧的绫罗绸缎服饰,从中可以看出当时贵族是何等的奢侈……

女人从来法抗拒亮闪闪的珠宝诱惑,当两个女人被金银宝石刺激的肾上腺素旺盛时,安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着一件阿拉伯风格的蛇形黄金手镯,闲闲地说:“这东西是他们从阿拉伯抢来的吧……我听说迪拜的黄金交易量,占世界交易量的40%?”

黄金手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盘蛇造型的蛇身上,两颗红宝石眼睛闪闪发亮,两个女人趴玻璃橱上的眼睛也亮得吓人,韩芷烟痴迷的说:“亮瞎了我的眼啊。”

斯嘉丽也同样喃喃感慨:“太美了。”

安锋凑近韩芷烟耳边,带着沉思的表情,迷蒙的说:“国内黄金价,与国际上相差多少?”

韩芷烟立刻打了个哆嗦:“不行。绝对不行!我们随身箱里带些烟酒还好说,大不了说是自用,自己用不完,剩下的处理,这都说得过去。但如果携带黄金,那就是走私了,一旦发现,要坐牢的。”

“哦……那如果不出售,确实是‘自用’呢?比如我想给家里亲戚带几件礼品,数量不多,每人一两件而已,韩姐姐可以帮我带回去吗?”

韩芷烟微微摇摇头:“这个……你觉得有必要吗?一两件首饰,能差别多少钱?这么折腾,你不嫌麻烦?”

安锋泰然自若的打量着橱内的珠宝,做出迷醉欣赏的表情。在这样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奢华中,人的**很容易被放大。韩芷烟眼珠随着安锋的目光转动,精神亢奋,斯嘉丽跟着解说员的脚步,迷醉的走向下一个橱,她已经忘了身边的安锋。

“韩姐姐,我现在有个大麻烦,你看,马上要到复活节假期了,我的寄宿家庭要去旅行,这段时间我必须给自己找个临时监护人……”

韩芷烟停下脚步,为难地皱皱眉头:“哎呀,这事我可能为力,我……”

安锋果断插话:“韩姐姐,相信我,这事没多麻烦。我的寄宿爸爸现在在戛纳忙生意,复活节假期里仍在忙碌,寄宿妈妈要带斯嘉丽去与他汇合,而我需要另一个旅行。但我法单独出入境,我太小,需要一个成年人带领。”

韩芷烟走向下一个橱:“你这么说,这事确实不麻烦。我马上工作满一年了,可以转正。然后我会有一张家属票,用家属票乘坐我们公司的航班,在限定公里数内不用掏钱。我把这张家属票给你,然后让……”

“韩姐姐,问题不在钱上,旅行费用我有能力负担,我需要‘有人带我出入境’。”

韩芷烟再度停住脚步,歪着头打量安锋:“我委托别的空姐带你去,不行吗?你想去哪儿旅行?”

安锋走进韩芷烟,搂着对方的大腿说:“迪拜、慕尼黑、大马士革、耶路撒冷,随便了,反正是阿拉伯国家就行。”

“然后呢?”韩芷烟没注意安锋手放的位置不对,也许她觉得安锋太小,根本没在意。她的目光盯着橱内的亮闪闪首饰问,脑海里全是金灿灿的光芒。

“咱们随便定个目标吧——就迪拜。韩姐姐在两周内找到一次休假机会,带我去迪拜,旅行费用我掏,我还可以额外付给韩姐姐一笔陪护费……嗯,每天1000英镑怎么样?”

韩芷烟吓了一跳:“矮油,你这小人到底有多少钱?每天1000英镑,你确信你说的是这个价格?”

“当然。韩姐姐,我打听过了,在欧洲,一位专职保镖的费用是每小时1500英镑,我付一天1000英镑还是占了韩姐姐的便宜,韩姐姐不会跟我计较吧?这次旅行,韩姐姐就当自己做了一次保镖,护送我们去迪拜,然后我们各玩各的——我去迪拜找亲戚,假期结束我们汇合,一起回英国,你觉得怎么样?”

每天1000英镑,足够自己在迪拜吃喝玩乐的费用了。当然,去迪拜有点难度,自己的英语阿拉伯语……但如此高昂的酬金,足可以抹杀所有艰难险阻了。

忽然间,韩芷烟想起安锋刚才的话:“你说‘我们’,难道你不是一个人?”

安锋坦陈:“我还有一哥们,英国人,也是未成年,但个头足够高,有他在我不怕打架……”

“去了迪拜,你要单独行动?”

“是呀,我想自由的游览,所以不想跟寄宿家庭行动。”

韩芷烟扫了一眼橱:嗯,听安锋的话,这件事似乎没什么难度,只是需要帮着隐瞒寄宿家庭。

韩芷烟最后问了一句:“你……你自己在迪拜乱转,不会悄悄跑了,从此再不露面了吧?我听说有很多游客脱队消失,你不会……”

安锋松开韩芷烟的腿,责备的看了韩芷烟一眼:“韩姐姐,我是来学习的,我缴了高昂的学费,你让我中途离开……我还是个小孩子,我能跑哪儿去?”

“这倒是”,韩芷烟继续迈动腿走向下一橱,斯嘉丽注意力全在解说员身上,她不知道身边两人已经敲定了一项“黄金车劫案”……当然,身为当事人的韩芷烟,也不知道自己一点头,等于参与了“黄金车劫案”。

“行啊,我下次来伦敦就能决定……你等我消息吧”,韩芷烟脑海里已经在想每天1000英镑,在迪拜该怎么花。在她眼中,安锋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虽然很有主意,虽然显得很成熟,但终究还是小屁孩。至于他的成熟嘛,少小离家游学的人,大约都不得不成熟起来。

接下来的游历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韩芷烟心思不在这上面,她有点心不在焉,斯嘉丽都是被各种珠宝耀花了眼,当晚写游览报告时,她激动地夜不能寐,果断决定下周再来这座博物馆游览。

在安锋与斯嘉丽的期盼中,下周六到了,但安锋这次没在伦敦公寓里见到韩芷烟,后者在公寓里留了个纸条,说自己跟人调了班,准备积攒两三个休假,然后把之前积累的休假一起用上。等下周来伦敦时,两人商定的旅行计划就可以确定了……

好吧,现在是三月中旬了,国内开始传达南巡讲话,银行业开始放松信贷,部分敏感的人是开始辞职下海,全民经商的大潮即将掀起滔天大浪,在这种气氛影响下,原先耻于谈钱的人开始一心奔钱去,金钱成为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而原先死板的规则与教条开始松动——有钱什么都可以商量。

复活节前还有一周,维拉妈妈最后征询安锋的意见:“凯恩,你的旅行计划定了吗?我和你妹妹下周去戛纳,巴特莱告诉我,如果你愿意同去的话,他可以负担你的旅行费用,而且巴特莱还打算支付你咨询费,他说,你的建议给了他很大帮助,他一定通过了初选。”

安锋镇定自若的回答:“维拉妈妈,我还是希望去德黑兰,我想从德黑兰开始我的全球旅行,我已经找好了旅行搭伴,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决定自己的旅行计划,复活节假期有两周,如果你在路上走的足够,我希望能在戛纳见到你……好吧,告诉我你的临时监护人姓名,我的律师将跟他联系。”

斯嘉丽插嘴:“真遗憾,凯恩哥哥,戛纳风景很美,那里被称为‘法国后花园’,阳光明媚,海水蔚蓝,气候温和,还是雨果、毕加索,欧珍方、米罗和塞萨尔的故居,错过了它真可惜。凯恩哥哥,你不能陪我去吗?真不能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看铁面人囚室……”

安锋走过去,搂紧斯嘉丽说:“是啊,真遗憾,我很抱歉,但我……”

维拉妈妈脱口而出:“凯恩,你真意志坚定……好吧,我认为我们能达成一个妥协方案。你这么小,现在开始的旅行,对你来说记忆并不深刻,不如等你大一点再开始你的环球旅行。

嗯,可以这样,你在德黑兰游览三五天,然后从德黑兰直飞巴黎,我可以去巴黎接你。我认为伊朗的环境并不适合一个孩子旅行,德黑兰不值得游览两周时间,你认为呢?”

安锋稍稍想了想,回应:“维拉妈妈说的有道理,好吧,我会去戛纳找你的。”

这件事最后的结局是:一位斯蒂文找来的英国人,出面签署了临时监护协议。协议签署第二天,韩芷烟发来短信:一切安妥,我得到了休假,正在飞往伦敦。

得到这个消息时,安锋正在上课。他当即趁中午休息时间走了两条街,在路边电话亭拨打斯蒂文安排的接应人电话,用变声软件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c计划开始执行。”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四章我是来挨宰的

复活节假期前一晚,维拉妈妈领着安锋、带着斯嘉丽来到伦敦,当着交换生机构地区辅导员的面,将安锋交给的临时监护人。完成交接仪式后,维拉妈妈领着斯嘉丽依依告别。她们将乘飞机前往戛纳,开始自己的旅行。而安锋这头,当地区辅导员告辞之后,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临时寄宿爸爸过去抓起电话,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五分钟。”

临时爸爸脱口而出:“什么五分钟?”

电话里只剩下盲音了。

临时爸爸挂上电话,看着站在一堆行李旁的安锋,诧异的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刚才电话里,一个陌生人只说了两个词:五分钟(英文‘五分钟’是两个单词。”

安锋傻傻地笑着,一声不吭。

临时爸爸愣了一下,或许以为安锋太小,问不出什么,他决定继续等待。临时妈妈走过去拥抱了临时爸爸,两人相拥着依旧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安锋。过了一会而,她有点好奇安锋为何不随维拉妈妈一起旅行,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都没得到回答,正准备继续努力撬开安锋的嘴,门铃响了。

递员送来了一个信封,临时爸爸从信封内倒出一叠现钞——是六千英镑。这是临时爸爸的报酬。

等临时爸爸数完钱,安锋首次开口了,他用浓重的日本口音问:“我可以走了吗?”

交换生机构对临时寄宿家庭的审核并不严厉,基本上,只要寄宿家庭推荐就能获得认可。有时如果寄宿生能说动寄宿父母,就可以自由选择在自己的同学家,或者朋友家临时借宿。维拉妈妈对安锋比较放心,所以对安锋选择的临时寄宿家庭并未详细考察,实际上,这个临时寄宿家庭的父母,并不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当然,他们是斯蒂文精挑细选出来的,收费一万英镑,签字接受安锋临时借宿,事成前支付六成,事后补齐尾款。条件是放安锋自由行动,现在钱到位了,安锋自由了。

临时爸爸交出了安锋的旅行护照:“当然可以,但……不是有人来接你吗?这么多行李,你拿得走吗?”

原本还有一位接应者,会来临时寄宿家庭接走安锋,但那是a计划了……

“计划有变动”,安锋坦然的回答:“你可以帮我叫辆出租车吗?”

“当然可以!”

一个小孩带许多行李乘坐地铁,或者火车,列车员会诧异,进而记住这个小人的形象。但出租车是小众的,乘客与司机一对一,即使被人记住形象,传播也不广。何况临时爸爸出面叫来出租,这简直是平常现象,所以安锋也未中途换乘其他车辆,直接来到了韩芷烟的伦敦公寓。

这时候韩芷烟还未抵达,安锋自己一个人坐在宿舍内,将随身带的整理一下,不用的规整到柜子里,需要携带的打包整好——实际上他需要携带的仅仅是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一部铱星电话,一台gps、加上几本杂志与一本地图,还有一些巧克力,以及二十万美元的现钞。

午夜时分,韩芷烟打来电话,她语气匆匆:“你准备好了吗,现在你在呢?点来机场。”

安锋讶然:“我在你宿舍,这会儿去机场干嘛?”

“哎呀呀,凯恩,我们休假时间很紧张,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来回路上,我舍不得。你来吧,我们直接从机场走……”

这个不靠谱的空姐啊,还指望你搬运行李呢,幸好自己的行李并不多。

安锋挂上电话,又拨打了阿盖尔的电话,招呼:“动身吧,你现在去机场,我们在三号门前汇合。”

背上书包,安锋像去同学家串门一般,带着恰如其分的乐与渴望,带着一脸期待打了一辆出租——复活节假期期间,像安锋这般去同学家串门的孩子很多,所以安锋不引人瞩目的来到机场附近,而后换乘地铁进入机场。然后找到一连痴呆相的阿盖尔。

阿盖尔的行李也不多,背上一个正常的书包瘪瘪的,几乎没装什么东西。

一身空姐装束的韩芷烟在大厅里很显眼,见到高大的阿盖尔韩芷烟吓了一跳,不过这时的阿盖尔已经整容完毕,相貌中凶恶的成分少了许多,增加了一点憨厚,笑起来一脸傻傻相。一米六五的韩芷烟仰望着阿盖尔的额头,很惊叹阿盖尔的高度:“这孩子,怎么长这么高?锋锋,他今年多大了?有一米八吗?”

阿盖尔的个子长得极,他随时都在长个子,现在的他已经一米九了……不过,重点不在这儿。“韩姐姐,这是我的旅伴阿盖尔,他这么大个头,我跟着出去,你该放心了吧?我准备随阿盖尔一起去街头巷尾,拍一些风俗人情照——这是我们学校布置的复活节课程。”

韩芷烟说话的功夫脚下并未停顿,她速领着大家走到售票口,站在口犹豫了一下,安锋用目光示意,韩芷烟奈的掏出信用卡支付了机票钱,在等待出票的间隙,她问:“迪拜的治安怎么样?”

“好得不得了”,安锋回答:“迪拜的小偷被抓后,要剁手的,所以没人敢在迪拜偷窃,那里的人,钱掉在地上都没人敢捡,生怕被人诬蔑为小偷。”

韩芷烟接过口递出的机票,大大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样的治安,你倒是可以放心在大街小巷走,但……你为什么要单独行动?我不懂阿拉伯语,自己出去也不方便,干脆我陪你们吧?”

韩芷烟是个热心人,从来就是。她有时候有点没心没肺的母爱泛滥,不过安锋并不担心她的热心搅了局,他开始如数家珍的介绍这迪拜购物中心、迪拜港,以及迪拜热闹之处……让韩芷烟根本插不进去话。

接下来体现出韩芷烟身为空姐的好处了,当她亮出空姐执照,三人直接从空乘人员通道口进入候机厅,海关上都没没有安锋出入境的记录。

在等待登机的间隙里,安锋拉开了背包,从里面数出两万美金递给韩芷烟。

“韩姐姐,机票多少钱?我是小孩,刚才在售票口,我掏信用卡会让人觉得怪异。我看以后都这样吧,以后所有花费都韩姐姐掏腰包,姐姐记个账,我们回头结算。这里是两万美金,韩姐姐十天的假,酬金一万美元,我提前支付了。有了这笔钱垫底,韩姐姐可以开开心心的玩耍了。”

韩芷烟出面购买机票,安锋的信用卡就没有消费记录。

歪着头想了想,安锋补充说:“迪拜有‘孟买三日游’的项目,韩姐姐如果觉得迪拜趣,可以去孟买游玩。反正一万美金也足够了。韩姐姐,大人玩的东西跟小孩不一样,我们这是做课业,需要调查的很详细,然后写出论文来,所以,我们就不跟韩姐姐一起玩了。”

这算是回答了韩芷烟刚才的问题。

阿盖尔照旧是傻傻的笑着,一句话不说。韩芷烟内心歉疚,倒是反复客气了一番,可惜终究倔不过安锋的意志……

这时候的迪拜还没有全球第一家七星级酒店、没有世界最高的摩天大楼、世界最大的室内滑雪场,但它依然是中东石油交易中心以及黄金交易中心,而它占据中东贸易中心的位置有几百年了,它的繁盛依旧能令人流连忘返。

韩芷烟的假期从第二天开始,这一天也是复活节假期的起始日,但因为大家是连夜动身的,所以安锋有一天时间陪伴韩芷烟熟悉迪拜。蓝天碧水的游泳池,奢华迷醉的购物场,以及各种娱乐场所,比赛场馆等等,让人流连忘返。

在德拉南孚路附近中国区,韩芷烟见到街上中国妇女出门都穿着旗袍,整条街道弥漫着民国气息,不禁见猎心喜:“锋锋,你说我穿旗袍怎么样?”

安锋学着大人样耸耸肩:“韩姐姐,不如我们住在这里吧。住这里你语言不成问题,还能随意找到旅行搭伴?”

“好啊好啊”,韩芷烟欢呼起来。但安锋下一句话让韩芷烟情绪有点低落:“韩姐姐,这里气温越来越高,当地人的胶卷都存放在冰箱里的,你如果照了相,记着赶紧冲出来……”

“你……你打算在这里跟我分手?”韩芷烟听出了安锋话里的意思。

安锋指了指路边的一家旅馆:“就这吧。韩姐姐,你就住在这里,开两个房间,一套房间用我的名字。我先去找向导,在我回来之前,韩姐姐随便在这里转转?”

“切,告诉你一个空姐之间流传的私密——华人在海外购物,千万别去华人商店,否则就是‘老乡骗老乡,两眼泪汪汪’”韩芷烟一身轻松,眼珠转动着打量周围,说:“去老外商店买东西,好歹人想骗你,还跟你语言不通呢。所以咱在这里住宿没问题,想在附近购物嘛……嘻嘻,老外不知道华人投诉门,这里,人人都知道。”

韩芷烟果断钻进旅馆开好房间,将其中一副钥匙牌递给安锋,嘴里还碎碎念:“锋锋,你注意点安全呦……”

终于辞别了念叨不停的韩芷烟,安锋领着阿盖尔悠闲的在街上溜达着,偶然遇到一个华裔出租车司机,安锋上前用流利的阿拉伯语吆喝一声:“嗨,你好。司机叔叔,听说这里有空中游览项目,说是用私人飞机开到空中,带着人俯瞰迪拜……司机叔叔,你知道位置吗?”

华裔司机上下打量一下安锋,用广东话问:“小盆友是哪里人呀?”

安锋茫然的看着对方,做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广东话他却是听不懂,只知道对方说的是广东话而已。

华裔司机换了一种语言,用英语问:“日本人?韩国人?台湾人?”

安锋一边摇头一边用纯正伦敦腔招呼阿盖尔:“算了,这个人不知道我们问的什么,换一个吧。”

“我知我知”,华裔司机广东话脱口而出,但他马上醒悟,换成阿拉伯语说:“我知道在哪里啦,哈哈,你们问别人,他们反而不知道。我八岁就过来了,阿拉伯语说的很熟练,你问附近什么地方,我都知道。小朋友是台湾人吧?哈哈,不懂粤语的台湾人?”

因为行李少,安锋与阿盖尔此刻像个随意街头闲逛的游客,只背着小书包跳上出租。出租车一路走司机一路说个不停问个不停,安锋哼哼唧唧,一付富家小少爷的的傲慢,仿佛不屑回答对方的问题。

出租车直接把安锋拉到一架双引擎螺旋桨飞机前,华裔司机友好的招呼:“嗨,阿不都拉,我给你拉客人来了……”

背着安锋,华裔司机隐蔽的做了个数钱手势。安锋透过汽车倒后镜看到了司机的动作,他故作不知,上前询问飞行员飞行票价……好吧,这是一对诈骗搭档。

那位华裔司机劣迹斑斑,之前有旅行者投诉他进行价格欺诈,但最终查实据不了了之。斯蒂文律师费尽力气,才在当地旅游投诉记录上查到他的投诉记录,安锋是专门在街头找到他,一心来挨宰的。

飞行员不出所料的开出了一个高价,华裔司机背后隐蔽的收了回扣,安峰对此假作不知。等坐到飞机上,飞机升空后,安锋装作兴趣盎然的四处拍摄着,等飞行员准备掉头返回时,安锋傲娇的要求:“再飞一圈,我还没看够呢。”

阿不都拉一脸不满意:“小孩,你只付了飞一圈的钱。”

安锋装作突然察觉的模样,指着迪拜尽处的沙漠兴奋的喊道:“沙漠,是大沙漠,太壮观了,去哪里,我要去哪里拍摄日落……多少钱?”

阿不都拉毫不手软:“三千美金,小孩,三千美金我送你去哪里。”

三千美金买机票,足够从迪拜飞到香港,再从香港飞回来了。

安锋装作手忙脚乱扯开背包,“一不小心”钞票洒了出来,十几万元钞票撒了一机舱。然后安锋加手忙脚乱的捡钞票,嘴里很豪爽的回答:“没问题,三千美元我给你。”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五章这是不是梦

这是一架塞斯纳6座螺旋桨飞机,最时速186海里,最大航程946海里。最

这架飞机的机舱并未封闭,以方便驾驶员偶尔担当解说员工作。而它的机舱门也可以随时在空中打开,以方便乘客在空中拍照。

目前这架飞机正在返航途中,机舱门开了一个小缝,空中吹进来的狂风将钞票卷的满机舱都是,安锋慌乱地四处捡钞票,忙乱中将此舱门关闭。阿盖尔笨拙的跟着捡,两人从机舱门开始捡到了飞行员身边。

阿不都拉早在钞票满机舱飞舞的时候,眼睛便一亮。不过,机舱门关闭的很,他犹豫未定的、迟疑地盘算着,在此期间他倒是把飞机开得很稳,使得安锋捡起来很方便,但注意观察,会发现他的手一直在哆嗦,眼珠一直在乱转。

一个小孩身怀黄金在闹市行走,也许人敢动手抢夺,但要是行走在隐蔽的街道上,见了的人都会产生一丝抢劫**。能够战胜心中恶念的,已经算是道德楷模了。阿不都拉从不是道德楷模,他之所以犹豫,是在衡量在评估后果。

终于,他决定了。

阿不都拉猛一抬机头,飞机几乎垂直向上攀升,正在机舱内捡钱的安锋与阿盖尔,顿时被强大的地心引力重重吸到机舱尾部,发出砰地一声碰撞音,钞票再度满机舱飞舞起来。

但阿不都拉并未停止小动作,他开始左右旋转机身,一会儿左机翼在上,一会儿右机翼在上,飞机在空中翻滚着,做出各种飞行花样,阿不都拉满意的听到,安锋与阿盖尔在身后像石头般发出剧烈碰撞声……当然,做这些操作时,阿不都拉需要全神贯注,他来不及从后视镜中观看,只能凭声音判断身后的情况。

让阿不都拉不满意的是,他自始至终没有听到惨叫声,似乎在第一次碰撞中,两个小孩就已撞晕了。而第一次碰撞中,飞机全力爬升,引擎声震耳欲聋,也许身后两小孩惨叫了,但被引擎声淹没。

经过三分钟螺旋式飞行,阿不都拉满意的将飞机平飞,他很心疼油耗,先看了一眼油耗表,身后果然毫气息,等他发觉副油箱是满的,主油箱还有半箱油。这才开心的抬起头来,从后视镜观察机舱……这一观察,吓了他一跳——后视镜里一张大脸正在贴近他!

这张脸是阿盖尔的脸,脸上毫血迹。

阿不都拉手一抖,下意识准备拉起机头让飞机处于攀升状态,但谁想阿盖尔的动作,他几乎是闪电般扑到阿不都拉的座位后,双臂伸出熊抱对方。这位大个子力气大的不像样,阿不都拉即可觉得自己活像被铁箍箍住,屁股底下的座椅发出嘎嘎的响声,似乎下一刻阿盖尔能连座椅一块把他抱起来。

阿盖尔箍得很紧,阿不都拉喘不过气来,这时他当然也说不出话来。

飞机失去了操控者,两三秒钟内还能保持匀速航行,但马上开始出现失速状态,机头微微下倾,螺旋桨的声音逐渐变弱,左右机翼开始摇晃……天呢,要同归于尽?!

阿不都拉没想到两位儿童乘客反应如此之大,死亡的恐惧令他浑身即溶绷紧,这时的他仍说不出话来,面红耳赤的阿不都拉张大嘴,想大喊几声,他想呼救他想解释,但……就在这两三秒的间隙里,先是一只小手伸到他胸前,嘭地一声解开他的安全带,随着他身体一松,阿盖尔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随后他眼睛一花,安锋已“站”在飞行员座位上。

飞机重恢复平稳后,阿不都拉松了口气,这是阿盖尔抱得也松了,阿不都拉得以喘息,他马上发觉驾驶座上的小孩正在调整座位……那个小孩个子可真矮,坐在飞行座位上,脚尖都够不到脚下的油门阀。

然而就这样,那小孩依然能把飞机开得很稳……神仙?妖怪?

阿不都拉绝望了,他连声说:“请听我解释,请听我解释……”

座位上的安锋嗓音脱离了孩子气,冷冰冰地说:“我不要解释,我要解决。”

“我是为你好,我想让你们体验一下特技飞行的乐趣。这是飞行中的一个娱乐项目,很抱歉,我以为你们已绑好安全带了,所以我未曾提前提醒……你们不能这样,小孩子开飞机是违法的,你们没有驾照。”

“你权‘为我好’”,安锋依旧用冷冰冰的强调回答。随即他挥了挥手,招呼说:“把他绑起来,绑紧点。”

后一句话当然不是给阿不都拉说的。

阿盖尔依旧一脸憨相,他笑眯眯地保住阿不都拉向机舱后走,机舱内的钞票仍在飞舞,但这时那些钞票已经不可爱了。阿不都拉竭力分辨:“你们不能这样,我没有恶意,我是在正常飞行。小孩,放下我,否则飞机降落后,你会后悔的,我要让你坐牢。

小孩,迪拜的法律很严厉,你这辈子别想离开监狱,洗净你的屁股等着做娈童吧。娈童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小孩,把我放了,我会告诉你真相。”

机舱内人回答阿不都拉的话。

随着阿盖尔的脚步,阿不都拉立刻明白了刚才的真相——机舱两座位上拴着四条蹦极用的簧带,簧带很细,但很结实。

“别留下伤痕”,安锋在驾驶座上头也不回的说。

这话依旧不是对阿不都拉说的。

阿不都拉眼珠转动,分析刚才的局面:原来在他对飞机动手脚之前,安锋与阿盖尔已在腰上绑好“蹦极带”,一左一右两条蹦极带把他们固定的很牢靠。在飞机处于螺旋状态时,两小孩虽然也在飞机中四处飞舞,但簧带的力使他们并未受伤。当飞机平稳后,两个人立刻松开腰上的蹦极带,向驾驶座扑来……

这两人配合很默契,简直是两绑架抢劫的老搭档。非有数百次以上的分工协作,才会有如今的娴熟轻巧。

这是什么样的妖怪啊?如今连小孩都如此熟练的抢劫,这还让不让人混了?

什么世道?

阿不都拉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高智商”一词。这次确实是安锋与阿盖尔的第一次联手。阿盖尔运动视力发达,作为专业陪练能躲避成熟拳击手的拳,而安锋身体协调性很好,智商超高。在阿盖尔主攻的情况下,他知道如何拾遗补缺进行配合,于是,两个小孩有心算心下,成年老罪犯阿不都拉阴沟里翻了船。

四条蹦极带还有什么用途,阿不都拉现在也知道了——捆人!

阿盖尔用四条蹦极带将阿不都拉紧紧捆住。不仅如此,他还从包里掏出一根长的蹦极带,将阿不都拉各种捆,直到阿不都拉身体虽然能动,但只能微微移动,他感觉再使点力能动的范围大……可惜,那要使出很大劲来。而他实在没力气了。

阿盖尔的大书包里只有几条绳子,以及两块木板、两根管子……这个不爱学习的孩子啊。阿不都拉又恨又气,他喋喋不休的不停解释,但人倾听。阿盖尔憨憨傻笑着将他捆紧捆好,然后开始组装书包内的木板与管子,最后出现在阿不都拉面前的是一双奇怪的木屐,管子拧在木屐前段,不是高跷,不是……

阿不都拉恍然大悟:“你们……,你们是来劫机的!你们早有准备,这是陷阱,这是预谋好的!”

果然,木屐穿到安锋脚上,安锋可以做到飞行座椅上,利用木屐前段的管子踩住油门阀……飞机开得稳了。

阿不都拉语重心长的教导说:“孩子,你们是**点钟的太阳,世界是你们的,你们有远大前程,你们的未来有任何可能性。劫机这是大罪,你们不能一时冲动,让自己走入歧途。把我放了,咱们什么都好商量,我回去不举报你们,孩子,你们一辈子的前途,可不能会在这里啊。你们的父母……”

阿盖尔依旧憨憨傻笑着,安锋没听见一般继续飞行。飞了一段距离,他实在受不了阿不都拉的唠叨了,开口问:“你原本打算飞到哪里?”

“迪拜啊?”阿不都拉一脸真诚的回答:“我们正在返程,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刚做完飞行特技项目,接下来我将飞到飞机能攀升的最高点,让你们享受亚太空的感觉。孩子们,你们知道怎么训练宇航员吗?你们知道失重的感觉吗?我接下来做的项目就是失重。

我会飞到极限高度,然后关闭引擎,让飞机自由落体,你们会在机舱感受到完全的失重状态,在接近地面的时候进行空中点火,重启动引擎获得速度,孩子们,这个项目很受欢迎,你们将会非常享受这次旅行。”

安锋平静的反问:“你觉得有意义吗?”

“什么意思?”,阿不都拉很茫然的问。他觉得只要对方肯交流,说明事态尚可以挽回,所以不等安锋回答,他马上追着说:“相信我,我阿不都拉干这一行好几年,我接待过三千四百位游客,飞行小时数上万。这个项目虽然危险,但非常刺激,我可以保证绝对安全。游客们体验之后,都觉得不虚此行,相信我!”

安锋平静波的重复:“你觉得说这些有意义吗?”

通讯器里忽然传来一个嗓音:“塞斯纳756,我是塔台,听到了吗,请回答。”

安锋了个响指,阿盖尔立刻用他那比阿不都拉脸还大的巴掌,严实地捂住了阿不都拉的鼻孔与嘴。紧接着,安锋坦然自若的打开通讯器,大摇大摆的对通话器说:“塔台塔台,我是塞斯纳756,我听到了。”

阿不都拉神奇的发现,安锋嗓子里说出的话,居然跟自己的嗓音一模一样,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还坐在驾驶座前,正在回答塔台的问题。

“塞斯纳756,我是塔台,你的飞行高度有问题,我在雷达上看不到你,请爬升,恢复正常高度,请恢复正常高度。报告你的航向,报告你的位置……”

“好的,没问题,我这里一切正常。再给我五分钟,客户要求低空拍摄,我这里一切正常……”与阿不都拉一模一样的声音回答,稍后,安锋关闭了通讯器。

阿不都拉惊呆了,停了一会儿,他不在装傻卖呆,平静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芯片技术”,飞机引擎发出匀速转动声,安锋头也不回的回答:“这是一种后现代技术,我很花了一段时间编制软件。怎么样,不错吧?”

“你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是我?”阿不都拉问。

“巧合,纯属巧合。如果你接受了我的钞票,也许我们是另外一种关系,但是你贪心了,所以我只能如此……这个,你能理解吧?”

“我理解……”,阿不都拉乖巧的回答。安锋立刻接嘴:“你理解那就好,那么请你安静一会儿。”

“其实我可以……”阿不都拉顺着刚才的话补充,但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他马上换了话题:“你打算去哪儿?你想去哪儿?仅仅想看一下沙漠日落,你需要劫持一架飞机吗?你认为这有意思吗?想省钱是吗?我可以免费的!放了我,我给你飞。五分钟后你要回复塔台,我不认为你五分钟后会飞到沙漠。”

安锋没有回头:“我其实应该感谢你,你帮我完成了一半工作。刚才在飞机翻滚中,你关闭了通话器,关闭了线导航装置,关闭了被动追踪器……你做的很好。另外,你选了一条好路线,这条航线正好是雷达盲区,沿着这条航线飞,可以直接进入沙特沙漠……现在,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阿不都拉口很干,他艰涩的吞咽了一下,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遇到一位不肯通融,拿钱收买不动的飞行员,你会怎么做?假如他没有做出任何危险动作,只是坚持按既定航线飞行,你也会劫持他吗?”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登机前就做好了劫机准备——是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在向哪里飞行?”

安锋莞尔:“你真想知道?”

阿不都拉立刻打了一个哆嗦:“不,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如果安锋只是想看沙漠日落,那么这就是一场小孩子的恶作剧。目的地没什么好保密的。但如果这是一次单行线飞行,阿不都拉知道目的地,则意味着他将被灭口。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过,阿不都拉并未放弃最后努力,他继续引导:“小孩,很多人看到你上了我的飞机,如果我出了问题,你认为你能脱身吗?孩子,别闹了,让我们和解吧。我不追究你劫机,你放了我。”

“你怎么想的?用飞机颠簸把我们弄晕后,你打算怎么掩饰这一切?你刚才说很多人看到我们登机,为什么你不怕我们最后告你抢劫?你是想杀了我们吗?还是想让我们在颠簸中‘坠机’?

不,乘客坠机后,你的飞行执照要吊销,我包里只有十几万美元,还不足二十万。为了这一点钱,你不会让自己执照吊销,所以,你最后的想法是杀了我们,让我们彻底失踪,是吧?”

“不不不”,阿不都拉连忙解释:“我没那么大胆,我只是想:你们法证明自己包里有多少钱。我打算在你们昏迷中,取走一部分现金,真的,我只是个小偷,不是杀人犯。”

“那么你肯定有避人耳目的降落点”,安锋的话音里带了点温柔,问:“这种小飞机随时离不了驾驶员,你想从我们兜里取走现金,必须停下飞机来,然后才能离开驾驶座。所以,这附近一定有个很私密的临时机场,是吧?”

阿不都拉眼珠转了转,爽地回答:“阿联酋很小,稍稍往旁边一飞就是沙特沙漠。沙特沙漠中有戈壁,有纯粹的沙丘……”

安锋马上接上:“你这种飞机起飞降落的要求并不高,把戈壁滩稍稍一平整,就可以当做临时机场,是吧?告诉我经纬度?”

阿不都拉再度打量一下这两个小人,安锋个头正常,身材正常,完全是个正常的小孩。阿盖尔虽然高壮,但好没到参军参警年龄,警方军方不会用这么点小人做内应的……这,到底怎么回事?阿不都拉想的脑门都要炸了,这么点小人,很娴熟的劫机,目的是什么?

阿不都拉心中有千种揣测,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小人,怎么学会开飞机的?他在哪儿学的?他还没凳子高呢?!

阿不都拉盘点几个喜欢用童军的武装,都觉得不可能。这让他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仿佛做了一场梦。也许梦醒他会发现一切正常,天空照样是蓝的,沙漠照样是黄的,他还在迪拜机场,还在自己的飞机前……

但他确实被捆着,捆的很紧。

阿不都拉想尽结束这场梦,他速说出临时机场的位置,并好心的提醒:“那里没有任何人,我发誓!”

“阿拉伯的誓言?哈,我记得阿拉伯谚语说:对敌人的承诺不是承诺,对敌人的誓言可以毁约,是吧?所以,真实状况是:那里有荷枪实的守卫者。”

这时,通话器里再度呼叫:“塞斯纳756,塞斯纳756,我是塔台,塔台呼叫塞斯纳756,我仍没在屏幕上看到你,你现在的位置,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你还在吗?给我一个信号。”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六章神奇,来自不了解

第四十六章神奇,来自不了解

塔台刚才的话其实是一句暗语——那句“你现在的位置”没有动词。:表面看这只是一句口语化询问,要求飞行员“告知”飞机现在的位置,但如果飞机上真发生了变故,驾机人员已不是原来的飞行员,那么随口的回答肯定不是约定的暗语——这就意味着发生了劫机事件。

安锋是肯定不知道暗语的。

飞行员与塔台指挥人员的联络暗语是单对单私下约定的,每个飞行员需告知塔台一句联络暗号,由塔台人员编录成册,每月进行一次换。需要说暗语的时候,连塔台人员自己都不记得双方约定,需要按飞机编号调出暗语薄,然后才能知道暗语的真假。

“911”事件之前,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对劫机事件如此严密防范的。当时,严密防范的地区唯有中东,以及飞越北韩区域的航班。而1993年之后,飞越国内上空的飞机也开始严密盘查,因为在这一年内,国内有十架民航客机出事,整个世界都为之瞠目。

到了“911”事件之后,严密防范的措施已扩大到全球,而且空管部门每时每刻都在严防死守。

至于中东地区为何在这么早就开始严密防范劫机,则源于……巴解组织独特的“武装斗争方式”。

既然完全不知道,安锋就不想回答塔台的问题。

这时,飞机上所有的定位装置都被阿不都拉干扰,或者关闭,只要安锋保持静默,塔台就法对其定位。但安锋一开口,塔台马上会通过两个线电基站间的三角定位,计算出安锋的确切位置。

线电里继续传来塔台的呼叫:“塞斯纳756,塞斯纳756,我是塔台,塔台呼叫塞斯纳756,听到了吗请回答?高度多少,给我一个信号。”

塔台的指挥语句非常严格,每一句话主谓宾都必须健全。因为所有的人都在一个频道通话,缺省语句会造成空中混乱,数飞行员都不知道空管部门说的是谁。而万一通话中出现缺省语句……飞行员都懂。

虽然不想回答,但安锋没有让阿不都拉闲着的意思,他做出很惊慌的样子,紧张地问:“暗语是什么?”

阿不都拉脑袋嗡地一声——这小孩知道,这小孩什么都知道。他连飞行员之间的暗语都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一刹时,阿不都拉有一种浑身赤果果暴露在对方面前的感觉。

塔台呼叫的时候,阿不都拉万分期待安锋能随口回答塔台的问话,但现在他知道这是一种奢望。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孩子经过正式的飞行训练,他不是自学成才的,所以他知道飞行员间的秘密。

这小孩算什么人?

一身英国服装,黑头发黑眼睛,说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如果说他是位阿拉伯裔,阿不都拉也能勉强相信。

难道对方是某武装组织的童军?

可是这么一架小飞机能干什么?飞机上还只有两位乘客——他们自己。

“911”之前,没人想到飞机就是飞行炸。所以阿不都拉不认为他们劫持自己,能造成什么影响,而塔台方面显然也这么认为,他们的询问虽然执拗,一遍又一遍,单调而乏味,但语气中并未露出惊慌与紧张。

“这天天空很蓝”,阿不都拉干巴巴的回答,他咽了口吐沫,解释:“第一句话必须这么说,剩下的可以自由发挥……孩子们,我是个懒惰的人,我的暗语总是围绕着这句话变动。”

“哦”,安锋并未在阿不都拉的期盼中随口回答塔台的问题,他任凭塔台继续呼叫,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临时机场在哪里?”

这应该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童军——阿不都拉私下里揣测着。这种从小被洗脑、时刻准备着为别人的事业奉献终身的狂热傻缺,就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他们不拿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而自己也随时准备“献|身”。

这样的人不能激怒,这样的人非常敏感,这样的人喜怒常……阿不都拉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不敢再欺瞒,老实的告诉安锋一个经纬度,随即,他感觉到飞机顺畅的倾斜机翼开始转弯……

“这是个熟练地飞行员”,阿不都拉心中评估道。

把捆在地板上的阿不都拉看不到天空,他法判断飞机的航向,他不知道飞机十几分钟后,就飞临到他说的临时机场上空,然后一个俯冲,随即拉起机头调转方飞走。同机的阿盖尔可以看到安锋的动作,但他是沉默的,论安锋做什么他都不惊奇不发问。

飞机在阿不都拉的临时机场做出俯冲降落姿态,是为了混淆调查方向。万一调查者追查到了临时机场……那就让他们跟临时机场内的走私犯,以及武装分子训练营去打交道吧。

飞离临时机场后,安锋让阿盖尔打开铱星电话,并让阿盖尔照着纸条对电话里说:“c1机组起飞,空投地点……,时间一小时。”

电话是打给接应人的,接应人的职责是协调指挥。他并不知道c1机组成员是谁,也不知道安锋的存在,他只是按预定方案通知受雇的机组成员。

迪拜距离目的地约五千公里,飞机至少需要加两次油才能抵达目的地,而飞行时间则至少需要20小时。

这段旅程是极为寂寞的,因为要躲避雷达捕捉,整个飞行过程是在超低空领域,在这个空域法进行自动驾驶,全程都需要手动操作。

机舱内的阿盖尔是个闷葫芦,不用安锋提醒,他每隔半小时检查一次阿不都拉的捆绑带,检查的非常认真。但由于捆绑带是蹦极绳,本身带有性,所以不用每隔一段时间松绑活血,只要检查绳索完好就行。这么枯燥的活儿阿盖尔干的很认真,而安锋坐在飞行座椅上,身体疲惫的简直法支持。

阿不都拉已经绝望了,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探问安锋的来历,劝解安锋放弃疯狂,求告安锋饶恕他的冒犯,但驾机的安锋始终恍若未闻,仿佛他不存在,一小时后他说累了,精神高度紧张的他不知不觉陷入昏睡。这时,天空已经昏暗,地面变得模糊,安锋不得不稍稍拉起机身,爬升到雷达警戒线高度,艰难的辨认着地平线,保持固定高度飞行着。

机舱内人说话,安锋开始自言自语:“十岁以后,要开始体能训练了。过早体能训练会导致关节受损,但过晚开始,又会导致体能潜力下降……阿盖尔,明年你打算做什么?”

“上……上学”,阿盖尔笨拙地回答:“我要读完高中。”

“再然后呢?”

“参军,我要一直当兵。”

好像世上只有军队才能给人完整的体能训练,而运动员进行的训练是竞技训练,讲究的是爆发力,不是杀人技巧。阿盖尔原本的生活轨迹中,是军队造就了他一身本领。如今他又整容了,照这样下去,他真能在军队里混到老,然后找个保安公司打发余生。

安锋迟疑不定,难以确认离开军队的造就,是否是一种偃苗助长,他是否要稍稍拨弄历史车轮,调戏一下历史进程……不过,由他去吧。阿盖尔也是有自主权的**个人,安锋权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剥夺他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

“滴滴滴”,驾驶座旁的gps开始报警,飞机已飞行三小时,接近第一个加油点,这时,距离c1机组的空投行动,已过去两小时。

在黑夜里降落时一项高危高技巧工作,不过,螺旋桨飞机有个好处是:它的速度可以放得很慢很慢。

飞机降落的颠簸将阿不都拉惊醒,这时他发现自己被紧紧捆在飞机座位上,机舱门打开着,机舱外有低低的交谈声,还有空压机扑哧扑哧的加油声。

怎么没有枪声?要知道临时机场内足足驻扎了五十余人!

一眨眼的工夫,阿不都拉明白了:降落地点不是临时机场。

猛烈地嗅了嗅空气,感觉空气很干燥,热哄哄的,充满戈壁滩夜晚的燥热味道。阿不都来揣测,降落地点大约是另外一处戈壁,应该距离迪拜不远,因为风中还有一丝大海的腥味。

阿不都拉太阳向飞机舷望去,只见舷的遮阳板都放下了,整个机舱内黑魆魆的,整个环境都黑魆魆的,周围没有一丝光亮,阿不都拉甚至看不清自己肩膀所在,只听到外的风呼呼响,偶尔有两人在交谈,一个声音嗡嗡的,是阿盖尔,一个声音是……阿不都拉自己的嗓音。

好吧,阿不都拉现在已经知道:两个孩子中的安锋,擅长口技,善于模仿各种腔调,不知什么时候将他的嗓音模仿的惟妙惟肖——他并不知道,那副嗓音真的属于阿不都拉自己。

安锋的声带并未发育成熟,即使他模仿的惟妙惟肖,他的声音频率也不能改变,只要机场塔台认定飞机出事了,他的声音频率就会被记录下来。安锋怎么会留下这个破绽?

抵达英国后,安锋获得了两个半月准备时间。在此期间他编录复原了后世出现的一款声频软件,那原本是个电话搞怪软件,可以在电话里模仿各种背景音,以及将自己的话音,现场转换成任何明星腔调。在这个软件的升级版中,只要录制几段任何人的讲话,就能根据这段话的声频与音质,模仿说话人的口音说出任何话语——这就属于军用级间谍软件了。

这种技术尚未现世,限于目前的计算机技术,安锋暂时不打算扩散,如此一来,即使机场塔台录制了“塞斯纳756”的最后对话,也不会想到这是另外一个人在说话。

其实,有时候人们感觉神奇,只是因为不了解。

阿不都拉不了解这个技术,他在暗沉沉的黑夜里煎熬,汗出如浆,他感到焦灼,感到焦……焦渴。

不知过了多久,舱外的对话音中止,脚步声逐渐靠近舱门,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但在一片黑暗中,阿不都拉看不都有什么东西进来,然后他听到机舱门的滑动声,阿不都拉赶紧舔了舔嘴唇,艰涩的喊道:“有人吗?孩子们,你们会来了?开灯拜托。”

一根荧光棒亮起,绿莹莹的光芒中,安锋爬向了驾驶座,阿盖尔过来检查捆绑绳。阿不都拉赶紧插嘴:“孩子们,你们要重起飞吗?不,这太危险,黑夜里在沙漠中起飞,这是自杀。我认为我们应该等待天亮,等天亮……”

也许是太寂寞了,安锋居然回应了阿不都拉的话:“我们的飞机时速太低,一旦搜索队派出来,他们会根据我们的时速划定搜索范围。如果我们只是想藏起来,也许还能躲几天,但我们的旅程没有结束,等我们飞到空中,弄不好我们会与搜索队遭遇在空中。

所以,哪怕再危险,我们也必须飞出搜索范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全……”

“我搞不懂……”阿不都拉扭着身子问:“孩子们,你似乎要飞很远,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在迪拜劫机,难道你不能就近找一架飞机劫持,为什么是迪拜,为什么是我?既然你嫌飞机时速缓慢,你可以挑好的飞机呀,为什么是我?”

阿不都拉的声音已带上了哭腔,他觉得自己够倒霉的。随便想打劫一个小孩,结果被小孩打劫了,而且,看目前这事态,这架飞机他是保不住了,没准连生命都法保障。

“我渴……水,请给我点水”,阿不都拉呻吟起来。

机舱内仿佛人听到他的嗓门,阿盖尔坐到阿不都拉身边,乖乖的像个普通乘客,安锋重回到驾驶座上,逐一接通开关,开始发动飞机,飞机缓缓移动起来,越飞越,一阵轻微的颠簸后,飞机在地面跳了跳,稍稍离开地面,安锋猛一推操纵杆,飞机瞬间加速,发动机以极限转送轰鸣着,再度稍稍跳跃,随即跳到了空中。

“精彩”,阿不都拉呐呐地说:“螺旋桨飞机最难做到的跳跃式起飞,适合在颠簸路面强行升空,很流畅很熟练,这是个老手,不,老手都难以做到,可你只有十岁。”

“九岁”,安锋纠正说。

“不,我不想知道,放过我吧……”阿不都拉有气力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活着?”

“别逗了!你一直看不清局面,现在也是。如果你一开始就合作,也许我们还有商量,但现在……你觉得可能吗?”安锋像是评价一部刚看完的电影,冷静的说:“现实点吧。我不相信你,我法相信你,所以……就这样吧。”

阿不都拉张了张嘴,他觉得嘴唇已被黏住,张不开。剧烈的焦渴让他注意力难以集中,他昏昏沉沉的陷入昏迷。

十二个小时后,经过两次加油,飞机降落于一片沙漠中。

不,严格的说飞机不是“降落在沙漠中”,是一头扎在沙堆里,整个飞机处于废弃状态。安锋将因干渴而昏迷的阿不都拉放置在飞机座椅上,然后破坏飞机导航装置,通讯装置,制造出电路燃烧损坏假象,然后小心地打扫了飞机,抹去飞机上所有指纹,以及可能的存在痕迹。这才离开了飞机。

飞机降落的地点是第三空投区附近,距离目的地约一百二十公里。

这已经是第二个黑夜了。

第三空投区投掷的是一付飞艇。

这是一幅小型的软式飞艇,艇长只有十七米,艇内充氦气。吊舱很狭小,长只有2。8米,宽1。6米,舱内高度1。5米……好吧,这是一个为小孩专门建造的双人空乘飞艇,大人进去都法直立,但小孩却可以自由活动。

当然,阿盖尔只能坐在里面。

飞机空投的是两个大箱子,阿盖尔与安锋将箱子打开,在沙丘上摊展飞艇的艇身,然后开始打开另一个箱子,给艇身充气,充气完毕后的压缩瓶,以及装运艇身、压缩罐的木箱,都细心的收集起来,安放在吊舱下的空投爪上。

两个小时的充气历程结束后,飞艇摇摇晃晃升空,安锋先是向沙漠里飞行一段距离,沿途丢弃部分空罐与废弃物后,寻找到第四空投点,这个空投点上,空投物资是柴油、补充氦气罐、**、武器,以及相关物资……

飞艇的载重量是2吨,当太阳升起时,飞艇内气体膨胀,最大载重量达到3吨。

在整个漫长的一天里,安锋与阿盖尔驾驶着飞行缓慢地飞艇,在沙漠里东游西逛,仿佛正常旅游者般走走停停,实际上他是在搜罗各个空投点空投的物资。在此期间,阿盖尔从不问一句为什么,重**力活他都包了。

当沙漠上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后,大地陷入了彻底的光世界,方圆百余公里没有一丝光线,只有飞艇暗淡的识别灯,这时候,飞艇悄悄地降落在一处深坑前。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七章这玩意也算武器吗?

第四十七章这玩意也算武器吗?

飞艇之所以悬停于这座深坑上空,是因为安锋手头上的金属探测仪显示,此地有大量金属物质存在。最

安锋拧开飞艇上的探照灯,在探照灯雪亮的光柱下,这处戈壁深坑周围明显的爆炸痕迹清晰可见——圆坑直径十余米,深度五六米。飞艇螺旋桨吹开深坑边缘覆盖的浅浅黄沙,露出的戈壁土上有明显放射状黑褐色条纹,条纹颜色深的部位在灯柱下亮闪闪的。

“就是这里”,安锋再度检查了一下手中的金属探测仪,又复核了一遍gps定位仪,最终确认:这里就是此行终点。

民用gps定位装置误差在6米左右,六米范围内再别的深坑,加上金属探测仪的确认,这里疑就是老佣兵嘴上的黄金车位置。

阿盖尔就是个搬用工,如今的他,稍稍复杂一点的活儿干不了,安锋亲自动手,开始释放热气球中的氮气,随着气囊内的气体逐渐放空,飞艇慢慢下降。与此同时,安锋在吊舱内奔波不停,忙碌着将吊舱外悬挂的物资以一卸载。

气囊瘪了,最终落在大坑底部的,只剩下吊舱部分。而气囊在瘪瘪的覆盖在坑表面。

从吊舱内爬出来,安锋手一挥,阿盖尔立刻手脚灵活的爬出吊舱,顺着深坑边缘爬出大坑。这时,硕大的气囊已严实的蒙在坑顶,阿盖尔只能掀开气囊摸索地爬到一边,等他重见到天日,立刻开始折叠飞艇的气囊囊体。与此同时,安锋开始搜查深坑。

拧开蓝色的荧光灯,仔细观察着所处地形。精通摄影式记忆法的安锋眼睛一扫,周围环境便一一映入脑海:深坑的坑壁一周,同样有明显放射纹。那些放射纹用手一搓酒会发现,高空中见到的闪亮放射纹其实是一种玻璃质物体,光滑而坚硬,但质地很脆,手上稍一用劲,玻璃体迅速碎裂,分解成细碎的玻璃渣。

深坑的底部覆盖着一层黄褐色砂砾,这层砂砾很细很均匀,但砂土层很厚,连续几铁锹下去,发现沙子下面还是沙子。

再度检查了金属探测仪,安锋满意的爬出深坑,这时阿盖尔已掀起囊体的一角,头顶限的天空重出现——这是个月的夜晚,阴天,云彩很厚,天空上没有星星。

安锋跟着跳了出去,从七号空投箱里拿出一捆篷布……可惜,这具幼小的身体实在力气小,那捆篷布不过五十公斤,安锋却恨不得用牙齿咬着走。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篷布搬出空投箱,阿盖尔嘿嘿傻笑着走了过来,他轻轻一抓,将篷布像稻草一般拎着,扔到安锋所指定的位置……呜呜呜,伤自尊了。

没办法啊,这时的安锋身高不过一米三,体重只有三十公斤,年龄九岁。而那捆篷布的重量,超过其体重1。5倍。

暗夜中,安锋限郁闷的看了看自己的小胖爪。数次他在大人面前侃侃而谈,丝毫不在乎年龄的差别,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目前他还是个孩子。

黑夜里看不清手指,安锋郁闷的挥挥手,说:“你忙你的去吧,我伤心一会儿就好。”

阿盖尔从不能分辨那些是客气,那是些真心话。安锋让他忙自己的,阿盖尔憨憨的走到一边,继续折叠飞艇气囊。安锋蹲在原地伤心了两秒钟,他只有两秒钟伤心时间,就必须开始工作。

从刚才的箱子里摸出一支射钉枪,安锋提着相对他而言较为沉重的射钉枪,徒步绕着圆坑走了一圈,走几步打一颗钉子,等到坑边密布了长长的圆钉,安锋开始笨拙的展开那捆篷布。

这捆篷布是战术伪装纱,眼很细密,站在稍远处几乎看不到眼的存在。篷布表面刷了一层吸收电磁波的土黄色胶质,如果在天空看,它几乎跟大地是同一颜色,如同灰扑扑的戈壁、沙漠。

将这捆战术伪装篷布蒙在坑顶,这是件力气活儿,安锋累的贼死,最终还是在完成手头工作的阿盖尔帮助下,才将篷布蒙好,而这时,阿盖尔已经将飞艇气囊收进了箱子里。

时间紧迫,两人顾不得寒暄,匆忙地重钻进深坑内,安锋帮阿盖尔发动了强力吸尘器——这是一种柴油动力的、管道作业用的吸尘器,通常用来排出管道内的积水。长长的排风管可以用来排出深坑底部的风沙泥水。

将这根排风管甩到坑顶——这时的大坑已经蒙上伪装篷布,排风管正好甩到篷布边。当阿盖尔操纵强力吸尘器,吸风口对准坑底砂砾时,排风管口立刻飞起黄沉沉的沙雾,细细的砂砾本来就是被沙漠风暴吹到这里的,稍稍一点风力就可以迎风飞扬,飘散出十余公里才落地……

两分钟后,沙雾越来越大,篷布边缘稍稍掀起一角,钻出一只像老鼠般灰扑扑的小人——这是安锋。

这时的安锋已经换上一身沙漠伪装服,带着防风镜与口罩,他迈动小短腿奔波于坑边,将飞艇上抛下的箱子一一堆放在坑边缘,而有些箱子则直接退入坑中,完全不管是否砸中里面的阿盖尔。

这个活儿很累,对于幼小的安锋来说,做起来非常吃力。但分门别类整理物资,从来不是阿盖尔的长项,安锋只能用幼小的肩膀担起这项责任。等物质堆好之后,再将排风管管口对准这些箱子,不一会儿,所有的箱子掩埋在沙土之中。

附近戈壁滩上,类似这样的深坑地形很多。刚才两人从高空俯视,方圆十余里的地面上全是类似大小的深坑,这是密集轰炸造成的,但也许是“密集阵”火控雷达制造的一次射击效果——由分布在周围十余里的上百个战斗单位,在雷达指引下向目标区域进行的一次覆盖性射击。

像大多数沙漠边缘的正常戈壁坑一样,过不了多久,这处深坑会被沙漠风携带的泥沙填埋,最终变成一处普普通通的戈壁地面。或者。这处戈壁最终会被移动的沙丘覆盖,成为沙漠的一部分。

这里,其实是沙特境内。

当初,伊拉克军队撤退的时候,伊军士兵把所有能丢弃的都扔了,只保留的了方向感。“一路向北”是他们溃散时的唯一的意识。恰好沙特与伊拉克两国交界处,是大片茫茫的戈壁,数千里渺人烟,于是,这片戈壁就形成了逃亡的数万条道路。

然而不幸的是,他们的对手恰恰是世界上最不爱节省炮火的军队,为了封锁一头猪,他们不惜倾泻万发子;三五人的目标,可以让一整支直升机小队兴奋地从周遭百余里赶来围殴,并将十余架飞机携带的所有炮火,倾泻在这三五人所在区域……

于是,这场战争进入后期,已经不能称为战争了,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虐杀。为了阻止伊军士兵逃亡,在这片戈壁滩上,那伙不知道节省药为何物的混蛋,倾泻了394万枚贫铀,普通药加上贫铀,总计300多万吨钢铁留在这片土地上,而战果也是明显的,120万军队崩溃,数千辆坦克,数百架飞机,共54万士兵被围歼,被俘者高达17。5万人,联军的战斗死亡人数为2人(非战斗死亡为146人,至于伊军伤亡嘛……去问这片沙漠戈壁吧。

战争后果是:在靠近科威特边境地带,处处可以见到类似的爆炸坑。有的爆炸坑是贫铀造成的,有的是普通药炸出的。前者有轻微辐射,后者暂时是安全的。

那支黄金车队是在440公里外被直升机小队阻拦的,当时是夜晚,他们慌不择路下四散逃亡,在运输车油料耗尽后,押运者故意将车开进爆炸坑中,而后引爆周围的泥土用来填埋车辆。随后,在沙尘暴的作用下,戈壁坑逐渐被砂砾填埋……如果再晚几年过来,这里最终会是一处普通沙坑。

天渐渐的亮了,阿盖尔手中的强力吸尘器变得滚烫,于是他们不得不停下手头工作。安锋重钻入篷布内,与阿盖尔对着晨曦吃完早餐,等吸尘器可以重使用,阿盖尔恢复了工作进度,安锋四处转悠着,检查坑壁的状况,同时开始在坑内架设遮阳。

身小体弱的安锋架设的遮阳很不齐整,五块同样大小的灰布依据坑壁架设,中间留些一块空地透光,等他气喘如牛的干完这项简单工作,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早晨八点了。

深坑的泥土还没见底,安锋打了个手势,阿盖尔随即停工——这处深坑是贫铀炸出来的,即使过了一年,坑底依然有轻微辐射。安锋与阿盖尔都穿着厚厚的防辐射服防尘服,在沙漠阳光下作业,消耗的水量实在太大,因此八点钟后是休息时间。

睡觉,当然不能躺在辐射坑里睡。

两个小人浅浅收拾一番,对坑底做了伪装,将工具丢在原地,爬出深坑后,安锋再从尘土中摸出十一号箱子,这箱子里面放着两个西瓜,五公斤水,外加两套沙漠徒步服装,以及两支手枪,两个背囊。

脱下防辐射服,将衣服浅浅的埋在沙堆里,换上沙漠徒步服,背起旅行背囊,扛着两个西瓜,安锋与阿盖尔各自别上一支手枪,安锋取出指南针,随意定了一个方向,两人像普通沙漠探奇者一般,在沙漠中跋涉起来,唯一遗憾的是,这两位沙漠探奇者年龄太小太小。

其实,这一刻并没有人在空中在地面盯着安锋看,但……细节决定一切。大多数秘密被曝光,源于对细节的疏忽。所以这一刻虽然没人注意,但两个小人依旧认真的、把所有沙漠探奇者做的,都做了一遍。这样,即使他们偶然被人撞破,也容易被这套完整的探险动作所迷惑所误导。

沙漠中,一个人一天能走多远——八公里,仅仅八公里。

沙子是软的,人走在沙上,脚下吃不住劲,一走一陷。而且沙漠中空气非常干燥,旅行者极其容易脱水,故此,没走一公里都需要歇歇,一天能走八公里,那已经是体能强悍了。

在戈壁上,人行走的距离稍远点,毕竟戈壁的泥土很坚硬,很多泥土覆盖着盐碱壳,那上面甚至可以行走坦克……但它照旧是酷热的,人即使站着不动都要大口大口喘气,以散发身体热量。在这样的环境中,人很容易被热昏,但这种“热昏”其实是过度脱水造成的昏迷。这样昏迷的人如果没人在一旁解救,三小时后,他就成为一具沙漠干尸了。

在沙漠中睡觉也是件危险事,有的人睡下了就再也没醒来,这也是因为过度脱水。因为沙漠中的空气比烘衣机内干燥,正午时刻,两三小时就可以把人烘成“人干”。经常在沙漠中旅行的人,西瓜是必备武器,睡觉前把西瓜吃完,半个西瓜皮扣在脸上,才能防止“睡昏迷”。

阿盖尔与安锋前进了四公里,只走了将近两小时,便感到阳光过度强烈,两人随即找了一处低洼地,用携带的工兵铲浅浅挖了一个洞,铺好遮阳,缩进地穴里……吃西瓜。

一人一半西瓜吃好,阿盖尔的脸大,半个西瓜皮只能扣住了鼻子与嘴,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躺倒在地就陷入梦乡。安锋还不能睡,他将西瓜皮扣在脸上,然后打开随身听……可怜的小人,他没有时间听音乐,他听的是阿拉伯语著名演讲——这录音还是他从大英博物馆搜罗来的资料。

这时代,国内随身听多是用录音带的,而vcd技术将于明年诞生。不过,国际上首款激光影碟机是于1978年上市销售的,1980年日本先锋公司收购了discovision的版权,并推出ld技术的“先锋”碟机,到了这一年,ld技术已经非常成熟,鸭蛋大小的光碟能录制一小时声频或者影像。

一面光碟播放完恰好一小时,光盘完了后安锋起身提醒阿盖尔喝水,放完第二面光盘后,他再度提醒后者喝水。而后轮到他睡觉了,同样,阿盖尔两次提醒他喝水后,轮到后者重睡觉。

热哄哄的白天慢慢度过,整个白天沙漠上死寂一片,没有人活动,没有动物,天空中甚至没有苍蝇与鸟,以及飞机。等到日落之后,沙漠温度开始下降,乘着日落后的余光,安锋与阿盖尔收拾行李,重回到了深坑边。

这一晚工作进度很,沙漠中,太阳即使落山也有两三小时余晖。阿盖尔已经有了经验,加上光线很亮,于是,等到暮色苍茫看不清地面时,吸尘器吸口下已经出现一块铁板——这是集装箱运输车的顶盖。

见到目标,大家的动作起来,安锋像小老鼠一般爬上爬下,将坑边的空投箱搬进坑中,阿盖尔则奋力移动吸尘器,加清理着车顶泥沙。接近午夜时分,坑底摆满了十余盏荧光灯,蓝幽幽的光线下,一辆车头倾斜向下的集装箱运输车完整的露了出来。

不,也不能算完整露出,因为车辆还在坑底,阿盖尔只是清理出一半倾斜的车顶,车体两边还埋在泥沙中,而车尾的集装箱门也照旧半掩在土中……这就够了。

空投的药箱里有一枚美军制式八磅炮,这是一枚舰载速机关炮炮,军舰打出这种炮是为了形成幕墙,阻止并提前引爆导的。这枚炮是一位军事爱好者的私人收藏品,绝对军方,绝对正版。

安锋切去头倒出药壳中的火药,将火药松散地堆在车顶,用简单的定时器引燃火药堆,引燃之前两人远远地躲在一边,见到坑内火光一闪,巨响平息许久后,他们才悠闲的靠近深坑,不急不慌的钻入篷布中。这时候,车厢顶已经烧出一个大洞——即使用最精密的仪器来检验,也会确认这是由美军药造成的洞。

当然,如果要进一步分析道,这种伪装终究会曝光。不过,这样精细的分析,需要把车顶整个抬进实验室内……对于后一种情况的出现,安锋果断不予评论。

这时的深坑,除了火药味外,还有一种奇怪的腐臭味,但对于带了呼吸面具的两个小人来说,这味道变得很淡,还可以忍受。于是,安锋当先穿过火药洞跳进车厢内,阿盖尔比划了一下洞口大小,决定还是待在车外面。

车内的货物很杂乱,运载的货物有纸箱有木箱,还有军用塑胶药箱,以及四口密封的高压锅。车辆的突然倾覆使得货物都挤到了车头前段,木箱破裂纸箱压扁,唯有军用药箱与高压锅还保持完好。有两个军用药箱甚至撞破车厢板,冲入驾驶室内。其中一个箱子砸在司机坐上,将司机的身体挤成两节……大约,刚才的腐臭味就来自这里。

而车头部位的另一个药箱,箱身已经冲出车,半截留在车内、半截在车外。

除了司机外,车厢部位有八位被货箱砸死挤死的尸体,不过这些尸体一例外的变成了木乃伊。车子的副驾驶位上敞着活口,车门半开着——这辆车的唯一幸存者,大约就是从这里逃生的。

八名车箱内的死者共携带了八支全自动步枪,四具火箭发射筒,两挺机关枪,外加短枪数,手榴数——不过他们都身穿平民服装,因此这些人就是某台最喜欢说的“(武装平民”……看来美军袭击“平民车辆”的罪恶真是罄竹难书。

将车里的枪支规整到一边,安锋开始清理那些货箱,先搬他能搬动的纸箱。这些纸箱里装的基本上是画作,而大多数纸箱已经挤压变形,少数保存完整的纸箱,又因为绝对的干燥,里面的画作变得很脆,轻轻一拿就变成粉末。

所有的纸箱清理完毕,只能找出完好的两幅画作。这两幅画作放在尸体边,画布染上了浓厚的臭味,但还算完整……这些破碎纸箱被安锋用包装步裹成一个个小包,吊出车厢外。

木箱里装的是各种器皿,有阿拉伯风格的铜器锡器金器银器,以及中国古瓷器。然而,大多数瓷器都已破碎,剩下的瓷器价值并不高。

整整一夜安锋都在清理木箱,阿盖尔则一趟又一趟,背着碎纸箱中清理出的杂物,将那些包裹扔到附近三百米外的另一座药坑中,而后照样用火药将这些碎片点燃,焚烧后掩埋。

第二天,两人照样出去躲避辐射,同样晚上回来继续清理。这次他们开始清理药箱。

车里的药箱总共有24具,大多数药箱装的都是子与火箭,还有两具药箱装的是食物。这些塑胶药箱基本保持完整,有的甚至锁具齐全,至今仍然密封着——其中十具药箱是这样。

一块银行金砖有多大——为了防止银行抢劫犯进行精密计算,所有的银行都不公布这个数据。但一块银行标准储备金砖重量为27。4磅,约12公斤半。一只正常的lv钱箱可以装140公斤黄金,而一只正常药箱……大约装640公斤黄金。五吨黄金也就能装满八只药箱——所以黄金就在那密封的十只箱子里。

安锋轻轻提了一下药箱,果然箱子重的要死。这倒让他想起古代国人的防盗措施:将银子铸成数百公斤的大银锭,银锭称之为“莫奈何”,因为盗贼来了搬都搬不走,只能对着银锭感慨说“莫奈何”。

不过,安锋很悠闲,即使他的飞艇运不走五吨货物,他依然不慌不忙,安然的将目光转向那……四口高压锅。锅里装的是什么?

今天的工作比较清闲,阿盖尔腾出手来,开始清理堆积在车厢门部的泥沙,强力吸尘器嗡嗡地响着,安锋一手按在高压锅盖上,另一手握住锅把,心里剧烈斗争着——打不打开这口锅?怎么打开?

谁能想到伊军武装平民会携带几口高压锅上阵,这玩意也算武器吗?

全未料到的安锋此次并未携带相关工具,他手头没有微孔摄影机,法从高压锅排气孔处,窥探锅内的构造。他甚至不敢敲击锅壁,深怕里面装的是炸……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八章顽皮小飞艇

车厢外,阿盖尔挖土的声音仍在连续不断。这个憨厚的人做事很认真,一旦开始行动,必须把事情做完才肯放手。

安锋手握住高压锅柄,大脑速转动起来。

人一旦遇到复杂的、不可知问题怎么办——需要运用逻辑推理能力进行分析,而“逻辑推理能力”,就是人们常说的“智商”。

黄金车之前撞进这个炸坑中,全车大多数押运人员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遇难,但这四口高压锅并未因撞击而变形,以及爆炸起火,这说明车里的四口高压锅根本不怕剧烈撞击。没准高压锅里的东西,就是因为怕被撞击,而特意保存在锅里的。

还有一个细节值得考虑:当初那位老佣兵向安锋炫耀他的夺宝经历时,并没有提及这四口高压锅,也没说他们在车内遭遇了什么惊险……所以,四口高压锅里的东西肯定是伊军士兵运送的私货,事后被夺宝佣兵私下里瓜分,所以他们才缄口不提这件事。

三秒钟的时间,安锋推敲完这件事,他手上一使劲,轻松的拧开高压锅盖——外人看起来,安锋的动作很流畅,刚才的停顿很短暂,好像只是在琢磨打开方式而已。他毫不在意的开启了未知的危险物品,熟练、果断,以及……不屑,对危险的不屑一顾。

“咣当咣当”,阿盖尔在车外猛烈拉扯车门,他现在已经一米九了,体重九十八公斤,能够轻易举起上百公斤的物体,他的一击左勾拳冲击力在500公斤,一击右直拳冲击力在800公斤。几下子猛扯,车厢门不服气的开了,安锋蹲在高压锅前轻轻摇摇头,招呼说:“进来吧。”

安锋之前的所有安排,都是为了不留下人为痕迹——挖掘这处深坑用风力吸尘而不用铁铲;在车厢外用美军火药烧灼出大洞……这些,都是为了不让后来察觉有人动了这车黄金。而阿盖尔这样强力破门,却把之前的努力都破坏了。车厢门上留下了大力拉扯后的扭曲变形,有经验的佣兵完全可以根据变形状态,推测出破坏者的身高与体重。

不过,他们推断不出破坏者的年龄。

阿盖尔现在还小,他还能继续长个子,只要能隐藏住阿盖尔的行踪……没人会想到,两个小孩完成了这么大的案子。

再说,这次他俩把车内东西洗劫一空后,怎可能还有人相信黄金车原本是空的?

高压锅内不是空的,里面装的是各种宝石首饰,有钻石有红宝蓝宝绿宝,这些首饰都用绒布分门别类包好,四周用充气泡泡填充,充气泡泡将国内物品塞得很紧,即使摇晃高压锅,都听不到一点响动……

阿盖尔蹲在高压锅边,脸上一点没有喜形于色的感觉,他木木的看着安锋将四包首饰从锅内取出,像是看安锋包装大白菜一般喜悲,等安锋招呼他去车外拿背囊时,他照旧木呆呆的起身,去车外拿来两人的旅行背囊。

四包东西装进了一个背囊中,安锋不管阿盖尔能否听懂,嘀咕道:“珠宝首饰的销赃价只有原价值的十分之一,即使这批珠宝价值数千万,销赃之后不过几百万……这都是小钱了。难怪那群夺宝佣兵提也不提。”

阿盖尔对此没有任何表态。

将高压锅扔到一边,安锋拿着从押运士兵尸体上搜来的匕首,指着那些药箱吩咐:“阿盖尔,撬开它们,看你的了。”

大多数药箱都很重,即使最轻的药箱,重量也在五十公斤以上,以现在安锋的体格,他根本挪不动这些药箱,但对于阿盖尔来说就不同了,他过去掂了掂几个箱子,先将分量轻的箱子放在一边,一一叠整齐,剩下九只连他也搬不动的箱子,其中一只箱子就是撞入驾驶座、挤死司机的那只箱子。

箱子的锁头用铅封过,但世上事破坏容易建设难,阿盖尔刀锋插入箱子搭扣,一使劲撬开了箱盖,顿时,车厢内泛起一边黄橙橙的光芒,即使在蓝色的荧光灯下,那金灿灿的光芒也令人疯狂,令人抑制不住冲动。

“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这句话安锋说的很艰涩,需要连喘几口气才能说完。

科学研究表明:黄|色能刺激动物的内分泌,这种颜色是果实的颜色,是财富的颜色,只要是动物都很难抵御黄*色诱惑——比如棉蚜虫,会不可遏止的被黄色荧光灯诱杀。

安锋与阿盖尔两个小孩,即使如今年龄小,即使安锋见多识广,即使阿盖尔脑子木纳,但这一刻,见到如此一箱整齐的金砖展现在面前,而且知道这箱金砖将归自己所有,两个人依然有点失魂落魄,许久许久才回过神来,才知道继续……

九只黄金箱全打开了,里面装的全是银行标准储备金砖,一块重量为12。4公斤。这个重量虽然安锋也拿得起来,但那么小的体积又这么重,搬运起来全凭指头的力气,安锋的小胖爪根本法完成这艰巨的动作。况且,12公斤的分量,万一拿不稳砸在脚上……估计就是粉碎性骨折了

安锋这次带过来很多空箱子,这是他参观潜艇博物馆后,采购的潜艇用食品箱,塑钢制成,轻而坚固。将一块块黄金砖装入他带来的箱子,顺便将车内两具木乃伊尸体,装进空出来的黄金箱,

“咱们至少要搬两趟”,安锋叹着气说:“这些东西咱还不能直接变现。这么巨量的黄金,随便出现在哪个银行都是大闻,到时候咱俩的身份,怎么都隐藏不住了。”

安锋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握着枪柄,枪里的子早在阿盖尔进车厢时,已经推上膛。但阿盖尔比安锋想象的还要表现好,所有的力气活都是他干,这是所有的箱子已搬到车厢顶部,面对一个个封闭的黄金箱,对面的安锋个头不到他的腰间,相比他而言身材瘦小矮小,而他依旧木木的回答:“凯恩,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必须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等我们长大了,在一点一点的把它们存进银行,或者把它们换成现金。在此之前,我们谁都不能说,哪怕泄露一点点消息,我们将面临穷尽的追杀,直到他们把我们杀死,这些东西被他们抢走……不,哪怕做梦说梦话,我们都不能把这东西说出去,阿盖尔,你可以做到吗?”

“我不说梦话的”,阿盖尔憨憨的说,想了想,他又说:“唉呀,我还想参军呢,参军以后大家住宿舍,我说梦话不会让人听到吧?那我不去了……凯恩,你放心,我绝不说出去。”

安锋点点头:“阿盖尔,这些财宝我分你两成,可以吗?你看,我找到的线索,我掏钱买的挖掘工具,我还要花钱把它们运走、存放……我分你两成,不少吧?”

阿盖尔傻笑着回答:“不,凯恩,你分我多少我都乐意,我是你雇的,我替你干活,怎么分成你说了算,我没意见……”

安锋懊恼的,只想把舌头吞了,早知道阿盖尔这么好说话……算了,做人要厚道,做伙伴不能吃独食,独食吃了就是孤家寡人。

“那么,你留在这儿……枪会玩吗?”安锋抓起一柄ak-47,熟练地向阿盖尔演示着:“你守在这儿,我明天夜里返回。这里有足够的武器药,论谁敢接近,不要跟他说话,只管开火……”

阿盖尔憨憨的答应下来,安锋爬出炸坑的伪装,开始对飞艇重充气。

这艘飞艇的吊舱是特制的,吊舱底部有密封的两个空气囊,平常用来充气以增加浮力、减轻舱体重量。但是,安锋还定制了同样的四个备用充气囊,但这四个备用充气囊却没有密闭——将十二只箱子塞进两个备用充气囊,安锋将罐装速凝泡沫插在预留的气囊充气孔上。顿时,一阵吱吱的充气声慢悠悠的响起。

这种罐装速凝泡沫是邮政部门用来填充易碎邮包的,它形状如同气体打火机的气体罐,里面装满高压压缩液,高压液排出罐体,遇空气迅速凝固为多空泡沫,而后将物品紧紧固定。

第一次带走的十二只箱子,其中只有四只是黄金箱,剩下的两个箱子,里面装的是车内押运员的尸体——这样,等这辆黄金车被人发现后,因为车内少了两个押运员,发现者会自动将怀疑目光转向这两位失踪的押运员……

其余的箱子里装的是杂物,比如车里清理出的废弃物等等——对于车内木箱里装的金银器皿,安锋只取走了三五件作为纪念,其余的东西,他打算都丢给后来者……总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一所获吧?再说,这些东西处理起来很麻烦,销赃的次数多了,数量大了,难免会被人发觉行踪。

飞艇是在天亮的时候启程的,安锋借助沙漠酷热,操纵飞艇整整飞了六小时,他从内夫得沙漠北段飞入波斯湾,中午时分抵达了波斯湾海面,而这时的波斯湾,天空中飘满了各式各样的飞艇……好吧,这是多哈的飞艇大赛。

好吧,今年这个活动多了两位赞助人,其中一位匿名赞助人是安锋的律师斯蒂文,另一位赞助人是斯蒂文找来充数的。

因为临时增加了两位赞助人,今年多哈飞艇大赛的奖金数量高达百万以上——安锋的经费大半花在这笔赞助上,所以,虽然奖金数目变动的消息来得很晚,大多数参赛者有点措手不及,但多的,原本不打算参赛的人员,为了这笔临时增加的奖金,匆匆携带自己的飞艇从世界各地赶来凑热闹。

这些临时参赛者因为时间仓促,有些人还没来得及熟悉自己的飞艇,于是他们不得不在参赛前将飞艇升空,随便找个渺人烟的地方联系一下,结果整个波斯湾都是茫头绪、手忙脚乱操作飞艇的手嫩手。

在这种情况下,安锋的小飞艇显得很不起眼。而为了避免手制造相撞事件,大家都不自觉的躲避空中的同伴,于是,安锋调转方向降低高度,也显得非常正常。

安锋的飞艇很笨重,操纵起来很不灵活,因为他是满载的,吊舱底下的空间虽然不大,但却装了数吨重的物资,太阳正当午的时候还好说,气温稍一下降,他的飞艇显得摇摇欲坠,连方向都难以控制——飞艇上那控制方向的小风扇,想扇动数吨重的物体,简直是小马拉大车。

当然,在数手当中,这种笨拙也显得很不起眼。

在众目睽睽当中,安锋的飞艇不可控制的下降、下降,吊舱数度沾到海面上,甚至半截入水,眼看这艘飞艇法挽回坠毁的命运,空中的同伴正想过来救援,陡然间,安锋的飞艇开始升高。

也许是着急升高,动作做的大了——实际上是:安锋的吊舱入海后,吊舱底部的密封囊甩入海中,沉重的箱体直接坠入海面,而后一身轻松的飞艇当然越升越高,直到超越所有的飞艇……

接下来,安锋的飞艇像失控一般,冲着内陆飞去,空中的同伴似乎想追逐挽救一番,但甩脱一切重负后的安锋将速度提到最高,不管不顾的、在众目睽睽下向内陆冲去。

当时,目睹这一切的飞艇参赛者,回去后充满遗憾的谈起这艘失控飞艇,有些人建议报告大赛组织者,建议进行救援活动,但……大赛组织者决定再等等。一是因为雷达很难捕捉飞艇,即使坠毁也要等对方发出求援信号,才能找到对方准确位置。二是因为……就算是失踪案,也得失踪48小时吧?

果然,第二天,这艘小飞艇又如常出现了,它照旧是摇摇晃晃的贴着海面飞,照旧数度吊舱半坠入海,照旧在大家想去救援时突然升空,而后向着内陆急窜……好吧,这是个生手,操作极不熟练,让他自个练着吧。可惜大家都离得远,看不清这位生手模样。

第三天,在附近海域内练习的生手们,翘首企盼那艘小飞艇的出现,两天以来这顽皮小飞艇给他们带来多少谈资,盼呀盼,盼到日落时分,海面上却摇摇晃晃来了一家“空中摩托”,绕着小飞艇数度坠海的地方开始盘旋……

第一卷浴火 第四十九章小王子的伪装

“空中摩托”盘旋的地点,严格的说,它属于沙特海域。欢迎来到阅读

这次参加多哈飞艇大赛,选手们练手的空域非常随意。因为飞艇完全靠充气升空,这种设计方案限制了飞艇的用途,在飞艇上开枪开炮带来的气浪冲击都会影响飞艇的稳定性,所以飞艇是公认的完全攻击性。加上这次大赛有很多手参赛,为了让选手们好好练习,沙特半岛上的各国干脆对飞艇的行为睁眼闭眼,任他们在各自选定的空域随意练习飞行。

飞艇的操作空间非常大,速度虽然相对飞机来说慢得像牛爬,但相对于汽车、火车来说,它的速度又是非常可怕的,时速上百公里,那是它的启动速度。目视范围内的目标,飞艇只要一个转身就能靠近……而一个目视范围嘛,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眼睛能在高空看清的目标,两者相距一百英里是常有的事。

这次大赛,参赛飞艇至少有三百艘。三百艘飞艇各自霸占百余平方公里的空域进行练习,三百艘飞艇就是三十万平方公里。波斯湾对面的伊朗不好惹,大家只能尽量靠近沙特半岛,于是,生手们将飞艇驶入沙特沙漠深处,也是可以理解的。练习生们将练习场设在距离多哈上千公里的海域,也是可以理解的——在他们前方,绵延至多哈的空域里,不过有十多个练习生而已。

安锋操作的飞艇是从沙漠深处起飞的,他的速度再,一个白天的飞行距离也就是千把公里,刚好出了科威特海域,抵达属于沙特的赛法尼耶岛礁附近。这个地方离科威特近,直线距离不足三百里,距离多哈,则至少有一千多公里。

空中摩托艇是一种小型滑翔翼飞机,因为引擎轰鸣声很像哈雷摩托车,故此人们常喜欢把这种小飞机称之为“空中摩托”。它的载重量很小,只能带两个人升空,外加数百公斤的农药以及油料。因为这种“空中摩托”体型袖珍,机翼可以随时折叠收藏,操作极为简单,故而深受欧洲农夫的喜欢,他们拿这种飞机当家常农具,平常用来视察农庄、喷洒农药,以及飞机播种等。

但这种飞机的飞行距离非常短,时速七八十公里已经是它的极限了,携带的油料可以让它连续飞行两三小时——仅此而已。

而赛法尼耶岛礁,距离海岸线至少一百公里。

果然,这架“空中摩托”飞到这里也算耗尽油料,它的引擎声越来越低沉,眨眼间,引擎发出几声沉闷的咳嗽,立刻鸦雀声,空中摩托的机翼抖动,借助风力在空中盘旋片刻,终于不甘心的坠入海中……

远处,上在空中盘旋的几艘飞艇见到这种情况,手忙脚乱的准备赶来救援,一艘速度的飞艇眼看接近出事地点,忽然转了个弯——因为飞艇上的人发现,驾驶“空中摩托”的人已经爬了出来,似乎是一个大人跟一个小孩,两人爬到滑翔翼上,那个年纪小的孩子翻身坐了上去,盘起腿来,浑身抖动着,似乎在开怀大笑。

不远处,一艘小货轮速的向这里驶来,飞艇的公共频道上,一名飞艇驾驶者正在呼救:“出事地点在东经……,北纬……,呼叫救援,呼叫救援。”

公共频道里一个声音响起:“我看到了,我看到他们了,这里是巴拿马籍卢卢号货轮,我在接近出事地点,我看到了坠毁者,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应该没有其他的遇难者,我即将开始救援。”

卢卢号货轮是一艘小型货轮,载重量约200吨左右。这艘货轮主要往返于伊朗与科威特之间,从伊朗购入鲜蔬菜以及其他农产品,销往科威特或者巴林,偶尔它从科威特带些西方电器前往伊朗,但这种活儿不多,因为伊朗的对这种商品的市场需求不多,故而货轮前往伊朗,常常是半空着舱。

卢卢号货轮靠近失事地点这才发现,原来这次事故的肇事者是两个孩子,那个身材高大、很壮实很壮实的大块头,其实也是个孩子,只是长得高大而已。那些飞艇驾驶者大约因为距离过远,所以误会了……如此一来,这次事故就好理解了:两个孩子不知道轻重,偷了大人的空中摩托玩耍,非把油料耗尽才知道罢休,结果,他们坠毁于海面。

船渐渐靠近了,船员们已可以看清两个小孩的身材相貌。那位大块头有黑人血统,肤色是咖色,而那位盘腿坐在机翼上的小孩有点……有点像阿拉伯某处的小酋长,嗯,越看越像,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像某个偷跑出部落的小酋长,身边还带了个身高体壮的玩伴。而这种玩伴,实际上是保镖兼仆从。比如那位大高个望向小孩的目光,充满谦恭与顺从,宁肯自己跑在海水里,也要托着滑翔翼,让比他还小的小酋长坐在上面……

果然,两人当中那位小孩先开口,他坐在**、半截入海的滑翔翼上,骄傲的像坐在自家宫殿内,口气充满居高临下的威严,口音则是纯正阿拉伯部族语言:“我是法耶兹·法赫德,你们,谁是首领,报上他的名字?”

船长噎了一下……好吧,这位船长其实是伊拉克人,如今把自己当做科威特人而已。

一年前,伊军入侵后将科威特公|民档案全部焚毁,伊军崩溃后,士兵的撤退是各顾各的。部分伊军士兵聪明,军装一脱便自称是当地人。据说,战后科威特人口因此增加了30%,这增加部分,多是伊军士兵冒充的。

然而,神奇的是:科威特政府事后都认可了这批人的存在。开玩笑,科威特政府想扩大自己部族的人口都想了数百年,忽然有这么大量的人口投诚,这绝对是意外之喜,所以科威特政府有一个算一个,都认可他们属于科威特部族。

不过,科威特政府也不打算当傻瓜,官方虽然在表面承认他们的归属,却没有给他们应有的“国|民|待遇”,他们法像正常科威特国|民一样,躺在床上等待政府发放福利,他们必须去自己挣生活费,必须给科威特纳税若干年……所以他们虽然也是波斯湾上“骄傲的科威特人”,却是一群必须劳动的“科威特人”。

如今海面上,下海打鱼、奔波运输、餐风露宿的,都是类似的“科威特劳动者”,真正的科威特人需劳动,他们只管花钱。

那场战争才结束一年,“科威特劳动者”的名声还未曾家喻户晓,所以船长想了想,决定隐瞒真相,他抢上前一步,回答:“我是船长,我是科威特人某某,小酋长殿下,欢迎你来到我的货轮。”

法赫德是个大姓,在阿拉伯部族中,姓这个姓的人都是不用劳动的。

坐在滑翔翼上的小孩默认了“小酋长”的称呼——“小酋长”这称呼,国内翻译成“王子”——他抬起下巴,傲娇的说:“你的船我买了,开个价吧?”

“这个……”船长有心想说“我不卖”,但,他心中一转念头:得罪一位小王子可不是好事,虽然这小王子可能管不到自己,但对方口气这么大,手指缝里漏一点东西,却能让自己大大受益。得罪他有可能惹祸,讨好她却受益穷,这样的账谁都能算得清。

“如你所愿……”船长立刻开出一个高价——三倍价格。对面的小孩眼都不眨的答应下来:“把你的账号告诉我,等我上了陆地给你拨款。”

船长的态度恭敬了:“小酋长殿下,非常感谢你能看上我的破船,恳请您屈尊光临我的……现在是你的船了,这趟旅行我是您的船长,请你稍稍欠一下身子,救生艇马上驶到您身边的。”

浑身湿漉漉的小酋长踏上卢卢号货轮,旁边的大个子保镖紧紧跟在他身后,表情宠辱莫惊的,像是在自家宫殿内漫步——实际上是一脸呆滞,面表情。船员们拿清水帮小酋长冲洗身上的海水,披上一块毛巾被后,小酋长站在船边,指点着他落水的地方,傲慢地说:“帮我把引擎打捞上来,你们,从现在开始我雇佣你们了,说出你们的薪水预期。”

这艘船上的船员,部分是与船长同样的“伪科威特人”,部分是雇佣的外籍船工,他们大多数是习惯了等级制度,习惯了王公贵族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也习惯了看当地富豪一掷千金的耀富,小酋长口气很大的决定雇佣他们……这还存在什么障碍。

毫疑问,小货轮立刻在海面上抛锚,面对海上搜救部门的询问,他们回答是:打捞失事飞机残骸。

这很正常,所有遇难人员都获得拯救后,失事残骸的打捞也是附加作业。搜救部门简单询问几句后,这起没有任何伤亡的小事故,立刻被他们抛在脑后,自始至终,他们连现场都未去,只通过线电与救援船只交流了几句而已。

卢卢号刚停稳,远处空中摇摇晃晃飞来了一艘小飞艇,正是前几天在这片海域练习的那艘飞艇,空中的飞艇操作者见到这小飞艇笨拙的动作,禁不住嘲笑道:“这家伙的智商真成问题,都练了三天了,还有一天就是正式比赛,这家伙还没学会如何操作。”

他们不知道,飞艇的驾驶者已经换人了。原先的飞艇驾驶者,现在正站在卢卢号货轮上,悠闲的眺望空中出现的小飞艇。而如今在空中操纵飞艇的是位真正的手,他是安锋雇来的,在约定时间抵达沙特与科威特边境地带,登上了空一人的飞艇,然后驾着飞艇参赛。“参赛”就是这人受雇的目的,至于得不得名次,不在受雇条件中。因为报酬优厚,所以这人义返顾的登上了飞艇——按约定,今天是他的练习时间,练习场所就是这片海域。

这个人登上飞艇的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就躲在不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着对方。这位手果然生嫩,他操纵的飞艇没有走直线,等着人飞远后安锋才开始组装“空中摩托”,没想到却是后发先至,来到了这片海域。

好吧,现在所有的伪装都已完成,只剩下哄骗这群人将东西打捞出来,带出波斯湾,如此,就算完事大吉了。

之所以要当即打捞货箱,一是因为波斯湾是条繁忙的航线,随便一条船停在某处一连数天不走,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会引起人们的好奇,而在波斯湾上,找个打捞理由不容易,有理由就不能放过。

其二则是因为:投入海中的货箱如果装上跟踪定位器,跟踪定位器发射的线电信号会被别人收到,从而引来寻宝狂潮。而安锋装货的箱子,用的是潜艇专用食品箱。这种箱子能吸附海底声纳,如果上面没装定位器,这种箱子就很难在海底发现……

安装打捞工作持续三天,连续三天夜里,安锋都是瞒过船员亲自上阵,将一只只箱子重定好位置,次日引导船员打捞……好在黄金较为沉重,坠海后不易被潮流冲移,于是,花了三天时间,24只潜艇专用箱都被打捞上来,期间船长船员们虽惊讶坠海点另有其物,但安锋总是一脸镇定一脸坚毅与傲慢,仿佛他的本意就是打捞这些东西——这是实情。

身居高位者常常不好沟通,有时候身居高位者根本不想让你明白真相,他们只要你去做事。安锋自始至终不对打捞评价一次……因为安锋许诺的酬金丰厚,而且到案就可兑现,所以船员们忍了。第四日,当安锋宣布打捞结束后,船员们欢呼起来,他们兴奋地拔锚起航,向不远处的多哈驶去……

现在的问题是:安锋没钱了。

他所有的钱都花在之前的行动铺垫上,如今的他两手空空,账上只剩下几块钱,包里还有用防水纸包好的十几万现金。但这十几万现金显然不够支付船员的费用……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章不能杀

卢卢号货轮绕过麦尼费岛礁不久,天空中的飞艇数量逐渐减少。高速那艘原先在空中笨拙练习的小飞艇也看不到身影,这时候,距离多哈飞艇大赛开幕还有30小时,所以很多飞艇操纵者已经驾驶飞艇前往会场,等待开幕式的到来,而这时,卢卢号货轮距离多哈,恰好30小时航程。

当麦尼费岛礁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船上的几个船员开始窃窃私语,安峰对此恍若未决——其实他心中巴不得船员们起了贪婪之心。

名义上,这些船员们从海上救了遇难的安锋,他们对安锋有救命之恩,安锋如果对他们下手就是忘恩负义。这行径一旦传出去,今后别想有谁再于危难之际来救援他。于是,安锋就是这世界的孤家寡人,他不会再有朋友,不会再有肝胆相照的伙伴,人们会处处防着他,一旦有下手机会绝不迟疑。

当然,也别指望安锋做出这行为后,能把消息彻底封锁,让天下人一点都不知晓。这不科学!这世界人人都不傻;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世界,有些事情原本不言而喻……而且,阿盖尔还在他身边看着呢。即使阿盖尔智商不高,大约也不愿追随一位节操下限,连救命恩人都杀戮的主儿。

但如果对方先动手,想黑吃黑,那么一切都解决了。安锋心中的小人一万遍呐喊“动手,动手”。以至于当船员们商议完毕,船长走到安锋身边躬身施礼时,安锋笑得跟花一样灿烂。

“尊敬的小酋长,您知道,我们的船现在是空舱”,船长咽了口吐沫,坦然的说:“船员们请求您容许,让他们在前往多哈的旅途中下捕捞。”

“哦”,安锋的感慨充满失望。

船长回身望了一眼船员,收到船员鼓励,他马上补充,神情略有点扭捏:“小酋长殿下,现在船是您的了,我们都是您的雇员。船员们考虑到多哈正在举行飞艇大赛,世界各地会有很多游客前来观看比赛,这时候鱼货一定非常畅销,所以……”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安锋的杀心蠢蠢欲动——这些人,怎会如此老实呀?!

怎么忠诚如此容易获得?

他们不是该尔虞我诈、黑吃黑一番吗?这么老实憨厚,我怎好意思下手啊……我都把下手方案筹划好了呀!

安锋心中苦闷,脸上笑得阳光明媚:“哦,这不是一艘货轮吗?你们怎会有捕鱼工具?”

船长表情尴尬了,他舔了舔嘴唇,回答:“殿下,原本捕鱼业挣不了多少钱,我们的船只能以运输为生。去年的战争中,萨……萨达姆先生点燃油井以拦阻多国部队,石油污染海湾后,海湾的捕鱼业几乎停顿。鱼产品因此价格飞涨。于是,我们出海时必定带上渔,偶尔捕捞一点什么。

殿下是去多哈,这一年国际救援组织清扫海面石油非常尽力,波斯湾外侧的海面几乎都清洁干净了,哪里的渔获还保留以前的产量……嘿嘿,殿下,这个……”

“我明白你说的了:原本捕捞作业不挣钱,但这次你们受雇于我,货轮出航的成本已经回来了,再随便做点什么,挣的钱都是外,是白赚的,是吧?”安锋停顿了一下,船长见安锋看破了他们的心思,只能干笑着,搓着手等待安锋做出最后决定。

“以往,科威特附近海面已被污染,你们只能趁进入别国海域时,随便捞几,然后转卖给国内,所以你们船上备有渔,但这并不是你们的主业,是吧?”安锋扫了一眼船长,又问:“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易卜拉欣·拉万,殿下,是易卜拉欣·拉万在给您效劳,我听从你的吩咐,殿下!”

“看来你不着急向多哈赶路……好吧,我容许你下捕捞。”

“谢谢,殿下,谢谢。”易卜拉欣·拉万小心地看了安锋一眼,解释说:“小酋长殿下,其实我们不着急赶到多哈,如今多哈想必万船聚集,也许连空余的码头都没有,但你瞧……”

易卜拉欣·拉万让安锋看的是南部水域。接过对方递来的望远镜,从麦尼费岛礁向南眺望,地平线上帆影处处,越靠近多哈方向船只越密集,有两三人乘坐的三角帆船,有三五人乘坐的小型豪华游艇,有一艘大型游轮下锚泊在海面上,从望远镜里还可以看到游轮上人影晃动,很是热闹。

“现在多哈已成了列国游艇博览会”,易卜拉欣·拉万恭敬的说:“小酋长殿下,看飞艇表演,一个空旷开阔的视野必不可少,但有什么地方比海面加视野开阔?

殿下,当飞艇博览会开幕后,穷人们是站在陆地上欣赏飞艇表演,富豪一定都在海上,带着美丽的女人与最好的葡萄酒。只有这样才看得清看得远。

殿下,我们希望你能有一个愉的旅程。多哈就在哪儿,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找到。但如果您想玩的愉点,我们最好慢点走,开幕式到来的时候接近多哈,正好观看飞艇升空。开幕式后,多哈附近的游艇会追随飞艇而去,而后我们进入多哈,那时候港口一定很清静……您说呢?”

真没想到易卜拉欣·拉万这么替人着想……好吧,这个人是真诚的。

安锋安排了“坠机”计划,并没有安排救援的人,只有前来救援的是普通渔船,才显得毫破绽。易卜拉欣·拉万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事故现场,说明他是个热心人。热心不是罪,救援他人不应成为受惩、受死的理由。

安锋心中微微涌上歉疚的感觉——原来他心中也藏着一个南京法官,原来他心中也有一个彭宇。

好吧,不就200万美金吗?我当初赤手空拳能赚来足够的经费,如今也能在给自己挣出这笔钱来。

“很好,易卜拉欣·拉万先生,你想得很周到,按你说的做吧”,安锋平静的吩咐,他随后解开身上披的毛巾,赤果的走向船舱。

四月的波斯湾气候凉爽,因为有多哈飞艇大赛,整个波斯湾的游艇都聚集在南侧海岸线。货轮撒下拖,继续向多哈行进,越靠近多哈附近游艇数量越多,而且越来越豪华。大型游艇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以及酋长。年轻的年老的酋长们穿着游泳短裤站在各色游艇甲板上,摇晃着酒杯内的冰块,倾听着美女咯咯的笑声,欣赏着美女入海或者出水的美丽身材,整个海面上透露着一股靡靡的粉红气氛。

在阿拉伯这个严格的等级社会中,游艇上一旦升起酋长的旗帜,普通渔船是不敢靠近这片区域的。可就在这片海域上,在一片莺莺燕燕的笑语声中,在豪华游艇如过江之鲫的游艇丛林中,一只丑陋的、灰扑扑的货轮混不吝的直撞而入,身后还漫不经心地拖着一只渔……这该是多么诡异的情景?

如果这艘货轮悬挂欧美国旗,那还好说,欧美人一向不太在意等级观念,瞧,不远处那艘丑陋的三角帆船,上面两三个身穿短裤背心,不停傻笑的的白人,他们就不管不顾,闯入了这片富豪游乐的场所。但那艘船明明是货轮,虽然悬挂着巴拿马船旗,但国旗还是科威特的。

一个科威特人怎敢这样?

卢卢号前进速度很慢,正像易卜拉欣·拉万所说的:多哈就在那里,又跑不掉,我们何必匆匆赶路?

科威特人生活节奏是很慢的,这群“伪科威特人”虽然归化时间不长,但多少沾染了点科威特习惯,他们以为这是完整科威特人的标志,所以竭力模仿当地人的懒洋洋。于是,卢卢号懒洋洋的行进着,这种速度正好让周围游艇捕捉到。数游艇上发来愤怒的讯号,质问它为什么闯入这片海域。

这时安锋已换上大裤衩,船员们自己备用的大裤衩,对他来说过于肥大,对阿盖尔来说过于瘦小,于是,这一大一小两孩子的穿着都很滑稽,一个人的短裤在腰上绕了两圈,一个人的短裤根本提不到腰上。但这二人都脸不红心不跳的站在船甲板上,安锋还在用望远镜观察周围游艇。

易卜拉欣·拉万殷勤的陪安锋站在前甲板上,掌舵的的水手长在船长室内大汗淋漓,他默读着周围游艇发来的信号,不停低声喃喃:“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前甲板上的易卜拉欣·拉万见安锋看得认真仔细,禁不住凑趣说:“小酋长殿下,你觉得那艘船上的美女亮眼?”

安锋看的不是美女,他观察的是船上的家徽……但这没必要告诉易卜拉欣。

“哦,我在找凯子……哈哈,这是个玩笑。我在找熟人,准备上去打这个招呼”,安锋很自然地回答。

驾驶室内的水手长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他派了个水手通知船长。船长问询观察周围,心中也有点慌乱,赶紧躬身请示:“小酋长殿下,周围人都在询问我们船号,这时怪责我们打扰了他们的安宁。你看……”

“靠向那艘船”,安锋已经找到目标:“向那艘船发信号,说我与阿盖尔请求登船。”

ps:抱歉,最近颈椎炎犯了,不正常,请读者原谅。等会儿还有一章,但估计很晚了。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一章信了!谁赚了?

第五十一章信了!谁赚了?

对面是一艘法国制造的游艇,游艇艇身带着唯美主义的流畅线条,旗杆上挂着一幅阿曼国旗,一幅法赫德家族的旗帜。

船主是一名30岁出头,身穿阿拉伯传统长袍,相貌英俊、身材完美的中年男子。身上带有浓郁的法国贵族味道,一举一动带着优雅的巴黎派头,他坐在一幅豹纹皮沙发上,端着香槟酒杯,一脸微笑地迎接了安锋登船。

安锋的登船请求很冒昧,大海上随便揪一人,通个名报个信就想登船,而且登船的还是两个娃娃,易卜拉欣发信号时心中捏一把汗。当对方答应登船请求后,安锋也悄悄地松了口气:这人果然同传说中一样,充满旺盛的好奇、理智而狡猾。

船上除了这位30多岁英俊船主外,还有三名仆人,以及两位好莱坞女明星,这两人安锋都认识,其中一位女明星是正当红的一线女明星。另一位女明星如今年纪还小,似乎是初入道的,满脸的稚气与青涩,但……十余年后她将是好莱坞最闪亮的巨星。

既然是先后两位天后级人物,她们的身材非常当然是数一数二的,前者身穿比基尼,披着件丝绸睡袍,与中年船主同坐在沙发上,两人神态亲昵,膝盖碰着膝盖,后者则直接坐在地摊上,一边兴奋地摆弄两只白色的斑点狗,一边好奇地望着进来的安锋与阿盖尔。

易卜拉欣没有获准登船,登船的只有小酋长与他的保镖。

船长见到两小孩身穿不合体的短裤,噗嗤乐了,他大声招呼仆人:“给他们拿两件短裤与睡袍,嗯,一件极大号的,一件极小号的……啊哈,欢迎二位登船,但……你应该不是那位法耶兹·法赫德。”

真实的“法耶兹·法赫德”是位喜欢恶作剧,喜欢捉弄人的捣蛋鬼。他的年纪要比现在的安锋大一点,目前只有十二岁。但,对面的法赫德船主不会见过真实的“法耶兹·法赫德”。法赫德家族很庞大,据说萨达姆家族也是一位“法赫德”,所以不是所有“法赫德”之间都彼此相识。这位船主有可能听说过“法耶兹·法赫德”的真实年龄,故而才如此试探。

“我们的易卜拉欣船主以为我是,先生”,安锋坦然的回答。

“拉贝,你可以叫我拉贝”,拉贝·法赫德兴趣盎然的问,“你做了什么,让你的易卜拉欣船主以为你是。”

坐在他对面的当红女星闻言立刻叠起腿,好奇的打量安锋。而坐在地毯上的未来女明星则撩了一眼安锋,心不在焉的继续玩弄小狗。

“我开了一架蜻蜓飞机,耗光燃油后坠海,被我的船主救起”,安锋耸了耸肩,成熟地回答。

拉贝摇头:“这还不够。”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情,所以我被船主救起后,告诉他我愿付三倍价格买下他的船,雇用他前往多哈”,安锋爽朗的补充。

“这有点像法耶兹那顽皮鬼了,但……还不够。”

“我雇佣船主继续航行到英国。”安锋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坦白。

“哦,这就像了。”

“我告诉船主我叫法耶兹”,安锋用一种“罢了,我全招了”的态度,摊开手回答。

“这个‘法耶兹’并不是一位‘法赫德’”,拉贝哈哈笑了,马上又问:“但你是怎么知道‘法耶兹’的?你怎么知道有个顽皮的‘法耶兹’存在?”

“巧合,纯属巧合,你信不信?”安锋做了个鬼脸,回答。

拉贝哈哈笑了,船里的两位女星也附和地笑着。拉贝笑声一转,好奇地问:“那么,你明明不是法赫德,却要求登上我这个法赫德的船只,你怎么敢?”

安锋有点怯怯地问:“我说这是巧合,你还信吗?”

拉贝仰天大笑,而后大声说:“我信!我说信,你信吗?”

安锋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干脆地回答:“好吧,我是来借钱的!”

笑声戛然而止,对面的两位女明星眼睛瞪得像包子,拉贝用一种半是玩味,半是炫耀的态度,慢慢的说:“我的油井每小时带给我30万美元的收入,每年能带给我26亿美元资产。我喜欢玩车玩游艇(以及玩女明星。一辆奔驰,如果不巧在外出时把油箱里的油耗光了,加油站距离我半小时车程,那么我干脆把这辆奔驰扔了。

干嘛不呢?在寻找加油站的半小时里,我的油井又给我‘生产’出一辆奔驰。所以,我只要打电话给奔驰销售商,他们会开着我买的奔驰,加满油过来接我,我需要做的是:接过车钥匙,开我的车走——就这么简单!

但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呢?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好呢?

拉贝的前半段话,告诉安锋一个简单事实:他什么都不缺。有钱他什么都可以买到。一般的东西诱惑不了他,不一般的东西……小孩子能拿出什么不一般的东西?

安锋眼珠丝毫没有转动,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度,坚定的说:“那么,赌一下吧。”

多年以后,在场的两个女明星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一刹时,安锋展现出强大的自信,他的两个眼睛陡然亮起来,于是,整个世界明亮起来。那个幼小的身材在众人眼中逐渐增长,变得像山峰一般需要仰视,在场的三个人不得不抬着头说话,心中再也不拿对方当小孩子看。

“可是,你拿什么赌?”拉贝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但他依旧狡猾的坚持:“你现在有什么能拿来赌?”

“你挑”,安锋的声音很坚定很自信。

“怎么赌?”拉贝不自觉的绕过赌本问题,继续追问。

“我向你借200万美金,你想让我怎么还?”

“我不缺钱”,拉贝下意识的回答,马上又补充说:“我不觉得自己缺少什么,我法相信你能带给我什么……嗯,也许,赌一次吧——我给你200万,等你长大了,你还我三个要求……哈哈,听起来有点像《一千零一夜》。”

“一个”,安锋带着强大的自信回答:“我只能还你一个要求……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

“一个限制要求?!”拉贝恢复了理智:“很好。这是我买到的最神奇礼品,我会好好珍藏它的!”

等两个小人告辞后很久,拉贝的情绪依旧未能平复,倒是两位女明星旁观者清,年纪大的哪位女明星在甲板上转了一圈,回来说:“他们走了,那艘货轮已经消失在地平线。拉贝,200万元买一个承诺,一个孩子的承诺,你觉得靠谱吗?”

拉贝一咬牙:“靠谱!”

拉贝慢慢梳理着自己的思绪,边思考边说:“你不觉得这孩子很神秘吗?一个这么大的小孩,知道法耶兹的存在,知道他的胡闹,知道我拉贝的存在,知道找我借钱。跟我谈价钱时镇定自若……我觉得这笔交易太划算了。我觉得我运气太好了,恰好遇到这孩子有难。等这孩子长大了,如果换个地方,换个处境,也许,我根本没机会借给他钱。”

“拉贝,你太容易轻信了!”年纪大的女明星感慨:“你应该跟他约定还款日期的。”

“不,我就怕他还钱!”,拉贝越盘算越觉得自己占便宜:“你不知道,对我来说钱从不是问题。200万美元,不过八小时的油井收益,我一年扔掉的汽车不止200万元。但是一个限的要求……我认为对他来说,对那孩子来说,钱也不是问题,所以他说还钱。”

年纪大的女明星沉吟片刻,赞同道:“没错,这么大的孩子,敢驾驶飞机飞向大海,光凭这份胆量,他将来肯定不平凡,钱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他都能**购买小飞机了,肯定不会缺钱。”

与此同时,卢卢号货轮上,阿盖尔也在提同样的问题:“凯恩,你,你借了钱,为什么不还他钱,要还他一个要求,他要让你自杀,你,你该怎么办?”

安锋歪着头鄙视了一下阿盖尔:“你为什么有如此矫情、如此刁钻的想法?投资,是需要收益的。他付了两百万元,如果只要求我自杀……你觉得,我能遵守约定吗?他能信我守约吗?200万元,让我做一件我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傻了?”

阿盖尔憨憨一笑:“是挺傻的。那家伙就敢这么借你钱,没任何抵押……傻啊。”

“他不傻,是你傻”,安锋笑着回答,口气里没任何贬低成分,只是陈述:“只有你这个傻人才不受催眠术影响……咳咳,我的承诺很值钱,这家伙是天大的运气,才幸好遇到我的求助。算了,我们别谈这话题了,看看易卜拉欣捕的鱼吧。”

阿盖尔一贯不多话,但今天的遭遇像是一场梦,安锋空口白话让对方借钱,神奇的是对方肯了,而且不让凯恩还钱,还的是一个承诺。这颠覆了阿盖尔一贯的认知,让他憋不住想问个清楚……可惜他并没有找到答案。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二章喜欢刀舞的坦克军官

卢卢号是艘货轮,捕鱼设备并不专业,渔是普通渔,抛进海里让船拖着走,等船员感觉渔吃重后,便用船上装载货物的吊车吊起渔。但因为波斯湾岛礁密布,海水波澜不兴,故而渔业资源极为丰富,即使这种不专业的渔,每一下去也没有空的。

这一捞上来的是几只龙虾,二三十只蓝鳍金枪鱼与同样数目的鲣鱼。货轮使用的渔不大,图的是方便撒与收,但渔的眼很大,捞上来的鱼各个个头都不小,很方便数清数目个头。

用这样的渔捕捞,难怪易卜拉欣感慨收益不高了。

波斯湾常年气温都在40摄氏度以上,于是这里的居民也养成了习惯:吃鱼必须吃冰冻的。鱼捕捞上来后,船员们不用吩咐,立刻熟门熟路的开膛跑肚。易卜拉欣在一旁顺手捞起两只龙虾、一条金枪鱼,向安锋讨好说:“殿下,难得有这么鲜的,都是刚出水的,今晚咱们烧龙虾,炖金枪鱼。”

安锋抬眼望了望天空,这时,天空上没有一艘飞艇,霍尔木兹海峡的存在让整个波斯湾像个大号洗澡盆,平静波的海面上漂浮着各色游艇,蔚蓝的天空与海面,蓝的像斯里兰卡蓝宝石,静止不动的白云仿佛一朵朵棉花糖……如果这时用动漫描绘,安锋所处身的场景,简直像梦幻般迷离——即使卢卢号有点破败。

这时候,有船员在甲板上摆放烤炉,有船员忙着整理渔,有船员收拾着鱼货,繁忙的场面充满温馨,充满友爱,令安锋禁不住失神。

自从到了国外以来,安锋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尤其是这八天,脑子里的弦绷到了极致,忽然之间,一切解决了,安锋顿时松懈下来,各种疲惫翻上心头,安锋懒洋洋的回应道:“好吧,你看着办吧。”

刚才安锋登上拉贝·法赫德的游艇,易卜拉欣并未获准登船,他不知道舱里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到安锋被拉贝的保镖恭谨地送下船来——这简直是给安锋做背书嘛。就等于证实了安锋的支付能力,于是,易卜拉欣对安锋的态度恭敬了,简直恨不得把安锋捧在手心。

他亲自操刀上阵,施展刀技给安锋片肉,兴奋的他想喝了酒一般忘了掩饰,雪亮的匕首拿在他手中,舞的像团花,他用巴格达腔大声吆喝:“烤龙虾唻烤龙虾,鲜的烤龙虾,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和女人都吃了——床受不了!”

旁边一位孟加拉船员谄媚道:“船长,你刀子舞的好呀,看得我心怕怕的。”

“那是——”本次出航能挣到三条渔船的钱,船长心中的兴奋难以言表,他大声相应:“你们不知道,想当年我在共和国卫队时,我舞的刀有这么长……”

易卜拉欣伸手比划了一下:“我是我们师‘刀舞’跳得最好的。”

安锋只合眼迷了十余分钟,就被甲板上的喧闹吵醒,他披着拉贝给的丝绸睡袍走到甲板上,突兀的插嘴:“你是哪个师的?”

“92师”,易卜拉欣随口回答。但马上他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问话的人口音明显不对,我怎么说真话了嗫?

易卜拉欣一抬眼,果然,对面站的是小酋长,以及他的跟班。她有点结结巴巴的补充:“是是是,我……我娶了个当地女人,我,我算是归,归化了。”

安锋了然的点点头:“我听说伊拉克只规定四个家族是高贵的——萨达姆夫妻俩的父族、母族。具体哪四个家族我忘了,我只记得其中有法赫德家族、易卜拉欣家族,是吧?你真是位‘易卜拉欣’,父族还是母族是易卜拉欣?”

“是是是……”,船长有点结巴。安锋眼速一扫,发觉船员都带着玩味的神情望向船长,他们没有杀气。而这位易卜拉欣结巴半晌,这才艰难地点点头:“殿下,我们可以不谈这个吗?”

“你的军衔?”安锋平静地问。

易卜拉欣不自觉的双腿并拢,用在军队回答长官的态度,严谨的回答:“92师145团6营6连上尉……”

话说到一半,易卜拉欣有点咬舌头,安锋幽幽的笑了:“一位‘易卜拉欣’,哪怕不学术,也不止当一位营长,而你只是个连长,连长‘易卜拉欣’,你破了伊拉克记录……92师是什么兵种?”

“坦克师,共和国卫队坦克师”,不知怎地,易卜拉欣的心情忽然松懈下来。一直以来保守这个秘密,当秘密忽然揭开,他的心情却不是惶恐,而是解脱般的轻松。“殿下,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谈,可以吗?”

“我明白!”安锋意味深长的点拨说:“每个人都有秘密,谁都有不想别人知道的东西——你明白吗?”

易卜拉欣用军人姿态,响亮地回答:“是的,殿下,我明白。我在海湾什么都没看到,我不曾见过您,殿下。我的船员都不曾见过您。”

“你很聪明!”安锋一指南方:“鉴于你如此聪明,我改主意了——我们全速开往迪拜,我要在迪拜兑现支票,然后给你们支付酬劳。作为多余航程的补偿,这艘船依旧归你了,你和你的船员怎么分享这份礼物,我不想干涉……你的烤龙虾糊了。”

但这时易卜拉欣已不管龙虾了,他激动的深身发抖:“殿下,你是说你愿意付我三倍价钱买下这艘船,但等我开到迪拜后,这艘船还是我的?”

“你理解的很正确”,安锋带着满脸傲娇,平静的回答:“你赢得了我的友谊,但我有一个条件——舱里的货物你替我运走,从头到尾你来操作,你来付款,事后,我用这艘船酬谢你。”

“好的殿下,你真慷慨。伙计们别捞鱼了,把扔了,目标迪拜,全速航行……这个,殿下,你这批货物要发往那里?”

“所罗门群岛”,安锋轻轻吐出“黄金岛”这个最终目的。所罗门群岛盛产黄金,而所罗门银行,则是世界几大洗钱中心之一。

想把一棵树藏好,最好把它藏在森林中。想藏好五吨不明来路的黄金,那就把它藏在“黄金岛”吧。

船上风越来越大,安锋招呼阿盖尔陪他回舱睡觉,进入舱内时他嘲讽道:“坦克师的军官平常以‘刀舞’而自豪,不拿坦克技术来骄傲,难怪29个坦克师一触即溃……”

船员们将航速提起来后,舱面上的风大了起来,易卜拉欣将烤炉上烤坏的龙虾肉扔了枚,重串上一块二斤多的大龙虾块,喜笑颜开的亲自替安锋烤好,殷勤的递了上去:“殿下您尝尝,今天的龙虾真鲜,嗯,味道太足了。”

另一座火炉山,炖金枪鱼汤的味道窜了上来,一名水手拎起汤勺轻轻舀了一点尝味,满脸陶醉的喊道:“太好吃了,今天的鱼汤真好喝。”

易卜拉欣扭过脸去打声招呼:“先给殿下尝尝,舀一碗来给殿下。”

安锋被水手们陶醉的神情所吸引,结果易卜拉欣递来的烤龙虾轻轻咬了一口……他总算知道中国那句成语“嚼如蜡味”,用在那里最妥贴了。

船员们所说“味道鲜美的鱼汤”端上来了,扑鼻一股腥气,要不是安锋亲眼看过他们收拾了鱼内脏,就会深度怀疑他们是不是连鱼内脏都一锅煮了。恍惚间,安锋记起来了,这鱼汤是直接拿水煮的,起锅时放了点橄榄油——典型的阿拉伯做法。

这还让不让人吃了?!

就连一向迟钝的阿盖尔这会儿都受不了了,他频频用目光示意安锋,怂恿对方亲自动手——吃过安锋做菜的手艺后,一般的厨子阿盖尔都看不上眼。

不过,阿盖尔有个好处,人面前他从来寡言少语,生怕自己嘴笨说错了话。见到安锋毫不理会他的暗示,阿盖尔悄悄蹲一边咽口水去了——刚才安锋与易卜拉欣已经把话说开了,易卜拉欣是假名,安锋的身份你也别较真,闷着头悄悄发财就得了,谁都不吱声。

但在众人面前还要维持形象:小酋长殿下喜爱厨艺?这么白痴的理由谁信?人想吃美食,什么名厨敢不去上门烹饪?还有他亲自动手吗?用吗?

然而,论怎么做戏,这顿饭实在难以下咽,即使大肚子阿盖尔也同样认为:吃这顿饭还不如饿着。于是,两个小孩只稍稍湿了湿指头,立刻借口劳累钻入船舱内……这次他们饿了整整24小时。

等24小时候,货轮一路飞奔赶到迪拜,安锋与阿盖尔饿的只剩喘气的力气了。好在双方约好了,船长易卜拉欣出面租下一个货柜,将打捞上来的24只箱子打包送上航班,直飞所罗门群岛。而后安锋等岸,去银行兑现了拉贝给的支票,稍后众人分鸟兽散了。

这一天是复活节假期的第十天,韩芷烟结束了孟买-迪拜三日游,拎着小包从轮渡上下来,没走几步路见到码头拐角处两个熟悉的声音,这身影一闪而过,韩芷烟人走过去了才忽然察觉,她赶紧回身来到拐角处,果然,那两个熟悉身影是安锋与阿盖尔,两人面前的地面扔了一地汉堡包的包装纸,两人小孩旁若人的大嚼,只听安锋问阿盖尔:“你第几个了?”

阿盖尔伸出指头比划了一下,转首冲安锋扬了扬下巴,安锋努力吞咽了一下,腾出嘴来回答:“第三个。”

“呀呀呀……”韩芷烟插嘴:“你们饿了几天,这是去哪儿了,非洲丛林?撒哈拉沙漠?”

安锋一扭头,做出很夸张的吃惊,仿佛刚发现韩芷烟——实际上,韩芷烟去孟买的提议来自安锋,船票也出自安锋安排,他知道对方这时段归来,故此,特意选了眼下这位置,来让对方“意中发现”。

“韩姐姐,你在这儿啊……嘿嘿,我们正发愁呢,我们需要一个大人,你再不来我们……我们找别人去了?”

“又想出什么鬼主意”,韩芷烟顺手扭了一下安锋的耳朵。

“急事”,安锋扬起笑脸,说:“韩姐姐,我们必须立刻搭飞机去所罗门群岛,你拿的是国内护照吧,没关系,所罗门对国内护照免签证,你可以在那儿待三个月……”

“我在那里待三个月干啥?我不去……”韩芷烟干脆的拒绝:“明天我的假期就结束了,我准备飞巴黎上岗。第一次请假,老老实实的好,再说,你想一出是一出的,急急慌慌去所罗门群岛干啥,那里与许多地方不同航班。”

“这个,韩姐姐放心”,安锋笑得很灿烂,行百里就差这么一哆嗦了。他上前孩子气的摇晃着韩芷烟的胳膊,萌萌地央求道:“这里是迪拜,只要是好玩的地方,这里都通航班……韩姐姐,求你了,去吧,帮我们一下。”

“可是,你去哪里干什么,那里很荒凉……我不去!别吵了,我明天上班呢。”韩芷烟不那么艰巨的拒绝说。

安锋歪着头想了想,哆哆嗦嗦从身上摸出一份提货单,为难的说:“我一个亲戚,发完迪拜的货物被人误发所罗门了,我必须赶下一班飞机,把它追回来……这是大事,韩姐姐,酬劳我分你一半,剩下一半我交学费……帮帮我吧?”

“可是我请不下假来啊”,韩芷烟软弱的回答。

“只请一天假,韩姐姐,我在这里举目亲,只能靠你了……机场有商务客机出租,我们包一架飞机,在当地停一天,不,只停5小时,办理好转运手续,我们当天飞回来。”

“再请假要扣工资啊”,韩芷烟很为难:“我全年奖金泡汤了……”

这时,安锋已由不得韩芷烟不肯了,他上前扯着韩芷烟的袖子,感觉对方没那么僵硬,立刻拉着对方上了路边出租:“韩姐姐,我们先去收拾行李——所罗门需签证,我们拎上行李上飞机,你放心,有人保赔损失。干脆你多请几天假,什么借口都行,我们还可以在当地玩两天……”

“不行的”,韩芷烟一路上都在如此呻吟,直到坐上包租的商务客机,她还在飞机座位上忐忑不安:“刚才请假时,机长都发脾气了。回去后不定怎么收拾我呢……你亲戚做什么的?什么货物乱发到所罗门?国内好像没有与所罗门的贸易?小鬼,你没骗我吧?”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三章落袋平安

所罗门群岛号称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这个词换一种方式表达,就是“最原生态国家”。高速因为这个国家几乎没有被人为开发过,它没有农田,没有矿业,同样没有工业。

但这个小岛资源丰常丰富,它位于澳大利亚南方,岛上密布热带雨林,岛民不用耕作,岛上的椰肉、大米、可可、甘薯、大蕉、菠萝,不仅足够本岛居民吃,还能够出口换汇,加上一点点木材出口,再加上一点点鱼类加工——也就是把鱼晒成鱼干,如此,岛上居民很富足的享受出口换来的外汇,以及石油。

这个岛虽然根本没有开发,但矿业资源极其丰富,据说,当年西班牙航海家门达尼亚抵达这里时,看见土著居民身上都佩带着金光闪闪的黄金饰物,以为找到了《圣经》中所罗门王的黄金宝库,于是把这里取名为“所罗门群岛”——这个岛上的黄金是颗粒状石子,随便捡一下,不用任何提炼技术,用榔头锤扁就是各色首饰了。

这座岛屿所在海域,还被誉为是“最佳潜水区”,其海水清澈透明,一眼能望到几十米的海底,故而被称为“水晶海”,其旅游开发潜力非常大。但因为航班不通,旅馆数量极少,故而常年的旅游人数在1200人左右——平均起来,整个岛屿群共990个小岛,每天只有三个外国人。

但今天小岛上却有六个外国人,而且都集中在主岛霍尼亚拉岛上,这简直是百年罕见地现象。

第一个外国人是昨天到的,他从迪拜飞来,押运一批货物抵达霍尼亚拉岛,这批货物主要是建筑材料,据说一位阿联酋富豪打算在岛上建别墅,水泥钢材砖块等等,全是从迪拜用飞机运来的。这个人将在今天,装运好所罗门群岛自产的椰肉、大米与可可,以及各色水果,而后在当晚返回迪拜。

除此之外,这架运输机还额外带了一个货柜。这个货柜是“自提货物”——就是那种没有货主,凭提货单自己从海关提取的货柜。

所罗门群岛没有专门的海关,因为来往的人不多,加上它对谁都免签证,货物全免检,故此,海关官员是由机场安检兼职的。它同样没有专门的海关仓库,卸下来的东西就扔在机场边,任其风吹雨打,也没人在意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显然,货柜的货主很在意。第二日,五名外国人乘专机从迪拜追来,其中三名正是“自提货柜”的货主,另外两名是飞机驾驶员,以及机上的空乘人员。于是,所罗门群岛的外国人就达到了罕见的六人,且全都集中在主岛。

这三位货主下了飞机,连旅馆都顾不上预定,直接从机场租了一辆货柜车,找一辆吊车将货柜搬到租来的汽车上,而后拖着货柜车隆隆地扬长而去,从头到尾对当地唯一的旅馆不屑一顾。

这件“自提货柜”体积虽不大,份量很沉重。机场唯一的安检员兼检票员、兼机场大楼楼长兼海关关长、兼邮局局长的桑塔先生望着远去的货柜车,吞了一口痰说:“真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五吨的叉车都铲不起来,报关单上说是建筑用金属材料,什么金属这么重?”

桑塔先生说的话人倾听,因为……整个机场只有他一人。

货柜车也是由货主自己开的,反正这是座岛屿,岛上除了热带雨林,剩下的宜居面积不大,不怕人将车辆偷走,故而包租的安锋稍一坚持,货柜司机直接扔下车,自己喝酒去了……他根本没注意到,这辆车最后居然是三人当中,年龄最小的孩子开走的。

安锋开动汽车后,阿盖尔若其事,韩芷烟惊呆了。她看到安锋动作熟练,老油条似的将车子开上海岸公路,并沿着公路一路向西,直到车子一小时后,车子停在距奥基市区20公里的一栋海边……茅草屋边。

霍尼亚拉岛并不是所罗门群岛中最大的岛屿,但它的长度也跨越了两个经度,约有200余公里。这座岛屿最接近澳大利亚,所以最繁华,人口数量最多,总人口约有三十万人。群岛上的华人基本聚居在这座岛屿上,人数超过两千人。

安锋的货柜车停在一座仿古式别墅前。别墅的建筑风格是中式的,半人高的围墙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庭院,院门开在马路边,货柜车可以直接开进去停在院内。正对院门的主屋是典型庙宇式斜顶飞檐,两侧两排厢房似乎是储藏间和车库。

车开进庭院,在狭小的空间内,安锋熟练地来回倒车,一旁的韩芷烟呆滞了许久,忍不住插嘴:“锋锋,你怎么学会开车的,这么大的货柜车……你不是第一次开吧?第一次见面,你不是说你父母是平民吗?”

安锋咬着下嘴唇,专注的将车尾对准左侧西厢房,直到车尾离西厢房屋门近的不能再近,他这才停好车,熄了火,回答:“韩姐姐,有些事,别特较真好嘛?”

韩芷烟沉默片刻,咬着嘴唇说:“我竟然被你这小孩骗了?你急慌慌地拉着我来……我请个假容易吗?”

“但是这里黄金最便宜”,安锋躲闪着韩芷烟抓过来的手,解释道:“韩姐姐,这里,热带森林里,大山上,可以见到狗头金,捡到的都归自己啊。”

韩芷烟啐骂道:“切,说别的我不懂,说各国地理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被人发现都几百年了,有黄金还不都让别人捡了。再说,我们只停留一天,哪有时间去山上找石头?”

安锋推开车门跳下车,招呼韩芷烟:“韩姐姐,下车吧。我们把货柜整理一下,马上就好……这段时间,不如我找个华人导游,陪你随处转转?”

“拉着我点”,韩芷烟招呼。

货柜车很高大,韩芷烟在阿盖尔的帮助下从驾驶室上跳下来,她皱着眉头看了看庭院,这庭院久人打扫,已经荒草遍地。几个屋门上密布蜘蛛与藤萝,户的玻璃虽然明亮,但上门已布满灰尘。

“这是什么屋子?多久没人住了?”韩芷烟皱着眉头问。

十五年后,这里是安锋的一个藏身点。

这个藏身点是安锋偶然中发现的,屋主是位六十余岁的日本建筑师——如今他才四十岁。这屋子是他为妻子建造的,当时他正婚燕尔,所以建造时非常精心,他几乎把所有继续都花在上面了,这屋子表面是茅草屋,但实际上是混凝土的,只是表面仿造出木纹与茅草做修饰。

这座木屋建成后七年,建筑师所爱的女人别嫁了,心神疲惫的建筑师从此再也没来过这里。三年后——也就是今年,他重再婚,娶了日本财阀的幼孙,才华逐渐展露,再过十年,他会成为日本前十位的优秀建筑师,但那时他已把这座屋子彻底遗忘。

遗憾的是,这位建筑师再婚后只活了十五年,正值事业鼎盛时他出了车祸,其家属整理遗产时发现了这座屋子的产权,但因为地处偏僻,一生来不了几次,故而其家属从未来看过这座屋子。而安锋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看到这座别墅挂牌销售,价格低的简直不像话,却一直人欣赏。

对别人来说这屋子极端偏僻,但对于安锋来说偏僻不是问题,隐藏的时候越偏僻越好。反正价格也不高,他随手买下了这屋子,准备以后有机会用上,没想到等他用过一次后,便觉得爱不释手。

这所别墅是爱的结晶,是建筑师度蜜月用的,所以这所屋子充满关怀与温馨,考虑到房子常年没人住,故此建筑师选用的材料都是经久耐用的,而且非常防盗……所以这次行动,安锋第一个想起这座海边别墅,让斯蒂文一接触建筑师,对方立即同意出售……虽然价格有点稍高,但很值。

这屋子建在一处悬崖边上,茅屋外面看的很破旧很古董,正面是海岸公路,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庭院。正屋的小阳台,推门就能见到不远处的大海。而正屋底下的悬崖其实并不高,四米高度刚好让人难以攀爬而已。悬崖底下其实已经挖空,被用来当做隐藏的储藏室。

这个储藏室设计很巧妙,所罗门群岛位于热带,空气非常潮湿闷热,储藏室唯一的出入口位于卧室,有道暗梯通往储藏室,而储藏室内的低温空气则被当做空调使用,通过秘密的铜管道通向各个房间,以降低环境温度。建筑师当初隐藏那些铜管是为了保温,防止铜管被空气加热,但这么一来……人在密室里不仅不觉得憋闷,还能通过铜管窃听各屋的动静。

建筑师在建造这座屋子时,考虑到常年人居住的状况,故此这屋子的水电都是**的,柴油发电机安装在厢房内,为了降低噪音,发电机组埋于地下,地面只留加油口以及启动口。跳下车的安锋不管韩芷烟的抱怨,趁对方在整理仪容时掏出一串钥匙,顺畅地打开厢房门。

等韩芷烟与阿盖尔好奇的走进东厢房,安锋已经在向发电机组加油,这个活儿有了身高力大的阿盖尔帮忙,立刻速度加,不一会儿,发电子组启动,整座屋子通了电。

通了电后正屋才能打开……当然,这是没必要向韩芷烟解释。

正午是中式荷叶门,半截是厚重的木板,半截是镂空花。打开这扇门后,里面是一扇保险门——实际上,这屋子所有的门,里面都装有钢制的保险门,除了正门,其他的门只能从门内打开。

这保险门还是双重锁闭的,输入密码启动发电机组,屋里通了电之后,屋内隐藏的电机启动,将正门的第一层门闩自动打开,第二层门闩则需要屋主用钥匙开放——这动作从外表看,似乎这别墅就是一个机械锁,很朴实很简单。

第二重保险门是日本货,很精致,密闭很严实。但即使是这样,屋内照样积尘很厚,毕竟这屋子五年没人住了,大理石地板缝上都已长出了小草。韩芷烟进门后,看着安锋一扇扇打开保险门,皱着眉头站在原处说:“这屋子……,收拾起来起码要花几小时,锋锋,你要短期住的话,不如不收拾了。”

安锋稍稍想了想,回应道:“也好。韩姐姐,我帮你联系当地华人导游,你出去转四小时,四小时后我们出发回机场。”

韩芷烟很随和:“那好吧,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们的忙,我出去转转,给你们带吃的来……你们想吃什么?”

西厢房是厨房,里面有粉碎机、切磨机等等,这些设备都是俄国货,手动电动两用,厚实而笨重。

货柜车很高大,车身以横,将整个庭院挡在外面。

华人导游来得很,安锋随手塞给韩芷烟两叠,价值2万美金的钞票,不由分说推着韩芷烟:“韩姐姐去吧,我们就在这里,那谁谁,记好我们的地址,四小时后,请把韩小姐送回来。”

华人导游好奇地打量这座别墅,欲言又止的,安锋随即催促说:“韩姐姐,时间很紧,你去回。”

西厢房内尘土很厚,但这些安锋已不在意了,趁着周围没人,安锋与阿盖尔速搬运着金砖,速用切磨机打磨黄金砖上的标记。金粉飞扬,这都顾不上了,一小时后,阿盖尔在西厢房继续打磨,安锋乘上来接他的车辆,赶往当地银行。

要说当地什么产业最多,那就是银行。这个岛上银行比旅馆饭馆还多,很多国际著名大银行都在这里设立了办事处,哪怕办事处内只有三五个人,哪怕一年没有几笔存款,他们也乐意——因为这里是零关税区,抵岸离岸货物及货币税率为零,手续费极低。为了合理避税,值得让货物、钱钞在这里周转一圈。

当然,货物与钱钞在所罗门岛周转,其实是须真正到岸的,到互联时代,这种周转只是一次电子漫游而已,成本几乎忽略不计,因此这里最终成为“洗钱乐园”……

1992年的所罗门群岛,洗钱产业方兴未艾,但这里的银行职员什么人都见过,见到安锋这年纪小孩出现,依然显得彬彬有礼。“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银行职员问。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四章看了酬金真想哭

“嗯”,安锋咬着下嘴唇,萌萌的做思考状:“我打算开个秘密账户……”

银行职员顿时扬起了眉毛。

这么大的小孩开账户,这不鲜,但这么大的小孩要开秘密账户,而且专门到所罗门群岛开账户,那就……肯定是为了洗钱。但这么大的小孩居然干起洗钱的勾当,如今这是什么世道?未成|年人都来洗钱了,还让不让咱这些兢兢业业的成年银行职员活下去了?

银行职员努力抑制住心跳,面上做出波澜不惊的神色,请这位小孩进银行密室谈判——开设秘密账户,潜规则是:谁接待的谁处理,自始至终,顾客见到的只有那位最初的接待员。

这也就是说:开设秘密账户的顾客长啥样,只有接待员一人知情。连银行经理都不知道。

秘密账户的户主享受了绝对保密措施,但也要放弃一些权力。人银行占不到便宜,肯定不会这样大动干戈的。而户主放弃的权力是:没有利息,甚至要反过来对银行付费。

进入银行密室,接待员抑制不住狂喜,他故作平淡的将密室门演好,为了平复脸上的表情,他把门检查了又检查,这才回过身来,装作很淡定的问:“先生,你打算在我们银行存多少钱?”

开设秘密账户的门槛是5000万美金,经手的办事员会得到一大笔酬金,每年银行节省下来的利息,也会有一部分当做年金分给当时的经手人。于是,在这一行待得越久,职员积累的年金越丰厚。而保有这些年金的做法仅仅是保密,最严格的保密。所以,这份巨大的利益会让银行职员做梦都不敢说梦话。

“是一个黄金账户”,安锋平静的回答:“数目现在说不上,这个我们回头谈。”

“好的,如您所愿……请问,您用什么名义开户?”对于秘密账户,银行职员惯例是什么都不问,只管服务。故此这位接待员心中诧异,口头却不问这笔黄金是怎么来的,脸上一水的沉静。

用什么名义开户?这是个问题。

用国内护照开户的话,提款存款需要经过外汇管理局批准,而且提款存款都有限制。如果开设黄金账户,且不说国内目前没有黄金账户这一说,就是十几年后有了黄金账户,这“黄金账户”也跟通常意义上的黄金账户不是一回事……以上说的是普通账户的情况,秘密账户的服务就不一样了。

“我需要一个身份……所罗门群岛的身份就行”,安锋平静的回答。

这种说法代表安锋很明白“秘密账户”的服务项目,银行接待员淡定了……人家以前接触过“秘密账户”,知道秘密账户的服务项目,难怪这么小就要开设秘密账户了。

“我们可能需要一天的时间……”银行职员稍有点为难的说。

“我没有一天时间”,安锋平静的驳斥道:“所罗门群岛没多少人居民,想必移民局是这样。我给你一小时,否则……我觉得对门那家银行很不错。”

银行接待员想了想,马上回答:“也许……我有个熟人,也许我可以私下里想办法。但……”

“这是你的事情,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有能力承办这笔业务吗?”

银行接待员本想讨论一下因此产生的费用问题,但安锋的插话打断了他的算盘,沉吟两秒钟,考虑到这单生意收益很大,银行职员决定自己贴补了。他马上抓起电话,给自己的朋友打过去……

秘密账户的接待规则是:银行所有的安排都必须当着客户的面,所以接待员只能坐在原位上,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

其实,给秘密账户顾客创造一个身份,这是天底下最合法的事。这一规则还是1635年由英国银行家发起的,此后各国为了吸引外资,多多少少先后默认了银行这种做法。因为一个富豪到你银行存款,愿意拿一份当地护照,这不仅意味着税收,也同时意味着增产业,增就业机会。

这就是现代称之为“投资移民法案”的东西。而银行职员打电话催促熟人来现场办公,不过是一点点人情,加上一点点礼物。即使他说不动人,把这事捅到上面,让银行董事长出面,事情立刻变得简单。

40分钟后,安锋有了个身份。虽然这所罗门群岛的身份,外国移民局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洗钱而“创造”的,但身份同样意味着安锋很有钱,钱多的需要一个身份。

尤其是,所罗门群岛属于英国殖民地,拿这本护照,虽然在英国没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但英国承认这是本国公|民,出入境不再需要签证。同时,根据申根协议,用这本护照出入大多数欧洲国家,都需额外签证。

户籍的履历全由安锋现场编造,上面说:安锋是出生在所罗门群岛的华裔移民后代,父母双亡,家兄妹。户头里的钱是父母留下的遗产,他没有在学校上学,靠家庭教师教导拿了当地小学文凭,然后去英国读书……

商量好开户问题,安锋站起身来招呼接待员:“那么,我们可以去清点了。”

银行接待员吃了一惊,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已经运到本地了……很抱歉,先生,我诚挚的向你道歉,我不该发问的。那么,如你所愿,我马上安排押运员。但,请原谅,我实在忍不住想问:你存放的地点,安全吗?我们押运员过去登门,方便吗?”

一年也不见得住一回的房子,怎么不安全?等十余年后安锋成年,谁记得今天的事?

“别告诉押运员什么”,安锋平静地说:“按正常流程办吧。”

银行接待员再三保证,稍后,接待员亲自开车送安锋出来,而押款车则远远停在附近,等待这里发出信号。

送安锋的车停在别墅门口,安锋下车后听了听院中动静,这时西厢房内已没有打磨机转动的声音,他徒步走进屋内,推开西厢房的门,发觉阿盖尔已经成了位“金人”,浑身上下都是金粉。而他坐在一对金砖内,手里握着一把手枪,冲安锋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

“可惜啊,一克好几百块钱”,安锋肉痛地抓起吸尘器,将西厢房内的尘土于金粉吸了一边,把阿盖尔打扫干净——这活儿花了安锋十分钟。十分钟后……剩下的事情如流水般顺利。

先是银行职员进门,清点了金砖数量,而后发信号召唤押款车进来,安锋与阿盖尔避到了一边。等金砖搬进押款车内,押款车先走一步,而后银行接待员开车带安峰返回银行,双方清点金砖,称重之后存入银行。等这一切办完后,天色已经黑沉沉的。而这时,韩芷烟与阿盖尔已经在别墅里等急了,只是双方没有联络方式,所以联系不上。

再度返回别墅,招呼上韩芷烟与阿盖尔,韩芷烟抱怨不停,阿盖尔却迎面递上一个大袋子,笑呵呵的解释:“尘土,西屋的(黄金尘土,这(些都是。”

安锋还在纳闷,阿盖尔再度递来一个巨大的水袋,憨憨笑着说:“你说可惜,喔,我冲了三遍澡,西屋(用水抹了三遍,(洗澡水、洗抹布水(都存下(了,嘿嘿,(上面的清水我倒了,留下了(水底的黄金泥。”

韩芷烟又气又急:“你们神神秘秘的搞什么,我刚才问这傻大个,他一句话都没有,光是傻笑。”

安锋也在傻笑,他随手递给韩芷烟一张存单,存单数额是五十万美金,但存款人姓名确实安锋的身份——所罗门岛本土公|民华丰。

“这是你的报酬”,安锋笑眯眯地说。

韩芷烟一低头,倒抽一口冷气,但马上发觉存款单上不是自己的名字,她柳眉竖起来,抖着存款单问:“这算什么,画饼充饥吗?为什么……”

“提款密码是……”安锋解释说:“这张存款单你可以随时、在任何外国银行支取,这不比你带着大额现金方便吗?再说,韩姐姐,这笔钱你需要现在提取吗?存在银行有利息的,不急着用,干脆存着吧。”

韩芷烟欲言又止,安锋马上补充:“我们直飞戛纳,刚好我陪你去银行吗,查证这张存款单的真假……韩姐姐,你不用提款的,让银行证明这张存款单的真假,银行不收费的。”

韩芷烟心跳缓了一下,初一看到这张存款单,因为数目太大了,她以为是安锋拿来哄她玩的。证实存款单是真的后,她的心放回肚里,但两秒钟后,她的心又狂跳起来:五十万美金,相当于三百多万人民币,而这时代,月收入两千已经算高工资了,这笔钱相当于她几辈子的工薪收入,相当于她从明朝打工到现在的存款。

天呐地呐,这是真的吗……韩芷烟想哭。

如果是真的,那么被机长训一顿,也值了!

“啊啊,这……简直太多了”,韩芷烟晕乎乎的随安锋来到机场,晕乎乎的随安锋登上飞机,期间,安锋跟货柜车司机怎么交涉,跟机场人员怎么打交道,她全部记得。等她再度清醒,人已经坐到戛纳一家银行前,举目四顾,安锋不知道去了哪里,唯有阿盖尔坐在大厅等候的长椅上,百聊赖的翻报纸。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这家银行的接待员第三次发问。

韩芷烟迷糊糊的递上那张存款单:“我想确认一下这张存款单。”

银行职员面表情地接过存款单,转身去后面打电话,片刻过后,他重返回,态度亲昵了许多:“小姐,如果你想提现,需要把这笔存款转存到我们银行,您想这么做吗?”

“那就是说,这张存款是真的了?”韩芷烟是个软妹子,她很难拒绝别人的要求,虽然安锋说过她需转存,但人家银行职员那么热情,她便下意识点点头:“我暂时不用体现,但我想办一张卡,你们银行可以办吗?”

银行职员眼睛一亮,焕发出比的热情:“小姐,马上就好,请你稍等。”

与此同时,安锋在这家银行的密室里对接待员说:“我想逐步抛售一笔黄金,账号是……我准备委托你们银行办理……”

黄金价格几年后将要飞涨,但20年后黄金价格不过涨了五倍,与此同时,微软谷歌等络股,涨了百余倍。价值一百万的黄金存在银行里,十余年后不过增值五倍,但价值一百万的互联股票,十余年后稳稳地做个亿万富翁不成问题。只是因为大量抛售黄金会引起价格波动,还会引来有心人关注,所以安锋才要委托戛纳银行进行操作。

20分钟后,安锋这里交涉完毕,他回到大厅时,韩芷烟那里还没办完手续,她用的国内护照开户很麻烦。安锋回到阿盖尔身边,递过去一张信用卡,低声说:“这是你那份,细账我回头给你算。”

指了指那张信用卡,安锋继续说:“我成立了一个基金,这基金每月给你2000英镑,等你成年后,账户里的钱全由你支配,这笔钱你打算怎么花?”

阿盖尔傻傻笑着:“凯恩,(你不用(跟我算细账,这是意外(所得,(都是因为你(而获得的意外收入,多少,我都愿意……2000,嘿嘿,我有钱了。我会省(着花的。”

好吧,安锋权“为阿盖尔好”,阿盖尔自己的钱财他自己有权做主。

“噗”,安锋长长松了一口气,重重地坐到阿盖尔身边。

一切,终于结束了。

这次行动前后花了约450万美元,行动中安锋的“直接接触人”,也是帮助行动收尾的韩芷烟与易卜拉欣两人酬劳最高。行动最终收益可能是2亿元左右,预计分给阿盖尔的钱将有三千万,但如今这笔黄金还没完全出手,需要出售黄金后才能逐步注入阿盖尔的基金。

但现在,论怎么说安锋都是有钱人了,接下来是混吃等死做个富贵闲人,还是努力进取做个某行业杰出人士……算了吧,上一世安锋活的太辛苦,这一世,还是享受生活吧。

这时,坐在银行大厅内的安锋从没想到,人的命运从来不由己,注定他做不成平凡人。

不一会儿,韩芷烟办理好存折转化手续,回身见到安锋与阿盖尔坐那里等待,她有点不好意思,马上转化话题:“咱们……你怎么走?我要去巴黎机场,你去哪里?”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五章天上掉馅饼,还是…...

第五十五章天上掉馅饼,还是……

安锋歪着头想了想,韩芷烟见到这么小的孩子一脸成人相的悠然沉吟,不禁心头一软。最

啊,眼前这孩子,唯有想事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点孩子气,可是等他想完事,一开口马上是成熟稳重,像个暮气沉沉的小老头。但,他终究是个孩子呀,平常交往的时候,她都忘了这点。

一刹时韩芷烟有点母性泛滥,她伸手想摸摸安锋的头,但她手刚一抬起,安锋恰到好处的退了一步,双方拉开距离,韩芷烟有点够不着了,她的手悬在空中,脑海里什么念头速闪过,却见安锋又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脑门至于韩芷烟的掌下。

韩芷烟的手落下了,她掌心感觉到安锋头顶的发丛毛楂楂的,耳中听到安锋的回答:“韩姐姐,我的寄宿爸爸正好在戛纳,斯嘉丽早就约我同游戛纳,你放心,我有地方去。倒是韩姐姐……”

“不用为你姐姐担心”,韩芷烟淡然的回答:“国际航班上的空姐没有多到烂大街程度,一个人一个岗,钉是钉铆是铆的,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再说,我听说最近国内开放力度将加大,民航线路将进一步开放,到时候懂英语的空姐肯定稀缺,姐好歹是有飞行执照的空姐耶,大不了此处不留姐,姐跳槽去别的地方。

嘻嘻,锋锋放心,姐姐吃不了亏。不管怎么说,姐现在有50万美金垫底,不那么紧张这份职业,姐可以慢慢找,只选对的,不选……不选便宜的。”

说话的功夫,韩芷烟又忘了安锋还是个小孩子了,她挥手告别了后者,全然完了:作为临时监护人,她需要把安锋送到对方寄宿父母那里……当然,她已经习惯了安锋的能力,习惯了对方独自旅行的本事。

三小时后,安锋领着阿盖尔来到戛纳一处海边别墅……好吧,巴特莱爸爸如今已经鸟枪换炮,住的是郊区的大别墅,别墅的庭院内自带游泳池,门前还停着一辆美洲豹敞篷车。这套别墅位置很好,距离大海只隔数间房子,刚好既能看到大海,又听不到岸边持续不断的涛声,真可谓闹中取静。

别墅门前是条公路,三四套房子之后是沿海的观景公路。安锋搭得出租车停在别墅边,他仰头看了看庭院中三层楼高的法式公寓,歪嘴冲阿盖尔一笑,伸手按动了门铃。

门铃开了,一位法国女仆操着巴黎腔,在可视门铃上发问:“请问你找谁……”

陡然间,斯嘉丽的尖叫声在门铃喇叭里响起:“凯恩哥哥,我看到你了。你终于来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妈妈,凯恩哥哥到了?”

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响起,不一会儿,斯嘉丽连跑带跳的出现在门口,见到安锋便扑进哥哥怀里,用一通尖叫尖喊表达自己的欣喜后,斯嘉丽喋喋的说:“凯恩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妈妈怀孕了,爸爸每天忙碌,这个假期太乏味了。现在好了,你来了,可以陪我完了……阿盖尔,你怎么变漂亮了?”

阿盖尔憨憨地笑着,追随安锋的脚步穿过别墅,来到别墅后的游泳池旁。

游泳池的水很清澈,维拉妈妈懒洋洋趴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享受按摩师的手艺,按摩师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维拉妈妈几乎什么都没穿,身上涂满橄榄油,显得油亮亮的。见到一行人中还有阿盖尔这位大孩子,按摩师利索的扯过一张床单,盖在维拉妈妈身上。后者仰起头,冲安锋露出微笑:“凯恩,请原谅我法起身,你的旅行,玩得愉吗?”

“谢谢妈妈的问候,我很愉……妈妈,刚才斯嘉丽跟我说了,她又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嗯……我不知道该怎么祝贺,按英国习俗,我该怎么说?”安锋微笑着回答。

“说一句祝贺就够了”,维拉妈妈立刻回应,但马上她又好奇地问:“你们国家是如何庆祝这件事的?”

“我也不知道,我还小,在我们那里,这样的事情,大人一般都瞒着小孩……”

“凯恩,你自己找椅子坐下……我和你巴特莱爸爸是几天前发现这件事的,我们有个打算,我打算辞去养老院的工作,今后安心在家里生孩子。毕竟,我们的经济状况已经改善了……你觉得呢?”

安锋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维拉妈妈这么说,那就意味着:戛纳的政府采购项目,我们中标了?”

维拉妈妈很满意安锋说出“我们”这个词:“是的,凯恩。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的主意,巴特莱的演说词获得了全体喝彩,有了这个开局,巴特莱的生意走入了坦途,估计今后他会越来越忙碌,所以我必须回家照顾家庭……斯嘉丽已经同意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安锋像小鸡叨米似的点头。

“是呀,以后我会有多的时间照顾你们……不过,我虽然辞职,你们的社会活动项目不会受影响,你跟斯嘉丽可以照常去养老院……凯恩,实际上我们还有一个主意。”维拉妈妈欲言又止。

安锋是什么人,眼珠一转就知道对方的打算。但他依旧装出足够的好奇,足够的茫然,问:“妈妈,你想换座大房子?”

安锋说罢,眼珠转动打量这座别墅。维拉妈妈赶紧解释:“这房子是租的,至于换房子嘛,我们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所说的主意,嗯,其实我们想……凯恩,你觉得我们这段时间相处的怎样?”

“我觉得很好,爸爸妈妈真把我当做自家人。我确实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可是,我们只有一年的相处时间,一年之后,你也需要回国,那么我们可能再也法见面。也许,你要换一个家庭继续读书。但我们,我跟巴特莱,还有斯嘉丽,都不想离开你,你愿意跟我们长久在一起吗?”

“维拉妈妈,这话我听不懂,你等解释的清楚点吗?”——这话是一个孩子恰如其分的反应,安锋做得很到位。

“凯恩,我们咨询过律师,律师说我们可以办理收养手续,这样我们就是真正一家人了?你愿意吗?”

安锋目光转向斯嘉丽,斯嘉丽瞪大眼睛看着妈妈,先是迷惑的摇摇头,但马上兴奋地回答:“妈妈你可没说收养的是,你只是问我愿不愿意让凯恩成为我的哥哥,不过……我的回答还跟过去一样:我愿意,我非常高兴凯恩能成为我的哥哥,真正的哥哥。”

安锋想了想,回答:“维拉妈妈,你也许不清楚我们哪里的情况……”

安锋说的语句很缓慢,维拉妈妈轻易就可以插话:“我是不知道,但巴特莱知道。他告诉我:60年代(英国商务部出过一个指导手册,要求去你们国家做生意的商人,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必须手持一本‘红宝书’下飞机。(英国商务部还提醒说:如果想大赚特赚,最好学会几句‘红宝书’里的话……是这样的吗?”

安锋有点尴尬:“妈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说的是:我们那里都是应试教育,功课非常紧张。而我既然出来了,等于脱离了应试教育的轨道,再也重回去,绝对跟不上课程了。”

“什么意思?”维拉妈妈有点听不懂:“我们刚才再说收养问题,你……你说的是这件事吗?”

“……所以我必须继续接受如今的教育方式,并沿着这条路不停走下去……妈妈,你先别说,听我讲完。我这么说,不是说我必须待在英国上学,我是说:我即使回去,第二年也必须出来,继续自费学习。所以你刚才说的:我们可能再也法见面,这种情况不存在。”

维拉妈妈显然也有准备,她马上回答:“凯恩,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收养你后,没想到让你不认自己的父母了。你的父母始终是你的父母,你可以随时回去看望他们,照旧保留与他们的亲属关系。我们没有干涉你亲情的权力,我们这么做,只是想跟你把现在的关系固定下来。

你看,凯恩,我们想让你留在这个家里,与斯嘉丽一起成长。办理收养手续后,你不用一年一年的返回,每次重办理入境签证,频繁的换学校,频繁地换朋友。你可以一直待在我们家里,读完小学中学,身边始终是童年玩伴……

先别着急的拒绝,凯恩,由于你的建议,我们的家庭经济状况改变了,巴特莱认为我们可以负担你的学费,你想想,一旦你接受收养,国际生与本地学生的待遇完全不同。你不用交学费了,还可以享受(英国教育补贴。对于你的父母来说,可以减轻负担……

当然,你的父母还是你的,他们可以用父母身份来探亲,你也可以用子女身份回去看他们,这都是(英国法律所容许的。而唯一改变的是:你不用再一年年必须回家,你可以留在这里过假期,过圣诞……你觉得呢?”

“这个”,安锋考虑了一下,问:“我可以考虑几天吗?”

“当然可以,这么大的事情,你当然要考虑一下。凯恩,别有什么负担,即使你拒绝,我们也可以理解,我们照样会待你如同一家人……你累了吧,先回去梳洗,这件事你须现在回应,年底回国之前给我们答复,也是一样的。”维拉妈妈安慰说。

稍停,维拉妈妈补充:“对了,巴特莱中标后,给你买了份礼物,还按惯例给你分了3%的红利。我们三天后回利兹,这几天你陪陪斯嘉丽好吗?她这几天陪我,已经憋坏了。”

安锋歪着头问:“我们可以骑自行车出去吗?”

维拉妈妈望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阿盖尔,说:“安全问题我可以放心,但这里是法国,你们不懂法语,能行吗?”

斯嘉丽早已憋不住了,插话说:“妈妈,我们不需要懂太多,几句日常询问句就行,我看得懂地图,我可以指着地图询问……法国人有很多懂英语的。”

维拉妈妈把脸重埋在躺椅里,冲三个孩子摇摇手。斯嘉丽赶紧拉住安锋的手,迫不及待的问:“凯恩哥哥,你现在累吗?”

安锋刚一露出犹豫的神情,斯嘉丽马上小声嘀咕:“不去多远的,就在海滩上游一会儿。凯恩哥哥你不知道,爸爸整天忙碌,也就在周末陪我们去天使湾转了转。我这次来度假,整天待在家里,戛纳城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呢。不如今天我们去海滩游泳,明天骑车光戛纳。”

安锋扭脸看了看阿盖尔,阿盖尔立刻点点头……这还有啥说的。

小孩子总是精力旺盛,不知疲惫的。安锋与阿盖尔说是长途旅行刚回来,马上又陪斯嘉丽在海滩上疯玩一天,等他们重回别墅,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巴特莱爸爸也已下班回家,他这几天忙碌着发货验货,这项工作还将持续到下月底,所以,假期结束后,维拉妈妈只能自己带孩子回家。

当晚,巴特莱爸爸跟安锋认真交谈了一次,照旧没要求安锋当即表态。临睡前他将安锋该得的报酬——一张约四万英镑的支票递给安锋,不过,如今的安锋已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但理论上,这笔钱足够支付安锋明年的学费。

剩下的三天里,韩芷烟毫消息,安锋与斯嘉丽、阿盖尔骑着自行车逛遍了戛纳的大街小巷,留下了不少照片与合影。期间,巴特莱爸爸偶然问及安锋的“伊朗之旅”,安锋递给对方的是一叠照片。

这些照片是ps的,而且是从当地照相馆搜集到后,复制的游客冲洗照片。而且它们都是去年的照片。

安锋这么做是不想留下任何破绽,他可以委托一个人,在伊朗照上一圈,然后把胶卷转交给他,但如此一来,破案人员就可以根据照片推测出拍摄日期、冲洗日期等等,最终顺藤摸瓜找到他雇佣的拍摄人员。而在当地搜购游客照片,事情败露了,顶多人们认为他相片造假了。除此之外,不会从中找到任何有用线索。

当然,这些相片都是斯蒂尔是想准备好的,早在复活节假期之前,这些照片已经准备好了。

假期结束后,安锋有点纠结,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身份,可以随时随地持所罗门群岛护照,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然后在暗中照顾自己的亲人,免得日后有什么事拖累到他们。或者,他照旧回去,按巴特莱家庭的安排,平平稳稳长大成人?

复活节假期结束的日子是周末,是预定跟家人联络的日子。在与家人联系前,安锋想有一点参考借鉴,他背地里问阿盖尔:“阿盖尔,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六章大时代来临的前兆

阿盖尔回答的真爽,他响亮地回答:“上学,参军。”

真是个傻孩子呀!好歹你也是千万富翁了,当什么兵呀。

好吧,这里是英国。千万富翁去当兵,不胜枚举;亿万富翁去当兵,不乏个例。据说二战后英国人做了个统计,发现二战中英国贵族阵亡的百分比,远远大于平民的阵亡比列,以至于战后英国贵族全面衰落,很多传承千年的家族都死的找不到继承人了。

这是个以牺牲为荣誉的国度,这是个一旦发生战争,富豪与贵族绝不唆使别人抛头颅洒热血,自己躲背后享受战争红利的国度。

再者说,这次偷取“黄金车”的经历也告诉安锋:重生,并不是万能的。这世上,从来是物质决定基础。

重生一次,他可以先知,可以事先知道事物的发展方向,但这并不能保证他比别人出色。现在的这副身体终究是限制了他的发展。比如,他现在知道很多格斗技巧,但他的身体却对这些技巧很生涩,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熟练。他在思想上可以力举百斤,但这副身体……举起三十斤的重量都很吃力。

也许,长大后的阿盖尔,体能会如同原来世界一样优异出色。但是,这个出色并不是坐在家里就能得到的,照样需要大量的练习与人生实践。所以,他决定走原本的路,那就让他走吧。

这算是历史的“不可改变性”吗?换了个时空,阿盖尔照就走上了他原来走的路。安锋会不会可奈何地踏上旧路?

不管怎么说,成功,总是给予预先准备好的人。照这样说来,为了以防万一,安锋最好按计划训练好这副小身板。

抓起电话机械的给家里拨过去,铃声只响了两下电话就通了,母亲似乎在就等在电话前,她急不可耐的问:“锋锋,你还好吗?上周你没来电话,我担心死了……”

“妈,上周是假期,我跟寄宿家庭渡假去了,我跟你说过的”,安锋心中有一点歉疚,他软弱的回答。

来英国这段时间,除了第一周安锋认真熟悉了一下环境,其余几周里安锋都忙着做软件、做各项准备,他对周围的关注变得少了,与家庭的交往也变得匆忙而敷衍。这会儿,心放到肚里的安锋赶紧反问一句:“妈,家里还好吗?”

“还好还好。对了,锋锋,最近报纸上传达了南巡讲话精神,现在国内都忙着做生意,单位里一上班,都在讨论做生意做买卖。亲戚朋友还在问:你在英国有什么路子,可以帮着他们注意一下,看看那里有什么是国内没有的,国内有什么是英国好卖的……”

“房子怎么样?”安锋奈地笑了笑:“妈,我还未成年呢,这种事我能出面吗?”

“是呀是呀,我告诉他们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你住在人家里各种不方便,哪能顾的上做生意”,安锋妈妈已经忘了自家孩子还小,多年以前她已经不把安锋当孩子看了。多数时候她拿不定主意,常常下意识的问问自己的长子……她总能找到满意的解决方法。

“咱家的房子,都按你说的,我们赶在上个月,办理好过户手续了。照你说的,我把这些房子委托给中介公司,让他们出租管理,你爸爸多少知道这件事,让我买了一套房子他好回家开公司,我没敢同意。这房子,还有陈书记记在我名下的,我哪敢告诉你爸爸……”

“说周医生”,安锋提醒:“就说是周医生托管给你的。你跟老爸说,咱家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靠自己咱拿来的钱买房子?你就说都是周医生托管给你的,实在不行你跟老爸算算账,让老爸自己看看咱家有没有买房能力?嗯,我还可以让周医生打个电话回去,妈,这事你不能答应。”

电话那头,安锋妈妈沉默片刻,回答:“那真要麻烦周医生了,陈书记再三叮咛,他房子的事情不能泄露,所以我不敢告诉你爸,但这么一来,房子钱真没法解释。”

“我马上告诉周医生”,安锋想了想,又赶紧补充:“妈,做生意的事情咱们不熟,生意嘛,总是有亏有赚。如今咱有几套房子在手,稳稳地,也是一个小康,何必折腾呢?”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但你爸爸说:他常年在野外,照顾不上这个家,如果能回来开个公司,做点小买卖,那就可以照顾上这个家了……”

安锋妈妈是个传统女人,丈夫总不在身边,估计她心中也总觉得不甘。所以这事,大约……只要不动安锋的房子,妈妈心中也是肯的。

“这样啊,妈,你心中要有个成算——老爸好酒,好面子,别人一吹捧,什么都肯给的。这样的性格其实不适合做生意,如果老爸非要做生意……”

安锋妈妈立刻答话:“你走时留的三十万,买房子还剩下一点,加上这几个月的房租收入,我手头总共有四万多。我想你爸不安分,不如拿这四万让他去折腾,折腾光了他也好死心,锋锋,你觉得呢。”

“随便吧。不过,妈你记住一个原则:别动那些房子,别去打扰陈书记……”

“你放心,锋锋,房子的事情今后我谁也不说。至于陈书记那里,人家哪看得上咱们。他那几套房子我都空着,钥匙都在他手里,我平常不去打扰。”

继续家长里短闲聊一番,安锋终于没能把“收养”这事说出口。这件事他自己还未决定,就这么走着看吧。

说起来,这次度假之后安锋的行动自由多了,如今巴特莱爸爸还在戛纳忙碌,维拉妈妈这几天忙着办理辞职手续,安锋自己出门再也须请示汇报,只要斯嘉丽不在家,一错眼神的功夫他就可以做自己的事。

休假回来后,斯蒂文律师彻底消失了,他替安锋租的那套房子还在,租期总共四年。如今这房子成了阿盖尔的宿舍,安锋只是占用两间房子而已,他自己的私货已经搬到了伦敦,搬到了他与韩芷烟合租的那套房子。

斯蒂文律师出事了,他的仇家正在四处寻找斯蒂文的踪迹,早晚他们会找到这套房子,那时候,如果他们知道房子的租客是阿盖尔,想必会以为这仅是一次平常的律师作业……但愿他们不会注意到安锋与斯蒂文之间的秘密关系。

想到这里,安锋又随手将刚才放进去的那件金首饰取了出来,这件金首饰是从黄金车上,那四口高压锅里搜到的。其中大多数首饰安锋已存入银行保险柜,身边只留下了一件。这些东西不能出售,万一让人看到还会惹来麻烦,既然追踪斯蒂文的人有可能来搜查,这东西还是带在身边可靠。

估摸着时间,大约大人们下班了。安锋告别了阿盖尔,顺路拐去周医生那里,把事情跟周医生一说,周医生立刻爽的答应下来,当场给安锋爸爸打电话,口称感谢安锋妈妈帮他照顾国内的房产,又顺嘴问了几句房租收入情况,等他挂上电话,看见安锋正好奇的翻弄桌上的一本书。

“theroadtoserfdom(《通往|奴|役|之路》”,周医生指着书本解释:“这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弗里德里克·哈耶克的最知名著作,1967年与《金|瓶|梅》一起,作为省级干部的内部参考书籍发放。我在国内听说过,这段时间我正好研究催眠术与心理暗示,弄过来看看英文原版。”

听到周医生说“催眠术与心理暗示”,安锋的眉毛稍稍耸动了一下,马上讪笑着岔开话题:“从《金|瓶|梅》中能学到什么我知道,淫|荡与包|二|奶技术嘛。这本书说的是什么?”

“如何让人心甘情愿受奴役”,周医生哈哈一笑,道:“你这么点小人,知道《金|瓶|梅》已经不错了,1967年那时,最高语录可是很夸那本书的。至于‘theroadtoserfdom’,据说下发它是让领导干部掌握奴|役的技巧……算了,别谈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告诉你,我驾照拿上了,你想跟我出去兜风吗?”

安锋了然的点点头:“心理学话题总是那么沉重的,至于兜风就算了吧,周医生,你对象办好陪读手续了吗?等她来了,你可以带着她游遍整个英国,多好的事情。”

“正在办,但手续很麻烦,肯定要到明年了……对了,黄亚青回国了,你知道吗?”周医生叹了口气:“我听说了,国内全面开放的时代到来了,所以她赶着回去。陈文文放羊了,我是管不住的。不过,接下来……你知道嘛,国内出国潮源于什么时代——在1983年,那一年,顶级大领导的孩子纷纷出国……”

“我知道”,安锋回答:“那一年我出生,据说当年领导都忙着反对外国思想的‘异|化’。”

“是啊,那一年,他们也在忙着把孩子‘异|化’成外国人。所以我说……咳咳,我说,第二次出国潮即将到来,接下来会有很多人,汹涌的把孩子送出国。然后……”

“然后学费会涨,房租会涨,连外国房价都会涨……周医生,你的钱够吗?”

歪了一圈楼,两人的话题终于又回到眼前,回答他们面临的学费、以及当地的生活上。随意聊了几句,安锋告别了周医生,走出这座空荡的屋子时,他仰天看了看天空。

大时代就要来临了。那将是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在这个大时代中,安锋只愿做一只藏头露尾的蜗牛,但他能做到吗?

远远看到维拉妈妈的车停在门口,几位工人正在向门里搬纸箱,安锋进去跟维拉妈妈打了招呼,维拉妈妈欢的拥抱了安锋,她问:“斯嘉丽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她,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妈妈,学校昨天公布了野营计划,斯嘉丽跟她同伴去商量露营计划了,她们女孩子在一起商量,不让男生听的”,安锋一脸童真的回答。

“哦,春天到了,可以露营了……凯恩,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等会儿要做饭,你去帮我接一下斯嘉丽,可以吗?”维拉妈妈一边招呼搬运工人,一边说:“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搬好了辞职手续。以后我会在家里开个公司,这几天我要把家整理一下,布置一个办公室出来……”

维拉妈妈的职业是“家政顾问”,这份活儿是很多中产阶级家庭主妇最喜爱的职业,做这份活儿可以蹲在家里等待顾客上门,一旦受雇,主要职责是帮助人“安家”,帮人设计房间布置方案,指导采购家具等等,有时还给人理财建议、化妆建议、美容建议……等等。

这份活儿有点像家庭律师,不过律师负责的是法律业务,家政顾问负责的是家长里短的生活项目。一般西方婚夫妇成家立业后,都必须雇佣两个常年帮手,一位是律师,一位是家政顾问。法律问题问律师,家庭问题问家政顾问。而后者常常成为那个家庭的密友。

这份职业是宅女的活儿,可以宅在家里挣钱,平常也不忙碌,一项业务可能需要做很久,但做这份职业需要大量的阅读,以及人生经验。

“好的,我这就去”,安锋答应着起身出门。

斯嘉丽告别闺蜜,一路走一路兴奋说个不停:“凯恩,你的露营装备弄好了吗?刚才雪莉的哥哥给我们介绍了经验,比如穿袜子要穿两双,里面薄外面厚,这样可以保护脚,摩擦力也大,不容易滑。换袜子的时候只要换里面的。衣服要防水防风,因为英国天气变化,雨天风很大,雨衣一定要带,雨伞没用……

还有,老师会帮我们带上野营煤气灶,凯恩,你会点炉子吗?会在野外生活吗?你会在野外烤面包吗?你准备携带多少磅的登山包?#¥%……”

我会用一把匕首,一盒火柴,在野外生存一个星期……但那是上一世了,是成年人状态。

话说,安锋接下来要开始锻炼身体了,一向学习优异的他,该怎么向体育生过度呢?

“明天我领你去爱丁堡公爵(露营奖办公室,据说他们提供一切露营设备……”安锋伸手揉了揉斯嘉丽的头顶,笑眯眯地说。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七章捡瓶子的华人老夫妇

英国春天到来的第一个信号,是白色的“snodrops(雪花莲”开遍山岗。这种白色小花并不需要多么温暖,只要有足够的阳光就可以开花。

这种小花未开时形如铃铛,开花时像低垂的白玉兰,它不抬头的,盛开或闭合,总是这么娇羞。

英国的野营季节到来的时候,“snodrops(雪花莲”已经开盛了,除了雪花莲之外,山岗上还有紫色的矢车菊,各种颜色的杜鹃,各色铃兰,以及郁金香。而英国的野营季节嘛,通常始于四月。

英国有句俗语说“3月风,4月雨,带来5月的花”,四五月份才是英国的春天。每年这个季节,有27万英国儿童接受露营训练,同时,英国贵族设立了各种奖项,奖励露营中表现出色的儿童,或者童子军。其中吗,爱丁堡公爵奖就是最为著名的露营奖……之一。

爱丁堡公爵原名菲利普·蒙巴顿,为希腊和丹麦王子——他父亲安德烈是希腊国王乔治一世第四子,曾祖父是丹麦的克里斯蒂安九世,母亲为黑森-巴腾堡郡主爱丽丝(电影《茜茜公主》原型;本人……是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丈夫,受封爱丁堡公爵。

国内通常喜欢把“爱丁堡公爵”译为“菲利普亲王”,不过英国没有“亲王”这一爵位,“亲王”这一爵位是大清朝创立的。除了大清朝,地球之上,别的国家都没有“亲王”这一爵位。所以,英国人平常的称呼就是:爱丁堡公爵。

“爱丁堡公爵(露营奖”办公室提供了除鞋和食物外的一切东西:帐篷,睡袋,隔热垫,防水衣,登山包,野营炉和煤气……一个登山包包括了野外露营所需的,衣食住行所有需要的东西。

这些都偿赠送的,每年,爱丁堡公爵自掏腰包支付大部分费用,政府补偿一部分经费。全国27万参加露营训练的儿童只要提出申请,就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登山包,里面各样东西齐全。等露营结束后,孩子们需将这些物品清洗,而后上缴公爵办公室,以备下一年的露营者使用。

当然,如果你不想上缴,也没人来催讨。但据说每年不上缴的人数,仅仅是个位数的。与此同时,每年公爵奖都奖励出巨量的露营设备。私匿的野营设备与奖励出来的设备稍有区别——公爵奖励的野营设备多了个王室徽章。而这王室徽章在英国找不到卖的,所以,私匿的野营设备一背出来,人就知道你是偷的。

这一天,安锋领着斯嘉丽去公爵办公室领取了野营设备,看时间还早,两人顺便去附近的小公园坐坐。这座小公园就是斯嘉丽冬季学滑冰的地方,如今已变成大块草坪绿地,冬季里被大雪覆盖的道路两旁,开满了各色鲜花。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看草坪上嬉戏的儿童,闻着花香阵阵,欣赏蝴蝶飞舞,心情别提有多么放松。

谋夺黄金车的过程中,安锋几天几夜没睡,神经绷得极端紧张,如今一松弛下来,感觉日子过得懒洋洋的,他懒洋洋地看着身边的世界,心不在焉的听着斯嘉丽唠叨,感觉自己身在其中,有**于世界。这种旁观者的懒散,让他有种心神松弛的安逸。

“瞧啊,捡瓶子的老头”,斯嘉丽用胳膊肘捅捅安锋,让安锋注意路边垃圾桶旁的那对华人老夫妇。记得冬天的时候,这对华人老夫妇就在捡瓶子,如今春暖花开,公园来散步的人多了,他们的收获也变得多,两人当众,华人老汉脚边大袋子撑得满满的,老妇推着一辆小车,上面堆了两三个袋子。

安锋两眼呆滞神地望着这对老夫妻,他的脑袋是完全放空的,这种发呆状态对安锋来说是一种脑力按摩。也不知看了多久,安锋感觉视线内有物体移动了一下,凝神一看,发觉那对老夫妻已经坐在椅子上休息。老头拿出一瓶饮料递给老妻,老妻正在推让,两人之间的互动很温馨。

也许是安锋呆滞的凝望让老夫妻有点误会,老头冲安锋举了举饮料瓶,用目光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安锋虽然在发呆状态,但针对自己的移动物体他很敏感,立刻从发呆状态清醒,连忙微笑着冲老者摇摇头,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矿泉水。表示自己已经有喝的了。

这一回应立刻使得两位老人放下手头工作,老太太先行,远远冲安锋露出一个微笑,道:“孩子,我记得你。你是哪个老溜冰的孩子吧。瞧你身边这小姑娘,长得真俊(秀。”

我有那么惹人注目吗?

安锋歪着头稍一回想,立刻明白了:大约,大部分国人看到拾破烂的,都会露出厌恶的表情,或者表现出居高临下的俯视态度。而安锋望向对方的目光却没有歧视,甚至露出点钦佩的赞赏。这对华人老夫妇感觉到态度的差别,于是记住了安锋这个人。

人都是社会性动物,这对华人老夫妇一句英语不懂,几年来人可以交谈,已经很寂寞很寂寞了。如今有个人能平等交流,于是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过来问候,探寻,以及打听家乡的动静。

安锋还没回答,旁边的老汉也开口了:“小伙子,你都适应了吧?学校还好吗?”

“还好还好”,安锋挪了挪身边的登山包,腾出一个位置,说:“我们刚去领了露营设备,在这里喘口气……大爷大妈,你们还好吗?”

“好!好!”老头一开口,老太太不说话了。她推着小车走到安锋身边,慈爱的摸了安锋一把,老头赶紧呵斥:“你手脏,别乱动……小伙子,别怪老婆子,我家有个孙子,跟你一般大。她这是看到你,想自家孙子了。”

安锋微笑着点点头,他速跟斯嘉丽翻译着老头的话,斯嘉丽挪了挪身子,招呼老头坐下,老头坚持不愿坐,站在旁边继续说:“小伙子,最近跟家里联系了吗?我跟你说,要常跟家里联系,电话费什么的不用愁,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话题转到国内,老头顺势探问了国内状况。这对老夫妇看不懂英文电视与报纸,当地华语报刊多是繁体,估计他们读起来很吃力,而且不容易搞到手。所以话题延伸到此,老夫妻俩显得如饥似渴。

眼看天色不早,安锋准备起身告辞,老头显得恋恋不舍:“孩子,我们最近要回国了,你如果有空,最近多来看看我们。你想给家里捎点啥,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带上……”

安锋还记得对方介绍的情况,这对华人老夫妇是来看女儿的,他们的女儿在利兹大学读书。探亲签证只有半年,他们却整整待了三年。如今护照上有了“逾期未归”记录,这对华人夫妇一旦回去,恐怕再也法获得入境许可。

“这个……大爷,你回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安锋解释了一下入境规定,老头连声回答:“知道,知道,我们知道这事。回不来就回不来吗,我们这算是落叶归根。”

老太太在一边插嘴:“孩子,别急,我跟你大爷捡了三年瓶子,三年里挣出了一百万。咱几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我跟你大爷想着,有了这笔钱,回去后可以安度晚年了。”

“一百万?英镑?”安锋惊讶的反问。

“咋可能是英镑,当然是人民币了”,老头很骄傲:“折合人民币壹佰万!”

老太太在一边补充:“刚才听你说,国内都全面开放了,我们回去开个小店,实在干不动了,咱啥事不干,这笔钱也够养老了。至于孩子们,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孩子都安定好了,我们也放心了。”

安锋忽然想到周医生的陪读手续……办手续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老头老太太已经来了三年,那么,他家女儿至少读完博士了,没准都在当地找到工作。

也许,这就是老头老太太认为的“安定”吧。

可是一百万元实在不太多,现如今说起来,这笔钱是几十年的工资,可以买三五套房子。但十年后,这笔钱能否买到一间厕所都成问题。安锋有心想提醒一下,但马上决定放弃。

人老头老太太一句当地话不懂,能趁来英国陪读的时机滞留当地不走,捡瓶子就捡出一个百万富翁来,论眼光、论吃苦耐劳、论赚钱劲头、论放得下身段的勇气……远远超越安锋本人。

所以,不用发愁老头老太太会饿着自己,他们绝不可能挨饿。

一刹时,安锋被老头老太太的的精神所震撼。原来赚钱需多么高的智商,多么精通当地语言多么了解当地环境,只要肯放下身段肯吃苦,这就够了。

安锋肃然的将老头老太太的事迹向斯嘉丽翻译一遍,心中暗暗鄙视自己:我竟然安于现了我竟然懈怠了,我竟然对第一笔收入就感到满足了。看看眼前这对老夫妻,人什么都不会,捡瓶子也能成为富翁。这份不懈精神,对于占尽先知优势的的我来说,多么羞愧。

安锋并不知道,说起华人励志的故事,各国有很多很多。捡瓶子致富的老夫妻并不是个例,还有在地铁拉小提琴致富的,有洗盘子致富的,有洗车致富的、有擦皮鞋卖报纸致富的……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这个励志故事赢得了斯嘉丽的肃然起敬,两人告别华人夫妇后一路语,思绪都沉浸在回忆与思考中。

家里面,维拉妈妈的办公室已布置的差不多,如今屋子的起居室(客厅就是妈妈的办公地点,妈妈安好了一部电话,在报纸上打了广告,同时通知熟悉的朋友,拜托他们相互介绍。安锋与斯嘉丽回家的时候,妈妈正在打那部办公电话,她捂住听筒喊道:“凯恩,斯嘉丽,你爸爸打电话回来,询问你们的野营安排,他有个建议,你们最好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的建议。”

斯嘉丽蹦跳着过去,摘起家庭电话与巴特莱联系,维拉妈妈继续在电话里说着什么,听内容似乎在询问食品供应商,了解红酒的品牌与价格。安锋冲斯嘉丽打个招呼,自觉的钻进厨房。果然,烤箱里妈妈烤的点心已经烘好,告警灯闪烁着,再不打开烤箱,东西就要糊了。而炉子上炖的菜,汤已经熬干……

妈妈现在已经认可了安锋的厨艺,安锋获得在厨房自由活动的许可,他熟练地收拾厨房里的狼藉,摆好餐具等待妈妈打完电话。不一会儿,倒是斯嘉丽首先招呼,她捂着听筒复述:“凯恩哥哥,爸爸说:既然去爱丁堡公爵办公室拿了登山包,就要符合公爵大人的要求……”

她对着听筒倾听片刻,继续复述:“爸爸以前参加过公爵奖野营,他说……规则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让参与者**自主地思考和行动。”

“手机不能用,除非遇到紧急情况……”

“别害怕危险,公爵大人派遣的指导员会藏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一有情况就能第一时间赶到。”

“在任何地方可以席地而坐,看到牛粪不要大惊小怪……”

“不能沿公路走——为了保护儿童安全。”

“不能穿越私人土地——尊重别人的财产与相关法律。”

“不能走有方向标识的国家级徒步路线——为了锻炼定向能力。”

“男生走在队伍前,负责拨开枝条,开辟道路……”

“过沼泽时要由女生进行尝试——女生体重轻。要挑选队伍中最细心的女生,由她找出最坚实的落脚处。”

……

“跟紧凯恩……这是爸爸对我说的,他说他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能照顾我。哥哥,我全指望你了!”斯嘉丽最后补充,她对着电话筒追问一句:“爸爸,凯恩正在准备晚餐,你有什么对他说的吗?……凯恩,你有什么要对爸爸说的吗?”

“告诉爸爸:放心,我值得信任!”安锋回答。

斯嘉丽挂上电话时,对维拉妈妈喊道:“妈妈,爸爸说:本周记得提前支付凯恩的家务劳动费……嗯,还有我的。”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八章凯恩那里没有“意外...

第五十八章凯恩那里没有“意外”

维拉妈妈正打电话分不开神,她重重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继续在电话里聊着天——作为一个家务助理,她需要了解各种家务知识,以便在别人咨询是给出合理建议,同时,作为一个升入富人阶层的主妇,她自己也需要了解这类知识。欢迎来到阅读

厨房里,安锋摆好晚饭,等了一会儿不见维拉妈妈结束,他便笑着招呼斯嘉丽:“来吧,我们先吃。”

斯嘉丽侧耳倾听着母亲与人交谈,发觉母亲正说到浑然忘我处,她抱怨的撅起嘴问:“凯恩哥哥,以后我们都要像这样吗?家里跟办公室一样,妈妈完全顾不上我们了?”

安锋坐到椅子上招呼:“过几天就好,妈妈现在正在熟悉工作,需要储备大量知识。等……”

“家务顾问”这活儿是中产阶级妇女闲着没事,与社会保持接触的游戏而已。刚开始的时候,“家务顾问”常常一个月接不了几件案子。即使工作走向正规,手头常年有百十个雇主,这职业也没那么忙碌,毕竟谁都有自己的选择,谁闲着没事整天聆听“家务顾问”的建议。

正说着,那部工作电话打了进来,维拉妈妈陡然精神百倍,她打了个响指,示意安锋等人保持安静,而后深吸一口气,抓起了工作电话。电话里是个男人,他急急问:“维拉女士,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广告,我在西区伊登大街住,我最近想开个party,我想知道如果我邀请三十人的话,需要准备多少桌椅,音乐用什么合适?对于香槟,你有什么建议?”

“咨询费一小时65英镑”,维拉妈妈速回答。

斯嘉丽吐了吐小舌头,低声说:“好啊,妈妈的第一个顾客来了。”

安锋示意斯嘉丽说话低声,斯嘉丽眼珠转了转,低声问:“哥哥,我们的野营,你觉得还要带什么?”

安锋毫不犹豫:“匕首,嗯,火柴……你觉得再带一副炉灶怎样——那种小型的,可以烧开水的小灶。”

维拉妈妈与对方说个不停,陡然提高嗓门喊了句:“凯恩,翻翻我记事本的第64页,西区伊登大街,最近的红酒供应商是哪位,帮我看看……”

维拉妈妈那里有记事本?

安锋讶然的抬起头,只见维拉妈妈拼命眨眼歪脑袋作暗示,安锋初始茫然,马上明白了维拉妈妈的意思……妈妈业务不熟练,被人问到了,所以暗示安锋赶紧查资料。

安锋停下了刀叉,眼也不眨的回答:“布里格·豪斯先生,电话是……地址是……”

维拉妈妈猛地瞪大眼睛,目光里全是质疑,安锋平静的用汤勺舀起一勺汤,肯定的点点头。维拉妈妈奈的对电话有气力的重复安锋的话……这场咨询进行了两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安锋起身收拾厨房,维拉妈妈再度使了那一招——让安锋查资料。安锋不咸不淡地再度报出妈妈所需的资料……

安锋收拾完厨房,与斯嘉丽摆开桌子做作业,期间维拉妈妈数次咨询安锋,总能得到一个不知对错的答案。等维拉妈妈最终挂上电话,她严肃的瞪着安锋,问:“凯恩,你给的答案都正确吗?你怎么知道那些的?”

安锋用铅笔指了指斯嘉丽,用“这不值得一提”的表情回答:“伊登大街,我跟妹妹去过那里?”

斯嘉丽惊奇地瞪大眼睛:“什么呀?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安锋说了一个确切日期,轻声提醒:“那天有小雪,我们骑自行车路过伊登大街,后来在三条街之后的某某街,吃汉堡取暖,你还要了一杯热巧克力,端杯子找座位的时候……你忘了?”

斯嘉丽带着回忆的神情说:“好像……有这事。”

安锋的神情像是说他今早跑步遇到了那谁谁谁,维拉妈妈瞪大眼睛,完全惊呆了:“凯恩,你真的是骑车路过,就把整条街都记下来了?”

安锋理所当然地回答:“电话号码都在招牌上,这很容易。”

什么什么容易?这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好不好?我们还是土生土长的好不好?我们家在南区好不好,伊登大街在西区好不好,你横跨了整个城市好不好?你初来乍到一个老外,几个月前街上有什么你比我们还清楚,你……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土著活了?

维拉妈妈被彻底打败了,停了会儿,她又不甘心的问:“那么……冰激凌?你怎么知道哪个牌子的冰激凌最好吃?桌椅板凳……你怎么知道谁家出租桌椅板凳?”

斯嘉丽立刻举手:“妈妈,第一个问题我知道答案,嘿嘿,这段时间我跟哥哥吃过30个牌子的冰激凌……嗯,好像第二个问题我也知道答案,有次我跟哥哥从街上走,看到有小货车停在路边,工人们正往车上搬东西。哥哥很奇怪他们为什么只搬桌椅板凳,还有空酒瓶,就停车问了一句……是的,真相是这样的?”

记忆力强大的人惹不起呀!

维拉妈妈沮丧地说:“看来这份职业,你比我还合适干。”

败退的维拉妈妈耷拉着脑袋回卧室伤感去了,安锋与斯嘉丽做完作业,两人到楼上清点各自的露营设备。一晃眼几天过去,维拉妈妈习惯了“外事不决问安锋,内事不决……有安锋”的生活,磕磕绊绊的将自己职业维持下来。她有了三个固定客户,并开始白天晚上的为筹备“别人的宴会”奔波。

这段时间巴特莱不在家,但维拉妈妈过得很充实。她数次庆幸家里有安锋这娃存在,忘了事了安锋是本活字典,工作忙起来安锋是位好保姆,家里什么事儿都不用她操心。到周六时,两个小家伙出去野营,维拉妈妈也是问了句。听说两人需帮助后,立刻将精力放到工作上。

周六的早晨,安锋起得很早,他照例在街上跑了一圈,路过附近小公园时,已经看不到捡瓶子的华人老夫妻,大约他们已经回国了。安锋略有点遗憾的返回家,斯嘉丽已经醒了,维拉妈妈还在睡懒觉。

没有惊动维拉妈妈,安锋与斯嘉丽背起包包,在桌上留了告别的纸条,两小人悄悄溜出了房间。校车已静静的等在路边,两人上车后校车开始悄声息的滑动了,直奔数百英里外的兰开斯特郡。

兰开斯特森林是英国少数几座保留完好的古森林,附近森林里还流传着许多关于罗宾汉的传说……好吧,罗宾汉不是英国传说,他其实是法国传说。这个人物是法国大文豪大仲马在《侠盗罗宾汉》中创造的人物。由于大仲马干的太出色了,后人干脆把英国传说中,几个天南地北的类似人物附会到一起,认为他们就是罗宾汉原型……

大仲马当时说:罗宾汉住在诺丁汉的舍伍德森林。于是,此后舍伍德森林成了旅游胜地。但随着工业开发,舍伍德森林最后只剩下一座罗宾汉展馆,与一小块皇家森林公园,其余地盘都被农田与商业用地占据,以至于电影《罗宾汉》只能在兰开斯特森林拍摄。这部电影中所展示的瑰丽神奇的罗宾汉森林,就是如今安锋与斯嘉丽徒步的地方。

徒步队伍每三十人为一队,每三人为一组。每组学生都是相互搭配着,一位高年级引导生——多是四五年级男生,带一位一年级女生,一位二年级男生,而如果引导生是女生,她带领的多是男孩。如此,相互扶持、相互照顾的前进。

校车抵达森林中,车上指导员叮咛了几句安全问题,车停稳,孩子们呼啦啦下了车,各找各的队伍,队长开始认人,组长开始与组员熟悉,在此期间,校车上的指导员并不下车,他抱着膀子躲在车上……听音乐。十五分钟后,队伍整理完毕,约定好先锋队、收尾队,先锋小组吆喝一声,当先钻入了森林——这时候,指导员依旧未露面。

安锋不是这一队的先锋组,先锋组里倒是有安锋同班的孙静雅,哪一组领队的先锋是位五年级男生,长的又高又壮,手持一把砍刀当先开路。孙静雅因为个子矮小,人长得小巧玲珑,所以被分配在先锋组中……好吧,遇到沼泽地,她这副小身板将负责探路。

夏鸿涛也在安锋这一队中,原本身为高年级的他,应该担当组中引导员的责任,但……华人似乎天性不爱出头,所以他只担任了一个辅助工作,负责与女引导员一起照顾一位一年级小女生,在整个队伍中,他所在小组,排序还在安锋后面。

罗宾汉森林静悄悄的,不,也不算静悄悄的,除了队伍走路的脚步声,先锋组组长的口哨声,森林里还有各种鸟叫,以及小兔子的窜动声,登山杖敲打草丛树枝的声音,还有某位闲不住的人,随身听里播放的音乐声。但没有说话声,大家都不说话,只默默走路。

似乎,整个森林里看不到大人,只有这队行进的孩子们,但每当孩子们行进到路途险要处,总会有个大人现身出来,这未成年人亮出身影后并不说话,孩子们也不跟他打招呼,双方默默交错而过——但有这位大人先生,让孩子们心定了很多。比如斯嘉丽,刚开始还紧紧抓住安锋的手,寸步不离的,见到两三位大人现身后,她已经放开手,全身心的玩耍起来。

实际上,森林里的大人不止那些公开露面的,路上每隔一英里都躲藏着一位指导员,如果感觉孩子没啥问题,他们一般不现身,由着孩子们决定自己的行止,绝不给出任何建议。因为这徒步露营活动,是为了锻炼孩子们**处理事物的能力。

一个小时后,队伍行进了大约三英里,孩子们的喘息声逐渐重了,数公斤的登山包勒的肩膀沉重,先锋组的引导员示意队伍停顿一下,他用指南针核对了方向,查看地图确认误,而后召集几位组长相互讨论。趁这功夫,孩子们席地而坐,掏出零食补充体力。

队伍前头的孙静雅回头望望,看到安锋拉着他的小妹妹坐到路上,从自己包里掏出矿泉水,以及巧克力,双方你一块我一块分食着,她有点想过去,但又不敢动,左右望了望,发觉大家都在席地而坐,但没有一个乱钻乱动者,整个队伍基本保持原状,她忍了忍,舔了舔嘴唇,转身翻弄自己的背包。

露营的规矩是:决不能坐在树下或草丛中。树下会遭雷劈,草丛里或有蛇。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坐在原地,坐在人走过的大道上。所以当先锋组长吹响休息哨时,整个队伍基本原地停止,当即坐下,各小组的前后位置都未变。

孙静雅不同与安锋,安锋老油条一个,知道出来野营该准备什么,食物只带了高热量的巧克力,背囊里的东西很全很沉重。孙静雅是个爱学习的小女孩,人比较羞涩。出来野营她认为是出来玩,没有认真跟寄宿父母讨论野营的规则,当然,她也是跑着玩的心态出来的,背包里带了很多膨化食品,包很大,但很轻,两包食物下去,嘴里觉得咔哧哧响,包里空了一大块体积,但马上觉得很干渴。

“好了”,各位引导员(小组长失散回到各自队伍,招呼说:“还有三英里就是宿营点,我们的方向没错,各位核对一下指南针与地图,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如果没什么问题……”

安锋忽然一甩手,一个什么东西甩进了草丛,草丛深处一阵刷刷的乱响,草丛附近的几个女孩忽地跳了起来,她们举起手杖对准草丛,男孩子们一边嚷嚷一边向草丛跑:“别乱动,等我们……”

几根手杖的杖尖对准了响动的草丛,这时有眼尖的女生发现草里乱动的是什么。

“蛇,是一条蛇。”

“扎住了扎住了”,加眼尖的人喊道:“刀扎在蛇头了。”

看到的人都在感慨:“好刀法!好准头!”

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默念:“这孩子,运气太好,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

大树底下草很密,也很阴暗,那条蛇浑身黑白花纹,身体混在草里,即使它猛烈挣扎的时候也很难看清。安锋刚才甩匕首时似乎眼睛都没朝哪个方向看,只是随手一甩而已,不过这小子的匕首实在锋利,细长细长的像一根扁针,却一下子端直扎在蛇喉部,将蛇身整个钉在地上。

英国有26种蛇,只有一种——极北蝰有毒。大多数蛇都是没有攻击性的,不过,人类对蛇有种天生的恐惧,即使英国孩子日常所见所闻,没谁被蛇咬过,大多数孩子都不愿伸手去捉蛇,几位小组长对着蛇发了半天呆,还是夏鸿涛打破了沉默:“好吃啊……英国蛇也不知啥滋味,嗯嗯,我好久没吃蛇羹了,锋子,送我好不?”

夏鸿涛这句话是用汉语说得,安锋看了看周围扭曲变形的面孔,低声用汉语说:“这个,咱不参与……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儿要敢把蛇当众开膛,明儿你就全校知名——可不是好名声。”

“你有啥建议?”夏鸿涛咽了口吐沫,问。

“你去抓,放包里说做标本,回头你找我……”安锋伸手蒙上斯嘉丽的眼睛,而后大声对先锋组长说:“哈伦敢抓蛇,他家乡在南方,热带,从小玩蛇长大。”

夏鸿涛跳了出来,挽着胳膊做人猿泰山状:“交给我了,没死的我都不怕……这个,锋子,这蛇没毒吧?英国蛇我可第一次见,凶不凶啊?”

夏鸿涛的后一句话当然是汉语。

为了维护夏鸿涛的形象,安锋当然用汉语回答:“没关系,死蛇你还害怕吗?这蛇绝对死的透透的,没毒,滋味很不错。”

说话间,夏鸿涛一手抓上了蛇,立刻高喊道:“肥,肥得很!这蛇比我还肥,油很多,锋子,你喜欢烤着吃还是煎着吃?炖汤大补……”

“他说什么?”斯嘉丽眼睛被安锋蒙上,悄声问。

“他说他知道一种烹饪方法,可以把这条蛇做成绝对美味。哦不,不是泰式蛇丸汤,也不是印度油煎椒盐蛇,是中式菜,你想尝尝吗?听说皇家特种部队训练最勇敢的战士,其中有一项荒岛求生,要求士兵自己捕蛇吃,这是勇敢的象征,斯嘉丽,我们晚餐吃蛇吧?”

“呕”,斯嘉丽干呕起来。队伍中许多孩子一脸便秘的表情,他们不敢呕吐,是因为刚才安锋越说声音越大,故意把吃蛇与勇敢连在一起,于是,许多孩子不得不坚忍着。

“嗨,这蛇有六(市斤了,肥得很”,夏鸿涛高高举起蛇,炫耀说。

安锋赶紧提醒:“装起来装起来,别恶心人类了……小刀给我拔下来,小心点,刀子很锋利。”

“呕”队伍里几个孩子终于忍不住了,他们狂吐起来。夏鸿涛赶紧把蛇往包里塞,一边塞一边嘀咕:“嗨嗨,发财了发财了。红街的广东蛇馆,一斤蛇肉50磅。英国没捕蛇人啊,蛇全进口的,鬼子的检疫很麻烦,蛇可贵了。这条蛇能卖300磅,合人民币3000大元啊……”

其他的孩子都呆滞的看着夏鸿涛,这时,森林里突然想起电话声,这电话声解了围,大家都将目光转向安锋,安锋只好尴尬的摸出……手机。趁人不注意,夏鸿涛把蛇塞进背囊,全不顾蛇身上鲜血淋漓。

当然,一条蛇总共没多少血。

安锋去电话的功夫,斯嘉丽担心的问:“是妈妈来的电话?家里没问题吧?”

先锋组长脸色不好看:“凯恩,你居然随身带着电话。”

“意外,纯属意外。嘿嘿,我忘了放在家里”,安锋讪笑着检查屏幕,斯嘉丽在安锋怀里偷偷撇撇嘴:才不信呢。凯恩那里没有“意外”。

来电号码是……阿盖尔的手机,安锋心里顿时一揪。

第一卷浴火 第五十九章多出来的人

电话铃声执拗的响着,安锋慢慢接起电话,对着电话奶声奶气地、故作欢的喊道:“嗨,阿盖尔,你不知道我再野营吗?这里信号不好,有什么事……”

电话毫预兆的挂上了,安锋愣了一下神,把电话重拨过去,第一次铃响数遍人接,第二次……电话里只剩下持续的忙音了……阿盖尔出事了。

阿盖尔这人口齿不清,主要原因在于他舌头下的筋腱异常增生,使得舌头灵活度减小,进而导致发音含糊。久而久之,阿盖尔变得不爱说话,因此他的朋友很少,平常几乎没人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喜欢给被人打电话聊天。

整容手术后,阿盖尔的舌头挨了一刀,他口齿是变清楚了,但他已经十五岁了,该养成的习惯早已养成。

阿盖尔的手机是安锋给他买的,电话号码只有几人知道,平常他很少主动给安锋来电话,偶尔来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并不开口,安锋也明白,对方是独自一人实在孤寂难耐,想听听别人的动静,仅此而已。所以安锋接了电话后常常没话找话,说说自己的情况,说说街上的热闹,说说最近的体育闻等等。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阿盖尔一言不发,他也常常含糊的咕哝几句,表示自己在倾听。两人一直保持着这种交谈方式,很少有阿盖尔主动挂电话的情况——这是第一次。

阿盖尔知道安锋今天去野营……

如此多的意外组合在一起,这通电话就显得非常蹊跷。

安锋已经猜到是哪儿出了问题,之前他就担心追杀律师斯蒂文的黑帮追踪到阿盖尔那里,但他轻敌了,他想着黑帮都有默契,从不株连到家属,从不虐待儿童。他以为那群人见到“斯蒂文基金”,照顾的是位弱智儿童,会就此罢手,绝不打扰孩子们的安静……他没想到遇上了一群底线的家伙。

这件事最合理的推断是:阿盖尔的手机被别人拿到手了,他们正在挨个拨打手机上储存的号码,以其找出斯蒂文的踪迹。只是……他们拿到手机的过程,不知道是否和平。

现在,安锋该怎么做?

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

肯定是来不及了。

最佳的应对是什么?

……

斯嘉丽不是个敏感的小女孩,在接下来的徒步中,斯嘉丽并未发现安锋的异样,凯恩哥哥的笑容还是那么完美,做事还是那么精细认真,他与人照常交谈着。照常的在攀沟越岭时照顾着斯嘉丽,以及她的女友。过沼泽地时他照常地当先引路。等到了宿营地,他照常与男孩们架炉生火烧热水,每件事情都做得那么完美……

只是成年之后,斯嘉丽才逐渐知道,每当安锋把闲事做的精细完美的时候,常常是他有心事,忙着思考推理的时刻。

斯嘉丽没有注意到,这通电话之后,安锋论看什么,目光的焦距都是越过那个物体,盯在远的地方。她的目光闪动说不上呆滞,但绝对是心不在焉的。

安锋不能赶回去。

且不说中途赶回一点不现实,就说阿盖尔真要出事了,他现在回去也是做什么都晚了。

最重要的是:阿盖尔少有风吹草动他如此大动干戈急慌慌寻找,弄不好人怀疑他知道点什么,所以才如此慌张。万一对方产生了这种想法,也许原本有息事宁人遵守“家属罪”规则的黑帮们,开始对安锋感兴趣了。

他还是个小孩,遇到这种事要做出小孩所具备的合理反映。

他唯一能做的是:趁人不注意给阿盖尔的整容医生打个电话,要求整容医生对阿盖尔进行例行回访,然后等待医生的回信。

可是医生一直没有回信。

安锋麻木的进入宿营地,焦灼的边干活边等待医生的电话。

宿营地里有搭好的大帐篷,一二年级小孩子可以直接进入帐篷休息,因为他们还小,背不动全套露营设备,所以童子军组织对他们格外照顾。而大孩子则必须自己搭建帐篷,自己生火做饭烧水,整个过程大人可以围观但绝不参与——营地内有指导员,还有医生与辅助人员,小孩子们可以在这里寻求帮助。但规则是:一旦开口寻求大人帮助,就失去了参赛资格。

露营队伍进了宿营地后,小组长赶着去确认帐篷,安锋与斯嘉丽一起动手搭建野外炉灶、去河边打水,架火生炉子。期间夏鸿涛背着行囊鬼鬼祟祟接近安锋,安锋与他背着人将蛇皮剥下,内脏清理,然后剁成一段一段。这份活儿安锋做的很熟练,蛇肉串上钎子后,还是由安锋动手烧烤,而夏鸿涛整个一个吃货,只会指手画脚的。

没人注意安锋总是心神不定,他把一切活儿做的很完美,蛇肉烧烤好,香气扑鼻,吃的时候所有平常的人都大声赞扬,安锋也随着众人的夸奖,表现出恰如其分的谦逊……但他其实心思不在这里。

阿盖尔的医生一直没打电话过来,不是他也失陷了,就是他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可是安锋却不能盯着不放。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安锋一边忐忑的等待那个该来的电话,一边装作全身心投入的跟同学们玩耍……这活儿真累人。

夜幕降临后是场篝火晚会,孩子们在夜色里表演自己的特长,吉他的吹口琴的唱歌的,安锋似乎全身心的投入到欢乐中……但是电话始终没有来。

好吧,当晚安锋很正常的入睡,第二天继续徒步,下午时分队伍赶到预定地点,早已等在那里的校车拉上孩子们安全返回,安锋的徒步活动得分既不高也不低,等校车把孩子们各自送到家……电话还没来。

维拉妈妈在家里迎接了归来的孩子,安锋打过招呼后终于憋不住了,他反手给阿盖尔拨了一个电话……如果对方接了电话,他打算告诉阿盖尔他露营回来了,已经安全到家——这很正常,关系好的孩子彼此挂念,相互通报各自的行动,顺便询问别后情况,甚至炫耀一番,太孩子气不过了。

电话人接听。

至此,安锋已经确认阿盖尔出事了。

再打电话到整容医生那里,照旧人接听;拨打对方家里电话,也是没有回音。安锋忍了忍,开始拨打阿盖尔家里的住宅电话——电话里是忙音。

安锋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跟维拉妈妈说要去看阿盖尔,获得许可后随即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这时,天色已朦胧,正是晚餐时间,斯嘉丽已经累极了,打算吃晚饭洗个澡就上床,而维拉妈妈……她低声感慨一句:“男孩子就是精力旺盛。”随即把注意力转向了斯嘉丽。

路边不远处停着周医生的旧奔驰,傍晚的住宅小区洋溢着一片宁静安详气氛,数人家的口飘出饭菜的香味,以及温馨,安锋在门口稍愣了一分钟,立刻骑上车子,速的向阿盖尔家中奔去。

阿盖尔家位置离寄宿家庭并不远,当初租下这套房子,是为了让安锋与阿盖尔有个自由空间,所以选定在徒步距离半小时的位置,骑上自行车也就是走十分钟左右,安锋先在别墅附近小心地绕了一圈,从外表看,别墅显得毫异常……当然,所以异常的地方,从外表都看不出。

找个隐蔽的角落藏好自行车,安锋已决定隐蔽的探访这座屋子,他悄悄地摸进别墅院墙,夜色掩盖了安锋的举动,他假装蹲在院墙边系携带,猛一个翻滚,穿过早先篱笆墙预留的缺口,速溜进院内。

别墅门两侧摆放着两盆花,一盆花下隐藏着别墅钥匙,另一盆花下藏着一柄微型防身手枪,安锋的手指在藏枪的花盆上动一下,决定放弃——这具身体毕竟太弱小,小孩子拿了枪,弄不好把原本的小事折腾成大事。

找到别墅地下室入口时,安锋仰天声地长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如今这小身板,跟训练有素的成|年人斗,实在有点自不量力。

从地下室小门钻进去,安锋站在门边呆住了。他心中忽然泛起毛骨悚然的感觉。

地下室内很整齐,东西都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但……如果来的不是安锋,他可能被这种齐整骗过了,过目不忘的安锋向来对自己的兔子窝很精心,屋子里每个细节他都记忆深刻,而且他总喜欢把东西放置在特定位置。自从劫夺黄金车之后,他对这些细节加注意了。

这件地下室经过精心整理,整洁干净的不像一般人家的地下室,靠墙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类食品罐头、饮料、香肠、奶酪等等。因为是两个小人的住所,所以地下室内没有与汽车相关的工具,但有给花园浇水的水管,阀门,以及小心柴油发电机。屋门右侧,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把花匠剪刀,像是做完活儿随手放置的……剪刀的手柄原本微微偏左。

这种偏左是故意弄出来的,一般人做事喜欢用右手,随手放置的剪刀,手柄习惯性右歪——比如它如今这个样子。

剪刀有人动过,虽然动剪刀的人,把剪刀放回去的时候刻意放置在原位……但正是这点让安锋觉得毛骨悚然。

黑帮做事向顾忌,他们翻找东西后从不记得事后整理,而且原位放置。有这种习惯的人,身上带着间谍机关常年训练的味道。

安锋把目光转到一边的墙上,地下室的砖墙斑驳陆离,其中一块隐蔽的砖头是安锋做过手脚的,果然,那上面也有触动的痕迹——砖头擦得很干净,那上面原本有安锋吹上去的香灰。

轻轻走到剪刀旁,安锋歪着头观察见到附近的痕迹,果然,剪刀下原本的灰尘印迹,与现在的剪刀位置并不吻合。

安锋轻轻吐了一口气,他猫着腰,悄声息的在各个架子前走了一圈,果然,架子上几乎所有东西都被人移动过,有人曾经把它们拿起来,检查这些罐头纸箱的底部,生怕下面压着东西,比如小纸片等等。其中,很多纸箱都被打开过,这些纸箱虽巧妙的掩盖了打开的痕迹,但它们并没有重封口。

安锋稍稍动摇了原先的判断——是黑帮干的吗?什么时候黑帮能雇得起专业人员?

轻轻地溜上地下室台阶,安锋贴在地下室门边侧耳倾听上面的动静,停了一会儿,安锋果断推开地下室门,迈着猫步走上楼梯……天呐,这才是正常的、被搜查过的现场。

屋子里家具东倒西歪,地面上还有隐隐的血迹,现场有打斗的痕迹,沙发垫被切割开,里面的填充物洒落在地上。至于桌上的东西,是翻得一团糟,满地都是碎木屑,烂家具,以及丢弃的废纸片,书籍——多是阿盖尔与安锋的课本——都乱扔在地上,每本都是翻开的。

这个时候,安锋微微动摇了原先的看法——黑帮确实来过,搜查过这套房间。但……地下室谁动的?难道有两拨人?

安锋站在原地打量一圈,将屋内场景记入脑海,他小心地绕过满地杂物,轻轻地登上楼梯,注意力高度集中,体内所有的血都用到耳朵与眼睛上,小心地向楼上走去。

二楼所有房门都是敞开的,阿盖尔的卧室很乱,床板被拆了,被褥枕头扔的满地都是,而且都被撕烂,从地上混乱的痕迹可以判断,搜查阿盖尔房间的有三个人——处理杂物的手段有三种方式,一个人很暴力,东西撕得很碎;一个人很不耐烦,东西乱扔乱放;一个人很敷衍,他检查过的东西基本保留完整,且都扔在身边一圈。

第二间房子属于安锋,不过安锋的东西一搬的差不多,如今他不在这里常住,房间内只有一台电脑、一套桌椅板凳、一套被褥卧具而已。

这时天已经黑了,安锋却不敢开灯。他站在黑暗中,站在阿盖尔卧室门边,轻轻吸了口气,身体移向了自己卧室。街道上昏暗的路灯映入屋中,影影绰绰间,安锋觉得屋里多了点什么,他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跳,侧耳仔细聆听。

屋里多出来的是个呼吸声。

呼吸声很轻微,如果不是久经训练,安锋绝对会忽略过去,但……现在他该怎么办?像个小孩一般大声惊叫,还是像成年人一般冷静开灯,然后大声惊叫?

或者他当做完全没有察觉,在门口稍停留一下,现在就离开……但这可能吗?

“开灯吧”,黑暗中的那个人平静的说:“我知道你察觉我了,别犹豫了。”

好吧,这时候再装童真再装幼稚都不合适了,安锋咬着下嘴唇,做出一副辜相,气鼓鼓的打开门灯,屋里随即变亮堂了……

ps:这是补昨日的。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章我们查到你的原因

安锋的卧室并不大,约四十平米左右。欢迎来到阅读从门到是七步,从左到右是八步。

卧室的子有两扇,两扇户中间有段一米五宽的墙。灯光下,一把高背椅摆在那堵间隔墙,椅背贴墙而立,左右的帘半开半闭,外路灯的光亮透进来,刚好让那段位置处于阴影中。一位四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坐在椅子上,身子挺得笔直,绷的紧紧。

那段位置实在太绝妙了,要让安锋选,他也会在哪个位置躲藏——路灯光让间隔墙位置处于明暗交错中,影响人的视线影响人的瞄准,贴墙而立又让屋外人论如何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但自己却能观察屋外动静。作为一个观察点,或者狙击手选定的狙击点,再没比哪位置合适的了。

那男人的眼睛很锋利,挺拔瘦削的鹰钩鼻,透露出一股冷酷的味道;半长的披肩发,带着股墨西哥人的散漫。明明四五十岁人了却没有肚腩,浑身肌肉紧致而健美,胳膊腿显得有劲而充满爆发力,相貌猛一看,有点像20年后的安东尼奥·班德拉斯,充满了浓郁的拉丁酷男味。

嗯,杀手都应该长这样。不长成这样,愧对杀手这份有前途的职业。

这人的腋下鼓鼓囊囊的,双手摊开放在膝盖上,西装敞着口,扣子没有系上。他浑身都是黑色的,黑头发黑眼珠,黑西装黑衬衣黑皮鞋,整个人仿佛一团黑影。中指上还带着一枚黑色的金属指圈,指圈表面光滑,除了外圈一抹金色,再没有任何装饰。

这个人安锋认识。他就是斯蒂文那位有情报部门背景的朋友……但斯蒂文怎会结识这样一位冷酷的家伙。

在黄金车计划中,原本“a计划”是由这人全程陪同,一起跟安锋去沙漠寻找,一起隐藏转运黄金车;而“b计划”中,黄金投入大海中,由这人负责驾船打捞,而后在安全地点交接……但最后,安锋动用的是“c计划”,于是,这人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掩护人,他奉命驾机去沙漠转一圈,只是转一圈而已,再没有任何后续。

安锋的瞳孔稍稍变了变,露出恰如其分的惊愕与恐惧,而后定定看着对方——地下室是这人搜查的,也许他还搜查了地上部分,然后这人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这里,等待进入房间的人。

安锋眼珠定定的,似乎被吓傻了,脑海里却思绪转个不停——不,他不会知道我的存在。我从未与对方接触过,我知道对方的长相,还是看了斯蒂文准备的卷宗。在那份卷宗里有所有“黄金车案件”受雇人员,而那份卷宗,幸好我事后早已经销毁。

他找我来干什么?虽然他最后沦落为一名普通掩护人,但他应该收到了报酬,报酬是直接从匿名基金打入对方账户的,即使斯蒂文逃走了,也不会影响他的收入。

他知道我的计划吗?不,连斯蒂文都不知道有辆“黄金车”存在,安锋发出执行“c计划”指令后,才会有封邮件传递给斯蒂文,由斯蒂文负责将邮件中编好的脚本发到每个人头上。安锋的脚本编制的很详细,每个人具体需要做什么,精确到每个小时。受雇的“演员们”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被雇佣。

斯蒂文跑路了,他不会丢下自己的电脑吧?

即使斯蒂文的电脑被人缴获了,安锋依然是安全的,因为邮件中使用的都是化名,安锋是化名,被雇佣的每个人都是一个字母代号。斯蒂文手上有一个小纸条,这张小纸条记录了所有人的化名,以供双方对照。但这张小纸条是双方面对面交换的,没有任何外人经手。

斯蒂文再怎么蠢,也不会把安锋再三的叮咛忘了吧——按规定,行动指令发出后,斯蒂文必须立刻毁了小纸条,删除安锋的邮件记录。

唉,安锋心中悄悄叹了口气,面上丝毫不显,他声音稍稍抖动,带着恰如其分的颤音问:“你,你把阿盖尔抓那儿了?他还好吗?”

对面人耸耸肩膀,回答:“你认错人了,‘大个子’不是我抓的。”

“你是谁?”安锋做出害怕的表情,身子似乎缩成一团,颤颤地问。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伸出食指摇晃着说:“装不像,你太没有孩子气了……哦,大概你已经忘了怎么做小孩。比如,你站的位置很奇妙,从户外完全看不清你。这是巧合,还是……谁教你的?”

开灯的时候,安锋已将身子靠近门边。这一会儿装恐惧,他躲躲闪闪的,身子已半个掩在门板边,只要一个转身安锋就能逃入过道,在一个转身他就能翻到楼下……

“阿盖尔……”这个问题安锋不想回答,他继续装,一叠声询问:“……阿盖尔哪去了?我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他没有不回我电话的事,你们把他怎么了?”

“不是我”,对面的人皱起眉毛,有点不耐烦:“我来晚了,相信我,我进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是这样了……好了,让我们坦诚一点,斯蒂文说你是个高智商的孩子,你的行为已经证实了你的智商,别再装小孩了,告诉我斯蒂文在哪儿?”

“斯蒂文怎么了?”安锋马上反问:“我度假回来,再也联系不上他……”

安锋马上低声补了一句:“幸好我的钱还在,否则,我还以为他卷款潜逃了呢。但……”

安锋似乎想到什么,立刻扬声问:“……但你怎么认识斯蒂文的,难道你也是他的雇主,他也在管理你的钱?你是谁?我怎么称呼你?”

对面的人似乎满意了安锋的表现,他指点着房间内的杂物说:“你可以边收拾边交谈,这样自然点……你可以称呼我迪尔,嗯,就迪尔。我不是斯蒂文的雇主,我是被斯蒂文雇佣的。可是他突然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他,你有他的消息吗?”

安锋开始找对方说的,整理房间内的杂物,他执拗地问:“阿盖尔怎么了?我们……斯蒂文律师失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我们,阿盖尔怎么了?你来的时候没发现绑架者?我们,我们真不知道斯蒂文律师去哪了?也许,也许他在度假,你瞧,我的钱都在,发觉斯蒂文律师法联系后,我第一时间查过我的资金,它们很安全,你的钱少了吗?斯蒂文拿走了你的钱?”

迪尔歪着头打量安锋,思考着说:“也许你能听懂,但为了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我说的详细点:两个月前,斯蒂文刚拿上实习律师执照,我介绍了一位客户给斯蒂文。这位女客户需要斯蒂文保管一些物品,但不久我们的女客户突然失踪。

不幸的是,这位女客户的情人是黑帮首领,我们的女客户提供了大量的证据,使得黑帮首领入狱,并被判处多年刑期。这位女客户作证后,原本该享受证人保护计划,但她突然脱离了警察的视线,自己隐藏起来。临走时带走了黑帮首领的一些财务。

这位女客户最后的联系人是斯蒂文律师,加不幸的是:斯蒂文律师的最后联系人是你与阿盖尔。我这么说没有错吧——你与阿盖尔。他的手机在机场垃圾桶找到,上面的最后一个短信是告别,发送到一部陌生手机上。这部手机是用‘斯蒂文基金办理’的,斯蒂文基金只花在两个人身上,你与阿盖尔。”

安锋陡然生出一股怒气:斯蒂文啊斯蒂文,你说你画蛇添足干什么,走就走了,乱发什么短信。

“你骗我,我没收到短信,阿盖尔也没有,我们俩的手机都是自己用零花钱买的,斯蒂文律师没给我们买过手机……”

安锋确实没收到短信,所以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估摸着斯蒂文出逃的时候,安锋正在沙漠中,正在“黄金车”里拨拉金子。他外出做案时从不携带手机,而且他确实习惯于用现金购买手机,他从不买“签约手机”从而给销售商留下联系地址,他的手机绝不动用公款公帐。

但斯蒂文买的那部手机安锋知道,那部手机设定了“手机秘书”,任何一个电话号码都可以通过密码登陆手机的语音邮箱,接听里面的录音留言以及短信——这是紧急情况下的联络措施,是安锋为自己设立的保险手段。唯一的疏漏是:安锋从不知道斯蒂文用他的教育基金买了这部手机。

这部手机是斯蒂尔全程办理的,安锋知道这手机的号码,不过他没有启用它。因为黄金车案子的顺利完成,以及斯蒂尔的失踪,安锋事后没去登录那部手机,他怕因此打草惊蛇。

细节决定一起啊,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总是在细节上露出蛛丝马迹。幸好这个细节还可以挽救,因为除了这部手机,黄金车案子中所有资金,都是通过秘密基金拨付的。而这部手机……即使有斯蒂文的告别短信存在,它跟黄金车案子也联系不到一起。

迪尔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安锋,似乎在谴责这么点小孩就学会了撒谎。安锋立刻以攻代守,一边整理地上的凌乱一边反问:“不对,你刚才说的不对,你说的逻辑很混乱。你说自己是受雇的,却又说自己介绍了客户给斯蒂文,那时斯蒂文刚拿上实习执照……你在撒谎。”

迪尔轻笑一声:“你想知道什么?可是有些东西你一旦知道了,会很危险的……”

安锋完全表现出小孩的偏执。执拗地问:“阿盖尔在哪里,你们……他们把阿盖尔怎么了?”

“想知道阿盖尔会遭遇什么待遇,就必须知道事情是怎么来的……好吧,我告诉你真相:那位女客户是警方卧底,她整整卧底六年才拿到充足证据。不过,出庭作证前她要求找一位完全不相干的律师,替她保管一些东西。于是警方委托我雇佣一位手,我们找到了斯蒂文。

在这件事里我仅仅是个中介,事后我受雇帮斯蒂文做点私活,我因此离开了英国……哼哼,真是巧合,我们这位女卧底恰好在我离开期间突然失踪,她临走时取走了存放在斯蒂文那里的物品,于是,等我回来发现:警方怀疑我参与这件事,并协助女卧底隐藏。

所以我开始寻找斯蒂文最后的联系人。但显然,黑帮的手脚比我,当我找到这间屋子时,黑帮分子刚离开,他们抬着一个大个子,其中一个人正在摆弄手机,我猜那是阿盖尔的手机,他们正在挨个拨打手机里储存的号码,希望找到斯蒂文的下落,从而追踪到斯蒂文。

我想他们马上会找到你,既然我能查到斯蒂文基金,他们也能。斯蒂文基金只花在两个人身上,你与阿盖尔。也许他们今晚就会找到你的头上,而我比他们稍有优势的是:斯蒂文跟我说起过你,他说他有个客户是高智商的孩子。显然,阿盖尔并不是,那么只能是你了。

我知道你,所以我不拿你当小孩子。我判断你肯定会来寻找阿盖尔,我在这座屋子里等了你两天……感谢上帝你们俩是个吃货,冰箱里地下室里饮料食品充足,我在这里吃的不错,谢谢你提供的食物。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

安锋收拾好房间,将杂物堆到墙角,他伸手关闭的房间的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轻声问:“这就是说:警察与黑帮都在找我们?”

“警察已经找到你了……”,迪尔坦率的回答:“我以前就是警察,不过现在退役了。但我经常帮他们做些警察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我就是从警方那里获知你们的,可惜我来晚了一步。”

“我是个外国人,斯蒂文教育基金来自对我的赞助,警察之前不会有我的资料,所以,黑帮能找到这所房子找到我们头上,应该也是从警察那里知道的”,安锋冷静的分析道:“显然,有人故意拖延了送给你的情报。但我很好奇,我们是辜的,我们跟斯蒂文律师的接触,仅仅是雇佣关系。我们并不知道斯蒂文的其他客户……”

“当然”,迪尔插嘴说:“看到黑帮比我抢先一步,我已经知道泄密者了。目前警方已经逮捕了他。至于你们俩……我们当然知道你们是辜的,但论如何我们也要查一下,毕竟……斯蒂文临走时,并没有交托你们的基金管理项目,没准他还会跟你们联系,没准他还打算继续管理你们的基金。是这样的吗?”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一章合理的反击是什么

安锋想了想,低头慢慢的说:“你说斯蒂文曾雇佣过你,这就是说:你可以接受雇佣的?多少钱?”

“什么?”刚才还在谈论斯蒂文,话题突然跳跃到自己身上,迪尔感觉有点不适应,他想了想才明白安锋的意思:这就是说安锋承认了,斯蒂文以后确实会跟他联络,因为安锋名下的教育基金将继续由斯蒂文掌控,安锋并不打算收回基金管理权……

斯蒂文后来之所以被黑道人士认可,源于这次出逃经历。他出逃的决定很仓促,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收拾,光着身子逃到了芝加哥。但一等他有了藏身地点,他马上将所有明细账本一一寄送给自己的客户,表示自己没有贪污没有卷款。

此后,部分客户换了自己的基金管理人,但也有些客户继续认定了斯蒂文。于是,他便继续帮客户打量基金。只是从此之后,对那些基金的管理由明面转为地下,转为远程操控。

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账款的划拨必须要秘密进行。接下来,斯蒂文顺理成章接触了各地洗钱业,以及黑钱托管,秘密资金运作等行业的经营人员,进而在这一行业越走越远……

当然,那些没有换基金管理人的客户,他们支付的酬劳帮斯蒂尔渡过了最艰难的时代,于是,此后斯蒂尔对他们有求必应,而且忠心耿耿。

以上这些,迪尔并不知道。他只是惊诧这位小孩的勇气。敢于认可一位潜逃人员,放心的让对方继续管理自己的资金……这是愚蠢呢还是愚蠢呢还是愚蠢呢?

“我想问你要价多少?”坐在地板上的安锋,在一片黑暗中继续追问。

迪尔想了想,纳闷的说:“警察还想找你呢……”

“你是以警察的身份说话,还是前警员的身份说话。我记得你说过,你已经退休了”,这时的安锋一点没有孩子气,他敏锐地,咄咄逼人的问:“警察为什么找我?我有什么嫌疑?我会有什么嫌疑?我的钱是从国内带来的,现金存入,而后委托律师管理……一切都是合法的。”

迪尔回答得很:“我受托选择斯蒂尔,是因为……嗯,我,我们需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但你为什么选择斯蒂尔?斯蒂尔的客户并不多,他还是个行业手。”

“选择斯蒂尔有罪吗?斯蒂尔的客户是否都受到监视,这种监视合法吗?”安锋冷冷地笑着,但马上跳转话题:“我现在最急切的是解救阿盖尔,你刚才说黑帮今晚会来找我,会找到我家……如果你是以警方身份跟我说话,你现在应该保护我。如果你不是,那么我需要一个帮手,你愿意接受我的雇佣吗?”

迪尔愣了一下,坏事了,我居然被个孩子套牢了。

好吧,迪尔承认这事还有很多疑点,比如一个外国人人生地不熟,怎么就找到了斯蒂尔头上?还有自己那次蹊跷的受雇之旅,莫名其妙地被指使着去沙漠转了一圈,回来后天翻地覆出大事了,那位女证人失踪了。她为什么要跑?之前是否有安排,谁是她安排的掩护人,等等。

这事弄得自己身上嫌疑至今尚未洗脱……但,仔细想想,这事确实跟眼前这孩子没多少关系。人家刚从外国来,不可能预先知道斯蒂文是什么人,不可能预先知道斯蒂文正在接受警方卧底人员的秘密委托。也许人在街头随便买了份报纸,在报纸上随便找了个律师广告,于是,很巧的寻到斯蒂文头上。

好吧,他的目的、以及警方的目的都是寻找斯蒂文,并通过斯蒂文辗转查清女证人失踪真相。眼前这位小孩跟女证人失踪案没关系,只要对方肯合作,在斯蒂文联系他的时候通知警方,剩下的……但又能剩下什么?对方确实有恃恐啊!

因为对方有权保持沉默,任何对儿童的恐吓、威胁行为,都是反人类罪行。哪怕这小孩拒绝告诉警方任何线索,他也不算违法。而作为一个孩子,警方想与对方接触,必须征求监护人以及律师的许可,并在青少年保护组织在场的情况下,才能进行询问。

但获得这种聆讯许可很难很难。这也是警方迟迟不去接触安锋的原因。

就在刚才,迪尔承认自己眼看着阿盖尔被抓走,他没有报案,他什么都没做,就待在房子里等待安锋上门。不仅如此,他刚才还用含糊的语气,借用警方口吻威胁这孩子……这是警察该干的吗?

当然,迪尔不能说自己正被警方怀疑,自己找上门来是想洗脱嫌疑,所以并未在意阿盖尔被抓。因为他在调查中发现阿盖尔智商不高,两孩子当中能做主的是安锋。所以他才想看看安锋的反应,观察一下看对方是否知情……但如此对一个孩子耍心眼,说出去那是人人鄙视,从此他不用做人了。

他被绑架了。他如果还想要自己的名声,那就必须接受对方的条件——接受对方的雇佣!

嗯,想雇佣他,狮子大开口行不行?……唉,这种事说出去,就加耻底线了。

这场语言交锋,迪尔完败。

一脸冷酷相的迪尔,总是果断干脆的迪尔,沮丧的缩了缩身子,沙哑地问:“你想做什么?解救阿盖尔?开玩笑吧?他们手头有了人质,我认为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有斯蒂文的消息,他们会放了阿盖尔的……”

黑暗中的安锋,看不到脸上什么表情,他的话很冰冷:“我不喜欢受威胁。”

“黑帮的人,一旦沾上很麻烦的”,迪尔咳嗽两声,解释说:“警方卧底出庭作证后失踪,如今那位黑帮首领正在上诉,女证人的失踪很可能让他获得减刑。在这种情况下,黑帮会竭力阻止女证人出庭,他们女证人一定会灭口,而警方只想找到她,让她再次出庭。至于我……”

“女证人的失踪对黑帮首领有利”,安锋平静的分析:“而你是负责安排女证人隐藏的人,所以你有被收买的嫌疑。如今警方内部又出现了告密者,你的嫌疑大了。你想洗白自己,警方想找到女证人,黑帮想灭口,我跟阿盖尔辜被卷入,我们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英国没有死刑,那位黑帮首领即使被判重刑,他在监狱里照样可以管理自己的手下。那位女证人知道这种情况,她必须躲起来,她不信任警方的安排,于是她自己想办法藏了起来。果然,警局里有黑帮内线,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你们可以找到她,即使你们能找到,也会过了开庭日期。

过了开庭日期,意味着那位黑帮首领必定获得减刑,于是,你们的卧底不敢露面了,我们这些辜卷入者怎么办?相信警方?为什么你们自己的卧底都不信任警方?”

迪尔沉默片刻,回答:“你说服我了。但我不认为你能救下阿盖尔,你打算怎么做?”

“把威胁除掉”,安锋轻松地回答。

迪尔没有开口,渐渐地,他觉得阵阵毛骨悚然。这还是个小孩子吗?他什么意思?他在谈论几条人命,这么点小孩,如此轻描淡写的谈论“除去威胁”,这是人还是妖?

“后果呢?”,迪尔轻声提醒:“黑帮的人已经知道你了,他们知道阿盖尔的存在,已经抓了他,即使救下了阿盖尔,他们的组织并未跨,你想今后生活在黑暗中吗?”

“何必考虑后果”,安锋语气里充满轻蔑:“阿盖尔被抓走两天了,他也许遭到了拷打,也许正在接受酷刑,你心里没有一点正义感吗?”

迪尔半晌未曾开口,黑暗的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许久过后,迪尔轻轻的说:“这房子……,马路拐角处有一辆车,车里坐着四名黑帮份子。斯蒂尔做事很小心,我们查不到你的地址,只查到这套房子。我在房子里等你,黑帮份子在外面等。那辆车今早到的,一直停在外面,我想他们之所以不敢进入这房间,是担心你提前报案。”

“哦,如果我出去了,他们会在拐角处悄悄绑架我。如果我没出去,他们会等到夜深人静,再闯入这房子绑架我,是吧?”安锋在黑暗中点点头:“他们现在不敢进入,也是害怕我报案,怕警察随时会来,是吧?”

迪尔嘿嘿笑了:“你果然不一般……一般人见到房间如此混乱,第一件事就是报案。你打算报案吗?”

“你来报案”,安锋斩钉截铁的说:“我不是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所以我雇用你出面……报案吧。”

迪尔马上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报案电话,挂上电话后他说:“我们有……十分钟时间,利兹警察比较懒,夜里出勤会晚一点,十分钟后警察会赶到。现在我们做什么?”

安锋站起身,问:“你想要多少报酬?”

迪尔在黑暗中耸耸肩:“看你要我干什么了?你打算怎么做?”

“你在移动电话局有认识人吗?”安锋立刻回答:“他们带走了阿盖尔的手机,我知道手机信号可以定位,我需要知道阿盖尔现在被关在哪里?”

迪尔很惊愕:“咦,你怎么知道……如此机密的事?”

安锋不答反问:“警方什么时候能到?”

“十分钟,我说过十分钟。”

“我的自行车停在隐蔽处,我相信没人发现我翻进这院子,但我们刚才开了灯,房间里亮了,黑帮的人知道屋里有人了,一定非常警觉……走,我们现在要悄悄离开。”

迪尔动了,他走路悄然声,紧跟着同样悄然声的安锋,躲躲藏藏翻出院子,借助篱笆墙的掩护,安锋与迪尔悄然离开了这间别墅,他顾不上拿自己的自行车,领着迪尔一路走出附近街道,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现在说说你的计划吧?”迪尔走到路边,指了指一辆破旧汽车:“这是我的车,我们去车里说话……”

正在这时,警笛向从远处接近。迪尔叹了口气,失望的说:“这么鸣着笛过来,那群人早跑了。”

迪尔的车停在两个街口外,这时刚好是晚饭结束时间。吃过晚饭的人走上街头,开始了自己的夜生活。街上的车流人流你来我往,安锋跟着迪尔钻进车里,迪尔打电话给自己移动局的朋友,移动局的人也同样惊讶:“这个,你这个说法我第一次听说,但理论上说,手机向附近基站发信号,基站进行识别……没错,知道手机号码,我们确实能知道离这部手机最近的基站。如果进行三角定位……你等等,我试试。”

迪尔报出了阿盖尔手机号码,他捂住听筒转向安锋,专注地看了片刻,说:“你的智商确实令人惊叹。”

安锋知道对方的意思,他装作若其事,扭脸观察车外。

两分钟过后,移动电话局的人报出一个地址,迪尔马上发动汽车,说:“如果绑架阿盖尔的人把手机带在身上,他们就躲藏在……你想让我做什么?”

安锋反问:“你能做什么,我是说你能做到那一步?”

迪尔嘿嘿笑了:“我可以做的多……我以前是情报机关的,因为某些不便透露的原因,我退出了,但我跟他们的关系依旧很好,偶尔帮他们做点私活。你想让我怎么做?杀了他们吗?”

车后座上的安锋咧开嘴,呲着牙笑着:“迪尔叔叔,我能信任你吗?”

迪尔边开车边回答:“我只想洗脱我的嫌疑……嗯,我正在调查一件事,我必须得到警方的支持,所以我争取得到警方的信任……好吧,其实这件事有情报机关参与,那名女卧底是情报机关的。”

安锋马上接上:“这就是说,你正在调查的事情是件私活?”

迪尔沉默片刻,回答:“我的女儿……,在一次抢劫案中被流误伤,她现在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我想找出罪犯替我女儿报仇。但这件案子已经结案了,可惜那不是我希望的公正——几个小喽啰被抓获,幕后指使者逍遥法外。连那位扣动扳机的罪犯,据说也死于团伙械斗……

我想自己调查这件案子,所以我退休了,我成立了一个私家侦探所,用我的退休金来为我女儿复仇……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听得懂吗?”

安锋扳住迪尔的椅背,目光闪亮的问:“那么,你认为合理的反击是什么?我想得到的就是这个。”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二章不对称的战斗

迪尔轰地加大了油门,低声道:“主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欢迎来到阅读”

“好,我们那里有个伟人说了同样的话,他说:以德抱怨,何以报直?所以,以直抱怨,以德报德,天经地义。”安锋笑眯眯地附和,他的笑容很冷。

迪尔从倒后镜里看了安锋一眼,虽然“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是他一贯的主张,但这么点小孩,遇事能这么冷静的说出如此血淋淋的话,还是让他觉得另类……好吧,干他这一行见惯了冷酷、见惯了杀戮,再多一个小孩,也不是不容易接受。

“你有什么计划?你打算怎么开始?”迪尔试探地问。

安锋的话音忽然变得很柔和,但语句坚定,声音充满了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味道:“我猜你之所以参与这件事,是因为你的复仇对象与黑帮老大有关联,是吧?那么好吧,把你我的复仇目标合并到一起,来一次有报酬的家族复仇,你对此感兴趣吗?”

“你说服我了”,迪尔继续加大油门,将车开的风驰电掣。安锋在汽车后座继续诱导:“你带枪了吗?很好,这柄枪干净吗?”

“什么意思”,迪尔恶狠狠地问,他越来越擅长觉得面前这小孩像个妖怪,他居然什么都懂,还知道用一个老手的口吻谈论枪“干净”不“干净”。“你知道什么?”他气急败坏的质问。

“我希望你别再把我当小孩”,安锋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平稳地继续诱导:“好莱坞每年出数千部电影,如今这两年又是黑帮电影热,光我看过的港片有《英雄本色1、2、3》、《喋血双雄》、《纵横四海》等,我知道道跟指纹一样特殊,通过道可以追查到开火的那支枪。我想知道,你这支枪有道记录吗?”

迪尔咬着后槽牙回答:“当然!英国警察不容许持枪,只有少部分获得持枪许可,我是有正式持枪证的,这支枪当然在警方有登记。”

“那么,黑帮分子的枪一定没有记录了?”安锋这个问题没指望对方回答,因为他马上自己回答了:“嗯,我知道了。”

迪尔狠狠地踩了刹车,汽车嘎然停在路边。他抱着方向盘大喘几口气,而后开口:“20万英镑。”

安锋轻轻推开车门,莞尔一笑:“你的胃口太小了。”

这里已是利兹印巴区外围,再往外就是彻底的郊区农田。迪尔刚把车停稳,后面又来了一辆风驰电掣的依维柯,这辆车毫不停顿的冲过迪尔的车两,迪尔习惯性地倒在车座上,屏住呼吸,等车灯越过他的车,冲进不远处的黑暗中,迪尔这才想起车上不止他一个人。他赶紧直起身子,准备提醒安锋隐藏,一回身发现安锋也正在从后座上爬起——车刚才冲过来的时候,安锋躲藏的并不慢。

这是个什么孩子啊?如今的电影神马都拍吗?瞧这些孩子,都学坏来,躲藏的动作与意识,居然比我这个老手还熟练。还让不让间谍们混了?

好吧,面前这位,确实不能当小孩看。

迪尔是个意志极其坚定的人,这回也不禁同意了安锋的观点:他不是个孩子。

哦,他现在是雇主。

对待雇主应该有雇员的态度,迪尔下了车,指了指前方,刚才冲过去的那辆车,车灯还远处隐隐闪动着,但马上那辆车拐了个弯,一头钻进不远处一座废弃的石化厂。稍倾,车灯灭了。

“这就是我说的,那辆停在你家拐角的车子。他们回巢了——阿盖尔的手机信号就是从哪里发出的。”

“警笛声一接近他们就该走的,怎么比我们还晚到?”安锋很自然的跟着迪尔向石化厂走去。

迪尔不把车开近石化厂,这道理安锋也懂。此处比较偏僻,很少有车辆路过,而黑夜里开车必须开车灯,如果迪尔大摇大摆开着车灯靠近石化厂,很容易惊动里面警戒的人。

迪尔走到石化厂的铁丝墙边,他蹲下身子轻声说:“我们要悄悄接近他们,你没问题吧?”

安锋神态轻松:“你不用照顾我,我是我们那儿的打架王。”

迪尔一边搜索墙内动静,一点漫不经心的问:“你刚才说付我多少钱?”

“你要价的十倍——你觉得这价钱,值得你扣动扳机吗?”

迪尔顺着铁丝墙向前走,东张西望地寻找墙上的漏洞,同时头也不回的评价:“你是个残忍的家伙,真难想象你长大后是什么样?嗯,也许你不该平淡……你当然不会平淡了,但我希望你别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

“我还没说条件呢——我的条件是:从头到尾你不曾见过我!”

“200万英镑,只有这微不足道的条件,我答应你,我从不曾见过你,我不认识你。”

安锋捅了捅迪尔的腰,指点跟前的篱笆,提醒:“那地方松了。”

果然,安锋指点的地方很容易被撬开,两人紧接着钻进墙内,找到刚才车辆进来的主路,而后蹭着主路边,悄然地接近一处唯一亮灯的废楼。

这座楼很残破,几乎所有的户都不见了框,只剩下拿不走的墙体与大楼框架,墙上东一道西一道布满涂鸦。大楼有六层高,三楼部位亮着微弱的灯,风中隐隐传来音乐声,以及听不懂腔调的说话声。

大楼前停着一辆依维柯,车门半敞着,驾驶座上烟头一闪一闪。过了一会儿,司机拧开收音机,不停地调换频道。在收音机的嘈杂声中,迪尔不慌不忙地,从胸前内兜中掏出一部微型望远镜,对着依维柯车以及那座大楼观察起来。

三分钟后,迪尔观察完毕,他收起望远镜,转身看到安锋盯着他手头的望远镜,露出惊呆了的目光,他歪了歪嘴,举了举望远镜,故作平淡的解释:“以前的私货,幸好我还留着它。”

望远镜到了安锋手上,这是一部折叠望远镜,平常合起盖子,外形像个烟盒。打开盖子,物镜伸出,就是一部微型红外线望远镜。迪尔把这东西带在身边,想必他潜入安锋住宅时,就是用这玩意观察外围情况的。

红外线望远镜下,依维柯车头发动机部位是红色的,车里还有两个红色物体,一个是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另一个人躺在车厢内,手不停地在什么物体上摸索着,从动作上判断,他家伙手里拿着一杆长枪,他的手一直放在扳机附近,并反复摸索着枪身。

安锋把望远镜转向了大楼,大楼最高处,六楼的某处豁口边,还有一个红点——那大约是对方的警戒哨。

三楼部位有数个红色发光物,一处体积很小,热点很亮,大约是收音机什么的。除此之外还有些红点,应该是行军锅以及咖啡杯等等。人形的亮点有五个,两人坐着,三人站着。

“看得懂吗?”迪尔把嘴凑在安锋耳边,低声问。

安锋歪着头看了看依维柯车,迪尔马上问:“要我怎么做?谈谈你的计划。”

“杀了他们”,安锋在脖子上比了个切割动作。

“这我做不到”,迪尔轻声说:“车里有两个人,我们什么器械都没有,我做不到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连杀两个人……不,做不到。”

安锋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200万啊,200万买不下你的道德感?那么好吧,你的仇恨呢?难道你的仇恨,在两百万的催动下,依然不能是你心肠变硬……你真想报仇吗?”

迪尔低声说:“孩子,别激动。黑帮是杀不完的,你把他们杀了,他们的头儿还会派出另一批人手,这不是就解决问题的办法。”

安锋一直柔和的嗓音忽然变的冰冷:“这恰恰是解决问题额办法,迪尔先生,你是雇员,雇员不该质疑雇主的命令。”

迪尔盯着安锋刚看了一会儿,带着责备的语气轻声问:“那你怎么善后呢?孩子,你还要继续成长,你刚才要求别牵扯你,这很好。犯罪是条分割线,一旦越过这条线,你的人生就完全不同了,你想好了这么做了吗?

孩子,要知道一旦你做了,怎么保证你不被察觉?有案子,就必须侦破,警察必须找出作案者,才能对公众交代……你怎么保证自己不被牵扯?”

安锋盯着对方的眼睛,半晌,轻声说:“我是辜的。我辜被牵涉进来,成为女卧底抛出的诱饵,让黑帮找上门来。如果她曾给过我报酬,今日今时我被人找上门来,堵住家门口,我怨悔。但……我特么的一分钱没拿上,就惹上这个大麻烦,我冤不冤?那位女卧底不该为此付出点什么吗?”

迪尔听懂了:“啊,你想……你想把现场伪照成女卧底做的案,你想让追踪方向重导向女卧底……但这并不容易。”

安锋板起脸来说:“迪尔先生,请让我再提醒你一下:我是雇主。你只管做事,剩下的我来办——请记住,200万!”

迪尔声地笑了:“外加我的仇恨,是吗?好吧,如你所愿。”

安锋才不会认为,一位情报机关退役人员身上只带一种武器。这位前英国情报人员已被洗脑了,多年的机关生活让他养成了刻板遵守命令的习惯,一旦他的仇恨战胜过去的生活习惯,百禁忌的迪尔会让安锋满意的。

果然,迪尔从身上再度摸出一个烟盒,而后摸着黑组装起来——他组装出一个吹管,吹管前方装上浸了箭毒素的箭头,悄声息的蠕动到依维柯车上,噗噗两声过后,车上安静了。

返回来的迪尔手里拿了两柄手枪与一杆步枪,他将其中一柄手枪塞给安锋,安锋立刻火烫一般的推开枪支。迪尔声音稍稍提高,强调:“拿着吧,可以防身。”

安锋摇摇头:“不,我不碰枪——我是雇主。”

迪尔咯咯一笑,冲安锋钩钩手指,一边起身向楼内摸去,一边嘲讽说:“是呀是呀,你是雇主,只管付钱……嗨,我终于打破了我的一贯准则了。不过,复仇的感觉真是畅美啊。我们走……”

两人摸到楼边,迪尔再度举起望远镜观察片刻,他轻轻摇摇头,嘀咕:“不好办啊,他们五个人呆在一起,很难一击全灭。那位‘大个子’没有在他们身边,可能被他们放到了另外的房间里,墙壁遮挡了红外线信号,我们一旦动手,很难保证‘大个子’的安全。

还有,楼顶上那家伙也是个麻烦,他们分得这么散,一处动手,另外两处马上能知道——那将是一场苦战了。”

安锋跟轻声说:“我人小,我去楼上,六楼的归我,阿盖尔由我负责寻找,我进去半个小时后,你再开始动手。”

“我们没有半个小时”,迪尔摇头:“我们阻止不了他们的相互联络,一旦他们发觉依维柯车上出了问题,马上会惊醒……”

“那就十分钟,你十分钟后动手。”

“最多五分钟……我们没有通讯装置,怎么彼此沟通?”

“五分钟,也行。把你的箭毒吹管给我。至于联络方式嘛……你潜伏到他们身边,我会给阿盖尔手机打电话,听到电话铃声,第三响的时候,咱们一起动手。”

迪尔本想嘲讽一句:你终于肯亲自动手了。但马上他被安锋的要求吓到了,他结结巴巴的问:“你怎么知道箭毒吹管,你会用吗?毒针非常厉害,黑暗中摸索着装配,你能保证不误伤自己吗?”

“这是**心的问题”,安锋催促说:“我们没时间了。”

迪尔一边递出箭毒针盒一边嘀咕:“真是好笑,咱们什么都没准备,就想干一场大的。他们至少有八个人啊,我的助手却是个孩子,我一定是疯了。是的,我疯了!”

安锋没管对方的唠叨,其实对方的身手在安锋眼里也就一般。他摸着黑蠕动到户豁口处,身子一翻,悄声息的进入大楼内,蹲下身子让自己习惯楼内的黑暗,而后小心的踮着脚尖,慢慢向楼上摸去。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三章我是不存在的

九十年代的潜入、刺杀技术是怎样的?

咳咳,人类文明是向前发展的,技术以及人的体能也是。几十年前的世界纪录,到如今有可能只是中学生的达标水平。古时的项羽、吕布等猛人,若现在敢去中学读书,没准会被一名普通中学生殴的哭爹喊妈求安慰。

安锋的体能嘛……说实话安锋的体能现在是他的短板,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谈什么体能。自重生以来他虽然一直坚持不懈的训练,但没有专业的器械辅助,没有专业的锻炼场所,各种不自由挂在身上,他的体能相对于同龄人来说还算出色,但与成年人相比,终究是年幼体弱。

但他的个人技巧绝对是这世界顶尖的存在,他知道几十年后的人体动力学只是,他知道20年后发展起来的各种反恐手腕,他知道“黑夜突击”的最完善最系统的理论知识,加上他一贯坚持锻练身体的协调性,故而他顺畅的,一路通行阻的,速的摸到楼顶。

楼顶那位警戒者席地坐在边,这里的户同样没有框,只剩下砖墙。一副望远镜搁在离他不远的墙上,一杆狙击枪依墙放着,处于随手可以抓起的状态,那人身边的地面上还有黑乎乎的几件东西,安锋揣测可能是手枪以及其他武器。

这是一座空旷的大厅,除了楼梯口有堵间隔墙外,整个大厅只剩下数根孤寂的柱子。从楼梯口的间隔墙到户位置,几乎是一览遗。

这个距离有十余米。

坐在户口的那家伙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他愿意独自一人蹲在这里,身边没人陪伴,没有饮料没有香烟零食,身边连桌椅板凳都不放,为了监听外面的动静,他身边没有收音机没有任何声响,而他自己也是一声不吭,静悄悄的坐在前,看到他偶尔转动的脸庞,安锋还能察觉月光在对方眼眸上的反射光。

他睁着眼睛,一直很警惕。

由于对方坐在地上,加上天黑,安锋判断不出对方的个头,但看到对方如此警觉,他心中不禁暗自发寒:这是个非常专业的杀手,这大概是黑帮首领最后的武器。

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

留给安锋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赶紧动手。但对方如此专业,小动静恐怕法引开这人的注意,弄不好还会被对方反击……安锋想了想,立刻转身去了楼下。

三楼是黑帮分子主要集中点,这里还有残破的墙壁,将房间分成一间间。亮灯的房间已被收拾的像个住人的场所,几张床垫铺在地上,桌椅板凳齐全。一张电脑桌前,一个夹着眼睛、文质彬彬的白人男子正在摆弄计算机,计算机边乱扔着好几部型号各异的手机。

另有三个人围着小桌打牌,桌上乱扔着钞票,桌上收音机里播放着音乐,地上小炭炉烧着咖啡与茶,满地空酒瓶子乱认……还有一人,还有一人到哪去了?

安锋躲在阴影处张望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向周围房间摸去。黑暗中,不远处有含糊的说话声,还有酒瓶在地上的滚动声,安锋溜到门口一看——屋里没有点灯,靠墙的地方有一堆黑乎乎的人头,都蹲坐在地上一声不吭;靠户方向有两个人坐着聊天,说话声中还夹杂着咕嘟嘟的喝酒声。

“拜尔怎么说……楼顶上那家伙明天跟你们去吗?”其中一名看守在喝酒间隙问。

“拜尔说:既然惊动了警察,那就没必要打草惊蛇了。他说明天先放了几个关紧要的人。趁那家人都不在家时,去那孩子家搜查一下,如果没什么收获,就放过那孩子。但如果发现了可疑线索,我们就在孩子放学途中绑架他……嗯,楼顶那家伙明天也跟我们同去,他去入门搜查,我们……”

安锋身子闪电后缩,往回走了几步,而后加重脚步向这间屋子走了两步,含糊的开口,音量控制在对方恰能听到,但又含糊不清的程度:“嗨,你们,拜尔说,让你们给楼顶那家伙送点吃的喝的,再问问他有什么动静……”

这句话里,除了拜尔这个词咬字特别清晰外,其余的话都很含糊,只能勉强辨清句子的意思。这话说完,安锋加重脚步往回走几步,而后原地踏步,逐渐降低脚步声,模拟出渐去渐远的动静。再一闪身,安锋藏进了附近的黑屋中。

屋里两个看守都喝了酒,身体很放松,精神也很松弛。同一层楼上,旁边就是自家人聚集的地方,他们完全想不到会有人大胆冒充,以自家人的口吻下命令,而且还说出自家头目的的名字。与此同时,大屋内的四名黑帮分子,唯一听清的是“拜尔”这个词,他们以为是自家人说话,电脑桌前的家伙扬声喊了一嗓子:“威廉姆。”

这句话不是询问句,仅仅是想确认说话者而已。但两位看守却把这当做催促,其中一名看守大声相应:“知道了。”

大屋内的几个人不说话了,打牌的照样打牌,看电脑的照样看电脑,两看守当中的一人起身,嘟囔了一句意义的话,提着热咖啡壶,另一手夹了三瓶啤酒,松散地向楼上走去。行进到楼梯口时,口位置传来一声吆喝:“站住,谁在哪?”

“威廉姆,我是威廉姆,拜尔让我给你送点喝的,顺便问问你有啥动静。”送饮料的看守赶紧回答。

坐在口的人咕嘟一句,威廉姆小心的问:“我可以过去吗?”

“把东西放在地上,你走吧”,口的人回答。

威廉姆不满地哼了一声,把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咚咚咚的下楼。停了一会儿,口的人站起身来,低声自语:“拜尔这家伙怎么有这份心了,哼哼……”

这人悄声息的走到楼梯口,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侧耳倾听完周围的动静,这才蹲下身子去抓咖啡杯,忽然间,他感觉一个狸猫般的身影向自己怀里撞来。几乎在他看到这个黑影的同时,他又觉得脖子微微一痛,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但马上,一阵麻木感蔓延全身。他看到黑影时刚准备扣动扳机,可是意识才抵达手指头,手指头还没来得及弯曲,他已经完全意识了。

安锋撞进对方怀里时,对方的身子刚刚到下,沉重的身子像石头般坠落,安锋用尽全身力量,这才顶起对方,而后,他的身子慢慢软下来,将对方的身子放倒在地面上。

时间不多了,安锋转身向楼下走去,他丝毫没掩饰脚步声。送咖啡的威廉姆倒在四楼,安锋模拟着威廉姆的脚步特色,大摇大摆的走到那间小屋子。屋内的看守正举着瓶子灌啤酒,透过酒瓶底发现脚步声到了门口,伸进来的却是一根像烟嘴似的管子,他放下酒瓶……然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屋里的人听到人跌倒的动静,安锋已开始拨打阿盖尔的手机,当大屋内的人喊了一嗓子“威廉姆,怎么回事?”,阿盖尔的电话恰如其分的响起。

手机铃声在空旷的大楼内很响亮,大屋里的人各种动作都停滞了,电脑桌前的人手凝固在空中片刻,探出手准备抓电话,屋门口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我要是你,绝不会动。”

一阵杂乱的响动,外加三声噗噗,最后剩下的是一片惨叫,安锋这时悄然隐身楼下,他的手机继续拨打阿盖尔的电话。大屋内,迪尔的身影逐渐展现,也不知道是他的藏身技术好,还是安锋的技术佳,两人同在一层楼内,相聚似乎并不远,但他们从未撞车……当然,也许两个人的藏身技术都好。

电脑桌前的男子手仍凝固在空中,迪尔晃晃枪口,示意对方离开电脑桌:“慢一点,动作慢一点,我这个人极其敏感,别让我激动,我一激动就会扣扳机。”

电脑桌边的人慢慢地站起来,让开了电脑桌。迪尔见到电话始终响个不停,他走到电脑桌边,用眼角余光看清响铃的电话,抓起这部电话接听。在此期间,原先电脑桌边的男子已缓缓退到了口,地上躺了三位打牌的人,一死两伤。

电话通了,电话里果然是安锋,他语速很的提醒:“那家伙是否退到前——他想翻户逃走!”

迪尔下意识扣动扳机,退到前的那人果然做出翻滚动作,但这个动作才摆了个姿势,子的冲击力令对方身子一歪,倒在户墙上,他的两腿反复蹬踏着,想翻越框墙,却一点使不上力气。

迪尔擦了一把冷汗,心里暗暗追悔:“我怎么了?过去执行任务,从不曾有这种失误,如此低级。韦尔斯韦尔斯,你被什么束缚了手脚。”

电话里安锋轻声细语:“解决了吗?你看。200万元就要到手了,点把活儿完成。”

迪尔愣住了,忙问:“你什么意思?”

安锋平静的回答,仿佛在谈论明天的课程表:“你承诺过——我从头到尾不存在,现在把活儿干完,我要去你那里看看。”

迪尔想了一下,才想明白这话的意思——他这是要我把人都杀了,然后自己再现身,是吧?是吧?

雇主就是这样牛气,自己不动手,光指挥别人……哼哼,我这里枪响的震动整个大楼,但大楼里其他人一点没动静,真当你手上没染血啊?骗谁谁?

这个小孩,很有做杀手做情报人员的潜质嘛。

迪尔奈的摇摇头,看了看犹在框墙上挣扎的眼镜男,手一抬噗噗补了两枪,再低头,对着地上还在挣扎的人连续补几枪,喘了口气,咽下几口吐沫,这才对着电话喊道:“你可以过来了。”

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一个怯怯的、柔弱的声音:“你可以把枪放下吗?”

迪尔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随手把枪丢在电脑桌上,紧接着,安锋施施然出现,他直奔电脑桌边,速的翻动着电脑桌上的资料,将部分资料收起,而后扫了一眼电脑,电脑屏幕上是一份电话账单,安锋一抬手,噼里啪啦操纵着电脑,搜索着电脑中的存档文件。

电脑屏幕上,文件档案名速闪动着,安锋的目光从屏幕上一掠而过,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我很满意……那些人囚禁在隔壁房间内,请帮我找到大个子,然后报警吧。”

“什么?”迪尔吃了一惊。还没等他问清楚,安锋接着解释:“被他们绑架的有好多人……”

他当然不会说,黑帮原本准备先放几个人。

“……那些人都被关在那儿——”,安锋一指囚屋所在方向:“一次帮警察解救如此多的被绑架者,绑架者又是黑社会成员,不好定罪不好追究幕后黑手,警察不会那么认真,非要找出铲除罪恶的‘凶手’吧?再说,由你指正女卧底,不是正好吗?”

迪尔目光一闪,低声问:“你的意思是说……”

“就说你接到了女卧底的电话,让你到这里来见她,然后,你见到了这番场景……至于女卧底的电话,这好说……”安锋在一堆手机里拨拉了一下,随意找了一部手机,拨通迪尔的电话,等迪尔接通五秒钟,双方把电话挂上。

将阿盖尔的手机装进兜里,安锋示意对方行动,迪尔保持警惕寻到囚室,发觉那里被捆着四位男女,阿盖尔也在其中,与其他人一样嘴上捆着胶带,手脚都被胶带绑着。迪尔默不作声地为阿盖尔解开胶带,忽然发觉旁边一位女性很眼熟,跟女卧底相貌有点相像,他心里一动,又去解开对方的手脚,而后静默地招呼后者随他走。

被解开手脚的阿盖尔有点跃跃欲试,但因为迪尔手中的枪,他一次次忍住冲动,三人来到亮处,阿盖尔见到安锋立刻咧开嘴,安锋赶忙做出一个闭嘴手势,阿盖尔赶忙傻笑着拼命点头。

安锋皱着眉头将目光转向唯一的陌生女性,迪尔做了个手势:“证人保护计划……这事交给我了,你们三个赶走。”

一提“证人保护计划”,安锋立刻恍然。这位陌生女性肯定是女卧底的亲戚,或者家人。女卧底的真实身份已经彻底曝光,她的家人受到牵连了。迪尔可以以此为借口与警方交涉,于是,“证人保护计划”必须进一步延伸,涵盖到女卧底家人。

那么,警察就必须把今天这件案子压下去隐瞒下去——暴露女卧底真实身份的正是警方内部人员。这是一起丑闻。为了保护证人为了降低影响,为了让其余的警方卧底继续安心本职工作,今天这里论死几个人,都只能是件“国家机密”。

如此一来,迪尔可以光明正大留在此处了——女卧底找到他,说明后者信任他,他也洗清了黑社会内线嫌疑。而女卧底亲戚的存在,又反证迪尔出现在此的合理性。

想明白的安锋一指桌上的电脑,阿盖尔早与他配合间,立刻闪电般抓起电脑,再把安锋摆在一边的资料摞上,笑呵呵的看着电脑,尾随安锋下楼。那位陌生女人犹豫了一下,赶紧跟着阿盖尔的脚步,踉跄的向楼外跑去,三人一歇气跑到迪尔的汽车边,安锋回过味来,转身对那位女人说:“不好,你不能跟我们走,你必须露个面。”

“你们……”,那女人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你们也是安吉丽娜的朋友?是吧?她还好吗?”

安锋皱了一下眉头,回答:“当然,你知道的,这里所有人都是与安吉丽娜相关的,你是……”

“安吉丽娜是我表姐,我跟她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一个月前,她让我躲起来一阵儿,可我没在意……”女人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听到他们审讯大个子,我叫葛兰,请问……”

“别报名字,千万别”,安锋做出害怕的神情,速挥动着手否认:“咱们不认识,最好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存在。姐姐,我们是被牵扯进来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想安安静静生活。请你忘了我们好吗?”

缓了口气,安锋耐心解释:“姐姐,证人保护计划是肯定要涵盖你的,你的律师会给你提供详细建议,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躲起来,你的费用将由警方支付,但我们……我们还要继续在阳光下生活,没人付我们躲藏的费用。所以,为了你表姐安吉丽娜,请把我们忘了。你今天没有见过我们,好吗?”

葛兰咬着下嘴唇看着安锋,安锋速的继续解释:“姐姐,对方是黑社会啊,现在他们跟你表姐不死不休的,我们怕了,所以我们要先走一步,让警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但你不一样,你留在这里,警方看到你,才能动用‘证人保护计划’帮你躲起来。没有警方的保护你怎么办,你是黑帮的主要目标,而我们,即使让警方知道我们,‘证人保护计划’也管不到我们的,顶多,他们会派出一名巡逻警,随时在我们身边转悠一下。

但这有什么用,没准还会让黑帮的注意力转向我们,还不如谁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这样对我们最安全……姐姐你说呢?你留在这里,等会儿让迪尔找你,在警察面前露个面,什么话都不要跟警察说,让迪尔——就是解救你的那个男人,他是安吉丽娜的搭档。你让迪尔跟警方交涉……”

葛兰一咬下嘴唇:“好吧,我什么也不说,我从没见过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锋指了指阿盖尔怀抱的电脑:“这东西存有你姐姐的资料,是他们追踪依据……”

葛兰回答得很:“我没见过这部电脑。”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一串一闪一闪的灯光,安锋一摆手,阿盖尔连忙钻进车里,安锋只犹豫片刻,也立刻招呼葛兰上车,而后毫不犹豫的发动汽车冲了出去——附近车辆很少,一辆车孤零零停在路边,警车过来了肯定不放过,还是先躲起来再说。

警灯的闪烁接近了,当先的警车发觉了安锋的车灯,一辆警车离队跟了上来……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四章很抱歉我把你打劫了

安锋速钻入一条小巷,身后警灯闪烁。连绕几条街道,安锋猛地熄去车灯,一甩车头,车屁股倒进一条短巷,全车熄火。车上的人仅来得及喘口气,警车呼啸的从他们面前窜过。警车刚过,安锋速发动汽车,拧亮车灯窜出小巷。

刚才驶过去的警车发觉车尾突然亮起的车灯,回头一看发觉错过了目标,黑暗中他们不及调头,车辆冲到交叉路口这才转过弯了,再回头,安锋的汽车已沿着来路逃窜。连逃几条街,安锋猛一打方向盘,车子钻进地下停车场,安锋迅速熄火,而后转头看着葛兰,平静地说。

“你可以留在车里,也可以跟我们走,你决定吧。”

葛兰只用一秒钟就做了决定:“我跟你们走。”

将车内痕迹惯例打扫一遍,安锋领着葛兰,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阿盖尔则抱着计算机,三人一起走出地下停车场。他们直接上了停车场所在公寓楼,安锋寻到一间空屋,花了两三秒钟撬开门锁,堂而皇之进了这间空屋。

数分钟后,阿盖尔抱的电脑连上了电源,葛兰烧开了茶,安锋坐在电脑前眯起了眼睛……怎么办?他这里只要一动手,这辈子做个默默闻普通人,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计划就泡汤了。从此他只能奋力向前,费尽心机、使劲手腕,耗光智慧,排除一个个障碍,让自己一步步走向前世之路。

这条路,真的是自己的必由之路吗?

屋子里气氛沉闷,阿盖尔本身就是个闷葫芦,电脑装好后他自己玩手指,葛兰惊魂未定,面前几个人又不熟,如今明显是闯入人家里,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抱着一杯热茶,缩在凳子上打瞌睡。

罢了!安锋伸出了手指:这条路不是我要走的,是你们逼我的。从此以后,惹了自己的别想有好日子过,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看不顺眼,杀了就是。我这一世不是来受欺负的,本来就是白赚的日子,如果不能扬眉吐气,当初还不如死了算了。

安锋心中猛地冒出一股戾气,他的手在键盘上重重敲下——先要进入移动通讯络,将刚才的漏洞补好。

刚才安锋用黑帮截夺的手机拨打了迪尔的电话,冒充女卧底与迪尔联系。表面上看,是女卧底知道亲戚有危险,秘密潜入干掉所有黑帮后,就手拿了黑帮手机通知迪尔,让迪尔来善后……当然,两人在电话里说什么,谁也法证明,但通讯记录可以证明有电话接入,剩下的就全凭迪尔说了。

但这里有两个漏洞:一是通话时间。迪尔接电话后反手给警方报案,中间的时间间隔,不够他来现场查看的;二是通讯地点,两部手机是在同一线信号基站呼入呼出的——只要警方查到这一点,迪尔就是作了伪证。

所以安锋第一件事是进入移动通讯公司,将迪尔手机数据记录篡改。

这年头数字移动通讯刚刚兴起,这件事物还没来得及进入警方视野,议会还没来得及立法,将其列为“可信证据”范围,但为了防备以后被人核查,就必须把这事弄得天衣缝。

当然,这年头通讯公司方面也没来得及对他们的数据加密,进入移动通讯公司数据库虽然有点麻烦,安也然不是专业计算机黑客,但他还记得几个著名计算机病毒,像火炬,暴雪、熊猫等等,他同样记得几个计算机后门——这记忆几乎是以后走旁门者的入门门槛。

速将迪尔手机数据篡改之后,安锋镇定的给迪尔拨打电话,告知:“迪尔先生,是我。方便通话吗?……我已帮你把手机数据完善了,你可以跟警察这么说……”

介绍完情况之后,安锋平静的继续补充:“我需要三小时时间,安吉丽娜的表妹在我这里,如果警方要求你交出,三小时后我会安排她坐在车里,车子停在某某大街——顺便提醒一句,是你的汽车,她会躲在你的车上。她为什么在你的车上,怎么跟警察解释那是你的事情。”

挂上电话,安锋开始速搜集计算机内的资料,期间他打电话给维拉妈妈,通知维拉妈妈自己跟阿盖尔在一起,要求稍晚点回家,最后要求维拉妈妈帮忙打开他的电脑。

安锋的计算机上有各种黑客、后门软件,通过远程控制,安锋迅速将眼前这台电脑中的资料转移到本机上。但这还不够,抱走黑帮分子这台电脑,是要伪造出“所有操作都来自黑帮内部”的假象。他在键盘上速输入着数据,利用本机的后门软件,进入了这台电脑经常联络的几个常用ip地址……

经过一个小时的忙碌,这台电脑经常联络的几个ip电脑,其重要内容已悄悄转存,安锋本机的硬盘要撑爆了,他这才满意的起身,招呼葛兰:“走吧,你可以去见警察了。”

重开上迪尔的汽车,阿盖尔照旧抱着电脑,安锋照旧提着他那不知名的包裹,这次安锋与阿盖尔都戴上了手套,他们小心的将车停在约定街道,安锋下车时说了个电话号码让葛兰记在手上:“记住这个电话……,这电话是迪尔的,你什么时候觉得合适,可以拨打这个电话跟他联系,而后……让他跟警方解释。”

葛兰喊住了下车的安锋,她犹豫一下,问:“我们……我们还会见面吗?”

“也许……”安锋给了个含糊的答案。

领着阿盖尔走了几条街,安锋撬开路边一辆车,招呼阿盖尔同行。这时候大约是当地时间九点钟的模样,路上的行人与车辆都很稀少了。安锋开车在路上走了一段路,招呼阿盖尔拆了那台电脑,卸下硬盘与内存条,剩下的东西扔到路边垃圾桶里。

两人再度上车,安锋犹豫一下,很认真的说:“阿盖尔,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做点……嗯,稍微违法的事情。简单说吧,我不希望被人随时盯着,不希望被人冒犯了还要忍着。现在有个机会,我们可以报复一下他们,但罪名却有别人承担了。嗯,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此回家,然后告诉别人我跟你在一起,这对我也是一种帮助,但如果你跟我一起……”

“我跟你”,阿盖尔简短地说。

“那么好吧”,安锋没有任何客气。

两人驾着这辆窃取的车,开到一栋陌生的办公楼前,安锋把这辆车丢在路边,故意打开车,没关车门,就这样离开汽车——根据“破效应”,这辆车不久会被人偷走,然后开到安全处拆去轮子,以及车上一切可以卖钱的东西。如此一来,安锋动手的痕迹就被遮掩了。

钻进这座大楼里,安锋在楼门口稍停了一下,他打开那个一直抱着的包裹。包裹里有一支带消音器的手枪,以及一件衬衣——二者都是石化厂楼顶警戒者的。卸下夹看了看,安锋重装上夹,将子推上膛。

这是一次明打明抢似的闯入,电梯在十二楼停下时,看守楼梯口的守卫惊讶的看到。电梯里站的是两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虽然个头很大,稍稍有点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但依然是小孩相貌,另一个孩子……当守卫将目光转向个子矮小的小孩时,他看到的是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双方没有任何交涉,守卫伸手去摸腰上的武器,安锋的手动了,“噗噗”连声连击,保安一声不吭栽倒在桌上。屋内还有两个打手,他们相距电梯口远,没看到个子矮小的安锋,只看到大高个阿盖尔……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阿盖尔如今一米九,安锋只有一米二,他又可以蹲下身子,如此明显的高度差距,很容易让人忽略他。

另两个打手慌忙拔出枪,这时电梯门关了,阿盖尔在电梯里抄着手,双手交叉两脚稍微八字步,始终一动未动。随着电梯门关闭,两个打手向电梯口追过来,他们目光盯着电梯上的楼层显示,大声提醒:“伊登,伊登,拿起武器,有袭击者。”

两打手绕过电梯口的“来客登记”桌,向前冲的身子戛然而止——他们看到了缩在桌边的安锋。这屁大小孩居然拿着枪,枪口……“等等,等等”,其中一位反应的打手急忙招呼,身子拼命向回拧,努力掉转枪口。但他失败了。

“噗噗”几声过后,大厅里安静了。少顷,电梯重上来,门开了,一脸严肃的阿盖尔仍然站在电梯内,见到大厅内悄声息,他试探地从电梯里走出来,这时他听到过道尽处的房间内,传来不停地拍打声,一个男人的嗓音大喊:“埃德温,菲力,你们还在吗?法兰克,你还好吗?”

阿盖尔走到门边,按之前安锋的交代,粗着嗓门模拟大人腔:“放弃抵抗吧,电话线已经切断了,把武器扔了出来,抵抗是没有用的。”

屋里静默一会儿,一个瑟瑟发抖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吧,我投降,别伤害我。”

门开了,先是开了一条缝,然后缓缓开大,一个五十多岁,头发灰白的老男人站在门口双手高举,眼睛闭着,大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放了我。”

阿盖尔继续装粗嗓子:“趴在地上,双手抱头……那个女人闭嘴,给我趴下。”

啊哈,屋里有一男一女两位,女人长的很妖艳,身上穿的很少……原来这老男人不是在加班,而是借加班名义偷情,难怪安锋刚才发现,黑帮电脑常联系的ip地址里,居然有一台重要电脑还活跃着。

老男人颤巍巍地、闭着眼睛说:“琳达,什么也别看,趴在地上……”

说罢,老男人自己已经趴在地上,嘴里嚷着:“我们很合作,放过我们。”

两人趴在地上,脸紧贴着地面,阿盖尔上前用黑胶带蒙上这两人的眼,捆绑好这两人后,安锋出现了,他脚上踩着女人的高跟鞋,鞋子很大,他走得很笨拙,走到电脑桌前,噼里啪啦一阵操作后,也许有半小时,也许过了一个小时,噗噗的几声响起,房间内传来一阵电线燃烧的糊味。

紧接着,脚步声移动起来,地上趴的老男人呜呜的告饶,但走路的两个人没有理睬他,高跟鞋的声音先出去,粗声说话的家伙在老男人身边放了一张纸,而后粗声粗气地说:“数到一百,才准你行动——记好,数到一百。”

老男人没有数到一百才活动,他数到四十,听到周围没动静,便悄悄伸手扯下蒙眼睛的胶条……幸好他好奇心很浓,先看了一眼对方摆在他脸旁的纸条,这一看,他完全懵了,愣了半天神他才想起自己的电脑,连滚带爬扑到办公桌边,发觉自己的电脑被人拆了,硬盘以内存条已经不见,显示屏中了两枪,电脑板上还有数个枪眼,整台电脑焦糊一片。

放在老男人身边的是张打印纸,上面打印着几行字,使用他办公室打印机打印的,如今那台打印机也被拆了墨盒、硒鼓与存储条。打印纸上写着:“很抱歉,我把你经营的账款都洗劫了。当然,我是个很合作的人,我给你留了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总计1亿6721万英镑,钱我帮你存在……银行,账号是……,密码是……,你可以随时匿名支取。

ps:给你个建议:赶紧逃。信不信由你。”

怎能不信呢?用自己生命去试吗?万一失败了就丢命,侥幸成功……其实没有侥幸。

这位老男人是黑帮的“钱柜”,负责保管黑帮秘密基金。这笔资金主要用来进行毒、品走私,以及一切见不得光的仇杀报复行动。他两天前才支付了一笔账款,用于追查女卧底行踪,没想到今天被人找上门开抄了家。

钱丢了他活着,黑帮首领能放过他吗?尤其是头领正在狱中,等待上诉结果。这时候钱全没了,头领变成穷光蛋,明面上的钱被警察盯上了,秘密资金在他眼皮底下……受人威胁,如果他报警,这笔钱照样要暴露给警察,那么……

这简直是雪上加霜嘛。

如果这时手头有一亿多英镑,将近两亿元,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老男人坐在黑暗中许久,终于抓起女人的手机,拨打自己熟悉的银行人士,他沙哑着嗓子,干咽着吐沫,艰涩的说:“阿卡雷多,是我,请原谅这么早打扰你,我相差一个账户……”

老男人翻看了一下那张打印纸,读出了上面的账号。过了一会儿,对方回答:“30分钟前,是有笔款项打入这个账号……嗯,手法很高明,是从六个不同账号分别打入的,这六个账号都分布在留尼旺、卢森堡、冰岛这样的冷僻银行……需要我查查资金数目吗?”

老男人咽了口吐沫,死皮赖脸的说:“麻烦你了。”

“1亿6721万英镑……后期你打算怎么处理?”

“帮我开个匿名账户,钱全部转到……”

说完这话,老男人这才注意到,地板上自己的情妇一直哼哼叫个不停,老男人上前解开情妇的捆绑,叹着气说:“琳达,你的护照在身边吗?”

这时候,安锋已经送阿盖尔上了伦敦火车,他将自己的手机悄悄放在行李架上,叮嘱阿盖尔去自己的藏身所隐藏,而后带着两块计算机硬盘潜回家中。

维拉妈妈与斯嘉丽已经睡了,安锋回到自己屋内,先将计算机内的资料转存在万维盘上,边转存边盯着老男人及其情妇的手机信号,见到手机信号开始移动,直接进入某机场,安锋奈的摇摇头——不专业就是不专业。算了,给他擦擦屁股吧。

悠闲地将老男人与其情妇的手机信息篡改,然后直接锁号,擦去了老男人的行踪走向,安锋又进入了迪尔的手机,开始窃听迪尔那里的动静……“黑帮钱柜”哪里出事的消息,要等到天亮才能被黑帮发现,等黑帮做出报不报警决定,大约要到明天中午了,现在迪尔那里是关键。

听动静迪尔并没在警局里,电话里先是一阵喝茶的咕咚声,而后是迪尔开口安慰的声音,他安慰的对象是……葛兰,迪尔许诺明天一早送走葛兰,先让对方隐居一段时期,再悄悄安置……

安锋正屏息窃听者,突然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几乎为不可查的呵哒声,仿佛是敲击键盘的声音,他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还有人在同时窃听迪尔。

但愿迪尔不曾谈起他,但愿葛兰不曾问起他与阿盖尔。

安锋猛地扑到屏幕前,速将计算机并入移动通讯,以维护终端的名义,向迪尔手机发了个系统指令短信:“打开你的计算机。”

这个短信兼听方也能同时收到。

电话里迪尔愣了片刻,他含糊嘀咕一声,走向自己的电脑。

不一会儿,迪尔的电脑打开,安锋用后门软件同时开启对方视频头,一边观察对房屋内情景,一边用“信使”信号向对方发送计算机语言:“你被窃听了,把手机电池取下,那个女人的手机也同样处理,,你没时间了。”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五章X-man

作为一个老牌情报人员,迪尔很清楚窃听造成的后果,他二话不说,立刻卸去自己手机的电池,而后扑向了葛兰……幸好葛兰身上没有手机。

迪尔闭着眼睛想了想,回忆自己这段时间说过什么话,确认自己没什么泄密的,而且自己基于职业习惯,曾阻止葛兰介绍分手后的经历……将所有说过的话回忆一遍,迪尔马上在对话框内键入自己的问题:“你是谁?”

“x-man”,安锋恶作剧心理涌起。

“监听是何时开始的?”上一个问题没答案,迪尔马上问出最感兴趣的问题。

这个问题安锋也想知道,如果监听始于昨天,那么他今晚跟迪尔的交谈就全曝光了……咳,我该不会这么霉吧?

安锋默默地将这个可能性推敲一遍……奈的摇摇头。唉,还是疏忽了,指望迪尔的窃听始于今晚半夜三时,那是不现实的,估计迪尔被怀疑上之后,他就被盯上了。不过,细细想来,安锋也不怕自己的话被人听到,因为在他与迪尔的交易中,他只是挑唆迪尔,指望迪尔帮助他救出阿盖尔。

当然,他也明示暗示要求迪尔对黑帮分子下手,不过这是英国,英国的法律很严谨,没有拿到他亲自动手的证据,警方就不能指证他——因为“通过非法手段获得的证据,不能用来指控他人违法”。而出于谨慎,出于对20年后情报技术的了解,安锋使用手机时很小心,遇到重要会谈从不开机。

在石化厂废墟里安锋动手杀人了,但那是与迪尔分手之后,迪尔亲眼并未见到他动手,而他使用的凶器还是迪尔提供的——他故意的,他故意要来了迪尔的箭毒吹管。迪尔知道这是杀人凶器,却没有反对;当迪尔解救被绑者时,其实已经看到了死亡的看守。但迪尔并未问一个字,他甚至没有问及楼顶警戒者的生死……

严格意义上说,迪尔是安锋的共罪杀人同伙。由于安锋年纪太小,杀人武器还是属于迪尔的,一个不小心,这个罪名能套在迪尔头上,而安锋只不过是个心急救友的孩子……

盘算片刻,安锋长叹一声:罢了,已经这样了,就听天由命吧……反正咱现在有钱了,请得起好律师。

带着这个心理。安锋万事忧的切断与迪尔的联络,上床蒙上被子,放心大胆的陷入梦乡。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得继续。

安锋照常起床,在住宅小区的街道附近照常跑步,他在附近没发现监视者。带着平常的笑容,安锋回家若其事的给妈妈烧饭,与斯嘉丽一起吃了早餐,坐校车上学。

走出校车时安锋习惯性左右打量了一眼,附近没有看到异常,他镇定自若的进了教学楼,进到自己班级……外表看安锋表现完全正常,但斯嘉丽觉得,凯恩哥哥似乎又回到了野营时的状态,他做任何事情都很专注很认真,但他的眼神很悠深,仿佛穿过现在看到了未来。

好吧,斯嘉丽跟安锋不是一个年级,她不是个敏感的女孩,刚才的感觉只是在她脑海中一转,便立刻被朋友吸引住了,几个女伴凑一起谈论起野营收获,逐渐歪楼到了化妆打扮上面。

同样为化妆打扮发愁的,还有安锋的同班同学孙静雅,整个上午课她表现得明显心不在焉,中午课间休息时,召集生吴兮悦匆匆过来喊:“凯恩,茱莉,你们两个一点,今天有免费午餐。”

安锋很正常的站了起来,随口是非一句:“不是有句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午餐’吗,怎么咱学校总是免费午餐不断,茱莉,走吧,排队去……”

每个周一都是学校的免费午餐时间。当然,这个免费午餐不是说“当天午餐全部免费”,免费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老外不喜欢浪费,社区周围蛋糕店、面包店、超市什么的,周末没能卖出去、即将过期的、略有点不鲜、品相不怎么好的食品,都会转赠周围的学校、教会,或者救济所。由他们发放给需要这些食品的人。这些免费食品以蛋糕为主,面包、披萨也常见,多的是水果,肉类食品很少。

领取免费食品对老外来说并不是丢人的事情,分发免费食品的口排起了长队,安锋紧跟着吴兮悦排在队伍后面,孙静雅刚在两人身后站定,负责维持秩序的召集生立刻对孙静雅身后的人说:“很不幸,今天的份额到此为止,后面的各位同学请去别的口就餐。”

跟在孙静雅身后的一位男生抱怨:“上帝,太倒霉了,听说今天有香草蛋糕,巧克力派,我最喜欢了……”

几个男孩一边摇头一边走向别的口,吴兮悦看着好不容易露出庆幸笑容的孙静雅,扬了扬下巴,问:“茱莉,你跟家里联系了?你的家访报告怎么说的?”

孙静雅眼泪差点掉出来了:“吴姐,你跟地区辅导员解释一下吧,她怎能那么说我——她在报告里说我不讲卫生。我怎么不讲卫生了?我衣服常换,被褥常洗,房间整理的干干净净,怎么不讲卫生?”

吴兮悦明了的点点头:“我问过地区辅导员了,他说的都是你寄宿家庭反映的问题,你寄宿妈妈说你两天洗一次澡,出门从不化妆,她认为你这样太不讲卫生了。”

孙静雅十分委屈:“咋能这样呢,两天洗一次澡也算不讲卫生,课堂上不是才讲过要珍惜水资源吗?……”

吴兮悦眼睛扫过安锋,安锋立刻挺挺胸膛插话:“茱莉,你干嘛替英国人节省英国水资源呢?”

吴兮悦气的笑起来:“凯恩你这个……茱莉,我跟你说,英国人人为地‘讲卫生’,以及节省水资源概念,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每月人均用水三十方就算非常非常节省了……”

孙静雅瞪大眼睛反驳:“三十方,咋可能用得完三十方,我们家人均每月用水……”

安锋在哪里大声掰着指头算,打断了孙静雅的抱怨:“门前花园要浇水,每天都要浇,否则邻居向警察投诉;洗车要用水,游泳池要用水,至于洗衣服洗澡……”

吴兮悦赶紧打断安锋的唠叨,在她眼里安锋今天表现很正常,一如既往的腹黑与……一针见血。

“老外的洗澡跟咱们不一样,咱们是早晨洗脸,他们早晨起来洗澡,然后换衣服出门,回家上床前再洗澡……他们拿洗澡当洗脸的,所以每天不洗两遍澡,他们就认为是‘不讲卫生’。至于夏天,洗澡次数多了,反正你今后进门、出门,最好都洗一遍澡。凯恩刚才说的对——你干嘛替英国人节省英国水资源呢?

还有,化妆问题我也要跟你谈谈,咱们是学生,小学生中学生确实不要求化妆——但老外说的‘化妆’跟咱们的观念不一样,他们说的‘不化妆’是指不喷香水、不打眼影,但你眉毛总得描一下吧,口红总要涂一下吧?不涂口红涂润唇膏,面上总要抹点油吧?清水洗脸就出门,老外认为这是邋遢。

好了好了,别委屈了。美丽与英俊是自己的事业……之一,脸面很重要,这是你的个人名片。你要学会从小开始经营自己的事业,要从小开始设计自己的形象……amp;%*amp;(#¥”

在吴兮悦的劝说声中,三人逐渐挪到了口,领取了最后三份免费午餐,吴兮悦领着三人坐到角落里,她把目标转向了安锋:“地区辅导员说,你的寄宿家庭询问了领养问题,你想被他们领养吗?”

安锋显得有点扭捏:“你有什么建议?”

“这是好事”,吴兮悦旗帜鲜明的说:“作为交换生,你只有一年签证,明年必须回去。但你已经脱离的应试教育轨道,再回去,重进入那个壳,这一年的交换生涯就算白费了。你父母等于白花了今年的学费,然后,你会发现你再也适应不了死记硬背满堂灌的教育方式。

如果你想继续这种教育,你的父母就必须每年花费巨资,而你要每年往返,花费大量机票钱重签证入境,每年进行一次审核,只是办手续就会让你父母跑细了腿……我认为,就是为了让你父母减轻负担,每年让他们少花点学费,也值得试试寄宿家庭的建议。

而且老外的领养、收养政策很人性化,法律并不禁止你跟生身父母团聚,相当于仅仅转移监护权而已,但被领养之后,你可以享受当地人待遇:教育免费,而且享受政府津贴……哦,我记得还给发交通费、牛奶费、水果费等等。寄宿父母还可以享受‘教育假’——学校开家长会时,父母可以有带薪假。”

吴兮悦是个非常嘴舌的人,她说话总是直奔主题,将利益纠葛分析得一清二楚。而且她总有点好当大姐姐的性格,午饭时间就在她噼里啪啦说教声中度过,斯嘉丽远远的张望几次,见到吴兮悦滔滔不绝,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中午饭时间,没有人来找安锋,但估计……该知道的消息已经扩散。

终于等到放学,安锋领着斯嘉丽走出校门,还没等兄妹俩登上校车,一辆急匆匆驶来的奥斯丁嘎然停在校门口,拦住了安锋的去路,迪尔从车上跳下来,招呼安锋上车。他同时望了一眼斯嘉丽,目光中露出明显警告的味道。

安锋脸上波澜不惊,什么都不显。他稍稍停了一下,安慰斯嘉丽:“妹妹,你坐校车回家,我跟……这位迪尔先生有点事谈。告诉若娜阿姨今晚我要晚点回去,如果妈妈没能赶回来,晚饭后她可以先走一步。”

迪尔连忙帮腔:“女士,我跟凯恩就在你家附近谈,我们有点小问题,他会赶上晚餐的。”

斯嘉丽迟疑的走上校车,她站在车边望着奥斯丁,迪尔赶忙挥挥手示意没问题,等安锋坐上车,他发动汽车尾随校车走了一段,这才拐到路边……一辆厢式货车尾部。

迪尔先跳下汽车,打开厢式货车尾厢车门,招呼安锋上车,安锋坐在车里观察一下,看到厢式货车里空空荡荡,他平静的说:“哦,我忘了让斯嘉丽把书包背回去。”

迪尔扑哧笑了,他从车里摸出一瓶白兰地给自己倒上,端着杯子招呼:“上来吧,你怕什么?”

安锋慢悠悠地下车,仔细地关好车门,登上厢式货车,再关好厢尾门,扭脸,看到迪尔冲他摊开手:“还我吧……我是说吹箭管?”

安锋茫然的摇头:“你说什么?我不懂?”

迪尔拍了拍身上,示意身上没有窃听器,他又随手在行李架上摸了一把,摸出一部手机递给安锋:“你应该认识,这是你的手机。”

安锋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句话不说先拆手机。迪尔盯着安锋的动作,嘴角带着嘲笑:“你这小孩,从哪学的一肚子坏主意,昨晚过后,他们追踪了这部手机——因为这部手机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发觉手机去了伦敦,而后这部手机一直在移动……最终他们在火车行李架上发现了它。”

安锋开口了:“你带手机了吗?”

“没有”,迪尔回答。

“但我不能相信你……这辆车,有很多地方可以隐藏窃听设备。”

迪尔过去拧开了收音机,安锋却一直摇头。迪尔一笑,摇晃着酒杯说:“没错,你的猜测很正确,我们的交易过程被录音了,我刚听过那段录音,但我要说,光凭那段录音还法定我们的罪。咳咳,我现在出现在这里,我可以自由活动……难道你还猜不出答案吗?”

安锋摇摇头:“我法信任你……你要什么?”

“我获得了豁免!”迪尔一字一句地说:“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这案子栽在女卧底头上,但愿她今后别被抓住。”

稍停,迪尔身子逼近安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说:“我本来中午要来找你的,但中午的时候,警方突然接到一个消息——黑帮老大的会计师卷钱跑路了,据说他杀了保护他的三位保镖,带着情妇出逃了,就在昨天夜里……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六章说破英雄吓破胆

安锋淡定的回答:“哈,你这个问题真奇妙,我能有什么看法?我跟有什么看法?”

迪尔摇着脑袋,长长叹了口气:“你不想知道我如何获得的豁免?……你真不想,凯恩凯恩,你这种不合作态度,让我,让我身后的人很为难你知道吗?

好吧,让我们彼此坦诚一点,让我把这件事情从头说起:其实,黑帮老大这件案子不是由警方主导的,当初做出这个布局的是情报机关……想必你可以理解,单凭警方的力量,训练不出擅长搜集情报的卧底。警方做不了这件事,是情报机关出了一名特工,以警方名义参与这件案子。”

迪尔说到这儿,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安锋的脸色,安锋一脸仰慕,崇拜地望着迪尔问:“这么说,你依然是在职特工?英雄啊,给我签个名好吗?”

“不,我确实退役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都是实情,两年前我从情报机关退役,专心追查伤害我女儿的凶手。当我追查到凶手背后的黑帮时,发觉黑帮老大的情妇行为很古怪,常常隐秘的与人接头。当我继续追查下去时,情报部门开始与我接触,我跟他们达成了交易,协助他们的女卧底做了一些事情……”

安锋依然装糊涂:“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知道秘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其实并不是好事,安锋心中隐隐猜到了迪尔的意图,他不想陷进这个漩涡中,赶忙阻止对方说下去:“不,我不要听。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但你什么都知道”,迪尔晃着酒杯,用一种大人的智慧,居高临下俯视安锋:“看到《小鬼当家2》这部电影,我曾暗地嘲讽导演夸张,但等我见过你我才知道,人世间确实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小孩子照样能干大事,照样能具备成年人也法企及的智商。”

迪尔凑近安锋,认真的盯着后者,说:“知道我怎么获得豁免的吗?……昨晚你走后,我立刻联系了情报机关,于是情报机关派人接管了石化厂废墟,他们经过反复勘察与斟酌之后,发现你给出的剧本是最佳应对方案。你给他们设置了一个非常严谨的逻辑陷阱,为了保护卧底的情报人员,为了向公众交代,他们只能对外宣布:这件凶杀案是女卧底做的,她没有离开英国。为了反击亲戚被绑架事件,她把参与者全杀了。”

什么“非常严谨的逻辑陷阱”,其实一个词就可以代替:阳谋。

女卧底做下这件案子,她当然会被通缉了,但她既然丢弃身份跑路了,原先的身份肯定不会再使用,没准她现在已经整个容,换了另一个身份重生活。而警方的通缉其实是告诉女卧底:别回来了,永远别使用原来的身份,我们会把你彻底遗忘。

安锋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英国佬果然会做表面功夫,他们明白了指证安锋很困难,立马选了最简单的路。

迪尔观察到安锋的态度,接着说:“不过,我刚才跟你说过:我们的交谈被窃听了,还被录了音……当然,窃听效果很不好,录音里环境噪音很大,而且常常断断续续。

这份录音用来作呈堂证供是不可能的,但通过这份录音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却是绰绰有余……没错,你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你对生命毫尊重。别告诉我石化厂废墟里的几个人不是你杀的——”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镇定的提醒:“是你杀的,我亲眼看到你杀了司机,然后你进了废墟,而我是跟着你走的。”

安锋与迪尔的对话中,曾说过由他上楼顶对付那位警戒者,但……那家伙是一名如此专业的杀手,说他是安锋杀的,谁信?况且安锋上楼后始终未与迪尔碰头,也从未曾谈及他把楼顶上的那家伙怎么怎么了。当时迪尔与他都在黑暗中,而迪尔是位老练的情报官员,他与安锋站在一起,陪审团会相信谁?可想而知。

当然,事实的真相,可能情报机关与警察都知道,但迪尔如此明白的说出来……为了防止这场谈话被录音,安锋是绝对要反指迪尔的。

所谓扮猪吃老虎,大约就是安锋现在的状态。明明迪尔知道真相,他却被安锋的当面指控噎住了……不带这样诬陷人的,你还能耻点吗?

迪尔郁闷了半晌,缓过一口气来,决定自说自话不管安锋怎么否认:“你还如此小,但你的智商以及……残忍,让情报机关认为你的危险性甚至黑帮老大还高……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要谈的条件了,想听下去吗?”

安锋悠悠的说了一句貌似关的话:“英国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迪尔听懂了这句话,他目光一闪,语气柔和的说:“他们听说你的养父养母打算正式领养你。”

安锋的“寄宿爸爸、寄宿妈妈”是中文说法,老外关于亲戚的词汇很贫乏,一个“uncle”把“叔叔、叔父、伯伯、伯父、舅舅、姨父、姑夫……”都包括了,他们对寄宿父母的称呼只有一个:“养父、养母”。

安锋瞪着对方,怒气冲冲地说:“这是很私人的事情——”

“但你打算就这样混下去吗?”迪尔轻声的打断安锋的抱怨:“我来之前,他们已对你进行了调查,关于领养你的事,也是调查结果之一。他们还发现,你的成绩并不是很杰出——这增加了你的危险性。你在掩饰什么?你为什么伪装?课堂上教的内容对你来说很容易理解,你的成绩对你的智商来说是种侮辱。”

安锋平静的回答:“我只想享受一种平常人的生活,平平常常的背起书包上学,平平常常的跟他们做游戏,平平常常的跟他们一起长大……不行吗?”

“可是你能做的多”,迪尔淡然提醒:“以你的智商,课堂上学的内容你花很小的精力就能学会,剩下的时间你用来做什么——这正是某些人担心的。你必须给他们一个保证,让他们觉得事态处于可控范围……你想提供这个保证吗?”

安锋翻了个白眼,仰视着迪尔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由你来跟我谈?”

由于担心被监听,安锋与迪尔的话都很跳跃。但两人的思维都很超常,双方彼此都听得懂对方的意思。

迪尔笑了一下,找位子坐了下来,视线与安锋保持平行:“让我再强调一遍:我确实退役了。我现在只是外围人员……你明白吗?”

安锋忽地一倾身,将收音机声音拧大,喧腾的音乐立刻盖过了两人的密语。安锋凑在迪尔耳边轻声问:“你想怎么做?”

迪尔咧嘴一笑:“很简单:把我的报酬给我,我要用这笔钱成立一个保安公司(佣兵公司,这个保安公司将承担一些情报机关法承担的外围工作,而你将是我招募的第一个成员。”

安锋低声问:“这就是你跟他们的交易?”

迪尔点头:“没错。在情报工作中,经常遇到某些成年人难以完成的任务,比如接近观察,秘密潜入等等。成年人目标太大,太受关注,而人们对小孩子的戒心反而很小。

此外,还有些任务常常需要一个孩子来辅助,比如做伪装道具,做潜入掩护等等。让一位普通孩子承担如此危险的重任,议会会谴责这种行为违反人性,是反人类反社会行为。于是,一个外围组织的存在,就是必不可少。”

停顿了一下,迪尔缓了口气,语气加诱惑了:“其实,情报行业最喜欢招募高智商人才,吸纳高智商人才进入这一领域,是各国情报机关一直以来不遗余力执行的政策。论那个人,他一旦显示出高智商,一定会有招募人员登门拜访,劝解他接受相关训练,或者直接要求对方加入这一行业。

其实,智慧这东西也是需要常练常用的,人人生来都一样,只不过有些人早早的开发了脑力。但这种开发有可能是意识的,有可能是心的。唯有情报机关掌握着最系统、最专业的脑力开发手段。而智商这东西,它也是随着成长而增长的。大脑长期不用就落伍,长期装傻子很容易使自己变成真傻子。

如果你不想平庸,那么加入我吧,我公司这里有专业的理论,系统的智力训练方法……至于你现在的状况……如果你不想改变,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你可以做一个普通人继续生活在现在的环境里,有自己的同学、朋友,这样,等你长大后会有一份完全‘清白’的简历。”

这话儿安锋懂得,这就是说:安锋可以继续现在的生活,但……所有的假期要交给对方,由对方安排相应的训练,等他成年后,不,不用等他成年后,等他被认为“值得信赖”后,他将成为一位业余、编外、外围情报人员。

如此一来,如果安锋是把刀的话,这把刀攥到了对方手里,他们就觉得放心了。

这是唯一令对方放心的举措。当然,这也是目前安锋最好的出路:不是正式人员,有一定的自由度,可以接受最系统的专业训练,又不受对方束缚,拿钱干活,计件论收入……哪怕今后不干这一行,那也是抱了一条粗腿。

“我答应你”,安锋轻声回答。

一丝喜悦的神色速从迪尔脸上闪过,他浑身松弛下来,继续说:“很好,这是最好的结局……咳咳,当然,你还未成年,我们法签订合约,但我相信你的承诺。现在让我们谈谈后续吧……”

安锋立刻接上话:“我手头有黑帮老大的一些资料,很重要。”

接下来是交易内容了。迪尔回答得很:“我们猜到了,你应该是个计算机高手,昨晚你已经展现了部分才能,我们女卧底没能得到的资料,你用非法手段获得了,但遗憾的是,这些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我希望阿盖尔与我能不受人打搅,平静的生活下去,所以我希望铲除一切隐患。”

“这我帮不上你”,迪尔努力撇清自己。

“但这同样是你所期望的……”安锋目光咄咄的盯着迪尔:“你说过你想复仇,我只要求你……我可以信任你吗?”

“当然,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那么,你认识某些……杀手组织吗?”安锋本想说“边缘人物”,“灰色地带”等专业精确的词汇,但他马上咽住了。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看了很多枪战片,胆子非常大的二货少年,这年纪的二货少年崇尚暴力,用词大胆,是可以理解的,但表现出对“灰色地带”的熟知,那就令人惊悚了。

“刺杀?”迪尔扬起了眉毛:“我不得不说,你的大胆,再次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出一笔悬赏……”安锋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一副“你懂得”神情。

迪尔张大了嘴,许久才结巴的问:“黑帮老大的会计师……跟你没关系吧?”

安锋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对方:“我说跟我有关系,你信吗?”

迪尔一脸难以置信:“我不想相信,但……你哪来那么多钱,要知道,那可是一大笔钱啊。这不可能!他们调查了你的账户,你的账户上钱已经不多了……没错,你拥有一个基金,一个神秘账户每月给你打入一笔钱,供你和阿盖尔上学读书,但这笔钱……不对,这份巧合太让人震惊了,你果然很危险。”

稍停,迪尔继续哼哼道:“真的是巧合吗?会计师为什么出逃,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我本来以为是你恐吓了他……真的是你吗?”

迪尔坚决不信安锋会当晚摸到会计师门上。他猜测安锋知道会计师的存在,是因为合理的逻辑推理——黑帮的电脑是安锋抱走的,一切迹象表明安锋是个很高明的黑客。而他刚才也承认,自己通过电脑弄到了黑帮老大的重要资料。

迪尔猜测安锋可能与会计师进行了接触,然后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逼迫对方破釜沉舟选择了卷款出逃……但安锋突然多了一笔足够雇佣杀手的钱,这,这就未免太惊悚了。

当然,迪尔也压根没去想那三个保镖是怎么死的。说破这一点,就令人震撼了。

说英雄到英雄,说破英雄吓破胆。

“你,你怎么恐吓会计师的,你对他下了迷药?你诱骗哄骗他与你分赃?你你你怎么做到的?”迪尔瞠目结舌。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七章惹我,结局是……

第六十七章惹我,结局是……

迪尔以前判断安锋属于高智商人士,这结论并不仅仅光是听学校教师、地区辅导员说说而已。最毕竟安锋在学校的成绩并不突出,仅仅是中不溜而已,而且他还有点凡事不爱出头,努力争取平庸。

但昨晚两人相处期间,安锋一遇危机立刻表现出对事物真相的敏锐判断力——这就叫智商。安锋几乎第一时间找到了阿盖尔的位置,第一时间决定雇佣迪尔做助手,而后毫不迟疑的追了上去,他在现实中的表现,比《小鬼当家2》里的小主角显得冷静,以及冷酷。

昨晚安锋抱走黑帮的计算机,迪尔是当面看到的。作为一个老牌情报人员,迪尔当然知道物证的重要性。但昨晚不知怎地,他的心理一直在两种角色中晃来晃去,坚定不起来,以至于一时心软,默认了安锋的举动。

事后回想起来,迪尔觉得很奇怪,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忠诚的,国家利益至上的机器,但昨晚他却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心中光想着复仇复仇,并自觉自愿地反复用“我就是个雇员”这句话做自我催眠,这让他眼睁睁看着安锋抱走了黑帮计算机,直接忽视了石化厂废墟里,几具绝不是由他动手的尸体。

等他沟通了情报机关,当处理案情的特工抵达现场后,迪尔才从安锋营造的心理氛围中剥离,当时他好像大梦初醒,觉得当晚自己所做的一起都朦朦胧胧的,仿佛自己在整个事件中是位旁观者,他能记得自己的每一个举动,但却又觉得这些事不是自己干的,与自己关……可是这时他已经欲辩能了。

清醒后的迪尔重带入了退役情报官员的立场,他重开始爱国,开始具备荣誉感与使命感……正是这个立场驱使他,让他以情报机关的名义与安锋做了交易。他不得不这么做,冷静下来的迪尔越想越觉得安锋可怕,等到情报机关的进一步调查结果出来后,他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昨晚之前,迪尔并不知道自己被监听了,但他获得这消息后并不震惊,毕竟女卧底是通过他逃亡的。在此之前,整个世界没有卧底独自溜走的先例。大多数卧底完成任务后,都会等待警方重安排身份,然后以身份开始自己的生活。而出逃的这位女卧底,是第一个不通过警方自己**选择出逃路线,最终把警方与卧底对象都甩开,彻底销声匿迹的恶劣先例……哦,她出逃时还卷走一笔钱,一笔很大数量的贩|毒|款。

这样的事件发生后,情报机关监控所有相关人电话,那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迪尔接到电脑短信,立刻相信了对方说的话,而且他隐约猜测,电脑上出现的“信使短信”,应该是安锋发来的……当然,安锋是绝对不承认的。

但这个猜测证明了,眼前这孩子是个高明的黑客,而且他几乎本能的感觉到情报工作的某些致命细节……普通孩子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的,安锋却会在事后跟踪相关人员,了解案情进一步发展——这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吗?

接下来,经过一个白天的调查,关于安锋的一些细节逐步完善了:监听他的手机发现,貌似安锋在做火车逃往伦敦……但警方最后搜查车厢的结果是:发现了藏在行李架上的安锋手机。

当然,这不是罪行。一个人手机丢了,被人丢弃在火车上,这很正常。但手机在火车上漫游一番,却为安锋争取到半天时间。监听安锋手机的人员会误以为安锋救下了阿盖尔,因为心中恐慌,意识的出逃伦敦,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而律师会议这点为借口,营造安锋不在场证据……所以“安锋昨晚不在利兹,他在火车上,而后被人在车上偷了手机……”。

所以所以,想要指证安锋在石化厂废墟杀人,目前只有一段模糊的监听录音作证据,证明安锋“或许”在杀人现场……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接下来,情报机关把注意力放在黑帮电脑上,又发现了令人惊悚的证据——一个高明的黑客拿走电脑,能做什么?当然是潜入别人电脑窃取资料了。但这年头互联技术并不发达,许多专用络之间并没有实现信息共享,安锋想要进入黑帮分子电脑,必须获得一个接入口……中午时分,情报机关知道接入口在哪里了:黑帮老大的会计师出逃,他的电脑与打印机被彻底捣毁。

迪尔之所以要到下午放学才来见安锋,是希望获得多的证据多的资料,但资料越多……情报机关的头目越容易被说服,到了最后,他干脆下达死命令:如果安锋不愿达成交易,将对其进行24小时监控,一旦获得证据,将立马对安锋下达禁止令。这小孩,太危险了。

迪尔见到安锋时,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尤其是迪尔知道安锋担心被窃听,所以两人的交谈跳跃性很大,很多话含糊其辞,很容易造成误解……但话里的真实意思,双方都能理解。

迪尔一见面就说“会计师”,是告诉安锋:我们知道你跟他有接触,肯定的,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我们知道他向你提供了信息接入口,别说你不知道……那么,你跟他发生点什么?嗯?

而安峰对此是全盘否认,并假痴不癫的装傻充愣,知道……迪尔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这句话是表明立场,有了这句话,安锋再做什么交代,如果这交代被人录音,那迪尔就是诱供。诱供,在老外的法律中属于“非法”。“非法”手段获得的证据,不能用来“依法指控”他人犯罪。

所以安锋微微露了一点底:他隐晦承认自己可能跟会计师分赃了……这点底彻底吓坏了迪尔。

当然,具体过程安锋是绝对不说的——他有权保持沉默。剩下的内容让迪尔自己脑补去。

可是迪尔越脑补越害怕。

真相,他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绝不敢!

安锋唯恐天下不乱的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磁碟,跳过迪尔刚才的问题,笑眯眯地说:“这是我做的名单,你想看看吗?”

迪尔还处于呆傻状态,他酒杯里的酒洒了一身都不觉悟,茫然失措的他下意识问:“名单,神马名单?”

安锋笑得像个孩子,他当然不会亲口说出这是什么名单。他孩子气的反问:“我们刚才谈论什么?”

“刺杀……”迪尔逐渐回过魂来,他奈的接过磁碟:“唉,你是要把利兹搅乱啊……我发现你绝对是祸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在发动一场战争,黑帮大战!”

安锋维持着脸上童真笑容,回答:“沉渣泛起,捞起来就是。渣滓捞走了,水会清。这不是祸害,是打扫庭院,我不希望我家变得污秽,我们要讲卫生呀,是不是?”

“资料在哪儿?”迪尔收起了磁碟,追问:“我是说硬盘,你手头应该有两份硬盘,是吧?”

安锋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阴阴的回答:“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这个人,怎么老想让安锋说出一些关键词,安锋能说吗?可能吗?

“可是他们需要这些资料”,迪尔重带入了雇员身份,耐性的解释:“这是交易的一部分。虽然那些资料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但……我们失踪的女卧底实际上只把工作做了一半,她提供的证据,帮警方挖出了黑帮头目,却没有交代整个毒|品交易的渠道。

现在,他们想知道货物是由谁来制造的,由谁装船,由谁转运到英国,而后怎么分发到零售商那里,我们可能没有足够的证据提出指控,但只要知道这些相关环节,知道他们的运输技巧,他们可以阻止多的毒|品流入——这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东西。”

安锋想了想,建议:“拿一张纸出来,记一下,我告诉你怎么取资料。”

迪尔脱口而出:“很复杂吗?为什么你不写出来?”

安锋用“你很白痴”的神情看着对方:“呲,我的手,不能写给你任何字。”

迪尔一下子控制不住,差点笑喷了:“哈哈,可是你的字迹并不难找,到学校随便翻翻,你每天的作业至少有十余页。”

不过迪尔也明白,写作业的字迹,跟写给他的纸条完全不是一回事,后者可以当做证据,前者,什么都不是。

令迪尔抑制不住的是:作为一个孩子,安锋实在想得太多了,简直有点小心眼。

安锋的资料有一半上传到了万维盘上,只要告诉迪尔注册名,登录密码,他就可以自己下载。至于另一半内容……安锋有时间再传上去。

这件事说起来对安锋有好处,女卧底卷走了黑帮老大明面上的钱,安锋则卷走了后者秘密基金。在他与女卧底的联手下,黑帮老大被扒光了,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没准连律师费都付不起。在这个时候,安锋雇佣杀手点名对付黑帮几个骨干分子,即使黑帮老大上诉成功获得减刑,他的组织已经彻底瓦解了,而且一穷二白的黑帮老大,恐怕这辈子也没有翻身希望。

这就是招惹安锋的下场。

这件事最后的结局是:当黑帮老大听到一系列消息后,他坚决放弃上诉宁愿被警察多判几年——因为在这种状况下,待监狱里最安全。

不过,这结局与安锋关了。

迪尔拿上安锋写的邮箱,立刻当面打电话报告“有关部门”,后者证实了资料的真实性,迪尔挂上电话,开心地笑着:“好了,阿盖尔可以回家了。这件事与你俩彻底关,你们安全了。接下来……接下来我很好奇,我特想知道那位会计师逃哪去了?你不怕他万一被抓住,把什么都招了吗?”

这是迪尔的最后试探,安锋决定满足对方:“嘿嘿,如果卷走了几千万,那位会计师很会被抓住,因为几千万虽然多,却不够隐藏,以及奢侈消费。但如果他卷走了上亿元……那么,结局很容易猜想。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题,那家伙被抓住的充分条件是:逃亡资金是否充足,必要条件则是:一、主持抓捕的人是否尽力;二、抓捕行动是否拥有充足资金与人手;三、悬赏是否丰厚,告密者是否心动。

现在黑帮老大入狱,他没钱了,手下骨干纷纷崩溃……充分条件、必要条件全部缺乏,你认为那位会计师会被抓住吗?除非是……”

安锋的话嘎然而止,迪尔明白对方未尽之意:除非是会计师过与炫耀,经常在公开场合露面被人认出,或者被他的情妇出卖。但既然黑帮老大成了穷光蛋,其组织也崩溃了,即使后一种情况出现,会计师也是安全的。而在后一种情况下……想一想他与安锋的年龄差距,他指控安锋都没人信。

亲,你明明知道这事是我干的;亲,你拿我没办法,亲,你只能看着我继续唱歌跳舞;亲,给个好评必须的……这种郁闷的感觉让迪尔只想点离开眼前这小妖怪。他匆匆交代几句后,立刻把安锋推下货车:“请吧请吧,我会联系的。”

迪尔告别的话其实是一种西方式拒绝,真实含义是:我不想再见你。

他的自信心被安锋摧残的,都觉得之前几十年人生白活了。自己这么大人,居然被个小孩子逼到这份上,背黑锅不说,还得乐颠颠给对方擦屁股,这都什么事啊……不过,细说起来,这件事他不吃亏。

细说起来,这件事警方也不吃亏——花黑帮的钱雇杀手杀黑帮分子,警方需要做的仅仅是装知并坐收渔利而已,这很难吗?

细说起来,出逃的会计师与女卧底他们都不吃亏,人老大都跪求进监狱了,黑帮全垮了,他们再后患。而他们需要做的也是装知,离这事儿远远地,这很难吗?

大家都很容易啊。

心情愉的安锋吹着口哨回到家中,维拉妈妈黑着脸坐在家里等待他,一见面披头就问:“凯恩,说说你昨晚去哪儿了?我等了你很晚,我知道你最终回来了,我看到你做的早饭。但作为一个孩子,你超过约定时间回家,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哦,我听说有陌生人找你,直接找到了学校……你给我解释一下。”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八章男人的出柜

这是一个母亲的理性关怀,刚解决完人生重大危机的安锋心情很好,他乖巧的回答了维拉妈妈的疑问……当然,他的回复都半真半假。

“妈妈,听说芬兰有个高山学校,一向喜欢吸收对数学及科学类学科,表现出很高潜质的人,是吗?”安锋笑嘻嘻回答。

维拉妈妈被反问了,有点诧异,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你所说的‘高山学校’我从未听说。不过我认为这些都是噱头,什么吸收高潜质人才,爱因斯坦是普通学校培养出来的,我坚信牛顿、瓦特幼年时,上的也是普通小学。所以,学校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努力……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曾经遇见一位先生,他说自己是芬兰高山学校的招生人员……”实际上,这是迪尔与安锋的约定。安锋现在是锻炼体能的年纪了,学校提供的环境与设备,不适合安锋使用,所以他必须用充足的理由离开大家一段时间,接受专业系统的训练,所谓“高山学校”就是借口之一。

这座高山学校成立于中世纪,但数百年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学校每年对外招生人数极少,最多二十余名,少的时候只有三五个学生。整间学校从小学到高中只有二百余名学生,但却有三百多位老师。百余年来,它培养的不仅仅是高智商人才,自中世纪开始,它一直在替共济会培养所谓“基|督|战士”。

共济会在世界各地有非常深厚的人脉,据说它们控制的财富是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数目。这个组织处事非常低调,百余年来因为其低调神秘,故而流传着许多传说——比如电影《刺客联盟》中,就在海阔天空畅想共济会那神乎其神的”正义战士“特训,以及其独一二的“弯曲子时间”,百步穿杨的苍蝇射击神技,秘而不宣的刺客组织等等。

这份“深厚的人脉”是安锋垂涎的目标之一,他加垂涎的是:这神秘组织数百年来沉淀下的,对格斗技巧以及体能的训练方式。

“他想让我参加一个考核,然后决定是否推荐我入学”,安锋抛出了第一个诱饵。

这个诱饵是维拉妈妈、巴特莱爸爸难以拒绝的。等他们打听到了高山学校的背景,他们也会垂涎共济会那份“深厚的人脉”。

“这么说,去校门口找你的那位先生就是‘高山学校’招生人员?……这件事我要跟你爸爸商量一下,你等我的消息吧。现在,赶紧回房间洗澡,换上衣服出来吃饭。凯恩,我知道学校作业对你来说很简单,但人生在世,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有个认真的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哦,那个喜欢说“态度决定一切”的博拉·米卢蒂诺维奇,如今正签约美国国家队主教练,带队为1994年在美国举办的世界杯赛做准备。八年后,他将签约中国国家足球队……

“但是妈妈,今晚我想找周医生谈谈,我想询问一下关于‘领养’的看法……”安锋抛出了第二个诱饵。维拉妈妈立刻被安锋诱导的想歪了——原来,凯恩最近心不在焉神不守舍夜不归宿,是在考虑“领养”问题呀,看来,不能给这孩子太多压力。

维拉妈妈立刻缓和了态度:“凯恩,不要想太多。你可以跟我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到年底再决定也不迟……论你的决定如何,我们都能理解你。”

在维拉妈妈一通安慰下,安锋做出心情凌乱的模样走出家门,向不远处的陈文文家走去。自复活节假期后,陈文文再也没回学校,安锋有心打听一下国内动静,周医生也忙得找不见。这趟安锋回家时,正好看见周医生的车停在路边,看来他今天回家了……

安锋施施然推开周医生的院门,大声招呼道:“周医生,你在吗?”

推门而出的是他们在伦敦见过的女翻译蓝钰,她身穿着睡衣,脸上带着潮红,以及一丝慵懒,见外面是安锋,她嬉皮笑脸招呼:“去,外面转一圈再回来,我们现在很忙。”

忙什么,安锋当然很清楚。蓝钰以为他小,不知道成人的事,他身体里装的可是大人的灵魂。

“蓝姐姐,这里是英国,周边一万里我没其他熟人,你让我去那里转?嘿嘿,你只管忙你的,我在客厅看电视。我找周医生有事,很重要的事。”安锋坚持说。

蓝钰犹豫了一下,让开了门。安锋出溜一声钻过蓝钰腋下,大摇大摆走进客厅,跟自家人一般拧开电视,一回身,蓝钰已经不见了。

半个小时后,身穿睡衣的周医生出现,蓝钰也同样穿着睡衣,一脸春潮的尾随周医生,周医生打过招呼后一屁股坐沙发上,蓝钰娉娉婷婷的过去斟茶倒水,周医生则用热切地目光,一直盯着蓝钰扭动的臀部……这一对奸夫淫妇!

转回目光,周医生才发现安锋贼兮兮的盯着他,他微囧的一笑,赶紧没话找话:“你是来找陈文文的吧?陈文文已经申请了‘homestudy’,他如今在非洲游玩……哦,刚好这几天我想去找你,陈文文要我帮他雇几个人做作业,每份作业他愿付十英镑,怎么样,你不想赚这点小钱,可以介绍给你同学。”

安锋鄙视的摇摇头:“‘homestudy(在家进修’一般是针对运动员、大明星的,人家太忙没时间去学校,所以在家完成作业、在家读书学习,陈文文……嗨,他真神通广大。”

周医生赞同的点点头:“我还听说,黄亚青找到一位英国商人,那商人愿意出面领养陈文文,如此一来,陈文文不用每年回国拿签证了。不过这样以来,我的责任算是完成了,我准备回头搬出这所别墅,自己在外面租房子,这样会自由。”

稍停,周医生马上加了句:“你放心,我租好房子马上通知你,欢迎你随时来我家……避难。”

安锋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黄阿姨还在国内?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周医生做出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淡然回答:“等我搬出去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们的事我不操心了……我估计黄亚青一时半时回不来,听说国内风起云涌的,很多人都下海做生意。我对象——”

周医生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我对象的陪读手续都办好了,但她又说要推迟过来。说是几个朋友打算联手开公司,她手头正好有一笔钱——我给她留的钱,她打算拿这笔钱跟朋友合资,她做副总,等公司上正轨之后……她说那时就自由了,她会有钱有时间,可以随时来探亲。”

这是解释他与蓝钰在一起的原因,但周医生没有向安锋解释的必要。安锋跳过这个话题,接着说:“咱们的律师斯蒂文·埃德蒙,最近惹了点麻烦,我联系不上他了,周医生,你有他的消息吗?”

蓝钰感兴趣的依偎过来,周医生伸手搂住蓝钰的腰肢,回答说:“有这事?上次分手后,我几乎没跟他联系……你等等,让我问问。”

周医生伸手去抓电话,安锋赶忙阻止:“周医生,你想问谁……警察不久前找过我,说他招惹了当地黑社会,因此躲了起来。”

周医生触电般缩回手:“那算了,我等警察来找我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查过了,我的基金还在正常运转,有一笔钱还是斯蒂文律师逃亡后打入的,所以我打算不变应万变,就这样吧。”

周医生想了想,挥了挥手说:“那我跟你一样处置!我是成年人,我的账户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斯蒂文最多只能给我经营建议,而你是小孩,斯蒂文可以不经过你挪动资金。如今既然连你都不在意,我怕什么。一动不如一静,什么也不做,也免得惊动了警察与黑社会……你是来提醒我的吧,谢谢!”

“是呀,如果有人找到你……”

周医生强势插入:“我会如实说的,我只是随便在广告上找律师,不巧找到了斯蒂文,他另外做什么跟我关。”

周医生已经忘了,斯蒂文的名字是安锋提出的。当时安锋确实手拿报纸,但报纸上绝不会由斯蒂文的广告——他当时只是实习律师,还没资格承揽客户。

不过,谈及律师斯蒂文,周医生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存款,他皱着眉头说:“其实斯蒂文经营手段不错,我的那份资金,每年光增值部分够我学费与生活费了,真要换个人……你有什么推荐?”

“我也认为一动不如一静……周医生,你对‘领养’怎么看?我的寄宿家庭说打算领养我……”

蓝钰速插入:“我怎么没遇到这样的好事——赶紧答应她,错过了你要后悔的。”

周医生马上响应:“你父母那里我去说……其实,天底下最可怜的就是中国父母,为了孩子,他们什么都愿意做。你放心,锋锋,只要告诉他们,你的学费能因此减免,他们什么都肯。况且老外说的领养,又不是让你不认亲生父母,你照样可以回国探亲的。”

“那么,如果我的养父养母把文件交给我……”

“我帮你寄回家,说服你父母签字。”周医生大包大揽的说:“其实这样对你最好。陈文文办‘收养’的事被我知道后,我稍稍打听了一下,听说国内每年有数万人被老外收养。现在这方面的相关法律宽松,但我想,以后老外会收紧许可审批的,所以这事越早越好。

说实话,我现在常后悔出来晚了,如今奖学金越来越难拿,工作越来越难找……”

说实话,安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身父母,他妈妈还在家里期盼孩子有出息,这头他被别人收养,安锋有点开不了口。他这趟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周医生帮忙,如今事情得到完美解决,让他浑身轻松。

这个周末,巴特莱爸爸如期返回与家人团聚,但他在戛纳的生意还没结束,下周他将继续回法国工作。在这个周末假期里,他得到一个巨大的惊喜:自己收养的孩子同意办理领养手续。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巴特莱爸爸立刻推迟了行程,这时维拉妈妈的肚子已经显怀,不方便去奔波各部门办理相关手续,于是巴特莱请假一周,忙忙碌碌先办理好本国手续,又亲自飞到国内取得安锋父母的签字许可。到了周末,巴特莱已闪电般将安锋收入囊中。

成为巴特莱一家的正式“养子”,与“临时养子(寄宿养子”似乎没什么不同。在巴特莱爸爸的忙碌奔波中,安锋照常上课照常学习,期间他与斯嘉丽参加了一项针对小学生的“奇思妙想”比赛,靠制作一个微型蒸汽机模型获得了大赛三等奖。除此之外,他被迪尔引领着,见了几个人,填了几份试卷……安锋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身上弥漫着一股特务的气味。不过,安锋还是个小孩子,所以他装出小孩的纯真与知,表现出孩子的糊涂,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插嘴。

这事过后,迪尔对待安锋的态度明显不见外了,当安锋洗劫黑帮的钱,经过一系列繁复的洗钱动作返回,安锋如期支付了迪尔的酬劳,后者开始透露出一丝父亲般的慈爱,他连周末都招呼安锋一起过,还领着安锋去医院,见他那位成为植物人的女儿……当然,秉承特工的一贯谨慎,迪尔并没有与巴特莱一家接触。

日子平淡如水的到了五月底,期末考试结束,安锋的成绩突然变得很耀眼——全部课程都是“a”,整所学校只有四人达到。于是,他如期拿到去芬兰参加“卓异夏令营”的邀请,而斯嘉丽……巴特莱爸爸刚结束了戛纳的生意,本打算带领着全家人去夏威夷渡假,但因为他在戛纳的精彩演讲,数生意找上门来。

这是难得的开拓生意的机会,巴特莱跟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这个假期维拉妈妈带斯嘉丽回乡下,去南安普顿外婆家渡假。而家里的两个男子汉——巴特莱爸爸在家里稳定客户,凯恩去芬兰参加夏令营。这是他好成绩的奖赏,不能平白错过。

“六一”儿童节前一天,安锋与巴特莱爸爸把维拉妈妈等人送上飞机,接下来将是漫长的三个月暑假。出了伦敦机场,巴特莱爸爸在路上招呼安锋:“凯恩,就剩我们两个,你有什么打算?”

“巴特莱爸爸,你好像约了客户……”安锋笑眯眯提醒。

巴特莱憨厚的一拍脑门:“噢,没错,我约了客户,在路德街三叉戟饭店吃午饭……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认为他不会在意的。”

安锋摇头:“巴特莱爸爸,你们谈的我不懂……”

巴特莱翻了个白眼,安锋顺着往下说:“难得来伦敦一趟,我刚好去见见朋友,巴特莱爸爸,不如我们各忙各忙,各自回家?”

巴特莱爸爸有着男人的粗心眼,同样有着男人的豪迈。况且安锋来往伦敦很多次,没出过什么意外,所以他想也不想,马上回应:“好吧,商业谈判确实很乏味,你呆在我身边会觉得枯燥,你去见朋友吧……身上零钱够吗?”

“够了”,安锋面不改色的跳下车,挥手与巴特莱爸爸告别,而后小心地辗转几次车,来到他的伦敦公寓。

连续几个星期韩芷烟都未曾出现,伦敦公寓几乎成了安锋一个人的小窝,他掏出钥匙平静的拧开门,屋内帘拉得很严,使得光线略有点昏暗。借助门口透来的光线,安锋忽然发觉门边多了些东西,地上乱扔着空姐短裙、行李箱、高跟鞋……但那件制服不对,不是韩芷烟的制服,是一种安锋从未见过的空姐服。

安锋站在原地想了想,轻轻地掩好门,锁上,而后踮起脚尖,悄声息的绕过门口竖立的屏风,床铺上发出轻微鼾声的白色物|体映入眼帘,安锋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一下,没错,确实是韩芷烟。她似乎刚洗浴过,身上什么都没穿,就这样躺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安锋想了想,坦然自若的走进浴室,放开热水冲了个澡,而后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打开衣柜换了睡衣,期间韩芷烟听到动静,似乎睁开了一只眼睛,但哪只眼睛马上合拢了,轻微的鼾声只间断了两三秒钟,马上继续演奏。

安锋很自然的躺上床去,拉开被单钻了进去,他的小手似乎意识的捂在韩芷烟胸前山峰上,感觉了一下手心传来的温暖与柔嫩,手下的人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清醒。安锋随即捻动山峰上的樱桃,轻捻慢搓,体会着那股美妙的波动。

床上的人还没醒,她像赶苍蝇般伸手拨拉了一下安锋的手,见到没效果,手便不再动。过了一会儿,韩芷烟喘气声逐渐粗了起来,她陡然身子一挺,长长的一声呻吟。然后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睛,又睁开一只眼睛……

第一卷浴火 第六十九章成长的代价

瑞典,斯德哥尔摩,八年多以后。最

一家缀着五颗星、挂着形似火凤徽标的飞机,在细雨朦胧中轻巧的降落在斯德哥尔摩机场。不一会儿,乘客们三三两两的下了飞机,半小时后,等乘客走光,空乘人员排队下了飞机,三名机组人员走在前方,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空姐领着三名空姐、一名空警尾随在机组人员登上了温暖的中巴车。

九月中旬的北欧,白天最高温度约15度,一旦阴天下雨,气温冷到渗骨头。中巴车在细雨绵绵中缓缓驶出机场,机上的人员搓手跺脚,不一会暖和过来,车里的气氛也变得活跃。

显示一名脸庞圆圆,有点婴儿肥的空姐娇憨的提起一个话题,另一名眼睛亮亮嗓音清脆的空姐,自顾自的用堪比歌唱演员的嗓门,唱起杨千嬅演唱的《少女的祈祷》。这是一首当年最流行的冠军歌曲,原曲则是有一百多年历史的的波兰老歌,重填词后,在这种氛围下唱起,北欧气氛格外浓郁。

几个机组人员凑趣地要求再来一首,其中,徐导航员顺便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山歌嗓门,刘驾驶扭头吆喝其余的人献艺,曾副驾驶在低头讨好空姐领班:“芷烟,你也来一首,大家从未听你唱过呢。”

这位空姐领班正是韩芷烟,她现在的年龄已经算得上空嫂了。

韩芷烟一直低头摆弄手机,似乎在与人短信聊天,听到曾副驾驶的话,她抬头勉强笑了下,撩一撩头发说:“我马上就要到了,下次吧。”

车厢里的起哄起来,那名脸上带着婴儿肥的空姐娇嗔的喊道:“韩姐姐,你什么时候要请我们去你家坐坐,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韩芷烟职业性微笑着:“嘿嘿,那也不是我家,是朋友让我暂住的。”

那名空姐立刻跟上一句:“韩姐姐的朋友就是多,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韩芷烟温和的一笑:“好啊好哈,有空吧。”

从机场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在梅拉伦湖边的一座湖景公寓旁,车上其余人员下了车,那名婴儿肥的空姐站在车门口恋恋不舍,转身向车上的韩芷烟叮咛:“韩姐姐,等我轮休时,记得一定请我去你家坐坐喔,记得喔。”

韩芷烟露出一个奈的微笑,冲大家挥了挥手,车门关闭车辆继续行走。车上的人则进了一栋十五层楼高的公寓楼。等大家钻进电梯,刚才那个婴儿肥脸庞的空姐沉郁下来,哀叹道:“韩姐姐真是劳苦命啊,我听说跟她同期的空姐,不是嫁了大款就是嫁了富豪,唯有韩姐姐,三十多岁了还在天上奔波。”

刚才唱歌的空姐也跟着唉声叹气:“就是呀,听说韩芷烟是个烂好人,心肠特软,别人谈恋爱,赚钱挣东西,她谈了三场恋爱,把自己折腾的两手空空。”

几名机组人员装矜持,沉默不语。但他们两眼闪亮亮,都想听听八卦。婴儿肥脸庞的空姐立刻补充:“是呀是呀,听说她谈的第一任男友是个假大款,骗女人的钱吃软饭了,还脚踩几只船。被他骗的女人拆穿他了,四处追堵他催债,韩姐还在空中飞,一点不知情。

最后那男人走投路赖上了韩姐,骗走韩姐所有的积蓄,还打算让韩姐去借债。幸好韩姐的闺蜜是知情人,帮韩姐赶走了软饭男,但据说她闺蜜马上跟韩姐翻脸了,听说是韩姐心软,不仅向那男人没讨债,还给了对方一张机票,最后的几万存款,让那男人自己跑路。”

电梯到达了空乘人员租下的楼层,但大家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一群人簇拥在一起去了飞行员房间,继续八卦着。

“……那事闹得挺大的,后来韩姐换了公司,刚平静下来,一个当官的又追她。据说哪个当官的年轻有为,是个局级干部,但谁没想到那家伙是个吃裙带饭的,靠老婆爬了上去,人家老婆是干部子女,老岳父一手提拔女婿爬上了局长位置。

这事后来被他老婆知道了,人老婆追到了公司,不依不饶的,韩姐只好又换了一家公司,身心疲惫的……这次她找了个小年轻,看起来很朴实,打算平平静静过日子。那小年轻是一家欧洲公司驻华代表,华裔,常常在空中飞来飞去,两人在空中遇到,甜蜜的很……”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金融风暴,那小年轻的公司倒了,小年轻也消失不见了。”

“啊……”,这故事的女猪脚太悲催了,众人久久回味着,为韩芷烟的命运而哀叹。等那位徐导航员洗澡出来,听到众人的议论,不以为然的反驳说:“你们几个,别在那里酸溜溜地明褒实贬。人韩姐那是好人有好报。你看人家,连换四家航空公司,到哪里都把空乘领班坐得稳稳的。人每到绝境,总有人跳出来不遗余力的帮忙,你们能行吗?想想,万一你们到了韩姐那一步,能有几个朋友愿意如此帮忙?”

被对方这一提醒,刘驾驶马上想起隐约听到的传闻,立刻板起脸来做公正:“是呀是呀,你们几个别是非了。韩芷烟虽然才来我们公司,但她对公司的贡献是很大的……”

徐导航员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插话补充:“就是!飞机拉客人才能挣几个钱?赚钱的部分是‘随机货运’。斯德哥尔摩是个冷僻航线,人韩芷烟好人有好报,认识不少有份量的老外,要不她怎会随便挑公司跳槽?咱们航空公司自打把韩姐挖来后,每次从斯德哥尔摩回程,机舱总是装得满满的。”

婴儿肥脸庞的空姐露出懊悔的申请,但马上眼睛一亮,娇嗔地追问:“这么说,韩姐姐光是拿‘物流提成’,就能赚不少钱?怪不得她……”

徐导航员放下毛巾,好心地提醒:“所以,你们几个也别妄想了,韩芷烟是挤不走的。六个月前她来报道,我刚好在在地勤处闲逛,听韩处长亲自保证:让韩芷烟随机飞两年,等航线稳定后马上转地勤。这两年啊,公司都要哄着她……还有,我们现在租的房子,也是人韩芷烟的人情。”

刘驾驶点头附和:“这我听说了,这套公寓咱们租下了第十一楼,据说韩芷烟的老外朋友给了个友情价,房租便宜的不像话——咱十一楼雇的清洁工月薪三万克朗,每年光楼层清洁卫生费有六十万,但这层楼九间房,房租一年才收一百五十万克朗……咱简直等于白住嘛。”

这时候,韩芷烟坐的中巴车已停靠在梅拉伦湖边,这处码头其实离空乘人员租得公寓楼不远,如果有心,站在十一楼户边,就能看到码头上等候渡轮的韩芷烟背影。

八年多时光过去了,韩芷烟略微显老了,八年前的青春少女,现如今已经像少妇。长久在空中飞行值班,睡睡不好,休息休息不好,让她的脸庞显得有点憔悴,而且总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此刻她慵懒的靠在面包车上,在寒风中微微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手机。

一辆艇缓缓地向码头靠过来,这辆艇通体灰色,栏杆镀着金色,显得干净整洁,又略带点低调的奢华。艇身上蓝色“阿丽亚娜”很显眼,韩芷烟看到艇出现,眼前一亮,赶紧冲艇挥手。

艇不慌不忙的靠上岸,一名五十多岁的老管家手里拿着件披风,他一边恭敬地将手伸给韩芷烟牵引,一边递上披风,韩芷烟乖巧的让对方披上风衣,一边如小鸟依人般靠向管家怀里,任对方拉着跳上艇——这情景论落在谁眼里,都会觉得这对男女或者是父女,或者是情人。

但这位老者只是一位管家。

两人进到舱里,老管家恭敬地退后一步,牵引着韩芷烟的手,让对方扶好栏杆,随即转身退下。艇速启动,向梅拉伦湖深处驶去。

梅拉伦湖又被译为“美仑湖”,这座湖长约120公里,最宽处超过40公里。沿岸有斯德哥尔摩、南泰利耶等大城市。湖东南有南泰利耶运河通波罗的海。湖内有岛屿1200余座,最大的岛屿面积上百平方公里,是瑞典王后的专享度假地,而最小的岛屿只有数百平米,只能盖下一件不大的屋子而已。

美仑湖的风景非常优美,典型的北欧风光,宁静美丽,充满令人窒息的蔚蓝色,于是,这里成为世界顶级的度假避暑地,但其实,美仑湖中千余座岛屿,真正得到开发的也就是几座大岛。

因为这里接近北极圈,湖面每年有六个月是冰封的,湖水冰封后,也只有几个月可以在冰面上通行,其余时间则通船不能,冰面上行走不安全。而到了夏季,通航时间也非常短暂,这里六月份的气温不过摄氏十余度,六月初,湖面才能完全化冻。因此,湖上岛屿每年几乎有半年时间处于与世隔绝状态,这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岛上房屋每年有半年时间人愿意居住,开发小型岛屿当然得不尝试。

可是,世上总有些不正常的人,有些人喜欢离群索居,有些人就喜欢那股与世隔绝的味道……当然,这种喜好只能维持很短时间,毕竟人是种社会动物。

弱水岛就是由这样一位孤僻的富豪买下的,据说这位富豪很年轻,是互联大潮下致富的贵,四年前他买下这座孤岛开始大兴土木。也幸好这人挺注重环保,设计的岛上小屋很美很别致,与环境也很搭,建筑过程中很安静,垃圾处理的非常妥帖……故而他虽然动作大,也被当地人默许了。

这座岛原先有它的外文名字,但岛主完成修建后,在岛上镶了块平埋地面的石板,旁边树立了一个小型青铜鼎。石板上刻了两个篆字:“弱水”。故而这个岛别人怎么称呼韩芷烟并不在意,她自己称呼其“弱水岛”……当然,外人其实并不知道岛上有块“弱水”石碑。作为私人领地,这座小岛目前只有韩芷烟,以及负责管理湖区物业的管家曾经登临过。

弱水岛面积不大,长约八百米,宽约三百米,形状有点像不规则的柳叶。而当地人之所以容许那位不知名岛主在岛上破土动工,是因为岛主请了著名设计师,依据岛的形状修建了充满和谐美感的房屋。

屋子只有一层,从岛最南段开始建起,依托岛的形状,占据了岛的三分之一面积。屋顶高低错落,形状像褶皱的柳叶,甚至连叶脉都模拟出来——但那些模拟的叶脉其实是太阳能硅板。而整套建筑论从空中俯视还是从侧面观看,它都与小岛浑然一体,起突出地面的部分,简直就是地上长出来的。

艇降低了速度,缓缓靠上岛南端的码头。这处码头外形像盾牌尖端,但它其实是岛上别墅的南阳台,阳台深度只有五六米,跨过阳台就是别墅的玻璃门与大玻璃。韩芷烟登上阳台是,管家并没有尾随,他在船上向韩芷烟鞠躬告辞,并殷勤地交代:“韩小姐请便——洗澡水已经给您将放好,水温正合适。您预定的晚餐将于一小时后送抵,您的女仆薇拉将于明早五点抵达,您还有什么吩咐?”

韩芷烟懒懒的挥挥手,摸出钥匙去开门。管家直到韩芷烟进了屋子,这才招呼艇驾驶员离开。

另一头,韩芷烟进屋之后两脚一甩一甩,脚上的高跟鞋飞舞到空中再翩然坠下,她肩膀一扭再一扭,风衣随即落在地上,再走几步,上衣掉落,裙子也扔在地上。等她扔下行李箱,推开卧室侧门,露出了一个直径八米的圆形浴池……

这屋子南段,一进门是湖景卧室,卧室左右两个门,一间通向浴池、一间通向餐厅,三间房都可以看到湖面,休闲饮食娱乐都可以在欣赏湖景中进行。而卧室的床两边也各有一个门,通向别墅的深处,那一面纵深200多米,是别墅功能区,面朝岛上的陆地。有客厅、客房、书房、健身房、舞厅等设施。

韩芷烟走到浴池边时,身上只剩内衣内裤,她伸手试了试水温,懒洋洋伸了个腰,而后漫不经心的将摆在浴池边的浴盐倒进浴缸内,懒懒脱下内衣内裤,只带手机跳入温水里。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按摩水流,韩芷烟频频看手机,偶尔忍不住,她再三发出同一条短信:“还有多久啊?我都瞌睡了。”

叮的一声,短信来了:“手续很麻烦,别等我。”

韩芷烟将手机甩到一边,扭身在水里扑腾一会儿,从浴池边拎起浴衣,轻地爬出水来,手机已被她忘在浴池边,她赤着脚走向客厅,准备边看电视边等待晚餐。

瑞典的白天非常长,天亮时间接近18个小时。这时候已经晚八点了,气温已经降到了十摄氏度,但天色还很亮。赤足走在铺设地暖的地板上,脚掌温温的,感觉很舒适。等走进客厅,拧开电视,韩芷烟把自己埋进了厚厚的长绒沙发里,懒洋洋的打瞌睡。

不一会儿,送餐的女仆坐渡船而来,配好餐的各色菜都用锡纸包装,只要送进微波炉里加热就可食用。晚餐很丰富,十余道菜肴外加两个披萨,女仆将才送进厨房,韩芷烟冲着满桌菜发了一阵呆,这才迷迷糊糊的说:“披萨吧……我站了八个小时,之前从纽约飞回来,站了十二个小时,现在只想睡觉。”

女仆只听懂了披萨两个字,她将披萨放进微波炉,转身去浴室,重放了一池水,收拾了韩芷烟扔在地上的衣物,顺便铺好床单整理好床铺,再回身,披萨已经上了桌,韩芷烟吃了几口,吩咐:“收拾掉吧,我想睡了。”

于是,女仆收拾好厨房,过去帮韩芷烟掖好被子,悄然声地锁好门离开别墅,这时,湖面上变得灯光闪闪,虽然天还大亮着,但已有人迫不及待给湖区装饰上夜景。

弱水岛的夜景也开始展现,这座岛号称拥有世上最先进的环保节能设备,其灯光是随着夜色加深逐渐变亮的,现在刚开始,镶嵌在到周边的荧光灯只闪现出若有若的蓝光,等到夜深时,装饰灯才能逐一亮起,将整座岛勾勒的充满迷幻色彩。

美仑湖上的岛屿,购买者基本上都是富豪。岛主们对自家岛屿的装饰喜好各不相同,其中不乏暴发户气势的,弱水岛的装饰风格在美仑湖上既不突出,也不落伍。但这座刚完成一年的建筑,在湖区是有一定美誉度的,一是因为岛上居住者喜欢安静,从不影响他人;二是因为,这座岛的拥有者虽然常不落家,但每年消费却不少。

不说他常年雇佣湖区物业公司,看管打扫这套别墅,为湖区创造了不少就业岗位,就说其经常露面的这位女客人,也是位消费大户,光每周一次的送餐服务,每月就是十万克朗之上的消费……

离开弱水岛的女仆薇拉光顾着回想,并未注意到一艘擦肩而过的艇。那艘艇上,一位身高一米九的华裔男子,不顾迎面的猎猎寒风,站在船头催促艇加速驶向弱水岛。

韩芷烟睡得很昏沉,她没睡在临水的湖景房里,而是住进面朝岛上陆地的客房中。四个月前,当管家让她做选择时,她选了这间四周墙壁很厚实的客房,因为她觉得临水的玻璃门有点不靠谱,还是这间客房给人安全感。

朦朦胧胧中,有人进到她房间,韩芷烟迷糊的睁开眼睛,对面的人应了一声“是我”,韩芷烟立刻放心的闭上眼睛,嘴里喃喃道:“完了,这么说……你算成年了……可以拿到……”

瞌睡到极处的韩芷烟感觉脑袋像浆糊,分明她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可是舌头不听使唤,睡意总是一阵阵冒上来。她闭上眼睛半梦半醒。过了一会儿,感觉床一沉,紧接着,胸前双峰上盖上一双手,那双手开始不老实的揉捻。韩芷烟费尽想睁开眼,她想说“你都成年了,别再孩子气了,别动我。”

可是一刹时,她像是魇住了,心中想说但控制不住舌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皮肤却异常敏感。随着胸前一阵阵麻酥传来,她懒洋洋的发现自己被翻了个身,那双手拨拉着,让她两腿分开,她迷迷糊糊的、不满地哼了一声,想说“别闹了,你今天成年了”。可是昏沉沉的脑袋不听支配,这句话她力说出。

恍惚间,韩芷烟感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在她两腿间蹭了几下,她正在费劲的思索这什么玩意,便感觉那东西慢慢滑进她体内。刚开始,那闯入带来一阵刺痛感,她迷糊的想缩缩身子,但她的身子马上被对方覆盖,随即,那东西抽|动起来,每一次冲击都带给她一阵麻酥。

电光火石间,韩芷烟忽然醒悟,那东西……她的身子猛地绷紧,双手力的想推开身上人,但一阵又一阵的强力冲击令她使不上劲,迷糊中她感觉自己不断的下意识挺腰,去迎合对方,恨不能深深埋入对方怀里。

“算了吧,已经进来了……我算是知道,天下果然没有免费午餐”,韩芷烟钝钝的想着,腰肢意识的一挺一挺,迎合着身上人的一次次冲击。

一次次激情的欢悦过后,韩芷烟一翻身继续入睡,迷糊中,感觉自己被折腾了一次又一次,身上的所有肌肉都在叫苦,她有气力的喊了几次叫停,可是话出口变成一阵阵哼哼。

她最终是被阵阵饭香所惊醒,躺在床上味道饭菜的香味,韩芷烟感觉格外饥饿,独自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韩芷烟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上处不痛,但只要把肌肉尽力伸展,又感觉满身满心的愉悦感。

对面的大男孩推着餐车进来,曾经的小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韩芷烟躺在远处,悄悄夹了一下腿,确认昨晚不是梦境。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忽然想起对方的迟到,她软软的问:“手续办完了?”

对面的安锋今天刚满十八周岁,他伸展了一下腰,满脸笑容的回答:“办完了,现在我成年了。从今天开始,我可以自主支配我的账户,斯蒂文昨晚跟我交完账,今天秘密回了纽约。”

“你把我当成自己的成年礼物了”韩芷烟心中暗自腹诽一句,她在床上半欠着身,问:“那么,你选好那所大学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章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

第七十章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

安锋随意的推着餐车走到床边,漫不经心地说:“选好了,不过我选的大学没啥名声,你绝对没听说过的,所以名字我就不提了,它在美国的艾奥瓦州的大西洋镇,靠近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

韩芷烟一抬手,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她赶紧掩了掩,接过安锋递来的牛奶,用同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回答:“你说的这两个州我从没听说过,这个……,美国有这两个州吗?噢,你为什么选一所不知名的学院,难道你的成绩不够上哈佛、麻省理工?不至于吧?你有这么差劲?我记得你过去很聪明的。”

安锋翻了个白眼:“艾奥瓦州(英语:ioa又被翻译成爱荷华州或衣阿华州,国内报纸常用爱荷华与衣阿华的名称。至于奥马哈市嘛……”

行业内人士都知道奥马哈是啥地方,那就是间谍圣地,专门培养特工与情报人员。这两个州在闻报道中很少出现,是因为……行内人都懂!至于行外人么,知道的人绝不会说。

安锋决定换一种说法:“你听说过麻省理工,听说过哈佛,但你听说过威廉姆斯学院嘛?……嗯,美国报纸上有个笑话,说一群毕业生相互比傲娇,其中麻省、哈佛学生最牛气,因为他们是常青藤大学排名第一二位的学院。这时,忽然有个威廉姆斯学院的学生经过,麻省、哈佛的毕业生立刻不傲娇了,他们争先恐后的给后者递名片。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麻省、哈佛培养的是杰出打工者,是各行业冲锋陷阵的领头人物,但有些‘私立’学院,并不在常青藤目录里,它们培养的是领导者,是躲在背后操控一切的老板,所以麻省、哈佛的毕业生要向他们递名片,请求获得后者的青睐。

世界很大,可你对世界的了解都是经过层层审批的观点。你知道常青藤学院,但常青藤学院并不是美国唯一的教育联盟,还有许多不在常青藤目录里的学院,甚至不被纳入学院排名体系,但它们并不差。”

停顿了一下,安锋补充:“其实老外并不看重学院排名,他们等级观念很淡的。”

安锋顺手把睡衣递给韩芷烟,韩芷烟麻木的披上睡衣,望着眼前的少年,思绪不知不觉飘散……八年前,韩芷烟第一次跳槽,在伦敦公寓见过面前的小男孩,这孩子谈及他的收养问题,然后表示他将去一所北欧学校,之后一去踪。

接下来的几年,韩芷烟照常住在伦敦那所公寓。安锋失踪一年后,她偶尔想起对方,每次她回到伦敦公寓,总是细心的检查是否有人来过,是否有人动过房内物品。但……那屋子仿佛被安锋遗忘,她离开时是什么样,回来一切照旧。

偶尔,韩芷烟故意把没洗净的衣物丢弃在地上,或者故意弄乱衣柜,指望回来时有人收拾过,、有人整理过,因为衣柜的一半属于安锋,他的一些个人物品还存放在衣柜内,但她一次次失望。没人关心这间伦敦公寓,没人曾来过,歇息过。

虽然如此,韩芷烟知道她并未被彻底遗忘,证据之一是:当初这套公寓安锋交了一年房租,一年之后期满,韩芷烟有心等收租人上门,跟对方聊一聊那位失踪的小男孩……但是,之后的几年,从没人找她谈起房租、水电费问题。

韩芷烟就这样不黑不白的住了下去,直到……直到她第一次恋爱失败,第二次跳槽之后。

这一次恋爱失败,韩芷烟个人存款清零……不,没有完全清零。她还有一个法国账号,里面存着小男孩付给她的报酬。这笔报酬她花了一部分,渡过了第一次跳槽后的艰难时光,然后买了一套房子。还剩下少部分,被她遗忘了。

靠着这笔被遗忘的存款,韩芷烟又一次渡过了跳槽后的空期。花用这笔钱的时候,韩芷烟同时想起那位被她遗忘,曾经像树袋熊一般挂在她身上的小男孩,想起对方曾说要去北欧上学,韩芷烟第二次跳槽,选择了一条偶尔途径北欧的航班。

接下来她进入了第二次恋爱,在第二次恋爱要终止时,她在斯德哥尔摩街头突然邂逅安锋,当时,两人分离已有四年多了。

这次见面,小男孩安锋的状况似乎有点糟,他个子长高了很多,皮肤变得很苍白,衣衫较褴褛,神态很疲惫,身上还有划伤蹭伤的伤口……虽然多年没见,但韩芷烟一下子认出对方。她一时心软,不顾一切的拉上小男孩去空乘公寓,给安锋包扎伤口时她哭得稀里哗啦——但实际上,她的好心肠坏了安锋的任务。

安锋当时正在出勤,扮演一个流浪小乞丐,职责是警戒与预警。

曾经富裕的小男孩突然落入这种窘迫境地,韩芷烟怕对方触景伤情,根本不敢问安锋是怎么变成这样。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将自己最后的存款——法国账号里的两万四千美金交给安锋,指望对方能借此改善处境……然后是第二次恋爱失败。

这次恋爱失败,韩芷烟整整沉寂了半年,在这半年里她谁的电话都不接,跟所有朋友中断了联系,完全宅在家里舔伤口。然后她莫名其妙的被航空公司录取,专跑北欧航线。

第一次飞行,落地后就有人迎接。韩芷烟莫名其妙的被人接入一座公寓楼——就是如今那座位于十一楼的空姐公寓。大楼里等候她的正是那位小男孩,她的小男孩。

这次见面,安锋的处境显然好了许多,他衣冠楚楚,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韩芷烟对此没有多少惊讶,因为她知道对方是“给他一个支点就能撬动地球”的家伙,有她给的两万四千美金,半年时间对方能滚出上百万来。

未免触及对方的伤痛,韩芷烟并未问“上次见面你为什么那么狼狈”,“最近过得怎样”,“你的寄宿家庭怎么不管你了”等敏感话题,她只谈自己,谈自己的心软,谈自己失败的爱……随后,第三次恋爱突如其来。

因为这次恋爱,韩芷烟与安锋的见面少了,大多数时间她要陪自己的男友,而那座位于十一楼的小屋成了她与男友的爱巢。不过,因为这房子是小男孩租下的,她不敢留宿男友。小男孩敏感地发现了这点,常常几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回家都是深夜,双方交流很少。但只要回家,他依旧喜欢像树袋熊般挂在韩芷烟身上。对此,韩芷烟大度的认为对方“缺乏母爱”,反正对方也是小孩子,便听之任之。

第三次恋爱失败,韩芷烟几乎崩溃了,怎么爱情的路上她如此失败……这第三次跳槽,几乎是小男孩全程安排的,韩芷烟任由对方出面,雇佣了国内刚出现的猎头公司。然后她有了现在的职业,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十一楼整层都属于小男孩名下。

也许,当她与第三任男友在房间亲吻时,那小男孩就在隔壁,就在同一层楼上。

好吧,韩芷烟暗自责备自己想多了。

由于小男孩提供的条件很优厚,韩芷烟这次跳槽很顺利,她的公司因此获得便宜公寓,以及多的物流集散,而她获得一座岛上别墅做度假休闲地,她在公司里过的很逍遥。韩芷烟自忖:这次,再怎么样,也没人逼她走路了。

这第三次跳槽结束于六个月前,谁能想到六个月后,“她的小男孩”变成了“她的小男人”。

这次见面是双方约定好的。

两个月前韩芷烟才得知,原来安锋未曾在瑞典上学,斯德哥尔摩只是他的一个旅游点,自从街头遇到韩芷烟后,安锋才决定在斯德哥尔摩经营一番——当然,韩芷烟听到这消息,自动脑补了安锋在当地遇贼的经历。但从那以后,她知道安锋从未缺钱过,只是因为未成年,钱财都在律师手里保管着。

据说,安锋在斯德哥尔摩购置的产业,都是通过基金会运作以及维护,故此这些产业的业主对当地人来说是匿名的。但过了这个星期,安锋将年满十八岁,律师将向安锋全面移交账目,从此安锋自己的钱自己管……

韩芷烟曾与其约好,等安锋与律师办完手续后,她来办一个私人宴会作为庆祝。下了飞机她就强撑精神与安锋联系,但对方不断推迟会面时间,以至于她坚持不住自己睡去……

思想回到了现在,韩芷烟又歪楼了。她没去考虑两人的关系,却在想:跟律师会面需要那么长时间,……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后一句话她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这时候安锋已将餐车托起,整个餐桌挪到了床上,摆在韩芷烟面前,而韩芷烟手里意识拿起刀叉,丝毫没觉得自己像个被爱宠的小妇人,正在乖巧的吞咽自己的早餐。

等听到自己意识说出的话,韩芷烟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是话已出口,她只好借吃饭作掩护,低下头不去看安锋的眼睛。

“怎么,你缺钱吗?”安锋徒手抓起一份煎蛋,直接塞进自己嘴里。

“缺啊,很缺很缺那种。这年头谁不缺钱啊”,韩芷烟说到这儿,忽地有点黯然。

“哦,几年前你给过我两万多美金,刚好那阵子雅虎公司股票上市,我用这钱给你买了雅虎股票”,安锋故意停顿了一下,用谈论今天天气好好好的语气,轻松的补充:“两年后,这份股票增值了……305倍!”

韩芷烟陡然跳了起来:“吓,我发财了?我有钱了!305倍,那就是……”

“加上每年红利,约值一千万美金。”

韩芷烟直接在床上翻了个滚,全不注意自己春光外泄。

等这阵狂喜平静下来,韩芷烟发现饭桌已被她掀翻,饭菜撒的满床满屋。韩芷烟只稍稍愣了一下,马上欢的挥舞双手:“没关系,姐有钱了,床单被套借姐给你全换的……啊哈,终于,哈哈,姐不用嫁大款了,姐自己就是大款。”

稍停,韩芷烟想起这件事的后续,她咬咬下嘴唇问:“这么说,律师也把这笔账移交给你了……嗯,我账上有多少现金,我急需一笔钱,实在不行你帮我卖掉一部分股票。”

“你须卖股票,因为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股票’——它每年分红的。”安锋对满屋狼藉摇摇头,他原谅韩芷烟的狂喜了:“我查了一下,账上历年分红,积存了约一百余万美金,应该够你零花了……你不会,准备贴补其他男人吧?”

“切,姐已经上够当、吃够亏了”,韩芷烟黯然伤神,却终究没说她急需钱做什么。

目光一转,韩芷烟再度跳了起来,她四处转着开始收拾满地狼藉,借此躲开那份尴尬躲避那份解释。一旁的安锋伸手要帮忙,却被韩芷烟推到一边,于是,安锋斜靠在墙上,笑眯眯看着韩芷烟有点慌乱,有点逃避的忙碌着。

分手八年多,最开始是因为安锋在英国招惹了当地黑社会,同时也被警方关注了,他只能躲起来冷眼看事态发展。那几年他在芬兰读小学,顺便开发脑力锻炼体能。他偶尔回英国,都是悄悄去悄悄走,只与养父养母略略接触。

渐渐地,当地黑社会陷入四面楚歌,不知名的杀手四处放冷枪,骨干成员一夜之间损失大半。而当地警方却时时刻刻盯着,让黑社会法组织反击力量。随后,他们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幸存的的骨干力量要不出逃国外躲避刺客,要不向警方自首表示洗手不干心革面……于是,安锋的境遇也变的安全了。但这时候,韩芷烟已经第二度跳槽。

满十二岁之后,安锋开始注重体能发展,以及知识的累计。而芬兰高山学校已经不能满足他了,这所学校比较守旧,虽然体能锻炼很有技巧,塑造绅士形象上非常杰出,但知识方面,有点跟不上时代。于是,安锋转去了巴黎,在巴黎读完初中。恰好那几年,巴特莱爸爸专注于开拓法国市场……

随着巴特莱家小儿子乔伊斯出生,安锋与斯嘉丽收到的关注与痛爱少了许多,安锋读完初中后,维拉妈妈又生了一个儿子埃尔韦拉,巴特莱停止了生意扩张,带一家人返回英国定居。安锋顺势留在法国继续读高中,只在每年假期回家与养父养母团聚。

在这八年里,小学、初中阶段迪尔未曾打扰过安锋,等安锋高中时……实际上安锋没上过高中,三年高中时间他都被迪尔安排进了一家特殊学校,学习情报工作技巧,顺便作为实习生参与某些行动。他与韩芷烟的重逢,就发生在一次实习行动中。

八年里,迪尔借助安锋那笔酬金,逐步扩展了自己的保安公司,他与各国情报机构的关系,也越来越暧昧与隐晦。而按约定,等安锋成年后,他将正式成为迪尔公司的“第三合伙人”……迪尔公司的合伙人总共有五位,都是匿名加入。台前亮相的唯有迪尔。

六月份,安锋正式高中毕业……他在法国上学,最终却拿的是英国高中毕业证。这份毕业证是迪尔弄来的,谁知道真假。但安锋用它顺利通过了大西洋镇某私立大学的入学审核。那所大学对外是一所普通“健康科学学院”,主要培养护士、护理员,以及神经科、精神科医生。但实际上,它是一家培养高智商情报人员的大学。

安锋如今对未来还没有固定的规划,上情报大学是有可不可的事情。在他想来,读完这所大学,不一定要走上情报岗位,这所大学注重智商培养,以及对各类基础知识的涉猎。上完大学后,凭学校教授的内容,论做任何工作都是驾轻就熟的。

而据说,从这所学院出来的人,并不全都加入了情报机关。很多毕业生成了休眠情报人员,有自己的职业有自己的公司,唯有等情报机关需要才被唤醒;也很多人成为外围人员,帮情报机关处理一些官方不方便处理的事物。有很多人拿这份文凭混迹于医生行业,据说混的也不错……当然,以上都是安锋前世获得的情报。

安锋靠在墙上,两眼神的胡思乱想。韩芷烟收拾到半途,忽然尖叫一声:“呀,什么时间了?”

安锋醒过神来,问:“你这次休假几天?”

“三天”,韩芷烟数着指头说:“今天约好了,要去物流公司露个面,一家的签约客户要求我到场,说是我曾经在空中照顾过的客户。公司让我见一下,然后搭下一班飞机回国……”

“埃里克森·冯·林耐”,安锋平静的说出了这位客户的名字。

“就是他”,韩芷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难道还是你的关系?你怎么认识他的?……你你,你今天才刚成年啊!”

安锋果断跳过这个话题:“三天后我跟你一起回去。自打我办了领养手续,跟家里就很少联系了,我打算在上大学前回家一趟,在家里待一个月。”

韩芷烟开始蹦跳着,避过地上的食物污迹,四处找她脱下的衣服。阳光下,那副白嫩的身躯很迷人很性感,等衣服遮盖住这副迷人景象,她说:“好的,我帮你找张免费机票……我们各走各的,飞机上装不认识,还是一起登机?”

这个,两种方法真是各有利弊。前者可以防止万一身份暴露后,被人拿家人威胁他;后者可以享受免检登机,从而不引人注意的回到国内。安锋沉吟起来……

实际上,韩芷烟这个提问也是一种试探,答案决定了两人今后的相处方式。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一章总统情人的隐私

第七十一章总统情人的**

安锋只稍稍沉吟了一下,立刻回应:“我跟你一起回去。”

韩芷烟悄悄松了口气,心情顿时觉得很轻松,她不自觉地哼着歌走到梳妆台前,梳头发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急忙问:“你刚才没骗我吧,我……你真替我投资了?那我该怎么拿回‘我的钱’?”

安锋一笑,转身向门外走去,韩芷烟转身面对镜子做了个鬼脸,这是个乐不可支的鬼脸。不一会儿,安锋一手拎着个公文袋,一手捏着一叠请帖返回,他将公文袋扔给韩芷烟,喊道:“拿着,东西都在里面。”

公文袋里装着一张银行卡,以及律师行签署的资产证明、连续数年的账目等等,但那些资料都是把英文的,韩芷烟半懂不懂,但……反正安锋不会骗她,她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紧紧捏紧那张银行卡,一抬头,发觉安锋正在一张一张的验看那叠请帖。

“哪来的请帖”,韩芷烟急着要出门了,她随口问。

“女仆放在门口的……你有晚礼服吗?”安锋头也不抬的回答。

韩芷烟脱口而出:“晚礼服,你送给我?……不对,咱家的女仆很安静的,从不打扰我的生活,她怎会忽然送来这些请帖。”

安锋一咧嘴,伸手体贴地给韩芷烟把风衣披上:“我让她送来的。我成年了,应该在附近露个面,参加老外的正常社交,想听音乐吗?或者我们去歌剧院,不为听歌剧,只为露个面,让别人认识。”

安锋说的这种“老外正常社交”,很少有单身前往的,哪怕临时约个伴,也要男女搭配着露面。韩芷烟住进弱水岛数月,她自己没在意,但周围邻居肯定已关注到。如果持续拒绝一切社交活动,人们会以为邻居很怪癖,很不合群很另类,以及很傲慢。

而这个季节是最好的露面时机。眼看冬天到了,瑞典人要化身穴居动物,漫漫长夜以及寒冷的冬天,让他们像狗熊一般喜欢蹲在窝里,安锋只要露一面,下次露面就可以选在明年夏季。经过这漫长的冬季,谁还记得弱水岛岛主原本长啥样?

“歌剧还是罢了吧,我听那玩意打瞌睡”,韩芷烟拎起手包,安锋递上她的手机,韩芷烟将手机装进包里,脚步匆匆的向外走,继续说:“我今天真的很忙,弄不好要陪客户吃饭。”

“没关系,我选个有晚宴的……嗯,冯·波斯特夫人收藏品拍卖会,今晚在王后岛举行,就它了”,安锋陪着韩芷烟走出别墅踏上码头,码头上,安锋昨晚乘坐的艇停靠在那里,安锋当先跳上艇,绅士般的牵手,让韩芷烟登上艇甲板,而后,艇缓缓启动,韩芷烟惊愕的张开嘴,她这才醒悟过来安锋要做什么:“你你,你也去?”

既然决定与她同行回国了,安锋也不介意在她的同事面前露脸。他笑眯眯地点头:“我陪你去。”

韩芷烟本来不擅长拒绝,她迟疑的说:“可可……,可我怎么介绍你呢?”

“随便”,安锋笑嘻嘻的说:“随你。”

说安锋是自己的小男友小男人,韩芷烟觉得很没面子。她都三十多岁剩女一个,找个十八岁的小盆友,捂脸,没脸见人了。再说,她也迈不过心里那个坎啊。多年来她一直把安锋当孩子看顾,觉得对方需要照顾需要安慰,忽然之间一切都颠覆了……韩芷烟觉得风中凌乱了。

航空公司“物流办”也在空乘公寓里……当然,让他们另外找便宜的地方,他们也找不到。这“物流办”是韩芷烟所在航空公司的常驻机构,主要负责接待空运货物的客户,以及保管、分发从国内运送的物品。韩芷烟领着安锋乘电梯上了十一楼,人已经变得耳热心跳面红耳赤站不直了。

果然安锋从不是个让人为难的孩子,见到韩芷烟开不了口,他站在电梯里也不下去,熟络的向韩芷烟挥挥手:“韩姐姐,你忙吧,我到大楼管理处转转。”

韩芷烟的心忽悠一下落在实处,她迈出电梯的脚步坚定了许多。幸好这是楼道内没有人,韩芷烟鬼祟的四处望了望,赶紧钻进了“物流办”……

电梯门关上后,安锋收了微笑,他继续做电梯往上一层,而后从电梯里走出来,沿着楼道悄声息的移动着。

实际上,空乘公寓所在的这座大楼整个属于安锋。这是安锋**投资的,因此他名下拥有了一间物业管理公司,以及一个瑞典身份。

不过,物业公司员工并不知道他们的老板是个孩子,在他们印象中,老板是个古怪的,不喜欢与人交往的老头,他几乎不在公司露面,即使出现在公司办公室门也关得严严的,连秘书都进不去。每次发布什么命令,都是从门缝里塞出纸条吩咐秘书执行,而公司秘书恰恰是位五十多岁的瑞典寡妇,完美的清教徒,生活中恪守清规戒律,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至于安锋,在公司员工眼里他是老板的纨绔公子,平常在国外读书,偶尔在公司露一面,也是嚣张跋扈的很……

这座大楼是安锋给自己准备的藏身处。

十一楼总共隔出了九间房,通过复杂的房间线条设计,十一楼隔出了一间20余平米的全封闭储藏室。这间房子靠近通风道,紧急情况下可以从通风道逃离,但也可以从同楼层,上下楼层出逃——不过,如今这些作为通道口的房间已被租出去,租下十二楼的房客恰好不在家……安锋兜里恰好有十二楼的钥匙。

十二楼租客是个花心男,昨晚风流的证据扔的满地都是……当然,其实在弱水岛上的别墅里,满地照样是风流证据。但这不妨碍安锋鄙视这位房客。他安然地绕过满地狼藉,借下客厅的一幅画,露出后面的保险柜密码盘。

屋里的保险柜是房东提供的,房客可以存放些重要文档。输入房客设定的密码,保险柜自动打开,而属于预先设定的个三组,每组十六位密码,随着一阵轻微的嗡嗡声,房间的一块大理石地板突然下陷,露出一个向下的黑洞……

三十分钟后,韩芷烟跟客户谈完了。她跟客户携手走出大楼,看到安锋正在电梯边灿烂地冲她笑着,韩芷烟腿软了一下,脸腾地红了,还没想出该说什么,安锋已经叽里呱啦跟客户打上招呼了。

韩芷烟懂得瑞典语并不多,还是在四年前,当她四处寻找安锋时,曾学过几句瑞典问候词,但瑞典语是冷僻语言,市面上几乎找不到教材。直到她与安锋重逢,安锋知道对方的学习意愿,主动给她编录的一本日常会话,里面收录了日常出现频率最高的两千个句子,以及数百个常用单词。

这本日常会话被安锋体贴的灌录成光盘,韩芷烟笨人有笨办法,每天花大量时间反复听反复灌耳音。她听了整整一年时间,所有的句子听得都要吐了,于是,她成了公司里的北欧语专家。但她也只会听,不能书写。这会儿工夫,安锋的语速很,韩芷烟只听得两眼神完全不懂。

站在电梯口的是个身高接近一米九青春少年,体型瘦削,鼻梁很挺,眼窝深深,黑眼珠黑头发,但因为常年待在北欧,他的皮肤很苍白,血色很少。这倒让人猛一看法判断他的具体族裔。感觉有点像西班牙裔混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摩尔人、墨西哥人等,又有点像日韩裔,或者台湾人香港人……总之对方是个很英俊,带有西方气质的有色人种。

一米七五高的韩芷烟在女人堆里算是高个,但真要站在安锋面前,谁是谁的小鸟还真说不上。

“物流办”的人也听不懂双方的交谈,。他插不进去话。但随后这位客户谢绝了“物流办”人员的挽留,彬彬有礼的坚持告辞。等电梯门关上,韩芷烟已想好了措辞,赶紧介绍:“这位是……国内交换生,坐我的航班来的,安锋。”

两人事先早约定好了,韩芷烟不能说出安锋就是十一楼业主。

如此一介绍,两人的关系到显得生疏普通,但安锋并不在意,他装作急不可耐的样子,追问:“韩姐姐,你的事情办好了吗?我们走吧,再晚,商店都关门了。”

“物流办”的人有点不满意安锋赶走了客户,他没理睬安锋,不放心的追问:“韩班长,这单子没问题吧?客户会不会生气,刚才……你朋友跟他说了什么?”

安锋拉着韩芷烟往电梯口走,不满地回答:“意向书都跟你签了,还有什么问题……好了,韩姐姐只是来协助你们,怎么维护好客户那是你们的事——叔叔再见。”

进了电梯口,安锋不满意的摇摇头:“韩姐姐啊,你怕什么?如今你也是千万富翁了,干嘛还对他们小心翼翼的。明明你是来帮忙的,他怎么敢对你拉个脸?”

韩芷烟勉强笑了一下:“国内的事情你不懂,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他能坐上这个肥差,背景岂会简单?”

安锋沉默下来,两人默默的走出大楼,直到进了商场,韩芷烟才重回过劲来。

“不想了,已经这样了,想也没用……”她努力在鼻尖挥了挥手:“对了,你一直没说……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嗯,瑞士克朗与人民币大约等值。让我算算,一座小岛,加上地面的别墅,大约一亿克朗吧。还有公寓的整整一层,你应该有……”

安锋看着对方,缓缓地回答——但话说出口,他不禁把数目缩减到十分之一:“雅虎股票,我买了三十万的。”

“嘶——”韩芷烟抽了口冷气:“305倍那就是……9150万,英镑?美元?还是瑞士克朗?”

“英镑。”

“加上分红,合计……算了,我不算了,今天的晚礼服你送我,反正我是陪你去的。不对,瑞士没有王后岛,美仑湖里有做皇后岛,你说的是皇后岛吧?”

“瑞士没有皇后,这地方只出现过王后。”

“有区别吗?”韩芷烟精神抖擞走向服装区,随口问。

“当然有区别——只有梵、蒂、冈加冕其为‘罗马帝国皇帝(凯撒’,才能被称为‘皇’,意思是‘万王之王’。沙俄曾有两位‘沙皇’,德国曾有五到六位‘德皇’,法国有两位‘法皇’。拿德国来说,并不是所有的德国国王都被称为‘德皇’,只有加冕为‘罗马帝国凯撒’,才能被称为‘德皇’,否则只能是‘德王’——哪怕他爸爸是德皇,他也只能是位‘德王’。

而瑞典从未出过一个罗马帝国皇帝,所以他们从没有皇后,只有王后——那座岛正确的翻译是‘王后岛’。欧洲从来只有一个‘皇’,当代也是,只有唯一的‘凯撒’——英国女皇。”

王后岛是美仑湖上最大的岛屿,岛的面积相当于一个中小型城市。它是仿照法国凡尔赛宫建设的宫殿园林群,故有“瑞典的凡尔赛”之称。

趁着天光大亮,穿上买的晚礼服,披上买的北欧雪狐短大衣,脚蹬过膝长筒靴,浑身上下全是家伙的韩芷烟,兴致勃勃的等上王后岛,逛了王室花园内的迷宫,在歌剧院门前餐厅吃了些点心,在广场草坪前欣赏了一会儿瑞士人遛狗训狗,穿过岛中心湖泊,走过古树林,最后逛到了岛上的中国宫。

这是座外表看去很像是蒙古帐篷的宫殿,墙壁立柱用红色和黄色勾色,房顶是绿色的铜砖,房檐弯曲向上卷起,吊上中国风格的风铃,圆拱门上还雕刻着凤凰、旱伞和高鼻梁、大眼睛、戴着中国满清官帽的人头像。韩芷烟在此处狠狠地留了数影,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进入中国宫。

拍卖就在中国宫内举行,不过安锋显然对宫内陈列的清代嵌螺钿屏风感兴趣,他绕着屏风欣赏了许久,在拍卖行人员反复催促下,才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坐。

不过,总的说来安锋的第一次社交表现的很完美,他彬彬有礼的跟周围人打招呼,相互递上名片,谈轮一些典型营养话题。基本听不懂瑞典语的韩芷烟,则完美充当了花瓶角色,她用受过训练的空姐笑容,矜持地向陌生人微笑着,哼哼哼地应付着她听不懂的话语。

好了,难耐的开场交际终于过去,一块拍卖号牌被塞进韩芷烟手里,韩芷烟感觉号牌很火烫,但转眼看看周围,发觉多数是女人持牌……她表示鸭梨山大。

世界最古老的拍卖行、布考斯基拍卖行拍卖员开始介绍拍卖背景,安锋低声给韩芷烟翻译:“格尼拉·冯·波斯特,瑞典女贵族,当时的社交名媛,也是肯尼迪总统的情人,肯尼迪与杰奎琳结婚前一个月,他们两个还勾勾搭搭。冯·波斯特夫人三年前出了自传,曝光了这段情史。

这次拍卖的压轴戏是肯尼迪情书,包括肯尼迪与杰奎琳最后的勾搭信与电报,他在信中称波斯特为他的‘弗莉卡(意即女孩’,或者他的“小猩猩”……哦,当时肯尼迪还在跟玛丽莲·梦露勾搭。”

韩芷烟一下子笑喷了,周围人扭身责备的看过来,安锋也一本正经的轻声呵斥:“严肃点,我们正在谈论总统大事——关于总统的裤子拉链问题。”

韩芷烟捂住嘴使劲憋笑,好不容易等周围人不注意她了,她尽量语句通顺的说:“你,想买下、那些情书?”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我们只是亮个相,让周围人认识一下……不过,会上有些夫人用过的首饰,全是肯尼迪时代最经典的款型,最顶级的名牌,你要喜欢,我可以给你买一件玩玩。”

“不要”,韩芷烟断然拒绝:“别人带过的首饰总是旧货。难道我逢人就介绍:这是肯尼迪情人用过的……恶不恶心啊!有那钱……”

韩芷烟摸了摸胸口,她的胸口光秃秃的,她的职业要求不能戴首饰,她已经习惯了光着脖子出去。想了想,她轻撞了一下安锋:“你再给我买件首饰吧,不要太贵,只要漂亮就行——反正你的钱多。”

韩芷烟悄悄算了一下,自己出资2万美金,四年滚存红利达到了百万余元。安锋投资是自己的15倍……这么多钱,这小孩咋花啊?他还在上学,有什么花钱地方?不如自己帮他消费一点,免得他在学校太嚣张。大不了等他缺钱时……唉,估计这辈子自己缺钱狠了,这孩子也缺不了钱。

韩芷烟这一撞并未得到回应,刚才她只顾低着头躲避周围视线,这一撞没得到回应让她有点奇怪,抬起头来,发觉安锋并未注意拍卖物品,他正四处观察拍卖者的反应——这时候,拍卖行已经介绍完拍卖情况,三十二件准备拍卖的首饰正被人举着向观众展示。

韩芷烟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安锋,安锋的身子轻微的抖了一下,像是受到惊吓。正在这时,“咚”地一声枪响,观众之一突然跳到了凳子上,他不知什么时候已蒙上了头套,挥舞着手里锯短枪管的霰枪,大声喊道:“安静,待在原地别动!我们不会伤害你。”

周围的局势变化如闪电,韩芷烟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观众群里又窜出两位戴头套的人,挥舞着手枪大喊:“呆在原地,都别动。”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二章完美抢劫案的细微漏...

第七十二章完美抢劫案的细微漏洞

一霎时,韩芷烟觉得安锋的眼睛变得很亮,他似乎……有点兴奋。韩芷烟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在遇到生命危险时,老外都是训练有素的。在场的论男女论老少,他们齐刷刷举起手,一晃眼功夫,那个举霰枪的家伙速冲上展台,将陈列的首饰席卷而空,动作的令人目不暇给。而另两位从观众席冒出来的劫匪,一个守在中国宫门口,手里握着一颗手雷,并炫耀地向周围人展示他身上捆的**;另一位则像乞讨般举着一个黑布袋,挨家乞讨着。

“夫人,非洲儿童还在饿肚子,你却带如此奢华的首饰,你不觉得羞愧吗?感谢我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为贫穷与饥饿做点什么——请把你的首饰脱下来,扔进袋子里,谢谢!”举袋子的劫匪一脸诚恳,充满正义感的慷慨激昂,他的嗓音有点粗哑,带点说不出的怪异味道。

接受他说教的大多数老外,都面表情的摘下首饰,放进对方袋子里,只有一个妇女充满勇气的反问:“你这话,对非洲国家元首说过吗?”

劫匪笑眯眯的装没听见,轮到安锋了……安锋手上一个戒指也,韩芷烟刚才还在讨论买首饰问题,劫匪扫了一眼韩芷烟的手袋,见到手袋毫不起眼,顿时怒了:“这穷鬼……你也配进拍卖行?把你的大衣脱下来,这件衣服很不错。”

韩芷烟很不舍,安锋在旁边一脸诧异的问:“非洲人民也穿这种衣服?”

对方的手枪立刻顶在安锋脑门上,韩芷烟二话不说脱下刚买的雪狐皮大衣,扔进对方怀里,用笨拙的瑞典语喊道:“是的是的,我把衣服给你,请放过这孩子。”

“孩子?!”劫匪怪异地瞧瞧人高马大的安锋,再比量一下韩芷烟的身躯,鼻子里嗤的一声,擦肩而去。韩芷烟赶紧一把搂住安锋,连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你别出头,我们破财免灾,别惹他们。冷静冷静。”

“当然。我懂”,安锋很冷静,他假心假意的补充说:“小学生宣言第一条:平安成长比成功重要;第三条:生命第一,财产第二。我不会出头的……我这是,气不过而已。”

三名劫匪扫了一圈,前后只花了三分钟。三分钟后劫匪速撤离,韩芷烟还未从恐慌情绪里平静下来,一大群警察已冲进中国宫,拍卖行的人重站在拍卖台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伸出双臂向下按了按:“各位女士各位先生,请安静……本次拍卖会我们已经投了保险,各位有什么损失,保险公司与政府方面,都会做出相应的赔偿。

现在,警方即将进行统计,请各位拿出自己的请帖,附上自己的证件,在警方那里进行登记。谢谢各位合作。感谢各位光临我们这次拍卖,对您与您的同伴受到的惊吓,我们深表歉意……”

拍卖师温和地,喋喋的说着抱歉的话,在他的唠叨下,观众自发的排成一条长队,手里拿着证件与请帖,开始在警方那里登记损失……

警察开了三个工作,参加拍卖会的观众排成三队,缓缓向前移动着。惊魂未定的观众到了警察面前就像到了心理医生面前一般,絮絮叨叨诉说自己的委屈、自己的恐惧,以及自己的损失。等安锋好不容易排到警察办公桌前,韩芷烟依旧惊魂未定的,她没注意别人的动静。这时,从外面匆匆跑进一名警员,他凑近警方现场负责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安锋隐约听到几个字——“监控……”,“闹事……”“警察……”

警方现场负责人露出沉思的表情,他想了想,大声问在场的观众:“请问,各位有谁发觉现场有可疑状况——任何特别的人,特别的事?”

观众沉默着,一致把目光转向了韩芷烟——现场的唯一可疑现象,是韩芷烟的笑。别人注意力都在展品上,唯有韩芷烟憋不住地笑,强忍着的笑……冯·波斯特夫人的首饰有啥可笑的?这不“可疑”吗?

十分可疑!

现场的警察手已经按在枪套上,韩芷烟恨死安锋了,她赶紧怯怯地说:“我……我其实……”

安锋右手按在韩芷烟肩膀上,左手高举,举在明处,平静地插嘴:“我需要一个单独谈话。”

警员们彼此用目光交换着看法,现场负责的警官想了想,手一摆:“请跟我来……这位小姐也请同行。”

警方负责人一路当先,三名警察警觉的手按枪套,远远地簇拥着安锋两人走出中国宫,然后上了路边一辆警车。

这是辆电子设备车,三位警察还在电子仪器边忙碌着,护送安锋的警察则警惕的站在车门口,手按枪套目光灼灼。警方现场负责人温和地请安锋坐下,同样请不知所措的韩芷烟坐好,这才平静地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安锋看了看左右,回答:“这不是个单独谈话。”

警方负责人抬眼打量了一下安锋的体型,感觉面前这男孩虽然身材瘦削,但肌肉很结实,是个常锻炼,肌肉充满爆炸力的男人,他犹豫一下,转身对三名电子员说:“你们暂时出去一下……”

紧接着,他又对门口的守卫说:“你站在门口别动。”

而后,他冲安锋歉意地说:“请原谅,这是必须的警戒。好吧,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忽然决定参加拍卖会的,请柬今早才送给你……现在,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这番交谈语速都很慢,似乎交谈双方生怕引起误会。韩芷烟听的半懂不懂,只好坐在那里乖巧的一言不发。只见安锋把双手举到桌上,两掌平摊开来,而后平静地说:“我的左胸口袋还有一份证件……你来取,还是我来?”

现场负责人伸手,他将手凝在安锋胸前,再度确认:“可以吗?”

这是正常的法律程序——按规定,警员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触碰平民身体,尤其是带搜查意味的身体接触。一种情况是:疑犯带有武器,具备明显攻击性,警员可以未经容许,直接采取束缚行动;除此之外,警员必须经过本人许可,才能触及平民身体。

安锋身子挺得端直,明确的说:“我容许!”

对方伸手从安锋衣袋里摸出一本黑皮证件,安锋不等对方打开证件,轻声提醒:“请问你的职衔。”

“我是尼尔森……尼尔森中尉”,对方闪电将证件装进自己口袋里,连打开看都没看:“我需要核实。”

安锋再度提醒:“这是一场单独谈话——你知道规则的!”

尼尔森重重点头:“当然……安德森,去门外守着。记住,你什么都没看见。”

说罢,尼尔森速起身,急匆匆向车外走去。关车门的声音惊醒了韩芷烟,韩芷烟慢慢缓过劲来,对她来说刚才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复杂,发展的太,令她目眩神迷,她觉得自己很迷糊很茫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趁周围人,她小声问安锋:“锋锋,没事吧?刚才……”

安锋神态很轻松,他拍拍后者的大腿,顺手在光滑的腿上抚摸着:“没事……你别管了,我来应付。”

什么都不管,啥事都有人承担的感觉……韩芷烟立刻打落安锋的手:“安静会,这什么地方?还闹,再闹把你……”

门开了,尼尔森步走进来,递给安锋一个文件夹,神态很温和。安锋将文件夹掀开一个缝,他的黑色证件掉了出来,安锋手一晃,证件消失了。文件夹展开,里面是安锋的照片,以及……安锋能告诉公众的履历:一位普通富二,名下拥有一座小岛,以及一处地产、一家物业管理公司。

“核查证实了(你的证件”,尼尔森问:“你可以随时离开,但……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因为你在现场。”

这句话韩芷烟听懂了,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使得对方态度转变……回家再问吧。

“这么说,监控录像没有查到疑犯的踪迹?”安锋合上文件夹,坦然的问。

“你怎么知道?”尼尔森反问。

“你忽然问现场有什么可疑状况,这说明你们没有找到疑犯,说明你们法确定疑犯的相貌——”

“没错”,尼尔森深深吸了口气:“拍卖会开始前,市中心发生了一点混乱,那正好是下班时间,我们的警力……我们

查看了现场监控录像,没找到疑犯的面孔,疑犯几乎是直接戴头套出现在镜头下的,我猜,他们进出时故意避开了摄像头角度。”

“本次拍卖会没有单身客人,而疑犯有三个人——”安锋拖长了腔。

“我们正在查——初步核查的结果,我们发现有两份请柬是冒名者拿的,一份已经证实冒名,原主的女仆证实了请柬丢失,另一份,还在核查。”

“我的意识是说:有一位跟疑犯搭伴进入会场的人,如今还留在现场。疑犯有三个人,他们必须有个伴,才能男女四人双双对对进入会场,所以疑犯当中还有一位女士——她抢走了我女友的雪狐皮大衣。”

这个小心眼的吝啬鬼,念念不忘自己被抢的大衣……尼尔森心中一声暗骂,接着说:“据我所知,抢你女友大衣的是个粗嗓门……”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一定是个女人,我闻到她身上的女人味。至于嗓音嘛……抢劫前三天,吃一粒雄性激素胶囊,就可以变成粗嗓门。那个粗嗓门很特别,我记得。”

“好吧,我暂且同意你的观点。至于另一对,另一位单身疑犯,我们已经查到他的伴侣是一位女游客,今天才到斯德哥尔摩,当时她正在皇家歌剧院游荡,被疑犯请来,搭伴进入拍卖会。她坚持自己只是好奇心旺盛,想见识一下顶级拍卖会的拍品……

我们没证据指控她是罪犯同伙。事发后,她也惊慌失措,第一时间向警方承认:自己的男伴就是劫匪之一。据她说,疑犯是个身高一米八,身材匀称,长相很英俊的青年男子……嗯,很帅气很迷人很有风度——这是她的原话。”

“那么好吧,让我们换一种思路:罪犯是如何逃走的?王后岛是一座封闭的岛屿,一旦出事,只要封闭大桥,疑犯就路可逃。但如果疑犯没有事先规划好逃跑路线,他们绝不会出手。这座王后岛……有什么逃走的路线,是我们现在所不知道的?”

尼尔森皱着眉头想了想,轻轻摇摇头:“正像你说的:在王后岛作案,简直难以想象。这里没有居民,房屋基本上是宫殿,他们没有地方可隐藏。这季节游客并不多,整座岛上几乎没有人走动,哦,除了皇家大剧院还有些观看演出的人……”

尼尔森立刻跳了起来,冲外面吼道:“皇家大剧院!……皇家大剧院今晚什么节目?几点开始,几点散场?有多少观众?去查,立刻!”

外面一阵杂乱脚步声,得到尼尔森的命令,外面的警员们立刻开始查询情况。尼尔森冲到门边等消息,安锋坐在原处轻轻摇头:“不,这太简单了,不该这样的。”

尼尔森车转过身子问:“你认为呢?你认为他们该怎样?”

“还有什么逃跑路线是我们不知道的——罪犯抢劫后,应该第一时间逃离现场,这是基本的犯罪心理学。”稍倾,安锋轻声嘀咕:“他们抢走了我女友的雪狐皮大衣。”

尼尔森翻了个白眼:就一件雪狐皮大衣还这么惦记。我听说了,那件衣服还是才买的,据说你一下子就掏出发票来。喔喔喔,买身衣服参加拍卖会,就衣服扔在商场里让人送回去,你真够出息的……等等,这孩子说什么?

雪狐皮大衣?

雪狐皮大衣!

尼尔森眼前一亮,立刻招呼:“牵一头警犬来,点,嗅一下……这位女士身上的气味。”

转回身来,尼尔森兴奋地追问:“你认为他们会藏身在剧院,隐身在剧场观众中?”

安锋摇头,顺手抓起桌上的铅笔与纸,在纸上勾画出三幅素描。他将素描递给尼尔森,随意的说:“应该是这三个人,展示开始前,我发现这三人神态不对,似乎总在躲闪什么。”

尼尔森接过素描时并不惊喜,他叹息着:“可惜不能作为指控证据。”

没错,现场观众中,唯有安锋做出这一指控。而且这一指控充满不确定性,经不起律师诘难。所以这三幅画只能作为警方破案线索,却不能当做指控证据。

正在这时,有警员来回报查询结果:“中尉,皇家大剧院的演出取消了。目前整座王后岛已经封闭,进入剧场的观众正在疏散,没到场的观众堵在桥上,正在劝退……”

“看吧,他们处可逃”,尼尔森搓着手,兴奋地催促:“点牵狗来……”

“抢来的赃物在剧场”,安锋肯定的说:“但疑犯肯定不在剧场,他们已经离开王后岛了。”

“为什么?”尼尔森诧异的追问:“除了那座桥,唯一可以离开王后岛的是水路,但王后岛附近夜间禁止游船靠近,出了事是封锁严密。湖水很冷,没有人可以在湖水里游多远,况且水面巡逻艇不断……”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靠近市区的方向,巡逻很严密,但其他方向来?如果他们中途藏好赃物,有器械辅助,空手游向湖区的其他小岛……你觉得有困难吗?”

“这个……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尼尔森直搓手。

安锋平静地提醒:“在王后岛作案,本身就是非常大胆的……想象一下:如果你的注意力被剧场观众吸引,警察现在在做什么?”

正说着,几名警察已经牵着警犬进来,韩芷烟吓得缩成一团,安锋紧着拍手安慰,这才让韩芷烟配合警犬完成嗅闻,等警察牵狗除了车门,尼尔森沉吟着,不能肯定的问:“赃物藏在皇家歌剧院……,你能肯定吗?我猜一定很难找,是吧?”

“估计很好找”,安锋反驳说:“细节决定一切。我猜制定这份抢劫计划的人,他一定不在现场。执行计划的人过于贪婪,让完美的计划出现了漏洞……”

尼尔森想反驳——如果赃物这么容易找到,那这场完美抢劫,图什么?费劲巴力的抢上东西,一转手送到警方手里,就因为一个小小疏忽?不可能,设计出这份抢劫计划的人,会不知道如何选择实施者?

安锋嘴角带上一丝微笑,这微笑让尼尔森心中很不踏实,他站起身来准备说点什么,准备捕捉脑海中闪动的灵感……嘿,不用他灵光闪现了。一名警察在外面呼喊他,让他出去说话。

尼尔森心里忐忑了,安锋笑得诡异了,他指了指外面,提醒:“中尉,你要的答案来了。”

尼尔森心慌慌的冲出车门,等车门关闭,韩芷烟按住狂跳的心脏,身子僵硬的坐在那里,目视前方干涩的问:“怎么回事,这都怎么了?……锋锋,你给他看的什么证件,让他态度立马变了?你跟他有问有答,都说了什么?你……你究竟什么身份?警察为什么这样对你?”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三章歪楼必须歪倒底

“不必惊讶,这里面没什么秘密”,安锋起身,漫步走到车前眺望车外——主要是看尼尔森在做什么。韩芷烟依然坐在原处,目视前方,眼角都不扫身边不远的安锋。

只听安锋歪着头眺望车外,用不以为然的神态回答:“我从小记忆力好,这个,家里人都知道。比如我一眼扫过,能看清现在停在路边的29辆警车,我能把所有车牌号码一一背下来;刚才在拍卖会上,我能记住现场41位警察的脸,我还能一一说出98名竞拍者的身高体重,甚至他们的三围。

你不记得了吗?不久前,咱们在商场买衣服,我随手挑出一件,正好符合你的身高、体型与三围……而这儿,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本领,只要干的久了,大多数营业员一扫顾客的身材,也都估摸出顾客的身高、体重、三围。我还听说王府井有位买糖果的营业员,能凭一手抓取,准确抓出顾客需要的份量……

某些营业员能凭大量的经验积累,做到准确估量,但世上有一些人需太多经验,只要一两次实践就能得到同等经验值,而我恰恰是这样的人,那本黑色证件证明了我是这样强记忆力的人。欧洲警察都知道‘强记忆力组织’,这是个百年机构,牛顿瓦特爱因斯坦什么的,都是它的成员。警察喜欢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在现场是警察的幸运,所以他跟我有问有答,希望得到我的提示,从而速破案。”

至于实情是不是安锋说的那样……反正韩芷烟是信了。她紧张的表情缓和下来,回忆道:“王府井买糖的那位上过电视,我看过他的表演。真的是一手抓过去,分毫不差啊……你说他怎么练出来的?”

歪楼了,但这楼必须接着歪,歪倒底。

“现场的98位竞拍者,我曾一一打量他们的眉骨、鼻梁……我喜欢素描,遇到陌生人常琢磨如何用最省略的笔法,捕捉他的脸部特色……事发后现场少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当然是嫌犯”,安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补充。这段话解释了他为何能画出疑犯素描。

车外,一名身穿中古时代瑞典黑色骑兵服,胸前金色扣子闪闪发亮,头戴一顶金光闪闪的……钢盔、身子挺得笔直的家伙,站在尼尔森面前温文尔雅的说着什么,尼尔森频频点头神态恭敬而谦卑。他没法不谦卑,对方这身制服是王室侍从服,来的人是位瑞典王室侍从官。

不一会儿,尼尔森招手唤过一名警官,那位侍从尾随警官而去。尼尔森站在原地想了想,扭身向电子车走去。转身之后他看到站在车口安锋,便随意的向安锋挥挥手,安锋似乎没有偷窥的羞惭,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返回自己座位,平静地坐在韩芷烟身边。

尼尔森进门后,一点没有介绍车外动静的意图。他直接走到电子屏幕前,调出王后岛附近地图,招呼安锋过来,继续询问:“先生,……我可以叫你凯恩吗?谢谢,凯恩,我们刚才说到那里?好像说到他们的出逃路线,这是王后岛地图,你觉得他们会想哪里逃?”

这时,韩芷烟自觉知道了真相,她不紧张了,反而很八卦的跟着安锋凑过来,尼尔森淡淡扫了韩芷烟一眼,没有拒绝。

王后岛大得像一座中小型城市,有数块百余亩大小的草坪,有骑马场,还有数座中型古森林。但森林草坪与岛上的建筑并不是连成片的,而是一块块分散布置,建筑群用绿荫花园间隔,每个建筑群都是单独的功能区。

整座王后岛实际上是瑞典夏宫所在,岛上部分建筑对外开放甚至出租,但也有部分建筑不对外开放。这座岛日夜开放,游客可以24小时游览,但岛上没有旅舍,游客法在此过夜。

中国宫也是单独的一个建筑群落,周围数座小建筑,然后由森林、草坪与花园将它簇拥。最近的另一座建筑群落距此至少数公里。而王后岛的大桥则是先通向附近另一座岛——karson岛(瑞典语,意为:嘉盛岛,通过嘉盛岛上的大桥,才能抵达斯德哥尔摩市内。

据尼尔森介绍,目前大约有三百名警察,正牵着猎犬在附近森林中、草坪里寻找疑犯下落。尼尔森法断定搜查需要多久,但现在必须放人了,没有嫌疑的竞拍者、以及观看皇家歌剧院演出的观众,必须让他们自由返家。

皇家歌剧院与中国宫之间相隔一块疏林,以及数块迷宫草坪……这段路其实最适合藏人,带着赃物在这段路上行走倒不算什么,但出了皇家歌剧院,附近就是大桥与湖水,以及沿湖的雕塑,那里正是游客最多的地方。

嘉盛岛与王后岛之间还夹杂着数块小岛,有一块大约航母母舰大小的岛屿,形状恰好是楔形,在地图上猛一看就是一艘流线型战舰,这座岛屿靠近王后岛方向,也就是相当于战舰艉舷部位,贴着海边、依据山形修建一片层层高的白色独栋别墅,远看仿佛大帆船上的层层白帆……

好吧,现在不是谈风景的时候。这座战舰岛正对着皇家歌剧院方向,站在岛上别墅的口,还可以看到皇家歌剧院地余晖……就它了!

这是最近的出逃路线。

安锋本身作为高智商人士,他知道这类人的怪癖,他们常常喜欢用智商玩弄他人,喜欢欣赏别人脸上吃惊震惊的表情,坐在别墅里欣赏王后岛的忙乱惊恐,大约是件赏心悦事吧。

安锋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从中国宫抢走赃物,然后窜入小疏林,钻进迷宫,聪明出来就是歌剧院后门。歌剧院后门应该有潜水服,他们隐藏好赃物,然后从歌剧院侧方草坪入水——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正面是大桥,桥上灯火辉煌,带着赃物闯警方封锁线这很不明智。

歌剧院侧方草丛,恰好是我们说的‘灯下黑’,当时歌剧院门前肯定已布置了警戒,侧面的草丛正合适,这里又几栋小屋,大约是园林工人住的,现在肯定堆满了杂物——属于王室花匠的杂物……”

尼尔森已经听到了,他赶忙冲出电子车,对外面警察吩咐几句,非是与王室交涉,希望得到搜查许可……等他转回车里,安锋已在地图上划好了线,线条直通军舰岛上一栋别墅。

“为什么是这里?”尼尔森不确定的问:“你居然连房子都指定了,你确定?你怎么敢确定他们住那儿?”

安锋刚才有心情详细解释,是为了让韩芷烟能听懂,让她能理解:这答案不过是逻辑推理而已,不必惊奇不必惊讶,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韩芷烟显然不愿多动脑筋,她已经信了安锋,他说什么都是对的。至于为什么是对的……啊,那些慎密的推理让她头昏脑胀,干脆不听。

既然韩芷烟不愿麻烦,安锋自然不愿多费口舌,他顺手把桌上自己画的素描推过去,敲了敲三张素描纸,说:“疑犯肯定住在那别墅附近——我猜是隔壁房间。他留下了一个女伴在现场,拿这份素描让那位好奇心旺盛的女伴辨认,然后拘捕与疑犯同一房间的人。

而我所指出的那栋别墅……我希望你能详细核查屋主。你可能法指控他,但我肯定他是幕后操纵者,我相信,你还会遇到他的。至于我,我很累了——你知道规则的。”

尼尔森点头:“我的车就停在路边,你可以坐我的车走。或者我帮你安排一艘艇,……嗯,可以从王室码头离开,我刚解除了对王室码头的封锁。好吧……”

尼尔森拍了拍桌上安锋的卷宗,继续说:“我们对你的审查已经结束了,你是个英国佬,持有瑞典护照,在斯德哥尔摩拥有产业……是这样的吗?你的嫌疑洗清了……那件雪狐皮大衣是重要物证……”

“大衣我必须拿走”,安锋孩子气地嘟着嘴,坚持说:“我的东西我不喜欢被别人乱摸。”

“好,一旦找到它,我马上送到你家里”,尼尔森显得很随和:“那么你……你的名字不会出现在证人名单上,对你的存在我们尽量含糊处理——可以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安锋拍拍韩芷烟,提醒对方可以离开。两人最后几句对话是常用语句,韩芷烟听了个大概,等她迷迷糊糊随安锋登上艇,见到周围没有其他人,韩芷烟马上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警察说出你,你协助警方破案,立下大功啊你……”

“我们面对的是劫匪”,安锋笑着提醒:“欧洲没有死刑,你忘了?欧洲没有隐蔽执法,警察知道的事,疑犯也会知道,而且会当庭辩驳。你愿意出庭吗?即使不出庭,只要做了证,等劫匪出狱,我们该怎么办?”

韩芷烟立刻哑了口,停了一会儿,安锋再度开口:“我的事,你也不要对同伴说,别对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

“为什么”,韩芷烟纳闷了:“劫匪再凶,也凶不到国内吧?咱们的警察……”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带着回忆的神情说:“多年前,我见到一位很优秀的召集生,很聪明,做事非常有条理性,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做什么。我顺嘴夸奖了她一句,说她必定杰出。旁边的一位官、二、代告诉我: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作为同一间学校的‘出头椽子’,她不烂,他必定让她烂;别人不枪打,他必定枪打。

那位‘官二’说这话非常有底气,他依仗的是父辈的权力,权力依仗的是……我既然法动摇他的权力、摧毁他的底气,而且我终究放不下家乡,那就干脆让他不知道我聪明——这是唯一避祸的方法。”

韩芷烟沉默一会儿,惯例抓了个次重点:“你说的那个人,她杰出了吗?”

安锋喜欢这种歪楼,他马上回答:“那女孩19岁,就已经剑桥毕业了。如今……正在读博士吧。那位‘官二’的话传到她耳里,她立刻给自己找了位收养人,从那以后,再也没敢回家乡。”

韩芷烟平静了一会儿,居然说出一句很文艺的话:“杰出,论怎样都掩饰不住,也阻挡不了。”

安锋笑了:“这话,你敢在你们公司说吗?”

韩芷烟这个软蛋,立刻脸不红心不跳回答:“我怕领导找茬。”

咳了几声,清了清嗓门,韩芷烟一本正经的回答:“唯有我们领导才是最伟大,最英明,最杰出的,其他人都不算。谁敢超越我们领导……咳咳,让别人冲锋陷阵去吧,我没有说‘不’的勇气,我只能做个害的沉默者。”

安锋没有笑,他顺势叮咛一句:“那就继续沉默吧——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没去拍卖会,我们去了……夜总会。现在就去,这时间正好是……”

“别闹了”,韩芷烟打断安锋:“我们直接回家,我可累了……夜总会那种地方,我一个女人,怎好招摇的说自己去玩过,那不是找嘲讽吗?”

艇继续在河道内航行。王后岛位于主航道上,安锋的弱水岛在一处极僻静的、偏离主航道、附近还有很多小岛间隔、环绕的名岛屿,这时候艇已经深入到湖区里,安锋刚才并未命令艇调头,家越来越近了,天色越来越晚,这时间确实不适合去夜总会。

安锋好奇的歪着头,盯着韩芷烟不放:“为什么别人要嘲讽你?哦,我明白了,你以为夜总会都是那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好吧,我承认夜总会有这样的,但……我看了许多香港电影,感觉他们的夜总会像是下等|妓|院,一个包|房给客人,让女人在里面哄客人开心——但这种娱乐方式,不是正规的夜总会。

夜总会是看歌舞表演的地方,如今看歌舞表演在什么地方?剧场?已经没落了。电影院?电影播放的歌舞,跟舞台歌舞感觉不一样,没有现场感。马戏团?那是马戏。

真实的状况是:现在看歌舞表演都是去夜总会,唯有夜总会每晚歌舞不断不停演出,没有演出表演,只有一个小包房,几个男女搂搂抱抱在一起,那也能叫夜总会?明明是民国时代的‘花房’嘛?

知道世界十大夜总会吗?瑞典刚好有一个,叫‘collage(大杂烩’,名列世界第五。来瑞典一趟不去见识一下,多可惜啊?!那间夜店是完全的现代简约式设计,桌椅板凳四四方方,形如乳白色梦幻巧克力。梦幻般的灯火,两个完全**的dj区,在两个舞池展现不同的音乐,以带动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与氛围,还能在**时段展开dj对决,简直酷毙了。

除此之外,‘大杂烩’的最有名的地方还在于它大门外的美丽花园,瑞典男女多漂亮啊,入夏时分,‘大杂烩’门前就是瑞典俊男美女的最大露天汇集地……没准也是世界顶级俊男美女集会地。

想一想,肯尼迪就是在那里遇到冯·波斯特小姐,他为啥不远万里跑瑞典‘大杂烩’泡|妞,就是因为瑞典美男美女是世界顶级俊美,而‘大杂烩’则是他们的展示台、陈列馆……顺便说一句,现任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是夜总会常客,他的两位叔叔,以及他爸爸,都是在夜总会泡上的平民老婆。

另外,‘oo七詹姆斯·邦德’还有一部片子,拍的就是瑞典夜总会,片名是《铁金刚勇破皇家夜总会》……可惜今天真没时间了。”

说话功夫,艇已经抵达弱水岛。门口栈桥上堆满了两人今天购置的礼物,以及换下来的衣物,看到这些东西在,韩芷烟禁不住为自己的雪狐皮大衣叹息:“也不知道能否拿回来。”

安锋在门口收拾东西,韩芷烟直入房间,浴池里的水照旧温温的,韩芷烟不假思索的脱下衣服钻进水里,这一套动作她早已熟练,所以根本没经过大脑。听着门口琐碎的搬运声,韩芷烟沉沉的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传来,韩芷烟正闭着眼睛享受按摩,脑袋里空空荡荡,等到池水荡漾,水波冲到她身边,韩芷烟脑袋里转了一下,但马上她感觉一个身躯依偎过来,一只手熟练按在她双峰上,韩芷烟稍稍发了阵呆,感觉……感觉不知该说什么。

痴痴迷迷半梦半醒中,一个粗硬的东西滑进她身体,韩芷烟不知所措的耸动身体迎合身后的撞击,她装作若其事的轻声呢喃:“这场拍卖会……,价值多少钱?”

“不好说”,身后的人轻微地动着,用同样轻声细语的嗓门低声呢喃:“肯尼迪情书大约值十万美元,其余首饰嘛,应该置两三百万美元吧。”

韩芷烟身子缓缓挺动着,问:“这……这笔钱,算多吗?嗯——”

安锋边动边说:“你想问:这场拍卖会值不值得抢,是吧?不值!岛上最值得抢的,是国王,是王宫。为两三百万,最多三四百万美元抢劫,而且计划这么周密,真心不值——投入产出明显不成比例嘛。”

韩芷烟身子猛一下挺直,长长哼了一声,这才细碎的问:“我们的大衣,能拿回来吗?”

问完这句话,韩芷烟突然回味过来,她马上追问:“你说,岛上最值得抢的是国王,难道……嗯——”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四章非常男女

安锋忽地发出最猛烈的一击撞击,拖长语调说:“我提醒那位警官了——”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许久,等池水的荡漾慢慢平息,安锋轻轻的说:“那个人缺乏想象力,当然,他也不敢想……不过,这跟我们没关系了,只要我们要回自己的大衣,他们就不欠我的了。”

仅仅是这样吗?

安锋说这话时,两眼露出贼兮兮的光芒,他从身后紧紧拥着韩芷烟,韩芷烟看不到安锋的眼睛。

等到池水变凉,韩芷烟牵着安锋的手,向卧室走去,两人十指交缠,一路不愿分开片刻,当然,这一夜他们也不曾分离片刻……他们最终也没能去成夜总会。

第二天,整整一天两人都在酣睡,临近中午时,尼尔森警官打来电话,询问安锋是否愿意去警局,遭到安锋拒绝后,他说起赃物果然找到了,确实在王室花匠的杂物间内。三名疑犯也果然被截获,并找到了指证,而安锋所指的那间别墅,军舰岛上那套白色别墅内,确实有位年轻人。

按尼尔森警官的说法:那个年轻人“像精灵般俊美,是上帝按照最佳比例制造的宠儿,堪称人形雕塑的模板”——他只比安锋大九个月,今年十九岁,是位挪威男孩。身材比例如同男芭蕾舞演员,警察进门时他正在玩电子游戏……当然,警方最终一所获离开了他的房间,但所有见过那男孩的警察都觉得不虚此行。

瑞典男子已经够英俊的了,但见惯俊美的警察能发出这样的感慨,可见那孩子……真是美得令人怜爱。

这些,都跟安锋没关系。安锋这一天都在探究女|性|身体,对于尼尔森的赞美他一句话没说,倒是尼尔森主动提及,说那件雪狐皮大衣已经从证物里取出,并安排人送抵他的小岛……好吧,这件劫案对安锋来说结束了。他挂上电话,继续与韩芷烟玩他的两人游戏。

到了夜晚,两人该收拾行李了,可是他们都累的爬不起床。躺在床上用石头剪子包争胜负,失败者安锋奈去整理明天的行装,顺便把警察送来的雪狐皮大衣拿进门来……这一夜他们当然没心思去夜总会了。

因为过于劳累,两人上了床便各自睡去。按规定韩芷烟必须先去空乘公寓与同伴汇合,所以在半夜时分,韩芷烟就起床了。换上空姐制服,唤醒依旧酣睡的安锋……在唤醒安锋之前,她按耐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摸摸安锋的西装胸袋。

口袋里空空如也,那本神秘的黑皮证件不见了。

韩芷烟再去其他口袋摸了一番,始终没有找到那本黑皮证件。她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推醒安锋。

安锋的觉睡得很轻,韩芷烟一伸手,安锋就睁开了一支眼,他没有丝毫起床气,一只眼睁开,见到是韩芷烟,不用招呼他就翻身穿衣。行李早收拾好了,洗涮完毕,简单的吃了早饭,两人走出了弱水岛时天还没亮。

在艇上与等候的管家办了移交手续——冬季要到了,小岛变得不适合出入。再说,今年过后安锋要离开欧洲,于是,这座小岛干脆托管出租,供旅行社招待度假旅客。而韩芷烟将搬到空乘公寓十二楼,住进十一楼密室出入口所在房间,也算帮安锋看护密室通道……当然,韩芷烟自己并不清楚这点。

九月中旬的湖面寒风嗖嗖,再过两周湖面将进入冰凌期,韩芷烟披着买的雪狐皮大衣,感觉双脚被寒风吹的麻木,她不停地跺脚取暖,脑袋则忙着想怎么向同事介绍安锋……好吧,她至今还不适应两人的关系,而且她从没有嫁给安锋的意愿。两人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了,几乎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想到安锋即将去美国上学,再想起他们正在一同回家,韩芷烟……惯例歪楼了,她跺着脚问安锋:“呀,你给我的银行卡是外币账户,每日提款存款有限额的。我忘了问你,你有人民币账户吗?在国内消费,还是本国银行卡、人民币账户最好,外国银行卡的手续费太高了,也极不方便……”

安锋扭头看着韩芷烟:“你好像急需一笔钱?很急吗?”

韩芷烟点头:“很急。我找不到可以借到钱的朋友,我急需60万人民币,这次见面就准备向你开口,你可以帮我吗?”

安锋从胸前摸出钱包……韩芷烟顿时瞪大眼睛——他在变魔术,一定是的。韩芷烟刚搜过那个口袋,口袋里明明空空荡荡,怎能摸出个鼓鼓囊囊的钱包?这不科学!

安锋仿佛没注意到韩芷烟的惊讶,他也没问韩芷烟要钱干什么,随意地从一叠花花绿绿信用卡中,选出一张金色中银卡递上去:“这是一张附属卡,我让律师在香港帮我办的,刷卡消费限额十万,提款限额一百万。不过,后者需要授信……如果你不急,回国后我再办一张附属卡给你,这张是我给家人准备的。”

韩芷烟接过信用卡,有点不确定地问:“你……你的钱,紧张吗?”

安锋耸耸肩,回答:“我是去上学,不是去花钱。上个学,每月能花多少?吃饭住宿而已。你拿着用吧,有钱就还,没钱……就不用还了。”

韩芷烟温顺地收起信用卡:“那好,我知道你每月进账不少,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一直忘了问,你的养父养母怎样?他们还好吗?你去美国上学,他们不在意吗?”

“我成年了,他们也就失去监护权了。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不用再养活我,我要靠自己了——这就是老外的育儿经,哪怕是亲生子女,这时候也要自己负担自己。再回家,没准还要给他们付房租。

我那位养父嘛……按咱们的说法,他是个胸大志、小富即安的家伙,拿下了法国、比利时市场,他就缩回英国做居家男人,整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全不想继续扩张问题。不过他对我不错,这几年我帮他做生意,他签署了一份文件,将公司股份分给我一部分。所以我不用打零工也能负担学费……”

“切——”韩芷烟非常鄙视安锋:“你没准比你养父还富裕呢!一亿股金啊,而且它还不停地继续增值。光吃红利……你每月有十万美元?还是二十万?”

其实,安锋手头不止拥有一只股票。当初黄金车一案,他弄到手将近一亿元。洗劫黑帮老大后,除去洗钱费用、以及其他杂费,安锋手头剩下近两亿元。而购买雅虎股份,他只投资了三百万左右。

如今他名下有三家非上市公司——全资控股瑞典房产公司,以及迪尔保安公司第三股东、巴特莱油漆贸易公司第五股东。还有十余只互联股票,他究竟有多少财产……这笔账没法算。

而这笔巨额财富的撬动,来自与一次沙漠冒险行动,来自于一次勇敢的闯世界。

“我比较欣赏你的养父”,韩芷烟悠然神往地说,这时艇已接近岸边,船速降下来,韩芷烟急不可耐的走上船甲板,猎猎的风吹起长发,黑色的长发飘荡起来,带起一串串幻梦。韩芷烟用梦呓般的呢喃继续说:“钱挣多少算是够?挣了五万想十万,挣了十万想百万。一辈子不停的挣钱,可是一辈子能花多少?

挣钱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乐生活。如果每月挣几千块钱,生活当然窘迫了。但脱离窘迫之后钱该怎么花,几万块钱是一种花法,十几万又是一种花法,上百万……一个月花上百万,能比别人多乐多少?

钱挣到一定程度,比如像你养父那种程度,不用再为日常生活而缺钱,我觉得这就够了。再多的钱增加不了多少乐,干脆到此为止,每天尽情享受生活的乐,每一天都要不浪费,每一天都不累,每一天都是乐,我觉得这才是美妙人生。

我见过汲汲营营,非要做到本市首富,然后又努力做本省首富的人,但做首富有什么意义?平常说起来都是谁谁谁怎么样,我也要怎么样。人已经很有钱了,却没有乐,不知道该怎么享受乐。

在我看来,跟人比什么比?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我干嘛要跟他比,我干嘛要做到他能做到的?我的生活每天都是不一样的,都是享受的,我每一天都没有虚度,我干嘛要知道他怎么生活。我不比,我就这样。

好吧好吧,说远了。嘿嘿,我突然愤青了。就说你吧……”

艇靠了岸,韩芷烟今天情绪波动非常大,似乎心里有什么非要宣泄,两人搬行李的同时她仍在继续演说:“就说你吧,你多少钱够花?你刚才说过自己是学生,一个学生每月花20万美元,你花的完吗?如果花不完,你有必要继续辛苦自己去挣多的钱吗?你干嘛不歇一下?”

她这是……嫌弃自己吧?安锋心中轻轻一叹,做出一副听话样,嘿嘿地笑着反击道:“韩姐,我不是还要养你吗?有了我,你不用再跟人比,你每天的生活都可以不一样,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乐。”

韩芷烟愣了,她顺从地听凭安锋将她塞进车里,一路浑浑噩噩。等空乘公寓在望,已经能看到空乘公寓外等候的班车,她忽然开口:“我回去就要求换地勤……我年纪大了,再混在小姑娘堆里,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我感觉自己精力不够,我这年纪,是该静下心来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了事。”

“不必太急切”,送行的车停在空乘班车旁,安锋跳下车,一边搬行李一边速说:“国内……国内的情况我也注意到了,很多大龄男女急切地想成家,但他们往往结识了一个又一个对象,却一年又一年的蹉跎。不是他们不想结婚成家,是诚信缺乏让他们不知道该信谁。他们不放心交托自己的一生,接触一个又一个人,发觉频频是欺诈,处处难以信任,只好继续不停地寻找。”

“没错没错”,韩芷烟急急回应:“就是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假话太多了,装模作样的太多了,人前是一个样,人后必定又是另一副样子。都拿生活当演戏,还叫嚣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一天在空中飞,一个不可信的人放家里我哪放心?我没时间等一个人改过自,发觉一点不可信只有放弃。

可这么做别人不乐意了,总有人劝我说那是善意的谎言,是‘为我好’才骗我,所以别挑剔了——这让我毛骨悚然……他什么时候为我好,什么时候不为我好,我怎么约束?我能约束吗?等他不为我好了,我是不是还要生活在他的谎言中,感觉自己很幸福?否则就是‘不识抬举’?”

空乘班车上坐的人见到韩芷烟,有人跳下来帮助搬行李,韩芷烟似乎有很多委屈要诉说,这时却不得不闭上嘴。她不愿让人听到自己的笑话。

不久,班车开动了。车上大部分人都在昏沉沉打瞌睡。那位脸上有婴儿肥的空姐清醒着,她看到韩芷烟身披雪白的雪狐皮短大衣,羡慕地伸手摸了一下皮料,好奇地问:“韩姐,这是在斯德哥尔摩买的?多少钱啊?”

安锋在身后推了一下韩芷烟,微笑地插嘴:“韩姐,坐下再说,点。”

空姐们听到声音都醒了,韩芷烟勉强笑着走过行注目礼的通道,等落座后,脸庞婴儿肥的空姐向安锋伸出手来,爽朗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杨娜娜,是韩姐这个班组的空姐。”

“凯恩·安,当地华裔,跟韩姐是老友”,安锋伸手与对方轻握了一下,感觉手很软,指肚微微有老茧。“……这次去国内旅游,接下来要拜托各位照顾了。”

“好啊好啊”,杨娜娜欢呼:“我这个班下来,刚好积累了几天假期,你想去什么地方玩?我给你做导游。”

韩芷烟轻轻松了口气,终于避过了介绍这一关,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介绍安锋。

车里变得活跃起来,几位空姐围在安锋座位旁,七嘴八舌的问着说着,到让韩芷烟冷落在一边。韩芷烟安静地缩在角落中,享受自己的宁静。等班车进入机场,空姐们开始排队、整理服装,韩芷烟喊住空警,吩咐:“去帮我拿一张票。”

杨娜娜赶紧插话:“拿我的家属票吧……韩姐姐的家属票,每年自己都落不下。”

杨娜娜的声音低沉下来,她的目光转向vip通道口,那里来了一队俊男美女。领先的是位神一般的美男,他有健美匀称的身材,脸庞像希腊雕塑般棱角分明,每一处五官、每一根眉毛都似乎完美瑕。晨曦的微光下,他粉白色的皮肤晕染着一团光晕,浑身上下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让他……令人法呼吸。

这样的一位男子走在当先,他旁边两位分明是美女的高挑个,就显得黯然失色。世上所有的光辉都集中在那俊男身上,众人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那里,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令关注者随之呼吸喘气。

韩芷烟也看呆了,她嘴唇上下蠕动着,似乎在说:“男人,竟然能长成如此妖艳。”

男人受他的迷惑少一点,机组人员只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对方,那位空警还清醒,安锋轻轻扯了一下对方,递上自己的护照,以及一叠现钞,轻声吩咐:“赶紧,抢在他们前面,要头等舱。”

空警急慌慌的转身而去,这时那对男女找位子坐下,彼此交谈着。这队人中除了一位俊男两位美女,还有两个扛摄影机的男子,以及一位背包的华裔。不久,那位华裔接到吩咐转身而去,与返回的空警擦肩而过。

空警递给安锋机票,匆匆向韩芷烟解释:“没有家属票了,头等舱有人订完了,喏……”

空警把嘴朝俊男美女方向呶了下:“是他们,说是去长城拍摄外景照,昨晚订的票。头等舱已经没有多余位子了,最后预留的空位,只能拿钱买。”

韩芷烟歉意地看了安锋一眼,安锋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平静的接过机票,一副纨绔派头对空警说:“谢谢,剩下的钱给你买烟吧。”

空警惋惜懊恼遗憾堆了一脸。老外有给小费习惯,但咱……咱不让拿小费的。虽然大家都收钱,但给钱你也不能给在当面啊,这让人情何以堪呐。

幸好这时,俊男美女队伍中的华裔跑了回来,把众人的目光又吸引到哪里。空警趁人不备,赶紧将钱塞进怀里……老外太实诚,一点客气都不会,你要退让,他们毫不迟疑。所以对老外不能客气。

这时,那位跑回来的华裔开口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杨娜娜急忙揪住安锋的衣袖问:“他们说什么?”

“我旅途有伴了”,安锋笑得意味深长:“那位华人说:只剩四张头等舱机票,他问座位怎么安排……头等舱有几个座位?”

“一般飞机都是六到八个”,机长回答:“我们飞机是六个,走吧,我们登机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五章与匪同行

跟着机长一行人走进候机厅,而后毫不停顿的踏上登机桥,眼看着机场地勤操纵登机桥,驶向停靠在旁边的飞机,安锋忽然明白后来的“9·11”事件为何能发生。:如今的机场安检简直太松懈了,他一个临时购买机票的人,也能在机长的引领下,通过机组人员登机口,并将三只明显超重超大的旅行箱搬上飞机……如果不是知道这趟航班会很安全,安锋都不敢坐上这飞机。

机组人员进入飞机后,乘务人员开始例行打扫。安锋安置完行李后,看到机务人员如此忙碌,自然要过去帮忙的,一来二去倒是跟几位空姐熟悉了,有了安锋这位男人帮忙,大扫除工作了很多,不久,送餐车运来飞行食品,韩芷烟出面跟他们交涉、清点,三名机组人员则坐在飞行舱内端着咖啡,边聊天边检查仪器。

这时候天刚蒙蒙亮,行李车一趟趟运来飞机行李,机舱内的活儿已基本完工,几个空姐们一趟一趟检查座位,检查洗手间、行李架等等。安锋则百聊赖的坐在座位上玩手指。

这是一架空中客车公司的a330,拥有278个座位,空姐们从头到尾检查一遍需要十分钟。等她们巡视完一遍后,登机通道口开放,第一位登机的……果然是那位英俊的不像话的小子,他与两位女模、一位摄影师进了头等舱,剩下的那位摄影师级随行的华裔男子则进了高端经济舱。

这四个人选位坐下时,那个英俊男子向安锋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但他并没有挨着安锋坐,挨着安锋坐的是位官员,身边一群人点头哈腰将其送到座位上,反复询问他是否还需要什么,知道官员首肯,其随从才小心翼翼的,倒退着退出头等舱。

官员做到位子上,看到自己的同坐是安锋,响亮的用汉语打招呼:“你好,小同志……”

安锋和善的想对方点点头,嘴里叽里呱啦冒出一堆瑞典词,对面的官员眼神一呆,脸上貌似宽厚的表情收敛了一下,增添了一丝小心,以及尊敬,低声嘟囔一句:“竟然是个黄皮香蕉。”

那位英俊男子忽然用瑞典语插话:“嘿,知道吗?他刚才说了个贬低词——我恰好懂他的语言。”

安锋眼珠向对方转去,平静地问:“你懂?”

英俊男子直接把官员忽略过去,越过他的身子跟安锋交流:“当然,我懂十五种语言,连爪哇语我都懂。”

英俊男子一脸“表扬我吧”的得意,安锋扑哧笑了:“嗯,我懂十七种语言,他说的我也懂——别告诉他。”

英俊男子陡然瞪大眼睛,他眼珠转了转,马上换了一种语言问:“我是奥德尼·福特兰,很高兴认识你。”

“卡尔森·安”,安锋用他的瑞典名字自我介绍。

英俊男子立刻又换了一种语言:“我打算去‘伟大的墙(长城’拍外景的,你知道那段墙吗?听说它很美。”

“美不美我不知道,但墙上人很多,每天去游览的人密麻麻的,肩膀挨着肩膀腿挨着腿……不过,你如果去拍摄的话,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烦恼,花点钱,可以包租一段时间的,到时候墙上只有你。”

英俊男子又换了一种语言提出一个问题,但安锋已不耐烦应付下去了,他望着对方,闪动着眼睛做好奇样:“你……既然要去拍外景,难道事先没做功课,别告诉我你看不懂中文页。”

恰在此时,机舱里想起韩芷烟的广播音,她要求乘客们关闭手机,系好安全带,飞机准备起飞了。

飞机的引擎轰鸣起来,左右的人都在掏手机,安锋也随手取出手机,正准备关机,叮的一声,一封邮件抵达,发送人居然是警官尼尔森。安锋手一抖打开了邮件……他马上后悔了。

尼尔森的邮件说:他刚刚得知,军舰岛别墅的那位英俊男孩走了,据说是去拍外景。

他还说,这消息是出入境管理人员告诉他的,他昨天去查过英俊男孩的入境资料,今早出入境管理人员发现英俊男孩的出境登记,马上通知了他。但因为警方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控,所以他只能眼看着对方飞走。也幸好他多事翻阅了登机乘客名单,发现安锋也在飞机上……

随邮件发来的照片展开,果然,安锋心中隐隐的猜测被证实:奥德尼·福特兰,就是那位军舰岛上的英俊男子。

照片刚刚打开,安锋只来得及瞥了一眼,杨娜娜已经走过来,故作严肃的嘘了一声:“锋锋,把手机关了。”

可是,安锋还没来得及看完邮件。

旁边的官员陡然瞪大眼睛,问:“小同志,你原来懂汉语?”

对方眼睛里充满责备,似乎在责怪安锋明明能听懂汉语,却偏偏用他听不懂的话回答问题。安锋不理不睬的关闭手机,装进兜里,而后天真的、用清晰的京腔回答:“是呀,有问题吗?”

官员陡地冒出一股怒气,他重重哼了一声,正准备教育安锋一番。杨娜娜赶紧柔声的插话:“好了好了,请系好安全带,我们要起飞了……首长,你有什么需要吗?”

官员身子歪向杨娜娜,低声问:“这孩子……是出去留学的吗?”

杨娜娜尴尬的笑了一下,刚才她那一声招呼给安锋惹了祸,她想补救一下,犹豫一下,含糊的说:“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问问,”

听说韩芷烟是对方朋友,但韩芷烟并未说对方的来历与身份。她想等会儿私下问问韩芷烟,实在不行,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吧。

官员低声吩咐:“好,帮我查一下旅客名单。”

在飞机的轰鸣声中,没人能听清官员与杨娜娜的附耳交谈,但安锋知道没有好事,这位人依仗权力而傲慢,最忌讳别人对权力的蔑视……但安锋不想惹事,可也不是怕事的。

飞机开始升空,等飞机平稳后,旁边的奥德尼再度扭过脸来,问:“你刚才说的不对,我看过很多长城外景照,上面都没有你说的人山人海。不,所有的外景照上都没有游客,我只看到荒凉、斑驳、寂寞的墙,我觉得在这种古老的墙上拍摄风景,有种独特的沧桑感,最适合……”

安锋突然打断对方的话:“你是临时决定吧?似乎你走得很仓促,是吧?”

尼尔森的案子跟安锋有什么关系?安锋拿回了自己的失物,这件事对安锋来说已经结束了。面前这家伙智商非常高,安锋可不想平白故招惹这样的强敌。

奥德尼居然一点没掩饰,他玩味地盯着安锋看了几秒钟,坦率的冷僻的爪哇语说:“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摄影师都是专业摄影师,女模也是专业的。而且我还雇了熟悉当地语言,熟悉当地风俗的专业翻译……难道我长得不像专业模特?不,我是最顶尖的男模。”

“行李”,安锋平淡地说:“一个模特出外景,衣服装满七八箱,那都是匆匆成行。但你跟两位女模总共没几个箱子,倒是你的女模,随身带的箱子比你的还多,他们才是专业的。”

奥德尼噎了一下,傻笑起来:“衣服可以现买的,这是旅行,不是在家里。”

“那你为什么品牌而去呢?你带了那品牌的产品了吗?该品牌替你设计服装了吗?你的化妆师在哪?……问问你身边的女模,她们身上有没有几套专业设计师设计的服装——你去的那地方,很多品牌没有专卖店。”

奥德尼笑了:“原来破绽在这里……你真聪明,居然懂得这么专业。好吧,昨晚上我眺望日落,忽然想到漫长的冬天即将来临,今后几个月是连续十八小时的黑暗,甚至半个月见不到太阳,我需要阳光,我渴望阳光灿烂,我想去一个阳光灿烂的地方,把我的完美形象永久保留下来。

忽然间我想起长城,唯有那个荒凉、寂寞伫立千年的伟大的墙,才能衬托我的孤独与寂寞,我立刻抓起电话,雇好了摄影师与女伴,我决定明早出发……”

奥德尼喋喋地描述他心中的冲动、渴望、向往,安锋只是心中冷笑。

这是个有点轻微躁狂症,轻微强迫症的家伙,他非常自负,自负自己聪明双,忽然间警察故找上门来,原本天衣缝的计划不知道哪里出了漏洞,三名作案者莫名其妙的被捕……虽然他知道被捕者法供出他来,他们只是被匿名雇佣,他们知道有雇主但却不知道雇主还是个孩子。

然而,警方追来的速度太,而且直接找到了作案者,还顺便找到他家,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他一定在哪里留下了破绽,让警方抓住了把柄——这种认知令奥德尼惶恐,进而躁狂。他几乎是连夜决定出逃,为了掩护他的出逃,他找来几位摄影师几位模特作掩护。

奥德尼爱表现,在机场他就发现了安锋。这位与他同龄的孩子有着一双精明的眼睛,他显然获得了特殊待遇,能够优先进入飞机……于是奥德尼决定接近对方,或许这也是一条退路。

然而,对方的聪明超出他的预料,已经被摧残自信心的奥德尼,在对方面前越来越不自信,他越想表现越想挽回,越觉得力,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穿,对方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就是一种嘲弄,忽然之间,奥德尼心头用上一股凶念……

ps:抱歉,今天晚了点,少了点,明天补上。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六章国王被打劫了!

第七十六章国王被打劫了!谁干的

奥德尼心中凶念一起,安锋随意的瞥了他一眼,用很随意的语气,用爪哇语问:“王后岛的案件,最终是什么结果?”

刹那间,天雷滚滚,数草泥马奔驰而过,奥尼尔已经彻底呆住了,他感觉浑身肌肉失去控制,脑海里呆呆愣愣,只回荡着一个词:“怎么办?”

奥德尼太聪明,聪明的人想得多,他一转念忽然想起:随随便便一个同机旅客都在好奇王后岛案件,难道王后岛案件已经尽人皆知,已经……警方对他的怀疑,连同行旅客都知道了?

对面是个聪明人,而且骄傲的奥德尼不得不承认:有可能对方比他还聪明。

他懂十五种语言,对方不多不少,比他多懂两种。语言这东西,一门两门语言可以通过死记硬背来应付,七八门以上的语言,除了需要死记硬背之外,还需要强大的记忆力,以及高度的智商,懂得字母文字之间的内在规律。

他擅长慎密的逻辑推理,从事物外在本相迅速推导出后续发展,而对方在这方面的训练显然也不差,能从他的行李多少直接推导出他的旅行目的……一瞬间,奥德尼有种逃离头等舱的**,他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按耐住这股**,听旁边那位肥头大耳的官员不满地抱怨:“你们俩,说话低声点,别影响别人。”

这一打岔让奥德尼从尽恐惧中脱离出来,他的脸色苍白,曾经如天神般俊美的脸庞变得像受虐的“黎明女神俄勒斯”,助力精打彩……他重重喘了几口气,这才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他扭过脸去,温和的用英语道歉说:“抱歉,打扰你了。”

奥德尼与安锋的交谈,声音并不大。但这时飞机引擎声已经低沉下来,恢复了匀速转动。安锋在旁边微一欠身,跟着语气温和地询问:“不然,我们换个位子?”

这话是用汉语说的,领导重重摆了摆手:“算了,你们以后说话小声点。”

按理,两人中间隔一个人,对方又不想让人吵着,这场谈话似乎应该中止了,但奥德尼心中实在放不下,不把事情问清楚他睡不着觉。他必须开口:“王后岛……哦,听说他们抓住了劫匪,真是巧啊,劫匪居然是我邻居。”

安锋一咧嘴,嘲弄地问:“哦,你为什么会跟劫匪住隔壁?”

这话太阴暗了,奥德尼简直法回答。不,这场谈话越来越让奥德尼惶恐,对方的话总是暗有所指,而对方所展现的智慧,让奥德尼生怕自己言多有失。他尴尬的一笑,敷衍道:“是呀是呀,真巧?劫匪怎会住我隔壁呢?”

安锋马上追问一句:“你的房子,是不是一眼可以看到中国宫?”

奥德尼只觉得毛骨悚然,但他这时候不敢撒谎,摆在明面上的事实,一旦他想用谎言掩盖,那就意味他想掩盖什么。奥德尼只好如坐针毡的回答:“是呀,我的房子可以看到中国宫……”

话说到这里,奥德尼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失言了,他因为高度紧张,意中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他赶紧挽回道:“——中国宫……方向。我的房子面朝王后岛,但你也知道,中国宫并不临海,它坐落在一片树丛与花园中。”

安锋脸上的表情加丰富多彩了,奥德尼这下子真的咬了自己舌头一下。他果然言多有失,他如此清楚的点出中国宫的地形干什么?他想说明什么?

奥德尼立刻以攻代守,反问:“说实话,我忙于整理行装,准备今天的旅行,对案件的进展并不清楚……你有什么消息吗?”

安锋明白的点点头:“我们放过这个话题吧,我旁边的人不耐别烦了。”

说着,安锋用汉语向旁边的领导解释:“前天,斯德哥尔摩,王后岛发生劫案,我们在谈劫案,进展。”

领导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立刻兴致勃勃问:“是啊,我也听说了,以前听说北欧治安好,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歹徒就敢持枪抢劫……嗯,我听说他们在中国宫里开了枪,不知道损坏建筑了没有?”

安锋茫然的瞪大眼睛,装出“我听不懂”的样子。领导见状,立刻放慢语速把问题重复一遍,安锋装作半懂不懂的样子,领导再度比划开枪的手势,而后他可奈何招呼过来的韩芷烟:“你帮我翻译一下,问问他……”

韩芷烟自然清楚安锋的底细,见到这孩子又装傻充愣,悄悄瞪了安锋一眼,她的问话却是:“刚才这人想查旅客名单,想知道你是什么人,杨娜娜问到我头上,你最好别跟他说汉语……你用什么护照登机的?我该怎么回答他?”

安锋一本正经,连比划带手势地问:“旅客名单不是要保密吗?”

韩芷烟一脸微笑:“他们要查,谁能挡得住?”

安锋眼中凶光一闪,好吧,既然你睚眦必报就想践踏别人,那就别怪我把你的尊严践踏如泥……他脸上挂着微笑说:“我是用瑞典护照登机的,用的名字是卡尔森·安,你可以告诉他这个名字。”

韩芷烟下意识的拍拍胸口,脱口而出:“上帝呀,幸好……好了,没问题了,记住我的话,别跟他说中文!”

韩芷烟平常总称呼安锋中文名,因为她知道安锋的来历,所以从未探究安锋现在什么身份。知道他的身份有什么用呢,反正安锋在她眼里永远是那个怯怯的、永远长不大的“锋锋”。她还记得安锋在英国被领养,第一次听说安锋有个瑞典身份,这让她有点诧异,但转念一想,记起安锋在当地有不小的产业,她悟了。

韩芷烟将脸扭向领导,低声说:“先生,我是本机的空乘班组长,感谢你乘坐本次航班,他刚才说:王后岛大劫案的劫匪已被抓获,那群劫匪……”

“隔壁”,安锋用瑞典语提醒:“就住这人隔壁!”

韩芷烟把安锋的话翻译给对方,领导立刻追问:“中国宫的建筑受损了吗?”

韩芷烟当时就在现场,这个问题她不用问安锋,很自然地回答:“受了点伤,据说子打在墙上,砖石崩坏了一点。”

旁边的奥德尼插话:“这位小姐当时在现场?”

韩芷烟惊呆了,奥德尼马上补充:“警方不会公布这个细节的,而你描述的非常清晰,除非你当时在现场。”

韩芷烟想了想,坦白道:“是的,我当时就在现场。”

“跟我在一起!”安锋用警告的目光看着奥德尼,强调说:“她当时跟我在一起。”

“哦”,奥德尼扫了一眼韩芷烟的胸牌,垂下了眼帘。

“他们在说什么?”领导紧着追问。

尼尔森警官打电话来介绍案情时,韩芷烟还在睡觉,所以她并不清楚案件的最动态。刚才英俊男模的突然插话让她恍悟对方听得懂中文,这让她不好随意解释,眨了下眼,韩芷烟记起安锋当时与警方的推理,她顺嘴补充:“他们说:案犯是一女两男,当时赃物并没有带离岛上……剩下的他们就不清楚了。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领导凑到韩芷烟耳边,低声问:“你是班长,那我刚才让你们查的旅客登机表,你查了吗?”

“他叫卡尔森·安德里……”,韩芷烟咬了咬下唇,回答。按理说韩芷烟可以推脱一下,但如果对方不依不饶,到机场去查旅客名单……与其让对方在机场查出不便透露的,还不如由韩芷烟出面打发对方。

“……是个土生土长的瑞典花人,父亲是地产大亨,他是持旅游签证入境的”,韩芷烟懊恼的想起,安锋跟机组人员自我介绍时也是含含糊糊。等对方到了国内,恐怕她还要陪一段时间——安锋手头的人民币银行卡已经给了她,自己需要重办一份。如此一来,她真该跟对方商议一下,该怎么编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他北京话说得很溜,但又听不懂我的话……”领导迟疑地问。

“出生在外国的华裔,都这样”,韩芷烟安慰道:“他们的语言环境是外语,中文最多在家里说说,但咱们中国话方言太多,可能他听不懂你的口音,可能他懂得词不多,你说慢点试试。”

安锋突然插嘴:“给他饮料,多一点,频繁点。”

领导马上问:“他说什么?”

韩芷烟有点不乐意了,别人说什么你非要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旁边两人都听得懂中文,但他们都在装不懂。你怎么那么……她脸上笑容有点僵硬,勉强说:“他说他需要饮料,先生,你想喝点什么?”

不能吃亏——领导身子重重向椅背一靠,威严地问:“你们都提供什么饮料?我记得头等舱有香槟的,你们的香槟什么牌子?对了,早餐什么时候有?我早晨起得早……”

这时,奥德尼露出沉思的表情,安锋做出昏昏欲睡状,大家似乎都不想继续交谈。不一会儿,韩芷烟送来饮料与早餐,等早餐结束后,吃多喝多的领导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发现安锋等候在过道,领导才一出洗手间,安锋立刻与对方擦肩而过,两人交错时双方还礼貌地点点头。

进到洗手间里,安锋似乎检查了一下,确认洗手间很安全,他坦然的从身上摸出一个钱包,带上塑胶手套,小心地摊开钱包,露出……哪位领导的证件。安锋将钱包内所有证件、信用卡等,一一摆在小桌板上,掏出一个微型照相机开始拍摄。

稍后,安锋将钱包内的卡片一一归位,然后翻弄着钱包,翻出几张发票,他喜出望外,立刻将这几张发票拍摄下来……

等钱包收拾好,塑胶手套扔进马桶里,安锋按动洗手间冲水按钮,微笑着倾听水声平息,他泰然自若的走出洗手间,走向自己座位。进座位前,钱包已顺着他的腿声滑落地上,他在走动见轻轻一踢,钱包悄声息的滑到座位下。站在座位的通道口上,安锋诧异的指了指地上的钱包,问:“谁的钱包?”

这句话是用瑞典语问的,但他的身体动作很明显,听到这话的人立刻俯身望去,领导马上伸手:“我的……咦,什么时候掉了?”

韩芷烟小跑着过来,看着领导捡起钱包,她歉意的解释:“钱包这东西装不好,一起一坐,就是容易滑出口袋,尤其是裤子口袋……先生,请查一下东西少了没?”

东西少了也不能赖别人,钱包就掉落在领导座位下,旁边的座位是安锋,人上厕所去了,现在还没坐回原位……领导简单的翻了翻钱包,回答:“没少没少,谢谢了,谢谢你这位小同志了。”

接下来的旅程,奥德尼辗转反侧,总想跟安锋搭话。但安锋回到座位后,立刻放到座位、戴上眼罩补睡眠,等到旅行结束,奥德尼也没搭上话。出机场时空乘人员各奔东西,安锋走出机场前手机并没有开机,他不知道奥德尼在他身后,一下飞机立刻给斯德哥尔摩拨打电话,要求同伴调查一位名叫“卡尔森·安德里”的同机旅客……当然,他不知道韩芷烟故意报错了安锋的名字。

来接韩芷烟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文质彬彬的,皮肤有点黑,走过来时表情很羞涩,连韩芷烟名姓都不称呼,只是上前腼腆的问:“你回来了,很累吧?”

韩芷烟脚步顿了一下,倒是没有推辞,她转身向安锋介绍:“这是我男友……”

韩芷烟眼一闪,马上切换成瑞典语:“……别人介绍的,这是第二次见面,他是大学老师,叫赵磊,跟我同岁……唉,我一年一年老了,同龄人当中,很少有未婚的了。我的下一个男友,肯定比我小。”

接着,韩芷烟切换成中文介绍安锋:“这位是瑞典的卡尔森·安德里,来国内旅游,我朋友。”

韩芷烟这是暗示安锋别说中文,安锋什么人,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伸出手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对方只是憨憨笑着,等安锋说完,对方词不达意的说了句寒暄话,而后对韩芷烟羞涩的笑着,说:“我帮你叫出租。”

韩芷烟心中一软,柔声问:“你等了多久?”

“没多久,我今天一整天没课,明天也没课,来,我帮你拿行李”,赵磊的声音很柔和。

韩芷烟心中叹了口气,松手,任对方拿走行李,轻声提醒:“卡尔森的行李很大,把我的行李放后座上吧。”

赵磊的动作一滞,遗憾地说:“我订了午餐座位……”

这趟航班一大早从斯德哥尔摩起飞,飞机一直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由于时差关系,飞机起飞时国内已经是傍晚,抵达时恰好是国内的凌晨——第二天凌晨。这时间,把行李放回家,收拾收拾刚好吃午餐。

韩芷烟一声呻吟:“可我真的很累很累了。”

赵磊瞥了一眼安锋,低声问:“他跟我们一块走?”

韩芷烟转向安锋,用瑞典语问:“你还是住我家吧?我家……也是用你给的钱买的。你要办银行卡,这地方你不熟,肯定要我陪着,你住旅馆的话,我来回路上太花时间。”

安锋很自然地回答:“当然,那就走吧。”

“他住我家”,韩芷烟转身说:“他人生地不熟的,要我陪他办事。”

赵磊嘴角抽动了一下,重打量了一下安锋,低声提醒:“他虽然是孩子,但……也是大男孩了。”

韩芷烟没有吭声,只顾低头帮安锋搬行李,赵磊看建议未被采纳,赶紧上前帮手,同时解释:“我……这不是不相信你,他一个大小伙子,住你家不合适。要不,我课少,我陪他去办事。”

韩芷烟低声解释:“他……他八岁时我就认识了。赵磊,你不用管我,你刚才的话让我……”

韩芷烟终究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赵磊连忙道歉,他手上一使劲……没挪动安锋的行李,再使劲,行李还是没动。等安锋放好手头的行李,转身,单手一提,将行李塞进后车厢,然后冲对方笑了笑,用生硬的腔调说了句汉语:“谢谢”。

韩芷烟的行李也不少,多了许多安锋买的礼物后,后座上赵磊与韩芷烟只能隔着行李相互瞭望。赵磊在路上不停道歉,并再度恳求:“芷烟,我都订好了午餐座位,不去不好吧?你看,现在离中午还有……三小时,我们放下行李一起去吃饭,把卡尔森也叫上,让他也体会一下家乡饭,就当我替他接风。”

韩芷烟脸上苦兮兮:“我真的很累……要不,我们换成晚餐,让我先睡一会儿?”

车前座,安锋打开了手机,继续浏览尼尔森的邮件……尼尔森的邮件又多了四封,第一封邮件只有几句话:“上帝,我反应如此迟钝,你那天暗示我的话,我怎么没能领会!我现在后悔了,成不?”

第二封邮件只有一行字:“国王被打劫了!谁干的?”

第三封邮件问:“那小子是否有嫌疑?他还在你身边吗?他偷走了王宫油画。价值一亿三千万!”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七章一个私人帮助

尼尔森发第四封邮件时,情绪稳定了许多,已经可以平静的陈述事情经过。

如今已是案发第四天,警方终于接近了真相,开始逐步还原全部事件:最先,位于斯德哥尔摩最繁华红灯区路口,发生了一起连环相撞事件,相撞汽车起火燃烧。其中有辆运载威士忌的货车,火势已法控制,为了防止爆炸,警方一面灭火一面疏散附近游客。也因此,拍卖会现场的警力大大削弱。

当然,这场拍卖会估值并不高,警方不怎么重视。之前他们派出大量警员,不是因为拍卖会的价值,而是考虑到拍卖方、竞拍方的社交影响。

拍卖会是晚宴后才开始的,当时,距拍卖会现场很远的王宫也在举行一场宴会,这是一场王室事后不忍启齿,不想太多解释的那种……狂欢宴会,年轻的国王经常举办类似格调的狂欢聚会,参加宴会的都是经常混迹夜总会的名媛、公子哥,以及各夜总会的社交明星。

当抢劫案发生时,王宫晚宴已经趋于结束,普通客人乘坐自己的汽车与游艇离开王后岛,贵客则由王室派游艇亲送。正式的社交晚会,这种送客过程往往持续数小时,越是贵客越能提前离场……然后抢劫案发生了,整个王后岛水陆交通遭到封锁。

安锋那晚看到的王室侍从,是来跟尼尔森交涉的,他要求尼尔森放行王室客人。这种事尼尔森当然不敢阻拦,于是他派人去王室码头解除封锁线……当然,警方还是要对客人进行大致检查的。

安锋当时对尼尔森暗示:这场拍卖会估值并不高,只有闻价值没有太大收藏价值,尼尔森脑中隐约绷了一根弦,但他随后沉浸在速抓获劫匪的喜悦中。

按照安锋的提醒,警察扑到了军舰岛,捉获三名疑犯,其中一名疑犯被他丢在现场的临时女伴——那位好奇心旺盛的女游客所指证,随后他们抓获了疑犯的接应者,并推导出整个劫案发生过程:疑犯完成抢劫后,立刻沿小疏林逃窜,过了迷宫花园后,路上游客逐渐多了起来。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们将赃物藏在中国宫花匠房内。有人早早向他们提供了花匠房钥匙,疑犯事先勘察过现场,赃物藏在花匠房那腐朽的屋内吊顶上。

稍后,疑犯顺着人流进入剧场,在剧场后门他们找到了隐藏的潜水器械,乘着夜色疑犯悄悄下水,在黑暗中摸索到军舰岛上,躲会自己的屋子庆祝……

这场劫案计划完美,行动迅速,整个过程干净利索。而疑犯们选择军舰岛藏身,也是可奈何的必然选择——在完全黑暗的水里,头顶巡逻艇来回巡查,水中一点光亮都会引起怀疑,进而引来围捕。所以疑犯必须全程在黑暗冰冷的水里摸索前进。他们不能打开任何电子设备,只能在入水前确定大致方向,因此他们只能直线前进,而且生恐自己在水中转了方向。

要说这次劫案的唯一疏漏,就是疑犯贪心了,他们嫌拍卖品价值太低,故而洗劫了参加拍卖会的竞拍者,这让他们拖长了撤离时间,等他们赶到花匠房,负责接应他们的人已经独自离去,为此,疑犯们不敢耽搁,匆匆下水后,在岸边遗下了逗留痕迹。

在审讯疑犯的过程中,疑犯交代他们有接应者,但疑犯没交代他们背后有策划者,尼尔森想起安锋当晚的提醒,于是,他向王室询问:当晚宴会有什么异常,可是丢了什么东西?王室不愿过多解释,含糊其辞的说一切正常。尼尔森不敢再冒犯,便把这事丢在脑后。

接下来就是晴天霹雳——得到尼尔森提醒,王室虽然含糊其辞,但事后还是让侍从检查了一遍王宫。最初,他们发现有两件大师画……上的防窃警报器出现了小故障。排除故障时,他们又发现油画本身有点可疑。经过专家鉴定,这两幅油画是换上的赝品。

油画什么时候丢的,王室居然法判断。因为油画上的防窃警报器只是出现了一点小故障。集成电路板上的微电容坏了一个,告警脉冲发送不出去,但其他一切正常,总控制台上显示,该告警器还在正常运转。

在这次检查中,原本也不会发现这小毛病,是一位侍从多事,抽检油画告警装置,偶然发现有告警器不工作,全面检查发现了另一幅画也有问题,然后,一连串真相终于曝光。

王室报案后,警方全面检查了王室的宴会记录,发觉陈列油画的大厅总共举办了六场宴会……这六场宴会王室都拒绝交出客人名单。最近的一场宴会就在劫案发生时,而我们的奥德尼、欧洲著名男模,持旅游护照入境,正是国王喜欢的那类客人,有可能就是王室宴会的参加者之一。

据说奥德尼还是位艺术家,名下有一个服装品牌,他自己担任设计师,行业内评价说:这家伙很有才华。进一步调查确认:这家伙真的擅长绘画,那么临摹与仿照,想必……嗯?

现在,王室拒绝说出客人名单,并要求只能进行私下调查。如果奥德尼也拒绝承认参加宴会,那么……当然,即使他承认参加了王室宴会,警方也很难指证他。

警方掌握在手里的只有那两幅赝品,通过赝品来指正奥德尼,简直是不可能的。尼尔森想起安锋的警告,进而想到当晚是在他的同意下,王室客人才得以离岛的。这就是说,那两幅画的真品,有可能是经过他同意才转运出去,就在他眼皮底下转运出去……尼尔森觉得自己崩溃了。

目前,唯有安锋事先提醒过他,安锋的怀疑对象是奥德尼……不管有没有证据,尼尔森飚上奥德尼了,他开始疯狂搜集奥德尼的背景资料,并要求安锋提供“私人帮助”——目前警方不能指控,也没有证据指向奥德尼,所以调查只能是私下进行,这也是王室的要求。

尼尔森还表示,王室曾含糊其辞的容许他查看客人名单,但只容许看,不容许记录与复印。他还说:当晚在王室码头上,警察搜检客人时也曾检查过客人证件,但同样不容许记录。他现在正在努力,想得到王室许可观看客人名单。当晚在王室码头执勤的警员正在接手询问,如果发现奥德尼在场,那么他将要求奥德尼接受讯问——当然,奥德尼有权拒绝。所以尼尔森希望得到安锋的协助,让尼尔森法拒绝警方的质询。

后座上,赵磊还在跟韩芷烟道歉,并一再要求韩芷烟同去午餐,韩芷烟有点为难,她咬着下嘴唇,拒绝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但语气惯例很软弱。

说实话,一个第二次见面的人,与一个多年认识的人相比,后者的份量显然重要,尤其是后者还在自己困难时伸出援手。她真心累了,她只想回去睡绝,但……对面这男人是上司介绍的,而前座上的大男孩嘛,虽然跟他相处是难得的心境平和,自己什么事都不用多想,可以完全依赖对方。然而,这男孩终究给不了她需要的。

她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等他回家的男人,需要一个温暖的被窝。前座的男孩可以给她金钱支持,可以给她各种帮助,但惟独给不了她一个家,不可能坐在家里日日盼她回家。

他们两个年龄相差太大,别说双方家人,就是韩芷烟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所以她拒绝的并不坚决。

她知道自己还要恋爱,还要寻找,还要在这滚滚红尘中继续打滚,所以她不得不继续敷衍下去。她有口心的询问那家订座的餐厅饭菜怎样,都有什么特色,希望在谈话中找到下一个拒绝的借口。

前座上的安锋继续装傻充愣,装作听不懂后座的交谈,他漫不经心地尼尔森发短信:“这件事很复杂,真的,我只是怀疑,我没有证据。”

“那我们就寻找证据”,尼尔森坚定地回答。

安锋再度发过去一个短信:“只是‘私人帮忙’?……那好吧,我也请你帮我一个很私人的忙。”

“成交”,尼尔森回答的很:“把你的要求发过来。”

“与我同机的一位旅客……当时头等舱里只有奥德尼与我,以及这位旅客”,安锋将他拍摄到的领导证件发过去,继续说:“我希望你也调查一下他的活动范围,我要知道他在斯德哥尔摩的所有行踪。”

“没问题!”尼尔森回答:“这不是帮你,是帮我——被窃油画总要出售,从现在开始,我要关注每一个与奥德尼接触的人。”

“不——接下来才是我的‘私人要求’:我在他钱包发现一张发票,是红灯区某夜总会某位小|姐开的服务发票,我希望你立即调查这位小|姐……好吧,我其实想让你对那位小姐进行验血,然后放出风去,说这位小姐疑似艾滋。

接下来,我希望你出面,最好用官方名义,要求与这位小姐接触的客人都进行验血……能做到吗?”

“这个,可能涉及到政|府赔偿问题,如果是官方照会,对方的医疗费用、验血费用……”

“我来支付!”安锋爽的应付下来:“而且我打算支付很多年——我希望你提醒这位官员,艾滋病最长的潜伏期是十五年,在这十五年里他需要每年验血,费用全部报销……让他把医疗发票都寄到你那里,我来支付这笔账。”

尼尔森那里停顿一会儿,发来一句短信:“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需要多找几个人,让他们都验血,所以医疗费用……

你跟他有多大的仇?”

“我俩没仇,但他继续掌握权力,有可能威胁到我,我仅希望他短暂的远离权力中心。”

“这没用——根据‘非歧视法案’,即使他是真正艾滋病患者,谁也权让他离开岗位。”

安锋不想辩驳——他要是告诉对方真相,没准这位警察拒绝帮忙了。

“好吧,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恶作剧,但我希望你严格按我的要求执行,这是交易!”

对方沉默一会儿,这才断断续续发来回音:“我不能伤害那位妓女,以及其他辜人,这件事……需要格外低调。”

“这事怎么去做那是你的事,你做完你的事,我来履行交易——因此发生的费用怎么算?”

尼尔森回答:“油画失窃案,已经有了秘密基金,费用可以从这里支付,基金归我掌管。”

“那就没问题了——我明天等你的消息”,安锋啪的合上电话,扭脸用瑞典语问仍在低声细语的后座:“韩姐姐,你说:人们去爱,是为了让自己乐,还是难过。”

韩芷烟立刻回答:“这问题还用想吗?爱一个人,就是为了跟他在一起美好,而不是难受。”

“那么,你要做的很简单:不乐,就拒绝。”

韩芷烟愣了一下,回味道:“好像,很有道理哎。”

安锋不看赵磊的脸色,继续说:“因为它是简单真理。真理总是这样,简单而质朴。千万别难为自己,别让自己受虐,所有让你忍受的劝说,都是为了愚弄你,是为了欺诈你。是为了让你活的不像自己。所以,直白的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语言就是为了表达感受的。往往你觉得‘不好意思说’的事,别人就希望利用你的‘不好意思’,让自己‘好意思’。”

这话的语句有点复杂,超出了日常会话范围,韩芷烟听的模模糊糊,但中心意思她听懂了,就要是让自己直白表达自己的感受。

这很难吗?……韩芷烟觉得有点难度,她顾忌太多。

比如她担心现在就说,会让眼巴巴看着她的赵磊明白,是安锋在鼓励她拒绝,从而让后者嫉恨安锋。

比如她担心明确拒绝,会让对方去上司那里告状,上司会误认为自己不尊重上级领导……

韩芷烟咬得下唇默默语,赵磊在一旁小心询问:“他刚才说什么?”

韩芷烟目光一闪,觉得这是拒绝的好时机,马上说:“他说我们等收拾完行李,稍睡一会后,就去大广场附近找家饭店,顺便浏览一下大广场。我告诉他广场附近的饭菜很贵,他说要找最贵的饭店,越贵越清净,可以不受打扰的看风景——我答应了。”

赵磊阴下了脸,问:“那我们的午餐怎么办?”

韩芷烟强笑着说:“下次吧。”

赵磊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对司机说:“师傅,找地方停车。”

出租司机为难的说:“不好办啊,这地方车流滚滚,想停车必须换车道……”

“找地方停车”,赵磊命令道。

韩芷烟张嘴想劝解,安锋强势插入:“听他的。”

韩芷烟叹了口气,对出租司机说:“好吧,你靠边停车。”

车停了,赵磊怒气冲冲甩门而去。车辆启动后,车内久久没有说话,等车过了几个红绿灯,出租司机才开口:“你男友脾气怎么那么大?”

安锋突然用汉语说话:“肯定是家里的宠儿,从小到大家里凡事都听他的,做主做惯了,所以不喜欢听反对意见。”

韩芷烟静静地说:“上次见面就有这个迹象——买个冰桶,也不问我喜欢,买来就塞给我。当时我来例假了,不能吃冰的,这原因又不好跟他解释。他满脸不高兴,说他一片好心,非要我拿着冰桶,直到冰桶化在我手上。他还是不高兴,说我娇小姐脾气,嫌弃他买的冰激凌便宜了,其实那是摊上最贵的,布拉布拉……”

出租司机刚才只顾惊讶安锋京片子说的那么溜,这会儿才缓过气来,赶忙插话:“你没告诉他你不能吃吗?”

韩芷烟叹了口气:“刚才的交谈你也看到了,最恨这一点:他不喜欢听的话,你说多少遍他都听不见。翻来覆去只讲他的道理。一不满意就翻脸,全不顾别人也在场。”

出租司机也感慨:“看着挺文静的人,怎么脾气那么大?”

韩芷烟深深叹了口气,司机语气一转,又说:“其实你们空姐当中,很少有像你这样肉脾气的,我在机场拉了那么多人,人家空姐的男友,那都是低声下气哄着来的……要我说,你们空姐这么漂亮,要收入有收入,何必委屈自己。”

韩芷烟只是摇头——她还有几年的美丽呀?在这种情况下,她那敢找个只图美丽的花心男?……看来,转地勤的申请必须尽早递交,她耽搁不起了。

韩芷烟所在公寓楼距离机场并不远,她当初就图这里的上班方便,两人合作把行李搬出电梯,搬进自己的小家,安锋还在打量房间布局,韩芷烟已经甩脱鞋子,懒散地奔向浴室,边走边解释:“这就是我家,当初觉得103平米,一人足够了,现在看来小了,但我已经买不起了——加上你给的股票,照样也买不起,如今的房价太离谱了,比尔·盖茨都买不起……”

浴室里想起哗哗的水声,安锋把行李搬进小卧室,这时门铃响了,韩芷烟听到门铃声,赤果的从浴室里探出头来,招呼说:“咦,找我的?(单位没人知道我住这儿,别人不知道我回来……锋锋,看看是谁?”

门外时……赵磊。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八章打你打不过,说你说...

第七十八章打你打不过,说你说不过

安锋透过猫眼看到赵磊后吗,他着实一愣:哎呀呀,我居然被人一路跟踪了还一所觉,我的警惕性哪里去了?我居然被个外行追踪到家,真是颓废啊……

遇到奥德尼不算什么?安锋其实已把奥德尼扔到一边:这个人跟他从此陌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再搭在一起。即使帮尼尔森一下,但瑞典王宫失窃案已经结束了,想在这方面指控对方绝可能。最多,只能在密切监视中,寻找奥德尼的下一次作案,进而抓获对方,仅此而已。

所以安锋把这段回家的路走得很放松,他没有随时观察周围,随时记忆走过的路线,到了大楼前,也没注意掩饰行藏让别人不注意……

刚才韩芷烟说单位没人知道她的住址,那么赵磊肯定是一路跟踪而来。他下了出租,看到没人挽留,他开始后悔。毕竟他是个上过大学的成|年人,当理智占上峰时,他知道自己这一走,两人的关系就会到此为止。他知道自己在争执中过于坚持,而韩芷烟现在还……没有勾到手,所以对方需包容他。反而他要向对方——屈服。

于是,他一路跟踪而来。

魔都的道路是拥堵的,坐车赶路,有时候还不如走路;汽车一旦上了高架,在下高架的路口,难免要减速、排队,赵磊只要后悔的足够,一眼就可以看到不远处行驶的出租,只要他能马上搭上另一辆车出租,跟踪几乎没难度。而反跟踪则很难,车海茫茫车流滚滚,大家车速都不,大家的车都长一个样,大家都不追求别致,怎么分辨去?

韩芷烟居住的这个小区面积不大,只有一座三十三层的公寓楼,其余建筑是酒店、商业楼,超市、大卖场等等。跟踪的车只要速度,没准还能在路口遇到空车返回的那辆出租……然后,赵磊什么都知道了。

幸好安锋走路一向悄然声,他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他悄然声地离开大门,到浴室门口招呼韩芷烟:“是赵磊,他追来了,见不见。”

“他怎么追来了”,韩芷烟还在冲澡,安锋进来她微微缩了一下身子,但只是一缩,没有回避的意图。水珠流淌在她身上,蒸汽缭绕中显活色生香,安锋禁不住伸手去抓那对胸|前蓓|蕾,韩芷烟又缩了一下身子,不满地说:“我不管,你应付他,我累极了,我都睁不开眼睛了。哎呀,不依不饶的,烦死了。”

门铃声执拗地响着,安锋悠闲的向大门走去,见到沙发上扔着韩芷烟的手机,他随手捡起来,拨通了家里电话,告诉妈妈自己已经抵达,等处理好手头几件事后,马上回家团聚,在此之前,妈妈可以拨打这个电话联系。

等听到浴室水声停止,卧室关闭的声音响起,安锋才慢悠悠打开门,一边继续跟母亲交谈,一边做出阻止对方进门的动作,扬起眉,用眼色询问对方有何意图?

见到安锋出现,赵磊长长松了口气,脱口而出:“芷烟果然住这儿……等等,你懂中文?”

安锋正在跟母亲一问一答,当然说的是中文。不过,这跟赵磊有什么关系,安锋继续扬眉,做出询问的姿态。

赵磊怒了:“你懂中文为什么非要说瑞典语?”

母亲听到了电话里的杂音,顿时沉默了。安锋只好对电话说了句:“好吧,妈我们回头聊。”

挂上电话,安锋面对怒气冲冲的赵磊,满脸诧异:“为什么?”

“我问你呢——你懂中文,为什么非要和芷烟说瑞典语?”

“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我喜欢说什么语言,跟你有关系吗?”安锋重复了自己的提问,赵磊噎住了,但他怒气冲冲,他捏紧拳头,怒不可遏地瞪着对方。

“我要见芷烟!”赵磊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安锋平静地望着对方,许久,见对方始终没有觉悟,他平静地问:“在你的字典里,有没有‘尊重’这个词?尊重他人的感受,尊重他人的选择。”

“那她有没有尊重我的感受?”赵磊面红耳赤:“我天不亮起床,在机场等了她好几小时,她半路扔下我,她尊重我了吗?”

这时,电梯门开了,从电梯里出来的一对夫妇,听到赵磊的吼声,好奇的向这里张望,安锋叹了口气,轻声说:“你能不能说话轻声点?”

“让我进去!”赵磊继续喊道:“芷烟,芷烟,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安锋一阵怒不可遏,他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掐住赵磊的吼声,单手一提,将赵磊提进门来,反手一个手刀砍在对方颈动脉上,松手,让赵磊立刻软软的瘫在自己脚边,而后向着门外那对好奇小夫妻微笑着,解释:“一个赖,向我姐求爱被拒,就不依不饶追到家里……”

“哦,你可以叫保安啊……”

安锋马上腼腆的补充:“唉,我姐同单位的,熟人,不好撕破脸。”

小夫妻当中的女子义愤填膺:“最恨这种人了,你要小心,这种人最后满嘴喷粪,到处胡说八道破坏人名誉。”

“应该……不至于吧?”安锋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脚下的赵磊。

赵磊已经苏醒了,他在努力爬,想站起来,手猛劲地……挠安锋的鞋子。安锋面上露出奈的神情,当着门外小夫妻的面,他轻声说:“我姐今早从斯德哥尔摩飞回来,飞了几万里,这会儿正睡觉,你要是继续大吵大闹,那没说的,我报警,让警察拖你出去。你要是肯轻声说话我就让你进门,怎么样,你决定吧。”

门口这对小夫妻是证人,安锋现在越是有礼有节,越显得赵磊很赖,两个小夫妻已露出憎恶的目光,赵磊趴在地上猛喘几口气,虚弱的答应:“好。”

门外小夫妻赶紧自荐:“需要帮忙喊一声,我们在5c座。”

安锋笑着答谢了对方,他轻轻关好门,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平静地对赵磊说:“我是柔道黑带,格斗搏击……嗯,国内说‘散打’,散打九段。咱俩的交谈用拳头还是用语言,你选。”

赵磊喘了几口气,努力站起来,低声问:“芷烟呢?”

“我跟你说过,她已经睡了。”

赵磊又喘了几口气,语气平和了许多:“我找她道歉,是我冲动了。”

“你不是冲动,你是不尊重别人”,安锋淡淡的反驳:“你想说自己很辛苦,早早赶到机场眼巴巴等候韩姐姐,你自己都为之感动了,韩姐也应该感激你的付出,是吧?但韩姐并没有要求你这份付出,她有权‘不感动’。

你单方面作出决定,却要求别人对的决定而感动,午餐订座也是这样。你自己订了座位,却要求韩姐必须出席,凭什么?半路上你自己发脾气下了车,怎么怪到我们头上……这个,道理你能听懂吗?你能听懂我们就继续,否则我把你扔出去——放心,不是从户扔出去。”

“可是……”

“不用‘可是’,你只说你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可是……别人介绍我跟她芷烟见面,她同意了。双方第一次见面后,她并没有说否定的话,这说明她认可了我们的关系,我去迎接她,给她一个惊喜,作为她的男友,我没权要求她共进午餐吗?吃饭有什么难的,能有多累?”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话——即使你是她的老公,你也没权强迫她,你也没权替她做决定,这个道理,你懂吗?”

赵磊露出鄙视的目光:“你说的是洋鬼子的道理,你懂点国情好吗?”

“好吧”,安锋觉得很力:“也许你说的对,国情是:只要是夫妻,一方可以代表另一方的意愿……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代表韩芷烟,而不是相反?”

不等赵磊回应,安锋连珠炮似的说:“你怎么代表韩芷烟,你凭什么代表?你有房子,可以给韩芷烟一个窝?你的收入多少,可以让韩芷烟衣食忧?”

赵磊急切地打断安锋的话:“我是大学老师,我的职业很崇高,收入也不算低。韩芷烟只是个中专生,我做决定有什么不对的?知识决定命运!

说到房子,我有能力买房子,但芷烟这不是有房子嘛,大不了结婚前重装修一下。我们可以省下钱旅游,这难道不行吗……”

赵磊话说到一半,见到安锋凶狠的瞪着她,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他赶忙说:“好吧好吧,我没权替芷烟做决定,我就是为这个来道歉的,但你也没权替她做决定,我要见她,我可以在这里等,我保证安安静静,绝不影响她……你不能赶我走,这还是芷烟家吧?我是她男友,我有权见她,有权待在这里。”

安锋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好吧,既然你开始讲道理,那么我告诉你:这是韩芷烟的家,所以我权容许你进门,你要等她,请出去等。”

赵磊狡猾的一笑:“那我出门给她打个电话。”

安锋赞同说:“你可以——但我会把手机关机,电话线拔了……请吧。”

“好吧好吧”,赵磊举手做投降状:“我不闹了,我绝对不闹,我讲道理,请让我坐在这儿,我保证安静地等芷烟醒来。”

安锋愣愣地看了赵磊一会儿,突然沉默地去翻行李箱,赵磊很好奇,非常好奇安锋怎么不说话了,只见安锋一回身,手里拿了根塑料捆扎带,他一句话不说,抓过赵磊一条腿,直接用捆扎带把这条腿绑在笨重的实木茶几上,而后他若其事拍拍手,说:“好吧,我只是固定你,不是禁锢。你的双手可以自由活动,但如果你解开捆扎带,那么我只好把你仍出去了。

嗯,我没有堵住你的嘴,不过,只要我听到你发出声音……请原谅,我不得不堵住你的嘴。”

赵磊点点头,保持微笑:“洋鬼子就是这点好,事事**律,你这假洋鬼子学得不错。谢谢,我会遵守承诺:保持安静,不随意走动。你忙你的去吧。”

安锋从未遇到过这种掉灰里的热豆腐,吹又吹不得,打又打不得,他郁闷的转身回卧室,拿了睡衣睡裤去浴室洗浴。洗去一身旅程疲惫,安锋并未觉得身心愉,赵磊倒是一直安安静静摆弄自己的手机。安锋闷闷不乐的去厨房转了转吗,冰箱是空的,厨房里连饭锅锅底都锃亮。

赵磊仍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安锋想了想,过去翻韩芷烟手袋……他翻出送韩芷烟的那张中银卡,一抬头,见到赵磊惊奇地瞪大眼睛,双方视线对上,赵磊憋不住的说:“那是韩芷烟的手包。”

“我知道”,安锋转身去自己卧室穿衣服。赵磊追在后面提醒:“那是韩芷烟的钱包。”

“我知道”,安锋不解释。

“那是韩芷烟的信用卡”,赵磊始终压抑着声音。

“我知道。”

等安锋穿好衣服,临出门前想了想,实在不放心赵磊呆在家中,他过去将绑扎带割断,一把拎起了对方,拿上门钥匙,拖着对方一起向外走。等出了门,赵磊才敢再度说话,他急急辩解:“我声音很轻,真的很轻,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我知道”,安锋拖着对方进了电梯:“陪我去超市。”

赵磊安静了。

两人在超市选购的时候,赵磊每每挑中一件商品,安锋总是拣出来扔一边,而安锋选定的,一定是货架上最贵的同类商品。交钱的时候,赵磊见安锋果然摸出韩芷烟那张信用卡,心理直抽抽……然后他惊奇地发现:安锋居然毫不停滞的输入银行卡了密码。

奸|夫|淫|妇啊!赵磊顿时觉得头顶天雷滚滚……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但赵磊心中念头一闪,他自己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韩芷烟的履历太干净了。双方的介绍人是赵磊亲戚、韩芷烟公司地勤处的韩副处长。这位韩副处长也是昔日空姐,对空姐行当很熟悉,非常了解韩芷烟的恋爱史。在韩芷烟的生活轨迹中,没有安锋的存在。况且安锋年龄实在太小,赵磊念头闪动后,自己都觉得不该这么想。

一个外籍男孩,芷烟能跟对方像亲戚般相处,但绝不会相恋……其实,这也是真相,部分真相。

去超市用了十余分钟,逛超市花了一小时,回来的路两人走了半小时。东西买得太多,两人气喘吁吁走上楼,一进门发现披睡衣的韩芷烟,听到门口动静,韩芷烟第一动作是缩回卧室里,见到缩可缩被人堵上,她讪讪笑着招呼:“买了这么多啊?提的累吗?……你们忙,我回去换衣服。”

“他刷的你的卡,从你钱包拿的,我亲眼看到”,赵磊感觉很心痛。

“我知道”,韩芷烟身子闪了回去。

“他怎么……有那张卡的密码?”赵磊后半段话是追着韩芷烟说的,但见到两个当事人都不在意,他的话越说越低沉。

“不知道超市的购物车不准退出来,看来下次要买辆购物车了”,安锋一边向冰箱搬运东西,一边说。

等安锋收拾好东西,烧了开水泡了茶,洗了水果拿了水果刀,韩芷烟已换好衣服出来……貌似赵磊已向韩芷烟道了歉,韩芷烟这个软脾气,惯例原谅他了。

客厅气氛有点沉闷,安锋一边摆水果一边说:“我记得你有空姐飞行执照,是吧?”

韩芷烟点头认可,她接过安锋递来的水果,问:“有问题吗?”

“既然你不愿飞了,那就赶紧申请地勤。如果你们公司不愿意,你可以转外国航空公司,去专飞国内的航班。你的飞行执照全世界认可,而我恰好认识几个外国航空公司大佬,可以帮你说说情。”

这话是告诉韩芷烟,也同时告诉赵磊:别顾忌你们公司领导,大不了姐走人,我帮你!

对面的两个人都听懂了,赵磊气势萎了少许,他小心地问:“芷烟,你这朋友……”

韩芷烟假装没听懂赵磊未尽之意,安锋已经视赵磊了,他恍若赵磊不存在,漫步走到前,指着外不远处问:“我刚才看到,那儿好像是家汽车专卖店。”

韩芷烟都没起身,朝安锋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回答:“不错,是奔驰车专卖店。”

“韩姐有驾照吗?”安锋接着问。

韩芷烟点点头:“我们单位有私人买车的了,人不多,但也不少。我去年跟风学了驾照,还拿单位车练了练手,不过,我暂时还没买车的意向……”

“买吧。一辆车没多少钱,我这几天要四处跑,租车不方便……走,还有时间,我们去买车”,实在是跟赵磊话可说,也法沟通,干脆给自己找点事。

韩芷烟起身拿包,并冲安锋摊开手:“我的那张银行卡?”

安锋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韩芷烟一边接,一边眨巴眼,笑着问:“先说好,买车谁掏钱?我觉得谁用谁掏钱,嘿嘿,这儿奔驰车很贵的,我可没那闲钱。但要是你买的话……我勉强帮你养车吧。”

安锋瞪了韩芷烟一眼:“当然是我买了,但只要我在,就给我用。”

“这没问题”,韩芷烟跨上包,招呼赵磊出门。赵磊有点眼昏,这两人,谈论买奔驰跟谈论买大白菜一般,真的假的啊?

出门时,三人正好在楼道遇见那对好奇小夫妻,见到三人间气氛很平和,那位女子眨巴眨巴眼,冲安锋笑着说:“谈好了?这多好,有话好好说嘛。”

安锋冲对方挥挥手,微笑着走进电梯。当电梯门关闭之后,安锋沉下脸,问:“韩姐,你跟他谈好了?你决定了?”

ps:补……那天缺,捂脸,闪人。

第一卷浴火 第七十九章最后的单程票

韩芷烟还没来得及回答,赵磊理直气壮插话:“当然谈好了,我会尊重芷烟的自|由,我不再强迫芷烟做什么,但我也希望芷烟能尊重我的劳动,尊重我的付出,我希望我们彼此多为对方想着点……”

安锋呲的一声:“你也知道‘自|由’这个词?”

赵磊瞪大眼睛,鼓起了嘴。访问下载txt韩芷烟目视着电梯楼层灯,一句话不说。安锋嘲讽地继续说,语调很平和:“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说明你根本不懂‘自|由’这个词。‘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自|由’是:你可以自|由的决定不做什么,事后不会受到惩罚。

这话你懂吗?你想请韩姐吃饭,韩姐想不去就可以不去,这叫做‘自|由’。你说那餐厅好好好,一切都好非常好,韩姐有权认为那餐厅其实很垃圾食物其实很糟糕,她有权拒绝歌颂拒绝赞美拒绝附和你,这就叫‘自|由’;你想跟韩姐相处,韩姐有权拒绝与你约会,这就叫‘自|由’。

没有说‘不’的权力,那就是不自|由的奴隶。‘自|由’是要加限定条件的吗?‘自|由’是需要什么东西来交换的吗?你想去机场接韩姐,那是你私人的事,如果事先没有通知,没有征得韩姐同意,她不必为此承担任何职责,她有权拒绝上你的车,拒绝与你一同回家。

而你在说什么,你说你付出了感情与时间,所以韩姐可以‘自|由的选择必须跟你谈恋爱’——你明明把人当奴隶,还要人觉得幸福,觉得那人必须赞美你的宽容……侮辱人没有这么底线的。

其实,我刚才真想揍你你知道吗?我在问韩姐,我在跟韩姐交谈,你插话算什么事?谁容许你插话了?……算了,跟你说话费劲,出了电梯你给我滚,我跟韩姐上街,不欢迎你随行。”

“你说了不算”,赵磊怒火万丈:“我要跟芷烟上街,我只跟芷烟上街,我没打算陪你。你没权替芷烟做决定。你要不愿意你可以走啊,你为什么不走?”

“韩姐,告诉他滚”,安锋已经明白了:韩芷烟不擅长做决定,跟赵磊没法讲道理。

既然赵磊的决定可以逼迫她,让韩芷烟法拒绝,那么安锋也可以做同样的事。他强势一点,事情会顺利。

“你走吧”,果然韩芷烟开口了,但语气温柔多了:“我跟卡尔森的事是早约好的……这段时间我很忙,我没法陪你,你等我电话再约你——那时我可以全程陪你。”

“你你你……你居然让我走,你看他有钱是吧,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买车有什么了不起?韩芷烟,告诉你,你这样让人很看不起……”,赵磊大声嚷了起来。恰在这时,电梯门开了,保安听到电梯内的争吵声,站在门口迎候。

门一开,安锋立刻招呼保安:“报警吧,这人私自进入大楼,对韩小姐进行了骚扰。”

保安触电般缩了一下身子,辩解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我不管,你们自己解决。”

安锋瞳孔缩了一下,问:“那么,刚才是你把韩小姐的门牌告诉他了?所以你知道这个人,你知道他自称是韩小姐男友……叫你们经理来。”

韩芷烟缩在安锋身后不开口,赵磊指着韩芷烟大声喊道:“我是她男朋友,我为啥不能去她家中拜访,说破天去我也有道理……”

安锋慢悠悠地提醒:“大学老师,如果受了治安处分,那么……赵老师,你觉得有我作证,有楼道邻居作证,警察会听你解释吗……我可以把这事直接捅到报纸上,全世界报纸!”

赵磊一愣,嗓音明显低沉下来。安锋没时间耗在这里,他反手一指保安:“我会跟经理反映这事,你自己把这事先处理了,事后自己去向经理解释。明早我不见你们经理上门道歉,那你们就别怪我了。”

安锋领着韩芷烟昂然向外走,韩芷烟迈着小碎步躲开赵磊,紧跟着安锋跑到楼外,她长长松了口气,马上又担心地说:“让他们经理上门道歉,恐怕……不靠谱吧。我听说开保安公司的人都是社会阿混,背后有警察撑腰的,惹他们不高兴……”

安锋打断韩芷烟的话:“你呀,活着,怎那么多顾忌?”

韩芷烟苦笑一下:“没办法,这就是生活。我这样的小人物活得所顾忌,那不是找死吗?哎,我活这么大不容易,你别给我惹事了……”

安锋轻轻摇摇头,韩芷烟步走上前,像阿姨般牵起安锋的手,她感觉浑身轻松容光焕发,全不顾她一米七的个头牵着一米九的安锋,走在一起感觉极怪异。

“其实赵磊的职业很不错”,韩芷烟现在可以正常谈论那个男人了,她左顾右盼地说:“硕士毕业,两年后可以申报副教授。据说课题项目资金丰厚,如今虽然住宿舍,但银行喜欢这样的房贷客户,贷款什么的不成问题。就是……像你说的,从小到大是家里的宠儿,凡事自己做主惯了,为人比较霸道。

这些都是介绍人说的。我跟他交往,是考虑到自己性格软弱,找个有主意的人,以后可以少操心……他喜欢做主就让他做主呗,只要能撑起一个家,我没意见。”

安锋没有吭声,韩芷烟继续欢地说:“你呀,也是太孩子气,受的洋教育太多了,处处强调自我。可是要那么多‘自我’做什么?这是国内,在国内太强调‘自我’了容易受排挤。再说,‘自我’能换来什么?什么都换不来!”

安锋叹了口气,勉强说:“‘自我’确实换不来什么别的,它只能换来你自己。活着,为自己活着,自|由的呼吸,自|由的飞翔,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唱歌你就大声唱,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人生,不应该如此吗?还有什么能跟它交换?”

“我也想啊,可是不能啊”,韩芷烟牵着安锋进了汽车专卖店,话题随即转换到选什么车最好。

“有了车就有了阶级!买了车,停在停车场上,你不想跟人攀比,别人非要找你比,所以……最好买一辆不太起眼,但也绝不掉价的车。黑色最好,最不张扬……”看来韩芷烟早就盘算过这问题。安锋进到店内,看到车价贵的离谱,2万多美金的款型店里可以买到百万元,他立刻建议买辆简单的代步车,遭到了韩芷烟强烈反对。

韩芷烟喋喋不休地将自己的考量一一说出来,最终把脚步停在一辆宝石蓝色的r330身边,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一直,嗯,盼望这辈子能开上这个,这辆城市越野后面空间大,足够装下我的行李箱;车头短,方便我观察前方……我的车技不高,车头短不容易碰伤前车……”

“就它吧”,安锋递上自己的中银卡:“就这辆,我们马上开走,韩姐,你的证件带齐了吗?”

导购惊喜交加,没想到两个抄着手,随随便便进店闲逛的男女,随手要买下这么昂贵的车,他有点难以置信,结巴地问:“这是辆展示车,最高配,带临时拍照……我可以帮你们问问老板,能折旧多少,优惠多少,先生放心,一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导购离开时心神不属,差点在平地上绊了个跤。当他窜过展厅大柱子时,柱子后闪出赵磊的身影,他一把拽住导购的袖子,低声问:“那两个人,那对男女,真买车了?”

导购诧异的看了赵磊一眼,轻轻拉出自己的袖子,微微点点头。赵磊连忙追问:“多少钱……哦,我是问谁掏的钱,男的还是女的,掏了多少钱?”

导购翻了个白眼:“先生,如果你想选购汽车,我可以招呼别人陪同你,如果你只是来打听事,我要叫保安了……先生,请你出去,否则我要喊保安了。”

赵磊愣了一下,稍一沉吟,决定……还是自己离开的好。这大厅里他谁都不认识,人老板敢卖豪车,背景一定很雄厚,在这里闹起来,韩芷烟只要装不认识,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赵磊的身影闪出柱子,韩芷烟目光扫到,她赶紧转过身来,低声嘟囔:“他怎么跟来了?”

安锋一边检查车辆,一边回答:“保安私自放人进楼,一定不肯把事情闹大,所以保安最多说他两句,等他认错,保证不再骚扰我们,保安会立刻悄悄放人。而他知道我们要来买车,又向来拿自己的保证当屁,自然要跟来看看,。”

“你真刻薄”,韩芷烟鄙视一下,低声说:“既然你知道这人很渣,为什么非要问我的决定?”

“韩姐,婚姻这种事是完全个人的事,脚上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而我,我没权‘为你好’,我不能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剥夺你选择的权力,这个,你懂吗?”

安锋钻出车来,跳到引擎盖前,补充一句:“这车还可以。”

韩芷烟翻了个白眼:“奔驰车还能差了?”

“我看过报道,据说香港每年丢失数千辆豪车,这些豪车被人拿‘等离子切割机’切了,运到国内重焊接起来,专卖店当成车卖出去。我还看了国内报道,还有‘驴拉奔驰’的笑话,据说这事惊动了奔驰原厂,德国人派技师过来一看,哈哈,原来是香港失窃的奔驰。

所以,奔驰专卖店里卖的奔驰,也不一定是奔驰车,有可能是焊接的、有可能是拼接的、有可能是翻;还有可能外壳是奔驰的,机器是日本的、座椅是国内的……幸好这辆是演示车,看来货真价实。嗯,所以,等会儿可能便宜不了多少,韩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果然,车价并没有便宜多少,不过韩芷烟已经很满意了。她递过自己证件时,安锋在一旁若有所思,他突然插话问:“你们公司代办牌照是吧?那么你们肯定有门路了……我这个,英国驾照,我听说需要登记一下,才能在国内开车上路。”

“先生,我们可以帮你办”,导购很有眼色的搭话,犹豫了一下,他补充说:“我亲自去办……我给你免费办。”

安锋郑重的点点头,回身装作打量汽车展厅,沉吟着说:“你做事,我很满意。或许……我可以再订一辆,预定一辆车需要多长时间?”

“三个月至半年时间”,导购回答得很。

安锋打住对方的后续介绍,问:“可以订购别的型号,别的牌子吗?我要原厂的,不要香港失窃车。”

导购瞪大眼睛,反驳:“什么香港失窃车,我们这里都是原厂的……先生,我们这里可以订购别的牌子,我经手过,不过,到货时间可能要很久。”

“一个礼拜”,韩芷烟插话:“在斯德哥尔摩订购,装运到飞机上,最多一个礼拜可以运到国内,最短三天……我说,你干嘛不自己成立一个公司,以那家公司名义委托我们运输,想买什么车就买什么。”

“这不可能”,一旁的导购急忙插嘴:“汽车进口需要指标,就是我们公司想申请一个进口车指标,光审批程序几十个公章,跑一圈下来没两三个月也完不成……这位先生,你在外国买车子,运进来后没指标你上不了牌照,只能把车摆在家里,当盆景欣赏。”

韩芷烟重重点点头,转身对安锋说:“知道了吧?刚才你还跟我说‘自我’,你的财产,未经批准你可以随意使用吗?在这里‘自我’是需要权势的,你我小老百姓,咱还是别‘自我’了。”

安锋轻轻摇摇头,说了句韩芷烟觉得没头没尾法理解的话:“墙外的世界很大……你其实已经站在墙边了。”

钩钩小指头,招呼导购过来,安锋歪头问韩芷烟:“还有什么车跟宝马同级,既不张扬,档次又不低……”

“宝马”,韩芷烟脱口而出:“奔驰是男人的车,宝马才是女人的车,要不是奔驰店就在我附近,我其实喜欢宝马。等我钱攒够了,我一定买一辆宝马换着开。”

“那就宝马……”安锋随意的说。

交付了宝马车定金,喜极若狂的导购赶紧把奔驰车手续了结。对于“临牌”的汽车来说,不过是交上各类保险就可以把车开走,至于正式手续,需要三天后才能领取。韩芷烟喜不自胜的跳上汽车,直接开着汽车除了展厅大门。一路上她很紧张,车开得小心翼翼,只顾注意前方,没看到躲在路边的赵磊……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开着车进入在路上走了一圈,找到一家合适餐厅,韩芷烟把车直着开进停车场,却感觉不会停车了。她害怕倒车时掌握不住,刮蹭伤别的车辆,还是安锋微笑地接过方向盘,将车……笨拙的倒进停车位内。

等安锋跳下汽车,韩芷烟笑得乐不可支:“我以为你的技术有多好呢,原来只比我强一点啊。”

安锋老实的点点头,承认:“我从没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倒过车,难怪国外人老说:车技高手在中国啊。我记得在国外看过一张很牛的照片:两棵树中间,只够一个车身位置,却有个神人能把车倒进去,简直是神迹!

当时上有上百万条英文跟帖,都在问:他怎么做到的?是不是用吊车吊进去的?”

一男一女两个人站车边感慨,停车场保安呲地一声,插话:“切,开这么好的车,还发愁怎么倒车吗?倒车雷达怎么没看——太傻了。”

被鄙视了,太伤自尊了。

安锋与韩芷烟悄悄溜进餐厅,感觉在没有如此狼狈了。两人坐到桌上,等点好菜服务员走了,韩芷烟压低嗓门悄悄问:“你……我这是第一次开自己的车,你,你不至于连倒车雷达都不知道吧?”

安锋郁闷的回答:“我停车的地方,通常停车位宽的可以停进去一辆坦克,或者大房车……我开车从来是正方向开的,倒着开这是第一次,幸好,我还没有手生。”

“那你待得地方肯定是乡村”,韩芷烟继续鄙视道:“我去过洛杉矶,哪里的停车位并不宽……”

稍停,韩芷烟回忆着说:“不过,那里确实不需要倒着开,它们的停车位前后都有进车道,即使偶尔需要倒着开,后面的位置也不紧张。”

安锋摆摆手,示意放过这个话题。他轻声说:“那辆宝马车是我给家人买的,到货之后我付钱,记你名下,你帮我送给家人……”

韩芷烟只是性子软,其实并不傻。她诧异的瞪大眼睛,问:“你家人不知道你很有钱?……哦,难怪你要谈‘自我’呢,你果然需要‘自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安锋解释说:“刚才你也说过:自我需要权力保护。我的家人已经习惯了故土,他们不想去一个完全陌生、一个他们连语言都听不懂的地方生活。我想让他们生活好一点,却又担心他们保不住自己的财产,或者有钱就变了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得享受平凡……

总之,我这趟回家,是想看看他们生活的怎样。我不想过多的改变他们的生活,只要他们能不受金钱困扰,不感觉到贫穷,我想这就够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不能替他们负担一辈子……嗯,就是这样。”

“所以,你不会给他们太多现金,但物质需要你可以尽量满足。即使这个物质需求,你也希望转一道手,由我出面送他们一辆车,是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养车很贵的,那辆奔驰一百零二万,每年保险费是二万五左右,加上宝马……姐一年挣多少工资,姐还要生活,还要结婚成家,你不能让姐……”

“那张银行卡,你可以每月花十万元”,安锋轻声说:“好吧,每月我拨两万美金进那张副卡,你可以按这个额度消费。花不完的钱你还可以转出去。在此期间,如果我家有什么事……”

韩芷烟脸上没显出什么大惊喜,她重重点点头:“好啊好啊,十万元让我帮你照看家里,你放心,我……”

“这趟回家……”安锋慢悠悠补充,服务员一时半时端不上菜来,他有足够的时间解释:“当我再次离开时,家人可能再也联系不上我了——相信我,这对他们也是一种保护。不过,我会给你留下一个联系方式,你依然可以联系上我,我的家人有什么事可以通过你转达,所以我希望你与我一同回家,认识一下我的家人,然后……

然后,也为了保护你……嗯,你一直跟我说渴望有个家,希望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那么,我决定今后不再打搅你,我不会再出现于你身边。我希望你也能淡化我们之间的关系,比如:你的同事那里,如果再有人问起我,你可以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只是一个过路的熟人。

如果你想跟赵磊继续相处,他必然会问起我,回答是同样的——我们只是偶然走到了一起,我多年前乘机的一位童年旅客,由你负责照顾从而相识。这次也只是搭伴同行而已……能做到吗?

当然,我还可以最后一次帮你:如果你不想在空中飞,我帮你转地勤;如果你喜欢飞来飞去的生活,喜欢去世界各地旅行,我帮你转外航公司,这样你可以一直做空姐、做空嫂、做空奶……”

韩芷烟有点结巴:“你,……这么神秘做啥?有必要吗?你你,你是去美国学习的,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眼睛一眨,韩芷烟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劝解:“不,你……其实你跟家人说清楚,你的钱是自己赚的,你多年前就被人领养了,他们不会去分你财产,你……是怕家人被人掌握后,绑架勒索你?没这个必要吧?”

“不是你想象的的那样……算了,你也可以这样想。不过,我希望你把事情想的严重点。因为接下来,卡尔森·安这个人将完全消失,安锋这个人不存在了,我会用一个的面目,甚至的身份重出现。但我不希望有人联想到我的家人,等我们彼此再相见,我希望你忘了现在的我——我只信任你!你能做到吗?”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章该怎么爱你?

第八十章该怎么爱你?

韩芷烟脸上神色并没有打多大惊诧……好吧,她不是个善于掩饰的人,这时候她在高兴在兴奋。刚刚获得的每月十万元元的外,这时候才沉淀发酵,她直到此时才体会到自己得到了什么。

每月十万元,这相当于一份待遇极为优厚的职业,加上她络股票的年度分红,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每天优哉游哉的享受人生,享受不受金钱困扰的生活。

她自由了,她获得了经济上的完全自由,再不用为了生活而每天奔波,每天忍受上司的责难。如果她还想工作,那是为了喜爱而不是为了糊口……而这一些都是面前这小男孩给的。

当然,她并不是没有付出,干坐在那里天上掉了一个馅饼,馅饼正好落在她怀里,还是热乎乎的,正好可以充饥。她付出了自己的关爱,付出了自己的耐心,花了很多年,用了很多时间与这孩子相处,她付出了足够的感情,以及……她的身|体。

带着回忆的神情,韩芷烟慢悠悠地说:“那一年我们在斯德哥尔摩,好像你穿的破破烂烂像个乞丐,我以为你失去了养父养母的爱,沦落街头四处乞讨……多年来你从未解释当时的遭遇,我也生怕触及你的伤口从未过问。”

“是的!”安锋用同样缅怀的神情回忆道:“当时你一激动,把身上的钱全给我了,那时我就对自己说:万一有一天,当我走投路的时候,还有一个地方藏身,还有一个韩姐可以投靠。”

“你已经长大了”,韩芷烟感慨地说,这时,女服务员开始端冷盘上来,并开始布置饭局,但桌上两个人都没在意,他们继续说。“……这么多年你从不解释,我也从不问。但事后经历那么多事,我猜到当时你并不落魄,我猜你当时已经是个小富翁了,至于为什么一身落魄打扮出现在街头,我从没问。”

“所以我相信你,所以我相信韩姐能替我守住秘密,所以我相信,万一有一天,我真的走投路,还有韩姐家可以让我藏身”,安锋继续用平稳的语调叙说。

“没错,你可以相信我,我会给你保密的”,韩芷烟重重点点头。

一旁端茶的服务员听到这话,扭头四处望了望,寻找隐蔽起来的摄像机,她以为这对男女说话如此文艺,很可能是在拍戏……可是桌上两人说得很认真,他们这是在交托性命,交托彼此的信任。

这世上真的有“信任”这件事。

“那么我决定了”,韩芷烟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筷子,将两根棍交错摩擦了片刻,等到服务员很有颜色的退出包厢,韩芷烟才继续:“说实话,我没什么本事,年轻时拼劲考上个空姐飞行执照,已经算是把所有脑汁都熬光了。但没办法,这是姐的爱好,姐喜欢空姐这个职业,每天穿得漂漂亮亮满世界飞,让人欣赏让人赞美。

如今我已经三十二岁了,这年纪再让我重创业,那是难为我了。但让我回家去相夫教子……我才三十岁呀,我这一辈子不想窝在坑头,抬头只看到家的天空。我还想看多的风景,走多的地方。

所以,所以我接受你第三个建议:我希望调入一个工作条件不难么苛刻,休假多一点,对员工尊重一点的航空公司。薪酬所谓,姐现在不为钱发愁了,姐只希望能继续干空姐这个职业,再顺便找个男人,陪我到老。”

“没问题”,安锋轻描淡写的点点头,随即拿起筷子说:“那么,让我们吃饭吧。”

这段晚餐吃得很开心,就餐期间两人尽量不触及过去与未来,只谈论些轻松话题。晚餐结束后,韩芷烟觉得意犹未尽,她觉得从这一天开始,生活给她重开了个户,她感到浑身轻松,身心愉悦,于是她提议去k歌。

到了k歌房,韩芷烟算是彻底放松了,她又蹦又跳唱得声嘶力竭,酒酣耳热,韩芷烟突然关闭的音响,在一片静寂中问:“你觉得赵磊怎么样?”

这年头还没有禁止酒驾,安锋尽量控制自己的量,但他还是在欢闹不休的韩芷烟劝解下,喝了不少啤酒。韩芷烟发问的时候,包间内的旋转灯还闪着五彩迷|幻|灯,安锋正将已被当年流行的科罗娜啤酒灌进肚里,听到韩芷烟的问话,他稍稍停滞了一下,回答:“我上高一的时候,老师讲起早恋问题。她说:早恋不会影响学习,影响学习的是迷恋。

接着她给我们分析了迷恋于爱的分别:爱首先是包容,因为爱,所以宽忍——她有不同生活方式,我包容我理解;爱是尊重,因为爱,所以尊重她的选择——她想先做完作业再跟我出去,那我要跟他一起做作业。我不能因为自己不想做作业,就要求她不做作业跟我一起出去……

而那种自己眼里只有她,恨不得对方眼里只有自己,否则就愤怒欲狂——这不是爱,这是动物性迷恋,是兽|性|占有欲|望。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理智,遇到事情会考虑后果,会考虑责任。所以人类之爱,应该跟动物有所区别,爱她,要理智的考量责任,不能让对方因为爱而沉沦……

好吧,关于爱与迷恋,老师讲了整整一个月,这些,咱不说了,就说爱。女人之所以需要爱,其实她们首先需要的是安全感,是安全需求让她们开始求爱,这是大自然给予的进化压力。其次是交流需求……人是社会动物,作为一个人存在于社会,第一需求是安全感,第二需求是与社会的交流感。

现在我们来谈谈赵磊……先说第二点,你喜欢倾听你的感受吗?我怀疑他是否倾听过父母的感受,我怀疑他是否善于倾听?如果他凡事都要由自己做决定,不想听你的感受,你的看法你的观点……如果你觉得这种生活可以忍受,可以一直忍受到老,那么,你可以做出选择。

反过来再说第一点……你认为,他给你安全感了吗?”

韩芷烟端着杯子痴了,半晌才回答:“他的职业……”

安锋不说话,韩芷烟慢慢回忆道:“他是我上司介绍的,据说家里都是农村户口,他是全家的骄傲,他们家拼尽全力把他供出来,他不负所望在城里安了家,有一份正当的、体面地职业……这份职业很给人安全感。

介绍人向我保证,赵磊憨厚朴实,以前一直学习学习,没顾上谈恋爱……我经历的太多,这次找男人我希望能返璞归真,找个老实可靠的嫁了。没想到……唉,人有时候真不可思议,赵磊是个正直的人,这一点不错。但这个正直人却很偏执,完全没法交流。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总是对的,别人听从自己的安排是对别人的爱护……”

“恐慌”安锋平静地评价道:“他渴望占有,却发现那你过于美丽,超出了他认定的上限,所以他很恐慌,于是举止失措,只想绝对掌控……算了,我们不谈他了,出来玩是为了开心,谈论他不是愉的话题,咱们谈点别的吧。”

接下来两人讨论了明天的行程,等到夜色阑珊两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开练歌房。回程的时候,韩芷烟安静了许多,车是安锋开的,她歪斜在安锋身上,半醉半醒地抱着安锋的腰,脸埋在安锋的腿上,静静地想着什么。

出了电梯一进房间,韩芷烟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安锋,她深深地吻着,似乎想把安锋吞进肚里,安锋任韩芷烟挂在身上,用脚关好门,然后搂起韩芷烟,深深地吻下去……接下来韩芷烟享受了一顿热吻盛宴。

安锋先是吻得韩芷烟喘不过气来,不知什么时候,她一条腿翘起,紧紧夹住安锋的身躯,恨不得将自己融化在对方身上,迷迷糊糊中,安锋的吻落在她耳根上,她身子已经转了半个圈,安锋在她身后环拥着她。

吻到浓烈处,韩芷烟身子又转了一圈,另一只耳朵被轻噬着,她有点迷糊,她发觉自己在不停旋转,安锋的吻像一根丝带,从头开始缠绕着她,一层层向下包裹着她。他双嘴唇仿佛带着电流,带着火焰,吻到哪里燃烧到哪里,等热吻落在肚脐处,韩芷烟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她浑身都在燃烧,她急不可耐的扒着对方衣服,她喘息着,她迫不及待,想让对方进入自己体内。

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韩芷烟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欢呼,这是长久期待后的满足,这是极度压抑后的释放,她大声欢叫起来:“上帝,真美!”

这一刻过后,韩芷烟是安锋的了,从此韩芷烟一直默默待在安锋背后做隐形人。

第二天,两人按计划先去韩芷烟公司递交辞职报告,而后安锋引领韩芷烟去了另一家外航公司,安锋持有该公司股票,是公司股东,韩芷烟持有合格的飞行执照。至于语言,那不是问题,韩芷烟负责国内航班,主要跟国内机场打交道,外语只要能交流便已足够。

当晚,韩芷烟请公司同事吃饭,这次宴请带有半送行性质,不过却有韩芷烟自己掏腰包,对于这种场合安锋躲避了。酒桌上同时询问韩芷烟今后打算,韩芷烟并未多说,也自己已得到外航录取也没跟姐妹们交代。

接下来几天,韩芷烟与安锋一起忙碌着,两人办好银行卡,办好所有必要手续,这才开着车返回家乡。

回乡的路总有点近乡情怯,这一路安锋走得很慢,韩芷烟很享受这段慢悠悠沿途看风景的旅程,内心里她把这当做自己的蜜月,但当着安锋的面,她却没说出来。如今,赵磊已经是韩芷烟的挡箭牌,她常常嘴里提到赵磊,似乎以此表示自己还想成家,还想嫁人,目标并不是安锋……但实际上,赵磊已被她放弃。

在路上,韩芷烟常常发呆,想着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自己每天飞来飞去的,找个男人放在家里,常常要担心对方出轨,担心对方做对不起他的事。而现在,自己有男人了,这男人虽不常在家,却能给自己安全感。每当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会跳出来帮自己,而且再大的困难在他面前都是渣。

这是她的男人,虽然双方都像旅燕一般常不落家,但旅燕式的生活也是生活方式的一种,也许这种生活适合她这种人……好吧,韩芷烟承认自己最近智商变低了,变得不那么爱动脑筋,变得容易满足。

分别八年,安锋妈妈已经将家安在省会城市。家仍是一处机关大院,房子也是分的,据说去年才装修好住进去,而安锋临走时购置的房产,位于原先出生小城的房产已经卖出去,省会几座学区房,因为挂着周医生的名义,如今还保留着。

车停在大楼门前,安锋坐在车里不知道该不该下车,下车后该怎么敲门,该怎么开口……幸好韩芷烟同行,见到安锋坐在车里发呆,她拿起手机拨打了安锋妈妈的电话,安锋发觉了对方动作,他继续呆坐着,倾听对方交谈。

“徐妈妈,是我,我是韩芷烟,常给你们带安锋东西回国的那位韩芷烟,我在你们楼下,你们是水利厅家属院24号楼吗?对对对,我就在你们楼下,我开的是宝蓝色奔驰……你看到了,好的,安锋就在我身边……我们等你。”

挂上电话,韩芷烟催促:“下车吧,先把行李拿下来……”

两人搬行李的功夫,楼上咚咚咚跑下来一个男孩,他一路跑到车边,端详了一下安锋,这才不确定的喊了一嗓子:“哥?是我哥吗?”

安阳今年十六了,个头也长了起来,嘴上有了短短的胡须,声音正在变调,因为这句话有点……奶声奶气夹杂粗嗓门。不过,仔细端详,安阳幼年时的形象还在,鼻子眼都是放大号的幼年形状。只是站在他面前的安锋,几乎看不出幼年模样了。

幼年时的安锋人很精瘦,大运动量的锻炼,以及长期营养不足,让他胳膊腿显得很结实但是很纤细,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婴儿肥的成分,反而当时的安阳有点胖乎乎的。

现如今,安阳胖还是胖,不过还不臃肿,从现在依然可以看出童年模样,但安锋已经是一米九的大高个,他胳膊长腿长,肌肉依旧结实,但却是那种粗壮健美的结实。体重达到九十公斤,浑身上下不见一点肥肉,两胳膊立起来,腹部六块肌肉非常明显,完全是那种健美运动员的体魄。

这是安阳,安锋伸手欲抱弟弟,楼上又咚咚咚跑下一位……大姑娘。姐姐安静比安锋大五岁,如今是二十三岁的青春少女了。

“兄弟,你可回来了,想死你姐了”,安静直接冲过来,狠狠抱住了安锋。

尾随姐姐安静的还有一位个头不高,显得敦敦实实的男子,大圆脸上傻傻笑着,站在安静身旁直搓手……事后安锋才知道,这是安静的未婚夫吴春山,他在安锋出生的小城工作,是一家大型国企的一名普通工人。

接着出现的是安锋妈妈,她一路抹着眼泪露面,不知怎地,她见到安锋目光有点躲闪,神色有点慌乱,匆匆几句招呼打过,安锋妈妈招呼吴春山帮忙拿行李。

安锋的行李很沉重,安阳提了一下没提动,姐姐赶忙上去帮忙,姐弟两人才搬动一只箱子,另两只箱子则由安锋与吴春山各自提着,姐姐本来看吴春山提的很轻松,以为后者的箱子轻,中途想换手一下,结果发现那箱子重。至于安锋手里的箱子……等众人累的贼死,把箱子搬回家,安静悄悄过去掂了一下安锋的箱子,立马大声嚷了起来:“兄弟,看不出你力气蛮大的嘛?这箱子比我的还沉。”

屋里,父亲端坐着,等待安锋过去行礼拜见,安锋只是冲父亲点点头,父亲的脸立刻阴了,不过,随后进来的韩芷烟,让父亲把责骂的话憋回肚里——外人面前,总要给孩子留点面子。

桌上早已摆满了酒菜,安锋妈妈招呼众人赶紧上桌,行李可以先摆到一边。谦让一番后大家各自坐下,酒过三巡之后,安锋妈妈开始介绍吴春山,以及姐姐安静的近况:“……三年前,陈书记调省里了,他让我们也跟着来,我进了水利厅,依旧当秘书。你姐当年没考上大学,在当地安排工作了。陈书记帮着办的,你姐没啥本事,就安排在街道办,这是他爱人,他俩已经领结婚证了,准备春节办事。锋锋,你那时能回来吗?”

“恐怕回不来”,安锋坦然地回答:“据说学校会安排假期实习,我已经报名了。”

“哼!”安锋爸爸重重哼了一声。安锋妈妈连忙目光躲闪着,嚅嗫地说:“锋锋,你走时,周医生给了一些钱,这些钱你知道的,我们买了几套房子,后来你爸爸做生意,把房子卖了……”

那应该是在八年前,安锋被巴特莱爸爸领养后,家里消息突然中断了一段时间,当时正好是“全民经商”、“全民下海”的时代……看来,妈妈终是没拦住爸爸。

八年前,房契登记程序并不健全,几套房子都用妈妈的名义登记,但其实其中有真正周医生的,也有陈文文父亲的,当然,也有安锋妈妈的。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一章钱是惹祸精

一说到房子,安静显然一肚子气,她怒气冲冲看了父亲一眼,脱口而出:“弟弟,你说有这样的是吗?妈妈当时把房契藏起来,让爸爸翻出来……”

“别说了别说了”,安锋妈妈赶忙打圆场,并赶忙打岔:“韩小姐,你吃菜吃菜,酒席简陋,没想到韩小姐要来,我们怠慢了。”

这是告诉大家:有外人在场,家丑不要外扬啊。

安锋平静地点点头,故作好奇的问:“那么,赚了钱,应该可以还上房钱了吧?没关系,周医生很好说话,我跟他好好说一下。”

安阳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安锋爸爸低下了头,安静憋不住的说:“还说呢,当初没跟你商量就把房子出售了,想着赚了钱,多多赔偿周医生……”

安锋妈妈紧着在一旁拦阻,安静不管不顾:“……没想到,全赔了。这还不说,房子出手时是三十万,现在想把房子买回来,至少需要一百多万。你说,这都什么事?”

“不吃了”,安锋爸爸阴着脸扔下筷子,起身离座。安锋妈妈赶忙上前拉住,低声劝解着什么,两人一起走进卧室,安静继续怒冲冲说:“这还不算,赔了一次还不够。周医生那些房子攒的房租,让爸爸知道了,又悄悄把存折拿走,投进他公司里,然后……然后公司没了,爸爸妈妈来了省里,剩我留在当地,天天看追债人的脸色。”

“欠了多少钱?”安锋不慌不忙地问。

“第一次做生意,老妈说是你的卖身钱,三十多万本金,刚开始还好,先赚了五六万,然后赔了四十万。老妈拿历年积蓄,加上卖房子的钱,总算还上了。

之后妈妈说慢慢攒钱,一定要还上周医生的账,那时家里生活还可以。然后老爸又投钱了,他把周医生最后几套房子卖了,重开张时在酒桌上喝醉了,胡答应人家订货,人把货拉到公司,妈找人验货说货不对,家里人人都反对他订货,他说妈做主给她丢脸,二话不说非让会计付账。

钱划走了,老爸开始四处找下家,结果那批货是伪劣货,根本卖不出去。回头找他那位酒桌朋友退货,人装不认识,要不然翻脸,说老爸当时哭着喊着要买的,货一出手,概不退货……那次又赔了四十多万。

幸好当时陈书记调动了,老妈原本想离陈书记远着点,结果,走投路下只能求陈书记。陈书记把老妈调进省里,老爸知道陈书记这条线后,还想巴上去,这次被老妈死活拦住了。

咱家原本攒了三套房子、一套别墅。别人挂我们名下,咱们收租也多少能落点手续费辛苦费什么的,现在只剩下省里这间房子,还有一套别墅,那别墅据说是陈书记挂在老妈名下的。如今倒欠外债十余万,连我结婚的房子都发愁……兄弟,你说,这都什么事?”

几年光景,从中等富裕折腾到负债……安锋已经话可说了。一旁的韩芷烟总算明白,安锋为什么不想让家人知道他有钱……前后一百多万,坐拥几套房子,这在当时是富豪水准啊。

安阳在一旁嘟着嘴,轻声补充:“现在老爸一天没事干,满院子转这吹牛聊天,唉,我都不敢出去玩,生怕人笑话。”

正说着,卧室门“哐当”一声响了,安锋爸爸穿好衣服,怒气冲冲向门外走,妈妈在一旁拦都拦不住……不过,等安锋爸爸走后,家里气氛终于活跃点,妈妈重回到座位上,先勉强冲韩芷烟一笑,道:“让韩小姐看笑话了,算了,我对他已不抱希望了,来,我们自己吃。”

接下来的饭安锋有点食不觉味,等宴席结束安锋爸爸仍不见回家,安锋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奈的叹了口气,说:“妈,我跟韩小姐去宾馆住吧,让姐姐姐夫在家。”

安锋妈妈泪水上涌,哽咽着说:“孩子,这怎么行呢,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

“妈,是自家人才不用客气的……来,把我行李箱打开,我带来一些礼物,大家分一下吧。”

安锋妈妈还想坚持,但想到家里这情况,终觉安锋还是住宾馆好,这样才能让家里人感觉安锋……已不属于这个家了,所以不能予取予求。

借助安锋转移的话题,妈妈领安锋去放行李的房间,韩芷烟自觉避嫌,留在客厅里看电视。家人帮安锋一起打开行李箱,三个行李箱装得满满的,给安锋爸妈买的礼物是一对欧米伽情侣表,安静一看立刻抓在手里:“这东西不能给老爸,老爸带上了,肯定要跟酒友炫耀,酒友摆一桌子,拿话一刺激,老爸能随手送人……给我吧,当我结婚礼物。”

安锋妈妈在一旁叹了口气,附和说:“安静拿去吧,这东西给你爸,就跟给你爸的酒友没啥两样。”

安锋轻轻摇摇头:“妈,箱子里面装了十余只手表,各种品牌都有,你拿去给亲戚朋友分一下吧。”

从箱子里摸出两个礼品盒,安锋介绍:“这是巴特莱爸爸送爸妈的礼物,姐要结婚我不知道,其中一套送给姐吧。”

“什么好东西?”安静眼巴巴的问。

“厨刀,一整套厨刀,有切菜的,剁肉的、削果皮的、破鱼鳞的、还有剁骨头的砍刀、切冻肉的锯齿刀。一套五把,很实用的。”

“切”,安静有点不屑:“这老外,也不送点值钱的,几把破刀!”

“这刀很不错”,安锋静静地解释:“它是铱金刀,姐,知道金笔吗?笔尖带一点点铱金,价格上千元,这套刀整体都是铱金,刃部掺了锇金属,据说有手术刀的锋利,一辈子不用磨刀。”

安静立刻满脸笑容:“兄弟,这刀很贵吧?”

既然你喜欢贵重,那么咱就哄抬价格……安锋一笑,答:“这东西是旅游纪念品,是外面买不到的定制产品。至于价格嘛,它跟等重量的黄金一个价。”

这刀其实是安锋炒作贵金属期货,顺手的来的战利品……之一。巴特莱爸爸送的东西是剃须刀、领带等小东西,实用但价值不高,安锋也是受巴特莱爸爸启发,才将期货市场送来的现货样品,铸造成厨房刀具,分送父母与姐姐,希望这东西能给他们家庭生活增添助力。

“哎呀,太贵重了”,吴春山急忙插话:“这东西拿着,都不敢切菜了,兄弟,你还是收回去吧。”

“你别插话”,安静霸道的喊道:“我兄弟养父送我的结婚礼物,怎么再送回去?你一边站着去,这是我跟我兄弟的事。”

“我的呢,我的呢?”安阳忍耐不住的嚷道。

满满三箱子礼物,都是这类实用的家庭工具,电器几乎没有,唯一的电器是微型随身听,这是送给安阳的礼物分发完毕,剩下的礼物放在家里,由妈妈挑选送给亲戚们。安静遗憾的说了句:“唉,兄弟,听说国外的电器花样很多,我还指望你帮我添置三大件呢……”

“闭嘴”,妈妈难得强硬一会儿:“锋锋刚刚成年,马上要去上大学……我听说在国外,即使中产阶级,供养一个孩子上大学也很吃力。锋锋现在处处要花钱,我们帮不上忙,也别给锋锋添乱。那是你兄弟,知道吗?”

重回到客厅里,妈妈开始帮安锋联络住处,经过一番商议,安锋与韩芷烟被安排在单位招待所,那里条件虽简陋点,但离家不远,来回很方便。当然,妈妈不觉得韩芷烟与安锋有啥暧昧,两人的年纪实在太悬殊,她给韩芷烟安排了另外的房间,并千恩万谢的感谢韩芷烟的照顾……

住进招待所里,韩芷烟自觉的独处一室,联系旅行社寻找附近能游览的地方,妈妈让安静与安阳离开,关好门,向安锋交代:“孩子,当初你养父,那个洋人来谈领养问题,你爸爸最初不愿意,是我告诉他家里有笔钱——就是你走的时候留下的钱,还有那些年房租累积。

我没告诉你爸爸这是谁给的,你爸以为这是你养父给的,所以签字了。这笔钱让你爸知道……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现在,你走时留下的房子,只剩两套学区房还在,我没敢让你爸知道这是你留下的,房租我让你姥收着,我知道你姥回贴补你舅,但这也没办法。好歹不能让你爸知道,你爸一知道,咱没准房子保不住,没准还要欠债……唉,这都是我的命,我上辈子欠你爸的。

家里的债你别担心,家里有钱,但我怕还上债,你爸又重开始折腾,那债务是我故意欠着的,就为拴住你爸,让他别折腾。唉,你姐也不省心,死活非要嫁人,要不然回到省里咱可以找个条件好的,我也可以把一些东**到你姐家,但你姐不听话呀。

吴春山那孩子人很憨厚,但家庭条件就一般了,他父母是农村的,父亲好不容易挤进大国企,母亲还是个家属工——这不是跟姜娃子家一样吗?哦,还没跟你说说姜娃子,他大哥被‘严打’了,二哥劳教,自己跟着社会上的混混瞎混,这样的家庭……唉。”

安锋安慰说:“妈,出身并不能决定一切。‘出身决定一切’的观念是印度种姓传统,过去那个‘地主的儿子是坏分子,打砸抢出身才根正苗红’的年代,咱家也吃了不少苦,所以咱不能认可‘出身论’。一棵大树要长歪,需要很多因素,姐姐已经跟吴春山领证了,咱现在要做的是:剔除大树长歪的所有因素。”

姐姐迫不及待想嫁人,其实是想摆脱这个家,离开这个父亲。当然,她这选择有赌气成分,不过,婚姻是自己的事,家人现在要帮她的是:努力让姐姐别为这个选择后悔。

问题出来了,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解决。

“也是”,妈妈随意安慰的说:“吴春山家跟姜娃子家不一样,吴春山父母教育孩子还算有一套,几个孩子都没有长歪,吴春山是老大,顶替父亲进了国企。老二读了中专,明年毕业,工作似乎也不成问题,实在不行,我把他安排在街道办事处,上次给你姐安排,路子最熟了。

还有,他家里几个姐姐都嫁了,一个妹妹还在上学,成绩算不错,现如今上大学门槛越来越低,大不了就是交学费问题,他们两口子工资也不低,这事我不操心了。还有就是咱家老二……”

这‘老二’说的是安阳,女子惯例不参与家中排行,所以安阳才是家中正宗“老二”。

“老二现在上高二,成绩一般般,但考上二流大学不成问题。我想着,过几年等他长大了,也让他出国长点见识……老大,你说怎么样?我就怕他外语不行。”

“妈,你还是问问他的意愿吧。但我认为,你们二老总要留个人在身边。人一旦出去……”

安锋妈妈的声音低沉下来:“一旦出去了,人就回不来了。”

“一旦出去了,他的观念受到冲击,可能不再适应这个环境,逼不得已,他只能出去谋生。但现在这年龄出去,那真是高不成低不就,别人的习惯学了半吊子,自己的习惯又根深蒂固,这样的人,在哪儿都不适应,在哪儿都不好混……妈,出去要趁早啊。”

安锋妈妈低头想了想,回答:“那好吧,等你大学毕业了,安阳可以利用假期出去转一转,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就行,不用专门出去学习。老外的东西不见得适应我们。”

“对,老外国情一点不特殊,咱国情特殊,很多知识不适用……我刚回来没几天,就感觉这种不适应了。”

安锋妈妈立刻急了,忙问:“孩子,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你那里受气了?”

安锋嘿嘿一笑,捡最不重要的说:“银行职员脾气大的像狱头……唉,这里人,是个公职,脾气都很大,办事极不爽……”

说到这里,安锋递上去一张银行卡,解释道:“妈,我成年了,离家前,养父把他的家产分我一部分,我得到他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存了一部分钱在这张卡里……”

“可不敢给我”,安锋妈妈烫手一般躲闪着:“家里没钱你爸还老实点,喝喝酒吹吹牛,这也没什么。一旦你爸知道家里有钱,那他就开始折腾了。钱折腾光了不说,还要给你欠一屁股债。

我早就说了,你爸性格大大咧咧,朋友一夸他豪爽,他什么都肯送人家。这种人就不适合做生意,可他一次次撞南墙就不肯认输,非要证明自己能行。锋锋,幸好家里没钱,他几次想巴上陈书记,因为家里没钱所以作罢。那陈书记是随便巴的嘛,那家伙心大手狠,多少钱都没够。他万一哪天出了事,我们这些人岂不是现成的替罪羊?

这钱你别给我,锋锋,家里现在过得去,外面虽然欠着债,但那些房租你姥都收着,多少会给我们留下点。我们每月还点账,家里人知道这种情况,都开始知道艰苦,知道勤奋努力,这样很好。”

妈妈絮叨叨开始讲述家中情况,安锋忽然觉的:叫上韩芷烟回家真是明智的后手。幸好啊幸好,幸好我准备了一套备用方案。等妈妈诉说完,安锋插嘴:“韩芷烟姐姐,可以信任。”

安锋妈妈愣了一下,有点愕然。安锋接着补充:“我跟她认识很久……这个,想必韩芷烟跟妈妈说过,多年前我遇到困境,还是韩姐姐帮了我。妈妈不是说东西没法藏吗?叫给韩芷烟,跟姥姥说你打算买了房子给爸爸还账,把房契拿回来,然后交给韩芷烟。以后妈妈有什么东西不好藏,都交给芷妍姐姐。有什么急用,再从芷妍姐姐那里拿。”

安锋妈妈沉思许久,说:“既然你觉得好,那就这么办吧。不过,这事是家丑,我不好跟韩小姐说,你跟她好好解释一下,今后我就把东西托付给她。”

安锋点点头,继续说:“姐姐婚房的事情……依然让韩姐出面,就说韩姐手头钱不够,所以补偿姐一套三线城市的房子。我出面给姐买一套……联排别墅吧,我在报纸上看到有这样的广告……”

“别”,妈妈阻止说:“吴春山家里的情况一般般,他又是老大,我怕你买的房子大了,他父母要住进去,你姐那脾气,跟婆婆处不好。”

“让姐姐写欠条!妈,你跟姐说好,跟吴春山也直接说:房子是我买的,为的是让你们二老以后回乡有个落脚点。房子平常空着,但每个房间都分配到个人,偶尔人来住住可以,可那些房子不完全属于我姐。”

安锋妈妈沉默片刻,点头赞同:“好吧,按你说的做……锋锋,你钱够不够,我存了点钱,给你当学费,钱不多,但……你也知道家里情况。”

面对安锋妈妈有点羞愧,儿子幼年时用命换来的财富,她都没有保住,现在儿子上学她一分力出不了,一想起这事令她痛彻心扉……这儿子,终究不是自己的了。

“还有件事……”安锋犹豫着,推敲着这事的可能性:“我要去拜访陈书记,恐怕这事还要求他……唉。”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二章油画藏在哪卷里?

第八十二章油画藏在哪里?

安锋再度想了想,又否定道:“不好,这事不好办啊。欢迎来到阅读”

安锋妈妈接上话:“锋锋,陈书记你必须去拜访的,当初你通过他走的,如今回来了,怎么说也要去感谢一下,这是该有的礼节啊。”

“那么,这件事还是问问他”,安锋迟疑不决的说:“咱家这情况,老爸所事事,小弟的将来还说不上,如今物价涨得一天一个样,将来总会有一天,钱变得不值钱,或者干脆废纸一张。所以咱的未雨……未雨……”

安锋妈妈马上补充:“未雨绸缪。”

“对,是这个词……我想,咱家总要干点事,嗯,做企业不行,开公司也不行,咱要干些老爸相送送不出去的行当,这行当要足够冷僻,别人想侵占都嫌麻烦……咱开个度假村吧?

我想在郊区,在省会周围比较穷困、比较偏僻的乡镇买下一块地,投资兴建一个村落式度假屋,这样,论外界风吹雨打,咱有房有地,总是心中不慌。”

妈妈沉吟起来:“这事……赚不赚钱啊。别像你爸一样老赔本。”

“赚不赚钱倒在其次,妈,这是社会发展的大趋势:老外的昨天就是我们的明天。老外现在喜欢度假,喜欢开车出去游荡。咱们社会在发展,总有一天也能过上家家有车的日子,等那时候,成熟的、经营完善的度假村,就正当其时了。

妈,社会大趋势将是地价不断上涨,城市不断扩容,没准等咱度假村建好,也许这度假村就在城边了。

咱也不搞得太大,就是中低档的,面向市民大众的那种休闲度假村。另外,空地里种一些绿色蔬菜,光卖绿色蔬菜也能挣不少钱。这种乡居档次,权贵们看不上,富豪们觉得不起眼,而乡镇里有谁想跟咱们抢生意,他也没咱投资大,没咱们建设完善……”

“这算是招商引资”,安锋妈妈敏锐的回应道:“我常年写宣传稿,这是好事,该怎么吹捧我明白,我跟陈书记说,他会同意的。”

安锋犹豫地说:“但是我担心,我担心这是牵扯到陈书记,万一他出事了,咱的投资就会招来一群虎狼。”

安锋妈妈除了在老爸的事情上糊涂之外,对其他事物倒是很一针见血:“锋锋,这没关系,只要咱们把各项手续合法,即使陈书记出事也不怕,人当官多少年,如果出事后,办得每件事都要追究,那都要追溯到建国大业了。

再说,贪|污|腐|败|算什么,这种事是人民内部矛盾。路线错误才是敌我矛盾,只要陈书记跟对了人,走对了路线,他这官可以一直做下去。我之前担心,是因为陈书记手太硬,我怕他得罪人多了出事。咱这件事对乡里有益,即使陈书记出了事咱也不怕……”

稍停,妈妈又问:“锋锋,这事虽然是好事,但……你总归要上学,你的钱够吗?”

“妈,这你就不懂了,投资这种事其实需要不了多少钱,它只需要一点点启动资金而已。现如今国内那么多‘外资’,都是真‘外资’吗?全是国内银行贷款啊。

这事我想过了,我拿出一笔钱来,先在美国成立一个公司,然后联合乡镇进行合资,可以让乡镇参股一部分,但只有分红权,没有管理权。然后双方联合贷款。事后咱也不用出面,我会从国外高薪聘任一个有经验的度假村经理人,等他把各项规则订好,接班人培养出来后,这事走上正轨了,职业经理也不需要了。可以换上咱们自己人。

等妈老了,就住进度假村里,闲着没事管管人事,小弟、我姐都可以去哪里混,反正有房有地,服务行业人手多一个少一个,总归饿不着。”

这件事确实对任何参与方都是有益的……陈书记知道后,立刻把这笔投资当赏赐,奖励给一位紧跟他的乡镇领导。该乡是离省会城市最近的郊县乡镇,所属县也是省内最为穷困的一个县。县里要资源没资源,要人力没人力——人力都被省会吸引走了,可耕地很少,荒山野岭占据县境大半面积,过去几乎没人去投资。

安锋的投资给了县领导一个启发,当地县乡领导开始考虑旅游经济问题。不过,安锋这笔投资项目被刻意放慢了许多,前后花了三年时间才建成村落,期间几次遇到政策性银根收紧,但安锋若其事的挺过去了。这事在妈妈看来,是安锋用每年股票分红逐步投入,因此每年投入的钱虽少,但好在持续不断。

而在银行看来,这是实力的表现。故此,当银根放松时,银行将这家旅游公司视为“有信”客户,放贷毫顾忌,最终,安锋用百万美元投资,换来了一亿多元贷款……当然,这年头在建设中夸大成本、虚报进口材料价值等等洗钱手段乃是潜规则,安锋……一个不落全做了,因此,度假村还没建好,安锋已赚的盆满钵满。

这村落最终占地三千余亩,包含一座荒山及坡下一片小平底,投资项目中还包含村居改建项目,这使得村干部在群众中获得极高威信,度假村也赢得了村民好感。建设完成后,五十余户村民移居坡下,住进了统一改建的西班牙式小楼,度假村则位于山顶,建筑群落依山而起,居室仿照明清时代蜀地山居小镇风格。巨石构建的一百四十余座小楼几乎涵盖了所有南方民居款型,却又统一协调,精致而典雅。

度假村内,每座小楼都有十平米的院落,门外则有四五平米的门前花圃——这又有点欧美风格。花圃栽培欧美各色名花,村中行道树则用苏格兰金链花树装饰,花开时节满街金灿灿,像是挂满黄金链,花香扑鼻,令人沉醉。

村下坡地则密植草坪,间或种植绿色蔬菜,但这些绿色蔬菜都是少见的欧美菜种……如此以来,村落的建筑是乡土的,门前的风景是异域的,管理是规范化国际化的。住进小村即可体味蜀地乡居风情,感受建筑与景色的和谐一致,又能时尚追一次,品味浓郁的异域特色。

度假村建成后,不禁止人参观拍照,但每日限制人数,保证度假村内的幽静,坡下村民的“西班牙小镇”成了度假村的相辅设施,同样招徕人眼球。于是,度假村一落成,立刻名震遐迩。前来参观游览的,照相的、拍婚纱照的,每日络绎不绝。

在度假村慢慢兴建的同时,陈书记做了个顺手人情,让一条高速路从该县该乡擦肩而过,于是,等安锋这笔投资完成,这家名为“有味道”的特色乡居小镇,顿时成为都市白领最喜爱的自驾前往的发呆地。该县官员见到这种情况终于理清思路,同类型的度假村如井喷般爆发。

不过,随后出现的、遍布全县荒山的度假村、农家乐虽多如星辰,连坡下西班牙小镇也纷纷加入这行业,成为农家乐中的一员,但真论到特色以及经营的规范性,都市白领们一致认为:还是“有味道”正宗。他们聘请的韩国经理,真正是拿度假村当度假村经营。而其他度假村,即使规模比“有味道”大,场地比“有味道”宽阔,各色娱乐项目比“有味道”丰富,但……他们多数把度假村经营成了色|情“会所”。

而规模小的度假村那就不用说了,经营不规范,设施简陋、价格昂贵,坑蒙拐骗游客等等不一而足。经过了很多年,在市场大潮的优胜劣汰下,该县的旅游产业这才慢慢稳定下来,走上了各具特色这条必然之路,而“有味道”在竞争中越来越富有口碑。

当然,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投资“有味道”的外资旅游公司,股权经过了仔细的掩饰。表面看它跟安锋、跟安锋家人毫关系,安锋告诉陈书记的也是:这投资人跟他私交很好,所以委托他寻找投资项目,最终把股权委托自家母亲监管。

于是,公司部分收益便合理地留给了安锋妈妈……

这一番安排忙完,已经是十天后了。这十天里韩芷烟全是单飞,她开着车四处寻找荒郊野地游览,只是在地三天时出面见了一下安锋的舅舅与姥姥,随后,安锋妈妈顺利收回了两套房契,当然,这几年积累的房租并未完全收回。再后来,姥姥没有房租可以补贴舅舅,被迫重回到妈妈家生活。但这样一来,安锋爸爸倒是收敛了很多,算是有得有失吧。

十天后,安锋终于腾出手来,跟姐姐回到故乡,游览一下故乡景色,借机找回一点童年记忆……当然,童年对安锋来说并没有多少明确记忆,从人类学上说,人在十五六岁之前,个人意识没有觉醒。那时候的人只有人形,却没有人性,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安锋这辈子虽然是第二世了,但也摆脱不了自然法则,五六岁前他的大脑尚未发育成熟,虽然具有几十岁灵魂,但自我意识模模糊糊,等他五六岁后觉醒了自我,却又忙忙碌碌,忙着开发大脑,健壮体魄,根本没心思注意周边景色。所以,再见小时候生活的大院,他的记忆并不深刻,情绪毫波澜。

站在小城附近的山梁上,韩芷烟举着望远镜观看小城全景,安锋在一旁悠然发呆,韩芷烟看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嘲笑道:“怎么,还在算计吗?这次算计什么?”

安锋从魂游中醒来,淡淡的一笑:“我模糊记得,很小时候跟妈妈来过这座山,可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什么情景下。”

“这不奇怪”韩芷烟走进安锋身边,拉起安锋手臂,很自然地说:“大多数人对小时的记忆都很模糊,我很怀疑小孩有没有记忆。看到那些小孩蹦蹦跳跳,说着人话做着人事,我常常纳闷:孩子,真是很神奇的东西。为什么大多数孩子的童年记忆都支离破碎,他们当时在干什么?”

安锋一笑,扭回头去看正在卿卿我我的安静与吴春山。

这次母亲总算学乖了,家里出现的变化她谁都没告诉。对姐姐的婚房要求,她按与安锋事先商量好的,给姐姐三套联排别墅。房子名义上是韩芷烟补偿房款的,首付缴了,但后续还要继续还款——由韩芷烟还款。

几套别墅都是毛坯房,装修还需要大量资金,安静只对其中一套有使用权,其余几套由她负责看管,打扫、照料,不过姐姐对此很满足,在“家里欠债”的情况下,妈妈卖掉仅存的房屋,还债之外的钱都给了她添置嫁妆,这让她很感动,故此她当即对丈夫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原本房该你准备的,要不是你家情况不好,也不用我这么逼家里。现在好了,房子是我家出力,今后,在别的方面你要多多努力了。”

吴春山当然满口应和着,极尽小心赔礼。而安静收获了丰厚的结婚礼物,自此心满意足,随即陷入婚前期待中,两个人现在蜜里调油,抓紧一切时间甜蜜着。

见到安锋回身望过来,安静拜托了吴春山的纠缠,理一理头发说:“兄弟,还打算去机关大院看看吗?不过,那大院里,老人已经很少了,现在城市发展,孩子长起来,有了单位,都各自离开,父母也随着孩子走了……”

“那就没必要了”,安锋最后望了一眼机关大院方向,轻轻摇摇头,彻底否定了自己的过去:“城市发展太,估计现在,院子里已没有旧景色了,去看了,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就对了……走,去我家吧,我昨天刚拿钥匙。嘿嘿,晚上去的,天黑黑看不清东西,兄弟,趁现在天亮,去看看我的家,认认门,以后好来做客”,安静忽略了韩芷烟与弟弟相拥的手臂,大声招呼说。

其实,安静已经发现韩芷烟跟弟弟关系有点微妙,两人之间的亲昵动作是那么自然而然,完全不像姐弟关系,像……一对恋人。不过,这个弟弟她已经多年未见,重逢后弟弟身上多了很多说不出的味道。于是,安静顺理成章把两人的亲昵视之为“西化”。

也许老外都是这样开放,这样随性……安静心中默默祈祷弟弟别爱上韩芷烟,这女人虽然美丽,但双方年龄实在相差太大,而且这女人学历不高,看平常举措,分明是绣花枕头肚里一包草,且只爱穿衣打扮,花钱如流水。家里最出息的弟弟,可不能找这样的女人回家——年龄比她这姐姐还大!这是弟妹呢,还是大姐?

可以忽视了弟弟与韩芷烟挽着的手,安静领着大家来到自己的房,房间什么都没有,仅仅是毛坯房,对着这墙未刷门没按的空房,安静显得兴致勃勃,她拉着吴春山,不停在空地上比划着,这里要按床,这里放沙发,这里……

这套房子位于县城郊区,因为是三套合买,原先相隔的间墙已被打通,合并成一个很大的院落。这对小夫妻看罢房里,还来到院中,规划者那里种菜,那里开垦成花园。安锋顺嘴说了句:“留两块空地停车吧,这里上班有点远,家里有个车还是方便。”

安静一拍兄弟的肩膀,大声喊道:“兄弟,借你吉言,等我房子装修好了,我就努力攒钱买车,我一定会过上有房有车的生活。”

这一年,以后卖四五万的桑塔纳轿车,如今售价十余万。但安静已经发下宏愿,当时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愿望实现的是如此之……

“人生总为钱发愁啊”,安静一盘算装修款,立马焉了:“装修这套别墅,大约要花几十万,嗯,没准需要上百万,我要攒多少年的钱啊?”

对此,安锋笑而不答。他四处打量着周围,忽然被丢在地上的一张报纸所吸引,这报纸是当地小报,昨天的。安静看弟弟目光专注,嘿嘿笑着解释:“这是我昨晚带来的,爬地上脏乱,带来垫屁股的,要不然没地方坐。”

那张小报的国际闻版上,刊登着一条不起眼的消息:瑞典红灯区发现一位疑似艾滋的妓女,瑞典警方已向这位妓女的近期客户发出警报,要求这些客人前往医院检查,瑞典卫生署承诺支付这些游客的检查费用。

小消息最后闲闲的附了一句:据悉,这位妓女的近期客户里,有两位本国官员的名字。瑞典警方已通知我方大使馆。

安锋轻轻地松了口气:好吧,一个隐患消除了。

在飞机上,哪位官员打听安锋的来历,韩芷烟随口应付了一下。但安锋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失误上,如果哪位官员不再打听安锋的情况,安锋当然是安全的,但如果他从不信任别人……估计,现在他没时间来找茬了。

正想着,安锋手机响了,果然是尼尔森,他在电话里说:“嗨,小子,你的要求我满足了,现在干活吧……奥德尼·福特兰并没有在长城停留,我们查过了,他甚至没出机场,当天直飞纽约。而纽约……正在举行一个百老汇百年艺术展,那里卖家买家云集,我怀疑他想在纽约出售失窃油画。

卡尔森,据你判断油画藏在哪里?我怀疑他随身带着,没准就藏在摄影器材里。我们现在迫切想追回油画,你有什么建议?”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绝三章绝不放过

安锋左右看了看,他走到一边开始与尼尔森交谈:“难道他离境的时候你没有搜查?现在,恐怕说什么都晚了。欢迎来到阅读”

尼尔森沉默片刻,轻声提醒:“奥德尼离境的时候。王室还未曾报告失窃,况且他经过一次检查——离开王后岛时,警察进行了粗劣的检查。有了这一次检查经历,再要申请搜查令很难很难,除非拥有充足的证据。”

安锋摇头拒绝道:“我可不是瑞典警察,很抱歉,我只能进行推测,我推测画作确实被他随身带着,但我想你们恐怕查不出来,况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已经在美国入境,你们错过了入境检查。现在他完全可以把东**在另外的地方……好吧,作为承诺,你把画作的照片发给我,我尽力而为。”

尼尔森那里叹了口气,道:“我们步步没能赶上时间……卡尔森,百老汇百年艺术展将在五日后举行,这次我们不希望错过,五日后你能赶回纽约吗?”

安锋同样深深叹息:“好吧,我尽力而为。”

挂上电话,韩芷烟隐约听懂了一点,她问:“你要赶回去吗?有人催你了?”

稍停,韩芷烟自动替安锋圆场:“也是,现在都九月底了,大多数学校恐怕都开学了。你再不回去,就要误课了。”

安静有点不舍地看着安锋,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安锋一脸遗憾的表情冲姐姐打了个招呼,嘱咐韩芷烟:“韩姐,帮我买机票吧,……不用头等舱了,高端经济舱已经足够了。”

韩芷烟走一边去给朋友打电话,安锋来到安静身边,张臂拥抱了一下姐姐:“姐姐,你要过好啊,一定要幸福!”

安静眼泪一下下来,她抹着眼泪说着依依不舍得话,韩芷烟捂着听筒问:“要哪一天的?”

安锋悄悄比了个手势,韩芷烟赶忙低声对电话里说:“四天后、凌晨的,不能再晚了。”

于是,安锋冲姐姐告辞说:“我还要回家一趟跟妈告别,时间很紧,我就直接走了。”

坐上了韩芷烟的车,韩芷烟抱歉地说:“你那辆车,你订的那辆宝马车,我还没跟你家人说呢,车到货了该怎么办?”

“你先提上”,安锋只是说:“我会给你卡上打一笔钱……走点,我们回家后不进门了,直接在楼下告别。”

“这么急……三天时间,很充裕的”,韩芷烟逐渐加大油门,好奇地问:“不至于连上楼时间都没有吧?”

安锋身子重重往椅背上一靠,莫名其妙的说:“我回来的时候,我的家庭医生、一位姓周的心理学博士,给我讲了几个故事,以此说明国内的传统,他第一个故事说的是越王勾践复仇的故事。”

韩芷烟点头附和:“这个故事确实很经典,有人说这是中国版的‘王子复仇记’。”

“周医生说,这个故事说明:有时候宽恕是受人耻笑的事情,有时候宽恕人的人是蠢蛋。夫差宽恕了勾践,所有人都以为他很蠢很幼稚很圣母。被宽恕后知道感恩也是愚蠢的,只有像勾践一样,被宽恕后时刻想着背后捅恩人一刀,这才是‘励志故事’。

他告诉我,回国后一旦受人欺辱,一定不能忍着,不能宽恕了施暴者,否则别人会以为你好欺负。忍可忍需再忍。还有,还击后,一下打对方不死,一旦让对方缓过气来,他是绝对要报复的,所以要‘痛打落水狗’,绝不宽恕,绝不放过,绝不中途收手让对方喘息。”

安锋冷冷地笑着,韩芷烟被这股气氛感染,打了个哆嗦说:“车里怎么突然冷起来了,锋锋,你在学电影上的吸血鬼吗?说话阴阴的。”

安锋随口回了一句:“我们时间很紧,我怕回家说说话,一时半时又出不来了,你就开到楼下吧……”

尼尔森告诉安锋,他接到电话,花了一天时间搞定相关单位,临时突击抽检安锋指定的那位妓|女,很幸运的是,那位妓女血液中确实出现疑似状况,尼尔森抢先向哪位官员所在使馆发出了警报——只向那官员所在使馆发出警报。

事后,那位妓女的嫌疑解除,但发往使馆的澄清报告则被尼尔森扣下……

如此算起来,大约第二天,尼尔森的警报传递到使馆。使馆人员如果工作认真点,也许当天就会把警报转回国内。医疗系统如果做事认真点,当晚就会把警报传递给官员所在单位,然后是检查、隔离,观察……以及一系列相关措施。

当然,这是最好的状况。在最好的状况下,哪位官员只有一两天空闲时间,也许他没时间调查安锋就被隔离起来,陷入忐忑不安、精神紧张的等待中,那么他就没时间来找安锋的麻烦。

但也可能,即使对方在隔离当中,仍能指挥动某些人。他只要调动人手查一下,安锋所有的行踪就曝光了,包括他回家探亲,包括家人跟他的关系,他最后还能一拍屁股走人,但家人始终在对方威胁下,而且他与家人的联系也可能曝光……安锋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失误上。

对那位官员来说,安锋父母这样的人只是小蝼蚁,只是一个屁,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彻底碾压……那么安锋就让对方失去权势,从高高在上中跌落下来,让他也品尝小人物的悲哀。

车开到楼下,安锋跟母亲告别,母亲当然不会耽误孩子的事,听到有人催孩子去学校报到,她二话不说便替安锋收拾行装,对与安锋的匆匆离开她充满遗憾,直说“没给孩子准备什么出门在外的东西”……这悲伤而哀婉的告别终究要结束,安锋随身只带一个行囊离开了家,而他带回来的行李箱都丢在了家里。

韩芷烟车开的并不,安锋一直在车后养精蓄锐,傍晚时分韩芷烟准备停车休息,安锋这时精神了,他跳起来接过方向盘,招呼说:“韩姐,我们时间很紧,干脆不住旅馆了,就一直开回去。”

韩芷烟温和地笑着回答:“时间紧吗?我怎么不觉得?来的路上我们也开了三天,但那是游山玩水式的。回去的路只要赶紧一点……锋锋,我保证你有半天到一天的休息时间……”

“韩姐”,安锋打断对方的话:“我想顺路拐去个地方,办一点私事……我来开车吧,你在后座休息。之后论看见什么,你都不要惊讶,可以吗?”

“好”,韩芷烟温顺地让出驾驶座:“天崩地裂我都不惊讶。”

“把手机关机,拆了电池”,安锋跳上驾驶座,吩咐说。

安锋的车技明显好了许多,韩芷烟回到后座,刚开始还聊几句,说小城市最适合练车,她现在开车技术好了许多,等等。但后来安锋一心开车,车速总提到最高限速边缘,她的话渐渐少了。

夜色逐渐上来,路边的景色看不清了,能看清的唯有来往的车灯,韩芷烟百聊赖,缩在后座朦朦胧胧打瞌睡。等她感觉车身不动了,睁眼一看,车子停在一条僻静的巷子,安锋正在车里换衣服。

他换上的是一身淡灰色,不知什么材质的紧身服,袖口裤口都能收紧,但放松下来,却像是通常的猎装。

韩芷烟正想问问这是哪里,猛然间她愣住了——只见安锋随手给自己套上了头套。她惊愕的一低头,发觉安锋脚上套了双奇怪的鞋子,鞋底的防滑齿很大,鞋前有个像鱼嘴般的……吸盘。

这是去打劫银行吗?

韩芷烟紧紧捂住嘴,才把那一声惊愕憋回肚里……好吧,她答应天崩地裂也不惊诧,她要做到。

左右看了看,韩芷烟发现车子引擎盖已经掀起,但双闪灯并未打开,回头望望,车后不远处摆着警告牌……诡异。

安锋见到对方醒来,冲对方露出个说不出的微笑,因为带了头套,韩芷烟看不到具体笑容,她只感觉到那是个微笑。

“如果有人看到你,别怕”,安锋的声音透过头套,显得有点嗡声嗡气:“你就说车子突然熄火,你已经呼叫了救援,正在等待拖车。记住,跟陌生人说话时别下车,车只开一条缝,手里紧紧握好电话,还要让对方看到手机有电。”

说着,安锋手心一翻,露出一个保险管:“车子的故障是我把保险管烧了,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换上的保险管,把车子开走,我们在附近……公园前门汇合。”

韩芷烟咬咬贝齿:“好的,我等你。”

安锋的身子一闪,钻进路边小树丛中,韩芷烟趴车上仔细观察,在昏暗的路灯她看不清安锋消失的方向,许久,韩芷烟想了想,把身子移到驾驶座上,慢慢眯起眼睛,手捂住狂跳的心脏,身子下滑,紧紧依靠着座位。

路上很静,几乎听不到任何人声,韩芷烟轻轻拧开收音机,把音量放的最小。如今,唯有这微弱的音乐伴随她了,哎呀,这么久了路上也没一辆车过来?!

韩芷烟翻手看了看表,是临晨一点四十分,正是夜色最深沉的时候。

停车之前,安锋已绕着附近转了一圈,他选的这个位置正好避开墙顶的摄像头。蹲在墙边带上红外线夜视镜,安锋将扫描距离拧到最大,前望望后望望,路的尽头、路的起始,都不曾发现移动的发动机……他一翻手,将夜视镜收进背囊中,而后一个鱼跃,指头已抓紧高墙的砖缝,脚下一蹬,鞋子上的鱼嘴吸盘已吸附在墙上。

“动作要……”安锋暗自提醒自己,他蹭蹭蹭几下爬到墙顶,到墙顶时他一个倒立,双手再用力一撑,身子脚朝上头在下,腾空翻了起来,等双手越过三层铁丝构成的低矮电,安锋在空中一个翻腾,像体操运动员般翻过了高墙,而后像蜘蛛般吸附到墙另一边。

低声喘息片刻,安锋再度拿出夜视镜,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巡逻的人,他声地留下了墙,而后从身上摸出一根特制小管,抽拉之后变成一节长长探棍,四处戳着地,试探地面是否坚硬……浇过水的花圃地面是软的,走上去容易留下脚印。夜色里根本分辨不出那里地面湿软,有了探棍,就可以选择走坚硬的地垄。

小心翼翼、躲躲闪闪,然而迅速地摸向其中一栋别墅,弄清门牌号的规律,安锋找到自己的目标。他的目标居然是这里唯一亮灯的别墅,安锋避过门前的摄像头,撬开其中一扇户,立刻翻手从背囊中摸出一罐气体,他自己带上呼吸器,将黑色塑胶罐拧开,声地抛进屋内。

不一会儿,亮灯的客厅穿出一声微弱的噗通声,安锋缩着身子,像猫一般声地挪动到客厅门前,透过门缝向里张望,发现有两只脚从沙发上落地,除此之外,房间内再动静。

悄然声地摸到大约是卧室的位置,安锋重摸出一罐气体,顺着门缝释放罐内催眠气体,每个门都不放过。五分钟后,他挨个收起气体罐,站起身,施施然走进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果然是哪位官员的脸。不过比起在飞机上的志得意满、趾高气昂、挥斥方遒来说,这张脸变得憔悴多了,脸上充满着焦虑、担忧、以及恐惧。

安锋在飞机上摸了对方钱包,记下了对方护照上的住址,他现在来拜访对方了。

坦然地,慢悠悠的逐一检查对方办工桌,随后,安锋迈着悠然的步伐去了各个卧室,在其中一间卧室衣橱内,他发现一个装满房产证的大抽屉,翻检了一遍房产证,安锋将女主人的钥匙拿出来一一拓印,而后他……秋毫不犯的原路返回。

韩芷烟已经在车里等急了,见到安锋她急忙抬表看看,发觉时间已过去四十分钟……不过,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安锋身上并未多了什么,这让韩芷烟轻轻松了口气,她赶忙表白:“刚过去六辆车,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安锋点点头,松开了袖口裤口,衣服恢复猎装形态,他沉吟着,心中一边盘算一边摸索着重换保险管:“现在赶过去,花在路上的时间怕要半小时,加上动手时间,做完也就天亮了。时间太紧,没时间破坏摄像头破坏摄录的资料……天亮后有人早锻炼,万一被人看到车子……这辆车还是太显眼了。

在当地隐藏一天,到夜里再动手?不,那就来不及赶飞机了……罢了,冒个险吧。也许我太高估了小区保安的勤奋,也许……”

第一次,安锋也许要依靠别人的失误,尽管他知道保安出现“失误”是常态,但心理还是有点不舒服。

开车掉了个头,将车辆向目标开去,韩芷烟咬着下嘴唇,想问不敢问的模样。安锋从倒后镜里看到,悠闲地问:“听说瑞典妓|女都会说一句中文,你知道是啥?”

韩芷烟扑哧笑了:“地球人都知道,据说那是流传最广,被翻译成最多语言的一句中文——‘领导,有发票’。”

“答对了”,安锋顿了顿,补充说:“有奖!”

“奖励什么?”韩芷烟笑着将手搭在前座安锋的肩膀上,摆出诱惑的姿势娇笑着说:“这会儿奖什么都不如有张床,舒舒服服躺直了……”

稍做停顿,韩芷烟马上关切地说:“唉,你到底有多少钱?照你这么花法够不够?你又是给家里投资,又是买车买房,你,你省着点。你现在才多大,还要过一辈子呢?照现在这花法,你挣多少够花啊,别到最后,学费都交不起了,我听说老外学费挺贵的。”

“不是还有你吗?”安锋笑着回了句:“那天我没钱了,你把你股票卖了……足足一千万啊,美金,我上个学,恐怕花不完。”

“也是”,韩芷烟丝毫没觉得这话刺耳,她欣然地说:“我这儿还有一千万,养活你足够了。再说,有一千万做本金,你会赚来多的,我相信你。”

安锋动了动嘴唇,他想说“你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养你第一个男友的”,但马上又觉得这话太戳人嗓子眼,他随即把话咽了回去,转而解释:“放心,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投资额是你十倍吗?所以我的红利也是你的十倍……嗯,年度上千万吧。”

说话间,目的地到了,安锋将车停在一处小区旁。

之前十几天,安锋背着人一直在做功课,他反复研究了当地地图,通过卫星图像研究清楚该市每一条街道,现在他可以说,他比当地人还清楚这里的大街小巷。

这是一处普通居民小区,保安、门卫的工作也是普普通通。门卫室里黑乎乎一片,看不到有人活动的迹象,这时候他们显然睡死过去。而小区的院墙也不高,只是普通的居民墙。

此刻已经接近临晨三点,九月的日头段,天尚未亮,少有人活动的迹象。安锋惯例将车停在路边,如之前一般拔下完好的电路保险管,换上一个烧毁的,而后掀开引擎盖,交代韩芷烟:“跟之前一样,我出去一下,你守在车里。”

经过了一次,韩芷烟心情平静了许多,她轻轻点点头,交代说:“点回来。”

这次潜入跟上一次的区别是:安锋没戴头套。他讲一身衣服袖口裤口收紧后,做出晨练的模样,背着背囊轻松地翻进矮墙,路上走走停停,安锋接近了一间别墅……特么这小区简直是小偷噩梦,一连几个楼居然都没有楼号标示!

远处传来轻微的悉索声,安锋悄然蹲下身子……是早起晨练的人,还是巡逻的保安?

天还没有亮啊!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四章我是个好人

从背囊里摸出夜视镜,安锋悄悄地带上去,立刻,隔着灌木丛,远处两个蹲着、一个在不远处站着的猥琐男身影映入眼帘,他们手上比划的动作……安锋脑袋一转,立刻明白了:他们在卸轮胎。欢迎来到阅读

果然,十余秒钟时间,其中一名猥琐男怀中抱着什么物体放回到一边,而后步走向另一处,蹲下身,手很熟练的作出卸螺丝动作,卸一个轮胎居然只要三十余秒,比汽车修理铺的技工还要熟练,而另一个蹲着的猥琐男则作出……垫砖的动作,把一块块物体塞进车身底下。

红外线夜视镜只能看到热源体,安锋在眼镜里只看到他们的动作,看不到他们身边的物体,以及手里拿的工具,他只能凭动作猜测对方的行为。卸车轮,有意思,真有意思,遇到同行了?!

等等,车……安锋突然想起在官员钱包看过的一张相片,照片背景是一辆车。刚才他在官员卧室,又看到那辆车牌号码的行驶证,但官员屋前却没有发现车的影子。

安锋立刻蹲着身子摸索前进,挨个查看停在路边的车辆——这年代,这个国情特殊的国度,特殊到连公摊面积都要摊入购房户,让购房户来掏钱付款。在这种情况下,购房户很在意室内面积的实用性,故此,大多数商用住宅都没有设计车库,大家的车子都随便停在户外。

安锋找了没一会儿,果然在不远处发现那辆外观普通的黑色奥迪a8车,他蹲在灌木丛中中观察片刻,发现这辆奥迪车的轮胎依然完好。这辆车停在路灯下,前后稀稀落落的停着几辆车,车轮都保持完好——见到这种情况,安锋稍愣一下,立刻顺着路灯柱仰望上去,果然,路灯柱上静静躺着一个摄像头。

车停在这里,是偶然,还是必然?

安锋的目光四处转动,打量附近的房屋。

这是一处普通商业住宅楼,一栋楼五个单元,从单元门的间距估量,这里每套房子大约七十余平米,这样的面积属于经济适用房一类的,入住率一般很高。

不管了,安锋通过各种迹象,判断目标就是眼前这座楼,时间紧迫,不容他多踌躇了。他悄然声地避过摄像头,从摄像头盲区摸到单元门前,掏出一包开锁工具,三下五除二打开门锁,轻轻地溜进门去。

房产证上写的是五单元五零二号,这处大楼的单元顺序,如果按从左到右习惯计量,安锋进入的单元应该是五单元,五零二房间应该位于五楼右手……但谁知道呢?楼盘号码的排序并一定规则,单元顺序也必然的排列方式之规,也许这家开发商口味跟别人不一样,喜欢从右到左排大小……那安锋就摸错门了。

作为一个情报人员,作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最郁闷的就是遇到这样不讲规则的目标。

幸好,种种迹象表明,约莫在五零二房间位置,确实有主人不常在家迹象——门外拖鞋柜积了很厚的灰,门上除了门把手,其余地方都是灰尘满面……好吧,安锋很耐心的拿出自己的……头套,细心地替人家擦干净门把手,钥匙孔——只为不留下指纹。

顺利的打开门,果然这是一处人居住的房间,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四处散布的纸箱,东西堆得乱糟糟的,很多纸箱敞着口,露出里面堆放的东西。

没错,这里就是目标。

这是官员专门堆放礼品的房间。他收守的各类礼品太多了,搁自己房间里太扎眼,不得不另外找一处房间,专门进行存放。这处房间的房产证被单独放置,跟房产证放一起的是一串钥匙,安锋在官员妻子身上又见到相同钥匙,所以他才秋毫损地退出官员房间,来到这处“赃物室”。

安锋轻轻地掩上门,溜进屋内拧开微光电筒,挨个检查那些乱堆乱放的纸箱。

这年头人们送礼真是狠,什么都敢送。各色名表——男式的女式的,连整理都懒得整理,各个纸箱里都散落着有,很多名表连表盒都未曾开封。各色神佛菩萨,鎏金的、嵌金镶玉的,以及假冒金质的,全都有。至于古董……这座房间的古董简直可以开“伪造技术博览会”,各种赝品制作技术这里都存在。

假烟假酒、假珠宝,鹿茸人参茯苓何首乌,虎骨熊掌……真真假假这里全有,女主人甚至懒得一一整理,全乱七八糟扔进纸箱里,随意的丢在地上。当然,软妹币也少不了,成箱成箱的各国货币,很多连扎捆都不曾。

好吧,没时间犹豫了。

安锋从背囊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薄膜,抖开,吹了口气,一个类似双肩登山包的东西出现,首先装包的是……钱,各国人民的钱币一扫而空,接下来是金佛金菩萨金条金砖,假冒的不要,咱抵制伪劣产品。

最后还有点空间,装点名表吧。只装没开过盒子的。背包塞满,手拎了一下,哈哈,足有七十公斤。这重量比美军士兵随身携带的单兵药重量少二十公斤,可以背起来爬沟翻墙。

安锋从礼品堆里选出几套名牌徒步服,施施然拆开包装套自己身上,再带上护脖子的彩色飞巾,将头套揉几下变成一顶鸭舌帽,翻手戴在头顶,而后打开房门,背起登山包,大摇大摆,但是悄然声地走出楼道。

这是,天已经微微亮了,安锋沿着大马路走,他走得很坚决,但是沿途避过了所有摄像头……其实,这年代小区内摄像头并不多,远没到后来那种三步一个、五步一双的境地。如今只是在门卫处,以及几条主干线上有几个摄像头,而且这些摄像头还不知是不是吃下回|扣买的,但为了安全起见,安锋还是避过所有摄像区域,而后,趁左右人注意,迅速钻进路边的低矮灌木丛。

蹲在树丛里倾听了一会,这是路上照旧很少有人,马路上传来轻微扫地声,是早起的环卫工人,与此同时,小区道路上有嗡嗡的马达声,透过草丛看,在发动机响声处,那三名猥琐男正往一辆破旧面包车里搬轮胎……他们要收工了,安锋也要收工里。

背着七十公斤翻墙,果然是件难事。安锋翻到墙顶,在墙顶趴了一会儿,观察到左右人,他立刻跳下墙去,而后装作若其事地沿路走着,这时的他打扮像一个早起的徒步者,正匆匆走向徒步众约定的集合地点。

韩芷烟正在车上打瞌睡,安锋掀后车盖的举动惊醒了她,等她完全回过神来,安锋已把背囊放好,绕到车前盖上引擎盖,然后回到车里坐下,并发动了汽车。

韩芷烟朦朦胧胧中,感觉到安锋在车后放了什么,但她已经连续24小时睡不安稳了,虽然她也曾趁空打了几个盹,不过坐着打盹睡眠质量不高,醒来后只感觉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她提心吊胆坐在车里一整夜,如今见到安锋返回总算把心放了下来,这一放松只觉得困意上涌。

车辆晃动期间,韩芷烟勉强清醒了几分钟,见到安锋一脸若其事,仿佛只是中途去厕所方便了一下,她随意问了几句,也没注意安锋的回应,继续躺在后座,频频点头的打瞌睡起来。

再度醒来已是中午,车辆停在高速公路休息区,安锋正站在车头伸懒腰,韩芷烟赶忙跳下车来,学着安锋伸了几个懒腰,娇嗔的抱怨:“还要走吗?哎呀,不如找个地方洗洗涮涮,哪怕趟一个小时也好。”

安锋回身,阳光灿烂地笑着:“我刚在休息站买了食物与水,我们随便吃点,继续赶路,这里是……我们还有一天的路要赶。”

韩芷烟习惯性的服从了:“好吧,接下来我开车。”

去车后厢拿食物时,韩芷烟看到了那个淡银色的大背囊,她伸手捏了一把背囊,手感硬硬的,似乎装了很多东西……但既然安锋不介绍,她也就装糊涂吧……等等,作业他们停留的是什么地方?

韩芷烟速过去拧开收音机,转到闻频道倾听滚动播出的闻。今天的闻照旧是……各地会议大全,某领导主持了……某地召开了……某人在会上强调……等等。安锋在一旁嚼着火腿肠,贼兮兮地笑了:“你长这么大了,居然还相信闻。这里的报道全是误导你懂不懂?真相,是准许你知道的吗?你这个不准明白真相的小老百姓!”

“那么,真相是什么?”两人都知道对方说的什么,但都略过了那个字眼。

“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安锋若有所指的说:“听说过‘职责性知’吗?老外警察有时候明知某些事情可能触及底线,但他们又不想管,于是他们拒绝得知真相——这是对自己的保护,是合理合法的。”

“好吧”,韩芷烟狠狠撕开香肠的包装纸,大大咬了一口,含糊的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任何事情。”

虽然这么说,但韩芷烟回去的路上,时刻注意收听闻,并随时注意他们当夜停留城市的任何动态。但是闻里没有任何消息,依旧是延续数十年的“会议通知”。

回去的路走得很平静,两人彻夜赶路奔回家中,往家里搬行李时,韩芷烟刻意忽视车后厢出现的大背囊。安锋对那玩意似乎也不在意,他随手将背囊丢弃在杂物间中,再也不提再也不问。

连续三天三夜赶路,两人都很累,韩芷烟心中还绷着一根弦,心悬那个神秘的淡银色背囊,但疲惫终于征服了她,怀着忐忑的心情,韩芷烟昏睡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分手时间了。

韩芷烟是躺在床上被安锋推醒的,安锋已经准备出门了,他伸手阻止了韩芷烟:“不用起来,你不用送我了,路很熟,我自己打车走。临走时叮嘱你几句话,你记好了:储藏室的东西你别去碰,等两年以后,或者三年以后,那些东西全归你了,你随意处置。”

停了一下,安锋又补充说:“我在纽约留了个联系信箱,你记好了……不,别用笔记,用脑袋。地址很好记,百老汇大街1115号35楼,前面三个一,后面是三十五。记住,不用写房号,寄到那个楼层,写凯恩·安查收,自然我自然会受到。”

“百老汇、1115号35楼、凯恩·安……我记住了”,韩芷烟迷糊的点点头。安锋微笑着冲后者挥挥手,等他转身离开时,韩芷烟朦胧地发现,似乎安锋身上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个手包出门。

韩芷烟重重跌在枕头上,这趟旅行简直比上班还累,尤其是最后的行程一路急赶,休息没休息好,吃没吃好。韩芷烟现在只想睡个昏天黑地……她睡了整整12小时。

再度醒来时,韩芷烟在被窝里美美伸了个懒腰,掐指算了算时间,加上转机时间,安锋马上抵达纽约了……她正念头转动测算安锋的行程,肚子忽然一阵咕咕响,韩芷烟感觉饿的浑身发软,赶紧趴起,去厨房寻找点吃食。

安锋上次买的东西很多,冰箱里塞得满满的,韩芷烟找到一块烟熏肉,切开啃了一口,又找到几袋速冻水饺、速冻包子,赶紧打火烧水准备煮饭。趁着水烧开前的安宁,她啃了两个苹果,吃了两个牛油果,觉得该给自己找点事,百聊赖中她来到储藏间。

果然,安锋带回国的行李箱并未带走,行李箱扔在储藏间的角落,箱子锁着,密码……安锋走时忘了说。

除此之外,那个神秘的淡银色背囊不见了,储藏间里还添了三个大纸箱,箱子外表很,上面印刷着“红富士苹果”字样。三个箱子都放在储藏室里那破旧四腿桌上,原先桌子上摆得成件洗涤用品箱、饮料箱,则被整齐的放在地上。

韩芷烟手指落在纸箱上,安锋说的不准动的物品,就是这三个纸箱吧……好吧,我不动。这是他存放在我这里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安锋乘坐的飞机已经降落在纽约机场,出了海关闸口,戴墨镜的斯蒂文律师躲在一辆车半摇下的黑色林肯车中,望着安锋微笑,但安锋的脚步却走向……旁边另一位大肚子中年男子,他目不斜视的招呼:“迪尔,你不是来接我的吧?这么巧?”

这位就是前英国情报特工、如今与安锋合伙开保安公司的迪尔先生,他真名韦尔斯,但当初他用“迪尔”的化名与安锋接触,至今安锋还是喜欢称呼对方“迪尔”。

多年未见,迪尔已经发福了。曾经他想给女儿报仇,与安锋一起惹上英国黑社会,八年时间他总算报了仇,躺在医院的女儿,也因长期植物人状态下的肾衰竭而死亡。如今他是只身一人,突然出现在机场有任何可能性,也许他谈了女友,也许是为什么业务跑来接客户……当然,这一切都是不现实的。

果然迪尔开口:“我是来接你的,这不是巧合。”

安锋悄悄做了个手势,斯蒂文律师的车辆随即悄然启动,偷偷摸摸的自己溜走。而安锋站在原地一脸惊诧:“这不可能,你怎会知道我的行程?我……我用的是瑞典护照。”

“当然是瑞典!”,迪尔一边招呼安锋向外走,一边解释:“你手头那点玩意,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卡尔森·安德鲁,或者卡尔森·安德烈,以及尼尔·康斯泰斯;凯恩·安,这都是你的假身份……哦不,这些身份都是真实存在,有合格的身份证明,有些身份还是我帮你办理的。

嗯,瑞典警方发来查询函,查询求证你的真实身份。局里对你的看法依然未变,认为你是个极度危险的家伙,这件事发生后,他们认为:需要有个人盯着你,防止……咳咳,凯恩,告诉我,这件事不是你干的?对着我的眼睛说!”

“当然,当然不是我干的”,安锋很委屈:“你们怎会有这种想法,我是个老实人,我很守法……瞧瞧……”

安锋掏出一张银行卡展示给迪尔,瞪着一双辜的大眼睛,强调说:“你看,银行都认为我是个好人,是个绝对的老实人……我连闯红灯的事情都没干过。”

迪尔驳斥说:“你干的事情可比闯红灯严重得多,我看银行瞎了眼!”

安锋拿出的是一张“签名卡”。

国外银行发行的银行卡,很少有要求客户在卡上签名的。持国外银行卡消费刷卡,也很少需要输入密码,因为在国情不特殊的情况下,银行的理念是:既然客户把钱财交给我们保管,那我们就有责任保证客户的财产不受损失。万一客户银行卡遭遇盗刷,那么客户没责任,追捕窃贼、追索赃款的职责在于银行而不在于客户。因为盗刷者刷取的是银行的钱,而不是客户的钱。

在这种情况下,国外银行也偶尔发行少量必须客户背书签名的银行卡,称之为“签名卡”。这种银行卡发行数量银行从不公布,也许全球只发行百余张,也许有数百张。但据说全球所有信用卡公司发行的“签名卡”,加起来不超过三百(ps:不包含中国。

“签名卡”的发行目标也非常苛刻,不仅要求每年有一定的消费额度,还要求客户信誉卓著,为人一点瑕疵都没有——从小到大连过马路闯红绿灯的记录都没有,这才能进入甄选名单,但不一定保证必然中选。

由此,“签名卡”拥有的尊贵性也不言而喻——女王庆典不让常人靠近,亮出“签名卡”警卫不拦你;不对外销售的酒庄禁止人参观,亮出“签名卡”庄主敞开大门,亲自领你四处逛游……

这张卡可以帮你打开戒备最森严的大门,可以让戒律最严苛的修道院敞开大门——因为它象征着“终生行为毫瑕疵”。

这张卡在国内也被俗称为“限透支卡”,但实际上,对于“签名卡”持有人来说,“透支”这种极端败坏信誉的事是不可想象的——几十年来,全球从没人持“签名卡”透支过一毛钱。

“不带这样侮辱银行的”,安锋怒气冲冲:“人要对钞票保持足够的敬畏!对钞票的管理者尤其如此。”

迪尔撇了撇嘴,他认得眼前这人,对他的性格清清楚楚,对他的危险性了如指掌,对他背后干的事略有所闻。在他看来,这样的人能获得签名卡,那真是银行瞎了眼。

这“签名卡”怎么不发给他?迪尔自觉的,他比安锋循规蹈矩一百倍啊一百倍。

他都五十了,安锋才十八啊,才十八岁!小时了了,大时,谁知道会变成啥样?

这不是没天理吗?……他到底怎么装的?

装得还那么好?!

极为郁闷的迪尔决定放过这话题,他指了指路边一辆日本三菱车,催促道:“上车吧,去你……的安全屋,咱们沿路说话。”

安锋站在车边有点犹豫:“你怎么买辆日本车?”

“我租的”,迪尔兀自来开车门钻进车里,安锋一脸奈的表情跟着上车,汽车启动后,迪尔边开车边解释:“别怪局里人这么想,连我第一次看了案情,我都不惊讶对自己说:这是凯恩·安手法,只有他才不怕麻烦,一层又一层布设圈套。是的,这典型是你的手法,而你恰好就在其中一个案发现场……你怎么解释?”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五章他的真面目

安锋玩味地笑着,回答:“其实,我刚知道这件案子时,差点以为它是我策划的,但我在案发当天刚刚抵达斯德哥尔摩,我应该没有作案时间……”

安锋不能说他跟斯蒂尔约谈,领取自己成年后的财产支配权。那样斯蒂尔曝光了且不说,他的账户也要曝光。

“你知道的,我有个……御姐女友,我是去跟她约会的,案发当时,我正陪那位女友参加拍卖会……绝妙的连环案,有时候我真希望它是我做的……伦勃朗的名画,多么让人垂涎的艺术品,可惜不是我偷的,真的!”安锋笑嘻嘻的回答。

迪尔一脸讥讽:“你说的保证谁会当真?你都能骗上‘签名卡’了,天呐,你还能跟擅长伪装点?让我们看看——案发之前,你多次来往斯德哥尔摩,全都是秘密去秘密回,这会不会是在勘察现场,以及布置作案人员?否则,你怎么解释你的行为?”

“这案子有嫌疑人了”,安锋收起了嬉笑,冷冷地回答。

“奥德尼·福特兰?你确定他不是你的替罪羊?嘿嘿,你常干这事,你擅长这个,九岁起你就这么干过,那时我是你的替罪羊。我永远记得那一刻,那个黑夜里,一米二高的你站在我面前,站在石化厂废墟里,你让我毛骨悚然。

好吧,石化厂废墟里几个莫名死尸,如今人人都说是我干的,但我知道不是我干的——谁信?八年过去了,我给你背了八年黑锅,现在你真实的告诉我,这事是你干的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瑞典警方刚刚表态说:只要交出国王的藏画,他们什么都不追究。”

“这……迪尔,你是那边的?告诉你,我是个好人,我真是个好人……喏,看看我的‘签名卡’,说我不是好人,小心你的银行跟你急。”

“算了吧”,迪尔灵活地拔打方向盘,在车流中速穿梭着:“你很幸运,我要说你的履历真特么的清白,瑞典警方至今没有怀疑你,但局里认为,其实你才是最大的嫌疑人。好吧,我或许可以相信你,但如果这件案子是你做的——我是说假设,假设这件案子是你做的,你会怎么转运哪两件画作?”

“不需要我转运”,安锋嘴一歪,回答:“你忘了,这世界还有一种职业:递员。”

迪尔浑身一抖,险些将车开歪了:“什么时候歹徒也开始如此世俗化?”

“十年前”,安锋不紧不慢的回答:“需求决定供给——疑犯作案后,如果随身携带赃物逃走,一旦被人发现,那真是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可辩驳。但如果这时有人转手一下,有个‘递员’把赃物转运出去……这简直是两全其美。

对于‘递员’来说,他接手把赃物运走,仅仅是一桩普通商业行为,生意而已。即使被警方抓获,他即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机会,随便找个律师,就可以洗清自己。

而对于作案者来说,赃物不在身边警方就没法证明他作案,想证明他作案则需要大量的证据。而这种证据的搜集,会让警方极其……头疼。律师会轻易找到漏洞,让疑犯脱罪。”

惊奇的迪尔还没来记得评价,安锋悠然神往的说:“‘递员’这份职业真令人羡慕啊,混迹于边缘地带,收入高风险小,生活刺激,却又与犯罪毫关系,完全一个干干净净的生意人。平常大部分时间可以用来享受生活,每年只要接几趟生意就可以花天酒地,这简直是为我量身订造的嘛?以后我要是觉得生活平淡,我一定会去做个‘递员’。”

迪尔终于找机会说出自己的评价:“难道他们就不怕‘递员’私吞‘货物’?”

安锋鄙夷的呲了一声:“这是个信用社会,‘递员’这行业尤其仰仗信用而生存。敢私吞疑犯的‘货物’,且不说今后这职业从此与他绝缘,就说与他们打交道的人,那都是疑犯,从不怕法天。人辛辛苦苦做了案,货物让你运送一下就找不见了……你敢做就别怕休止的追杀。不光是歹徒的追杀,其余‘递员’为了保护这一行的声誉,也不介意随手除了你。”

迪尔思考了片刻,顺着安锋的话说:“那么,当初疑犯窃走了画作,应该顺手交给了早已等候的‘递员’……按你推测,整个作案过程是怎样的?

安锋想了想,回答:“我猜:疑犯事先摸清了国王的喜好,而后开始接近国王……他必定去过一次王宫,动手作案是在第二次进入王宫时。第一次进入时,他勘察了现场,选定了作案目标,并趁机破坏了画作上的防盗装置。

王宫存放的备用防盗装置,一定被他做了手脚,当他确定那些做了手脚防盗装置,被安放在目标上,他决定动手了……怎么动手的,这过程我法猜想,但疑犯一定曾短暂离开过失窃房间,这时候,他将赃物递交给了一旁等候的‘递员’——递员从不参与犯罪,他们绝不会踏入犯罪现场,这是原则,也是他们对自己的保护。”

安锋如此解释,其实是想变相告诉迪尔:这是跟我关,我是辜的。我不曾进入王宫,我甚至不曾接近王宫……至于信不信,由你。

说话间,车子已开到目的地。迪尔心头有许多话要说,但只能收住话头随安锋下车,进电梯……好在安锋行李不多,只是一个随身包而已,这让两人像当地居民一般,空着手随意的走进公寓电梯。

这里距百老汇大街不远,整座公寓大楼是一座光辉塔造型,中部最高的方尖塔是二十六层,两侧楼层则呈阶梯状逐层降低。安锋所在的公寓是其中一个侧楼顶端,这是一套宛若乡村别墅的城市豪居。

两人推门进去,公寓的一楼是个通透的大厅,围绕大厅有厨房、卫生间、浴室、起居室等等功能区。迪尔来不及惊叹,走到大厅玻璃前俯身探望,明显感觉到高层住宅的高处不胜寒。

外是林立的高楼,下,马路上蠕动的汽车仿佛火柴盒大小,左右张望,附近的别家院子,别家楼顶都清晰可见。

安锋打了个响指,招呼迪尔向楼上走去,这时迪尔已经掏出电话,边爬楼梯边开始通话。

二楼房间布局,仿佛是乡间别墅,对着楼梯口的是一座小过厅,主卧在最边,客卧若干间。迪尔不客气的对安锋走进主卧,恍然间,感觉自己回到乡间别墅。

这里是整座大厦的二十楼,卧室阳台是开放式的,通向大厦十九楼楼顶,门边竖立着几尊大理石雕塑,推开阳台门,可以看到整座楼顶平台被设计成希腊风格的花园,处处是粗笨厚实的巴洛克石柱,数尊希腊神话里的神像雕塑,散布在花园小径边。坐在楼顶平台上,坐在小阳伞下,喝一杯咖啡,如果不向四处张望,俨然回到了乡村,回到小城市的路边咖啡馆。

这座大楼每侧有四处楼层侧降,层层高的四座侧塔,中心是独一二的方形塔楼。而这每处楼层侧降的顶楼,都是如此房间布局。所以整套公寓楼里,这九套房间属于楼中“顶级豪宅”。

迪尔边打电话边走到安锋家阳台边,阳台的边缘部分很宽大,探头向外望去,几乎看不到下面的马路,只隐约看到下面十五楼的楼顶阳台,但只能看到阳台一角……

“是的,看来他估计对了……那么,疑犯有什么动静?……好的,我通知他……”迪尔合上电话,转身对安锋说:“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奥德尼确实去过王宫两次,案发当天是他第三次进入王宫,而他中途确曾短暂离开——去门外迎接他的女模。他当天总计带了五个女人进入王宫,最后到的是一位……脱|衣|舞|娘。”

安锋只顾打量自己的房间,仿佛没听到迪尔的话。迪尔跟着安锋的目光,赞叹了一句:“很漂亮的房间!这是你第一次来纽约?真不敢置信……谁替你安排的这房间?”

“谢谢”,安锋伸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淡淡的招呼:“你随便找间客房住下,请原谅,我要洗澡了。”

“有人想来拜访你,你认识的,尼尔森警探,他受(瑞典国王委托……你懂得。这是法拒绝的要求,不是吗?”迪尔追着说。

安锋点点头:“明天,我明天见他。”

“明天就晚了”,迪尔目光定定地望着安锋:“这案子你也有嫌疑——虽然瑞典人可能并不知情,但为了洗清自己,你必须证明疑犯另有其人……尼尔森已经在路上了。”

安锋奈的挥挥手,苦笑道:“好吧,我会见他的。”

尼尔森原先跟安锋有约定,现在通过迪尔又强调一遍约定,大概他也感觉到安锋的敷衍,所以不得不寻求多的支持。但这个支持……已经属于半官方要求了。

国王的画作被盗,这是大案子。如果公布出去,连国际刑警都必须参与。所以英国方面法拒绝合作要求,若安锋继续敷衍,有可能英国方面公布安锋的身份,以及他的嫌疑,所以这要求法拒绝。

进到浴室,借助水声遮掩,安锋拨通斯蒂文的电话。斯蒂文一开口首先表示感谢:“凯恩,多年前我脱离英国,我走得很匆忙,但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是你帮我消除了后患……这些感谢的话我一直没说,既然你来到我的地盘,请让我好好谢谢你。有时间会面吗?”

安锋苦笑:“我被人盯上了,机场迎接我的那人,是唯一知道我底细的人,我恐怕要跟他周旋一阵。”

“需要帮手吗?”

“需要,我需要你帮忙……”

半小时后,尼尔森领着一男一女两位助手出现了,这时安锋刚刚挂上电话,他披着睡衣出迎,将三人迎到楼顶阳台,坐在小阳伞下倒上咖啡,迪尔蹲阳台边上一副证人模样,倾听着这场谈话。

“奥德尼已接触过几位画商,我们不知道他是想买还是想卖”,尼尔森当先开口,直接进入正题。

稍作停顿的间隙,尼尔森的女助手打开公文包,补充道:“我们查过奥德尼·福特兰,他的父亲因伪照票据而入狱,如今失踪。母亲据说是位模特——二流的。他在贫民区长大,十二岁时她跟模特母亲合伙开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有欺诈嫌疑。

两年后他跟母亲关闭了这家公司,各自分手——警方怀疑他们分了脏,而后消除了公司欺诈痕迹。随后他被人收养,但一年后他离开收养家庭,混迹于各国红灯区。他认识了很多女人,一直周转在那些漂亮女人间,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

他目前这家模特经纪公司是一年前开办的,目前看来经营很成功,旗下有十几位模特,在欧洲小有名气,这次据说是来美国发展……哦,目前他们正在租房子,寻找的落脚点。

这家模特公司很干净,完全合法。目前已知的是:奥德尼·福特兰很有设计才能——我们不知道他在那里学的,但他的色彩搭配很大胆,他因此在两家服装公司挂有设计师名衔,这两家服装公司他都有股份。

我们还知道:奥德尼·福特兰很有绘画才能,他的设计画稿,形象非常生动。另外,他似乎在女性方面很有魅力,连我们去调查他的女调查员都在为他说好话,而他们只不过见面半小时……

奥德尼·福特兰生活很有品位,喜欢奢华、喜欢昂贵的东西……国王私底下很欣赏他的品酒能力,说他的舌头非常珍贵,简直可以做品酒师,能品出细微的年度差别……他怎么做到的?”

女调查员这一声自语,也是在坐的所有人的疑惑。品尝与鉴别红酒的能力,不是可以用语言描述能传授的,除非经过大量的、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名酒与名酒之间的差别,仅通过事后回忆,是难以比较的,除非是现场对比着品味,这才能感觉出其中的细微差别……而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以及时间。

“除非……”安锋沉吟起来。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六章我盯着你呐

除非他相识的每位女人都愿花钱给他长经验值,除非他过目不忘把学过的每一点一滴都记住,除非他智商特别高,经历的每一件事都主动去寻求原理,除非他……

安锋晃了晃脑袋,收回了纷乱的思绪。而这时女调查员继续介绍着疑犯生平:“……奥德尼·福特兰目前持小学文凭,是的,目前他接受的系统教育,只有小学还算完整。我们还查到奥德尼·福特兰两年前登记参加了某社区大学的远程教育,专业的是科学类的——建筑工程学。

我们还顺着他的登记查过他的课程作业……都是a!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两年后将获得该大学毕业文凭……”

“他目前的职业……”安锋沉吟着说:“居然是……服装设计师。”

众人稍稍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安锋,觉得安锋说这话没头没尾。唯有尼尔森隐约理解了安锋的话,他沉思地顺着安锋的话题解释:“服装设计这工作有两类人存在,一类人是单纯的艺术家,他们只能从艺术角度设计服装,还有一类人……则相当于精算师,或者统筹学家,他能根据设计稿计算出最节省布料的剪裁方案,最简洁的缝纫方案,以方便降低成本,速把纸面上的设计稿进行工业化处理——这样的人数学一定很好,至少他对微积分的运用很熟练。”

“没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安锋赶紧跟上说:“现代工业,每一个名牌都是数学化的结果……我不太懂服装行业,但我隐约听说:衣服缝纫后,肩部、袖口、肘部等各部位,各留多少布边,都要根据人体力学进行计算,这样制作出来的衣服,才能保证人在运动时,感觉衣服很合体,很自如……”

安锋说的,实际上是他对军服、突击队员制服的理解,在他想来,世上所有名牌服装,原理都是相同的,那些国家大牌之所以成为大牌,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些因素。而据说,微积分也是如今服装设计师专业的必修课……

这说明:奥德尼在意中泄露了他的特长——他的数学天分极高。所以,他对需要大量计算的建筑师专业,非常感兴趣。

纠结于奥德尼如何获得各种享受知识,已显得毫意义。安锋跳过这个话题,问:“奥德尼最近的行程,是否有记录?”

尼尔森与女调查员一起,将目光转向同行的男助手,这位男助手之前自我介绍称他叫亨特。在众人的目光下,亨特轻咳了一声回答:“等我们接到通报已经太晚了,奥德尼已经在纽约公开活动数天,目前证据不足,我们法获得监听,以及监视许可。”

安锋瞳孔一缩,马上问:“你是纽约方面的……”

“……国际刑警!”亨特坦白:“我们接到了瑞典方面的请求,但这请求是非正式的,我们给予的只能是非正式帮助,所以我现在的身份……只能是你们的助手。我法取得正式的官方许可,但我能让你们的调查顺利点……你明白吗?”

安锋马上跟上一句:“这就是说:在调查中你不能出示官方证明,但如果我们收到官方阻挠,你可以‘非正式出面’,帮我们解决麻烦?”

亨特一副你很聪明的模样,频频点头。安锋再度把目光转向女调查员,被他注意的女调查员则瞥了一眼坐在阳台边装风景的迪尔,见到对方继续装痴呆,她连忙垂下眼帘继续叙述:“……与奥德尼接触过的几位画商是:克莱夫兰、马迪尔、保罗、斯诺……总计八位画商。这是事后调查的结果,我们不能确认是否有遗漏。

根据他频频接触画商的举动,我们怀疑他在兜售失窃画作,而以上八位画商,都曾有收购赃物的不良记录……”

尼尔森补充一句:“现在,我们最想知道——失窃画作藏在哪里?这件事牵扯到国王,我们不想闹得众人皆知,只要能找到画作,我们不在追究罪行。”

其实,瑞典国王喜欢|脱|衣|舞|娘的特殊癖好,全世界人都知道。人瑞典王室喜欢这调调都好几代人了,现任国王的叔叔有这份爱好,他父亲也是。如今王室以为大家会装不知道……好吧,在座的人都目光四处游动,纯真的宛若自己毫不知情。

画作是狂欢舞会上丢失的,奥德尼中途离座,是为了接应秘密进入王宫的脱衣舞娘,这工作是在瑞典特工保护下进行的……直说了吧:奥德尼就是狂欢舞会的皮条客。所以王室哼哼唧唧不愿公开指证奥德尼。

当然,即使公开指证奥德尼,王室恐怕也没证据——奥德尼所有行为都在特工眼皮底下进行,特工当时没发现奥德尼作案,特工就是证明奥德尼清白的证人。

当然,英国人心中另有一份嫌疑名单,他们没告诉瑞典人。如果他们把这名单捅出去,安锋反而成了最大嫌疑人,因为这作案手法极其接近安锋的日常习惯,但安锋却没有结实的证人……当然,仅凭“日常习惯”还不能指证安锋,否则,迪尔出现在机场,就不是这番面目了——他会带着手铐来!

今日,这是一场四方会谈。坐在阳台装风景的迪尔是一方,尼尔森与女调查员属于一方,安锋与纽约国际刑警属于另外两方。在场的五人当中不乏聪明人,但随着女调查员的叙说,大家都有种森森的力感。

如果这案子真是奥德尼所做,这家伙……真是滑不留手。

“画作如今不在奥德尼手中,我肯定”,安锋沉吟着说。一旁的迪尔多了句嘴:“递员,你刚才说过‘递员’。”

“能搞到……艺术展的监控录像吗?最好还有王宫外的监控录像”,安锋补上一句。

尼尔森摇摇头,叹气:“我们正在分析王宫外的监控录像,这个,我们可以给你一份,但我们的人已把录像看了数遍,没发现奥德尼出现在镜头里。至于原因,你懂得!百老汇艺术展的监控录像嘛……我们来得晚,只找到一部分录像,这还是通过内部关系。”

“王宫失窃案已经发生……一个月了”,安锋边说边思考:“递员传递货物,不可能这么长的时间,所以画作已经在纽约了。东西不在疑犯身边,但肯定藏在哪里……我需要奥德尼所有的女友名单,包括他幼年住过的女模名单。”

尼尔森立刻回答:“奥德尼这次准备开女模经纪公司,他从欧洲带来了十余位女模,还在纽约面试了四十余位女模。”

“我都要!”安锋坚决的说:“我需要知道她们每个人的住址,与奥德尼结识时间,各自的经历,如今与奥德尼的关系……这些我都要。”

尼尔森沉默片刻,好奇地问:“为什么?”

“我突然想通了,我们走到歧途上了——你们需要的是画作,你们法指控奥德尼。所以,找到画作就算结案了,而奥德尼……从他的人生经历看,他只信任女人!东西就藏在他女人那里。”

尼尔森与女调查员一下子跳了起来:“我马上去查……”

说罢,两人有点急不可耐。尼尔森语速很地说:“凯恩,谢谢你的帮助,如果我们有什么线索……”

“你们可以来找我”,安锋跟上一句。

几分钟过后,房间里只剩下迪尔与安锋。迪尔耸了耸肩,说:“好吧,这件事也许不是你干的——如果你能找到失窃画作。”

稍停,迪尔叹息着说:“凯恩,我们有多久没联系了?”

安锋端起咖啡杯,低头理了理自己的睡衣,温文尔雅的回答:“我们一直在联系,从未中断——你忘了,我是你的合伙人。”

“八年前我介绍你进入高山学校,谁知你在那所学校里只学了两年。你的小学毕业论文是什么?我记得是曼苏尔哈里发生平,是吧?当年夏季,埃及珍藏的曼苏尔哈里发洗手壶失窃了,你当时在埃及首都开罗度假。

然后你去了巴黎读初中,你初中的毕业论文是什么?是关于马斯喀特苏丹国在历史上的经济沟通作用,是吧?然后,阿曼博物馆里,马斯喀特苏丹某爱妃首饰失窃——当时你在阿曼度暑假!

还要我说吗?我手头有六起窃案,疑似你干的。刚才看了奥德尼生平,我是一阵阵冷汗。这简直是另一个你吗?相似的年龄,相似的智商,以及相似的不安份、相似的作案手法……”

安锋抿了口咖啡,不慌不忙地补充:“四年前你说出了你的怀疑,从那时起,我们只通过书信与邮件联系。这次在机场见到你,我很高兴,我以为你终于知道自己站那边了,看来我错了。”

迪尔歪着头,再度问:“真不是你干的?”

“从来就不是”,安锋平静的回答:“我是个好人,一直都是。我有钱,我很有钱,我不需要为这点小钱而冒险。”

“不不不”,迪尔摇着头说:“你是个……追求刺激的人,有钱并不是罪证据。让我说,你的第一桶金,恐怕就来历不明。四年前我费了点劲,调查了你的家庭,我发现……你的家庭不可能给你提供巨量的资金。”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谈的……”安锋稳稳地放下咖啡杯,平平地直视迪尔眼睛,轻轻地问:“我们还能做合伙人吗?”

“当然,我是你的合伙人!”迪尔肯定的回答。

“你已经报了仇——我不得不提醒你:是在我的支持下!”

“不错,我承认这点。”

“你现在事一身轻,你没有后顾之忧了。”

“所以……”

“所以把公司搬到美国来,完全不成问题。”

“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我们的合伙结束了,我不得不寻求另外的合伙人……嗯,你打算后半生怎么过?前半生你是特工,平常,在生活中你不断掩饰,为此你已经没有亲人,平常也没有朋友,如今你离职多年,连伙伴也渐渐疏远。在英国你还有什么?除了你的公司,我即将撤资的公司。

或许,你可以找个陌生地方,找一个完全不熟悉你的城市,隐姓埋名过一种全的生活。当然,你也可以继续留在那个伤心地,做一个在正直与虚伪之间摇摆不定的‘套中人’……你选择吧?”

迪尔沉默片刻,这时,安锋的电话铃响了,是斯蒂尔来的电话。安锋毫不回避的接起电话,堂而皇之的问:“有什么消息?”

斯蒂尔在电话里明的回答:“查到了,这个月有十五名来自欧洲的‘递员’……唉,这一行业如今真兴旺啊。我把他们入住的酒店传给你。”

楼顶阳台很安静,城市的喧闹似乎离得很远。坐在安锋对面的迪尔隐约听清了电话内容,他扬起眉,惊诧的问:“真不是你?你真在查奥德尼?”

“从来不是我”,安锋重复这句话。

“谁信?你不过是从来狡猾,从不自己动手作案而已”,迪尔翻了个白眼:“好吧,你刚才的话打动我了,请让我考虑几天。”

安锋悠闲的翻阅着斯蒂尔传来的邮件,回应:“好的,我的时间很多……想去看看艺术展吗?你陪我去,这样,万一艺术展上失窃什么,你可以证明不是我干的。”

迪尔感觉毛骨悚然,仿佛一刹那脚下裂开地缝。他有种即将踏入陷阱的感觉,他扭头看了看天空,结结巴巴的问:“现在?你恐怕没有时间……”

“晚上”,安锋回答。

“晚上闭馆了”,迪尔连忙劝阻,安锋准备黑夜去参观展览,让他有种阴谋感:“晚上,所有展览馆都要关闭的。凯恩,我们还要等尼尔森的消息……”

安锋已经抓起了电话,他拨通一个号码,随意的问:“我需要订一辆车,现在,美国什么车最拉风……加长凯迪拉克?不,我需要炫一点的车子,青春动感的……阿斯顿·马丁,什么颜色?……好的,我喜欢。我想今晚开这辆车去参观百老汇艺术展,可以吗?……好的,就这么办!”

挂上电话,安锋斜靠的椅背,自鸣得意的说:“百老汇艺术展恭候我们的光临,今晚,一个旁人都没有,馆长亲自陪同讲解。”

“你你,你刚才给谁打电话”,迪尔被安锋的能量惊呆了。

“银行!‘签名卡’就有这样的威力。”

这次百老汇艺术展全名是“世纪末百老汇百年成就艺术展”。如今是2000年,西方人认为耶稣纪年是从“1”开始的,所以“70年代”的开始始于1971年,终止于1980年。同理,20世纪的最后一年是2000年,21世纪起始于2001年。这一年是西方人认定的“千年末”、“世纪末”。

百老汇这个词是“broaday”的中文音译名,英文原意为“宽阔的街”。这条大道早在1811年就已存在,其中心地带是在第42街“时报广场”附近,周围云集了几十家剧院。在美洲人眼里,百老汇都是歌剧、戏剧,属于美式歌剧;但在其他大洲,如欧洲、亚洲,都喜欢把百老汇叫成音乐剧。

这次百年成就展展出了百年前的戏服、海报、明星招贴画,戏票,以及百年来“宽街”的演变,当然,还有这百年来当地出现的各类艺术风潮。

这天晚上,宽街(百老汇的各个展馆都已关闭,但主展馆依旧灯火辉煌,馆长领一名窈窕美女站在门边翘首仰望,周遭警卫林立。不一会儿,一辆紫灰色阿斯顿·马丁跑车风驰电掣奔来,嘎地一声停在门外广场,车上随即跳下来……安锋与迪尔。

一张宝石蓝色的信用卡夹在安锋手缝,信用卡中心是个矩形的防伪激光片,随着安锋脚步的走动,激光防伪片一闪一闪,映出立体的签名,以及微缩版安锋头像——这张卡就是安锋的门票。

馆长殷勤的引领安锋进入场馆,一行人穿过几尊雕塑来到现代艺术馆,安锋见到迎面一堆方形……物体,禁不住脱口而出:“好大一堆脏衣服。”

确实是脏衣服。一件件仿佛是湿衣服的东西,红的蓝的绿的、衣领衣袖团成一团叠在一起,整体像是刚从洗衣筐里倒出来,外面还带着洗衣筐留下的楞角,整个衣服堆高约两米,宽约四米,长约六米,仿佛被洗衣房遗忘在大厅里……

一旁的馆长赶忙尴尬的解释:“它今天卖出了,12万美元。”

嗯……好吧,安锋不懂艺术。

沿着这些古怪的现代艺术品长廊,走进画作馆里,馆长贴心的走上前准备介绍,安锋摆手止住:“我喜欢独自欣赏。”

馆长理解的点点头,插手退后几步,远远跟着安锋。迪尔站在安锋身边,随着安锋欣赏墙上的画作,一边摇头一边说:“你看上那幅画了……”

稍倾,他压低嗓门问:“这是美国漫画人物展,我不认为……那家伙对美国漫画英雄感兴趣,什么,神奇女侠?太恶心了,你想做什么?这些东西不值钱?”

“你应该问:奥德尼想做什么?”安锋轻声回答:“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很好出手,那些靠互联发了财的少年富豪,最喜欢收藏这些东西。”

“警方没有奥德尼来过这里的记录……那家伙感兴趣的是古典油画”,迪尔责备的看着安锋:“对这些感兴趣的是你吧?凯恩,我可就在这儿,我盯着你呐。”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七章如此简单

“你始终分不清自己是哪边的?”安锋鄙夷的说,他眼里凶光忽地一闪,忍住怒气说:“而且,迪尔先生,你这种说法低估了我的智力。访问下载txt我会在你面前暴露我的意图吗?明知道你不信任我,我还会让你猜到我的计划吗?”

稍停,安锋不客气的说:“你始终是个迷糊蛋,从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明明想为女儿报仇,明明知道合法手段不适用,明明因此辞职了,却又诸多顾忌下不了手,迪尔先生,你不想想,当初没有我,你该咋办?”

迪尔面色一僵,他沉默了,馆长见到两人的脚步在一幅画面前停住,并开始窃窃私语,连忙用眼色暗示随行的窈窕女郎。那女郎迈着标准的淑女步伐,走上前去介绍:“这幅画的收藏者是……”

女郎说出了一个在互联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个人是某互联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今年不过20岁,已经是百亿富豪了。

“这幅画作它的拍卖价是……”女郎接着说出一个令人瞠目的价格,接着说:“这套连环漫画是……的最爱,该系列珍版漫画因此拍卖价格飙升。

如今,该系列漫画价格最高的作品是1943年的第35册,当时二战进入**,喜欢漫画的年轻人很多去了欧洲战场,dc漫画公司因此发行了少量单行本,邮递到欧洲,专供军队配给。战后那些年轻人回来,有些人带回了那些单行本。但大部分单行本泯灭于战火。其中第35册最为罕见……”

稍作停顿,女郎补充:“据说,第35册在整个欧洲只出现了四本。”

迪尔这才回味过来安锋来寻找什么,等女郎退后一步,把空间留给安锋继续欣赏,迪尔赶忙上前低声说:“奥……那家伙是从瑞典来的,有可能……”

安锋点点头,低声解释:“那家伙是个行动派,真正的目标他会首批接触,目标确定后他才会针对性的布设烟雾……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迪尔惊讶的张大嘴,他指了指墙上挂的漫画,问:“凭什么……我是说,你是怎么猜到的?你怎么猜到他会找……这个人。他不在名单上啊!”

“烟雾的掩饰作用,就在于它半真半假……尼尔森给出的名单有缺失,在他们没发现王宫失窃案时,我猜那家伙已经跟目标接触过了。而那时候,警方还没注意到奥德尼。”深吸了口气,安锋悠然地走向下一幅展品,继续指着墙上的漫画说:“那份名单你看过了吗?有什么规律?”

迪尔毫不打磕的接上:“都是有收赃记录的收藏家。”

“有什么规律?”

迪尔摇头:“看不出有什么规律。”

“我看出来了。”安锋招手唤过馆长,温柔地问:“请问,这展览……有什么出售品?”

“请跟我来。”馆长眼睛里全是笑意,但脸上努力维持着不动声色的矜持。他们接受银行请求,用贵宾待遇接待安锋,图的就是“签名卡”持有者那强大的购买力,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

欣然地领着安锋浏览完出售品,安锋顺手买了几件在迪尔看来毫价值的东西,两人在馆长的殷勤欢送下走出展览馆,上了车,安锋把车子向附近的时代广场开去。

夜色下,纽约最繁华的商业街车流滚滚,沿街的专卖店里灯火璀璨,里面的商品被装饰的格外出色,开着名车在车河中徜徉,安锋突然想起冯小刚的成名之作《北京人在纽约》中的台词: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如今看来,这句台词偏颇了,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这里是机会,“一切皆有可能”说的就是这里。在这里,只要一个想法实现,立刻就能身家百亿,没人会警告你“出头的椽子先烂”。

奥德尼也在寻找机会吗?

“国王的收藏品都是登记在册的。”安锋一手握着方向盘,让车子低俗移动着,眼睛浏览着街景,继续展览馆中的话题:“按照‘世界艺术品保护协议’,论被谁收藏,一旦被发现都要返回原主,而原主不用付一个钱不说,弄不好要追究购买者‘收赃罪’。

所以,这样的艺术品买到之后,只能藏起来自己欣赏,还要担忧被人发现。除非是最狂热的收藏者,才会对这样的艺术品出高价。”

“以及……。”迪尔逐渐明白了,他试探地跟上安锋的思路。

“以及那些刚进入收藏界,想法大胆,什么都敢做的富贵们。而如今互联产业,井喷般造就了数以百计的百亿富豪,他们刚刚获得了巨量财富,正不知道如何消费,所以他们什么都敢买,什么都敢收藏。”

老外对“收入税”的征收有不同一般的概念,他们对巨额收入每月都存银行的人恨之入骨,认为这样的人聚敛了社会财富,却没有创造消费,并因此创造就业机会,创造社会财富的流动。对这样的人他们征的税很高,想获得减税,除非每月把大部分收入……花掉。因为消费就是上税,富人多消费穷人才能有多的就业岗位,政府才能有多的税收,社会财富便合理流动起来。

对于老牌富豪们来说,他们自由固定的花钱渠道,多年以来都形成定式,而贵们闯入这个阶层,他们对这阶层的规则茫然知。等略有所闻后,他们会寻找一切机会狂欢,而互联产业的贵,他们本身靠蔑视旧规则,创创造而迅速致富,当他们闯入富豪阶层时,是百禁忌什么都不怕。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

“奥德尼接触的画商名单上有八个人,其中五人属于靠互联暴富的,有一人干脆是富——虽然他的父亲曾经很有钱,但那是‘曾经’。

迪尔明白了,他顺着自己的理解补充:“奥德尼那家伙先是选定了交易商,然后根据交易商的特征开始制造烟雾……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是的,络贵都很年轻,他们知道收购赃物违法,但他们往往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等待人们的遗忘。”安锋鄙夷地说:“那份名单给了我启发——收购名画不是卖大白菜,尤其是收购失窃名画,那需要有足够的狂热,以及足够的大胆。但奥德尼却像菜市场卖菜的一般,四处胡乱找人。

就说那份名单吧,那份名单包含各类型的人。有的人喜欢毕加索,有的人喜欢莫奈,有的人喜欢高……他这不是在兜售,是在寻找掩护制造假象。分析这份名单,就可以猜出他选定的目标是什么人——络贵!只有他们肯出高价

分析这份名单就能猜出吗?迪尔低声嘟囔:“好像多容易一般……我怎么看不出蹊跷?”

“那么,你是怎么把目光盯向……那个人,那位‘神奇女侠’的收藏者?”迪尔追问。

“女人!”安锋平静的回答:“奥德尼是个泡妞专家,他喜欢跟女人相处,而我恰好曾与他同机,飞机上,他的女伴打扮有点……暴露,我忽然想起,这种爆乳、挤奶风格应该是从‘神奇女侠’开始的,刚好我看过百老汇展出名录,所以我来试试。”

“就这样啊。”迪尔干巴巴的回答。

就这样认定了交易人?如此儿戏?

迪尔感觉自己脑袋跟不上安锋的思维跳跃……好吧,就这样吧。他说是谁总有理由,咱跟着看吧。

安锋随意在路边停好车,扭头看着迪尔,问:“你决定了?”

“决定什么?!”迪尔脱口而出,他马上醒悟问的什么。想了想,回答:“你的建议很有意思……确实如你所说,我回到英国也必须隐姓埋名的活着,也许换个地方,我可以自由的站在阳光下呼吸空气。这个想法确实诱惑到我了……好吧,让我试试!”

安锋马上接上一句:“一个身份,一个名字。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你要舍弃旧生活,你还可以继续跟旧友联系,不过这种联系要隐蔽,以及少。”

迪尔深深吸了口气,回答:“好吧。十年,到我完全退休还有十年时间,不如用这十年挣出一笔退休金来……我跟你走了。”

安锋眼中的亮光逐渐收敛,他扶着方向盘承诺说:“我是个好人,我不会触犯法律的——至少不会让你知道。我顶多做一些……灰色事物,这是我的个人爱好。生活如此乏味,怎能不给自己寻点乐趣?是吧?”

迪尔想了想,一咬牙说:“我已经老了,我厌烦过被人追捕的生活,我想安定下来。所以我不想犯法,我只想清清白白自由的呼吸。凯恩,没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从没有。别以为天衣缝的作案就能从此安全,不,你没有体会到半夜惊醒的恐惧。我把你看做自己的孩子,上帝作证,我不想你后半生在恐惧中生活。听我的,别去触犯法律。”

跟这位一辈子坐办公室的老人争论毫意义,现成的例子摆在那里——奥德尼干了这事,最大嫌疑人确是安锋。即便瑞典方面明白是奥德尼作案,但谁又能抓捕他?

好吧,这老人是一片好心。安锋不解释,他扭头唤过路边正发传单的华裔女郎,问:“吴姐,认得我吗?”

车子停在这里,就是因为安锋看到了熟人。那是吴兮悦,是安锋进英国小学时的召集生,曾经安锋以为她“必定杰出”的女人,听说她19岁读完了剑桥大学,正在读硕士。怎么忽然到纽约街头发传单,还穿着古怪的道具服,外形像一根香蕉。

对面的吴兮悦辨认半天,忽然用汉语大喊道:“你……安锋,凯恩·安?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到纽约来?天呐天呐,真不可思议,世界这么大,你还记得我。”

“你怎么……”

“我转学了。”吴兮悦嘴舌的说:“我现在转到哥伦比亚大学管理系,社会人文类的……好吧,别说了,我现在在工作,留下你的地址,我回头跟你联系。遇到一个熟人,真好。”

吴兮悦直接把胳膊伸过来,那只胳膊很白净,很柔软。安锋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胳膊上,心里头说不出的滋味……他乡遇故知当然好了,但刚决定换个身份,就遇到过去熟人,未免太巧了。

嗯,皮肤上的触感很柔嫩很光滑,感觉对方手臂上有点咸湿……正在体味这种摩擦的感觉,吴兮悦一把抓过安锋的胳膊,刷刷刷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地址与电话号码,挥手塞给安锋一叠宣传单,招手告别:“回头跟我联系。”

随即,那个瘦高的人影冲向路边另一位人,开始兜售自己的传单。

迪尔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安锋没理迪尔,发动汽车继续走,沿着百老汇大街走到帝国大厦附近,翻弄吴兮悦传单的迪尔嘟囔:“是古巴旅游传单,你的朋友在推荐古巴旅游线路。”

“叮”的一声电话铃打断了安锋的沉默,尼尔森终于来信了,电话里他显得疲惫不堪:“我们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纽约警方,终于拿到奥德尼所有女人的资料,这资料很大,你要我传递过去吗?”

安锋猛一打方向盘,车轮发出刺耳的声响,车辆速调头向百老汇大街的唐人街驶去,边开车安锋边回答:“传过来……嗯,要是我,我选择百老汇大街中部,又住在中部区域的人吗?先传他们的资料。”

车子并未在唐人街停顿,继续向华尔街驶去。等到了华尔街,安锋需要的资料已经传递完毕,他随意翻阅了几下,调头驶向中央公园附近。

大都会艺术馆就在中央公园附近,安锋将车子停在中央公园,随手从车里摸出一副尼康相机,塞进迪尔手中,指了指树荫下听音乐喝咖啡的路人,招呼说:“迪尔先生,干活了,找……这个女人。”

安锋说着,递上了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着刚才传递的资料,屏幕正在显示一幅美女头像。

“为什么是她?。”迪尔脱口而出,马上又疑惑地问:“你怎么肯定她在这里?”

这个……安锋不解释。他再度从车里摸出一副望远镜,别人看风景他看美女,调好焦距开始挨个打量遮阳伞下的美女们。剩下迪尔郁闷的拿起相机,一边将镜头对准树下的美女们,一边诧异的说:“这车……不是你刚买的吗?怎么像百宝箱一样,变出一个又一个东西?你什么时候把相机望远镜放进车里的?我不信你买车别人赠送相机与望远镜。”

“我说过。”安锋举着望远镜头也不抬的回答:“我说过:我要做的事情,哪怕当着你的面做,你也看不到。”

好吧,迪尔再次被安锋打败了,他郁闷的通过相机打量风姿各异的美女,忍不住又追问:“为什么停在这里?为什么?”

“为什么你有那么多为什么?好吧,奥德尼有位女友住在……”安锋指了指中央公园旁的希尔顿酒店:“我在寻找进入酒店的合适机会,车停在这里,算是搂草打兔子吧……嗯,找到了。’

迪尔一把捞住想起身的安锋:“凯恩,听我说,我们不能‘非法闯入’。我们现在调查的资格并不合法……”

“如果是被别人邀请进入的呢?”安锋微笑地看着迪尔

迪尔明白了,他松开手,迟疑地问:“你选定的是……

安锋冲一边座上的三位美女歪歪嘴,那是三位金发碧眼、细高挑个子的美女,这三位美女浑身气势凌人,在座的男性都鬼鬼祟祟随时关注他们,但大家都没勇气上前搭讪。

迪尔低头看了一眼安锋的手机,巧了,其中一位美女恰好是屏幕上的女模。

搭讪是一种艺术。安锋拽着不情不愿的迪尔,坦然自若的走向三位美女,他冲三位美女充满阳光地笑着,开口就是陈述句:“我远远一见三位美女就想:天呐,凯恩你真幸运,今晚可以配三位女神欣赏音乐,以及美酒。三位美丽的女神,我也比较喜欢发泡威士忌,这杯我请了。’

三位美丽的女人转过身来,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青春朝气,长像英俊身材健美,浑身撒发着知者畏的爽朗。而另一个男人则成熟稳重,浑身透着安详,以及见多识广的波澜不惊。这两个人一身打扮都不便宜,完全是那种低调的奢华——嗯,刚去大都会展览馆扮富豪,一身打扮能简单吗?馆长的眼睛可是鉴别艺术品的眼光啊。

一番打量过后,其中一个女人目光闪闪,回应道:“我其实不喜欢发泡威士忌,如果能有一瓶拉图庄园的红酒,那就好了。”

安锋豪爽的打了个响指,对侍者说:“来一瓶拉图……

这个,奥德尼对红酒的鉴赏力极高,他身边的女人多少懂点专业知识,而安锋在这方面是个白痴,干脆不炫耀了。

急忙刹住嘴的安锋敲了敲椅背,彬彬有礼的问:“可以坐下吗?”

刚才说话的女郎目光闪闪发亮,回答:“请坐,谢谢你的拉图……”

迪尔尴尬的随安锋坐下,三分钟过后,安锋已经亲昵的跟三位女郎互称名字了,迪尔话不多,扮演一个沉默稳重的中年人。半小时过后,众人微醺,目标女郎黛安芬忽然打了个哆嗦,马上笑着掩饰:“哎呀,我感觉有点冷。也许……我们可以去我的房间继续?”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八章 情义值多少

黛安芬住的房间是仅次于总统套房的豪华商务套间,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金质的门把手,四处悬挂的大幅装饰画,鲜花堆满客厅,维多利亚式家具显得典雅而高贵……好吧,这是安锋选择从她突破的原因之一。&-》对于三位没名气的女模来说,住这种房间,未免显得待遇太高。

奥德尼钱多撑的吗?

但女郎们依旧嫌房间冰箱内的酒档次太低,安锋从大堂提了三瓶名酒上楼,这三瓶名酒花去安锋一万多美金,他这种一掷千金毫不眨眼的行为,令女郎们眼波闪闪,故此,一进房间黛安芬立刻挂在安锋身上。关门的时候,黛安芬还用冷僻的瑞典语与女伴商量:“让我先吃……伊妮莎,你们帮我缠住那个老的。”

安锋茫然的瞪大醉眼吗,假装听不懂,假装不在意。等把大门关好,他醉意朦胧的举着酒瓶喊道:“女神们,狂欢的季节到了。’

那位叫伊妮莎的女人左手拉着安锋,右手拉着迪尔向沙发上倒去,一晃眼间,另两个女人溜进了卧室,等她们再出来,两女人已换上清凉装。黛安芬手里提着开瓶器,另一位女人则端着酒杯与醒酒器,黛安芬转身小心地锁好卧室门。抬头望去,发现伊妮莎正压在安锋腿上,抱着迪尔狂吻,而迪尔则一副欲拒还迎的态度,安锋已经色迷迷的开始揉搓伊妮莎。

黛安芬悄悄松了口气——她没有发现,安锋坐的位置正好面对液晶电视屏,没有开电的液晶电视屏像镜子一般照出了安锋的背后。

一瓶名酒打开了,酒倒入醒酒器的过程中,在黛安芬的娇声呼唤下,安锋叫了酒店服务,五六分钟后,酒店三辆送餐车推来了满桌的食物,这时,酒已经醒好,众人举杯庆祝,一杯酒饮完,说不上是安锋主动还是黛安芬做了主导,总之,两人饱含红酒的嘴唇凑到了一起。

柔软湿滑的小香舌如游鱼般钻进安锋口中,与他的舌头搅在一起。安锋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她这个火热的湿吻弄得神魂颠倒,舌头与她的香舌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紧接着被她樱桃小口里的强劲吸力吸了过去,感觉自己的舌头被她用力的吮吸舔弄着,而且她的香舌还在他的舌尖和唇上俏皮的画着圈,热切的吻着他。

这一个热吻的时间非常长,安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被人强吻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窒息的感觉渐渐涌来,但是这个性感美女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他忍受不住,“唔唔”的发出哼哼声,后者才停止休止的索吻,她抬起头来,在她红润的嫩唇上,有一条亮晶晶的唾液丝线,正与自己的嘴唇连接在一起。

安锋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顾不得去注意迪尔做了什么,他力的喘息着,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这美女接吻技术如此高超,简直是男人的梦魇,如果他控制力强悍,说不定对方光靠接吻就能吻得他……**。

黛安芬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微笑,她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安锋的脸颊,低声呢喃:“这是接吻的滋味,知道嘛,接吻有一百多种技巧,这是第一种,还要吗?”

“要!”安锋像个痴傻的青春少年,执拗的索求那甜湿的樱唇。

黛安芬咯咯笑着,一个翻身骑在安锋胸腹上,狂躁的翻起他的衣服,媚眼如丝的用修长柔嫩的大腿在他腹部皮肤上磨蹭,娇笑着问:“要什么?”

“我要你!”

黛安芬咯咯笑着,一俯身吻上安锋,纤巧细长的手指如钢琴般速动着,在她的指尖,一粒粒扣子跳开,安锋上身的衣服一件件被扒掉,很,他的胸膛就展示在黛安芬面前。

腹部的六块肌肉匀称而健美,小魔女的双眼闪烁着蓝宝石般的耀眼光泽,她的手指像抚摸宝石般轻轻抚摸着安锋腹部,忽地一阵情热,她身子跌倒在安锋身上,双手抱住安锋的脸,在他的脸上乱吻起来。

黛安芬的舌头如柔滑的水蛇一般,从安锋的嘴唇开始向下游走,吻过脸颊,吻过脖颈、胸部,迅速滑到了安锋的腹部,并有继续往下的趋势,安锋则顺手摸上对方的胸前山峰。这两座山峰很饱满,两个半球形胸罩遮不住山峰的大半,安锋的手从上面伸进去,抚摸捏揉着柔软滑腻,捏弄着那逐渐变坚挺的樱桃尖,在他掌下,黛安芬立刻乐地叫出声来

皮肤触手清凉光滑,这女子的皮肤好得令人吃惊,韩芷烟都不及她皮肤的柔嫩。

在安锋的揉捏下,黛安芬媚眼横波地从安锋胸前抬起头,嗔怪道:“你这个坏男孩!我猜你一定跟玩过很多女人,所以才这么熟练,对不?”

说这话时,黛安芬眼中射出的春意妩媚万千,让安锋看得口水狂流,几乎移不开眼睛。而黛安芬则显得很满意安锋垂涎与热切,她媚笑着解开自己的胸罩,一对高耸的玉笋跳出来,在安锋眼前荡来荡去。她柔声说:“想摸你就摸嘛!”

她伏下身子将一对玉笋凑近安锋唇边,嫣红而坚硬的樱桃轻触安锋嘴唇,像在挑逗。安锋才不会客气,他一把抱住黛安芬的香肩,往下一拉,张开大嘴吞过去,高耸玉峰顺利的钻进了他的口中,安锋一口含住,大口大口的吮吸起来。

滑嫩的软脂进入嘴里,口感非常之好。安锋用力吮吸舔弄着,舌尖在口中的樱桃尖上打转,口中的滋味实在香甜,他忍不住狠咬几口,在软玉凝脂上留下了深深一齿痕。

黛安芬媚眼如丝:“哎哟!哎哟!你这个坏男孩,好痛!”

她虽然在叫痛,可是看她的表情,倒不如说是正在享受

安锋看着跪立在自己身上的黛安芬,手伸向对方腰间,轻轻向下一拉,黛安芬一偏腿,这具身躯已经彻底不着丝缕

腹股沟里的秘密花园已变的很泥泞,黛安芬娇躯颤抖着扑倒在他身上,她一翻身,将两腿间的秘密花园凑到安锋嘴前,花唇磨擦着安锋的嘴唇,从里面流出花蜜的香味,像是在邀请他品尝一样……

这姿势安锋不喜欢,他一起身,翻手捏住了黛安芬的颈动脉,小心控制着指力,让对方既保持清醒又感觉迟钝,似乎是那ji情狂潮正在淹没对方,他扑上去狂吻起来……好吧,你的接吻技术经过专业训练,我的也不差。

一阵阵狂吻,一阵阵揉捏,安锋趁对方迷糊之际,身子用力一推,进入了黛安芬体内。他像马奔驰一般极速冲驰着,大拇指却微微用力,让黛安芬发出一声乐至极的呻吟,而后她身子一挺,彻底陷入昏迷……

一个小时后,三个女子全部软瘫在地板上,迪尔已经提前把自己灌醉,屋里能站起来的只剩安锋。他大摇大摆的从黛安芬衣服里摸出卧室钥匙,堂而皇之的走进卧室,游目四处打量。

卧室内有张硕大的床,很适合3p.4p的。床上零乱地扔着女郎换下来的衣服,以及手袋,墙角处堆放了一个标准行李箱。屋子一面墙是衣柜,床头柜的门半开着,里面露出女人的杂物……

安锋蹲在柜门边检查了一下柜门,没发现柜门上沾的头发等等——柜门沾上头发是常用防窃手段,一旦柜门上的头发断了,说明有人曾打开柜门翻动过东西。

既然门上没有头发,安锋连拉开柜门寻找保险柜的兴趣都没有了,奥德尼心眼多,既然衣柜不设防,那就说明里面没重要东西。

站在床边四处搜索着可疑之处,安锋发现屋内除了床上很凌乱,其他的地方都很整洁,东西摆得井井有条,这房间一定常被人打扫,屋里的设施基本都是酒店配置的,外来的东西……没有。

目光再度打量了一下房间,安锋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在脑海里把东西过了一遍,马上微笑着,伸手去摘床头的装饰画——这幅画挂歪了!

翻开画框背面,果然,画框背面沾了两只圆筒——通常装油画的制式圆筒……安锋看都没看两只圆筒的内容,他直接抓起自己手机,拨通了斯蒂尔的电话:“嗨,是我,我需要一个-陕递员’。”

“好的,我立即安排,请问地址是——?”斯蒂文也不问为什么,直接给了答复。

递员来得很,20分钟后,一个人轻轻敲门,他递进来两只装油画的圆筒,安锋回到卧室,换下装饰画背后的画筒,递立刻发出,有二十分钟后,尼尔森收到了递的货物。

“这么。”收到递时,尼尔森还在资料堆里查奥德尼的女人,见到明显装油画的制式圆筒,他心中及有点期待,又恐惧希望落空。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圆筒,尼尔森立刻跳了起来:“,找个鉴定师来!”

天亮了,自律的迪尔首先醒来,听到他的动静安锋立刻推醒了黛安芬,双方简单吻别后,安锋一幅腿软脚软的狼狈模样,在酒店侍者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东倒西歪的爬出酒店……当然,临走时安锋留下了一万美元的“小费”。

回到自己家中,安锋立刻驱赶迪尔:“走吧,回你自己的房间,案子已经结束了,从现在开始你需贴身紧逼我。请记住,迪尔先生,明天是的太阳,从明天开始,你我只是合伙人。”

“什么。”迪尔还感觉头痛欲裂,他揉着太阳穴问:“结束了?怎么结束的?”

电话铃响了,是尼尔森的电话,安锋故意按下免提键,让迪尔也听到对方的声音。

“凯恩先生,谢谢,国王陛下感谢你。刚才,鉴定师已证实画作是真迹……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安锋冲迪尔耸耸肩,而后向大门口努努嘴,懒洋洋地回答尼尔森的问题:“这个,请给我点时间,我为了这幅画一夜未睡,等我休息好了再告诉你。”

迪尔起身拿衣服,低声嘟囔:“一下子放到三个女人,你当然很累了。要知道这三个女人可都是,都是惯于床战的

安锋没听到迪尔的抱怨,他重重跌倒在床上,直接昏睡过去。

大约中午时分,奥德尼的交易终于达成了,在纽约水族馆停车场,海浪拍打着河堤,一阵阵哗哗的水声,奥德尼的心情也像海浪一般一阵阵ji动,他故作平静地将画筒递给交易人,画筒被塞进车里,片刻过后画筒被扔了出来,里面的人低沉的喝了一声:“开车。”

“怎么回事?”奥德尼连忙拦车:“这怎么了?”

车缝里露出一个愤怒的面孔:“你在跟我开玩笑?画筒是空的!”

“这不可能。”奥德尼急忙捡起画筒,拧开桶盖一看,他神色一僵,立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对方的汽车。

车缝露出的面孔读懂了奥德尼的表情,他鄙夷的斥责:“动动你的笨脑筋想想,我不是罪犯,我是来花钱的,我不可能赖掉你的货物。如果这不是你的玩笑,你最好查查你的身边人。”

车辆迅速开走,奥德尼呆呆愣愣拿着空话筒,仔细寻思自己可能的失误——嗯,取画筒时奥德尼很小心,感觉话筒周围布设的头发丝完好损,画筒安放的位置一点没有变化,所以他一时大意,没来得及再度审查。

难道是今天取走画筒时,在路上出了错,难道让谁给掉包了……奥德尼审视的目光转向自己随从。

思索片刻,他抓起电话拨给黛安芬:“昨天有谁来过?……不,肯定有人来过,那东西我前天才检查过,所以昨天肯定有人去过你房间……不,不可能是酒店的服务员。戴娜(黛安芬昵称,别隐瞒我,告诉我你干了什么?……好的,好的,你很诚实。嗯,他有什么特征?……”

与此同时,酣睡中的安锋被电话铃吵醒,首先是尼尔森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急促地说:“凯恩,我们要走了,我订了中午的专机,这东西放在我身边让我法呼吸,还是赶紧送给它主人好。我现在向你告辞,再次感谢你的帮助,我欠你一个情,国王欠你一个情,我会记住的。”

只是记住我的情?***,我花了足足几万美金经费,找哪里报销啊?啊?

可是对方仅仅是告知,没心情跟安锋交谈,噼里啪啦说完自己的话后,尼尔森不由分说挂上了电话。

安锋对着忙音发了一阵呆,刚把电话按上铃声又响了,是斯蒂尔。他在电话里吆喝:“嗨,小子,阿盖尔刚跟我联系了,他刚退役。他说他不想在军队干了,问问你有什么活儿给他。”

“让他来纽约吧,我正好需要他。”安锋迷糊地回答。

“好的……”斯蒂尔犹豫了一下,试探道:“那位递员合格吗?”

“东西已经安全送到,查收过了,货物附和要求。”安锋随口回答。

斯蒂尔说话有点吞吞吐吐:“昨晚哪个酒店……咳,你在酒店刷卡消费了?”

“嗯,买了三瓶红酒,还支付了一万元小费。”

“这笔小费可真够贵的……有人在调查你的银行卡,就是你在酒店用过的那张卡。我这里挡回去了,但我想他会通过其他渠道,获得持卡人信息——至少知道你的信用等级,以及你的名姓。这些都是银行对外公开的内容。”

安锋一下子醒了,哈哈,刚还嘲笑奥德尼不注重细节,这不,报应来了。

“我需要一把枪……”安锋思考着说:“不,还是彻底点,我需要一个身份,完美瑕的身份,以及与这身份相配合的证件。”

“有危险吗?”斯蒂尔赶紧追问:“我欠你一个情,你的要求可以满足,如果你觉得危险,我可以介绍几位保镖……或者让阿盖尔加行程。”

“让阿盖尔加行程。”安锋催促道:“至于危险嘛……没关系,我不会有危险,能威胁到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呐,我只是做些必要的准备工作。”

“好的,身份,一个拥有持枪证的身份,以及必要的装备——两小时后抵达,你打算在什么地方接货?”

安锋想了想:“纽约水族馆吧,那里临近大海,我想听听海涛声。”

“纽约水族馆,两小时后——现在是十二点二十分,十四点二十分,纽约水族馆停车场上,会有一辆黑色悍马停在那儿,钥匙在驾驶座门下黏贴,你把车开走,车里有你需要的所有东西,那辆悍马车将以你的身份登记购买。”

安锋这头再度把电话按上,电话铃再度在他手中响起,接通电话后,吴兮悦欢的声音响起:“嗨,是你吗?我吴兮悦,刚下班,正好走到你家附近,我可以上去拜访吗?”

“上来吧,十九楼c座,乘六号电梯直抵顶楼。”安锋很想知道吴兮悦的别后情况,他看了看时间,觉得足够转去纽约水族馆,便招呼对方进入大楼。(未完待

第一卷浴火 第八十九章 俱乐部活动

再见吴兮悦,对方仍是那种直言直语的明模样,她像个云雀一般说个不停:“嘿,我该叫你凯恩还是安锋?你怎么也来纽约了?多会儿来的?回家了吗?家里怎么样?”

“我在奥马哈‘健康科学学院’就读,刚来的,还没来得及去学校注册。&-》当然,我是从家里——也就是从国内来的。刚刚看望过父母——亲生父母。你怎么样,怎么也来到纽约?回过家了吗?”再见面有很多话题,安锋也显得迫不及待。

“唉,你怎么也来美国?我记得你拿上英国身份了,用这个身份在英国读大学,学费很便宜的,怎么非要来美利坚,这不是又成外国人了吗?倒来倒去都是高学费,你吃撑了?剑桥牛津跟麻省哈佛差不多级别,以你的成绩在英国可以上最好的学校,为什么非来美国?

嗯,想学‘健康科学’,剑桥也有啊,我记得利兹也有这学科,而且利兹大学的名气不比什么奥马哈强?你说你这不是折腾吗?……哦对了,我记得你也是门萨会员,这个我印象特别深刻,游学生里就我们俩进了门萨协会,为此我毕业后打听了一下你。前几年我听说你又去了超智俱乐部,但也有传闻说你其实加入了突触俱乐部,你不会是因为‘突触’才特地选了这么个学校吧?”

安锋点点头,顺手给对方倒上一杯茶水。说:“你的消息都没错,我是加入超智,同时也是突触会员……我昨天到的,房子里什么东西都不全,这茶叶是从国内带来的,你尝尝看。”

门萨协会在国内很有名气,因为它是唯一接纳国人的高智商俱乐部。在标准差sdl6的情形下,门萨协会的加入门槛是智商132分——这就是说你在十六岁时智商要达到132,才有资格申请加入门萨协会,但如果你年龄到了20岁以上,那么……!q分数请增加1520分。

门萨协会在全球有会员十万人,但只有智商超越大多数普通人——这个大多数是指98%的普通人,才可能成为它的会员。而“超智俱乐部(ultra,又译为极优俱乐部,极大俱乐部”在全球的会员人数少于200人,它吸纳的成员是智商超过164的人——这标准同样是16岁要达到的标准,万一超过十六岁……对不起,加分都不可能,超智协会不接受16岁以上人士的申请函。

智商164似乎是个坎,大多数高智商俱乐部都在吸纳智商164的人才,只不过有的俱乐部成员人数多一点,有的俱乐部成员人数少一点;有的俱乐部向特定专业的兴趣爱好发展,有的泛泛一点。而突触俱乐部意思为“神经突触特别发达的人的俱乐部。”这个组织内医学系成员较多。

门萨协会因为各地会员众多,故此聚会频繁,且聚会的活动内容很丰富。协会会员聚在一起,最常玩的游戏是“杀人”游戏,以及桌游等智力推理游戏,最常聊的话题是地理、人文,以及科学。不为研究,只为兴趣。

这一年“杀人”游戏还没有传入国内,而桌游是方兴未艾。

除了门萨协会外,其余的高智商组织成员较少,聚会只能每年一次,或者每半年一次。当然,这些高智商人士经济状况都很不错,哪怕每月一次的国际往返机票,也都能买得起。但终究是成员太少,大家平常都很忙,聚会这东西只能少而精。

高智商人士都是寂寞的,他们思维跳跃性太大,许多推导过程在他们看来是不言而喻,所以说话时他们常常忽略推导过程,直接说出答案,这就让普通人对他们的话很难理解。因为这种缘故,他们跟同等智商的人交谈,感觉轻松自如。他们因此很珍惜聚会的机会。

但没办法,大多数超智协会,成员人数都不如门萨协会,于是,很多超智协会成员常常顺便加入门萨,好歹人门萨的成员智商只比他们低30分,双方交流起来,对方勉强能听懂。

吴兮悦是门萨成员——十六岁之前加入的,对于同学中的另一位门萨成员,吴兮悦一想起对方就感到很力……当然,她跟安锋接触不多,还没受到安锋智力摧残。但想想对方的事,她就觉得丢脸。自己19岁上完大学,21岁拿了硕士学位,对方晃晃悠悠读满小学中学,最终上了个没名气的奥马哈‘健康科学学院’。

好没有志气!

简直侮辱了他的智商。

难道他当初智商考试作弊了?

不能啊,听说他转去的芬兰高山学校,只招收智商超过160的孩子。他在那里上完了小学,听说他的同学都是普罗米修斯俱乐部、先知社、终极俱乐部、十亿分之一俱乐部等顶级高智商俱乐部成员,这孩子怎么只是个普通的超智俱乐部成员。

因为那些俱乐部成员太少,没人交流,很寂寞的。

吴兮悦抿了一口茶,立刻吐了出来:“啐,你骗我,这是斯里兰卡茶,你在下面超市买的。”

安锋很惊讶:“你的舌头如此敏感?”

“我在门萨接受过‘卓越训练…,吴兮悦明的继续说:“训练内容包括各种礼仪,以及饮食穿衣等细节的习惯培养……咳,我能到纽约来也多亏了这个训练。记

得吗,我在剑桥读完了硕士,原本剑桥名气比哥伦比亚大。但我硕士读完后,哥大管理专业发给我一个信函,我看课程内容很有趣,反正是全额奖学金,干脆来上着

玩。嗯,你在街上遇到我时,我正在社会实践。”

吴兮悦速交代完自己出现的缘由,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安锋。安锋就知道对方想炫耀,顺着对方的话题问:“我猜,这管理专业肯定不普通……课程内容是什么?”

“当然不是普通班,据说这是对超智人士开设的管理专业,不接受普通学生的申请,招什么学生他们自己挑,每年学校会根据某些人的推荐,提前数年开始考察他们选定的人员,学校认为考察合格后会向选定人发出邀请函……

也不知道谁推荐我的,但我到学校后他们反复提到了门萨。所以我猜跟门萨协会有关。我们班上只有九位学生,个个都是门萨协会的,我还遇到了卓越训练班上的同学。我想,也许是那次卓越训练夏令营后,我被谁看到眼里,然后向学校推荐了我……

我们的课程内容也很奇怪,不上专业知识,只讲人文科学,比如了解人性,进而了解公司里员工们的特长,并让他们把各种特长发挥到极致;掌握员工和部门之间谐调配合的技巧;把自己公司的价值所在,展示给投资商和客户,不断地拿到投资,不断地销售产品……等等。”

“总裁训练班。”安锋给出了精确的称呼。

“唉呀,不带这么侮辱人的。我虽然没回去过,但经常跟我爸通电话,听说国内的总裁训练班,都是:总裁掏了腰包,秘书去做作业,老师吃光抹尽,学校管发文凭。如今‘总裁训练班出来的’这词都是骂人话了,那意思是:不学术乱花钱,还动不动爱装个精英分子扮个专家。”

“哈哈,你还是那么一针见血,没错,这是吴兮悦”安锋大笑起来,心情难得一阵爽朗。

“嘻嘻,这不是一针见血,听说现在叫‘腹黑…吴兮悦也随着大笑起来,等这阵欢的大笑结束,吴兮悦又问:“我对车不太在行,那天你走后有人告诉我,你开的车挺贵的,是超级名车。看来你把你的聪明才智都用在赚钱上了。

哦,记得在学校时我就听说,你养父之所以收养你,就是因为你帮养父赚了很多钱。如今你突然来美国,又上了一个这么不知名的学校,该不会是你想单飞想疯了吧?”

高智商人士就这点习惯很不好,凡事都想寻求一个答案。有些事能有答案吗?

刚才谈到安锋的名车,吴兮悦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羡慕,当然,对于国外环境下的高智商人士来说,金钱并不是他们的困扰,因为在这个环境下,金钱并不是只能靠权力而获得,而权力并不是只能靠父母而获得。这是一个靠聪明才智就能挣到钱的社会,在这里,智商就是财富的门槛。

从话里的语气可以听出,买一辆超级跑车对吴兮悦来说并不艰难。

“哈哈吴兮悦,你拼命想洗清自己身上的俗气,但你终究还是俗了一把。”安锋反击道:“你身上深深地等级观念,已经浸透到骨子里了。你瞧瞧,你刚才拼命比较学校的名气以及排名,名气与排名有那么重要吗?”

吴兮悦愣了一下,歪着头审视了一下内心,诚恳地说:“你说得对,这一刻我确实俗了。我把自己又当做召集生了,总想替你考虑仔细一点。但我确实权评价你的决定……好吧,咱们不说这些了,你这里有什么吃的?我一下班就来找你,肚子饿极了。”

“你到一点不客气。”安锋看了看表,该动身去纽约水族馆了。

吴兮悦翻了个白眼:“嘻嘻,我想我吃不穷你……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你买的,屋里有吃的吗?看来你养父对你不错,这么大的房子,在纽约这地段,论租的买的,你的资产一定很hou实。天呐安锋,这么多年你不会光琢磨怎么挣钱了吧?”

“那是,咱穷怕了,一心想先获得经济自由。”想了想,安锋决定带上吴兮悦一起去。这女子一心追求卓越与杰出,但她的努力方向与安锋完全不搭界,她跟安锋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人目标永远不会有交集,偶尔同行,到不会让安锋困扰。

“我这房子刚拿到手,房子里什么吃喝也没有,你也看到了,连茶叶都是现买的。这样吧,我请你出去吃,听说纽约水族馆旁有家不错的法国餐厅,我们去哪里吃,我付钱……”

老外就这点不好,话说得很动听,说我请你吃饭,但如果不加上“我付钱”这个词,那意思是:我来找餐厅找订座,饭钱你我aa制,顶多,我把小费替你掏了。

“远不远啊?我可饿的走不动路了。”吴兮悦欣然起身

走出大楼的时候,吴兮悦当然看到了安锋那辆停在路边的炫酷跑车,但看到安锋毫不犹豫的伸手招呼出租,吴兮悦笑了:“难道你的车也是租来的?”

安锋笑着摇头:“那车不是租的,这么贵的车谁肯出租啊?刮蹭一下,修理的钱可以买辆日本车了。不过,我刚来纽约,路不熟,所以不想开车。”

这个理由很充足,吴兮悦表示理解。

安锋选的餐厅就在水族馆斜对面,坐在三十楼的餐厅临座位上,可以居高临下俯视水族馆停车场,安锋坐下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停车场,发觉停车场

里不曾有一辆悍马,坐下来的时候安锋忽然想起,似乎这几年悍马民用车辆逐步趋于停产,不久之后它会被国内车企收购,改为“北京悍马”。

难怪斯蒂文只说车型号,连车牌都不交代。这种车耗油量太大,连美国人都逐步远离它了。

心思放在停车场上,安锋并没有让吴兮悦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后者反而觉得这场谈话令人开心。两人边吃边聊了各自的求学经历,各自的收养家庭……上甜品的时

候,安锋看到一辆黑色的悍马开进停车场,车停稳之后,司机跳下车,站在车边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之后,司机掐灭了烟,顺着人流走进水族馆。

安锋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三辆同一款型的黑色林肯开出了停车场,车后座的奥德尼阴着脸,在电话里咆哮:“不!总有办法查到他,玛莲,帮我个忙,一定帮我查到他的地址。这事很急,我今天必须找到他,哪怕他躲到地狱,我也要把他挖出来!”

挂上电话,奥德尼沉思片刻,吩咐司机:“不,不去希尔顿酒店,不联系伊妮莎,那里不安全。我们另外找个地方住下……”

安锋还有闲心吃完自己的甜点,两人悠闲地坐了一会儿,安锋故意抬腕看了看表,殷勤地问:“你住哪儿?我送你

“我下午没事了,既没有可也没有工作……我找你这么急,其实还有事相求,我今晚有个社交晚会,少个男伴,你可以做我男伴,陪我出席晚会吗?这晚会是‘门萨国际’举办的,我想在晚会上结识杜邦的人。我下一个实习目标是杜邦,或者克利夫兰财团,所以……”

ps:三天开车走了1635公里,环绕准噶尔走了一圈,终于找到有的客栈了,先发一章。(未完待续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请求……要是对方在几天前,不,几小时前提出这种请求,安锋的回应毫不犹豫。欢迎来到阅读&-》但现在?

安锋目光扫过水族馆停车场,那里停着一部车,车里有他的身份。而对面坐的是熟悉他旧日身份的小学同学。用旧日身份与这位同学私下交往,这还属于可控制范围,但如果参与对方的社交活动,结识的人多了,想对这份关系,这个旧身份保密,那就有点难度了,尤其是与吴兮悦交往的家伙都不是傻子。

当然,如果对方愿意配合,那……这次露面就是身份的一次完美展示。

“那么,你打算如何介绍我呢?我是你的男友?熟人?或者仅仅是普通男伴?”安锋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轻描淡写的问。

“哦,你想让我怎么做?”吴兮悦并不傻,马上明白安锋话里隐藏的意思。

“这是一个环境,我不想背负自己的过去。”

“但你想继续使用过去的钱。”吴兮悦立刻讽刺了一句。她想了想,诧异的问:“人生靠积累,我们一点一点长大,一点一点积累人脉,一点一点的储存知识,过去是我们的财富,你怎会想到抛弃过去?不对呀,你的过去并不丢人,你小学是年级第一,我听说你离开了英国学校后,去了超智俱乐部下属的芬兰学校。那所学校听说跟圣杯俱乐部有密切关系……”

“停停停——”安锋做了个比赛专用的暂停手势:“瞧瞧,连你都对我的过去了如指掌,我就是不希望过这样的生活,才逃离了英国。我想象一个普通人一样正常的走在大街上,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没有人对我寄予hou望,我身上不再有任何压力与负担。我想平平常常的成长,安安静静的生活,所以……”

即使是聪明如吴兮悦,这一刻也被误导了,她想起门萨俱乐部里见到的那些外貌普通的家庭妇女,以及言语平淡如水的工薪阶层。他们的丈夫或妻子,也许并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个超智人士。这些人拥有超常智商,却不希望让别人发现,甚至不希望让自己的家人发现,他们把自己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与自己的生活,与自己的职业毫不相干的细枝末节上,比如研究非洲某种小鸟的嘴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那样…

在吴兮悦看来,这些人简直是糟蹋了上天赐予他们的财富……但可否认,这些人都很乐,他们像炉中的煤炭,火焰一点不暴烈,却能给人持续的温暖与和煦。

好吧,他们有权不勤奋,他们有权颓废,他们有权浪费自己的才华与聪明才智,这是他们自己选定的生活。

原来安锋也是这样的人!

好吧,吴兮悦承认,明白这一切时,她最初有点鄙视,但也有点隐隐的嫉妒。她能理解这一切,从小到大,聪明的人身上背负了很多人的期待,为了不辜负家人的期望,她不得不迫使自己不断地努力向前,向前。她觉得唯有这样才能挣脱各种束缚,自由的回到家乡,自由地翱翔在那片天空。

吴兮悦从不敢到心累,前进当中不断获得的成就感让她很享受这种辛劳,她因此对苦难困窘劳累甘之若饴,但这一刻,见到对面安锋的闲适与悠然,吴兮悦承认她嫉妒了。

转念一想,吴兮悦又有点平衡了,对方不是个喜欢站在荧光灯下享受万众瞩目的人,他很聪明,早早的让自己获得经济自由,对于这样一个有点犬儒、有点懒散、小富即安的小弟来说,充足的财富已让他的人生别所求,他失去了奋斗**,所以他果断摆脱过去环境,不离亲人的期盼,抛弃身上的重压,寻求一种默默闻的生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想让我怎么介绍你。”吴兮悦调整心态问,边问边提醒自己:人生不必要都那么功利,眼前这位就是个不追求功利的家伙,我想得到他的帮助,没必要指责对方的人生态度:”我可以不介绍你的过去你的出身,这很简单,这里不是个拼爹的世界,老外与人相识、结交,需知道对方的家庭背景,以及过去经历。但……你应该不止要求这些吧?”

“当然!。”安锋伸手在身前画了个圈:“在美国只有你认识我,我希望你把我的过去完全忘了,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

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安锋的过去,那么吴兮悦就必须重编造一份安锋的履历,如此一来,她说的内容就是安锋身份的背书。

“我可以答应你。”吴兮悦毫不打磕的回应:“那么,你的身份是什么?健康科学学院的一年级学生?”

“走,我们可以边走边谈。”安锋起身招呼结账。

两人出门的时候,吴兮悦又问:“唉,你一直没告诉我,你住的房子是你租的吗?你一个人住?”

安锋边走边点头,吴兮悦立刻笑了:“太好了,学弟,我在百老汇租了一套礼服,但我住的宿舍条件不好,洗浴设备坏了,正好,借你的地方用用,我在你那里洗浴化妆,然后直接去晚会,你不反对吧?”

“我可以反对吗?”

“不行,我只能仰仗你了。”

“学姐,你对自己太苛刻了。凭你的智力,给自己挣点小钱不算什么,干嘛要住在淋浴都没有的宿舍?”

吴兮悦嘿嘿笑了:“我不像你,有个大方的寄宿爸爸塞钱。我19岁读完大学容易吗?还不是把所有课余时间都用来学习,哪有空闲时间想挣钱。这次我来美国上学,还多亏人家给了全额奖学金,要不然,我现在还在英国,挣钱还家里欠债呐——我上学时,家里给我交学费,欠了很多外债。”

两人走到停车场,安锋忽地一指对面的大海,感慨道:“多么蓝的天啊,那海鸥,啧啧……”

吴兮悦眼珠不错的看着安锋,嘲讽道:“你想让我看什么,告诉你,这把戏太拙略了,你难道忘了我的智商水平?

“唉——”安锋深深叹息:“如果你智商再高点就好了,那样,你就知道我恰好有事不想让你看到。为了避嫌,你会转过身去,假装欣赏大海。”

吴兮悦这是第一次被人看低自己的智商,她怒气冲冲地瞪大眼睛,鼓起了两腮……但马上她张开嘴,发出惊愕的呀声,她看到安锋熟练地伸手去摸一辆悍马车的脚踏板,从下面堂而皇之的扒出一个黑色塑胶袋。撕开塑胶袋,里面是一把车钥匙。安锋随即左右望了望,熟练地用这把车钥匙打开车门,招呼吴兮悦上车。

“你……偷车?”吴兮悦站在原地,不能肯定的问。

“瞧你说的,我需要偷车吗?再说,随便找个车,车踏板下就能摸出钥匙?美国人有这习惯?”

吴兮悦脚步动了,她迟疑的走向悍马车,问:“难道这是你的车?钥匙是你放的?不对,我明明跟你搭车出来的,出门时我还疑惑:你怎么不开你那辆超炫跑车了?”

“我昨天停在这儿的,不行吗?。”安锋随口回答:“上来吧,咱上百老汇大街,去取你租的礼服。”

吴兮悦跳上了车,认真地纠正说:“没有‘百老汇大街’的说法,百老汇本来就是‘宽阔大街’的音译“百老汇大街’这个词听着很怪异,它完全翻译出来是‘宽阔大街大街’……没文化,真可怕。”

这是对安锋看低她智商的反击,看来吴兮悦智商虽高,她终究是个小心眼的小女人。

车停在百老汇普拉达专卖店旁,安锋身子向吴兮悦倾过去,轻声问:“是在这里吗?”

温柔的嘴唇几乎凑到了吴兮悦脸颊上,但吴兮悦闪电般抬手,掌心向着安峰,挡住后者凑过来的嘴唇,大呼:“别这样,我找你帮忙,可不是图这个。学弟,你不是我那杯茶

“哈哈。”安锋笑了,挥手催促吴兮悦:“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吴兮悦利索的跳下车,站在车门边想了想,咬咬下嘴唇问:“你真不走?能等我出来?”

“我的信用……暇可击。”安锋再度挥手催促。

吴兮悦跺了一下脚,扭身走进店内。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里,安锋抬手打开了车内杂物箱。箱里静静躺着一个牛皮纸袋。拿起纸袋,纸袋下露出一柄克鲁格手枪,以及一部手机。安锋扫了一眼,拿起手机插在腰间,将手机塞进口袋,而后四处望了望,悄然抓起牛皮纸袋打开。

纸袋内装的是安锋驾照,社保证,以及相关身份证明、履历资料等。身份是完全合法的,证件上的人确实存在,只不过他本人已经失踪,现在换上了安锋的头像。

看来斯蒂尔在美国八年经营,黑白两道混得不错,从他的速反应看,这家伙平时没少收集类似的“死魂灵。”没准给不少黑道人物办过这种冒名顶替的“替身”……当然,这也拜“9.11”事件还没爆发之赐,这年头美国佬对身份的核查管理并不严格。

身份是印第安籍混血儿,出身于西海岸的华盛顿州,靠近西雅图的埃弗里特市,而且还是市郊。证件原主的父亲是牧师,其母是当地印第安土著。父亲去世前给孩子留下一笔小额遗产,其母在父亲去世后,带孩子去了印第安部落成长,数年前母亲去世,给孩子留下一块方圆百余里,靠近加拿大的半冻土层保留地。但这孩子有点叛逆,他放弃继承保留地,不愿留在当地继续生活,只身前来纽约寻找机会……

这个身份正适合安锋,因为这孩子的年龄跟安锋完全符合,至于他原来的相貌……原先那家伙脸上糊着houhou的油脂,头发乱糟糟的,穿着houhou的皮裘,基本看不出长啥样。

伊瓜苏·托纳·康登是原主的姓名,伊瓜苏是印第安语,意思是“巨大的水。”可以翻译成大湖也可以翻译成大海,至于托纳·康登,这名字大约是原主的父亲给起的……好吧,现在这是安锋的另一个身份了。

不一会儿,吴兮悦拎着衣服满面笑容地从店里走出来,等她跳上了安锋的汽车,喜悦的检查衣物时,安锋这才回味过来:普拉达店什么时候肯出租衣服了,他们不是标榜唯一性,专属性吗?

“这是……你租的?”安锋试探地问。

“嘿嘿,你傻啊?这是普拉达店,他们怎肯出租衣服?

“那你怎么……嗯?”

“这种事,跟你这种有钱人说不清楚……这么说吧,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按老外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消费者可以理由退货,我买上这件衣物穿两天,然后不用说明理由要求退货,这不,我就白穿了两天,相当于我免费租用了这件衣服——这是合法的,我那些同学常这么干。”

“你……那些同学?”

“嘿嘿,你懂得。”

安锋叹了口气,伸手速扯下衣服上的标签,吴兮悦惊叫起来:“哎呀,你怎能这样,标签扯了,这件衣服我退不了货了,完了完了……”

安锋把标签举在面前看清价格,平静的说:“这件衣服我买了,送给你。告诉我你的卡号,我把钱拨给你。”

“这……这东西值我半年生活费啊!这么贵的衣服,除了社交晚会,哪有场合能穿的?你你你,我是女生啊,不像你们男生,一辈子可以穿一款西装倒死。这种礼服,晚会上穿一次,第二次再穿去晚会,会被人鄙视的。这,花这么多钱,买件一次性服装……我被你气死了,真怀疑你的智商啊,啊——!”

安锋打断吴兮悦的尖叫:“还需要首饰吗?”

“不!”吴兮悦平静下来:“我这个年纪,还是学生,只要衣服得体就行,珠光宝气的,反而让人觉得华而不实,觉得浮躁。”

“手袋?”安锋一付钱多花不完的模样。

吴兮悦斜着眼睛看了看安锋:“不好!你虽然有钱,但我不喜欢欠人情,让你帮个小忙我心中愧疚,但如果让你付出太多,我怕将来不知怎么还你人情。”

“那么,我们回家。”安锋发动了汽车,并顺手把驾照递给吴兮悦:“这是我的名字,记好了,用这个名姓向别人介绍,至于我们相识的过程……”

“我们在图书馆认识的。”吴兮悦眨巴着眼睛说。

“你就是个书呆子。”安锋鄙视地说:“陌生人相互认识的地方很多,比如咖啡馆,餐观,舞会,酒吧……嗯,最好是酒吧,相识的时候没外人,经历任凭你说。”

“我从不喝酒。”吴兮悦反驳说:“所以我从不去酒吧。嗯,餐店倒是个好选择。”

“你穿普拉达去餐店?”安锋质疑:“你的智商去哪里了?”

“那你说……。”吴兮悦智商高,但对于掩饰身份显然不内行。

“那就在咖啡馆,就在这条百老汇,你打工过程中,中午去咖啡馆歇息,在座位上遗留了……证件或者书籍,被我拾到了,辗转送给你……”

“哟哟哟,我被你的故事感动了。”

“至于我的背景——如果有人问起,你可以这样介绍……”安锋将档案上的履历修饰一番,吴兮悦咯咯笑着,嘲讽着,汽车一路回到了安锋的窝。安锋停稳车,熟络的转去车后,掀开了后箱盖。

车后箱里放着一个银色背囊,这种背囊常常用来装旅行帐篷,现在里面装的是长枪短枪,以及药。背囊很沉重,大约有80公斤模样,安锋虽然竭力想装出若其事的样子,但他背起背囊时那种沉重感,还是让吴兮悦看出端倪。但这次吴兮悦学聪明了,她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装没看到一样,施施然随安锋走进大楼。

女人化妆起来很麻烦,吴兮悦这通洗漱打扮,花了足足三小时,等安锋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吴兮悦终于花枝招展走出客房,她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盛装,满意的点点头说:“哈哈,卓越训练班里叫的真不错,我果然完美瑕。”

吴兮悦身上是一套普拉达蓝紫色晚礼服,脖子上只挂了一条珍珠项链,除此之外再收拾。但即使是这样朴素,她却一点没有局促的感觉,反而觉得这一刻光彩照人。她对安锋的装束各种挑剔:“摆脱,你是学生,学生不该……买得起这样的袖扣。还有你的衣服,学生不应该这么古板,你这身衣服……很贵很贵吧。”

经过半小时对安锋的挑剔,吴兮悦终于肯上路了。

还是用那辆悍马车,车子在吴兮悦的指点下,停在华尔街附近的一座高楼边,早已等候的在哪里的侍者立刻接过方向盘,开走悍马车前去停放。吴兮悦则挽着安锋的肩膀,顾盼生辉的顺着侍者的引导,进入位于二十五楼的宴会大厅。

这次聚会带着浓郁的仿古气氛,整间大厅摆满了桌椅,侍者将每对客人引导至固定的座位上。吴兮悦落座处写着她的名牌,安锋作为“家属”是不记名的。

两人在座位上坐好,吴兮悦抬头仰望高高的主席台,指着上面的人低声介绍:“第三个,从右数第三人就是我的目标,杜邦公司的,他妻子在……你等会儿帮我打听一下。还有左数第五人,那是一位克利夫兰。”

“左数第五人,那是大会主席。”安锋轻声说。这时,台上某人看到了安锋,微微冲安锋招招手,安锋轻轻地,不易察觉的起身,低了一下头,算作是致敬。

“主席台上,有人向下面打招呼”吴兮悦扭过脸来说,刚好看到安锋重站在凳子边,刚刚直起腰来。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怎么?”未完待续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一章 我发问,你回答

憋了许久,吴兮悦有点小结巴的接续道:“那人,来自圣杯俱乐部,据说,圣杯俱乐部只有16名成员,他们只招收智商超过180的人。欢迎来到阅读&-》”

安锋岔开话题:“你事先做了很多功课。”

“当然,我从不打准备之仗”,吴兮悦马上明白自己歪楼了,她执拗的把话题转回来:“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人你认识?你怎么认识他的?”

看来不回答是不行了,安锋低下头,坦白说:“智商这个东西,从来不是天生的。人人生而平等这是上帝的意志。孩子生下来,只要营养充分,他们的智力水平都是相同的。但人类离开母体后,还有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成长期。在这个成长期内,孩子们的智力差异逐渐凸现出来,这是父母的培养,以及自我的发育。

我去的那所高山小学,恰好掌握了一种智力培养方法,能够通过练习刺激大脑发育,促进智力成长,因此,有很多父母专门把孩子送去那所学校学习……那所学校学生并不多,所以同学间彼此都认识。台上那位曾经是我的学长,我进校门一年,他从那所学校毕业。”

吴兮悦再度看了一眼主席台,扭头盯着安锋好奇地问:“这样的大人物也出自你们学校,那你为什么只在哪里上完小学?于嘛不继续上完初中、高中,然后直升大学……你果然不求上进。”

安锋微微一笑:“据我所知,类似的学校遍布全球,据说如今国内也开设了类似学校……刚才谈到直升大学,我猜你也上了类似学校吧?”

吴兮悦笑颜如鲜花怒放:“当然,我ll岁时跳过一年级,13岁又跳一年级,马上就有学校向我发邀请函……英国类似的学校叫‘超常儿童教育学校,,我在那里经过了智商测试,加入了门萨协会,在哪里只用学完三年学完高中初中课程。十六岁直升大学,19岁大学毕业……”

稍作喘息,吴兮悦捅了捅安锋,指着远处一宴会桌上的客人说:“那位也是我的学长,我是被他邀请,参加这次晚宴的。”

“那么,这次晚宴的主题是什么?”安锋游目四顾,这种仿古式晚宴,大家都待在自己座位上,可不是相互结识的形式。而正统美国佬的社交晚会,一般是自助餐时的,客人可以端着酒杯四处走动,结识自己想认识的人——这种晚宴才是现代风格。

“我不太清楚,据说是年度答谢会一类的。嗯——,宴会结束后是社交舞会,我们可以在舞会时接近杜邦……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起你自由了。记得舞会开始时,请我跳第一场舞——这是你最后的任务。”

说这话时,吴兮悦所在桌上的左邻右舍逐渐落座,吴兮悦立刻兴致勃勃的凑过去,给邻座递名片、相互介绍、搭讪、寒暄。安锋则继续坐在原位上……对手指。

按国人标准,老外当中“不求上进”的人简直比比皆是。这是高智商协会的联谊活动,参加者都属于超智人士,凭他们的智力,想获得财富与地位是很轻松的,但显然很多人在这方面的努力远远不够。参加者当中,有不修边幅的蓝领工人,有满脸懈怠的家庭妇女,还有一身制服都来不及换的门童。当然,也不乏各行业的cpo部门主管、大律师等等。

这晚会如何开始的,安锋并未过多注意,因此这次他是陪吴兮悦来的,主角是吴兮悦,他只是后者的男伴。他只要当好一个合格的男伴就行。他现在正在变换身份,实在不适合高调,故此,整场宴会中他显得痴痴呆呆,邻座与他搭讪几句,见到他反应不大,立刻失去了谈话兴趣。

等到舞会开始,安锋端着一杯酒,依着一根柱子,闲闲俯视寻欢作乐的人群,颇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悠然……只是这份悠闲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声呼唤打断。

“凯恩·安,是这个名字吧?我记得你”柱子背后传来一声呼喊。

说话的是主席台上,刚才与安锋打招呼的那位学长。安锋听到喊声,慢悠悠转过身去,冲对方举杯致敬。

欧洲学校里,向来有高年级学生引导低年级学生的制度。每一位刚进校门的低年级生,都会由学校指派一位大哥哥或大姐姐,负责向这位生介绍学校制度、设备、习俗、传统等,并负责引荐老师、指点礁石、沟通老师与家长。故此,学校里很少见到高年级欺负低年级的现象——因为所有的低年级学生上头都有人护着。而低年级学生对高年级生的尊敬,也是发自内心的,这已经形成一种习俗,或者制度。安锋这一刻的致敬,也是惯常的礼俗。

过目不忘的人不一定是高智商,但高智商者一定是过目不忘。这次宴会,参加者足有八百余名,学长坐在主席台上,只是一眼扫过,就发现了昔日学弟,他的记忆不会有错,安锋法抵赖。

“一别多年,学长现在事业有成了?哈哈,祝贺你”安锋举杯晃了一下。

这位比安锋大十岁、名叫安德森的学长绕过柱子,举酒杯跟安锋轻触了一下,笑着说:“运气,我毕业时恰好圣杯俱乐部一名成员去世,学校推荐了我填补空缺……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我上完大学,在俱乐部成员支持下,加入了这家信托投资公司。你怎么样?还在超智吗?我记得‘超智俱乐部,跟警方关系密切,常常被警方请去破解疑难案件,你现在还维持这份关系吗?”

安锋身子依旧斜靠在柱子上,懒散的回答:“我是个懒惰的人,不喜欢改变。”

安德森一付“谁信”的表情,马上接着说:“我有一份委托,想找个专业人士……0万,追捕一个人,感兴趣吗?”

“好吧,挣点零花钱”,安锋的身子离开柱子,问:“什么样的人?”

安德森举杯晃了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给我你的联系电话,我回头跟你联系。”

双方隐蔽的互留联系地址,安德森举杯告辞:“你今天没见过我,记住。”

“这正是我想说的”,安锋的身子重靠在柱子上。

不一会儿,吴兮悦神采奕奕,两眼亮晶晶的找到安锋,她抓过安锋的酒杯狠狠灌了一口,这才抱怨说:“作为男伴,你真不合格,刚才舞会开场你在哪里?你忘了你的责任。”

安锋身子斜靠在柱子上笑而不答。吴兮悦把酒杯递给游走的侍者,伸手在面颊前扇了扇风,招呼说:“走吧,我们可以走了。”

“这就走?舞会还没结束呢?”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需要认识的两个人我都接触了,他们收了我的名片,答应跟我联系,这就够了。姐很忙。每一分钟都有用处,不能在耗下去了,你……你要跟谁谁告辞吗?我给你五分钟时间。”

“你可真现实啊”,安锋离开柱子:“那就走吧,这场舞会对我来说政乏味。”

吴兮悦挽住安锋的手,向周围人露出温婉的娇笑,仿佛她的离开完全是迁就安锋,纯粹迫不得已一般,嘴里低声用汉语说:“你当然会觉得乏味了,这是成丨年人的聚会,高智商的成年人,没人对你这青涩果子感兴趣。”

“你很毒蛇”,安锋微笑着,温文尔雅地挽着吴兮悦向门外走去,同时低声说:“但你忘了支付我的报酬。”

“姐给你一个吻”,吴兮悦巧笑嫣然的说,一边继续优雅的向外走,一边向四周熟人点头告辞。

“不需要……”安锋平静地领着吴兮悦穿过人丛,来到电梯口,他继续说:“你欠我一个情。”

吴兮悦马上跟上一句:“将来你需要姐帮忙,姐为你赴汤蹈火都不怕。”

对于这个承诺,安锋一笑而过。

重坐上悍马,吴兮悦生恐安锋说什么的抢先表态:“送我回宿舍吧,今天很晚了。留在你那儿的东西我回头去

安锋恶狠狠盯了吴兮悦一眼,做出一副垂涎欲滴状,遗憾的叹了口气,调转车头向吴兮悦学校走……

等把吴兮悦送回家,天色已经很晚了,孤独的安锋独自一人上楼,站在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正常的掏出钥匙拧开门,施施然走进大门。一楼宽阔的大厅孤寂一片,脚步声空荡荡的回荡着,安锋吹着口哨走上扶梯,来到他的卧室,悠闲的打开灯,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屋里有两个人,一位是奥德尼,他坐在沙发上,手持一柄航空曲尺枪。另一位长的人高马大,坐在安锋床上,床深深地压下去一个窝。他手持一柄柯尔特手枪,子上了膛——这位安锋以前见过,在飞机上,他与奥德尼同行时,扮演摄影师角色。

安锋明显愣了一下,他左右望了望,脚下迟疑的说:“对不起,走错房间了……嗯?”

见到安锋有想逃迹象,那位人高马大的摄影师立刻跳了起来,伸手捞住安锋胸膛,枪口顶在安锋额头上,坐在沙发上的奥德尼跟着吆喝道:“你没走错房间,我确信,这是你的房子。”

安锋身高一米九,拎他胸膛的家伙两米出头,以至于安锋不得不踮起脚尖喊道:“我们认识?”

“我们当然认识,我们在飞机上一路同行,你还跟我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哦,你还跟我的女友上了床,顺便拿走了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在哪儿?”

“误会误会,我……”

“我们都是聪明人,别装了——你在酒店刷卡买了几瓶酒,我顺着这个线索找到了你……”

安锋奈地摊开手,这时他胸前衣服依旧握在大汉手中,脚尖依旧踮着:“那就没得选择了,看来你抓住我了?

奥德尼得意的点点头,在他脑袋上下移动时,安锋身子猛地一闪,抓住他的大汉觉得手一滑眼一花,安锋右手已经搭在对方枪管上,左手伸到大汉腋窝下,在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中,大汉只觉得持枪的手被轻轻一撞,枪管制退器被人按下,保险被关上,枪管继续后退直到脱离枪身。

但这还不算完,大汉持枪的手被人拧着,伸到腋窝下的手掐住了他手筋,让大汉手臂麻软使不出劲来,他的手臂被拧到了不可思议的角度,酸痛苦辣让他法动作,只能顺着安锋的推搡,身子跌跌撞撞扑向沙发上的奥德尼。

只那么一眨眼,形势逆转。大汉身子向奥德尼撞来,撞到沙发上,躺倒在奥德尼身上,奥德尼有点目不暇给,他看到地板上遗留的枪管,他知道自己即便开枪也法逆转局势,因为大汉的身子很庞大,挡住了奥德尼的枪口。沙发被撞到,奥德尼与对方滚在一起,他急着想推开身上压的大汉,他看到安锋藏在大汉身后向他扑来……

奥德尼最后看到的是:安锋的手刀竖起,砍向他的颈动脉。

不知过了多久,奥德尼重苏醒,他看到大汉倒在地板上,身子被捆的很结实,自己仍坐在沙发上,但双手大拇指,双脚大拇指都被塑料绑扎带捆住,地板上还遗留着被拆解的两支枪——他们带来的,而安锋手里握着一柄黑色的克鲁格手枪,笑眯眯地,耻的说:“我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我喜欢用枪指着别人。现在才是我喜欢的谈话方式,说吧,你怎么找到我的?”

奥德尼有问必答:“我刚才说了,顺着信用卡使用记录……”

“别兜圈子了,这套房子不是用信用卡买的,这房子甚至没有登记在我名下。你可以查到我的信用卡,但你不应该查到这房子。”

奥德尼沉默片刻,回答:“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我对追踪很在行。”

“我想知道”,安锋强迫说。

“我也想知道——你进门时,其实已发现有人进入了,是吧?否则你不会那么镇定,那么速反应,你怎么做到的?”

“现在我是老板,我手里拿着枪,所以规则是:我发问,你回答。”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二章 我是老板我做主

第九十二章我是老板我做主

奥德尼瞪着安锋,咽了口吐沫,盯着晃动的枪口,用异常平静的语调说:“我们……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

“不,自从你拿枪进了我的门,我们之间已不存在任何平等。现在拿枪的是我,这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安锋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回答。

奥德尼想说的是:他要跟安锋平等的做交易,两人不是深仇大恨,安锋只要交出窃取的油画,奥德尼从此不追究,两人可以彼此有好的互换情报……

这想法多幼稚啊。这厮都拿枪上门威胁安锋了,现在他被安锋打翻在地,枪握在安锋手中,他居然想与安锋平等交易。

凭什么?

也许,凭的是他的追踪技巧。

安锋这套房子是斯蒂尔两年前购买的,两年前安锋就在安排自己的大学生涯。提早买下了这套房子进行装修。安锋在酒店刷卡,没有用他的签名卡,用的是一张在瑞典办的普通卡。这张银行卡与现在这房子毫关联,但奥德尼却等摸到安锋的屋里……安锋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但安锋并不怕自己暴露,所以他拒绝了交易——他也拿不出那两幅失窃油画做交易。

这次重生,安锋打定主意要享受平静生活、享受生命乐趣。而他所谓的平静生活,就是身边常伴熟悉的朋友,有自己的爱好,有固定的职业,不再居定所,不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再用警惕地目光打量周围。他希望远离那种刀头舔血的危险生涯,他希望自己走在人群中不再恐惧,他希望用真实的名字做自我介绍。

当然,顺手安排几个假身份,那是出于旧日习惯,出于狡兔三窟的潜意识。

奥德尼算什么?一个艺术品窃贼而已,一个小骗子而已,安锋见过比他危险百倍的家伙,这样的人还不至于让他动用伪装身份,安锋现在有千种办法让对方消失的影踪,即使他的身份安排有漏洞,安锋相信:凭借自己的智商,早晚能找出漏洞来。

所以他拒绝交易。

这是一场不平等交易,安锋需要交出价值一亿元的被窃油画,对方缺什么都不付,只告诉安锋的身份漏洞,然后承诺不追究了事。可安锋怕对方继续纠缠吗?对方还有机会纠缠吗?

奥德尼眼珠转了转,爽的屈服了:“好吧好吧,我全告诉你……我查到了你的同伴迪尔先生,他可不像你,把自己的行踪掩饰的天衣缝。我的女友偶而看到他打开钱包,凑巧记下了他的名字。我查到他的租车记录,还查到他的汽车在这座大厦下有张违停罚单,然后我调取了监控录像,看到你跟他并肩走入大楼里。”

所谓千里大堤毁于蚁穴,大约就是这个吧?

平民生活容易让人失去警惕,老牌特工失去奋斗目标后,整个人懈怠了,连平常最基础的警戒防范都忽视了。

安锋收起了手枪,平静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他收起手枪,摸着下巴沉吟该怎么处理奥德尼,交给警方?不,警方现在拿他没办法,他是王宫窃案的嫌疑人,但瑞典王室绝不会出面指控,所以他是“清白”的。仅凭擅闯私宅这罪名,他顶多被拘留几天,然后又会出来四处乱晃。

杀了他?哦不,俺可是平生绝不违法的签名卡持有人,杀人这样血腥的事……至少不会当面做。这家伙带着保镖闯入安锋房间,很难说她的女友知不知道他的行踪,所以,咱即使想动手,也不能在今天动手。

“你的东西——你懂得,别想找回来了,它现在回到了王宫。”安锋晃着二郎腿回答。

奥德尼陡然瞪大眼睛:“一亿元啊,那东西价值一亿元,你竟然把它交出去了?”

“它是价值一亿元,但你卖不出这个价钱,顶多,你只能卖出一千万,这还需要找一个慷慨的买主。”

奥德尼恶狠狠盯着安锋,对安锋来说一千万可能不算什么,顶多是他一个月的股息红利,但对从小艰难挣扎的奥德尼来说,那是他的全部。“我为这次行动投入了所有积蓄……”

安锋立刻接上一句:“你还指望把它卖了,给你付房租是吗?你的公司……进展怎样?”

奥德尼沮丧地垮下了肩膀:“你准备把握怎样?你法指控我,是吧?”

“我正在为这个发愁”,安锋坦白说:“我想把你打包捆了,包裹里塞一块大铁砣扔进海里,但我又想:我们之间并不是生死大仇,你没有偷我的东西,别人的东西丢了与我关。即便你带着枪来找我,那也是你穷途末路狗急跳墙而已,我很怀疑你有没有开枪的勇气。至于我找你麻烦,那是因为当时我也在场,我也是嫌疑人之一,我必须洗脱自己的嫌疑?”

奥德尼身子一震,忽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原来我遇到同行了,我说怎么……在飞机上我就闻出了你的味道,我说你怎么在飞机上警告我。不错不错,那案子发生后,想必斯德哥尔摩一片鸡飞狗跳,在场同行纷纷逃离那个鬼地方,以免自己被人怀疑,你也是其中之一,是吧?所以你跟我同机而行,但你的运气比我好,警方居然相信你,所以你跟警方合作了,是吧?哈哈,你过去做过什么,让警方注意到你,来,交流一下?”

“你布设了重重迷踪,不就是想让警方怀疑他人吗?你成功了,我不得不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至于我过去做了什么……我是个好人,一贯是好人。只不过有很多窃案发生时,我正好在附近,所以,总有些怀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唉,不招人嫉是庸才,我原谅他们。”

奥德尼眼珠一张,马上挺直胸膛诱惑说:“想不想再于一票?大都会博物馆的展出并未结束,我有个好主意,计划我已经做好了,只是缺少一点启动资金。”

“切,你以为警方现在还不曾留意你,他们正在等你继续作案呐。”

“那不正好吗,这样才刺激,我保证会让他们法指控我……们。”

“不,我对你的作案不感兴趣,但我对你的公司很感兴趣,你能白手起家给自己挣下一个公司,我看好你的赚钱能力,我想你的公司现在正需要一位股东,一个的出资者。”

奥德尼眼一晕。好嘛,我气势汹汹来追讨失窃物品,你拿走了我价值一亿元的名画,一点补偿不想给,现在你想当我老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等等,对方刚才的话里透露了什么?警方仍在盯着自己,等待自己下一次作案。

哦,想想也可以理解。瑞典王室失窃了,他们虽然法指控自己,但为了让当地警方配合,他们一定把内情告诉了当地警方。自己被列入黑名单了,自己现在是监控对象了。

照这么说来,自己必须潜伏一段时间,自己必须装一阵好人。但如此一来,生活该怎么继续?

好吧,对面这家伙虽然把枪收起来了,但这份枪口下的协议,真还不得不签署。

一个小时后,奥德尼带着保镖,神情……像被十几个大汉轮过一般,凄惨助狼狈绝望地离开了安锋的大楼……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安锋在阳光灿烂中苏醒,他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忽然有了唱儿歌的心思,他哼着“清晨起床,登山山冈,面对太阳,辨别方向。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面是北,右面是南……”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衣服后,安锋拿上车钥匙去机场接阿盖尔,路上他还悠闲地给自己采购了些生活用品,对于他来说,在纽约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享受生活。至于昨晚接到的追捕委托……爱谁谁,0万美元,还不值得安锋花心思,所以他推辞了。

接下来几天,安锋像小鸟衔泥一般,领着阿盖尔满街乱晃,一点点购买生活必需品,逐渐充实自己的居室。等斯蒂文接管奥德尼公司的财务大权,等迪尔筹建的保安公司有了雏形,一切都走上正轨,安锋随即领着阿盖尔开车一路向西,离开纽约去奥马哈。

大西洋镇是个万人口的小镇,不,相对于国内人口数量来说,这里几乎只是一个村落。镇里最高建筑是镇中心四层钟楼,其余的地方多是一层建筑,偶尔有几栋两层别墅,不过这样的房屋数量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安锋报道的学校,最高建筑是两层的图、宿舍楼都是一层建筑。

这是一家小学校,各个系各年级学生加起来,不过四百余人……跟教师员工的数量恰好相等。而其中人数最多的系便是安锋所在的健康科学学院,它拥有一家小型研究所,学院所属护理专业是学生最多的班级——平均每年级有十

安锋先在小镇租了间房,安置了阿盖尔,存放了他的悍马车,而后像个普通中学生一般,一脸疲累的拖着行李箱,步行前往学校报道。穿过阴暗的走廊,来到校长室递上自己的报到单,校长熟络的招呼一声:“你来了?”

随即,他按动桌上的按钮,办公桌帮的书架开始移动,一扇门户露了出来。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三章 世界是我们推动的

第九十三章世界是我们推动的

这是一间类似大教室的全封闭屋子,桌椅板凳黑板俱全,墙上有户,但不是真户,一些高科技材料拼出了户的模样,并活灵活现地,在玻璃上模拟出阳光的亮度——本不是现代人的安锋一眼扫过去,认出哪些组成户的高科技材料,正是十余年后上市的所谓“冷光源”。最&-》

屋里有十二个人,或坐或站。靠黑板的位置坐着五位中年男女,第一排第二排位置坐着四位学生,但他们很可能是高年级学生,故而神态轻松地跟中年男女聊天。靠进口处坐着三位年轻的学生,他们神态拘谨,只是坐在位子上发呆,没跟任何人交流。

安锋身后一阵轻微的隆隆声,书架合上了,这意味着大门关上了。等一声咯噔响过,黑板前的一位四十余岁男人一拍手,招呼说:“好吧,人终于到齐了,来吧,让我们欢迎我们最后的成员。”

安锋松开了行李箱,含蓄的冲鼓掌的人群点头致意,而后悄悄找了个座位坐下。这时,讲台上的那位男人响亮的拍拍巴掌,制止了众人的喧嚣,而后一点安锋说:“来的,让我们从你开始,自我介绍吧。”

“凯恩·安”,稍停,安锋马上补充:“也可以是伊瓜苏·托纳·康登,来自英国,超智俱乐部推荐,擅长格斗,以及计算机技术。”

安锋一次报了两个身份,在场的人对此眼都不眨,仿佛这才是正常现象。果然,接下来自我介绍的女子,也报了两个身份。

“伊莉·苏伦,或者珍妮·比姆,来自怀俄明州,普罗米修斯俱乐部推荐,擅长物理学,以及航海相关。”

进行自我介绍的都是靠门口坐的三个人,除了伊莉·苏伦,其余两位都是男性,名叫亨利的黑人来自南非,名叫马里奥的来自西班牙。这三人加上安锋,都是今年入学的,五名中年男女是大家的老师,坐前排的几位学生则是高年级生。

这个团队的领导人,是那位站在黑板前的中年男子,名叫汤姆——这名字一听就是化名。但所谓了,名字只是代号而已。

等大家自我介绍完毕,汤姆问四位加入者:“请原谅,我要再度确认一下:你们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研究院吗?你们是在了解的情况下,纯属自愿加入生命科学研究院吗?你们确信自己没受到任何人强制,逼迫、威胁,在完全自主的情况下,决定加入这个研究院的吗?”

四位来者,包括安锋都异口同声的回答:“id(我们确信”

“好吧,你们是我们的一员了,欢迎加入”汤姆张开双臂作欢迎状。

众人于巴巴的鼓掌——都是巴掌举老高,拍出去没动静的温柔式鼓掌。

掌声停顿,汤姆用黑板擦敲敲讲桌,继续说:“按惯例我要说一通开场白,这话我年年说,都要说烦了,但我还必须说——我要说,世界是我们推动的。也许有人想笑,但这是事实。

六十年前,有人想出了一个天才主意:在计算机数据传输中,夹杂一个私人信息——这就是最早的亻信使信号,技术。最早相处这个注意的是天才,最早关注这个技术的是那位天才所属的高智商俱乐部。于是,该俱乐部决定投资研究这项技术,一年又一年,足足研究了四十年,足足投资了四十年,然后,砰地一声,互联时代到来了。各种技术服务生活如同雪崩,但所有的专利掌握在谁手里?最顶尖的技术掌握在谁手里……不言而喻

众所周知,互联时代之后是基因时代……我刚好看过一项预测,哪预测说:本世纪末,人类的平均寿命将达到140岁。我认为他的预测保守了,人类的寿命远远不止140岁。

众所周知,知识需要积累。互联时代的爆发,我们为此积累了四十年研究成果。而对于基因时代,同样需要知识的积累,我们研究院就是积累者……之一。所以我说,下一个时代的大门,钥匙掌握在我们手中。

这个研究院成立于十五年前,投资研究这个项目的是五家高智商俱乐部,这五家高智商俱乐部同时也为我们储备律师、政客、警察、法官,以及演员、艺术家等等。这样,等技术爆发时,我们有足够的能量,制造足够大的影响力,让民众迅速接纳这一时代。

请让我重复一遍:下个时代的大门,钥匙掌握在我们手中。但什么时候打开大门,第一看我们的努力,第二,则要看俱乐部选择的时机。他们是老板,我们听他们的。这就意味着,所有加入的员工必须遵守保密守则,绝不对任何人谈及我们的研究工作。哪怕离职后也是如此。

为此,我们给你们制定的保密措施是:第一,你们将以正常学生的身份入学,你们必须正常的完成作业,但你们需去课堂打考勤,教师会自动给你们打满勤。你们主要任务是在研究院工作,在研究院我们会交给你很多——超出课本的知识。

这样,你们恐怕没有时间去听课,但我相信诸位的智商,完全可以自学那些教材。不过,我们有个最低要求:每人至少结交两个同学做朋友,这样,至少有两个人证明你的大学生涯。为此,你们恐怕要自己抽时间去课堂寻找目标……具体采用什么方法,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第二:办理入学手续后,你们将是少数的几个走读生……直说了吧,你们将入住我们特意安排的家庭,这个家庭既是你们的日常掩护,也是你们的安全守卫。他们将负责你们课余时间的人身安全,以及监控——不要紧张,你们还是自由的,你们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课余生活,自由地进行自己的社交活动。你们完全可以把他们当隐形人,他们的存在只是提醒你:管好自己的嘴,收好自己的学习资料,等等

第三:你们进入校门后,上课时间要比别的学生晚五分钟,这就是说,五分钟后,当所有学生进入教室,你们可以不引人注意的进入研究院大楼,进入你们的教室,然后通过电梯进入地下米处……你们留下的空教室,会利用电子设备模拟出教学课堂,等等。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好吧,接下来让我说说我们的研究院,我们研究院分为两个小组,一组是娜塔莎博士率领的‘完美基因谱研究组,,一组是我率领的细胞研究组,,所以我们研究院也拥有两个研究室——一个位于校园内,生命科学研究院地下米处;另一个则是……一艘核潜艇。

我想,诸位都是高智商人士,知道为什么把研究室建于地下,或者潜艇上。这都是为了追求一个封闭环境,防止外界杂菌的基因污染。

下面我说说你们的个人安排:来的四个人将分为两组,第一年在学校里学习基础之上,顺便在我的研究小组做辅助工作,等第二年你们正式分组。需要说明的是:论你们分在哪组,你们都像正常学生一般,拥有自己的假期,但作息时间我就不能保证了。而度假嘛……你们必须带上自己的随身保镖。”

汤姆博士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让大家消化一下他所说的,而后继续道:“我们这所研究院,研究者并不是终身制的,但每个参与者必定是高智商协会的成员。因为我们是先行者,开创,需要很高的智商,以及想象力。

但不是人人愿意做普罗米修斯,盗火种的生活很趣很苦闷,也很禁锢——你们必须随时处于监控之下,喜欢自由的人也许不习惯这种生活。但没关系,四年大学后,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留下来,不愿意继续过这种生活的,可以安静的离开。当然,作为曾经的参与者,各俱乐部可能对你有些特殊安排,我想这也是你所需要的,你比别人多了解了时代的内容,等我们需要你时,需要你跟我们一起引领那个时代。”

这话部分解释了研究院开设十五年,人数却如此少的原因。

汤姆说完这话,来者虽然面表情,但心中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虽然参与构建时代很美妙,也很来钱,但那种日复一日在密切监控下生活,这日子也并不好过。谁知道自己能忍耐多久,如果没有退出机制,那么,早晚有一天大家会发疯的。

剩下的时间里,大家彼此寒暄了一下,算是混了个脸熟。

娜塔莎博士所在研究组今天是来认人的,她们小组成员多是女性,来者当中唯一的女性伊莉·苏伦,被她们拉到一边拉拢腐蚀了片刻,安锋也被他们拽住试探几句。半小时后,众人已经相互熟识了,娜塔莎小组的似乎已确定考察人员,汤姆博士随即告辞离开。稍后,众人隔一分钟走一个,各自悄然离开校长办公室……背后的密室。

拖着行李箱离开校长室的安锋略显狼狈,又似乎有点高傲。经过图时,草坪上坐的几个学生情不自禁高喊:“嗨,生,没安排宿舍吗?要不要找人搭伙儿?”

安锋友好地冲对方点点头,矜持的回答:“哦,谢谢,我认为宿舍条件有点简陋,所以……咳咳。”

“那你找好出租房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这所学校有点阴盛阳衰,女性学员比较多,尤其是护理班,各年级人数加起来,占了学员很大比例,至于神经科、精神科学员也以女性居多。故此,草坪上坐的几个人都是女性,说话间,还有两个女人站起身,似乎想过来帮忙拖行李……看来,以安锋的……姿色,找两个目标并不困难。

不过现在不是合适时间,安锋赶紧扬了扬手上的宣传册,回应道:“谢谢,房子我找好了,已经订好出租房了。

站起身来的两个女人停下了,其中一人扬手招呼道:“我叫凯莉,神经科二年级,你在哪个系?”

安锋游目四顾,哈哈,校园周围,不少拖着行李箱的同伴,正在于美女寒暄,那位叫马里奥的西班牙人居然左拥右抱上了,行李箱被他扔在脚边,上面落满了落叶。

“凯恩·安”,既然这样了,那就愿者上钩了,安锋热情招呼:“健康科学系生。”

这么一搭讪,果然凯莉蹦跳着向安锋走来,这是个十九岁左右的青春少女,留着一头红褐色短发,容貌清纯俏丽,她上身穿紧身衣,胸部高耸,走起来胸前颤巍巍的乱跳。下身是紧身牛仔裤,显得臀部浑圆挺翘。脚蹬罗马靴,双腿修长而灵活,几个蹦跳窜到安锋身边,伸手不客气的接过安锋的行李箱。淡灰色的眼珠一闪一闪:“以前没来过大西洋镇吧,我送你,你房子在那条街?”

安锋低头看了看报到单里夹的小纸条,低声读出一个街道名。凯莉活动了一下四肢,回答道:“唉呀,在镇边上啊,不过幸好小镇并不大,我们走吧。”

草坪上,其余没抢到先手少女低声谈笑着,神色有点悻悻然。凯莉乐地冲他们招招手,像小鹿一般迈动长腿,轻地领着安锋向镇边走去。

来的四个人,以及研究院高年级学生,基本上都安排在镇郊。这小镇说大不大,但美国是车轮上的国家,房屋彼此间距都很宽,这段路程有足够的时间让两人彼此熟悉,等抵达目的地时,两人已经可以手拉手、肩并肩,彼此亲昵的称呼昵称了。

这段乡间道路上没有其他行人,房东夫妇远远看到安锋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拖着行李走来,早早迎出了屋子。等安锋站到对方院门口,房东立刻熟络的招呼:“是凯恩先生吗?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看来,安锋的信息已被提前传到房东这里,这对老特工说话时,锐利的眼睛扫过凯莉,隐晦地向安锋发出一个质疑的信号,安锋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法确认对方是否安全。老特工下巴压了压,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是一个外表看来很正常的家庭……好吧,这位老房东其实是情报机关淘汰人员或者退役人员,这类人知道太多秘密,即使退下来也与情报机关藕断丝连。情报机关对他们的安排常常是:给他们一份津贴,让他们从事另一份职业,偶然让他们收容某个特殊证人,或者掩护某个敏感人物。但也有可能他们一辈子也不被启用。

这对夫妇是当地农场主,有一块数百公顷的庄园,播种撒药都是用飞机,所以院落很大,带一个机库以及一条飞机跑道。这家里还有个八岁男孩,很活泼很好奇那种。安锋住在一个大套间内,他可以与老夫妇同吃同住,但他套间内设施也很全,可以自己开火做饭。

放好自己简单的行李,凯莉热情地领着安锋上街,采购日常用品,房东夫妇慷慨的把私家车借给安锋,有了汽车代步,安锋的行动捷多了,买齐了课本书籍,添置了日常用品,剩下的时间凯莉做导游,引领安锋熟悉校园、熟悉学校设施……

这是家共济会资助的学校,学费很便宜,住宿费几乎忽略不计,四年伙食则完全免费。但因为有共济会背景,学校里除了少数傻瓜是学校的装饰与掩护外,其余人基本上都有双重面孔。

不过,有双重面孔的人彼此心知肚明,绝不揭穿别人,也绝不会露出端倪让傻瓜察觉——这也是他们四年课程必须学到的技巧:掩饰与伪装。而识破别人的伪装与掩护,同样是学校考察的课程之一

一整天的时间,凯莉显得很活泼,很纯真。几乎对安锋有问必答,只是不知道这副面目是伪装还是真实。

夜色阑珊时,紧张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凯莉主动告辞,她眼睛闪亮亮的说:“我记住你的家了,嘻嘻,回头记着请我做客,还有,祝你学校生涯愉。”

“谢谢你的帮助,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安锋真诚的感谢道。

等凯莉的身影消失在小路上,安锋站在院子里拨通阿盖尔的电话,招呼:“阿盖尔,把我的车送过来。我在……

阿盖尔笨拙的回答:“五分钟。”

这时,安锋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响,他坦然的挂上电话,慢慢地转过身去他看到一双晶晶亮的眼睛,是房东的孩子,他手里拿着本汉语教材,冲安锋露出了八颗牙齿,笑嘻嘻的说:“嗨,你好,你是特工吗?”

“不,我是学生,一个普通学生……你怎会认为我是特工?”安锋眼睛幽深,他眼角瞥着屋门,慢慢走向这孩子,问。

男孩扭身看了看自己屋门,做了个嘘声手势,说:“他们不告诉我,但我知道我家的房客有问题,他们……这些房客总神出鬼没的,他们身上都带着枪。嘻嘻,我知道这镇子是什么地方,我知道镇上的人都在于什么。你真不是特工?你有枪吗?”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四章 好奇小孩叙说小镇秘密

第九十四章小镇秘密

安锋稍稍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松开紧握的拳头。高速&-》

这孩子的连续问话涉及到小镇的秘密,以及安锋个人的**,他这几乎是泄密了。但……小孩子的事情最麻烦了

老外对小孩是宽容的,他们认为小孩子犯的错不是罪,对孩子的错误进行过度惩罚过度追究,反而是反人类罪行。比如布什总统小时候曾经吸丨毒,这个经历没有影响他竞选总统。老美只是平淡的说:孩子嘛,好坏分不清楚,喜欢什么都尝试一下,但好奇心与勇敢尝试,正是人类不断进步的根源……

好吧,这孩子好奇心旺盛,他的追问已经触及到小镇的机密,但不会有人惩罚他,不会有人追究他。顶多是某人出面告诫他保守机密,如果他做不到,顶多把他一家迁出镇子。

这孩子没有保密的义务,他的好奇心是童真的体现,而童真,不能随意摧残,至少不能由安锋动手。

“你叫什么名字”,安锋调转话题问。

“我全名是巴克·布莱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哈哈,刚才你说你知道小镇的秘密,我怎么不知道这小镇有何秘密?”安锋躲闪着。

“我出生在这里,我当然知道小镇的秘密——前苏联有个红星镇,一个镇的居民都是特工,哪里的学校全是伪装,教授的全是间谍知识。我们这里……”布莱恩四处望了望,叹了口气说:“我们这里也跟红星镇差不多。很多学校很诡异,白天几乎看不到学生进出。嗯,你看到有那所学校,学生个个带枪吗?”

“你想得太多了,学生个个带枪,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小镇突发事件非常多,我有次到超市买东西,遇到突然出现的刂匪,,突然之间,刚才与我笑眯眯谈话的人,个个都掏出手枪来。但这还不算神奇,神奇的是,过几天我又遇到那个刂匪,,他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连超市售货员见了都假装没看到。

这种事多了,先生,我怀疑我们这小镇是特工演练场,小镇的人都是演员,是吧?而你,将是下一个演员,你要演什么角色,抢劫犯还是警察?”

“这事你跟你父亲说了吗?他怎么解释?”安锋依旧避而不答。

“嗯,爸爸说那是警察演练,但马上叮嘱我,让我别那么好奇,别四处打听,可我的同学们都很好奇,有的人表现出来了,有的人在装漠然。”

安锋思考了一下,回答:“你是孩子,我不是。你懂我的意思吗?有些话你可以说,但我说出来就违反规则——我相信你拿这个问题问任何成年人,得到的都是这个答案。还是你父亲说的对,巴克,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我怕你……泄密。”

“我明白我明白”,巴克小大人般的点点头,回答:“我的很多同学都这么说,他们父母都说:等他们长大了,就能理解这里了。”

安锋看看表,差不多时间阿盖尔也要到了,他顺嘴问:“你们学校有多少人?”

“这小镇只有一所学校,从小学到高中,总共10”

估计这107个学生当中,约至30名学生长大后会对情报机构感兴趣,但大多数父母为了孩子的成长,会在孩子长大后搬离这座小镇,随后,童年的记忆逐渐模糊,孩子们会忘了这里的蹊跷。而真正在童年期便知道刨根问底的孩子,多是智力超常发育的孩子,他们将来的归宿必然是情报机关,如此,小镇的秘密就不怕泄露了。

安锋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他装作沉吟的问:“你说小镇经常有突发事件,都发生在什么季节?”

“当然是假期了,学校放假的时候最多,我想‘他们,是在做毕业论文”,巴克天真地回答:“每年一到假期,我的同学都不见了,他们甚至一天都不肯多待。那一年我父亲恰好有事耽搁,我留在了小镇上,随后发现了超市劫案

嗯,那一年,我还在大街上看到很多抓捕,但被抓捕的人随后又放出来了,开始抓捕别人。超市售货的阿姨若其事,酒吧招待茱莉也告诉我别管闲事,我想她们都是特工,布拉布拉……”

巴克继续唠叨下去,安锋明白了:小镇上有孩子的家庭,都要求在假期内离开小镇,因为这时小镇变成了一座演练场,而留在小镇的人,基本上有特工背景。巴克是偶然留在小镇的孩从而发现了小镇的秘密。但一次偶然不奇怪,两次以上的偶然……说明他已经进入筛选名单,将作为后备力量进行培养。

安锋目光一转,顶住对方手中的中文课本,努力调转话题:“你在学中文?学校教的?”

“不,这是我自学的,爸爸计划明年带我去紫禁城度假,我想知道一点中文……”

这是一本暨南编的一套十二册的中文课本。

“你看到那一篇了?”安锋再度看看表,阿盖尔还没来。

“河凡提借锅》。”

这篇文章说的是:阿凡提到地主家借锅,还的时候锅上还放了一口小锅,地主就问:“你只借了一个锅,怎么还回来了两个呢?”阿凡提回答借去的这口锅在他家生了一个小锅,所以一起还回来了。

地主很高兴地收下了,告诉他以后想用锅就来借。很,阿凡提将地主家最大的那口锅借走了,然后一直都没有还。地主去要,阿凡提说,那口锅死了。地主很生气地问:“锅怎么会死呢?”阿凡提回答:“锅都可以生孩子,怎么就不会死呢?”地主很生气但是拿他没有办法。

“哦,这篇文章你觉得怎么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安锋闲聊起来。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也不喜欢这两个人,这种文章不应该放在小学教科书里,会教坏小孩的。故意把这种故事放在小学教材中,我认为是极其恶意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

“这个故事里面的人都不诚实。而且他们都欺诈、贪婪,并且愚蠢。”

阿凡提愚蠢吗?阿凡提是反面教材吗?

“接着说”,安锋催促。

巴克扬了扬课本,好奇的歪着脑袋问:“这么说你也懂这种语言,你也看过这个课本,是吧?你没问我课本内容,直接让我评价,看来……我懂了,你果然是特工。”

安锋不否认不承认,催促:“你继续。”

“锅是家里做饭用的东西,应该属于比较私人的物品,阿凡提为什么要到别人家去借呢?他搭上自家一个小锅,绞尽脑汁就是为了骗取别人家一口大锅,这口锅还是别人用过的,他累不累?

我很想知道,他家做饭用大锅方便,还是用小锅方便?他有这绞尽脑汁的功夫,于嘛不把用来买那个生出来的小锅的钱攒起来,再去于活赚点钱,就可以自己买一口大锅了,何必去骗人。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欺诈、贪婪,以及极端愚蠢,而且极端信用。阿凡提这人不想靠自己劳动挣钱,只想欺骗与讹诈别人的东西,还是别人用过的东西……你说,把欺骗与讹诈当正面行为教育小孩纸,这算什么意图?”

车声响了,阿盖尔终于到了,他的到来让安锋摆脱了尴尬,避免去回答巴克的问题。

小孩子的注意力果然容易分散,见到威猛的悍马车冲进庭院,巴克立刻叫了一声:“哇,好厉害的车。”

车上跳下了身高两米二的阿盖尔,巴克震惊的喊道:“哇塞,这个人太壮实了。”

阿盖尔憨憨的笑着,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我想给你加满油,可四处找不到加油站。”

阿盖尔比较执拗,做事是单线思维的。他既然这么说了,表示他最终还是找到了加油站。

这时,房东布莱恩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安锋转身冲房东摊开手,面带遗憾的说道:“不好意思,布莱恩先生,我还有个伙伴,我想跟他住在一起。”

布莱恩沉吟片刻,回答:“这样的嘛,原先给你准备的卧室恐怕住不下了,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住谷仓,或者飞机库、马厩,那里都有设施齐全的房间,只是……你以后来家里就餐,恐怕路程远了点。”

“如果这样可行,那最好了”,安锋现在最想远离布莱恩家的好奇宝宝,独自做饭对老外来说是个麻烦,但对安锋来说,他可以借此获得舒适的享受。

“我选马厩吧”,安锋接着说。飞机库那地方,一旦飞机发动噪音会很大。谷仓不能生火吸烟,马厩虽然有味道,但只要勤打扫,问题应该不大。

果然如安锋猜测的,马厩位置的宿舍位于马棚上方,这是一个小二楼,底楼是十六马位的马棚,还带有一条冬季沙土遛马道。整个马棚有千余平方,藏下一个小型飞机不成问题。而宿舍位于马棚二楼,有大约三分之二马棚大小,剩下三分之一则是楼顶阳台。

不过,这宿舍还不能完全住人,其中一半面积是饲料储存室。剩余约三百平米的地方被隔成五间房,用来做农忙时节的临时工宿舍。其中一件大的可以用来当公共客厅,安锋选了一间约五十平米的房间做卧室,阿盖尔选了一间二十平米的房间住下,剩下两间房一间被用来当做健身房,另一间则是两人的储藏室。

这宿舍有直通马厩的简易电梯,主要用来运饲料,楼侧还有步行楼梯,方便宿舍人出入。楼底马厩设施很现代化,通风保温保湿设备齐全,住在上面几乎闻不到马粪味,倒是饲料的青草芳香,时刻缠绕在鼻尖。

马厩有十六个马位,但这年代马已不是耕作的主力,养马多的是一种爱好。所以马厩并未装满,只有四个马位用上了,布莱恩养了一匹公马两匹母马,还有一头小马蹦哒的很欢实。马的品种都是西班牙马,身上长满类似奶牛的黑白花斑点。布莱恩骄傲的介绍说:这是安达卢西亚马,是一种与阿拉伯马、帕布马并列的优秀马种。别看这里马厩只有四匹,但全美国纯种安达卢西亚马,只有大约54uu匹。

“我们每年都在赛马”,布莱恩骄傲回忆道:“没到学生假期,我就开上拖车,带着家人与这些马,顺着公路参加各地展示会赛马会,它们给我带来了很多荣誉。”

“你家孩子……”安锋迟疑的说。

“我知道”,布莱恩点点头:“他确实很好奇,但你放心,他知道什么不该说,这里的孩子都知道什么不能说。

“哦?”安锋惊诧了:“原来我气质那么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的?连孩子都能看出来?”

“巴克很特别”,两人都有意识的回避了那些敏感语句:“至于先生你嘛……你很年轻,整个人锋芒毕露,像阿波罗般显眼。”

布莱恩稍作停顿,指了指安锋身上的装束说:“费雷西装,最昂贵的西装品牌;郎丹泽atta蜥蜴皮皮鞋、宝石袖扣……你浑身上下撒发着昂贵的味道。这样的人来到我们小镇,他为何而来不言而喻。”

唉,为了伪装,为了泯然大众,需要去掉这份装扮吗?

不,安锋不是来受苦的。他是来享受的。

况且生命科学研究院给的薪水并不低,有多家超智俱乐部投资支持,研究院拥有的固定资产十数亿美金,每年花掉的研究经费也在五亿美金左右。汤姆博士与娜塔莎博士拿多少薪酬安锋不知道,但他作为学员以及研究院助理,薪水几乎等同于大公司中层人员水平。这份薪水足够支持他花天酒地了。

谁说特工必须简朴了,总还有些混迹于上层社会的情报人员,他们的日常生活……远比安锋现在靡奢。

打发走了布莱恩,安锋开始布置自己的小窝,阿盖尔直接掀开车后座,从车上搬下来一挺……加特林多管重机枪,他轻松地拎着机枪上楼,等口瞪目呆的安锋平静下来,阿盖尔已经在自己卧室床前架起了重机枪,枪口对准三百米远处、布莱恩家庭院前的乡间小路。

好吧,这纯属个人爱好问题,安锋不于涉了……他擦了把冷汗,还好这厮没把坦克停在门外。

一个小时后,各项布置就位,阿盖尔的卧室顿时变为堡垒,墙上挂满各种长短武器,口架着重机枪,阳台上布满暗藏的红外线感应器,房屋周围是隐蔽的监控探头,隔壁存饲料的储藏间安放了50公斤旋风炸药……别问这些东西哪弄来的,安锋自己都不知道这憨货如何在短时间内,弄到这么大量的违禁品。

其实,在这个小镇居住没必要如此戒备森严,这座小镇是特工养老院,随便敲开那家房门,屋主多少与情报机关有关联。进出小镇的每一位陌生人都受到全镇注目,想在这里玩点花样嘿嘿,这里的人平生就愁演练项目不够真实,随意冲进那家超市里抢劫——那就是巴克目睹的情景:超市里人人都亮出枪来,哪怕前一刻温柔微笑的顾客,身上也不缺致命武器。

好吧好吧,这纯属个人爱好问题。安锋自己的房子就没必要如此了,他只是简单的把阿盖尔布设的红外线报警器、监控探头理了理,一起连接到健身房计算机中,如果有人非请而入,那安锋不惮萌生杀机。

至于卧室安锋与阿盖尔的卧室都很宽敞,鉴于他随身携带的资料可能很敏感,安锋于脆把学习室与卧室连在一起,离床不远的地方安置了一张电脑桌,整整一面墙布置成书架。

这番布置花了整整一周时间,这是开学前最安逸的一周,安锋各项报到手续都已完成,只等待研究院的门禁卡、个人铭牌等保安设施制作完毕,他才可以正式“入学”了。在等待的工夫里,安锋一边布置自己的安全窝,等待购的家具到货,一边抽空与凯莉聊天闲居拉拢腐蚀……当然,还要安排阿盖尔。

阿盖尔比安锋大七岁,他已经上完高中服完军役。原本他还可能进入特种部队继续服役,但阿盖尔忽然想安锋了,他决定退役来找童年伙伴。如今他学识不高,体力足够,做一个超市搬运员绰绰有余,当然,只做一名超市搬运员,未免对不起阿盖尔的身家,于是安锋领着阿盖尔奔波于小镇超市,洽谈……投资做股东问题。

这小镇很封闭,斯蒂尔插不进去手,安锋只好亲自上阵。小镇上共有三家超市,他们都没有增资扩容**,他,小镇人口不多,市场饱和了。但幸好其中一家超市是寡妇做老板,初次筛选结束后,安锋立刻把目标对准了这家超市……女人,嘿嘿,征服女人从不是问题。

“海伦夫人,我又来看你了”,安锋领着阿盖尔推开超市大门。他没有说自己的目的,已开始把目的摆出来,那就是让人拒绝。

这阵子超市没人,安锋特地选择这时段进入超市,他的车已经停在路边观察很久了。

“伊瓜苏我的孩子”,海伦夫人衣着很保守,宽松的长衬衣,宽松的长裙,几乎看不出身材,头上带一块印花大方巾,将头发耳朵包的严严实实:“你瞧我这小店,我自己悠悠闲闲就可以照顾过来,我现在出来工作,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闲着,但也没必要让自己累着。这小镇就这么多人,再扩大也招不来雇员啊。所以你昨天说的,我不赞成。”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五章 新选择,新诱惑?

第九十五章选择,诱惑?

“海伦夫人……”安锋的目光缓缓从货架扫过,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等目光扫到口,他指了指外,平静的说:“你看过外吗?”

“看过”,海伦夫人下意识回答。&-》

“去年这时候,外是什么景色?”

海伦夫人有点迟疑:“我,我没注意,还那样吧,跟往常一样?”

“前年外的景色跟去年有什么不同,去年外的景色跟今年有什么不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座小镇有什么变化?”安锋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海伦夫人的表情。

海伦夫人面上很平静,她神态安详的回答:“是没有变化,但我喜欢这种毫改变。跟我丈夫去世的那一年一模一样,街道还是那条街道,店铺还是那些店铺,就是商店的顾客稍有改变,有的人来了,有的人留下,有的人走了。

但我至少知道夕阳还在那里。我记得没到夕阳西下,我丈夫陪着我关闭超市,我们一起并肩走过小巷,回到我们一起组成的家里,我丈夫坐在门前的躺椅上,我给他坐着晚餐,我们对着夕阳举杯……我记得,我都记得。”

海伦夫人有点啜泣,她指着外说:“你瞧,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那么熟悉,现在我走过这条熟悉的街道,总感到丈夫就在我身边,我们还是跟过去一样娓娓交谈,但我做饭时,总感觉门前的摇椅上还有人,我丈夫就坐在摇椅上看着我……多好”

谁说世上没有爱情?

安锋有那么一刹那,生出不忍摧毁这美妙回忆的犹豫,阿盖尔不是那么迫切的需要上工,安锋不是那么迫切的需要这家超市,让这美妙的回忆天长地久,多好。

“十年后呢?”安锋轻轻地问:“十年后,当你老了,鬓边已经有了垂垂白发,那是你还是一个人,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我不是说这种回忆不好,但二十年后呢?三十年后呢?

世界很大,小镇很小,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垂手可得。我现在就是给你提供一个走出回忆的……户。不,你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店还是那间店,小镇还是那个小镇,但自此之后你拥有了多的选择。

不,别接着反对,海伦夫人,请先听我说完——我付你一笔钱,参股小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小店的管理者还是你,你可以照常经营你的小店。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并不长,海伦夫人,我是个学生,在这里学习四年,或者五年,我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你可以回购你的小店。

让我们预测一下小店增加我这个股东会发生什么——几乎什么都不会发生,你可以把那笔钱存下,四年后我离开小镇,你用这笔钱回购你的小店,这笔钱所产生的银行利息归你,瞧,一起都是原样

但你也可以用这笔钱增加进货。海伦夫人,小镇未变,但时代变了,你小店的顾客也在发生改变。比如现在多了一个我。我是个追求享受的人,喝要喝最好的红酒,品尝最稀有最珍贵的菜肴,抽最好的雪茄,咖啡也要最昂贵的……没办法,海伦夫人。我的信用卡要求我每月有一个最低消费额度,否则等级就要降低。而我找遍小镇,找不到一个可以消费的地方。

海伦夫人,就算你帮我个忙。你瞧,我花钱在上订购我需要的商品,这笔钱被别人挣去了不说,光是漫长的邮寄过程就可以⊥我的等待变成焦渴。而你的小店进了类似的货物,却可以⊥我想喝酒立刻能拿到货,想抽烟马上能得到满足。

当然,大量购置这种奢侈品,可能会积压货款,现在我愿意分担,我投资,与你共同承担积压货物的风险。当然,我并不是好心人,我并不是慈善家,我投资当然希望得到效益。我理所当然要参与小店分红——卖给我的货物你可以按正常价格走,这笔钱被小店挣了,我会得到应当的红利,多好。

海伦夫人,一切都没有改变,你还可以正常的凌晨开店,傍晚关店回家。唯一改变的是:你多了一种选择。有了这笔资金,假期里你可以换个环境,比如去纽约大都汇,去加勒比海滩度假,看看川流不息的都市,看看不一样的景色。看看现在流行什么,看看当下最红的明星。或者你可以四处走走,走到哪儿走累了,就在当地买套房子,接触不同的人,看看不同的环境,以及不同的生活气息。

不不,别急着反对,大都市的气息没那么可怕,现代社会没那么凶猛,你也并不是非要成行,我只是给以增加一个特别的选择。你手头有了这笔钱,至少短时间内获得了经济自由,你可以在资金容许的情况下去别处看看,比如去你与丈夫度蜜月的地方,再度重游故地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继续待在镇上经营小店。但可否认,你手头有了另一把钥匙,可以打开另一扇大门。”

海伦夫人有点迟疑,有点难下决心。安锋等了一会,等对方将他的建议琢磨一阵,继续说:“你瞧,海伦夫人,你没有任何损失,增加资金多购货物,这些货物至少我可以消费掉,而挣的钱你与我分享红利,如果还有别人购买,那么你我又赚了别人的钱。

离开小镇出去逛逛,哪怕花光了我购买小店的那份钱,你也没什么损失。你可以随时返回小店,继续过如今这种生活。因为你还是这家店的最大股东。大不了,到时候你不用回购你的股份,我把这股份转卖给同学。你瞧,一切都没改变。作为小店最大股东,你有权决定经营方式。”

海伦夫人神色稍稍游移,她试探地问:“百分之四十?”

“或者百分之百,这取决于你的选择。”

“百分之四十能卖多少钱?”

“这要看评估师怎么评估你这家店的价值了”,安锋看到海伦再度迟疑起来,马上补充:“但如果你说的数目与我的预测相差不大,我们可以不惊动评估师,直接签署协议。”

“十万美金?”海伦看了看安锋的神色,似乎觉得自己有点贪心,马上补充:“……还包括店里的货物,我这家小店拥有这块地产,地产估值也在这个数目。”

“成交”,安锋面不改色的回答。

海伦又有点犹豫了:“可是,增加进货,恐怕要增加员工了,这个小镇实在……雇不上人。”

安锋一指阿盖尔:“我这位保镖阿盖尔可以挣一份兼职薪水,他每天送我上学,接我下学,剩下的时间只能发呆,正好,帮你店里扛货物,顺便清扫打理货架。”

“容许回购?”海伦夫人确认说。

“我们可以把这一条写进协议里”,安锋安慰说:“我是学生,不可能长久持有你的股份。投资这家小店就是不想别人挣我的钱,以及……合理避税。当然,海伦夫人拥有了阿盖尔,可以获得多的自由,比如你可以在上班时间出去溜溜,重走与丈夫走过的路,店里可以交给阿盖尔照料。我的伙伴有点憨傻,但照料一个小店没问题。”

“好吧”,海伦夫人的神情稍有点挣扎:“我同意你的建议。”

“这是我需要的货物”,安锋立刻递上一张厚厚一叠纸,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法预测我的消费量,但我希望第一次采购,你能采购双份,一份我买走,一份留在店里。以后,每当店里那份卖光,请海伦夫人立即补货……哦,我的车还可以借给阿盖尔用,反正学校也没停的地方。这样,从今往后夫人也可以提供送货服务了。”

海伦夫人立刻笑了:“别,伊瓜苏,我有辆汽车。用悍马车送货,挣的钱不够付汽油费的。”

安锋也放松下来,笑着说:“夫人,阿盖尔很高大,一般的车……”

海伦夫人目光闪了闪,摇摇头,建议到:“那么用自行车吧,大西洋镇并不大,用自行车还省油。不然的话……能容纳阿盖尔的车一定是特制的,这种车可不省油。”

安锋一头黑线。阿盖尔两米二的个头,一般的自行车,在他屁股底下如同小孩玩具。看来还需要……特制自行车。

十分钟后,协议签署完毕。安锋领着阿盖尔出来,沿着小街从街头走向结尾,想象着海伦夫人与海伦先生并肩走过的情景,低声向阿盖尔介绍着:“这座小镇几乎没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海伦先生是一名海军军官,据说他是来本地讲课的。死于一场车祸,五年前。车祸发生地是底特律,当时海伦夫人并不在身边,他们刚结婚两年。”

走到巷尾再度走回来,安锋摇摇头,上了自己的悍马车。两人走到离家不远处,小路边停着一辆紫灰色阿斯顿·马丁,当车辆擦肩而过时,阿盖尔嘟囔一声“好眼熟”,一直想事的安锋这才恍然,他猛一脚踩住刹车,悍马车嘎的一声停在路边,阿斯顿·马丁车里随即钻出了斯蒂尔律师,他左右张望一下,伸了个懒腰,得意的说:“啊哈,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这个神奇小镇。”

“悍马车归你,你先回家”,安锋跳下了车。

阿盖尔看了看低矮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嘟囔一句:“很小很矮。”

随即,他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斯蒂尔还在左右张望,一副好奇宝宝模样,等安锋拉着他进入车里,他还喃喃自语:“别介,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中情局心脏……是吧?”

“这里跟‘中情局心脏,关”,安锋翻了个白眼:“这里是学校。”

“这话别跟我说,于我这一行的,都知道他们的死对头在哪儿”,斯蒂尔递过一个黑色公文包,东张西望的说:“我要多记住几张面孔,以免……以后别人抓我我不知道。嗯,我还可以进到小酒馆,跟对方喝两杯,以后他抓我的时候,我还可以跟对方谈谈这次相聚。”

安锋打开公文包,速翻动着文件,斯蒂尔在一旁补充:“迪尔的保安公司已经开张了,第一笔生意是奥德尼给的,保护他那些漂亮小妞。你介绍奥德尼去见那位大人物,他已经顺利进入时尚界,手下一个妞甚至混到好莱坞,我估计下个月他就可以盈利。”

安锋翻动文件的速度很,很他就翻到文件尾。斯蒂尔看了一眼安锋翻阅的位置,背书说:“委托你进行抓捕行动的那家伙,真名叫安格斯,他在信托公司当cpo自己还开了一家证投资公司。他想抓捕的家伙叫艾狄森dni或译爱迪生,是证投资公司的业务员。

十天前艾狄森失踪了,据说安格斯的证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问题可能出在艾狄森身上。调查发现艾狄森可能是职业骗子,他在另外两家证公司兼职,据说他失踪后,那两家公司的财政也出了状况。但究竟什么原因,三家公司都不对外披露,大约是怕引起客户恐慌。

安格斯应该不缺钱,他的公司不上了资金缺口——我看到的是这样。照你的吩咐,我前天面见了安格斯,向他推荐了两个赏金猎人,但现在的抓捕行动并不顺利,安格斯坚持要你参与,我告诉他你抽不出时间。但安格斯愿意等,他说艾狄森不会收手,他还会作案的。他坚信艾狄森仍在纽约。”

“让迪尔参与吧。他的公司正缺生意,等资料搜集的差不多了,刚好到年假期,假期里我可以帮他们一下。”

斯蒂尔点头答应,他敲了敲椅背,说:“那么,没什么事我告辞了,这地方……我再不来了。这小镇表面看很正常,但镇上人的眼睛太锋利了,我总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你最好把我送到小镇边界,我的人在边界等我。”

“好的”,安锋发动汽车向小镇边界走去。到了小镇边缘,安锋看到两辆双排车呈八字形停在路边,一辆车引擎盖掀开,貌似在修车,另一辆车像是帮忙的熟人。但这两辆车的司机却很悠闲,依着车身抽烟聊天。

这两辆车停得恰到好处,只留下一个刚刚能让车身通过的道路,穿过这条窄路,不远处看到了斯蒂尔停在路边的车辆,车门大敞着,两位保镖在路边玩投掷棒球。斯蒂尔歪了歪嘴,扭头看修车的司机,道:“他们还在?哈哈,如果我不是立刻停车,下来向他们问路,我想我马上会被警察盘问。”

正说着,“修车”的人似乎觉得聊了,他们合上引擎盖,各自跳上车,迅速倒车开走。安锋把车停在距离斯蒂尔保镖100米的路边,道:“他们车上有录像设施,你的头像会迅速传递到相关部门,进行记录分析。”

“糟了”,斯蒂尔脱口而出,他小心地问:“不会有事吧?”

“放心”,安锋安慰道:“经过这一次,我跟你的交往算是备案了。我们瞒不过去的,还不如自己公开。至于你有事没事嘛……嘿嘿,美国佬的法律很繁琐,连明晃晃的黑帮老大都能招摇街头,你那点小破事算什么?你可是正常开业的律师,谁敢轻易招惹律师?”

斯蒂尔笑了:“我是没有事,但你有事了——咱俩的关系一曝光,你的履历就不清白了,他们不会接纳你的。”

安锋跳下车,与斯蒂尔握手告别,顺便回答:“我这么优秀,就担心他们揪住不放。你放心去吧

斯蒂尔挥手告别。

安锋返回去的时候,小镇气氛已经变了,镇里多了十余辆警车模样的依维柯厢式货车,很多明显是便衣的黑衣人四处晃悠,他们用警惕地目光四处打量路人。

安锋的车低速驶过街头,看到凯莉抱着书本匆匆从街头走过,他招呼一声:“嗨,凯莉,去哪儿,我送你。”

凯莉止住脚步,立刻出声夸奖:“好炫的车。”

这时,街道上散布的黑衣人已经把目光聚集到安锋身上,凯莉跳上车招呼:“去我……离开这儿,不管去哪里,三十分钟后再回来。”

安锋二话不说发动汽车,一边向自己家走去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事?”

凯莉冲路边的黑色依维柯呶呶嘴:“他们,是你们学院的。”

安锋神态自若的转动方向盘,闲聊似地说:“这时候……去我的出租屋吧。我租的房子在镇郊,正好避开他们。嗯,这种事常有吗?我是问:常有这样如临大敌的……便衣,来学校吗?”

凯莉点点头:“最近常有,学校里传说你们系的汤姆教授,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这一研究是军方委托的,所以最机常有大队人马前来验收。你真运气好,一进系里导师就出名了。”

“会出名吗?”安锋笑了:“军方的研究常常是保密的,恐怕不会对外宣布。”

正说着,安锋身上的电话响了,汤姆博士在电话里吼道:“我知道你在哪里,你的入学手续全办完了吗?门禁卡,出入证、学生证,等等?”

“博士,都办完了。”

“马上到系里来——我们提前开课了”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六章 超级武器的诞生

第九十六章超级武器的诞生

安锋匆匆开车赶到系里……好吧,其实是研究院里。&-》

将自己的阿斯顿·马丁停靠在教学楼停车场,安锋下车一看,好嘛,原来自己的阿斯顿·马丁并不是这里最出色的,停车场上停的名车简直可以开名车博览会,布加迪、阿波罗、兰博基尼、蓝旗亚……连保时捷、法拉利都算是弱爆了。

转念一想,这也可以理解。别人就不说了,今年来的四位生——包括安锋,论其中那位都是超智俱乐部里的佼佼者,他们不会忽视身边兴起的互联大潮。据安锋所知,这些人或者在金融市场小试身手,或者亲自下海组建小络公司,身家虽然比不上安锋,但也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除了这些名车之外,教学楼前停了三四辆黑色的厢式货车,十几位黑衣人三三两两的散布在停车场上,大门口站了两名警卫,他们瞪着安锋,目光里露出责备的神情。看来安锋似乎是最晚到的学生,他匆匆跳下车,给脖子上挂上学生证,掏出门禁卡奔向教学楼。

刷过门禁卡,大门应声滑动,停车场的的黑衣人,以及门口的警卫顿时松了口气,他们迅速移开了关注的目光——就在大门敞开时,安锋所在教室马上出现了他的全息影像。在全息影像里,他坐在教师的板凳上,正全神贯注倾听黑板前教授的讲课。

匆匆跑到教室,安锋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教室里正在播放一场全息“电影”,安锋的所有同学都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倾听教授的讲解——可惜,这些同学跟都坐在位子上的安锋一样,全是全息影像。

穿过这些全息图像,甚至穿过“自己的身体”,安锋来到教室后方。这里像通常教室一样,竖立着数衣柜,用来放学生杂物,以及包。这些大柜子很高大,但与其他教室不同的是,柜子数量很少,只有四五个……没办法,这个班学生数量向来少。

在美国高中以及大学,如果求学人数多,可以进行分班的话,一般分为三种班,一种称之为“正常班”、一种称之为“疾速班”,还有一种称之为“容誉班”。荣誉班的学生通常不多,学员不需要打考勤以及按时做作业。上这个班的学生需缴纳学费,假如你有才能,学校会出钱给你付薪水,让你提前去选修硕士博士课程——即:参与教授的研究项目。

荣誉班能够学到多货色,当然,老师的要求也高。一般,荣誉班的学生不超过个位数,通常都是两到三位,偶尔突破到六七位。与此同时,疾速班学生一般只招收十名学生,顶多十二三位,而正常班嘛……正常班通常在大礼堂授课,人数多少没限制。

之前的吴兮悦在剑桥读的就是疾速班,她用很短的时间上完了大学课程,来美国她上的是荣誉班,而安锋现在上的这班级,也相当于学校的荣誉班——相当于国内的“博士直升班”,从一进大学开始,就直接接触博士课程。

用门禁卡刷开其中一扇大柜子,安锋迈步……走了进去。他关好柜门,把自己关进柜子里,随即,柜子晃动起来,感觉是在下沉,并且下沉速度越来越。

即使是高速电梯,安锋进入地下研究室也花了将近一分钟。等电梯停稳,安锋踏出电梯,自觉地登上了一旁的轨道车。这辆全自动控制的轨道车只有一个目的地,沿着类似地铁隧道的隧洞前行两英里,等轨道车停顿,安锋已经来到一扇电子门前。

重刷门禁卡,输入之前汤姆博士告知的密码,大门里就是生命科学研究院。

这是座全自动全封闭式研究院,进入这里需要经过一道道关卡,安锋看似平常的前行,实际上半路经历了一道道电子扫描,骨骼、血型、视膜,各种电子甄别手段都用上了,只要有一点不符合,他就会被灭杀在中途。

大门里是两具机器人,一具机器人形似《霹雳五号》——这是一部上世纪八十年代最流行的机器人电影。而另一具机器人略具人形——至少能看出它有个脑袋造型,两付摄像头成为它的眼睛,扩音器还特地制作成一条线的嘴唇造型,嗅探器则成为高耸的鼻梁。

霹雳五号是守门人,身上装备各种武器,而人形机器人则是引路者,它脚下履带滚动,引领安锋进入消毒室,衣、灭菌。再度穿过三重消毒灭菌封闭门,安锋这才抵达真正的目的地。

这是一间……类似手术室的大房间,手术室正中放着一具……尸体。不,也不能算尸体,连接她身上的仪器显示,这具尸体仍有微弱的呼吸以及心跳,但她的呼吸与心跳都不是自主的,呼吸机、强制心跳机在一旁持续工作着,屋里飘荡着机器运作的噗噗声。

这一具尸体有点面目全非,身上能看到的骨骼,以及面孔都血肉模糊,只有胸前的高耸,让人勉强分辨这是具女尸。班级里的高年级学生正围着女尸,忙碌的清理皮肤,清洗伤口——不过,他们人不全,似乎还有人没到。导师汤姆博士站在手术台附近,举着双臂观察学生的动作。他没戴口罩,似乎还没进入手术状态。在他身后,安锋的三位同学老实地站着,静静地等待汤姆博士召唤。

见到安锋出现,汤姆博士招招手,领着四位一年级生,向手术室旁的隔离观察室走去。这时,高年级学生仍在忙碌,等汤姆博士来到隔离观察室,站在落地玻璃前,他指着对面的手术台,开始宣教。

“这次他们拉来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性情况还好,可以等一等,这位女性已经进入弥留,只好先动手了。他们是特工,生前签署了捐献尸体协议,家属已经许可我们做最后努力。

诸位,先让我说说为什么让你们参与——众所周知,如今已进入互联时代了,工业革命时期,人们说那是个刂识爆炸,的年代,海量的知识喷涌而出。每一门、每一专业,产生的知识量已经让人类终其一生都法学尽,于是,专业划分越来越细,知识的架构越来越庞大,而不可知。

互联时代的到来,已经不能用刂识爆炸,来形容,每一天,每一小时,甚至每一秒钟,世界各地上百亿民都在制造自己的故事,以及知识,过去累积的知识量已经是海量,知识的诞生在这个量上不断累积,不断增加数内容。这时,你甚至法将一门专业的内容完全掌握,它太庞大了,庞大到你每时每刻读书学习,到死也读不完所有的专业书籍。

互联的到来摧毁了专业体系的知识架构,而我们这项研究是位未来构建的,所以我们采用了一种的授课方式——需求与悬念式教学。简单地说,就是在具体实践当中,看看你具体需求什么技术,你想得到什么知识,然后根据需求构建你的知识体系。

我们的研究需求什么知识?这是悬念现在我揭开谜底——”

汤姆博士一指玻璃外忙碌的高年级学生:“首先我们需求护理知识,清创,清理手术台面——这是一项保密研究,我们法外雇护士、护理师、手术助理医生,所以你们要会这门技术。那就去学吧,这些简单的、已有的知识体系,不在我教授的范围,我只教你们‘未来,。

当然,你们需掌握全部的护理知识,因为成熟的知识体系,都是非常完整非常详尽的,其中有很多只是是一辈子用不着,或者很少用到的。你们需详尽的了解,够用就行。这是个互联时代,上什么都可以查到,一些很少用到的知识与技术,让它存放在上吧,需要的时候查阅一下,这就够了。

当然,你们学的这些知识不会白费,学会护理学,我给你发护理士执业执照,学会神经科,我给你神经科医生执照,学会外科手术,我给你外科文凭。你们不是都有双重身份吗?你可以给每一个身份办理一份学历,以及执业执照。”

正说着,一名高级年学生推着器材车走进隔离观察室,他恭敬地请汤姆博士检查手术车——这位学生没在手术台边出现过,看来他一直在其他房间忙碌。

汤姆博士撩开手术车上蒙的消毒布,一副人体骨架展现出来,只是……那些骨头的样子很奇异,它有人体骨骼的形状,但似乎不像骨头。

汤姆博士拿起一根手骨,冲学生们展示一下,继续说:“这就是我们的研究成果……之一。众所周知,人体是碳水化合物,骨骼都是碳酸钙之类的东西,但有没有人想到,如果不是碳水化合物,会是什么呢?”

汤姆博士一指外,继续说:“这对男女实验体是在一场大爆炸中受伤,他们是被爆炸的气浪碾碎挤碎的,皮肤伤势轻微,有撕裂痕,但基本保持完整。不完整的是骨骼。

其中,女性实验体浑身骨骼多处粉碎,几乎法修复;肺部高度充血,几乎丧失功能;喉管食道等软骨软组织全部成浆糊,现在全靠机器维持生命。如果没有我们存在,他们将在医院持续昏迷,直到……死亡。即使奇迹出现,他们也将终生卧床不起。

幸好这时我们的研究获得了突破,需要尝试人体试验……经过审批,我们获得了这两具实验体。当然,这不是我们第一次人体试验,是第六次,我们对这类手术基本有把握。

我刚才提的悬念,有人想出答案了没有?……对,是硅、锗。多年前,人们已经发现了‘硅水生物,,当然,这种硅水生物的排泄很成问题。于是我们猜测,在地球的重力环境下,碳水化合物是最适应环境的,但在超重力环境下,如果某个星球的重力环境远远大于地球,也许生物的形式是硅水,或者硅什么的化合物。

这个主意太绝妙了。目前最先进的假肢移植手术,使用的是钛金属,它比骨骼坚固,轻,但有个问题——它不能通过金属探测器。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似乎不是问题,但对于特工来说,让警报器响起来,那是个灾难。而有了硅骨,这问题解决了,它可以比碳骨坚硬,附着在硅骨上的肌肉可以会大作用——我们已经测过了,它的坚硬度是正常骨头的ll倍,能承受u倍于平常平常骨头的拉伸力,撞击力,以及爆发力。

想想看,你的拳头比平常人坚硬u倍,你可以从u倍高度的房屋跳下来,那是什么概念?而这一切,是用我们的双手制造的……这就是我们产品,它是通过一台全空间打印机打印出来的。”

汤姆博士向众人展示着硅骨头,嘴里念叨着:“完美,真是艺术品,它完全符合实验体原有骨骼,因为我们是一边扫描对方的骨骼一边打印的,几乎跟原来的骨头一模一样,就是材质略有不同。”

“全空间打印机?”安锋脱口而出:“是不是30打印?”

“30打印机?”汤姆博士看了一眼安锋,回答:“这个名字很不错,我转告发明者,向他建议采用这个名字。”

汤姆博士放下了骨头,安锋身边的伊莉·苏伦低声嘟囔:“u倍?太不可思议了,硅结晶……”

安锋知道这女孩想说什么:碳结晶称之为石墨和钻石,而硅结晶同样有类似钻石的分子排列,它以发现者莫桑博士的名字命名,称之为莫桑石。莫桑石的璀璨彩只比钻石高5倍,硬度密度都略低于钻石,没想到制作成骨骼却比碳骨坚硬u倍。

“这不单纯是数学关系”,安锋笑着,低声解释:“碳骨只是平常的碳酸钙,而这根硅骨……我猜它不单纯是硅结晶,有可能还另有蹊跷。”

是女孩没有不喜欢钻石的,而莫桑石可以人工合成,故而常被当做“假钻石”、“仿钻”镶嵌在珠宝首饰上。但这种首饰远比钻石首饰漂亮,它的廉价是女性追逐的热门。伊莉平常戴的项链估计就是莫桑石项链,很璀璨,亮瞎了不少人眼睛。

“没错”,汤姆博士听到了安锋的话,接上说:“这是硅锗化合物,生理机制限逼近碳骨,人体完全没有排异反应好吧,孩子们完成清创了,让我们开始吧。你们第一次接触这种手术,先给学长打下手,所需要的知识,我希望你们尽学会。”

这是一场非常苦逼的手术。一台手术当中,需要的剪刀就有三十余种花样,缝合创口的针有十余种款式,整套手术持续了100多个小时,它所需要的知识量普通人需要花数年时间学习。但对于安锋这些来者,却必须在短短数十小时内掌握,至少掌握基础。

没办法,手术时间太长,汤姆博士与其他数位研究者可以轮番上阵,但那些较简单的缝合手术,这伙儿魂淡则完全交给了师兄师姐们。到了手术最后几小时,师兄师姐们全趴下了,来者只能勉强上阵……但愿这女伤者苏醒后,不会嫌安锋缝的伤口太丑。

持续不断的高度集中注意力,在学习大量知识同时还要不断帮手,递纱布递剪刀等等,到了最后还要赤膊上阵,中途只有短暂的打盹时间,任凭这几个人智商再高,体力再强悍,到最后也受不了。等这台手术完结,整个手术室里没有能站起来的人。

“好了,留一人值班,注意仪器显示”,汤姆博士勉强睁着睡眼吩咐:“其余人有两小时休息时间,两小时后,除了轮换值班人员,其余人都可以休息。”

吩咐完自己的学生,汤姆博士拿起墙上的电话,通知外面的人员:“手术结束,她还活着。”

说罢,电话里似乎传来一阵欢呼,但汤姆博士已经罩不住了,他蹒跚地走向隔壁休息室,倒在椅子上昏昏睡去。那些师兄们轻车熟路,熟练地一闪而空,剩下四位生面面相觑。最后安锋勉强站了出来,自荐道:“我值第一班。”

伊莉左右望了望,见师兄没有反对意见,急忙说:“还是我吧,我神经过于兴奋,一时半时睡不着,但我怕睡着了,怎样都喊不起来,我值第一班,两小时后喊你们……谁?”

“我”,安锋应了一句,立刻抓紧时间,直接躺在手术室地板上,昏睡过去。

两小时后,安锋被人推醒,伊莉神色疲惫,但依然毫睡意:“凯恩,我已经瞌睡到极点了,但我还是睡不着,我可以陪你聊一会,等我睡着了,你把我放在……地板上吧。”

“聊什么?”恒温恒湿的手术室,除了满地血迹与污物什么都好。在安锋睡觉时,伊莉已将手术室清理于净,如今睡在这里几乎不用盖被子。

手术台旁有张椅子,这是值班者坐的位置,安锋坐在椅子上,脑袋依旧昏昏沉沉,他看了看各项仪表显示,患者体温呼吸心跳都趋于正常,看来值守时间并不难捱。

这个女患者,苏醒之后将是怎样的猛人?真是令人期待啊。

“谈谈过去吧”,伊莉说:“我不想谈课程了,谈点轻松的,你……杀过人吗?”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七章 神之领域

第九十七章神之领域

安锋歪着头观察了伊莉片刻,忽然扑哧一笑:“你怎么想到……问这个古怪问题吧?”

这个回答不是否认,但也不是承认。访问下载txt&-》它是一个反问。

安锋不能否认,这是个诚信社会,一旦否认,安锋就是撒谎了,他的信用从此出现瑕疵,没准哪一天这个撒谎记录就会用来质疑他的信用——这里是个公开而透明的社会,每个人的行为都可以被记录在案,不被记录在案也会有人记得,直到那天被翻出来追溯。

但如果承认这点,安锋就……有罪了。那么……不过,安锋凭啥向对方招认呐?

他有权保持沉默。

“刚见面时,你自我介绍说自己擅长格斗”,伊莉笑着回答:“说实话,我至今仍对这所学校有点疑问,感觉……”

伊莉耸耸肩膀,她走到安锋身边,靠着椅子坐下,头枕着安锋的腿说:“我的入学审核居然惊动了情报机关,这让我感觉怪怪的。初次见面时,感觉进校长室那个隐秘通道很诡异,这里,这小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神秘…原谅我突然问这么私人的问题,我实在累极了,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你知道……范纳思计划吗?”安锋突然问。

伊莉头靠在安锋身上,声音逐渐低沉:“我第一次,我发誓这是第一次听说‘范纳思计划,这个词。”

“这个词是希腊语,意思是‘幽灵,”安锋伸手拍了拍伊莉的肩头,继续说:“你我都是这个计划的……成员。而这个小组,就是众多范纳思小组……之一。”

“什么意思?”,伊莉低沉的问。

“嗯哼,这么说吧:随着地球村时代到来,情报机关的战场越来越广阔边,而现代生活的节奏,又让情报机关的反应时间越来越短。比如:过去绑架者绑了肉票,寄一封绑架信出去,四五天后才能等到回音,没办法,邮递速度摆在那里,他只能约被绑架属四五天后见面,哪怕他们在同一城市

但现在,一个at1过去,一个短信过去,几秒钟内他能联系上被绑者家属。原本警察可以利用邮递信件的时间差做一些布置,现在他们没有时间了。同一个城市尚且这么麻烦,跨省呢?跨过呢?

绑架案只是小案子,如果是大规模情报战呢?情报机关如何保证迅速在当地布置足够的特工,以及相关人员呢?你知道,自猪猡湾事件后,情报机关的经费收到了严格审核,让他们长年累月的养一些闲人,国会不答应,民众有情绪……所以就有了这个‘范纳思计划,。

‘范纳思计划,用的是培训经费,情报机关每年都要招募很多人,对人进行上岗培训丨是必须的。培训结束后,有的人合格,有的人被淘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有一部分淘汰的人其实并未被淘汰,他们获得了另一个身份——合法身份。然后用这个身份混迹于各个城市,成为泯然大众中的一员。

对于这些人,情报机关不给他们发工资,因而减轻了机构的经费开支。他们的名字档案全部被封存起来,因而也不享有特工人员的特权。只有很少的、经过特许的官员才能看到名字。他们一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工作、成家,立业。只有在特殊情况下,他们的档案才被打开——需要他们的时候。

而这些人,通常被情报机关称之为‘幽灵,,他们是幽灵特工,是休眠线人,是不在册的情报人员……我想这些话你不可能不知道。招募你的时候,肯定有人跟你谈过。因为凡是加入这计划的人员,至少被观察了三年。”

伊莉还没睡,但语声已有点含糊,她含糊地问:“你是怎么加入这计划的?”

安锋咳嗽了一下,跳过这问题反问:“来这里之前,你做了什么?”

伊莉没有回答,看来她也不想过多谈及自己。

安锋是怎么加入这计划的——被逮着了呗。

沙漠黄金车事件后,安锋从伊拉克军车里获得几件阿拉伯艺术品。当初他拿走那些东西是为了混淆视听。因为那些黄金车早晚会被发现,当那辆他做过手脚的黄金车被发现后,如果佣兵看到车里只有黄金不见了,绝对会疯狂搜寻失窃的黄金。但如果把车子伪装成普通运输车,伪装成伊拉克士兵撤退时随意抢来的车辆,车上有点不值钱的民间宝,,也许会引起佣兵的误会,会误导佣兵的搜查方向。

所以哪辆车里的绘画,安锋都毁了,让他们查实据去吧。而那些金器银器,他原本想融了做成金条银条自己玩,没想到偶然一查,发觉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为了把这些东西变现,或者给它们一个合法的出身,于是……他不得不走上艺术品大盗的贼路。

八年间,他利用暑假、寒假多次作案,窃来一些同时期被伊拉克士兵掠走的阿拉伯古董,然后用这些古董的艺术品登记证,篡改伪照一番后在黑市场出售,将那些东西或者变现,或者把自己弄成这些艺术品的合法持有者,然后收入自家后院做收藏品。

但安锋没想到,自英国黑帮案之后,他实际上一直处于英国情报机关保护之下,当然,说“惦记之下”也行。前者的说法是基于“未成年保护法”,这保护法规定,如果有遭受了绑架、恐吓的儿童,警方要在随后的两到三年内,持续关注孩子的成长,以及接近这孩子的任何陌生者。

当然,警方这种“观察”是隐蔽的,尽量不骚扰孩子正常生活的。

在此期间,安锋作案了,他当然不会被人抓住马脚,可是关注安锋的人里面还有个多事的迪尔、一个正义感泛滥的迪尔。别人不知道安锋的真面目,他知道。

安锋换了几个地方、换了几所学校,都没摆脱迪尔的“好心”。他从安锋度假地点中发现了某些案发规律,以及某些安锋使用过的化名。他的正义感发作了,他的大惊小怪也引来情报机关的注意……于是,安锋不得不做点什么,证明自己是个好人。

所以他接受了情报机关的游说——或者逼迫,参加了这个“范纳思计划”,以求获得保护,以及甩脱头上的追踪。也许,他还是生当中,这计划的唯一知情者。但这个身份也保持不了多久,经过这次手术,招募者马上会出现,然后一一约谈每位生,争取让他们加入这一计划。至于不想加入者计划的人……他们马上会从这个班里消失。

安锋是不得不加入这计划,对于其他生来说,他们会拒绝吗?

这计划……虽然完成学业后,参与者不能获得正式情报人员身份,但能够免费上大学,带薪上大学,而且毕业后有人给你完美瑕的伪装身份,这份诱惑……对高智商人士来说也不小。

想想看,头上有人护着,让你享受双面人生活。咳咳,每个人都有双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现在你可以同时用两种身份,享受两种不一样的人生。这一切都完全合法……怎不令人心动?

伊莉这时已发出微微的鼾声,安锋站起身来,将伊莉放倒在地,她的身体很柔软…她的擅长是什么?物理学,以及航海相关?她还有个假名字:珍妮·比姆。她不见得持有两本护照,珍妮·比姆很可能是她的名,或者在某个游戏中的角色名。这个名字一定在某方面大名鼎鼎。

对面这个……女实验体,又怎样呢?她也许在某方面大名鼎鼎,但也许默默闻。

这是一场高科技术手。手术开始时,汤姆博士先像拉开拉链般切开对方皮肤,取出部分粉碎的骨骼,而后换上骨头,最后再把对方缝合。至今对方身上大部分骨骼已被替换——除了头骨。

手术完成后,女实验体全身浸泡在营养罐中,用呼吸器进行强制呼吸,用体外心跳起搏器强制血液循环。女实验体的骨骼受到爆炸气浪挤压,而肌肉部分,外表看起来完整,切开皮肤后发现到处是淤血与淤青,细胞组织受到严重破坏,必须进行大面积修复。

如今,女实验体躺在圆形营养罐中,这罐子是圆柱形,四周都是钢化玻璃,便于观察对方的变化。呼吸机发出轻微的扑哧声,体外起搏器扑扑响着。女患者仿佛一具雕塑,浑身上下光洁毛。她全身浸泡在类似羊水的绿色液体中,在这些绿色液体中还漂浮着蚂蚁般的银色小虫。

营养液以“心跳速度”缓缓流入罐中,在它的浸泡下,细胞慢慢排出大量淤血,以及组织液,这些淤血会随着营养液的流出被排出罐外。有时淤血体积大,罐内游曳的纳米机器虫会在值班者的操控下,将其分解、切割,不让其堵塞排出管……

这是一具二十余岁的女患者,皮肤很紧致。因为手术,头发被剃得光光的,除了拉链式的缝合线,浑身上下几乎找不见疤痕——这种从小到大不曾受伤的女孩,想必很受父母的宠爱与关注。但这样的女孩怎么也于上这一行?居然去爆炸现场冲锋陷阵?

安锋正注意观察患者,身后响起了汤姆博士的说话声:“看来患者恢复的……还算不错。让机器人上来吧,再过五小时,执勤的密度可以降低。”

安锋转过身去,发觉汤姆教授身后没人……这话是对他说的?

“你是……伊瓜苏·托纳·康登,或者凯恩·安吧?你们俱乐部的平均阅读速度是多少?”汤姆教授接着问。他手里举着一根针管,随意的走到……伊莉身边,温和地笑着,将针头扎进伊莉的颈动脉里,注射进管内液体。

“小时,六千页……为什么,要对伊莉注射?”

“安眠药”汤姆博士轻松的说:“她的神经反射太兴奋了,我想让她好好睡一觉……嗯,阅读是个加速度过程,刚开始不熟悉书本内容,等熟悉后会发现,字里行间有很多废话与效信息,所以阅读速度会越来越。”

汤姆教授顿了顿,继续说:“没有那本教材超过六千页,因此理论上来说,你们每天能读完一本教材,是吧?”

“是的。”

“一场手术100多个小时,手术过程中你们可以查阅笔记本电脑……你读了几本教材?”

“博士,我来不及系统的读教材,我只来得及查阅应用知识。”

“这就够了”,汤姆博士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们本来就不打算系统教授课本,那上面有很多废话。现在,给你一小时时间,把实验室里的机器人手册读完,一小时后调机器人来监控患者。”

稍停,汤姆教授像刚才安锋做的一样,围着营养罐转了几圈,仔细观察完患者情况,自语似的问:“惊呆了吧?我们的实验室可谓全世界最先进的实验室……之一。我们有最先进的电子仪器,可以完成很多人力法完成的精密手术,这就是生命科学——世界是我们建立的。

知道布雷顿森林吗?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某些高智商的人环顾周围,对世界很茫然,这世界怎么了,人类要灭亡了吗?一次世界大战与二次世界大战只间隔了年,再来一次战争会怎么样?

于是,在各个高智商俱乐部的发起下,44个国家103位高智商的经济学家,或者数学家,汇集与布雷顿森林旅馆,讨论战后实际的走向,他们的讨论结果奠定了现在的世界格局,以及走向……那位智者是怎么说的?”

安锋立刻接上一句:“货物能够穿越的国境,士兵就不会穿越,所以,自由贸易带来和平。”

“哦,我其实对讨论结果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这种形式——世界的走向掌握在数学家手里、掌握在经济学家手里,掌握在高智商俱乐部手里。布雷顿森林确立的规则,此后被称为‘布雷顿森林体系,,他们成立的监督组织叫……”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以及世界贸易组织,1947年他们成立了‘关贸总协定,,此后演变成o”安锋赶紧狗腿的补充。

“是的,两次世界大战将权势与国王打翻在地,世界回到了数学家、经济学家等高智商人士手中。感谢上帝,地球为此平静到现在,再没有世界大战,再没有地球毁灭的乌云。

随后,我们催生了互联时代,我们正孕育下一个时代。刚才那场手术预示着我们推开了时代大门,基因时代来了,即使最大胆的想象,也想象不出这个时代的美丽,以及恐惧你现在害怕吗

“我很期待”,安锋这时已按照汤姆博士的吩咐,拿起了实验室内的机器人操作手册,他一边哗哗的翻阅手册内容一边回应道:“我期待实验体能站起来。”

汤姆教授手抚摸在营养罐上,仿佛抚摸自己的孩子:“它将拥有超越常人五倍的神经反应速度,六倍的肌肉力量,十一倍的坚硬度,以及十倍的负重能力,六倍的奔跑速度,六倍的拳击力量……嘶,上帝造人,我们今天的行动,已经触摸到上帝,我们进入了衤绅之领域,。”

“我很恐惧”安锋很狗腿的补充一句。

马屁谁不会拍,汤姆博士现在沉浸在以伦比的激动中,估计此刻他最喜欢听恭维话了。

“我也很恐惧”汤姆博士哆嗦了一下,收回了抚摸在罐上的手,他遗憾的搓了搓手,道:“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的患者能够苏醒——仪器扫描发现她头部有淤血,细胞组织受到难以想象的挤压。接下来我们要再造细胞——十天后,娜塔莎将对她进行颅部手术。同时进行细胞再造……拥有完美基因的她,该是多么美丽啊。你知道吗?这是地球上第一个完美基因体。”

安锋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未尽之意,马上问:“需要我做什么?”

“观察,贴身的观察”,汤姆博士回答:“淤血压迫脑神经,她的记忆可能部分受损。如果她能正常苏醒,机体各部恢复正常,波特兰的一个同类小组,会来对她进行记忆再造。他们会给她植入一段记忆,在这份记忆中,你是她的男友,以及她的护理师。到时我们会把她放回都市,让她像普通人一样工作生活。

你的任务是:留在她身边,观察她每天的行为、交际,她的神经反射,她的情感,以及记录她每一天的体温体液变化……这是全方位的观察,你不仅要观察她的身体变化,还要观察她的社会性。这是个终生制职业,这项工作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我们希望你一直于到她……死亡。我们希望你陪着她走过生命每一段历程,记录她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喜怒哀乐。”

安锋苦笑了一下,咧咧嘴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我?我是生啊,生好几个呢。”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八章 我不喜欢背后有人

第九十八章我不喜欢背后有人

“因为——你是生里唯一的、进来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家伙”,汤姆博士捉狭的眨了一下眼,继续说:“这一批生有四人,唯有你,在入学前就签署了志愿书。&-》当然,其他人在入学前,已隐约知道一点真相。他们的加入是迟早的,但我们不能冒险。”

“就为这个?”安锋悲从中来。我辛辛苦苦汲汲营营,累极了那么多财富,容易吗?让我今后扮演一个工资水平一般般的小中产,什么好吃的都悠着吃,什么好喝的都躲着喝,什么好玩的……好玩的,让我的爱固定一人,让我终身只围着一个人转悠,哪怕她是天仙,这也是折磨啊啊

“当然,我这个决定还考量了其他因素,但你的级别还不够,我不会告诉你”,汤姆博士走到一边,按响了墙上的电子铃,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三个履带机器人速滚动着轮子,驶近伊莉身边,将安锋与汤姆博士隔开。只见机械手一阵舞动,伊莉被抬到机器人背上,眨眼睛,沉睡的伊莉被运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安锋与汤姆博士,安锋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营养罐,回答:“我打不过她。”

超越常人五倍的神经反应速度,六倍的肌肉力量,十一倍的坚硬度,以及十倍的负重能力,六倍的奔跑速度,六倍的拳击力量……这不是人。即使安锋格斗技术再高,也不是这种“非人类”的对手。这具实验体一直乖乖的倒好,但万一失控,贴身观察她的安锋将是第一个受害者。

这话一出口安锋就觉得要糟,用这个理由推脱实在牵强,实验体的制造者能没有控制手段吗?

汤姆博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那玩意有一个鸽子蛋大小,上面只有一个圆点按钮,汤姆博士向安锋稍稍展示了一下,随即按动圆点,营养罐里的实验体身体忽然一挺,随即扭动起来。汤姆博士手一松,罐里的实验体松弛下来,他再度一按圆点,实验体身子再度一挺……

“碳骨和硅锗骨的唯一区别是,碳骨绝对不导电,而硅锗骨嘛,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是绝缘性。这是实验体神经传导于常人的原因,也是她致命的弱点。瞧瞧”汤姆博士摊开手掌,展示那个鸽子蛋大小的遥控器:“这是她的控制装置。这小玩意会发出一种特殊声频。你只要按动按钮,她的骨骼立刻变成导电体。于是,神经传导变得涣散,她会立刻瘫痪。

瘫痪时间是30秒,这段时间足够你于任何事了……”

安锋摇头:“不,30秒远远不够逃离她的追踪,以及她的报复。”

“你不是一个人”,汤姆博士耐心的劝导说:“我们将有一个医疗团队跟随你,与你一起工作。

稍停,汤姆博士又许诺说:“当然,你不是毫报酬的。整合一个人,用全技术制造一个亚机器人,对我们来说是第一次,我们需要观察她的各项表现,但这项技术得以应用,却依靠很多成熟技术的支持,比如——完美基因研究。

你们入学的时候我说过,本世纪末,人类的平均寿命超越140岁,这是保守估计。这个说法源于我们完美基因的研究,我们已经查清人类基因的每一个碱基对,我们可以制作出最完美的人类基因谱系,根据这个谱系进行调整,只要你不遭受枪击、车祸等等天灾**,你的寿命会很漫长,你将是人类第一位长寿者。”

安锋一下子乐了:“哈哈,我猜……”

安锋一指营养罐,继续说:“她是第一个实验题,现在你想把我变成第二个,是吧?”

“不在完美基因的实验上,你绝不是第二个,因为——我才是第二个”,汤姆博士咧嘴笑了笑:“基因谱系的研究始于年前,而完美基因的实验则始于八年前。猜猜看我现在多少岁?八年前我六十岁,但现在我说自己三十多岁,谁会质疑我?”

安锋长大了嘴:“你居然有……六十岁了?”

“不像吧?但这具身体进行实验时,还是晚了点,器官已出现衰老,各项组织已经退化,估计这项技术在我身上并不明显,但你就不同了。你才十八岁,身体正处于巅峰前最佳状态,这时候实施基因修复术,将你身上的基因调整到最完美状态,你将保持这种完美状态……五十年。

想想看,五十年的青春是什么概念?青春,多好啊。可以疯狂,可以冲动,有权犯错误,有机会重开始……这是我给你的报酬,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

“不用一周时间”,安锋还是摇头:“死亡是成功的最好伴侣,如果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如果人类可以永生,那么一些事今天做跟明天做没什么两样,于是,人类将失去创造力,失去创的冲动。

漫长的青春并不是件好事,一闪而逝的青春才值得怀念。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变老,自己依旧一副长不大模样,这才是最痛苦的——不,我不要这个报酬。”

开玩笑,如今人类基因谱系还没有公布,汤姆教授的完美基因研究……谁知道有什么后遗症。即使经过了多例试验,教授本人也不知道这项实验是否有瑕疵,因为实验并未终结,所有的实验体都处于观察状态。

博士他自己六十多岁了,生命已剩不下多少时光,他搏一把延长自己的寿命,安锋还有整个一生没有去体验,拿自己的一生去测试实验是否成功……他本身就成了被观察的实验体。

这种事谁爱于于去,爱谁谁。

“哦?嗯,其实我还可以增加筹码”,汤姆博士坐到手术室唯一的椅子上,目光闪闪的看着安锋:“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安锋看了看旁边的观察室,落地外各类仪器闪动着,他缓缓地说:“汤姆博士,我有三名同期同学。”

你别仅盯着我啊,我不情愿,你还可以找其他人商量。

“你是最佳人选”,汤姆教授上下打量着安锋的身体,啧啧感叹着,垂涎欲滴着:“这具身体的每一根肌肉、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是那么完美,很难想象你不是手术室里出来的。人类怎么能自然而然的,长出这么完美的身躯。

不,我说的完美不是指你的相貌,你的相貌说不上英俊,但你的骨骼,你的肌肉,你的身材,……都是最佳黄金比例。我很难想象你是在自然状态下成长的,从未经过各种矫正,矫形手术,也从未控制过饮食,没有过度营养,不胖也不瘦……我查过你的档案,从小到大你甚至没进过医院,你没得过任何大病。

这简直太神奇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完美实验体。所以我决定增加筹码,你想得到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你都会得到满足。”

“我想……自由的呼吸”,安锋脑袋里考虑着措辞。

“可以,我可以不上报对你的手术,我可以不监控你的行动,对你的观察报告你可以自己书写,需每日汇总,只要你每隔一段时间把报告递上来就行,这个时间间隔由你自主决定,可以是一个季度,也可以是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不于涉你的行动,你是完全自由的。”

“我不想……一辈子守在一个人身边,把记录日常生活当做职业。”

“这个……我们可以微调一下。这份工作恐怕你不能推脱,因为你是最佳守护人。恰好你签署过职业协定,你承诺条件服从安排,是吧?对你的安排已经经过讨论,上面决定了,所以你法拒绝

但我可以承诺你:等你什么时候厌烦了,我可以用其他人来替代你其实这份工作有很多小技巧,你没有注意到嘛,你作为她的男友出现,亲历她的感情生活,但如果她跟你分手了,那么你必须离开。”

安锋深吸了一口气,表情轻松下来:“我可以吗?”

安锋的语气松动了,汤姆博士轻轻松了一口气,重重点头:“当然,我们所创造的,是个人类。作为实验题,我们除了观察她的机体状况,还要考察她的社会性,以及她的情感。这一切都要求自然而然,我们不能强迫她产生一段感情,我们不能逼迫她对社会做出反应。我们需要她最真实的,最原始的反应。”

“等她苏醒后——”安锋沉吟着问。

“我们给她安排的职业是警察,这样,跟原来的职业冲突不大,也能很好地解释她的伤情。等她苏醒后,我们会把她转去普通医院。我们会告诉她,她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受重伤,你是她的护理师,你的任务是让她爱上你,依恋你。

然后,我们会把她调往纽约,她将在一所普通警局里担任刑警,你将随行去纽约,担任她的心理辅导师,护理师,你们要经常见面,当然,你最好是与她同居,以便在她失控时控制她……怎么样,这任务简单吧?”

“我不认为它简单”,安锋发现自己很难拒绝:“手术后,她的神经反射要远远强于我,也许她的智商会得到极大提高,她有敏锐的反应速度,以及强大的力量,在这样的人面前掩饰,扮演一个观察者、守护者的角色,很难不被她察觉。”

汤姆博士点点头,回应:“这个问题我们考虑到了,有两种方案,一种是以普通人身份接近她,另一种则需要对守护人进行必要的改造,以便他能匹配实验体的能力,以及制约实验体。如果你选择后一种,我们会满足你的。”

安锋目光一闪,忽然想到:两种方案,嗯?汤姆博士需要小时观察实验体,他如果与实验体同居的话,等于实验体下班后,在生活中由安锋负责观察与守护,那么,上班时间由谁负责?

还有一名需要动手术的重伤患者,据说是位男性特工,安锋至今还没有见过他。对他,上面是怎么安排的?

也罢也罢,他事先已经签署了职业协定,他法决绝上司的职业安排,现在需要的是……尽可能多的争取自己的利益。

半个小时后,接替安锋值班的生马里奥上岗。他发觉汤姆博士与凯恩·安正坐在观察室内,隔着玻璃边观察实验体边聊着天,看到马里奥来了,两人随即止住话题。汤姆博士起身来到玻璃墙边,再度看看了实验体,别有意味的冲安锋点点头,说:“已经过了四小时了,好吧,值完班的人可以回家休息。你们有十天休整时间。十天后娜塔莎博士将对实验体实施下一场手术——这场手术同样很漫长。”

这意味着:十天时间除了要休息,恢复体力外,还要为下一场手术查阅大量的脑外科知识。

安锋用最后的意志回到家里,他像根木头一样重重倒在床上,昏睡两天两夜后,这才爬起身来,然后,他像其他同学一样,投入到疯狂的学习中。

苏醒后第一天,曾经接近过他的神经科二年级女生凯莉,看到安锋抱着一堆书籍、背着笔记本电脑匆匆走出图书馆,她在草坪上向安锋打招呼,但安锋只来得及挥挥手,马上脚步不停地擦肩而过。第二天,凯莉依旧在草坪上遇到匆匆离开的安锋,这次她打招呼安锋居然视而不见。

第三天,再度遭遇这种情况,凯利想了想,目光一闪,问自己的同伴:“这几天,似乎……荣誉班的学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凯莉问的人,是位恰好在图书馆打工的女孩,她眨巴着眼睛回答:“这几天荣誉班的学生都疯了,他们每天借阅几本大部头。第二天换回来,又借几本大部头……天呐,那么厚的专业书,他们怎能一天看完,还每天好几本,我都被他们逼疯了。”

凯莉的另一位同学,看了看依旧逗留在校园内的黑衣人,平淡的说:“荣誉班的学生本来就是疯子,跟他们比……我从不跟疯子比谁疯狂。”

图书馆的那位女同学比较八卦,赶紧添油加醋的说:“我听说他们的科研就要出成果了,所以汤姆教授布置了大量作业,我还听说……我男友在教务处打工,他说:荣誉班的生要参加今年某些专业的毕业考核,校方正在安排。你说,这是不是疯狂,一年把四年课程读完,这绝对是疯子于的事。

荣誉班的学生跟疾速班不同,他们很少有提前毕业的。但他们学的内容比疾速班多,往往在大学里,他们学的内容已接近博士课程,等到了博士课程,他们所学的已经是纯学术的研究课题。

如此疯狂的读书持续了一周,荣誉班的学生不约而同的进入休整,他们开始为后面的大手术储备体力与精力。当然,这些高智商的人就像丛林里的狮子,他们是孤独与高傲的,即使进入休息状态,也很少与同类接触。每个人休整的方式都小心的避开周围人,避开自己的同伴。

安锋选择的是小镇外湖边,这里距离小镇五英里,正好是小镇划定的警戒范围外。开上自己的悍马车,将车子停靠在人区域,吹着口哨,拎着钓鱼竿与板凳,安锋来到一处水洼。

支好了凳子,架上钓鱼竿,回身到车里取了烧烤炉,升起了炭火,安锋在随身听里放了张cd,蒂朵慵懒的歌声缓慢的响起:“iunmai,udtat,11…¨”

歌词大意是:让我们做些我们通常做的事情,让我们假设我们明天也将在这里,我会尽力给你多一点时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已经知道你让我失望,但你没有说,你很难向周围人开口……

慵懒的歌声中,安锋双手抱头,支起双腿,眯着眼睛,陷入发呆当中,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浑浑噩噩的完全把脑袋放空。这样的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安锋听到水面上鱼儿跳动的水声,他躬身去捡鱼竿,但刚弯下腰,他的动作忽然凝固。

水面鱼跳声中,还夹在着其他动静。这动静……似乎是,悉悉索索不断,像流水声,又像是……嗯?

声音很轻微,似乎是发声者在可以躲藏,或者接近。

这里,已经出了小镇警戒范围,附近没有监控设备,也没有随时装作闲逛的巡逻“平民”。

安锋脑袋转了转,想不出有谁会对付他,也想不出这里会有什么危险,但出于警惕,他的手暗自伸到腰间……幸好他时刻保持着警惕,枪从不离身。

“谁?谁在那里?”安锋冲不远处的草丛喊道,手里微微动作,将子推上膛。

草丛里的声音立刻消失,但……草很密,看不清草后的动静。安锋不耐烦了,他拔出枪,吼道:“出来,我不喜欢背后有人。”

第一卷浴火 第九十九章 发呆也是一种境界

第九十九章发呆也也是一种境界

湖边的野草长得很密很高,风轻柔的吹过湖面,野草轻微的摇摆着,很有点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味道。高速&-》

随着安锋响亮的推子上膛的动作,草丛里的人哼了一声,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安锋并未放松警惕,他冷冰冰的喊道:“我数到三……”

草丛里的女人应了一嗓子:“别开枪,我马上出来。”

没有让安锋等多久,草丛里的人出来了,居然是海伦夫人,她上翘的鼻尖上挂着一滴汗珠,手放在腰间,有点羞涩,有点尴尬的从草里钻出来,喃喃道:“我没想到这里有人。”

安锋目光在对方放置腰间的双手上一转,海伦夫人的脸红了,她回避着安锋的目光,解释说:“我刚好走到这儿……”

原来对方躲在草丛里大小便。难怪草丛里的声音那么猥琐,那么鬼祟。

安锋慢慢的收起了枪,自嘲的摇摇头,招呼说:“海伦夫人,你在散步呀,今天天气真不错,哈哈。”

海伦夫人目光在安锋的手枪上一转,平静的回答:“是呀,自从雇了阿盖尔,确实如你所言,我轻松了很多,于是我想四处散散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这里……”

对于安峰手里的枪,海伦夫人没有表现出很多的惊讶。全美共发放持枪证近三千万,家庭拥有枪支的数量比国内拥有私家车的数量还高。因此老美看到枪支,顶多如国内人看到私家车一般,诧异一下“他居然也有”。而大西洋镇居民,对于枪支是见多不怪。

海伦夫人自己家中也有几支枪,她身上还带着丈夫留给她的女士防身手枪——德林杰双发小左轮。所以她听得懂手枪上膛的声音,刚才她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是因为她需要……提裤子。

海伦夫人今天并没有梳妆打扮,她穿着牛仔工装裤,上身穿针织毛衣,外面披着一件豆绿色短风衣,这件风衣刚好跟青草的颜色接近,安锋恰好处于完全放松状态,众多原因放在一起,以至于安锋没发觉她的接近。

湖面的微风吹拂着海宁轮夫人的长发,站在草丛中的海伦夫人给人以飘逸的感觉,坐在湖边躺椅上的安锋一副慵懒的架势,随身听里,蒂朵依旧懒洋洋地唱着歌。海伦夫人说话话,现场气氛微有点尴尬,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圆场,到是安锋最先放映过来,他爽朗地招呼:“夫人想吃烧烤吗

避免尴尬的唯一途径是交谈,随便说什么都好。海伦双手赶紧放到肩上披的风衣上,微笑着回应:“好啊,有什么吃的……哦,你的收获怎样?”

安锋用动作回答,他一回手,早已在水面扑腾半天的鱼竿嗖地窜到空中,鱼竿顶部,一条尺长的鳟鱼乱蹦乱跳着,安锋手腕一抖,鱼钩甩到眼前,他伸手一摘,活蹦乱跳的鱼稳稳地到了掌心。

海伦夫人瞪大眼睛,诧异的问:“这个,你要吃这条鱼?”

这鱼,当然不能吃了。

三、四十年代,美国工业大发展时,很多水域被污染,随后,美国政府出台了禁止出售、食用淡水鱼法令,这条法律至今仍未废除。经过七八十年治理,虽然美国大多数水域的水已经变于净变清澈,但是水里的鱼还是不能吃,因为化学品已经沉淀到水土里面,至今,大多数鱼类体内汞含量依旧超标。

安锋拿出尺子一量,这条鱼不大,破不了钓鱼记录,当然也没必要照相留证据,况且安锋也不想拍照。他随便记录下鱼的长度与重量,随即将鱼扔进湖里,重换上鱼饵架好鱼竿,他拍拍手,望了一眼身后的野外烧烤架,回答:“我带了鹿肉和小牛肉……我还带了一瓶亚瑟王威士忌酒,来一点吗

说罢,不由分说,安锋扭开酒瓶,给海伦夫人倒了一小杯威士忌,海伦夫人顺从地接过酒杯,舔了一口后,立刻连连吐舌:“这就太辣了,我比较喜欢……龙舌兰。”

她这是找借口告辞,但安锋哪能让她脱离掌心。之前时间紧,安锋只来得及用语言说服对方,让对方接受他的投资,如今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四处人,荒草寂寂,正是拉拢腐蚀的好机会。

“龙舌兰吗?”安锋微微一笑,二话不说走到悍马车尾,掀开后盖,露出里面的酒柜,以及食品保鲜柜。酒柜里里面琳琅满目摆了三十余种酒办,他手指像钢琴般动着,忽然指着其中几瓶酒办欢地说:“在这里……这里有墨西哥日出、玛格丽特、索查、特基拉安乔……,很好,我们有四瓶龙舌兰了。”

拎着四瓶酒办返回烧烤架,这次安锋顺便稍来了烧烤物品,他将酒办塞给海伦夫人,自己找块石头支起案板,熟练地开始穿烤肉签,同时不忘抬抬手,示意海伦夫人尽情畅饮,嘴里还热情地寒暄着

“海伦夫人,你知道吗?烧烤有三十余种口味,最常见的是巴西烧烤,土耳其烧烤,韩式烧烤,以及英式的。土耳其烧烤纯粹用孜然与辣椒、盐……当然,正宗的土耳其烧烤,肉常常要用鸡蛋清、洋葱,以及孜然等香料拌上,浸渍一夜以上,如此,肉质才能鲜嫩……

韩式烧烤则全看酱料,同样,肉需要经过浸渍,烧烤出来带一股酱味……巴西烧烤,肉上要涂蜂蜜,最好是巴西蜂蜜,烧烤期间还要刷几次油,因此烧出来带一股香甜味,色泽金黄诱人……而英式烧烤要加芝士或者奶油奶酪,烤出来带有奶酪与牛奶的芳香,以及香甜……

除了这些烧烤种类之外,还有泰式烧烤——番茄酱唱主角,主要用来烤水果。印度烧烤,咖喱味十足……”

安锋手很,在介绍过程中他已速穿好几根肉签,海伦夫人见状,赶紧饮下那杯亚瑟王,赶过去帮忙。于是,安锋说的绘声绘色了,当然,也加令人垂涎欲滴。

稍停,安锋给自己倒了一杯亚瑟王,举杯示意那几瓶酒办。海伦夫人说自己喜欢龙舌兰,那只是一说而已。初见面的尴尬过后,她想继续自己的散步,独自一人沉浸在回忆与缅怀中。她想走,想告辞。举着亚瑟王她不想喝,急切之间她想起龙舌兰酒,想起小店不曾进过龙舌兰酒,故此拿出这种酒做推脱,只要安锋少表歉意,她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告辞……但她没想到的是安锋像有个机器猫一般,她想要什么都能拿出来。

过去帮安锋穿烤肉签是奈的,不过,随着安锋言语越来越有趣,海伦又觉得:反正是闲着,跟这样一个有趣的人消磨一上午也算不错。在安锋的催促下,她扭开一瓶龙舌兰酒办,两人碰了一下杯,继续聊着。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等介绍完各种经典烤肉方式,安锋将烤肉签放在炭炉上,殷勤地问。

海伦突然产生一股捉狭念头,她找一个刚才对方介绍的冷僻烤肉方式,回应道:“摩洛哥烤肉,就它吧?我还从没尝过摩洛哥烤肉,你……可以吗?”

安锋哽了一下,微微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摩洛哥烤肉主要用来烧烤鱼虾,我们这里没有鱼虾,如果你坚持……这种烧烤方式非常接近西班牙式烧烤,或许我们可以用土耳其烧烤方式代替。”

海伦夫人咯咯笑了:“凯恩,你用一种应有尽有的口气让我选择,但你到底带了几种调料?

安锋毫不惭愧的回答:“今天主要烧烤肉食,我带了土耳其烧烤的调料。”

海伦夫人神采飞扬的笑了起来,她主动举了举小酒办,嘲讽道:“哈哈,凯恩,你刚才确实唬住我了。刚才我提到龙舌兰酒,你向我展示了你的丰富收藏,然后你谈论各种烧烤方式,再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问我喜欢什么口味。如果我胆怯一点,恐怕会认为你把各种调料都收藏在车里。”

一口龙舌兰酒咽下,喉咙深处涌出一股香甜的感触,甜味在舌尖与喉头缠绵,跃动。随即,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飘往全身,海伦知道,这是龙舌兰酒那特有的魔幻效果正在起作用。举目望过去,她看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格外鲜明,色彩格外舒适,看对面娓娓低语的安锋,忽然之间觉得对方格外亲切。

安锋递过来一串烤肉,手指轻触间,海伦感觉一股麻酥酥的激流从指尖涌往全身,这时的她两眼水淋淋,如果安锋在进一步的话,她也可以容许。但安锋仿佛没注意这一刹那间的暧昧,他若其事的拿起另一串烤肉,举起酒杯邀约畅饮。

需对海伦夫人再做什么了,只要给她留下一个好感便已足够,因为,安锋想得到的已经得到。

在龙舌兰酒的作用下,暧昧一直在两人之间流动。这里确是荒郊野外,这顿酒喝到下午,一直不曾有人打搅。等待下午时分,安锋酒足饭饱,海伦夫人已经彻底醉了。她神经高度兴奋,看到什么都咯咯笑个不停。当她被安锋扛回家时,她家周围的邻居都用“我懂”的目光看着这对……狗男女。

不管这些了,安锋放下海伦,施施然回到家中,他其实没喝多少酒,但此刻却有一股微微的薰薰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做什么,突然钻进阿盖尔卧室,趴在加特林机枪瞄准镜上,瞄了半晌房东布莱恩家口。忽然起身回自己卧室,将音响开得大大的,独自在屋中摇摆。

不用思考,只凭本能与冲动驱使做事,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至少对大脑是一种休息。

各种聊尝试都做完了,安锋还没有睡意,他拎了一瓶唐·培里侬香槟王来到晒台上,聊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啜着上好的香槟酒。

这个季节,农田里的活儿基本都于完了,收割后的田野一片荒芜,安锋用望远镜在一望际的田野上寻找半天,才找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是凯莉。她骑着自行车,车前杂物框里扔了几本课本,悠闲的走远处走来,逐渐接近安锋的房子。

安锋脑袋里什么都不想,他呆呆愣愣地看着凯莉骑车拐入乡间小路,拐到安锋家门口,跟房东布莱恩打了个招呼,而后骑着自行车东张西望来到马厩处。

自行车停在马厩的楼梯口,凯莉并未下车,她单腿支着自行车,冲阳台灿烂地笑着,打声招呼:“嗨,凯恩。你们荣誉班的学生怎么了?亨利包了一间迪厅,邀请同学举行狂欢摇摆;马里奥租了十几张影碟,还买了很多香槟,招了十几个人去他家看影碟狂饮。还有伊莉,还有你们班上的高年级生,他们席卷了小镇所有迪厅、酒吧,个个都像世界末日般的疯狂。

我在所有的聚会里都没看到你,你怎么躲在这里,一个人悄悄饮酒……你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安锋不能说。大家都在狂欢,非是神经过于紧张,法进入睡眠状态,所以大家都在寻找疲惫。

他扬手招呼对方:“上来吧,我这里有好酒,冰箱里有数好菜,就差放微波炉里烧一下,上来陪我喝酒。”

凯莉也不客气,她将自行车随手一丢,扔在门前草地上,而后抱着课本跑上楼来,见到安锋脚边的酒瓶,一惊一乍的喊道:“唐·培里侬香槟王,最好的香槟之一,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荣誉班的学生都不差钱,就是没想到你如此好静不好动。”

那些同学跟安锋不同,他们玩累了倒头一睡,睡了两天两夜正好进入娜塔莎博士的手术,而安锋却好保持体力最佳状态并将体能调整至巅峰……

凯莉给自己倒上一杯香槟,大大的喝了一口,随即嚷道:“有柠檬吗?我喝香槟时,喜欢加点柠檬片。”

安锋有气力地抬抬手,指了指厨房方向。凯莉看到安锋一副懒相,想到他同学出现的怪异,也就不客气了。她钻进厨房,不一会儿发出一声大叫:“呀,西西里柠檬,我喜欢。凯恩,你真奢侈,这里什么都是最好的……你等等,我来做几个菜。”

凯莉所说的“做菜”,其实需她多动手。安锋买的全是配好料、裹好锡纸的袋装微波炉食品,只要用微波炉打一下,几分钟时间,凯莉端着四五个菜重出现在晒台。放下这些食物,她一声不吭再度钻进厨房,再出现时手里拿着一篮子香槟,里面全是安锋的珍藏品。

“没想到你还喜欢非洲食品,你的口味真古怪,但我喜欢尝试。所以我做了红烧蜥蜴肉、百合蒜蓉金蟒肉、伊索比亚蔬菜沙拉,冈多斯熏鱼——没错,标签上是这样写的。你还想吃什么?我看到冰箱里还有澳洲水果,给你拿几个……说话呀,别用手势,你哑巴了?”

“老师正在把我们逼疯”,安锋说了一句老实话:“我要储存体力,应付老师疯狂。”

凯莉再度大大喝了一口香槟,抚着额头说:“看来再好的酒也不能贪杯……跟我说说,你们荣誉班的学生遇到了什么难题,怎么集体疯了?”

安锋沉默的抿了抿嘴,举杯邀约:“喝酒,来,再喝一大口。”

凯莉妩媚的横了安锋一眼:“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怎么了。去年我就遭遇了这种待遇——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有事,但不能说出去,要保密。”

安锋面表情的喝了一口酒,凯莉嘿嘿笑了:“好吧,我不问了。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凯莉怨气冲天的说:“这个小镇真古怪,但加古怪的是:你感觉到它的诡异了,问谁谁都保持沉默。”

“你想离开吗?”安锋懒懒的问。

“不,暂时不想离开。这个小镇有低廉的学费,高额的奖学金,免费的三餐,以及充分自由的学术环境。我准备在这里学完本科,然后去其他城市求职。”

“哦,那你还要忍受三年……别和那么,我已经灌醉一个了,为我的名声考虑,我不希望再灌醉一个女生,一天灌醉两个女人,这未免太猥琐了。”

海伦一下子笑喷了:“我还不知道,你已经灌醉一位女士了,那人是谁?”

安锋笑而不答,凯莉东张西望寻找一圈,终究放过这个话题。

这顿酒喝的很轻松,两人坐在晒台上,闲闲的喝着香槟,虽然凯莉开了两瓶酒,但终究维持住了底线,喝到兴致高昂处,阿盖尔下班回家,凯莉立即起身告辞。

紧接着,安锋昏睡中度过周末,星期一开学他重进入校园,进入生命科学研究院那间地下米的全封闭研究室,这次他依然是最后一个来的,迎接他的不是机器人了,是汤姆博士。他亲自将安锋引入第一道消毒门,两人在走廊上,汤姆博士交代说:“我已经安排他们分班轮流上阵,大家的面孔都罩在呼吸器里,不会有人注意你的,你,你准备好了吗?”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章 熟悉的陌生人

第一百章熟悉的陌生人

安锋努了努嘴,冲着手术室方向问:“那么,她呐?”

汤姆教授摇摇头,嘲讽地扯了一下嘴叫:“你以为骨骼重换手术是什么?农民播下玉米还要经过一个春夏,秋季才能收获。访问下载txt&-》我们只在造人,制造一个全的人类,这样的事……我猜她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恢复。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安锋叹了口气:“那么好吧,我们可以开始了。”

今天要同时进行两场手术……实际上是三场,一场是女实验体的颅部手术,一场是另一位男实验体的抢救手术,还有一场是安锋的基因矫形手术。颅部手术要求精细,正常手术必须在彻底菌的情况下进行,所有参与手术的人员都带上呼吸器,唯恐嘴里呼出的气体感染患者。

手术中,汤姆教授借机将三组人手调来调去,没人知道学生当中少了一人,没人知道安锋去了哪一组。

对与汤姆博士来说,这次行动他赚翻了,本打算安排一位小时监控人员,没想到这位监控人员自愿做了实验体——他又多了一位**实验材料。

而对于安峰来说,他也不吃亏。基因修复手术在他活着的时代,技术已接近成型。那时,人们对这项技术的质疑,多处于社会学层面、道德层面,以及人文学、宗教等等方面。这意味着汤姆教授所有的科学实验中,数这项技术最为成熟。如今能不费一分钱不费一点精力,提前得到基因矫正,安锋觉得很值。

至于女实验体的种种厉害之处……安锋觉得智慧有时候比力量强大,而对于力量来说,他的力量已经够用了,没必要为了追求绝对力量,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成熟技术果然与实验技术不一样,后者还需不断摸索。不断地进行微调,而成熟技术已经总结出一套规范,只要按照规范一步步实施就行。比如手术实施后,安锋还可以在下床活动身体时,被汤姆博士安排坐在女患者身边,等女患者意识模模糊糊时,做出一副精心照料模样。而相对的,女患者的状况却时好时坏。

如此过了一年半后,安锋手术圆满结束。在地下实验室的这段时间内,他的同学没发觉安锋只是偶尔在地面上露个面,他们都以为是教授安排了大量的值班工作,牵累了这位勤奋的同学。阿盖尔与凯莉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安锋确实很勤奋,手术的间隙里,他不仅要去女实验体床前装模作样,还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用上,一年后他顺利拿到护理师文凭,以及相应的执业资格证一年开始时,他又再想神经科医生资格奋斗……

这一年半安锋过的很忙碌,也很充实。也许是基因改造手术的结果,他的记忆力得到很大提高,过目不忘已经弱爆了,他现在是全景式记忆,一眼扫过,视力所及处,远近目标都收入速运转一番后,重要的内容被一一过滤,铭刻在心头、脑海。

与之相对的,女实验体的身体状况几经起伏。最初,经过全身换骨手术后,女实验体肌肉与骨骼的相融缓慢,颅部手术后,女实验体出现记忆部分缺失,大脑法正常控制肌肉等现象,长时间卧床又使得女实验体出现肌肉萎缩现象……汤姆教授与娜塔莎不愧是世界顶尖科学家,他们排除了一个个障碍,引导女实验体进入正常的康复状态。

一年后,记忆芯片技术研究完毕,女实验体接受了芯片植入手术,汤姆教授编制的记忆开始灌入女实验体脑海……中的芯片里,这也意味着安锋可以正式上岗了。

最后的半年时间,安锋实实在在的调养了一番身体,你别说,世界顶级的生命科学研究院,对于身体技能的开发,确实不是芬兰高山学校所能比拟的,前者是前年经验累积,后者是系统化科学研究,两者拿出一比较,简直不是同类物质。

一年半之后——也就是三个学期后,安锋重回到了纽约,在一家医院上岗,而女实验体苏珊娜作为安锋的病人,也同时转入了这家医院。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由于不能使用医保,这家医院的病人寥寥可数。但这家医院的病后康复非常有名,很多大病手术后的富人,常常自费转入这家医院进行康复治疗。安锋与苏珊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安排进来的,而苏珊娜之前的病例都是伪造的,按病历记载:苏珊娜曾在一家不存在的医院治疗,之后有父亲付款,进入这家康复医院进行病后康复。

苏珊娜的父亲还是她原来,他父亲康姆透是情报高官,她的家庭是情报世家,因此知道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内情。得知女儿重伤,几乎没有生存可能性,爱女心切的父亲通过关系找到了汤姆博士,于是有了那场手术。

在西方,进行人体试验是被禁止的,故此这场手术不能公之于众,为了挽救女儿什么都肯的康姆透,只能答应汤姆博士的要求,对这一切绝对保密,并完全听从汤姆博士的安排。手术后,苏珊娜原地满状态复活,康姆透可以继续保留父亲的身份,接着对女儿挥洒自己的父爱,但他不能向女儿说明真相。一点都不能。

汤姆博士对苏珊娜的经历是这样安排的:苏珊娜过去是位小镇警察,男友是凯恩·安,在一次出勤中重伤不治,经过医生抢救得以苏醒,但因为伤势过重,导致记忆部分丧失,身体机能瘫痪,被父亲安排进入康复医院接受后续治疗。而她的男友凯恩,则尾随到了纽约这家康复医院,继续照料病重的苏珊娜。

苏珊娜苏醒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之前她也曾短暂的醒来,但神志坚持不了十秒钟,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情况,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次她苏醒,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她看到前自己躺在一件于净的病房里,一个英俊男子坐在前轻轻地翻动书页,那男子神色安详,身上带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静味道,一时之间,苏珊娜觉得那男子很美,眼前的一切都很美。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苏珊娜觉得神清气爽,这次自己没有昏迷的状况,感觉好像睡了一个漫长的觉,醒来后疲乏尽除,浑身上下格外自在。不一会儿,苏珊娜的意志完全控制了身体,长久的训练随即将某些浸透到骨子里东西唤醒,她轻微地挪动了一下指头,感觉自己能控制手指,乃至胳膊。她又轻微地挪动了一下下肢。

好的,这具身体很听话,自己未曾遭受禁锢,可以起来活动了。苏珊娜随即轻轻地哼了一声。

苏珊娜活动手指时,安锋已经察觉到她的苏醒——三个月前,体外心脏起搏器停了,康复医院尝试着让苏珊娜自主心跳;两个月前,强制呼吸器停用,患者开始自主呼吸;一个月前,神经传导辅助仪停用,患者睡眠中开始出现轻微翻身;三个星期前,患者脑部芯片已融入自身神经传导体系,患者出现梦境;两个星期前,医院开始降低安眠药品用量,患者出现轻微偏头痛,肌肉按摩器已开始停用,患者未出现肌肉萎缩现象……

所有的一切措施,都是为患者今日内复苏做准备。三天前,患者经过了全身检查,安眠药彻底停用,两天前安眠药的效果彻底过去,之后患者处于习惯性沉睡,这一惯性将在两三天内被患者自发打破……刚才,患者终于醒来了。

安锋并未打搅对方的小动作,他现在扮演的是个普通人,普通医护对外界声响没那么敏感。所以安锋继续做着翻的动作慢了下来,轻了下来。

听到苏珊娜的哼声,安锋仰脸向病床看来,他明显一惊,随即露出狂喜状:“苏珊娜,你醒了。

苏珊娜没有改名换姓。人类潜意识里,对自己的名姓,已及亲人的声频信号格外敏感,可以在华尔街街头亿万嘈杂声响中,准确的辨别出熟人的呼唤。安锋这角色是强行灌入苏珊娜意识中的陌生人,如果再给苏珊娜改个名字,也许这声呼唤对苏珊娜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陌生。

听到这声呼唤,苏珊娜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这呼唤很熟悉——是对她的名字熟悉,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没等她张嘴问出话来,安锋已经表现出各种惊喜,以及各种照顾。

医生被喊来了,大批医生带着医助对苏珊娜进行各种检查,苏珊娜几次想开口都没找到机会,不久,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康姆透赶到,对于父亲,苏珊娜的记忆还有……既然父亲来了,苏珊娜索性不用多想,安静地接受医生的检查。等医生呼啸而走,病房里空了,安锋殷勤的搬过椅子让康姆透坐下,康姆透坐下前打量了一下安锋,觉得这年轻人也算不错,他什么也没说,坐在病床前拉起女儿的手,轻声低安慰女儿。

苏珊娜看了一眼留在病房的安锋,轻声说:“我可以跟父亲单独呆一会儿吗?”

康姆透慈爱的看了女儿一眼,插话说:“苏珊娜,这是你的男友凯恩·安,你昏迷了个月,多亏凯恩照顾你。”

“我,我男友……”苏珊娜难以置信的看着安锋,对方很年轻,才多岁的模样。这,这明明是位还没工作的小年轻。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我怎会有这么……我怎么不记得?”

恍惚之间,一段记忆飘过苏珊娜脑海,她仿佛忽然到了一艘游艇上,驾驶游艇的男孩扭过脸来,向她灿烂地笑着。那男孩随手扔下舵轮,微笑着走向她,而后伸手环抱住她,这时的她感觉心情很愉悦,一股发自内心的畅涌上心头,她似乎看到自己笑得很开心……

数类似的画面从苏珊娜眼前掠过,这些画面有点支离破碎,但全是她与对面男孩亲昵、爱恋的场景。这场景让苏珊娜很陌生,却又觉得……应该如此。

人类的情感是最复杂的东西,苏珊娜脑海中植入的芯片,可以将灌入,但却不能灌入情感。所以汤姆博士故意灌入支离破碎的记忆,让对方在不断回忆中,自己添加情感。这时候的苏珊娜,记忆当中安锋很熟悉,但这些记忆却不带丝毫情感。她仿佛旁观者一样阅读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一遍又一遍。

安锋长久以来的照顾,终究在对方记忆中留下一点潜意识,在苏珊娜的回忆中,安锋的形象逐渐生动起来——生动的那部分是安锋的照料,在她记忆中,自己每一次短暂苏醒,这个男孩总是坐在他床边,默默地看书,默默地照料关心自己。

一股暖流涌向心头,苏珊娜柔柔的对安锋说:“凯恩,可以⊥我跟父亲单独呆一会儿吗?”

安锋站起身来,温柔地笑着告辞。等他退出病房,苏珊娜迫不及待地问父亲:“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感觉往事模模糊糊的,我头痛……不,父亲,别喊医生,我只是……很多东西记不起来。”

康姆透低声安慰了几句,引导说:“还记得你怎么受伤的吗?”

苏珊娜皱起眉头,努力回忆道:“火,大火……好像是大爆炸,我头很痛”

苏珊娜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康姆透立刻抱女儿抱在怀里,安慰道:“孩子,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回想,我们有很多时间。”

苏珊娜情绪平静下来,问:“父亲,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你是警察,再抓捕恐怖分子的行动中受了重伤,对,是一场大爆炸。”

“我记得我身边还有人,爆炸发生时,我的同伴……?”

“你挡在她前面,他受伤比你轻,但你恢复的比他好。现在他在另一家康复医院,还没有苏醒。

“我是怎么到了爆炸现场,我怎么记不起来?”

“孩子,你受的伤非常重,现在是2003年的春天,你能够苏醒已经是奇迹了,感谢上帝你还活着。你的大脑受到损伤,医生告诉我你可能会出现记忆缺失,但……过去的事情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我们有很多时间。你现在需要恢复,你需要重站立起来……”

康姆透是来给安锋背书的,他的出现是证实安锋的身份。

人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被宠溺的女人都单纯。原因他,绝对的信赖让她条件地选择相信,而不去主动思考。生活太累了,工作太辛苦,于是,很多在生意场上精明强于,一眼识破最高明商业诡计与欺诈的女强人,却看不到丈夫在外面偷人包小三。以至于事情曝光后,人们都不可思议: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被她的蠢丈夫骗的一愣一愣。

安锋现在需要得到苏珊娜的绝对信任,只要苏珊娜信了,只要这份信任保持下去,那么别管苏珊娜在外面多么精明强于多么睿智多么聪慧,在安锋面前就是一弱智幼女,安锋做什么都能获得对方自动脑补。

对康姆透来说,安锋的存在是绝对必要的。为了求生,女儿做了前所未有的科学实验,身边有个熟悉实验步骤的专业人士,随时贴身观察,万一出现意外,也有补救措施不是吗?至于女儿与这厮的恋爱关系……汤姆博士答应过他,让这一些自然而然发生,绝不强迫。

一个的人种诞生,技术是一方面的。如今技术已经成熟,科学家们关心这种人类的社会性,它必须顺利融入这个社会,对人类的进化有辅助作用,才能得到公众的默许与支持。安锋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康姆透想通了。芸芸众生中,他最想知道这个女儿是否还是原来的苏珊娜,是否具备原来的情感,以及原来的……人性。

所以,对于隐瞒女儿的病情,康姆透这是好事,可以⊥女儿慢慢恢复。替安锋做背书这件事他很乐意,于是,按照汤姆博士设计的情节,他一五一十交代了安锋的来历。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重伤后转了三家医院,我第一次去医院时,你警局同事介绍他是你男友,随后他一直陪你辗转各家医院,如今这家康复医院也是凯恩介绍的,我只管付钱而已。哈哈,看来这家医院很不错,至少你比你的搭档恢复得好,他现在还是植物人状态。

凯恩吗?我记得他是学医助的,我查过他了……请原谅你的父亲,我的职业习惯,让我总想知道我女儿的男友是什么人。档案显示他很聪明,康尼迪克人,从小各项学习成绩都是a16岁进入大学疾速班,你重伤时他正在医院实习,同事把你送进了他所在的医院,由他照料你到现在。

你做了数次手术,转了三家医院,这些医院都是他找到的。他一直在你身边陪伴,而我还有工作……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孩子,别想那么多,随着你的恢复,记忆会慢慢恢复的。即使没有恢复也没什么,你还记得父亲,我已经很满意了。”

“父亲,我,我记得妈妈……”

“我已经给你丨妈打过电话,把你苏醒的详细告诉了她,她现在在巴黎,与她的丈夫渡假。”

苏珊娜按住额头,她使劲回忆自己的过去,发觉童年的记忆非常清晰,但童年之后的记忆却非常模糊。如果单纯是这样,苏珊娜并不奇怪,但她发现,自己虽然缺失了部分成年后的记忆,却能清晰记得自己所学的知识,很多大学知识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都是那么熟悉。自己还记得大学时的片段,但却记不住一个同学的脸。

她还发现自己的感觉似乎格外敏锐了,她能听到走廊里安锋的电话响了——电话铃声一响起,她准确判断那是安锋的电话。紧接着,果然安锋平静的声音响起——可是这声音很陌生,苏珊娜记忆中一点影响都没有。

安锋的英语说得非常标准,不带一点口音,不带一点俚语,他正对电话里的人回答:“是的,是我……太好了,没想到我们还能联系上……好的,我马上赶过去,你等我。”

这时,康姆透爱怜的对女儿说:“孩子,你第一次苏醒这么长时间,别那么费心思,再睡一会儿吧。”

“不,父亲,你说我已经睡了个月,我想起来走走”,苏珊娜想去走廊看看安锋在做什么。

这时,安锋电话里充满喜悦:“是呀,我也很高兴……”

苏珊娜注意力集中在安锋身上,恍惚间,她忽然听到安锋电话里的声音,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说的语言似乎是中式英语,她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喋喋不休的说:“你不知道我找你有多难,我给你学校打过电话,学校第一次说没这个人,是我坚持让他们查,他们才回答我说你在研究所里,研究所禁止打手机出去。

再后来我换了座机,用美国公寓的电话,他们才肯回答我,说是你已经进入实验室,几个月后才能出来。我接着打接着打,他们总说你不在,留电话也没用……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我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你一位同学,这才得到你确切消息,他们说你提前毕业了,进入研究所工作,研究所是保密机构,经常一做研究就是半年……

后来我每次来美国都拨打那个电话,一直打一直打,前几天他们终于给了我另一个电话,我查了一下,这个电话居然没登记……”

苏珊娜眼角瞥见父亲正准备按召唤铃,她急忙组织父亲:“不,父亲,我能起来。”

身子才半坐起来,苏珊娜感觉一阵头昏,眼前的景象摇晃起来,她扶住床头直喘气,额头冷汗直冒。康姆透赶紧过去搀扶,这一晃神间,苏珊娜忽然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了,而父亲则在高喊:“凯恩,凯恩,苏珊娜想起来。”

我不想让凯恩知道的——苏珊娜心里哀叹。

“我回头跟你聊……”走廊上的安锋匆匆挂上电话,随即,跑动声响起。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零一章 苏醒的楚门

第一百零一章苏醒的楚门

走廊外,安锋收起电话返回病房,一进门,看到康姆透正努力想把苏珊娜搀起来,安锋赶忙伸手帮忙。&-》

当安锋走进苏珊娜时,一阵熟悉的味道飘入苏珊娜鼻翼,这是一种清的,带有淡淡薰衣草味道的香味,在安锋垂下头搀扶苏珊娜时,味道明显了,苏珊娜微不可查的嗅了嗅。

味道是从安锋头发上飘散出的,估计是种洗发液的味道。

苏珊娜陡然间心中一软,是的,这个人她虽然不记得,但她记得这股味道,它是那么的熟悉,味道这股味道苏珊娜忽然觉得很甜蜜很温馨……也许以前的自己,曾多次依偎在对方怀里,嗅着这股淡淡的薰衣草味。

想到这里,苏珊娜幸福的把手递给对方,身子不觉依靠过去。

感觉到苏珊娜身体突然柔软起来,安锋心中悄悄地松了口气。一年多以来,他在手术间隙坚持爬起来照顾苏珊娜,每次来看对方,总是用特定的洗发液洗发,争取让对方在昏迷中熟悉自己的味道,看来这些努力并未白费。

“是茱莉蔻啊”,苏珊娜脸贴在安锋肩上,深深嗅了一下后者的发香,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词来,情不自禁脱口说:“你还是喜欢用这个牌子的洗发液,你还是经常偏头痛?”

这话说完,忽然之间苏珊娜觉得自己与对方是那么熟悉,仿佛对方早已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她也不知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记忆是怎么来的,这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她的语气也是很自然很随意

苏珊娜并不知道,她这话眨眼间穿过病房天花板,迅速传递到众人头顶的一间密室,密室里正在窃听的两男一女齐齐挥舞拳头,做了个“成功”的手势。

成功了,苏珊娜潜意识里已自觉自愿的接纳了安锋。

这时,苏珊娜双脚已经站在地上。与此同时,同一家医院的另一间密室里,汤姆博士一群人正根据苏珊娜体内芯片中传来的信息,调整肢体的各项数据——这间密室的存在连安锋都不知情,别说那些窃听者了。

毕竟卧床那么久了,苏珊娜体内的平衡系统有点不适应站立,她有点头晕,有点腿软,可就在这时,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父亲康姆透却放手了,他退后一步,把苏珊娜完全交给安锋,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哀伤与怜惜。

苏珊娜没有多想,她以为父亲是哀痛自己的重伤,好在安锋的肩膀很宽厚,很熟悉很温暖,她依靠着安锋在地上走了几步,感觉自己越走越稳,她轻轻的呼喊着记忆中的名字,说:“伊瓜苏,放开手,让我自己走几步。”

实际上,当苏珊娜苏醒时,她的身体已处于最佳状态,现在她只需要让自己的心理适应那些器官骨骼,就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康人了。

康姆透依然依靠在墙上,目光里透露出浓浓的骄傲。这还是他女儿,一个倔强的,坚强的孩子。不管她身体换了多少东西,性格依旧是原来的。

安锋轻轻松开手,苏珊娜扶着床慢慢挪了几步,脚步虽然发软,但她的身体挺得笔直,并逐渐越走越稳。

松开手,离开床,制止安锋过来搀扶的意图,苏珊娜直起身来,慢慢迈出坚强的一步,她的额头冷汗如雨,但这一步她坚定地迈了出来,这时候,苏珊娜忽然觉得,连自己的男友也被父亲感染,目光里露出浓浓的哀痛。

安锋哀痛的是:原先看《楚门的世界》这部电影,以为电影内容纯属玄幻,但现在他发觉那是现实,而他就是其中一个重要角色。从今往后,苏珊娜就要生活在一个汤姆博士编造的世界里,他编造出一个不存在的男友,以此监控她的感情生活。他必然会选择一些案情派发给苏珊娜,然后通过苏珊娜的反应来测试器官的性能。

他还会用各种各样的刺激,来研判苏珊娜的机能,而安锋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帮凶。

这是安锋的工作。

苏珊娜越走越稳,刚开始离开床,她走一步停顿一下,等走到墙壁处,她微微扶了一下墙,再转身,她一点不做停顿的走到床,然后她一个翻身,头微微昏了一下,但苏珊娜自信没人看出她的虚弱。她继续走着,这一趟她的步伐已接近常速。她一直走到墙壁,而后背靠墙,转身冲父亲与男友展开一个灿烂的笑脸,发自内心的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康姆透抬头望向安锋,这时苏珊娜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她想起自己苏醒时的情形。从小大大她虽然从未在医院躺这么久,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但她见过重伤同事苏醒后的情形,医院不是该对自己进行全方位检查吗?怎么自己苏醒后,医院的态度那么应付差事,只是来了几个医生,粗粗打量一下,就呼噜呼噜全跑了。

那一头,安锋波澜不惊的接过话头:“苏珊,如果你坚持……我去问问他们。”

苏珊娜侧耳倾听着安锋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着,偶尔停顿一下,苏珊娜就听到安锋与擦肩而过的护士调笑,紧接着,安锋手里的电话响了,苏珊娜歪了一下头,诧异的问父亲:“父亲,医院里,医生上班期间可以带手机吗?”

康姆透身子一僵,许久,这时,安锋的手机突然毫预兆的挂断。只听安锋步走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远,并变的微不可闻。病房里,康姆透苦笑了一下,回答:“是,是不能带手机上岗,手机对很多仪器有于扰。”

苏珊娜马上追问一句:“凯恩为什么随身带着手机?……不对,我脑海中总想把他叫伊瓜苏,,但为什么我对凯恩这称呼也是脱口而出?”

康姆透耸耸肩,奈的说:“你去问他吧,我不太清楚你们的事。”

“哦”,苏珊娜没有多想,随即在父亲的搀扶下继续走动起来。

医院大楼外,安锋正用墙角处一部投币电话拨打汤姆博士,刚才的电话是汤姆博士的,但汤姆博士一句话没说就挂断了。安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但汤姆博士却告诉安锋一个不好的消息:“实验体出了一点问题,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你已经走到走廊尽处,距离病房约六十米,走廊里总共有六个人,但苏珊娜突然在病房谈起你的手机。”

安锋脱口而出:“她的听觉……特别敏锐。”

“对”,汤姆博士慢慢的说:“我有这种感觉,她似乎能听到你的……手机内容。刚才我回想了一下,我们,不,是我们的实验体出现了变异,我猜想,她的骨骼虽然不导电,但有可能异化成一付接收天线,能接受她感兴趣的声响,以及线电信号……”

安锋脑袋转了转,点头附和:“作为进化的极致,人体内每个器官都有其存在的必然性。碳骨不导电,对于共振共鸣不敏感,我们的骨骼……”

汤姆博士接上:“我马上下令撤退——所有人。现在她刚刚苏醒,等她身体机能完全恢复……如果她具备这项变异,我们的监听马上会被她察觉。”

安锋表示赞同:“没错,我刚才接电话时,总感觉旁边有人再听,我怀疑……”

“这不是怀疑……凯恩,接下来你要独立作战了,我将撤走全部监控人员,你将孤立援了。嗯,你尽从她嘴里弄清这个疑点……不对,她有可能觉得这是自己的秘密武器,对你隐瞒着点。凯恩,你想不想换根骨头,比如把臂骨换了,这样你会有力气。然后由你来告诉我它的感觉。”

安锋打了个哆嗦,马上拒绝:“咦——,暂时不想。”

汤姆博士在电话里声地笑了:“我有你的全部骨骼资料,我会准备好,我等你改主意。”

“那么……”

“她可以出院”,汤姆博士立刻回答了安锋的问题:“房子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你进去后,暂时把监控装置全部关闭,等确认安全,这些监控装置才可以打开。”

“呼”,安锋重重的吐了口气:“既然她质疑我的手机了,那么……”

“我马上跟医院交代,放心。”

“真累啊”,安锋不满地抱怨:“看看你造出来的怪物,简直一点破绽都不能留。”

这是恭维,汤姆博士哈哈笑了起来。

病房里,苏珊娜正与康姆透低声交谈着,苏珊娜还在地上练习走动,康姆透不停追问苏珊娜的身体感觉,并低声回忆着苏珊娜的童年经历,苏珊娜则着急地追问记忆中的缺失——重伤的苏珊娜身体几乎是个肉球,全身除了颅骨还能保持完整,其余骨骼布满裂痕,以及粉碎性骨折。而颅骨处也有很多骨裂,她苏醒后记忆能保持多少,连汤姆博士也不清楚,因为记忆这东西没法用仪器测试。

根据大脑皮层血栓分部,汤姆博士猜测:苏珊娜语言与运动技能并未丧失,知识结构并未受到太多损伤,至于其他记忆则不敢保证了。为了方便起见,她大脑中植入的芯片里,灌输了全套大学教材,以保证苏珊娜拥有完全的生活自理能力。不过,这些知识需要一个慢慢唤醒的过程。而这个过程,苏珊娜未苏醒时,只进行到了一半。

康姆透的回忆让苏珊娜记起了某些事情,可是苏珊娜的记忆常出现重影,一部分记忆带有浓重的动漫感——这是来自芯片记忆,而另一部分回忆则支离破碎,显得很灰暗很模糊——这是苏珊娜原本的记忆。

苏珊娜的芯片记忆是根据康姆透回忆制作的,但父亲眼中的苏珊娜,与苏珊娜自己的亲历略有偏差,某些记忆在苏珊娜看来惊心动魄,在父亲眼中看来只是平常。在父亲眼中苏珊娜一贯坚强,而苏珊娜自己却时常软弱。

随着父亲的回忆,两种记忆在苏珊娜脑海中交织,某些记忆深处的东西慢慢浮了上来,苏珊娜一边为双重影像而烦恼,一边为那些久久遗忘的东西而感怀,就在这时,安锋回来了,他推着一辆病人车,手里拿着一堆病历招呼说:“可以了,我们可以出院。先生,我们这就走吗?”

淡淡的茱莉蔻洗发液味道重在病房里飘散,闻到这个味道苏珊娜心中有点歉疚,她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没有主动想起过这位男友,尽管只要稍稍回忆,凯恩与她亲昵的那些影像栩栩如生。

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心中那份歉疚,苏珊娜起了个捉狭念头,她冲安锋眨巴了一下眼睛,说:“凯恩,你今天约了人吧?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句话顿时让安锋明白——他电话里的交谈苏珊娜听到了。

尽管这很不可思议,但如果苏珊娜没听清电话里是个女声,她不会用这么暧昧的语气,肯定地谈论安锋有约会。

安锋并未回答对方的话,他带着宽容的微笑,过去温柔的把苏珊娜抱到病人车上,苏珊娜在安锋怀里依然不肯罢休,接着问:“她是你的……旧相识吗?我听她说她寻找你很久了,谈谈她吧。请原谅我把你忘了,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相识的,不记得你的过去。”

“你从没问过我的过去”,安锋温和地笑着,推着苏珊娜,招呼康姆透一块向病房外走。

“那你就说说”,苏珊娜催促说:“帮我回忆一下……不,我不是说完全忘了你。”

苏珊娜嗅了嗅安锋身上的味道,活的继续说:“我还记得我们的约会,我记得你的味道,我记得你坐我病床边看书,哦,很多次我短暂清醒,都能看到你的背影,但我却一点记不得我们的开始…

这时,病人车已经推到护士值班室,安锋满脸不高兴地将病历递给值班室的人,值班室的人熟络的边打招呼边盖戳:“伊瓜苏,今晚你继续值班吗?”

“不,我请假了,我要休息一段时间”,安锋很自然的回答。

苏珊娜一阵感动……原来,这时间不是男友的上班时间;原来,男友把休假时间都用来照顾自己的。

一刹时,苏珊娜闪过一个念头:那么,男友身上有手机就可以解释了——他不在上班时间,他带上手机,或许在等那个女人的电话。

这个念头一闪过,苏珊娜羞愧了,她深深自责,不该产生怀疑念头。这位男友对她真的真的很爱恋,很宠溺。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零二章 为什么我感到心痛

第一百零二章为什么我感到心痛

流线型的普里茅斯·村民uu大篷车平滑地沿着肯尼迪大道,穿越了柳溪公园,进入里士满大街,而后沿着风光旖旎的里士满大街一路前行,这条大街的尽处是连绵的海岸线,沿海分布着各种国家公园。最&-》

春光里,沿海公园内鲜花灿烂,空气中芳香扑鼻。大篷车敞着户,花香在车中荡漾。薄薄的细雨令路面湿漉漉的,车轮滑过这样湿润的路面,发出哔璐璐的脆响。收音机里放着轻柔的蓝调音乐,苏珊娜享受的嗅着清的空气,手放在车框上,手指叩击着车门,随着音乐的节奏,继续……追问着安锋电话里的女人。

这是一次重生,在过去的一年半中,苏珊娜处于完全的昏迷状态,意志几乎已经飘荡,复活的她大部分记忆是重灌制的,可是人的记忆是最复杂的,她可以记住花香,但重嗅到花香,切身体验记忆中的一切,刹那间,苏珊娜有点如梦如幻的奇与冲动。

其实安锋也是重生的人,但他的重生与苏珊娜不同,他自我意识的觉醒是一点一点,通过身体的成长慢慢获得的,而苏珊娜的觉醒确是突如其来,记忆中的重影让她对现实充满不真实感,充满梦幻般的迷离,这时候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她宠坏的孩子一般,执拗的耍着孩子气,就想知道安锋电话里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可是安锋哼哼哈哈,总是没个正式说法。

当然,苏珊娜并不着急,她只是想享受撒娇的爱宠。她还有很多时间,她不着急。

大篷车继续向里士满大街尽处驶去,海风的味道已扑面而来。车到这里,其实已不完全属于纽约了。此处被称“斯塔滕岛”。这个三角形的斯塔滕岛是纽约市的一个独立自治区,主要居住着荷兰裔居民。因此荷兰语成为英语之外的第二语言。

这个岛与繁华毗邻而居——越过一座跨海大桥,对面就是纽约的布鲁克林区,沿这座跨海大桥上溯,就是著名的纽约自由女神像……

大篷车最终在里士满大街尽处拐弯,苏珊娜回头望了一眼,背后是柳溪公园与拉图雷特公园交汇点,她扭头向大海的方向看去,那里一片葱绿,一片鸟语花香——那里是连续三座海滨公园。

即将拐进去的房子是坐城中别墅,不,它几乎是城中花园。高大的铁栅栏墙内是一座典型中国宋代风格……哦,现在叫“典型日式风格的庭院”。从院门开始是连绵的草坪,疏密的樱花丛,小溪弯弯,草亭处处。典型的日式斜尖顶屋檐,没有翘起的飞檐叠嶂,只是简单于净的斜顶线条,显得很简约。

春天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庭院内樱花如火如荼,红的灿烂,白的素洁。飘落的樱花花瓣洒满溪流,蜿蜒流过庭院的溪流成了鲜花斑驳的花溪。丝丝细雨下,大篷车滑过小桥流水,停在那座斜尖顶的日式阁楼前,安锋拉起了刹车,平静地招呼:“我们到了。”

苏珊娜已经惊呆了,她张大嘴,吃惊地问:“这是,这是我们住的地方?”

惊奇的苏珊娜转身扑向了父亲,激动地说:“谢谢,父亲,谢谢你,这里美极了,简直……像梦幻世界,像迪斯尼乐园,哦,我想象的东方,就是这样的。”

康姆透有点尴尬,他轻轻拉开了女儿的手臂,解释道:“这……这与我关。孩子,这是……凯恩的产业。”

“嘶……”苏珊娜扯住安锋的手臂,有点撒娇地说:“凯恩,我……还不知道你如此富裕。”

“你应该知道的”,康姆透苦笑一下,咧着嘴,吸着冷气说:“伊瓜苏来自西海岸华盛顿州,靠近加拿大冰原,他母亲给她留下……方圆一千公里的土地。”

停了一下,康姆透淡淡补充:“那块冰原上盛产石油。”

“伊瓜苏·托纳·康登”是安锋的一个化名…好吧,在情报机关面前安锋不可能瞒过去。这个化名意味着什么,他把名字一报上去,上司立刻就查明白了。但正如安锋事先料到的,情报机关对此并异议,他们认为:反正要给这厮弄个化名,这化名很有意思,只要安锋不去申领遗产,真实的“伊瓜苏·托纳·康登”的财产权不受侵犯,那么,这个化名安锋就可以继续使用,它甚至比情报机关计划安排的假身份为可信,为“真实”。

“伊瓜苏·托纳·康登”就是个托,这身份证明安锋有权享受,有权奢侈。

苏珊娜轻轻吸了口气,歪着头望向安锋:“我……曾经知道吗?我怎么一点不记得?”

话音刚落,一个破碎的画面速掠过苏珊娜心头,她马上跳下车,这时的她已可以完全控制机体运动,她站在大篷车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记忆中,她曾经这样做过。刚才脑海中掠过的画面就是这样:她站在一辆银灰色庞迪克穿敞篷车边,对着樱花灿烂的庭院伸懒腰,车驾驶座上,安锋歪着头,爱怜地望着她。

这个画面其实属于芯片记忆。

这套房子不完全属于安锋。安锋拥有这套房子的产权,但房屋内所有装修都不属于安锋。

这套房子价值一亿美元——不包含房内的设施。

这房子里的内装修部分好吧,这房子其实等同于情报机关的试验场。房屋里密布各种先进的后现代仪器监听监控设备,1996年出现的i技术这里已经使用上了,九十年代涌现出的家务机器人正在驶向车门,准备给大家开车门拿行李。草坪上,割草机器人正在嗡嗡响着,像蜜蜂一样乐的除草。沿着溪流,水面机器人逆流而上,嗡嗡吸附着水面上的枯枝烂叶。众人看不到的军用机器人正保卫着这所房子。屋内,纳米机器蜘蛛速爬动着,除虫除鼠除苍蝇蚊子……

这里的任一项技术拿出去,都代表着l世纪最科技的发展方向,有些技术现在还不成熟,还在继续升级换代,但终有一天,它们将成为世界主流。

伸完懒腰的苏珊娜脑海中再度掠过一个画面,那是大门口的一张警示牌,上面写着:私人领地,内有恶狗……等等,不对。“内有恶狗”这句话是苏珊娜下意识的阅读理解,“私人领地”这句话下面,本该接着“内有恶狗”这句话,但……苏珊娜脑海中掠过另一个画面,那幅画面上,她正对着警示牌哈哈大笑。

画面突然拉近,苏珊娜看清了,警示牌上的字句是:私人领地,内有……坦克

忽然之间,苏珊娜感觉这个庭院如此熟悉——尽管她脑海中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她转过身去,看到安锋站在车后,往一台履带运输车上搬行李,搬她的病人车,父亲康姆透在车头点燃一根烟,目光忧愁地望着女儿,苏珊娜脑海中涌出一个词来,她对那台履带机器人喊道:“瓦利,你好。”

履带机器人很人性化的扭转上部的两个摄像头,友好的招呼:“你好,苏珊娜,欢迎回家,洗澡水”

安锋突然插入,打断瓦利的话:“用淋浴,苏珊娜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适合泡热水。”

“好的,先生”,瓦利头部的两个摄像头稍稍下倾,貌似做了个点头的姿势,两眼潮湿的苏珊娜噗的笑了起来,她伸手似乎想揉揉瓦利的脑门,但马上尴尬的发现,瓦利头部就两个摄像头,没有头发。

“坦克,我记得院里还有坦克,是吧?带我去看看坦克”,苏珊娜欢地转移了话题。

安锋懊恼的瞥了一眼苏珊娜:“你不记得了?关于坦克,那是个玩笑。”

“哈哈哈哈”,苏珊娜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这笑声发散出去,声波传导地下室一台自动记录仪上,苏珊娜的骨骼状态、神经状态,以及声波震动状态,都被仪器记录下来。储存的信息立刻通过加密方式,用有线传导到远端,传到汤姆博士的实验室内……

日式楼阁的门是自动开的,瓦利走到门前,滑动门自动向两边分开,众人一踏进房门,烟壁炉(变性酒精壁炉,或称生物乙醇壁炉自动点燃。这是一具类似鱼缸的嵌入式壁炉,乙醇燃烧产生0到厘米高的火焰,但这个火焰并不产生热量,它不是给房间供暖的,是给房间内的“生物空调”提供动力,让生活空调保持房间内的恒温恒湿。

苏珊娜可怜的几件衣服被瓦利放进智能衣橱里,这个衣橱内所有的衣服都是挂着的,关闭衣橱门后,衣橱内处于恒温恒湿状态,透过衣橱门上的显示屏选定下一次需要穿的衣服,智能熨斗开始取下衣架上的衣物,用高温蒸汽熨烫,直到每件衣物平展如。

门口处,旋转智能鞋柜正将众人脱下的鞋子进行擦油、除臭、抛光处理。这台旋转式鞋柜外形有点像摩天轮,鞋轮架上可以存放双鞋,其旋转的方式可以⊥它即使在天花板较高的房间,取鞋也不需要梯子……

这房间内,类似的智能设备很多,当然,大多数智能设备并不完善,比如智能衣橱,熨衣服经常分辨不出衣服质地,以至于它熨烫出来的衣物,远不如手工作业精细。但对于昏睡很久的苏珊娜来说,这些就已足够,她奇地翻弄房间里的设备,努力在脑海中寻求昔日记忆。

可惜,那些闪动的画面再也没有出现。

“我来过这里”,苏珊娜肯定的说:“我还记得门前草坪,我还记得你的警示牌,我还记得自己在门前伸过懒腰,但我却不记得屋里的一切……不,这些设备看上去很陈旧,似乎都是用过的,我应该使用过它们,对吧?但我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安锋大度的揽过苏珊娜,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而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红酒醒好了吗?给我送过来。”

“你别这样”,以苏珊娜的智商,她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么说:“虽然你是在吩咐机器人,但这样面对空房间自言自语,很吓人的,我有点毛骨悚然……你还是加个称呼吧,比如‘瓦利,给我倒上红酒,,这个说法我能接受。”

如此富裕的人还朝九晚五的上班工作,宁愿做一名普通的护理师,苏珊娜对此从不觉得诧异。其实,是个老外都不觉得诧异。人是社会性动物,需要融入到这个社会中,需要展现自己的社会性才算真正的人类人。

所以老外都认为:个人财富只是经济能力问题,人格的完善还需要添加某些职业标签。亿万富翁去做普通士兵,这不奇怪,现实中有很多个例;开宝马车送外卖也不怪癖,同样,现实中有很多个例

现实中,很多巨额财富的继承人,其实没有经营祖辈产业的能力,于是,他们常常外聘职业经理人来经营家族企业,自己则却去做画家、艺术家、或者普通职员。这样的个例很多,加上一个安锋也没什么大不了,尽管他护理师的那份薪水,可能还不够他每月的汽油钱。人帕丽斯·希尔顿站柜台卖衣服,走t型台做模特赚的钱,存十年都不够她每月买纪念版豪车的花销,谁会觉得那谁性格怪癖?

“如你所愿——哈利,倒红酒来,苏珊,你不能喝……嗯,可以少品尝一点,然后洗个澡,安静的睡一觉”,安锋伸手去搀扶苏珊娜。

也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巨人脚步咚咚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瓮声瓮气招呼众人:“嗨,你们好,凯恩,我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这是我兄弟,他负责这房间的保安”,安锋向众人介绍说:“你可以叫他阿盖尔。”

众人相互寒暄一番后,苏珊娜在机器人的护送下前去洗浴,等她背影消失在浴室,康姆透急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计划……”

“嘘……”,安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然地走到浴室前,侧耳倾听浴室内的动静,等水声响起,他很自然地问了一声:“苏珊,还需要什么吗?”

苏珊娜声音很含糊,证明她人已站在莲蓬头下:“谢谢,凯恩,不需要了,我确实有点困乏了,给我准备点吃的,我打算洗完澡就睡觉……嗯,你要出门吗,可不可以等我睡了你再走?”

“好的”,安锋吆喝一声,回去路过冰箱时,他顺手扯过冰箱上沾的便签纸,边走边在便签纸轻轻写道:“出现了一点异常……你女儿可能对声响格外敏感,她能听到很轻微的声响,所以,计划变了,我们不再对他实时监控。”

康姆透轻轻松了口气,回答:“这样好,你忙你的去吧,我跟我女儿谈谈。”

安锋歪着头观察康姆透,半晌,康姆透脸色微微发红,轻声呢喃:“对她好一点,这是我的愿望,我希望这也是你的想法。”

随即,康姆透哑声做出唇形:“这是你们的承诺,不是吗?我不会泄密的,现在这种安排对我女儿,对你们都好,我希望她慢慢的回忆起过去,慢慢的具备人性与情感,慢慢的,像一个真实的人。

安锋轻轻点头,这时,苏珊娜在浴室内喊道,语声轻松而乐:“凯恩,说说你的约会,说吧,我不介意的。即使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结婚了吗?告诉我?”

“没有”,安锋响亮地回答。

“我办过案子……咦,我办过类似案子吗?算了,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我昏迷了个月,即使我们已经结婚了,在我昏迷期间,我们相当于事实分居状态,法律规定事实分居一年……哦,有的州是半年,事实分居半年后,夫妻等同于自动离异。

在我昏迷期间,你找别的女人我不介意,真的,我感受到你的关爱,在你的怀抱里我感觉很温馨,我脑海里确实有我们在一起的画面,但我……我没感觉到相应的激情与爱。我苏醒了,我重生了,我的记忆还需要回复,我需要重开始生活,我们现在重开始好吗?

嗯,进展别那么,我希望我们慢慢的熟悉,重开始相处,好吗?好吗?”

康姆透捂住嘴,似乎激动地悲不可抑。安锋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扬声说:“苏珊,你一如既往的坚强独立。你放心,我不想勉强你,现在我是你的护理师,仅仅是你的护理师。”

浴室里声音顿了一下,苏珊娜又继续说:“我没有感觉到对你的爱,但我感觉你很熟悉,我们应该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可是,为什么我知道你去约会,感觉很心痛很难受。你是去约会吧,告诉我。我其实听到了你们交谈的内容,我听她说你似乎失踪了一段时间,她找了你很久。她是谁?你始终不愿告诉我这点,我怀疑你跟我约会时,还跟她保持亲密关系。告诉我真相。”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零三章 昔日旧友

第一百零三章昔日旧友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响不断,中间间或有停顿,但始终连绵不绝。&-》

浴室门外,安锋沉默片刻,平静地回答:“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想谈论。”

浴室内的水声突然变流畅了,莲蓬头下的女子处于呆滞状态。安锋平静地等待着,康姆透赶紧端着酒杯过来插话:“苏珊娜,你感觉怎样?”

转过身来,康姆透低声追问一句:“凯恩,你……什么时候加入的?”

安锋的脸顿时青了。

安锋的回答是典型“特工回答”。一般情报人员遇到别人追问敏感问题时,既不想撒谎又不想违反保密协定,都采用这个态度——拒绝谈论。康姆透的追问其实是想缓和气氛,同时隐晦的告诉浴室里的爱女:这件事有可能牵扯到保密协议。

康姆透是爱女心切了,他没有意识到,这句追问本身已违反了保密协定。

安锋什么时候加入情报机关,康姆透权追问,即使他身居高位、身兼要职,他依然权知道安锋的底细——因为这个任务,保密级别远比康姆透所享有的级别高。

熟知内情的人想要装傻,这是个高难度的任务。康姆透知道安锋的底细,他知道安锋就是特工一枚,他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一句追问……他忘了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情,他忘了安锋需要在女儿面前扮演一个痴情的、专一的……平民护理师。

安锋什么时候加入情报机关的?如果安锋加入的早,在接受这次任务前安锋已完成训练课程,成为一名正式人员,那么他与过去女友相处,就是在女儿重伤昏迷时。这个时间段落在女儿眼中,就是:安锋与女儿相恋时,他脚踩两只船,同时与另外的女人交往。

但如果安锋加入的晚,是在女儿重伤昏迷后与电话女友交往的,那么女儿可以原谅他,她刚才说了:可以理解安锋交往女友。

“什么?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安锋竭力想挽回:“我不想谈论这个,是因为……我想保留一点个人空间。”

有些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越是希望描补,有可能暴露多的真情。

浴室内,苏珊娜凝立在水龙头下,听任水流哗哗流过**的身体,这时她脑海中波涛汹涌,感觉这种回答方式……虽然令她心里很不舒服,但这种说话方式很熟悉,记忆里,她数次用类似的回答应付别人的追问,她数次如此应付闺蜜,以及男友。

站在莲蓬头下,记忆的片段丝丝缕缕涌上心头,忽然间她明白了父亲的暗示:安锋有可能……脚踩两只船。

罢了罢了,苏珊娜身子动了起来:电话中的女人也在说,安锋失去联系了很久。这段时间里,想必安锋一直在照顾她看护她。这个男友也许有点花花公子气,也许有点花心,也许见一个爱一个,但至少对她付出了真情,至少对重伤昏迷的她可谓微不至。

这是她的选择,虽然当初做出这选择的理由,她已经回想不起来了,但她要为此负责。父亲虽然爱护她,自己的路终究要自己走。

苏珊娜再不去关切浴室外的交谈,她向浴室外吼了一嗓子“我很好”,随即专心致志地感受身体的状况。

胳膊很灵活,指头很敏感,嗯,似乎力气大了很多,她有点控制不住力量,稍一使劲,把洗发香波的瓶子捏爆了。准备去搽水雾弥漫的镜子,一不小心将玻璃按碎。开关水龙头时她竭力控制力量,但似乎她拧过的水龙头,灵活过度了,好像螺丝扣松了……

种种不顺意下,苏珊娜勉强洗完了澡,等她走出浴室时,身后的机器人开始修理浴室各项损坏器材,苏珊娜有点害羞,她不好意思的在机器人引导下走进厨房,在此期间她什么都不多想,见到安锋马上道歉:“凯恩,我恐怕……”

原本是想道歉的,但苏珊娜看到安锋的动作,她瞪大了眼睛。很惊奇,明明屋内高科技程度很高,安锋却披着围裙,赤膊上阵地忙碌在炉灶上,煎鸡蛋、炸牛排、烧安康鱼。坐在餐桌上的父亲,以及那位大个子保安,似乎对这一切很坦然,他们神情自若的享受着安锋的服务。

“……我恐怕弄坏了浴室的龙头”,苏珊娜语声越来越低。

厨房里的几个人似乎没听到这句话,安锋随意的招呼:“来吧,吃点。”

黑胡椒洋葱的味道冲进鼻翼里,苏珊娜顿时感到胃肠蠕动起来。她顺从地坐在餐桌上,安锋立刻端上病号饭——一块鸡蛋大小的牛排、一份皮蛋瘦肉粥。

“你的消化功能很久没用了,先来点流质食品,让胃肠适应一下”,安锋爱宠的口气令苏珊娜法拒绝。

一旁的康姆透轻轻松了口气,附和道:“苏珊娜,听他的,他把你照顾得很好。”

吞下去第一口稀粥,苏珊娜还有点矜持,但随着她味蕾的觉醒,苏珊娜顾不上形象了,她狼吞虎咽、她饥不择食,她恶狠狠地将整盆粥吞了下去。众人不觉都停下刀叉,默默地看着苏珊娜。等苏珊娜呐喊“还要”时,安锋过去扯起了她,坚持说:“来,慢慢地走几步,然后我们去卧室,我要给你检查一下……”

给苏珊娜准备的卧室简直就是个医疗室,安锋熟练地对苏珊娜做各项检查,苏珊娜躺在床上,很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感觉,等安锋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她闭着眼睛呢喃:“你是个熟练的医生,谢谢,这么久,全靠你照顾,谢谢你。”

安锋笑了笑,对病床前的康姆透说:“先生,你也可以休息会儿,估计苏珊会睡四个小时……”

“我已经睡了很久了,我希望你……今晚回来陪我”,苏珊娜迷迷糊糊的说。

“很抱歉,宝贝,今晚让你父亲陪你吧,我可能回阿里的很晚”,安锋吻了一下苏珊娜的额头,随手替后者盖上被子。

康姆透递了个眼色过去,安锋轻轻摇头表示拒绝,他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出苏珊娜的卧室——照顾苏珊娜,只是份工作。他还有自己的私人生活。

客厅里阿盖尔已换上一身司机制服,安锋穿一身简单的西装,外形如平常华尔街银行职员一般普通。阿盖尔开车直接上了跨海大桥,来到纽约布鲁克林区,一转身的时间安锋跳下汽车,钻进了附近一个小巷。从小巷出来,他已经换上另一套服装,手里拎着个褐色公文包——这小巷内有安锋一套房产,里面没其他东西,全是各种衣物,安锋喜欢在这里变装出游。

肯尼迪机场就在布鲁克林区,搭车来到机场附近的公寓楼,安锋拨了个电话告知对方,等他走进公寓楼时,一个玲珑妙曼身躯已焦渴的迎候在楼道里。两人初见面什么都没说,女人温柔地接过安锋手里的公文包,像妻子迎候下班丈夫一般将安锋迎进门里,等房门关闭,女人狂烈的扑进安锋的怀里,不可抑制的亲吻着安锋的脸颊。

“坏东西,你这个坏东西,我找了你很久……”韩芷烟悲不可抑,她不喘气的吻着安锋,换气的间歇如此呢喃。多年未见,两人的个头已相差很多,一米七的韩芷烟尽力直起身子凑到安锋的脸前,疯狂地吻着安锋的嘴,舔着安锋的脸,似乎想要把安锋的身上全都舔于净一样。

其实,想找到安锋,一直都有明显脉络可循——找斯蒂文律师。即使他当面否认有这么个客户,但安锋事后肯定会知道消息。韩芷烟这次东寻西寻,茫头绪下忽然想起,在斯德哥尔摩她曾听安锋说过,有位律师来帮他办理成年手续。于是她找到了斯蒂文,于是她有了安锋的电话。

安锋的一只手五指微屈,在韩芷烟乌黑柔亮的秀发上轻轻地梳理着,不时地顺着发稍,滑到韩芷烟那有如绵缎般的光滑脊背上,而另一只手则在雪白翘的臀部搓揉着。此时的韩芷烟,心中已经欲火如炽,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始狂乱地撕扯安锋身上的衣物。

安锋则回应着她,帮韩芷烟清理身上衣物,两人的舌头彼此交缠着,唾液在彼此的口腔中混合交流,韩芷烟拼命地想往安锋的身上靠,似乎想尽力和安锋的身体多接触一寸也是好的。

安锋的手背在背后法拥抱她,也只有尽力的贴紧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胸前那两团柔软浑圆的肉团,脑子里却不经意的出现了她红杏出墙的镜头,一阵异样的刺激竟然让安锋的下面又上了一个台阶,直接都把裤子给顶起了一个小帐篷。

“帮我,帮我把裤子弄开……”,韩芷烟狂乱的喊道。

两人口舌交缠,旋转着,衣服纷飞中两人已滚到床上,韩芷烟随即钻到安锋身下,大张着嘴,痴迷的一口吞下她的爱宠,温热的口腔立刻令安锋舒服地呻吟出来,韩芷烟好像得到鼓励,像添冰棍似的吞吐着,甚至用力吸吮,安锋感觉一阵阵感的暖流传遍神经,他随手一推对方。

韩芷烟立刻仰面躺下,双腿大大的分开,迷乱的喊道:“来,进来。”

一进入韩芷烟的体内,安锋的腰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摆动,实在是太爽了,不知是单纯的生理上的舒爽,安锋的心里似乎也有某种东西开始融化,化作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流到了安锋的内心深处。

韩芷烟的双腿紧紧夹着安锋的腰,似乎一刻也不愿和安锋分离,她臀部扭动的特别厉害,体内肌肉抽搐着搅动着,刺激着安锋身上的敏感,似乎要把安锋的所有都吸进去。

安锋丨感如潮。说真的,以前和韩芷烟在一起,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感受。或许是憋屈很久了,或许是渴望这具身体很久了,但也许是很久没接触女人了。现在韩芷烟在安锋的身下状如癫狂,似乎整个人都想和安锋合为一体,双腿夹得安锋的腰都是疼得。

安锋疯狂的喘着气,尽力的顶撞着身下的**。韩芷烟的身体扭动着,胸前两团尖峰像两只欢的小兔子跳动着。安锋看在眼里心痒难耐,想伸手去抓但是手却挣脱不了束缚,眼馋之下只能尽力去顶身下这具身体,感受韩芷烟体内的火热温度和湿度。

“哦……哦……哦……我到了……”,韩芷烟眼神迷离的喊道。安锋感觉到身下的韩芷烟双腿越夹越紧,拼命顶着安锋的胯,顶的严丝合缝,里面的嫩肉痉挛着,绞缠着安锋,让安锋法自制…

激丨情过后,两人躺在床上喘息着,安锋点燃了一根烟,韩芷烟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她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再度醒来,安锋手里的烟还没抽完。她翻身搂住安锋,脸贴在对方湿润的胸膛上,感觉到心都化了。

如此甜蜜了片刻,韩芷烟吻了吻安锋的胸膛问:“说说吧,你怎么一去没了消息。”

“嗯,很忙”,安锋扔掉了烟蒂,他伸手抚摸韩芷烟光滑的腹部,神情很饥渴。

韩芷烟立刻心痛的问:“功课很多吧?现在你三年级了吧,我听说学医一般需要六到八年……哦,往长里算,你还有六年才毕业啊。”

安锋没有去纠正韩芷烟,他搂住韩芷烟,手顺着光滑的腹部滑到对方胸前,开始轻柔慢捻那一峰柔嫩。一种饱满、柔绵、滑腻的触感,由手心传入心脏,让安锋心中不由狂跳几下。

这是她最美好的地方之一,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惊喜,是那么的完美。

“你走后一个月,我在公司上岗了,刚开始主要在国内培训丨员工,四个月后我开始跟班……记得你走前说过会在纽约停留,我把航班定在纽约线路……

我一遍又一遍给你们学校打电话,你上的什么破学校啊,开始说没有这个学生,我坚持坚持,他们才肯承认……”

安锋揉捻的兴起,他再度把韩芷烟翻弄过去,韩芷烟紧紧搂着安锋,欣然地接纳了对方,等安锋开始在她体内抽动,韩芷烟继续念叨:“……你给我留下的邮箱没有用,我发邮件老说邮箱满了,你多久没登陆那个邮箱了……

……后来我找到那位律师,他说会跟你联系,然后他今天给了我你的电话……我太高兴了,嗯…

韩芷烟一声长吟,紧紧搂住了安锋。

这场对话在断断续续的气氛中进行,两人喘息好了继续交战,一场纠缠过后继续喘息。中间相互交流别后情形。等到夜色深沉,床单都湿漉漉的了,两人感到饥饿难耐,这才手脚发软的爬起身来,准备自己的晚餐。

晚餐依旧在断断续续中进行,韩芷烟吃两口饭就过去吻两下,面汤菜肴糊了安锋满脸,等这顿饭吃完,两人再也不愿回到湿漉漉的床上,于是在沙发上相拥着,继续聊天话题。

“你家里一切都好,过年那会儿,你发的贺卡也收到了。你爸不再折腾了,那个度假村也建好了,准备今年四月开始营业……哦,我攒了几年的假期,四月份有什么假期,我们去度假好吗?”

“四月份没什么假,美国佬的劳动节在是每年9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一,所以五一也没有假期。”安锋看着怀里的女人问:“你光说我家里,以及你的工作,赵磊怎么样?还在谈着吗?”

“又处了一段时间,但还是分手了”,韩芷烟叹了口气:“算了,我已经厌倦了,不想再去讨好别的男人。这种没人指挥我,没人强求我的生活,也很乐,上班就是工作,下班休息好了,跟两三女友逛街购物看风景,我觉得没啥不好。

世界这么大,我没去过的地方这么多,有生之年看遍风景都来不及,何苦为男人糟心,生下孩子还要为孩子上学选学校、为他的学习成绩,为他的高考分数,为他的工作不断操劳。

你也知道,现在国内人口越来越多,竞争环境越来越恶劣,人心也是越来越险恶,我自己来到这世上,苦我一个人已经够了,好不容易挣到一个轻松自在的境地,我觉得这辈子的努力已经够了,何苦再套上一副枷锁,让别人来苦自己,然孩子接着苦一辈子?”

韩芷烟突然挣开了安锋的怀抱,急促地说:“差点忘了,我急着找你,是因为……你记得陈文文吗?一个跟你同去英国读书的孩子,你妈说你应该记得他。据说他父亲很强势,曾经帮助过你家,他现在强势要求你妈找到你,协助安排一下陈文文。”

“那孩子……不是还在英国读书吗?我记得他母亲与他都拿上了英国国籍,我躲到美国来,就是不想再跟他家有牵扯。”安锋一脸的懊恼。

如今自己身上还有任务,见韩芷烟一面都是偷着来的,如果再让陈文文纠缠上,那真是安静之日了。

“他被英国学校开除了”,韩芷烟露出不屑的神情:“你妈说他小学到中学,换了四五家学校,劣迹斑斑,听说经常被老师发现他找别人代写作业。这次在英国剑桥,据说出勤率不够什么的,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被剑桥开除,名声彻底臭了,在英国上不下去,所以打算到美国来。

你妈说‘法拒绝,,他父亲要求你来照顾陈文文,监督他上学,他愿意支付酬劳,条件由你开。你如果拒绝,那么……恐怕你家日子不好过。”

安锋苦笑了一下:“还有什么噩耗,一起来吧。”

“你弟弟安阳,也想来国外学校见识一下。你妈已开始办理交换生手续,今年秋季他会抵达……不过你妈说了,这事不麻烦你,让你弟弟自生自灭。还说,过去你也是这样过来的,让你弟弟也尝尝滋味。不过,你妈希望你有空过去看看,顺便帮着照顾一下。

还有,陈文文已经到了纽约,跟我同一班飞机,他妈黄亚青希望立刻见到你。”

“这就是说:他家已经知道你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零四章 顺风耳

第一百零四章顺风耳

韩芷烟躺在安锋的怀里,懒洋洋的、不以为然的回答:“当然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稍停,韩芷烟补充说:“我们在她们眼里不过是蝼蚁,黄亚青找到你妈,你妈怎敢敷衍?你妈带黄亚青找到我,我又怎敢拒绝?……几次给你学校打电话,黄亚青都要在场,当面听我们的交谈。幸好她不懂英语,幸好我到了纽约她没法跟上,否则……”

这么说,安锋为韩芷烟安排的隐秘通讯线路,已经彻底曝光了。

好在安锋这段时间因做手术,疗伤期间没去上翻查邮件,否则的话,恐怕他的藏身之地就落在别人眼中了。

脑子转了转,安锋认为:即使斯蒂文这条线曝光,也不算什么大问题。斯蒂文本来做的是灰色生意,对自身安全看得格外重,想通过斯蒂文追查他的下楼,那的看斯蒂文身边的人肯不肯。

“我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一些东西……”安锋缓缓的回忆道。

韩芷烟这次算是做了蠢事,但这没办法,强权之下,小人物的命运就是服从。

“你说的,是那些放储藏室的箱子吗?就是你走时留下的箱子?我没动它们,你说过,两年后才准许我翻动那些东西,现在没到时间。再说,我忙的满天飞,回到家里就是睡觉……”,韩芷烟想了想,马上又补充说:“为了你那些箱子,我打扫房间都不敢雇保姆,你放心,没人动过那些箱子

好吧,韩芷烟总算有点好处,安锋交代的话她执行的一板一眼,至于曝光联系方式……唉,也怪安锋没交代对方守秘不是吗?

“这次回去,你把箱子都打开吧,里面的东西你看着办,注意别让人察觉就行”,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其实韩芷烟隐约猜到了一点,毕竟当初是她开车送安锋去……偷窃的。这件事后她紧张了很久,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密切关注着案发地的闻动态。如今事情过去两年了,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天夜里的经历,仿佛是个不真实的梦。

“好的,我听你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黄亚青,我感觉你对这事很……不耐烦”,韩芷烟轻轻地问。

“最后一次,算我偿还了他们的情谊,你告诉他们,明晚我见他们,地点约在随便一个酒店吧”,说到这里,安锋起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摸出一个公文袋交给韩芷烟。

“这套公寓就在肯尼迪机场附近,那以后搬到哪里住吧,那里清静。嗯,里面还有我以后的联系方式。不过,这次论谁逼迫,你都别把这地址透露出去。”

韩芷烟点了点头,不舍地说:“你这是要走?我还有时间,你不再陪陪我吗?”

安锋吻了吻韩芷烟的额头,温柔的说:“最近很忙,晚上还有工作。明天要见黄亚青,我还要把明天的活儿赶一赶……”

韩芷烟苦笑一下,起身做送行姿态:“好吧,你能立刻来见我,我已经很满意了。我听说学医很难,在美国也是尖子生的选择。听说课程非常重,至少有三成学生法毕业,你走吧,我们明天见。

说到这里,韩芷烟突然想起:“我打电话时,你学校说你在研究院有活儿,你还打工兼职了?那你钱够不够花,不够我这里有,你帮我买的股票这几年涨的很厉害,分红很优厚……嘻嘻,如今姐的身家,用美元算也是千万富豪了。”

安锋哈哈大笑起来,回绝道:“我打工实习可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融入。我要融入这个社会,融入医生行业中,必须熟知他们的行话,他们的日常习惯,以及他们的交往方式。”

“这么辛苦啊”,韩芷烟一边递给安锋公文包,一边上前吻别:“既然咱们联系上了,你以后忙不过来,就别急着赶过来了,你多注意身体哈。”

公寓楼下,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在路边,安锋拎着公文包下楼,熟络的钻进林肯车里,车后座上,斯蒂文律师冲安锋摇晃着酒杯,彬彬有礼的笑着说:“欢迎归来,你总算从那个阴沟里爬出来了

林肯车启动了,向着曼哈顿方向驶去。车后座上放着一套衣物,安锋一边换衣物一边问:“有什么情况?”

“情况?哦,太阳照常升起,你的股票与投资正常增长,去年你几乎没怎么花钱,纳税额眼看要低于400美金,我联系不到你,只好自己做主,帮你买了三栋房子,以及一艘游艇。游艇是个好东西,放在那里不用也能产生费用,停泊费,码头费,日常维护费等等。

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去,如果非要说什么情况……奥德尼你还记得吗?”

“那家伙怎么了?”安锋穿好裤子,给自己系上一条皮带,接过斯蒂文递过来的酒杯,好奇地问:“我记得跟那家伙合伙,开了家模特公司,公司怎么样了?”

“公司还在正常营业,我们已经接管了”,斯蒂尔顿了顿,很享受安锋的惊讶:“这家伙开模特公司是为了偷窃,利用模特出入各个名人豪宅,他被逮住了。幸好你之前提醒过我,我们跟他牵扯不大,据说他已经潜逃,现在公司归我们了,完完全全归我们。”

“那好啊”,安锋抿了一口酒,说:“我又多了一个上班的地方,很好。”

“当然很好”,斯蒂尔举杯跟安锋碰了一下:“这家模特公司已培养出三位好莱坞小明星,以及多位在时装界小有名气的二流模特。现在经营状况非常好……说实话,我就搞不懂,明明奥德尼可以靠这家公司吃饱喝足,明明他盗窃的那些东西出手麻烦,怎么他就忍不住呢?”

“大约是惯性,以及手痒难耐”,安锋放下酒杯,问:“他是怎么暴露的,这家伙很聪明的,应该不会留下手尾。”

“正像你说的,他其实一直被人盯着,结果踏入了警方陷阱。幸好他聪明,及时醒悟速脱身,否则,他如今会在监狱里忏悔自己的冲动”,斯蒂尔随手扭开了收音机,借助这个动作他身体凑近安锋,俯在安锋耳边轻轻说:“他现在化名斯温伯恩,人在哪儿,我不能说。”

“谨慎是对的”,安锋神态如常的回答,他从身上掏出一支钢笔,当着斯蒂尔面拧开笔帽,解释道:“防窃听于扰器,送给你,你认为我们现在被监听了?”

“好东西”,斯蒂尔接过钢笔,回答:“小心点总是好,于我这一行的,不知道会得罪谁。不管有没有监听,我平常都是小心谨慎的……”

斯蒂尔一指林肯车的前排座位,继续说:“迪尔的公司也不错,专业人士就是专业,我身边的保安如今都由他们提供,有这么个信得过的保安公司,很不错。”

“看来大家都过得不错”,安锋笑着重举起杯子。斯蒂尔赶紧补充一句:“除了奥德尼。”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这时,林肯车已开到了曼哈顿区,街边红灯酒绿的繁华擦肩而过。安锋有点好奇,问:“那家模特公司你是怎么控制的?又是怎么在警察面前洗白的?”

“奥德尼要出逃,需要一大笔钱。我觉得这笔投资不错,所以出钱收购了他的股份,当然,你知道的,作为律师,职业规范让我不得染指客户的公司,所以我用你的名义买下了他的公司。至于他的服装厂,因为不牵扯盗窃案,被那家伙保留了下来。”

斯蒂尔顿了顿,补充说:“但这两家服装厂我已不适合出面管理,你知道的,我不习惯在警察面前曝光,我不想让他们注意我,所以我给他介绍了一位朋友。

对了,你最好在警察面前露个面。奥德尼出事后,警察搜查了模特公司,带走了几位涉案者,后来奥德尼在加勒比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但因为股东始终未露面,警方总怀疑股东是影子,认为公司还是由奥德尼控制的。为了摆脱麻烦,我建议你最近去公司一趟,我会安排好一切……我想公司员工也希望见到他们的老板。”

“明天吧”,安锋与斯蒂尔又聊了几句,当林肯车走过一条斜巷时,车子短暂停顿了一下,马上继续前行。没人注意到,安锋已经趁黑暗跳上了另一辆车。

等林肯车开走,司机座上的阿盖尔扣上了司机帽,瓮声瓮气问:“回樱花别墅?”

“回去吧”,安锋点头回应。车子立刻启动了,车里的安锋降下车,好奇的躲在阴暗中,观察着久违的世界。

一年过去了,街头已经大变样。去年发生的“9·ll”事件,让警方势力急剧扩张,如今的街头已密布着各种监视探头,想找个不为人注意的冷僻地点接头都很难。再于点什么事瞒过警察,已经很难很难了。

另外,情报机关对于人员的甄选加严厉了。如果在一年前,以安锋的资质,加入情报机关不成问题。但“9·ll”事件,他这种外面有私活、身家很丰厚,身世有疑点,与黑道人员不于不净的候选者,就完全不够看了。鉴于这种情况,安锋也绝了进入情报机关混日子的打算。

好在他脱身的早,如今也是高端技术研究所的一名看护,件半实验体,身份不白不黑,背景复杂一点上面也可以忍受。所以安锋现在不介意被人看到,他已经觉悟了,自己就是一个平民,总要找个粗腿抱抱,如今这条腿很粗很壮。而且他的工作嘛……只需糊弄好苏珊娜就成,糊弄不住大不了拍腿走人,那么他就自由了。

抱着这种心理,安锋还有心情冲着路边的艳女吹口哨,可惜一路车不停,哪怕那些女人听到口哨声,看到的只是半开的防户,里面黑魅魅一片,且车子速从眼前开走……

回到樱花别墅已经是深夜了,苏珊娜已经安歇,康姆透还在等安锋回来。为了防备苏珊娜,屋里不能交谈,安锋拎一瓶酒,招呼康姆透来到花溪边消磨时光。两人刚刚坐下时,墙边忽然闪了一下,仿佛闪光灯亮起。康姆透一惊:“谁在那?”

安锋很淡然:“不知道,也许是路边过客……这院墙装了逆闪光灯装置,如果收到照相机测焦信号,会在对方闪光灯亮起的时候,速的闪一下光。”

“有用吗?”

“很有用——这样以来,对方万一照相,照出来的是白茫茫一片。”

康姆透抬眼望去,黑沉沉的夜色中,只看到连绵的树木,看不到院墙,看不到院外的动静。他随即不再关心墙外的人。

这座庭院的景象很优美,很富有异域风情。如今夜色深沉,草坪上低矮的草坪灯闪烁,日式阁楼的檐角挂满灯笼……这些装饰灯故意搞的很朦胧很梦幻,也许过路人见到这幅美景,情不自禁举起了相机,这也不稀奇。

都怪这所房子太漂亮了,也太独特了。

“这么大的院子只有你们两人住,即使有一位保镖,防守上,恐怕顾不过来。”

安锋深深的盯了对方一眼:“我们不是名人明星,平民,需那么多保镖。”

研究所要求观察实验体的情感变化,以及她的社会性。前后保镖簇拥着,走到哪里都跟周围人隔绝起来,怎么观察苏珊娜的社会性?对这个社会来说,苏珊娜完全是个人,过去的经历已经完全涂改,除了这个父亲,恐怕她过去的朋友都法联系。这次苏珊娜必须交朋友,适应环境,她必须去接触这个社会。

康姆透领会了这个提醒,他摸了摸身边的樱花树,纯属职业习惯的看了看左右,说:“我是……主管情报分析的,你的特长是什么?”

安锋笑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么,你这趟出去,把我女儿的情况汇报了?”

“嗯,已经确认,苏珊娜对声音格外敏感——我喜欢把这种现象称之为风耳,。”

“他们打算如何应对?”

安锋还没说话,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他抬眼望了望苏珊娜的卧室户,康姆透发现了这个动作,马上安慰说:“苏珊娜已经睡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零五章 坦克的绝妙用途

第一百零五章坦克的绝妙用途

停了一下,康姆透强调说:“我亲眼看着她睡下的。最”

安锋摇了摇头,他尽力向那扇户望去,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前,正在向这里眺望。他揉了揉眼睛,再度向户望去,刚才看到的景象忽然像是,户还是那扇户,里面黑沉沉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反而草坪上灯光朦胧,如雾如幻,将这座庭院映衬得像精致的玩具。

安锋垂下眼帘想了想,招呼康姆透向后院走,两人走到花溪尽头,绕过一座日式小草亭,来到庭院的一角,树影婆娑中突然冒出一根……炮管。安锋摸着炮管向林荫处走去,此处树枝茂密,人走过的时候,花枝花朵拂面而来,拨开这些碍事的枝条,炮管末梢是一辆黑魅魅的nl坦克。

“真有坦克”,康姆透吓了一跳:“你不是开玩笑?”

安锋拍拍坦克的车身,回答:“装样子的,其实这是……反窃听中心。”

撩开繁密的纸条,安锋招呼康姆透一起进入坦克。

这辆坦克有十米长,可以容纳四到五人乘坐,装载药后全重吨。安锋自己坐在驾驶座上,悠闲的逐一打开设备开关,随着坦克轰地一声启动,康姆透再度吃了一惊:“它它它,能启动。”

这不是玩具,这辆坦克的炮管没有被拆卸,能启动则意味着:装上炮它就是战争堡垒。当然,不装炮它能屏蔽一切电子于扰、电子监听,甚至能防核辐射。

安锋波澜不惊地扭开收音机,柔和的音乐在坦克里回荡着,等把车里的防卫装置注意启动,安锋这在对坐在炮装填手位置上的康姆透说:“我们可以继续了,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决定了,今后有什么密谈,就把人请到这里私聊。”

有了这辆坦克,小黑屋什么的,全是浮云。

康姆透连续咽了几口吐沫,于巴巴的问:“你这上面,有多少药?”

安锋责备地看了康姆透一眼:“这不是关键。”

“好吧,你们打算怎么……对待我女儿?”

安锋咧嘴声地笑了一下,他转身一边拨弄坦克上的计算机,一边解释说:“我出去的时候匆匆忙忙,只给他们发了一个确认信号,估计,他们现在研究出对策了。”

计算机屏幕闪烁了一下,汤姆博士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他焦急的问:“这条通讯线路,安全吗

安锋点点头:“安全。”

康姆透咧咧嘴,悄悄翻了个白眼:在这部战争机器里,能不安全吗?

“我要再确认一遍,你确信她能听到,很遥远处的细微声音?”

“我确信,她亲口告诉我,她听到了我与……女友的电话交谈。”

“那场交谈……没有泄密吧?”

“是的,我这位女友是位平民,她不知道我做什么职业,她以为我还在上大学。”

“我们马上帮你办理转学手续,你将以普通学生身份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我们和那学校有交流项目,这件事会做的天衣缝。”

苏珊娜知道安锋现在是护理师,这属于本科学历,而医生属于博士学历。大多数医学院都学费高昂,因此不少护理师修完本科后去打工,挣足学费再继续读博士拿医生资格。而安锋中断学业,可以说……是为了照顾重伤昏迷的苏珊娜。如此一来,可能出现的漏洞就补上了。

“我想知道: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汤姆博士看到镜头后的康姆透,他沉思片刻,坦白的说:“实验体出现异常,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没想制造出一个顺风耳来,因为这并不实用。现代科技的发展,可以⊥人借助仪器,轻而易举的听到海底深处、最隐秘的鳐鱼交楣声,我们需制造一个‘人形窃听装置,。

刚才,我们经过模拟实验,我们的模拟实验发现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骨骼完成符合要求,肌肉与骨骼的融合堪称完美,她对力量的控制将逐渐协调……不,电子设备反映一切正常,逻辑运算显示她很正常。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可能只对自己感兴趣的声音敏感。

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但也有点玄幻,有点违反逻辑。比如:母亲对自己婴儿的哭泣声格外敏感,在她与别人闲聊中,其他人没有任何感觉,母亲却能听到自己婴儿的翻身与苏醒,以及哭泣。而在电子仪器上,我们同时感应到的,可能是一团杂乱而叠加的噪音信号。

当然,为了证实这一点,我们将进行多的实验,但现在的问题是……你照原计划走。你继续扮演一个关心爱护病人的痴心男友,并劝导病人配合我们的身体检查。而需要调整的是:我们将撤出全部监控人员,今后病人的身体状况将由康复医院出面,进行检查与复核,病人的情绪以及理变化,这些,你通过秘密渠道传送到我们这里。

请记住,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实验体,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同时,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静静观察实验体的成长。是的,做一位旁观者,只做一位旁观者。

我们认为:既然实验体反应出很高的智商,以及很敏锐的观察力,所以,我们不能再做任何试探。我们决定:你今后不用主动跟我们联系,你的任务就是像一个信号接收器一样,待在她身边,记录所发生的一切——你明白吗?”

安锋深深地吸了口气,回答:“明白,做一个旁观者,只做一个旁观者。”

康姆透悄悄松了口气,插话说:“嗨,谢谢你,我欠你一个情。”

康姆透这是对汤姆博士说话——特工之间的密谈一般不提及对方的名姓。

汤姆博士接受了对方的致谢,而后补充:“明天,康复医院将对她进行全面的检查,我们希望她一周内开始工作,她将在布鲁克林区一家警局上岗,那是家‘公民警局,……”

所谓公民警局,其实就是……由平民承包的警察局。政府为了节省开支,将一些街道划拨出来,根据街道居民人数计算治安经费,然后由平民承包,这就是公民警局。公民警局的承包者仍需要考取警官资格,才能上街执法,他们享受警官待遇,司法部门认可他们的执法权,但他们却不属于公务员编制。他们的医保社保由承包者负责缴纳……

好莱坞电影《机器战警》描写的就是一家“公民警局”,该警局的警务工作由一家都市发展公司承包下来,公司副总裁设计了一种巨霸的机器人警察,来代替人类警察巡逻……

康姆透歪了歪嘴,稍稍有点不满意。公民警局里充斥着赏金猎人,以及充满杀戮**的枪手、于活拼命的疯狂警探、正义感泛滥的圣人,等等。这种警局为了节省开支,总喜欢把人当驴使唤。在这种警局工作,需要强悍的体力,以及钢筋粗神经组织。

可是没有办法,汤姆博士之前手下容情了。作为一个人类,作为一个实验体武器,他定要把苏珊娜支到最危险最紧张的地方,去验收自己的成果。这个安排法逃避,康姆透只能歪歪嘴,保持缄默。

屏幕上的汤姆博士消失,安锋重把屏幕调到体育台,据此不远的扬基体育馆刚刚结束了一场职业棒球赛,现在正在重播比赛。这是午夜场的惯例。

在球场观众的喧闹声中,安锋递过来一个酒杯。

大家都是老特工了,自然知道该于什么,秘密通话结束后,该做的掩饰工作那是必不可少。康姆透接过酒杯,对安锋说:“声音调大点……”

喧闹声高扬起来,这时,73号,来自美国海外州波多黎各的选手打出一个漂亮的长打,康姆透兴奋地跟安锋碰了一下酒杯,高呼:“接着来。”

两人畅地一饮而尽,再度斟满酒杯时,坦克舱盖口探出苏珊娜的脑袋,她好奇的东张西望一番,坦克机舱内的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安锋举着酒瓶,康姆透端着酒杯欲喝不能。这时打击方再度一个安打,苏珊娜挥了挥拳,喊道:“好棒”

这声喊叫并不热烈,苏珊娜是用叙事语气,平铺直叙地说出来,仿佛在告知安锋她明天穿什么裙子。

说完之后,苏珊娜出溜一声钻进坦克,东望望西望望,好奇的说:“还真有辆坦克?可我从没见过安装了真皮座椅和车内影音的坦克车,这坦克多少钱?真皮座椅不防火,能开上战场吗?”

车内的两个男人缓过劲来,安锋一伸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酒杯,浅浅地到了一点酒,招呼说:“喝一点,一点点没问题。”

苏珊娜接过杯子,解释说:“我睡不着,我已经沉睡了很久很久,现在就想四处走走……我走到花园,看到这里有光。凯恩,明天还有比赛吗?陪我去看看好吗?”

安锋举杯跟苏珊娜碰了一下,目光转向了屏幕:“明天不行,明天医院要来复查,我也要出门办点私事……这辆坦克,出厂时是标配,花了我500万美元,改装花了0万,我认为很值。”

“你真奢侈”,苏珊娜脱口而出,康姆透使劲点头表示赞同。

“你把它当做什么?酒柜,还是电视房?”苏珊娜盯着屏幕,摇晃着酒杯问。

“它有很多功能”,安锋得意地拍了拍座椅,说道:“良好的防尘防辐射功能,可以⊥它胜任雪茄烟房的职能。苏珊娜,在这里抽雪茄简直是种享受,它强大地空气过滤与净化能力,可以保证绝不污染庭院,即使我在这里开雪茄品鉴会,外面也嗅不到一点烟味。”

“我承认,这项功能确实令人羡慕”,康姆透帮腔说:“我怎么没想到,坦克还能用来当雪茄烟室。”

“这东西一旦开动起来,机舱内恒温恒湿,而且防噪音,在这里听摇滚看比赛,不惧狂喊大叫,打滚跺脚音响大,而且不怕那些被噪音打扰者开枪开炮。”

苏珊娜扑哧笑了起来,康姆透眼睛一亮,赶紧问:“恒温恒湿……你的雪茄藏在哪里?”

安锋随手在仪器上拨弄两下,康姆透感觉到屁股底下一阵机器震动,眨眼睛,自动装带上出现两个炮状皮箱,皮箱被传送带输送到康姆透身边,安锋抓起箱子一一打开。第一个箱子装的是亚麻吸烟服,这是个像围裙似的套头服。第二个箱子是电子保湿盒,里面装着形同高射机枪子似的粗大雪茄。

这时候抽雪茄,其实是往外赶女人,但苏珊娜并觉悟,她嚷嚷着:“抽风扇在哪里?打开抽风扇。”

坦克里的抽风扇很强大很牛气,可以排出炮残余的硝烟,可以过滤贫铀留下的残余辐射。苏珊娜坐着不走,其实也影响,她就想看看……七百万美元造就的坦克吸烟室,感觉怎么样?

煞风景啊,手里端着上好的红酒,还要吸最昂贵的古巴雪茄,两种至上口味一起冲击味蕾与嗅觉,简直是糟蹋……美金。安锋端着酒杯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放下了雪茄,康姆透拿起雪茄看了看品牌,马上不舍地说:“高斯巴ib雪茄,切·格瓦拉最爱享用的品牌。

最初诞生时,它只作为政府礼物馈赠各国总统和外交使节。上世界八十年代它开始商业化,但真正的高斯巴雪茄在市面上很少流通,授权经销商一般只对老客户销售,而买到这种雪茄的客户一般不会转让,他们会收藏起来,然后相互私下交易,绝不会摆上柜台。拍卖场倒是偶然见到,但数量很少

这种雪茄的烟叶是在特定地方种植的,烟叶采摘下来,经烘于、发酵、整平、存放,然后挑选烟叶制作雪茄,制作这样一根雪茄要经历三年时间,共ru余道工序……”

安锋跟着调侃:“点上这样一根雪茄,说一句‘革命,真好,,那感觉简直爽呆了……哦,这句话是卡斯特罗最喜欢说的。渔民的儿子卡斯特罗,最喜欢叼着高斯巴雪茄说这句话,他对这句话感同身受。不革命,渔民的孩子一辈子薪水,抽不起几根高斯巴雪茄;革命了,卡斯特罗一年抽40uf根高斯巴。

当然,古巴其余渔民照样抽不起高斯巴,不是买不起,主要是他们行政级别不够,不给他们卖。

康姆透再也忍不住了,他放下酒杯套上吸烟服,熟稔的剪雪茄、熏烟身,而后点燃一根高斯巴,陶醉的抽了起来。

旁边的苏珊娜咳嗽几声,伸手闪了闪烟雾,观察了一下坦克吸烟排雾能力,她承认:“这确实是最好的吸烟室。”

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苏珊娜问安锋:“明天有康复医院人来?”

“是的”,康姆透如醉如痴吸着雪茄,回答:“他们将对你进行全身检查,还要在你卧室安装医疗器械……我问过你的上司,我已经把你安排在布鲁克林区,如果你通过了体检,以及心理测试,你可以随时去警局上班。”

苏珊娜静静想了想,放下酒杯:“我需要恢复性锻炼,凯恩,你的健身房怎样?设备齐全吗?”

安锋目光盯着比赛场面,头也不回的回答:“没有比这儿完善的健身房了,你可以放心使用。

苏珊娜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她顺嘴恭维了一句,拐弯抹角地问起最关心的内容:“那是,你一间吸烟室都如此奢侈,健身房也应该很奢华……你明天不陪我了?”

安锋指了指康姆透方向:“明天有医生在场,你父亲也在,我明天要办点私事。”

这时候就需要康姆透的配合了,他吐了一口雪茄烟雾,慢悠悠地说:“苏珊娜,凯恩为了你,提前结束学业,只拿了一个护理师资格,他明天要去哥大商谈转学问题,如果顺利的话,他将在哥大继续读医,也正好顺便照顾你。”

苏珊娜心中一阵柔软,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安锋的脸,稍停,她又扑上去重重吻了一下,感激地说:“凯恩,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康复。”

“嗯哼,那以后对我好点”,安锋眼睛依然盯着屏幕,似乎完全沉浸在比赛中。

苏珊娜的回答是一阵热吻。

第二天一早,安锋坐上了阿盖尔开的黑色林肯车,这辆车也是特地改装过的,以便装下大高个阿盖尔。

车子穿过百老汇、大都会博物馆、中央公园,最终来到哥伦比亚大学。入学登记的事情是预先安排好的,安锋没费什么力气便进入博士班——也就是医师班,办完手续后安锋想在学校找一找吴兮悦,得知这个出色的女孩已进入杜邦实习,交上实习报告她就可以毕业了。如今学校里半年不见她的影子,同宿舍的人声称她已在外租房。

找不到就不找了,也不是多着急的事。阿盖尔载着安锋离开学校,这次他们重走过百老汇、华尔街。在最繁华的华尔街街头,车辆照旧一闪身,安锋悄悄地溜下了林肯车,他在车上已换了一身衣服,打扮的像个华尔街普通银行职员,低调而含蓄。

纽约皇后区是亚裔比较集中的地方,也是人口最多元化的地方,国内来的移民基本集中在皇后区法拉盛一带,在这个地方你需会英语,连警察都会用国语念逮捕令。黄亚青临时租下的房子也在这一地区,安锋给韩芷烟租下的房子,则位于布鲁克林区与皇后区交界处。

双方约定的会面地点也在布鲁克林区与皇后区交界处,安锋开一辆破破的二手萨博车,摇摇晃晃地来接韩芷烟,韩芷烟带着kttamnamnruari11hm金色k金墨镜,脚蹬克里斯汀·鲁布托鞋子,手里拎着伊迪·派克金色手包,胳膊上带着亮瞎钛合金狗眼的金色爱马仕腕饰,头上还扣了顶吉尔·桑达淑女帽,大卫·雅曼耳环、uuhau品牌18k镀金蓝琉璃项链,一身“不差钱”味道让人一趔趄。

她婷婷娉娉地站在路边,过往的行人都在暗自偷看这位闪瞎狗眼的靓女,嗯,也算富豪女,大家都期待看到接她走的人长啥摸样,安锋驾驶的破萨博让所有人一起跌倒。

韩芷烟倒是不挑剔,她毫不迟疑地跳上安锋的座驾,等车开动了,走了两三英里她才想起形象问题,迟迟疑疑的说:“你好歹也弄一辆日本车吗?我听说日本车很便宜。”

“切,日本车一旦破烂了,那还能开吗?就这种车,看着破烂,速度不差”,安锋不以为然的转动着方向盘。

韩芷烟看了看身上的打扮……唉,她这身打扮,估计能买几辆最款萨博了。

韩芷烟知道安锋不差钱,比她富裕。他在研究所的实习薪水,也比她当空姐的薪水高。明明有好几套别墅的人了,怎么还开这样的破车……不过,韩芷烟并未认真,她暗自猜想:这车也许是为见黄亚青,而特地购置的道具吧。只可惜委屈了自己这身豪奢打扮。

今天韩芷烟打扮的格外靓丽奢华,其实也是针对这次会面。她想通过身上的装扮告诉对方:咱不差钱,收起你那种金钱收买的习惯思维,求人要有个求人态度。

韩芷烟的居住处离约定地点并不远,安锋这辆车外表看虽然破烂,但发动机状况良好,他先在约定地点附近兜了个圈子,正准备绕回去赴约,忽然发觉身后总尾随着一辆黑色路虎车,这辆车的司机车技很好,在纽约拥挤的车道上,安锋几次想甩都未能甩脱对方。

好吧,安锋所长并不在车技上,他的长处在于单兵较量。

他再度越过约会地点,将车停在皇后区一家华人商店附近。车停稳后,安锋泰然的交代韩芷烟:“在车里等我,我去买包烟,马上返回。”

韩芷烟已察觉安锋两次越过约会地点而不停顿,但她不擅于质疑,只催促一声:“点回来,我们时间不多了。”

安锋跳下车,借助反光镜看到,身后尾随的黑色路虎果然停了,两名壮汉一左一右的跳下汽车,装作散步样向他走来,安锋对着倒后镜咧嘴一笑,施施然像超市走去。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零六章 漏洞在哪里

第一百零六章漏洞在哪里

进入超市时,安锋不引人注意的轻轻拉了一下门——对他来说是“轻轻一拉”,但对常人来说这份力量简直恐怖。

安锋满意的听到大门合页发出一声轻微的金属脆响,他若其事的松开手,脚下丝毫没有停顿的走进超市。

大门合页变形了,这让大门很难被推开,第一个跟踪安锋的壮汉,见到安锋举轻若重的推门而入,他也学着随手一推门,忽然发现大门有点涩,需要很用力,这让他脚步顿了顿,等他重腰上使劲推开大门……这一停顿间,他身后的壮汉与他走成了直线,且安锋一穿过超市闸口,进入货架中。

两个跟踪者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发现安锋的背影,超市门口的收款员冲着他们两人微笑,两个跟踪者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名个头稍矮的人凑近收款员,低声问:“刚才,我们有个伙伴走前面,他似乎进了这家超市,可我没看到他……”

收款员诧异的看了一眼对方,一指不远处,说:“有个人,跟你们前后脚进来的,他去了……食品区。”

两位跟踪者紧忙窜入货架中,四处寻找起来,他们没注意到,安锋几乎与他们交错而过,双方的身体只间隔一个货架,安锋走得不慌不忙,但身体始终在他们的视觉盲区。

“来包口香糖”,安锋指指收款员背后的小商品货架,手掌一翻,夹在手指缝内的两张美元钞票出现在收款员面前,他平静的补充:“再来包‘美国精神(美国最畅销香烟品牌,标志是一个正在吸烟的印第安人像。这种烟不添加任何香精,纯烟叶烟草制品,完税后价格9美金,。”

稍停,安锋用同样平稳的语气补充:“不用找(零钱了。”

收款员沉默地一翻身,从背后的货架上取来安锋要的商品,他没有刷商标码,估计是担心刷码声惊动正在里面疯狂寻找安锋的跟踪者。等安锋一翻手,两件小商品从款台消失,收款员识趣地垂着眼帘,不去看安锋,只好奇的问了一句:“惹谁了?”

安锋淡然一笑,步走出门去。大门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等两个跟踪者在货架中一通狂找,没发现安锋的身影,他们慌乱地冲到款台,追问:“你确信他进来了?”

收款员翻了个白眼,缓慢地、懒洋洋地、不屑一顾的指了指门外,回答:“已经交款出去了。”

“他买了什么?”矮个跟踪者觉得自己要疯掉了,明明前后脚进来,双方相隔距离不过十余米,这间小超市并不大,偏偏在这个藏不住人的地方,他把人跟丢了……这不科学

“香烟和口香糖”,收款员顿了顿,觉得自己还要拖延一下,以免辜负了对方支付的小费,他画蛇添足的补充:“是黄箭口香糖和美国精神香烟。”

谁管你什么品牌,两个跟踪者疯狂地冲向大门,他们猛一推门,大门哐当一声掉了下来……好吧,安锋出门时,再度对大门做了手脚,门合页栓已被他拉断,这时只要人轻轻一推,大门就会掉落。

“赔钱”收款员狂躁的跳了起来——任谁遇到这种倒霉事都要跳起来,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两位跟踪者推门的力道……确实大了点,他们心情急迫,随意没注意手脚轻重,大门突然倒下,让两个人惊呆了,他们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只听收款员大声补充:“我已经按响报警铃,警察马上到,你们跑不掉了。”

两位追踪者痴呆地望向马路边,发现安锋的汽车神奇地不见了,超市门口唯一停的车辆是他们的座驾,雇佣他们的那位年轻人站在路边,气急败坏地拉开司机座车门,准备往车里跳,但超市大门倒下的轰响让他停顿了一下,他身子凝固在原地,扭脸呆滞的望向两个倒霉的追踪者。

两位追踪者并不知道,刚才这位年轻人几乎气疯了。他手下刚刚进入超市,安锋施施然走出超市大门,他走得不慌不忙,边走边撕开口香糖往嘴里塞。可素,可素跟踪的人来,他们瞎了吗?从时间判断,双方几乎擦肩而过,那两个混蛋怎么没看到?

好吧,安锋步子迈得很大。看起来走得不慌不忙,但眨眼间跳上了车,车子迅速启动,年轻人还没回过神来,破烂萨博车已消失在车流中,前后只花了几秒钟时间。

回过神来的年轻人勃然大怒,他从车后座跳下来,气急败坏的准备亲自驾车追踪,但忽然间身后一声轰响,年轻人花了两秒钟时间,断定这声响不是枪声,他迟疑地扭过头来,看到的景象令他气炸了肺。

五秒钟过后,年轻人从愤怒中冷静下来,他立刻醒悟自己不该露面,他淡定的钻进司机座,开车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两位追踪者其实并不傻,年轻人启动汽车时,他们已明白对方的意图,只好彼此苦笑一下,扭身很奈的对收款员说:“我们认赔……”

破烂萨博车里,安锋单手扶着方向盘,他向韩芷烟递过口香糖,韩芷烟摇摇头,指了指嘴唇说:“我搽了口红。”

安锋一笑,把口香糖抛在邻座,他猛一打方向盘,车子速钻进斜巷熄了火,两分钟过后,气急败坏的黑色路虎车从路口驶过,安锋淡定的重打火……这次他直接驶入约会酒店。

萨博车的破烂外表惊呆了酒店泊车车僮,但从这样的车里跳下来一位极度光鲜靓丽的韩芷烟,让车僮震惊。偏偏这位很具东方范的气质美女,却温婉而自然地把手搭在……装扮与他破车同样随意的司机胳膊上。

好吧,这是个国情不特殊的的国度,任何歧视性对待,招来的诉讼足以⊥人后悔八辈子。车僮只能皱着眉,一脸祥和的接过安锋递来的车钥匙……这种破车还需要好好停放吗?不过,这厮车虽破,小费给的大方。

一身服装花费不足100美金的安锋,胳膊上挽着一身打扮价值超过万美元的韩芷烟,像国王般傲娇地进入这家豪华酒店。黄亚青坐在酒店咖啡座等候安锋,韩芷烟这身打扮同样亮瞎了黄亚青的眼,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将韩芷烟身上所有的内容一一记在脑海里,这才招呼两人坐下。

“来一壶科纳咖啡,请把咖啡磨、咖啡壶都拿过来,我们自己动手”,韩芷烟坐下时,娴熟的对酒店招待吩咐,她浑身上下都在鄙视黄亚青,全身每个动作都在咆哮:你这“二代目”就一个“暴发”,失去权力你什么都不是,玩个“香车美女”以为高品位,红,太红色了。

坐定之后,韩芷烟趁对方打量安锋,温婉的介绍:“科纳咖啡是第二昂贵咖啡,只能栽种在夏威夷火山斜坡上,很稀罕,味道带有一种葡萄酒香,风味极为独特。”

黄亚青老了,十年前她是青春少妇,如今她是徐娘半老风韵不存。那张脸虽然依旧精致,看得出高档化妆品的效果,但她的精神头明显不足了,眼眶底下可以看到浅浅的青色,身材微微发胖。但她的气势依然很足,那是种绝对控制的霸气。

她的身体一直在动,虽然看似坐的很稳,一副领导范,但细小动作很多,在安锋这个医生眼中,这已经是位典型躁狂症、亢奋症患者。

她身边的陈文文一直在打哈欠,眼眶显得青,神态颓废心不在焉。不过,这对母子身上的服装全是高档名牌,完全是二代目、三代目形象,漫不经心的,把一切人都不放在眼里。

“锋锋现在有出息了”,黄亚青首先打破沉默,笑着寒暄:“听说你也来美国读书。要我说美国各城市,数纽约最好,这里才是世界财富集中地。华尔街一年的并购交易额,是几个亚洲的gd

我昨天听小韩说了,她说你在美国读医学——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读不知名的医科院校。锋锋,阿姨有个想法:哥伦比亚大学是常青藤学校,名气比你那学校大多了,就是学费贵一点,但这没关系,阿姨给你掏学费,还能给你付酬劳,你转来纽约读书?

我听说美国转学手续很好办,这中间也许会有点花费,不过,发生的费用阿姨全包了。你看,我们文文打算今年进哥大读书,学企业管理。咳,我们文文的自我控制能力不足,我又不能一直陪着他,所以我想找个人陪他上学。

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帮我在校园盯着他……我知道你跟他不是一个专业,很可能不是一个年级,如果你愿意换专业最好,实在不行,你替我找几个人。最好是他同班同学,要老实一点,朴素一点的,我可以给他们付酬劳。你可以告诉他们,这个忙不白帮,他们毕业后回国,我肯定会扶持他们一把的。

你们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陪文文上课下课,顺便辅导一下课业。你嘛,随时问着点,有啥情况直接赶过去……这任务可以完成吗?有啥困难你可以提。”

安锋讪笑着,他再度打量了一下陈文文,目光在对方手指一转,说:“黄阿姨,我已经读完医助专业,拿上了医护医助执业资格,我已经在学校研究所打工了文文毒瘾戒了吗?”

安锋最后一句话如同霹雳,黄亚青身子一缩,颤抖了一下,韩芷烟立刻挪了挪身子,力图坐的离对方远点。稍后,黄亚青垂下眼帘,淡定的问:“他……症状很明显吗?”

安锋再度扫了陈文文一眼,回答:“也不算明显。他的指甲盖发青,面血色,身子常常神经性震颤……看来不是轻微型患者。”

黄亚青垂着眼帘说:“现在是三月,离入学还有四五个月时间,入学前我一定让他戒了——我准备带他去一个……接触不到脏东西的小岛。”

稍停,黄亚青挺起了腰:“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年轻人嘛,寻求个鲜刺激,这一点不稀奇。我听说很多好莱坞名流,聚会时都招待宾客那东西。只要能花得起钱,不偷不抢的,算不上什么恶性

安锋声地咧了一下嘴,扯出一个笑容:“我记得文文比我高两年级?”

我都开始读博了,他怎么才一年级?

黄亚青笑得很勉强:“这就是我让你找陪读的原因——文文在英国上课缺勤,那段时间我刚好回国忙碌,没顾上文文的课业,他……”

黄亚青声音低沉下来:“……他在英国上不下去了,必须重开始。”

仅仅是缺勤吗?

好吧,为尊者讳。上位者的错误不能说,不能追究。

咖啡磨送来了,韩芷烟伸手准备表演一番,被安锋目光止住——行了,你别刷仇恨了。她现在对我可奈何,但如果想对付你,那简直一个眼色丢过去,下面有一堆人效劳。

细细的将咖啡豆研磨成颗粒,装入过滤壶中,玻璃壶安放在电磁炉上,定好温度……安锋熟练地做着这些,边做边瞎扯。事情已说定了,黄亚青放松心情与韩芷烟聊奢侈品专卖店,并不时地询问安锋求学经历,询问美国校园的……潜规则。

陈文文刚开始表现的很沉默,但安锋娴熟的动作不久引来他的好奇,问几句咖啡品鉴的知识,他开始炫耀自己的旅游经历。几年间他这家伙天南海北全逛遍了,据说除了南极洲、北极洲没去过,该看的风景,该吃该喝的美食美酒,他都品尝了一遍……当然,唯独不喜欢咖啡的苦涩。

这场谈话的后半段进行得很愉,安锋在谈话中隐晦的表达了不希望国内家属受骚扰的意愿,甚至不希望他们借东风抱粗腿往上爬,黄亚青虽然很鄙视这种“不求上进”,但这个请求对她没损失,甚至大有益处,所以她假意嘲笑了一下,立刻爽地答应下来……不过,她这种人的承诺,可信度向来不高。

一壶咖啡喝完,黄亚青兴致上来了,邀请韩芷烟一同逛街,韩芷烟有点跃跃欲试,但安锋紧踩她的脚尖提醒,韩芷烟顺势推托说:“哎呀黄姐,恐怕时间上来不及了,我……我今晚有航班的。”

安锋急忙插话:“是呀是呀,我们也该告辞了,韩姐马上要回去收拾行李,并向公司报道,我也有事……我也去接我养父。黄阿姨,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以后有啥事,我随叫随到。”

黄亚青脸色有点不好看,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双方留下联系地址,安锋与韩芷烟离开了酒店。

重上车后,韩芷烟憋不住问:“为啥不让我跟去逛街,我还有十天假期呢?你好不容易可以陪陪我,这下子,只要她们在纽约,我都不敢上街了。”

“谁叫你穿的像个大礼包呢?哼哼,这些人逛街,买东西从不谈钱。谈钱很庸俗,作为一个高尚的人,作为一个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切,说人话”

“谁给她拎包谁付款。”

“她不是说,要付给你陪读酬金吗?她求你啊,怎么会让你花钱?”

“咖啡钱她付了吗?”

“对呀,咖啡钱是我付的,我本来以为……她会记在房费上,然后一块结账。房费……应该不是她掏吧,应该给报销的。”

“出门不付钱,这是他们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多少人抢着给他们付呢。在她们的意识中,让你掏钱是看得起你,你不掏钱是不识好歹、不识抬举,懂吗?

我让你走,是因为咱不求她,咱不欠她的,所以没必要替她付款,懂吗?至于逛街嘛,你想逛就逛,纽约很大,商店很多。再说,哪怕咱们在街头迎面撞上她,又能怎样?我不信她能拽着你质疑你

韩芷烟想了想,立刻明白了:“对呀,其实在街头撞上了好。她找到你国内亲人,不免有胁迫的味道,你虽然答应了,但也要让她知道你不在乎。你现在有养父养母了,你越表现出不在乎,她也许越不会骚扰你家人。”

安锋沉默片刻,摇头说:“你想错了,骚扰我的国内家人,不需要花太多精力。他们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说一句话,有人替他们完成的。”

韩芷烟长叹一声,低头想了一会儿,问:“那我们怎么办?”

“继续逛街”,安锋打了个响指,随即将车子停在路边,招呼韩芷烟下车。

这时,车子已接近曼哈顿大桥,路上的车辆变得拥挤起来,韩芷烟拎包挽着安锋的胳膊,她并没发觉安锋与人交错而过时,将车钥匙扔给了这位擦肩而过的“行人”。当然,这位“行人”也同时丢给安锋一把车钥匙。

随后,这位行人跳上安锋开来的破烂萨博,调头开完布鲁克林大桥。安锋则挽着韩芷烟进入旁边的商厦,一个小时后,两人继续挽着手走出商厦,韩芷烟手上多了六七个购物袋,她一路兴奋地跟安锋唧唧喳喳说着,两人走到原先的停车位上,韩芷烟发现面前停的是辆半旧不的庞迪克。

“车……咱们的车哪去了?这……有人偷车啊?”韩芷烟站在原地呆愣住了。

安锋却若其事的伸手其开车门,车门应手打开,安锋护住车顶,一派绅士风度的说:“上车吧,这就是我们的车。”

韩芷烟深深吸了口气,神色坦然地钻进车里,坐定后她说:“刚才我不屑说你,那车太破了,这车还差不多,虽然照例很……陈旧。”

她并没有问这辆车怎么来的,仿佛这种事天经地义。

车拐进曼哈顿区,进入百老汇后,安锋领着韩芷烟辗转各商店血拼。今天安锋很慷慨,韩芷烟也就不客气了。如今刚好是春秋换季时节,衣服是必须的,性感内衣也必不可少。在一家内衣店中,她选了十几套内衣,进到试衣间里挨个试换。恰好一名华裔尾随她进入试衣间,两人语言相通,不知不觉便在里面商讨起来,浑然忘了试衣间外等候的男人。

试衣间外等候的男人有两个,一老一少。除此之外,门边还有四五位抱着各色外衣、裙装的售货员,等待里面的女人召唤。两个百聊赖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相互聊起天来但他们聊的却不是女人与她们的衣服。

“我猜是奥德尼,其他人没有跟踪我的理由,只有他。”安锋平静的说。

面对安锋的是曾经的老特工迪尔。

“他为什么会跟踪你?他踏入了陷阱,不是我们告密的。我们曾警告过他,我们曾约束过他,是他自己忍不住手痒,怪谁呢?再说,我们购买他的公司,已经变相帮助他了,他现在不逃得远远的,于嘛还逗留在纽约……哦,你那位律师,有没有透露什么情况?他不曾提醒过你吗?”

“他没有义务提醒我”,安锋回答:“我成年了,即便是我老爸,也不能管头管脚承包我的一切。他是律师,他已经说了,奥德尼现在也是他的客户……之一。我跟斯蒂文关系再好,也不能要求他伤害另一位客户的利益。”

稍停,安锋补充说:“他其实已经提醒过我,他特意跟我谈起奥德尼,我想这就是暗示。”

“但他想暗示什么?或者,奥德尼向找你于什么?我们不欠他的,他已经给我们招了很多麻烦,我们好不容易摆脱警方监控,好不容易洗白了自己,他还要我们做什么?不会是……,借钱吧?”

“奥德尼不缺钱”,安锋恶狠狠地说:“这家伙偷东西,从不是为了钱。他喜欢那种偷窃的感,他喜欢那种玩弄人心的成就感。”

迪尔悄悄地塞给安锋一个闪卡:“我按你的要求,调阅了那家华人超市的监控录像,这时录像资料……当时,那两位跟踪者撞毁大门后,跟踪车辆上下来一个人,但这个人不是奥德尼。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也许你能看出来点什么。

从跟踪者的举动看,他们似乎想绑架,或者胁迫你与他见面……奥德尼很仇恨你吗?还有,你藏在阴沟里那么久,刚刚露面啊,他怎么就找到你?难道你的藏身手段出现了漏洞,这漏洞在哪里?”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零七章 大家都喜欢偏题

第一百零七章大家都喜欢偏题

安锋低头将迪尔送来的存储卡装入手机,速调阅着华人超市的监控录像。监控镜头是装在店里的,两个跟踪者倒是面目清晰,但那位从车上跳下来的家伙,却只能在镜头上看到个背影。

商店外的马路并不是监控镜头的主要监控点,安锋的车辆又停在镜头死角,沾满了整个空间,挤得对方车辆在镜头上露了个头,那个人行动很小心,街上的监控探头没有捕捉到他的图像,在超市商店的监控探头上,他成为一个背景板,出现在镜头一角,但只有一个背影。

这背影与奥德尼差距很大。

安锋仰脸思考了一下,回答:“跟踪我的人当然是奥德尼了,只能是奥德尼。至于为什么,别问为什么,就是他。”

奥德尼过目不忘,奥德尼智商很高,奥德尼擅长追踪……这些原因暂且不说,安锋来纽约不是一天了,之前他在康复医院中陪伴苏珊娜,这段时间没人打扰,但他一联系……韩芷烟,奥德尼便找到了他。

这不奇怪,安锋是与韩芷烟同机回国的,奥德尼是混女人堆里长大的,他对女人的神态观察很仔细,也许他会发现韩芷烟对安锋的亲昵态度,这不是平常空姐对旅客的态度。接下来他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当时韩芷烟也在斯德哥尔摩案发现场。

继续调查下去,他会发现这几年韩芷烟一直到找某人……最后,就是守株待兔的事情了。

那么,奥德尼为什么找安锋?

正像迪尔所说:大家彼此都不相欠,他为什么排出两个人,明显想绑架安锋?

安锋反复调阅着华人超市的监控录像,镜头上的那个背影高矮胖瘦跟奥德尼全部相同,但不知为什么,安锋觉得这背影很熟悉。

衣室内传来一阵轻笑,安锋手腕一翻,收回了手机,迪尔随即扭正身子,装出与安锋陌路的模样,嘴里低声说:“其实你没必要如此谨慎,你又不做违法的事,要个假身份是在画蛇添足。”

即使如此谨慎,也没瞒过奥德尼那双狗眼,不是吗?

可是,完全的割裂过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伙伴,这种生活安锋已经过够了,这一世他只想好好享受。而安排双重面孔,则是习惯使然。

过去受过的训练已经根深蒂固,仅仅是为自己留条后路,也许有个提前绸缪不是吗?

其实,如今这些假身份只是一个缓冲。因为割舍不了过去,所以安锋保留着这种漏洞百出的假身份。一旦情况有变,他会利用这个假身份给自己争取时间,只要有一天时间,他会立即变成一个完全没有过去,绝对隐秘绝对人知晓的身份——这个身份已经准备好了,正躺在他银行保险柜中。

居然是随时抛弃的假身份,安锋并不太在意它的漏洞。他垂下眼帘,低低的问:“最的整容技术都有什么,可以改变人的身高体重吗?”

迪尔呲地一声:“这要问你,你才是医生。”

话音刚落,韩芷烟衣衫艳丽的跳了出来,她左扭扭右扭扭,神态夸张地问:“这套,这套衣服怎样?”

安锋点点头:“太好了,很搭配。我喜欢这样的你。”

韩芷烟咯咯笑着,说:“其实我平常很少穿时装。穿制服的时间太长了,都忘了不穿制服的样子。再说,我们这种人,穿上时装给谁看。同事?大家平常都穿制服,没什么可比性。男人?唉……”

韩芷烟深深叹了口气,再度扭了扭身子,低头观察着身上的时装,忧郁的说:“我现在常常回想你说的话,恋爱,果然是个需要诚信做基础的游戏。想要托付自己的一生,如果信不过对方,怎么敢付出感情?

现在的人啊,还有什么值得人信任?大家都在辛苦挣钱,生存迫使人人都把狡诈自私贪婪,当作竞争手段,当做超越他人的法宝。于是人人都习惯了欺诈,人人嘴上都很能说,说得天花乱坠,但只要一接触,马上就会发现对方说的太水了,一句都不可信?

过去人们至少有个单位,有个固定住址,很少换工作很少换地址,左右邻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现在,大家房子都是租的,大家都是外地人,大家都跟左邻右舍不交往。爱上一个这样的人,如果对方骗了你,把家一搬、工作一换,地球上你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这样的人,谁敢爱?谁敢嫁?

这就是现在的国内,张眼一看,到处都是单身汉。细细一了解,全都是背信弃义信男。我该信他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信任?人常说:有恒产者有恒心。可是恋爱时你想找个有恒产的,别人说你嫌贫爱富。找个朴素的,可现在都是森林里存活下来的都是狼,没一点狼心狗肺的,到处找不着啊。”

抬起头来,韩芷烟眼角隐现泪花:“姐现在就是块大肥肉,唉,你走后,姐想着,如今咱不差钱了,找个喜欢稳定、甘愿平淡的穷男友吧,但……坏就坏在姐这付模样不算差劲,没钱的见了喜欢耀富,完全不衡量自己的能力,这哪是过日子的人?至于那些有钱的,恨不得拿钱砸倒你——这不是我要的家庭。”

安锋摊开手,尴尬的回应道:“姐,这……不是谈论爱情的场合啊。”

韩芷烟伸出葱白的手指,揩了揩眼角,摇了摇短发,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在试衣间里……”

一回身,韩芷烟似乎想找什么,她呀了一声:“人呢?刚才在试衣间里的人呢?”

试衣间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迪尔也不见了。

两人去款台上交了钱,拎走了购买的衣物,一路上韩芷烟再没说话,等两人上了车,韩芷烟扑哧一笑,道:“我刚才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说这些。”

“搭讪的技巧之一是分享,刚才一定有人跟你分享了某些经历”,安锋稳稳地开着车,回答。

“这没错,试衣间里……哎呀,我怎么跟个陌生人说那些”,韩芷烟晃了晃脑袋,力图使自己清醒点。

“放心,这里没人知道你是谁,你即使说了什么他们也不在意”,安锋笑着劝解。

“也是”,韩芷烟自嘲地笑了笑,立刻转换了注意力:“中午我们在那里吃饭?我想吃点特别的,嗯,国内吃不到的东西。你不知道,我们任务重,虽然飞遍世界各地,但其实都不敢走远,只能围着飞机场转。飞机场附近有什么,大多数飞机场都建在荒郊野外……

哦对了,这两年你都呆在学校,纽约你也不熟吧?不如我们找份地图,随便找个有名的地方。嘻嘻,现在有你了,也不怕语言不通迷了路,我们就在百老汇找地方吃饭。你知道吗?中文写的纽约美食攻略跟英文不同,中文攻略讲的是便宜又好吃,侧重点在便宜上。我一直想知道老外眼中的美食是什么?你英语棒,咱们今天就找家这样的餐厅。”

“米其林……”,安锋提醒:“米其林美食地图,上面标注了……你知道纽约上名册的餐厅有多少家,一万八只要上了米其林名册,这家餐厅一定有其独到之处。不过,这样的餐厅常常需要预约。越是好餐厅越不容易越到客位。”

总算两人运气不错,他们第一通电话打到一家意大利餐厅,这家餐厅正好有个临时退订的客人…

意大利餐是仅次于法国餐的世界第二菜系,它是西餐的起源,也是法国菜的始祖。意大利餐的特点是:面条、米饭经常做在菜里,而不作为主食用。

意大利餐厅多数坐落于建筑宏伟的大厦内,吃意大利餐,餐桌要摆在房屋高度要超过四米的大厅里,这才能真切感受到典型意大利味道——意大利人一贯喜欢夸张,喜欢这种奢华高贵的特色。

一份加莉娜风味小龙虾、一份烤羊腿,外加牛肝菌酱墨鱼、茄汁牛肉烔通心粉,最后来一份苹果派冰激凌…最终结束时,两个人吃的肚子圆溜溜,只好慵懒地坐在位子上,品尝着餐后葡萄酒。

“再去那里?”,韩芷烟恨不得这种相伴永远不要结束,她兴致勃勃的招呼。

安锋看了看天色,轻轻摇头:“哪里都去不成了,我要回学校了。”

“那你明天还出来吗?”韩芷烟不舍地问。

“出来”,照看苏珊娜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没必要把所有时间都耗上。再说,根据协议,安锋的工作时间是晚上,白天他要去学校装学生,或者去研究所接受各项训

“那么旅游呢?”韩芷烟眼巴巴的问。

“最近有点忙……”,安锋犹豫地说。

“没关系,我们……既然联系上了,我们会有很多时间”,韩芷烟充满喜悦的回身拎手包:“下次,下次我把休假调整到你的假期。那么,现在送我回去吧。”

现在的韩芷烟,对奥德尼来说是个饵。送韩芷烟回家的路上,安锋忽然改主意了。虽然他不想见奥德尼,但如果奥德尼狗急跳墙向劫持韩芷烟,对他也是件麻烦事。

因此,送韩芷烟上楼后,安锋做出一副急色样,在电梯里忽然搂紧韩芷烟,深深地吻了下去。韩芷烟似乎早就在等这一刻,她狂烈的回应着。

一路相拥着,吻着进了屋,安锋的手缓缓地探入韩芷烟衣服内,买的阿玛尼风衣衣扣很容易解开,这件衣服马上被丢弃在地板上,两只脚印踩过风衣,安锋的手指已在她娇嫩滑腻的**处徘徊

当韩芷烟的上衣被整个被解开时,安锋加动作,手上的动作加狂野起来,他搓揉着柔嫩比的雪峰,似水波般的双峰在他指间变幻穷,最后,他抬起头来,俯身吻那对丰盈的玉,峰顶嫣红的樱珠很敏感地硬挺起来,在安锋眼前慢慢变成娇艳欲滴的樱桃。

韩芷烟嘴里流露出来的点点娇喘中,渐渐带上了一种火热的感觉,心痒难耐的感觉冲击着她的身心。她裸露在安锋视线下的娇嫩肌肤非常雪白,近乎透明色,双峰如同整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安锋的手滑过那娇软比的身体,感到一种罕有的细滑,柔软和玉润的触感。

韩芷烟推开安锋滚烫的唇,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她的脸颊飞霞喷彩,双目凝望着安锋发出水波荡漾摄心勾魄的光。鼻翼上挂着几滴汗珠,随着呼吸微微翕动着,两片饱满殷红的嘴唇像熟透的荔枝,使人忍不住想去咬上一口。微张的口中,两排洁白的牙赤酷似海边的玉贝;圆润的酒窝好似小小的水潭,荡游着迷人的秋波。淡淡的夏奈尔香水丝丝缕缕将她们整个的身躯,薰染着、散发出尽的**

安锋缓缓沿着她玲珑的躯体往上爬,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部印上欲念的烙印。

他半跪着身体,缓缓打开两条修长的大腿,俯下身去,将火热的自己,缓缓推送过护卫深严、灼热滑腻的通道的紧实肌肉。

“说一次你爱我。”安锋用沙哑的低语,在韩芷烟的痉挛低吟中破开阻挡,缓缓深入她泥泞的体内。

“不”,韩芷烟疯狂的喊道……

风雨平息后,两人力地躺在床上,韩芷烟呢喃:“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说爱你?

“什么?”,安锋有气力地问。

话出口的那一刹那,韩芷烟忽然改词了:“你下午不是要去学校吗?为什么又不去了?”

“我改主意了”,安锋懒洋洋地说:“下午课不重要……哦,忘了告诉你,我其实已经换学校了。我用了三个学期上完大学,现在我在哥大读博士。这个,不要告诉黄亚青。”

课程不重要,那么是我重要了?这句话让韩芷烟很温暖,她伸出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在安锋胸膛上抚摸着,低声应道:“好啊,我告诉她,你是应她请求,千方百计调整到哥大的。”

“还有件重要事——你回国后,立刻告诉我家人,马上与陈家脱离一起联系……不,等我走后,你立刻联系我家人。”

“为什么?”

“我在这两人身上,嗅到了穷途末路的味道,他们倒台了——黄亚青已患上轻微躁狂症,在顺风顺水的情况下,她不应该求我这么个小喽啰,应该有很多人向他们献殷勤,而他们却在回避……你知道每年公费留学生有多少吗?官员找不到公费生帮忙?找我这样一个入籍的华裔,你不觉得他们在躲避什么吗?”

“有道理,我听你的”,韩芷烟严肃起来。

两人相拥着,韩芷烟忽然想起在商厦中的话题,她接着问:“你说爱是什么?我记得你曾说过迷恋与爱的分别,再说一遍。”

“上世纪四十年代,社会学开始崛起。人们开始多地考虑人的社会性,当人们用社会学观念衡量人性时……”安锋的声音越来越低,不久沉沉陷入梦乡。等他再度苏醒,他在黑暗中闭目感受了一下,清晰的说:“欢迎回来,奥德尼,别开灯,我看得见你。”

韩芷烟还在他的怀中,睡得很沉。

黑暗中,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咯咯笑了起来。

“你怎么猜到是我?”那声音反问。

“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臭味。”

“胡说,咯咯咯,我身上没味道。知道吗,我整容了,我相信,即使我走到大街上,也没人认出我。但你怎么肯定是我?”

“你的手太痒,我明明警告过你,但你的手总是习惯性动。”

“哦,那么你故意在这女人身上耽搁……你是在等我吧?你认出我了?你果然如我想象的那么聪明。”

“当然,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还回来找我?你知道吗,我现在手指动一动,你马上会粉身碎骨。你知道的,我现在没有顾忌了,我要杀你,没有人能阻止。”

“当然当然,当我终于知道大西洋镇的底细时,我忽然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是特工,从小就是。但我很好奇,你居然给自己留下了致命破绽,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比你年龄大的多,居然让你恋恋不舍。据我所知你给她留下了一笔丰厚有的财产,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回到她身边?贪恋她的**,还是贪恋安全性?”

“这是你找我的原因吗?仅仅为了好奇这个,你要返回来找我?”

“嘿嘿,当然不是。但你要知道,我能找到你,多亏了她的存在——你不是总好奇我的追踪手段吗?”

“你把她怎么了?没人能不知不觉靠近我身边,她一直在我身侧,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啧啧啧,原来不止我喜欢偏题,你也喜欢——这是你最想知道的吗?”

安锋沉默片刻,回答:“是的。我不关心你的事,我不在意你为什么来找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好好的,她在昏迷中?”

“这其实也是我纳闷的问题……我对你们同时下了药,你却没等我搜查你,忽然苏醒了——这房间我已经做了手脚,我放置了催眠气体。你如果不昏睡,我是不会动手的。”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零八章 完美替身计划

第一百零八章完美替身计划

奥德尼的回答让安锋很满意。最&-》

安锋其实不想知道韩芷烟怎么昏迷的,他想知道的是:奥德尼怎么动手的?

坐在床上他笑得有恃恐,因为他是身怀“完美基因”的人。

完美基因的研究始于1977年,人类基因谱系研究的第一个成果就是“东非起源说”,著名的“夏娃假说”诞生,揭开了运用遗传学方法探索人类历史的序幕。从那时起,科学家开始了完美基因的采样以及研究,而随着基因矫正术的出现,完美基因研究的副产品——“长寿术”开始进入临床测试

反过来,长寿术的临床试验,又刺激了完美基因的研究,至少它为完美基因的研究提供了充足的基因支持。

安锋愿意让汤姆博士在自己身上试验“完美基因矫正术”,却不愿意体验苏珊娜的硅锗骨骼技术,是因为……这一年,一位东方国家领袖哭着喊着,花大价钱接受了“长寿术”临床试验,成为其中一个实验体。这说明完美基因技术,远比硅锗骨骼技术成熟。而这种技术即使失败,不过是获得正常寿命而已。

汤姆博士的“完美基因”模板,采自东非大裂谷附近的肯尼亚人,那里是人类起源之地,基因最趋于完美,最接近人类始祖。据悉,在营养充足的情况下,哪里的男性平均身高约在93米,女性平均身高米。而那里生活的人,论男女身材都非常匀称,吃得再多都不见身上长肥肉,四肢协调能力极佳,运动起来细胞能自发调整体力损耗,排泄肌酸恢复疲劳。所以,只要是那里出来的人,随便抓一个拉出去,跑一个马拉松不见多喘气,持续奔跑英里公里不觉得多疲惫……

研究还发现,完美基因创造的人类,细胞自主呼吸、自主排泄能力极为强大,不仅运动产生的肌酸可以被速排出体外,大多数有毒有害物质,也能被细胞速分解,速排泄。所以安锋与韩芷烟同时呼吸了催眠气体,安锋能速苏醒,韩芷烟却在继续酣睡。

不怪奥德尼有多纳闷有多惊奇,他知道安锋的观察力极为敏锐,为了不让安锋察觉房间内的异状,他可谓费尽心力,小心再小心。

奥德尼之前锁定了韩芷烟的手机信号,确定韩芷烟宿舍位置后,他提前赶到此处,花大价钱租下韩芷烟隔壁房间。别人不敢相信,他只能亲自动手。先小心翼翼的在墙壁上钻了个孔,用窥视镜窥探完房间布局后,他在对方床铺所在处重钻眼——他把气眼钻在韩芷烟床脚处。

为了防止安锋感觉到房间气流变化,他将高价买来的军用催眠气体罐布设好之后,又小心的用油灰重堵塞住气眼……接下来就是持久的等待了。

为了防止安锋听到动静,从安锋进入房间,他在隔壁连大气都不敢出,身子一动不动凝立了许久,直到一场床戏听完,确认安锋迷糊了,这才小心地拧开气罐……

为怕夜长梦多,奥德尼不敢迟疑,听到安锋呼吸变均匀,他立刻跳了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立刻过来撬门溜锁。他原本打算搜查一下房间,搜查一下安锋带来的公文包,在过去搜查安锋身上,可是刚在房间走几步,安锋苏醒了,语气清晰地点出他的存在。

大家都是聪明人了,隐瞒下去毫意义,所以奥德尼坦然搭话了。双方交谈过程中,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敢挪动,因为他相信,只要安锋觉得声音不对,他绝对有能力在瞬间杀死自己。

奥德尼是聪明人,他的专长在寻踪,以及策划。而安锋的专长,似乎是杀戮,奥德尼并不认为自己能躲过对方一击,所以他很老实很乖。

惆怅啊,如此精心布局,却效果细微。他只是进了门,见到了安锋,却没机会趁机搜查安锋身上,没机会接近对方,没机会掌握主动……什么世道?拿到花大价钱买来的催眠气体,居然是山寨货?连军用物资都敢山寨,有木有天理啊。

为毛,为毛催眠气体对那个女人有效,对安锋毫效果。这人……神仙?妖怪?

“看来,房子还是独门独户安全啊”,依旧躺在床上的安锋幽幽感慨,奥德尼气的七窍生烟——他还不满意了,就这样他还不满意,还让别人活吗?

这套房子是由斯蒂尔做主购买的,它很大众化很平民,左右邻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买下这套房子是为了出租,为了上税——米国税法很严苛,富人们每年消费不到一定的额度,就要交纳高额收入税。

韩芷烟才搬来一天,跟邻居都不熟悉。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奥德尼肯出一笔钱让邻居拿钱住酒店,邻居会爽的把房间交给对方折腾。安锋即使反应再敏感,对这种情况也难以察觉异常——只要是类似的公寓房,想必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安锋今天是特地等奥德尼出现的,他或许没想到对方来得如此,没想到对方会采取这种方式出场,但对于奥德尼的出现,他绝对是有准备的——枕头下压着一把枪,子已经上膛;床头柜上放着烟灰缸,钢笔、化妆品……这些东西都能当做武器使用

奥德尼若有异常,安锋会让对方死的很难看。而完美基因组成的身体,向来以反应、身体协调而著称。

“你放心……”,奥德尼感觉有点别扭,他难道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吗?他为毛不问呢?为毛?

“……你放心,除了我,没人能找到你。嘿嘿,这女人来自一个封闭的围城,围城里的人看世界是扭曲的,世界看他们像个封密的盒子。我只是凑巧与你同行,所以才注意到她。别人,不会察觉你跟这女人有暧昧。”

稍停,奥德尼好心的补充:“这女人一直不曾关闭手机,这对你很危险,通过手机可以窃听到你们的谈话,也可确定你的具体位置。”

安锋沉默片刻,他在黑暗中说:“我要起身了,我要起身开灯。”

这么说,是不想让奥德尼误会,不想让他发动反击——这意思是:安锋暂时不想取对方的命,他想跟奥德尼谈谈。

这正是奥德尼所期待的,他站在原地一点不敢动,静静地倾听床上传来的悉索声。稍后,安锋开始走动了——完美基因的另一个优势是:夜视能力特别强,奥德尼看房间内是一片黑暗,安锋却能看到躲藏在黑暗中的奥德尼……当然,安锋不会告诉奥德尼的。

灯亮了,一切都曝光在灯光下。

帘拉得很严实,韩芷烟知道安锋喜欢卧室内帘紧密,临出门前就将帘规整好了,这次进门,虽然两人没顾上别的,只顾贪恋对方的身体,房间的布置却都附和安锋的习惯——帘内带有一层反射银布料,一旦帘拉上,房间内一点光线都不外泄。

安锋仔细打量对面的奥德尼,奥德尼这时仍不敢动一根手指,他浑身都在叫嚣:问我吧问我吧。安锋问的问题却不是他所期望的。

“你整容手术花了多少钱?”

“咳”,奥德尼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吐血。他嚅嗫片刻,沮丧地回答:“一千万美金,这是顶级的整容手术。”

“哦,斯蒂文给你安排的?”

“嗯。”

“这种顶级整容手术,犯罪分子最喜欢。据说这是潜逃前的必要手续,很热门很受追捧,需要提前预约,而且没人介绍不行……你潜逃前,预约了多长时间?”

“我们能不能别谈这个?”奥德尼要疯了。

“好的,我们可以换个话题……你可以动一下,但要让我看到你的手,嗯哼……”安锋的手从睡衣口袋掏出来,展示掌心的小手枪。

“我知道你不擅长使用武器,但我是个仔细的人,我喜欢掌握主动权,我不指望你的理智,所以,在你冲动前,请一定多想想我手里的枪。”

奥德尼双脚缓缓岔开,双手缓缓举过头顶,他决定了,安锋不开口,他主动交代。

“别冲动,我没有恶意,我只想找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而且,你跟踪我的女伴,触及我的底线了,我正在考虑,把你的尸体埋哪里好呢?……也许樱花树下最合适,明年的樱花树会开得灿烂。”

“我昨天就跟踪过你”,奥德尼脱口而出,急切的说:“我昨天锁定你女友的手机后,立刻就去找你,但你闪的很,嗖地一下就不见了。今天为了拦住你,我的人动作粗野了点,但我没有恶意,真的,我只想跟你谈谈合作问题。”

“我们之间没有合作的必要”,安锋用枪口指了指对方,奥德尼在安锋的枪口下,老实地走出卧室,两人来到客厅,奥德尼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安静而乖巧。安锋则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上一杯果汁,给对方倒上一杯威士忌……他在做这些时,故意把枪放在一边,但奥德尼却很老实,没做任何动作。

威士忌端到了奥德尼身边,他并没有接,舔了舔嘴唇说:“我知道大西洋镇秘密后,就想确认你的身份——告诉我,你我同机时去长城时,你已经加入他们了。你之所以乘坐哪趟航班,是去学校报道的,你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来历,所以特定在中途兜了个圈子,你的这位女友帮你做了掩护?

安锋抿了口果汁,目光变得锋利。

“王室窃案后你们怀疑了我,所以你顺路接近我,在飞机上你就知道我是谁,所以你警告了我……你一直在盯着我,因为法指控我,你只好找到了油画,悄悄偷走了它……

我们随后的合作也是陷阱的一部分,你法抓到我的证据,所以想把我控制在手里——我的猜测正确吗?”

“你的猜测有一半正确,另一半却很荒谬”,安锋放下酒杯。

终于知道奥德尼的怨气在哪里了。

“王室窃案我在场,我也是其中一个嫌疑人,因为有人怀疑……那是我的手法。

没错,我确实帮助了警察。为了洗脱嫌疑,我向他们指明了破案线索,所以警察找到了你的别墅,找到了你隔壁的作案者,于是我知道你了——我看过警察发来的相片

至于我们之后的合作嘛,我很欣赏你的想象力……嗯,我感谢你的勤奋,你转让了公司,让我赚了很多钱。这些钱原本足够你花天酒地,但你却忍不住手痒——你怎么手那么贱?你知道吗,你出事后,我在警察面前很难堪,好不容易才再次洗脱嫌疑……”

“你等等,你等等……你,也有嫌疑?”奥德尼像吞下一杯苦酒似的吞咽了一下,脖子一梗问:“难道……你也是这一行的?也对,对了,你认识斯蒂文,斯蒂文就一个洗黑钱的。哈哈——”

奥德尼长笑起来:“这么说,你比我混得成功?你居然混到他们里面,你跟警察很熟是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狼和狐狸结伴而行,他们不知道身边藏了一只狐狸吗?说说,你怎么做到的?……哦,他们认为王室窃案的手法很像你,这么说,你也喜欢严密的设计,可挑剔的细节,而后让别人明知是你,却没有把柄?果然你是最佳合作对象。”

“我在上学”,安锋平静的说:“原先跟你合作的目的是想让你平平静静的生活几年,潜伏下来,等我走出校门,我们再于点大事,可是你的手太贱,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所以——没有合作了,你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我现在只想把你埋在樱花树下做花肥。”

“等等,请听我说——我喜欢喧哗,我喜欢热闹,我喜欢迎来送往,被追捕的日子实在难过,我已经要疯了。斯蒂文不肯帮助我,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如果你能帮我摆脱追踪,让我重回到华尔街上,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是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需要钱吗?养女人是最烧钱的,养一个漂亮女人相当于养三艘游艇。你我应该是同类人,我们都有同样的爱好,我们都爱好收藏美好的东西,包括美丽的女人。

现在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了,而你我,应该算是这一行业的顶尖人才,我钦佩你的观察力,以及你的智商。我俩合作,天底下没有偷不到的东西?想想看,这多诱人,多么激动人心——世界在我俩面前敞开了大门,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这简直是我的毕生梦想。”

安锋呲地一笑:“但你已经是废物了,你已经被全球通缉,只要你敢出现,全世界各地警察都会扑上来。你觉得我有那么愚蠢,非要找个像你这样招警察的伙伴?我认为,樱花树下是你最好的去处

“等等,请再等等……”看到安锋重拿起枪,奥德尼拼命阻止:“我很优秀,难道你一点不动心吗?我现在的问题,对我来说很严重,但对你来说不是大问题——我在妓丨院长大,对警察这一行不熟悉,但你熟悉。斯蒂文说过,弄个假身份对你来说很轻易。

你瞧,我整容很成功,之所以不敢露面,是因为没有懈可击的身份证明,我不知道该找谁,我不知道谁擅长做假身份。请放心,我有这副面孔后,跟过去女友从未联系。我是个孤独的人,从小就耐得住寂寞,重开始一个人生,对我不是问题。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身份……我就是你的搭档了。

有我这个搭档你不会后悔,我可以做很多你法做到的事情,比如……比如你有双重身份,但你没有分身术,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冒充你,帮你出现在任何场合,替你制造不在场证据。我是个忠实的,缄默的替身,也许是你最好的替身。”

安锋嘴角挂上一丝微笑:“哦,没错,你这个用途打动了我。我承认,你有足够的智商做我的替身,而我有足够的能力,在你曝露前后杀死你。”

奥德尼的身材很完美,他是妓丨院最漂亮男女结合而诞生的俊男,整容之后他依旧保留了俊美风格,而这种接近完美的俊男美女,身高都限趋近完美基因体:男性身高93,女性身高。

安锋现在岁了,在这年龄段身高还能窜一窜。出于同样原因,奥德尼的身高也可以调整,调整后两人身高可以完全相似。假身份吗,不要求完全相同,只要求一点相似就成。而奥德尼受过的训练,可以⊥他通行各个场合……这真是个完美的替身计划。

不过,奥德尼说自己能耐得住寂寞,他不是,他是个极端渴求亲情与爱恋的男孩,他必定会跟旧日女友联络的,他必定渴望重温旧情,就看他能忍多久了——这是替身计划的唯一破绽。

安锋想了想,决定还是试一试,这计划诱惑性太大,他忍不住了。

“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会跟你联系的——别再骚扰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安锋回身望向卧室,奥德尼立刻解释:“是……药雾,这种药雾吸入后,苏醒后不会留存睡眠记忆,非常安全。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不会危害你的。只是……”

奥德尼低沉的自语:“……这药物怎么对你效嗫?”

送走了迷惑不解的奥德尼,安锋检查了一下韩芷烟。后者的呼吸脉搏都很正常,看来奥德尼果然没胆招惹安锋。

在房间内等了一会儿,本打算等韩芷烟苏醒,然而……安锋看了看表,他已经没有时间了。穿好自己的衣服,安锋匆匆赶回樱花别墅,一进门,院里的状况吓了他一跳……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零九章 这算不算讹诈

第一百零九章这算不算讹诈

曾经的樱花别墅是个典型的日式小院,一汪溪流自庭院三分之一处环绕而过——实际上这处溪流是个游泳池,与外界毫不沟通。高速&-》

沿着这处溪流,绿草茵茵,樱花处处,三座小拱桥恰如一道飞鸿跨过溪流,而蜿蜒的溪流边既点缀着疏密的界塔,也有草亭、假山怪石。那种宋式界塔,风格有点近似西湖的三泉映月石塔,由圆形基座、圆形塔身、宝盖、六边小亭、葫芦顶,组成塔体。塔身球形中空,周身开有五个小圆孔,孔边饰浮雕花纹。

傍晚时分,孔内点燃一盏油灯,方圆数英里都能看到塔内闪烁的光芒,亦如它在宋代照亮当时的市井街道。

好吧,三泉映月界塔是由宋代苏轼所修建,类似风格的中空塔身内,即可以摆放佛像,也可以点燃路灯指明路界……它现在被称之为“日式石塔”、“日式佛龛”。

庭院内樱花树栽得很密,绿树婆薮下整座院落充满宁静的气息,简直是修身养性的最佳场所。但现在树倒花歪,狼藉一片。尤为心痛的是,庭院内几座日式石塔被推倒在地,日式拱桥桥柱歪斜,柱上的石雕断首断角,整个庭院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

安锋痛彻心扉的沿着樱花丛一步一挪,这座庭院内栽种了十六个樱花品种,有些樱花品种已不留孑遗,其中一处倒塌点……仿佛被超人冲撞了,整条倒塌林带组成一个笔直胡同,胡同内的花木全向后仰倒,胡同外的林木残枝败叶不堪回首。

安锋在一直走到别墅前,没有人出来迎接。别墅内只有几个房间亮着灯,安锋沮丧地进入别墅,默默地回身关好门,鞋跟与水磨石地面摩擦,发出响亮脚步声,可是屋内一片静寂,人迎接。

不管不顾的走进自己卧室,打开计算机要求视频通话,汤姆博士尴尬的笑容出现在屏幕上,他手持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一个单词:“很抱歉”

安锋苦笑一下,敲击键盘发送自己的信息:“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战争,是人类的初次走动。但

安锋愤怒了:“你知不知道那些界塔有多珍贵,它们全是古董,古董啊我搜罗了三百余家日本寺庙,从最乡野最冷僻的独人寺,到香火旺盛的百众寺……我花了多少钞票就不提了,重要的是时间与精力。我花了多少业余时间,才搜集到三十六座完整的古董界塔。每座界塔至少有500年历史,其中有座界塔据说还是鉴真和尚修建的。但现在全毁了

五百年的文明一刹那全部毁灭,你,你还能疯狂点吗?”

“这不可能”汤姆博士身后递来一张纸片,也不知道谁在跟安锋过不去。纸片上写道:“三十六尊古董界塔丢失,这绝对是震惊世界的大事件,可我们没听到相关报道。凯恩,你在讹诈”

“绝不是讹诈这时真话——日本鬼子没报道,是因为他们还没察觉界塔丢失。如今,原地竖立的是赝品”

英语的“日本鬼子”这个词来自与麦克阿瑟。珍珠港被偷袭,他用这个词谩骂那群鬼子……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汤姆博士身后又递来一张纸片,上面写道:“谁于的?”

“这不是重点”,安锋有点气短,强辩道:“重点是——三十六座古董界塔被毁了,就在你们面前毁了。”

少顷,安锋悄悄加上一句:“还有六十三颗樱花树,其中某些树种是珍品。”

汤姆博士拒绝了身后递来的另一张纸片,自己刷刷刷写下纸条:“好吧,我们只谈重点——多少钱?”

“一棵树,整体挖出来,空运到此处,经过精心栽培,每棵树价值万美金,六十三棵树,按均价万美元计算……”

汤姆博士很愤怒,他愤怒地再度举起一张纸片,上面只写了两个单词:“多少钱?”

“三千五百万……你肯给我三千二百万赔偿,我也认了。”

“成交”

安锋神态有点讪讪:“那么……”

“具体情况你去问苏珊娜……”汤姆博士有点气急败坏:“我只说一句:我们的实验非常成功。

安锋神色严肃起来:“那么,她知道多少?”

汤姆博士身后递来的小纸片写道:“她知道多少,在于你而不在于我们。”

安锋叹了口气,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康姆透在门外喊道:“伊瓜苏,我听到你的声音,你回来了吗?我们谈谈。”

安锋打了个结束的手势,奈的关闭的通话器。他顺手将写过字的便签本揉成一团,用焚烧器焚烧,然后才顾得上起身应门——之所以烧毁便签本,是因为写过字的便签本,其下几页白纸经过处理,可以看到前几页纸写过的字迹。而之所以用纸条进行视频交流,是因为苏珊娜那恐怖的“顺风耳”

康姆透显然也很顾忌苏珊娜的“顺风耳”,他嘴里说的话与打出的手语全不搭嘎。

康姆透嘴里说:“你去了哪儿?我们没等你吃晚饭,阿盖尔也没回来就餐,我们只好……苏珊娜想跟你谈谈……”

他用手语比划着:“今天,在医生的帮助下,苏珊娜进行了……一点热身活动,结果你也看到了,很惊人。苏珊娜开始学着控制自己的力量,我对你们的手术很满意。但现在苏珊娜需要一个解释。

安锋心脏在滴血,他痛苦滴,咬牙切齿的回答:“结果?结果我当然看到了。先生,庭院内的每棵樱花树,都是精心选育的成年树种,特地从日本空运过来,由日本专业技师栽培哦,还有我的桥,我的石拱桥与石塔……天呐,我的心脏痛的受不了。”

“走吧”,康姆透嘴里招呼道。

苏珊娜坐在床上神情很迷茫,安锋见到对方,不等苏珊娜思考立刻劈头说:“苏珊娜,我们恐怕要搬家了。”

苏珊娜有点羞愧,不好意思的低了一下头,歉然地说:“我把你的小窝毁了。真抱歉,我法…

安锋像个委屈的孩子,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管苏珊娜说什么,只顾唠叨自己的想法:“我刚才去上,重订购了一批花木,以及石塔、石桥,我们这座院子需要重装修……”

安锋捂住了胸口,做痛彻心扉状。

这句话解释了他回家直接奔卧室的原因……瞧,我多心痛你啊,糟蹋了那么多钱,我不在意,我重布置庭院,争取让你有个最好的休养环境。当然,别人付了钱,这我不告诉你。

内疚感淹没了疑惑感。苏珊娜再次向安锋道歉,等她解释这一切时,语气里已没有抱怨,只有浓重的羞愧。

“凯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上午,医生检查完毕后,让我在院中自由活动一下,测试我的运动心跳

刚开始我跑得很好,一切都正常。但跑着跑着,我身体越来越发热,我的心跳越来越……

据说我的心跳当时达到10,我想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我拼命跑拼命跑,心跳超过0时,我的神智还很清醒,我能控制自己的理智……

当我心跳超过0时,我被吓着了。我几乎用一个呼吸,从院子这头跑到那头,我刹不住脚了,我感到越来越兴奋,我试图用树木来减速……结果你也看到了。就是那样,嗯?”

苏珊娜紧紧抓住安锋的胳膊,急切的问:“告诉我,告诉我真相。伊瓜苏,人类心跳达到10,这或许有可能,但超过这个数量……不,我当时呼吸很正常,心脏供氧充分。我没感觉脑昏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来吧,让我给你重复查一遍”,苏珊娜现在情绪亢奋,安锋需要让对方心情平静下来,他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按到苏珊娜,用尽量柔和的声音说:“宝贝,深呼吸,来,让我们深呼吸……躺好,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苏珊娜乖巧地躺在床上,她犹不肯罢休的解释:“这没用,伊瓜苏,当时,医生给我做了全面检查,他们一直在检测我的运动状况。事后他们笑得很古怪,我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安锋已经明白了,当苏珊娜用“凯恩”这个称呼时,她要说一些严肃内容,常常带着公事化态度。当她用“伊瓜苏”这个称呼时……她在撒娇,语气温柔而妩媚。

“别激动,苏珊娜,你知道克隆技术吗?”

“什么?我我……,我是克隆体吗?”

“没那么夸张。嗯,他们克隆的是你的骨骼。”

康姆透立刻在旁边补充:“是的苏珊娜,当时你浑身上下,骨骼大部分碎裂,连自主呼吸都消失了”

安锋接上话题:“为了挽救你,我四处寻找技术……我找到了骨骼再生移植技术,这项技术需要重克隆你全身骨骼,然后进行手术移植。”

安锋顿了顿,换了一种口气说:“其实,你身上究竟动了那些手术,这并不重要。那些专业名词太深奥了,也太多了。我还在继续学习,至今仍然没学完。我认为:你是警察不是医生,医学上的事情你没必要了解。你只要知道,你身上用了很多技术,现在你需要重掌控自己的身体——这件事也不需要着急,我们有很多时间,你昏迷了个月,再用月重恢复,那也是正常的。

来,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深呼吸……如果你仍觉得不安,等明天我可以把病历档案给你看看,那上面记录着你的每次手术,主刀医生、护理师、麻醉师……等等,在这份病历上,你可以看到自己的康复过程。

你的生命来之不易。现在你活着,重站起来,开始生活,这个最重要。至于为什么你还活着,这么专业的问题让我这个医生来操心吧?”

这个解释……纯粹是忽悠。要相信这个忽悠,需要绝对信任。

但苏珊娜居然信了,她不再纠缠“为什么”,她安心地躺下,闭上眼睛说:“好吧,别问为什么,只要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明天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安锋抚着苏珊娜的额头,温柔的喃喃:“我在附近码头上停泊了一艘游艇,这个院子太乱了,等你睡着我们就搬家,暂时搬到游艇上住。那艘游艇也有完善的医疗设备,等这院子重装修完,我们再回来好吗?”

苏珊娜语气低沉,稍有点含糊:“好的……我刚才听到你们谈钱,每棵樱花树价值一辆法拉利跑车……真抱歉,这院子美的向个梦境,我却毁了它……我父亲并不富裕,这么看来,我的医疗费恐怕也是你支付的,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救赎。”

康姆透指了指女儿,轻声问安锋:“不需要镇定剂了吗?”

明知道苏珊娜能听到,安锋还是故意压低嗓门说悄悄话:“她很正常,一切正常。现在她需要一个正常的心态,平和的融入这个社会。她已经苏醒了,她已经站起来了,让她保持一颗平常心最重要,其他的……医学上的事情交给我。”

“我还能活多久?”苏珊娜低声呢喃。

康姆透听到这句问话顿时泪奔,安锋还保持着稳定的语气:“只要不出意外,你就有几十年的寿命……放心,苏珊娜,放心。科技在不断进步,技术不断涌现,它们的涌现速度甚至超过你的老化速度。我们可以不断运用技术,随时对你进行调整。你将有一个漫长的寿命,足够你活到退休。”

苏珊娜呼吸轻柔起来,安锋踮起脚尖准备离开,忽然间,苏珊娜轻轻揪住安锋的衣角,柔柔地问:“我们以前……做过爱吗?”

安锋神色有点难堪,他想了一秒钟,回答:“哦不,我们差点走到哪一步?”

苏珊娜语声迷糊:“我以前的事记不起来了,请给我点时间好吗?”

脚步轻轻退出了苏珊娜卧室,安锋悄悄给阿盖尔打电话——其实这通电话苏珊娜可以听到。

“你在哪儿?”安锋问。

“还能在哪儿?”阿盖尔如今说话舌头灵活多了,但就是词汇量贫乏,说话能省就省,多余的词一个也不说:“百老汇啊。”

他在安峰初到纽约,买下的那套楼顶公寓内。

“到三号码头区,那里有艘‘樱花号,游艇,我马上搬过去,我们在哪里汇合。”

阿盖尔什么都没说就挂上电话,安锋稍后向康姆透解释:“游泳也是一种恢复方式……苏珊娜的破坏力太强了。我们暂时把家搬到游艇上,白天把游艇开到外海,让苏珊娜进行各项水上水下活动,晚上驶回码头停靠。大海边沿,最适合苏珊娜追求极限。”

康姆透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有十天假期。”

“我需要一周时间,我要安排一些琐事,一周后,白天我也有时间了,我可以陪苏珊娜锻炼。”

康姆透体贴地说:“你需要休息了,这几年你太拼命了……十天后苏珊娜会去警局报道,从那以后,苏珊娜的白天需陪伴。”

这话是说给苏珊娜听得。

对于安峰来说,搬个家须搬运太多东西,用床单卷上苏珊娜就行。等苏珊娜熟睡后,安锋卷上后者,带上随身物品上了樱花号游艇。这艘游艇是一艘退役医疗船改装的,船上有完善的医疗设备,不过这些设备多少有点老化……

因为是医疗船布局,船舱很宽大。船上有三名临时雇用的船员负责操控。重装修后舱内显得简约而雅致,苏醒后的苏珊娜感觉环境很满意。这时安锋已经不在船上,问过父亲后,苏珊娜让船员驾驶游艇来到外海,开始自己一天的训练,而安锋……据父亲说他去了学校。

其实安锋在华尔街,在奥德尼创立的模特公司巡视。

这是老板第一次露面。原先的老板是位……俊美贼偷。老板是不是小偷大家不知道,但,英俊方面似乎也不差。

这是一次预约见面,模特们平常的工作都是东奔西跑,辗转各地走场子。纽约是个大都会,一家模特经纪公司拥有几十名模特,只是家微型公司。大型模特公司可拥有数千名模特。这些模特平常分布于世界各地,想要召集起来很难很难。

幸好奥德尼向来喜欢做精品,他的公司不大也不小,拥有0余名模特。今日把模特全部召集起来似乎很难,但公司里的顶尖模特几乎都到了,满满当当挤满了整间写字楼。

奥德尼租用的写字楼,场地也不大,公司的签约模特并不是各个拥有独立化妆间,大多数模特都挤在衣室内……当然,老外没有开群众大会的习惯。今天的见面会,员工们照样要接活儿、要跑场子,只不过公司要求她们从公司本部出发,以便顺路跟老板见个面。

三间衣室内全是正在化妆衣的模特,红果果上身的模特川流不息,与安锋擦肩交错,大多数模特胸器都非常完美,走动间胸前水波荡漾。见到陌生男人们走进衣间,她们毫不羞涩,用非常坦然的态度伸手打招呼,从不觉袒露的难堪。当然,安锋神态也很坦然,他总算明白奥德尼是什么人了——那厮就一个色鬼。

看完三个化妆间,公司经理助理开始领安锋巡视独立化妆室。能在这里拥有独立化妆室的都是中小明星,她们的身材绝对是这里最领先的。最后一间化妆室里是位男模特,形象有点伪娘气质,安锋随口与对方聊了几句,恰好助理被电话叫走,于是,化妆室里只剩下一对男男。

这时,对方扑哧一笑,摆了个妖妖的伪娘姿势,媚眼如丝的问:“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这算通过测试了吧?”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章 剽悍的童年需要解释

第一百一十章剽悍的童年需要解释

安锋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凝固了片刻,这才轻声问:“我能信任你吗?”

对方目光坦然:“当然,我绝对值得你信任。”

“那么说说你吧,既然你决定合作,我要知道全部情况,一点不隐瞒的全部细节。”

对面的妖男沉默片刻,似乎在组织脑海里的语言,而后开始介绍了:

奥德尼·福特兰,出生于丹麦,母亲是个从良妓丨女,父亲……是个骗子。

童年时候奥德尼并不清楚父亲是做什么的,感觉父亲很会讨女人欢心,终日围着母亲转悠,他人生的主要目的似乎就是讨好母亲。奥德尼从没见到父亲上班工作什么的。孩子嘛,总是以父亲为成长样板的,奥德尼从父亲身上学会了嘴甜口蜜卖萌惹人爱。在他四岁那年,父亲忽然失踪了,母亲奈重操旧业——她带着奥德尼来到英国,而后辗转法国、意大利。

长大后的奥德尼回想当年,他猜测父亲是骗光母亲积蓄,而后偷偷跑路,这才逼得母亲不得不重操旧业。而母亲也没坚持多久,两年后母亲丢下奥德尼失踪,从此奥德尼成为一名父母的孤儿。

幸好奥德尼从父亲那里学到了讨好女人的手段,他嘴一直很甜很讨人喜欢,他是妓院的宠儿,妓女的开心果,他很勤,勤的连嫖丨客都忍不住打赏一下。因此母亲跑路后,妓院里的人接过了抚养责任,她们在没有生意上门时,常常聚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喂养奥德尼,你一句我一句的教授奥德尼各类知识……当然,这些知识常常偏重于享受,所以奥德尼在这方面很擅长。

等奥德尼渐渐大了,妓丨女们也觉得现在这环境不适合奥德尼成长,于是她们自发成立了一个成长基金——老外的“自发”绝不是“强制自发”,她们每月多多少少拿出几块钱来,放进存钱小罐中,准备凑足了钱送奥德尼上学。与此同时,妓丨女们开始竭力在嫖丨客中寻找合适的收养人。

她们最终找到了奥德你的养父。

奥德尼的养父当时已五十出头了,他是个潦倒画家,在当地旅游点有家出售旅游纪念品的小店,收入不算多,但生活也能过得去。因为年纪大了,他已没有成家意愿,于是成了妓丨院常客。从外表看他很厚道很和善,但实际上他是职业小偷,一个从未失手的职业小偷。

奥德尼到了养父家中,一边帮着照料小店,一边跟养父学习各种知识,同时也在旅游点帮妓丨女拉丨客。他几乎没受过正规教育,就这样逐渐长大,直到养父去世。

奥德尼的养父不是自然病亡的,实际上是在一次偷窃中失手,而后重伤而死。他一辈子小心谨慎,反复选择偷窃对象这才下手,奥德尼从养父那里学会了挑选下手对象,学会了养父的谨慎与……胆小。可是养父终究年纪大了,手脚不稳,最终还是失手了……

好吧,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奥德尼曾对安锋说“养女人最烧钱”,尽管这句话是在安锋压迫下,为了寻求生路而随口说的,但这是他的切身体会。

奥德尼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他不擅长拒绝女人的请求。对于那些对他好的女人,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来纽约后,奥德尼与安锋的合作,获得了大量资金支持,仗着能讨好女人的天生技巧,他迅速打开了局面,小模特公司发展的很,服装公司也逐渐走上盈利。但奥德尼在女人堆里生活惯了,他习惯一大堆女人围着他转,因此他养了很多女人……因此他受不了逃亡后的寂寞。

因为这种爱好,钱挣的再多也不够奥德尼花的,当然,他也习惯了奢侈享受,他在妓丨院里学的就是这些知识。他花钱如流水,公司挣得再多,他手头始终缺钱。想一想还是偷窃来钱,于是奥德尼忍不住了。他以为时隔一年,对他的监控已经取消了,没想到“9·ll”之后,美国加大了监控力度。

第一次出手,奥德尼依然保持片叶不沾身的风格,警方明知道他是嫌疑人,却找不到奥德尼的证据。于是他们设置了一个诱饵,奥德尼落入了陷阱。

他这次失手纯属不学术。“9·ll”之后,各项监控技术纷纷涌现,奥德尼却在泡妞享受,他不知道出现的监控技术,故此他设计的计划虽然很精妙,动手过程却被隐蔽的监控设备拍了个正着,证据确凿他可辩驳,只能丢下保证金潜逃了。

奥德尼一直混在下层社会,他进入艺术品大盗这一行,只是因为艺术品最值钱。他对这一行业的隐秘其实了解并不多。他很胆小,被警察追捕后他觉得天崩地裂,他不知道该向谁求助该逃到哪里才安全,这时候幸亏斯蒂文出手,帮他介绍了整容医生,安排了出逃路线。没办法,斯蒂文不想自己曝光,只能帮他躲藏了。

但斯蒂文的帮助也仅限于此,他不能为奥德尼把自己陷进去,帮奥德尼安排了出逃路线后,他便把此人丢在脑后,奥德尼在孤独寂寞中躲藏了一阵,他再也耐受不住了。但这时斯蒂文已经切断了与他的联系,即使奥德尼屡次求见,斯蒂文也置之不理。

奥德尼想啊想,想找出可以帮助他的人,他想到斯蒂文还是安锋介绍的,尽管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安锋,面对这个人他总感到恐惧,总感到心慌,总是吃亏占不到便宜,没准还会被对方控制变成傀儡,但在走投路下,他只能找安锋帮忙了。

于是,奥德尼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他提心吊胆的返回纽约,别的地方他不熟悉,他只能回到自己创办的模特公司。这次他很小心,经过反复窥视,他发现模特公司已没有监视人员,这坚定了他寻找安锋的决心——唯有这个人有能力帮他重站在阳光之下。

为了就近监视公司动态,奥德尼决定来公司应聘做个业余模特……当然,他很容易的获得了一个岗位。公司是他创立的,他知道应聘流程,知道几位经理人各自喜欢什么类型的员工。

如此一来,他有了出现在公司的理由。尽管这样公开露面让他时刻处于惊慌不安中,以至于他每次来公司上班都要反复给自己打气。每次来公司都要浓妆艳抹——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他精心选择了业余模特这个岗位,这样公司对他的约束不多,且同性恋身份能很好地躲避关注。

接下来的时间里,奥德尼开始疯狂地寻找安锋的蛛丝马迹。他从小到大在需要察言观色的环境中长大,虽与安锋接触时间不长,但他认定安锋是个注重旧情的人。他感觉当时飞机上某个人与安锋关系特殊,于是他发现了韩芷烟。他潜伏下来,除了必要的出台走秀,平常都躲在家中,一边大量阅读刻苦学习技术,一边暗自盯紧韩芷烟的行踪。

他坚信安锋必定露面,每次韩芷烟来纽约,他都隐藏在不远处,默默关注着韩芷烟的行动。他发现韩芷烟也在寻找安锋,这下他放心了……他坚信自己不用等多久。

他想得到保护,他想得到照顾,像曾经的养父那样,像曾经的妓丨女妈妈一样,有个人爱护他,关心他的一切。当然,他已经被吓着了,他不敢再像过去那样公开露面,他只想躲在一个人身后,偷偷摸摸的享受生活。

陈述完自己的经历,奥德尼低声说:“你瞧,我的化妆技术非常高明,我可以骗过最熟悉的同僚,咱俩合作,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其实,知道奥德尼躲藏地点后,安锋很吃惊。不得不说,是金子到哪里都发光。奥德尼从小爱美,知道如何化妆打扮,他在公司虽然是个业余模特,但只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已经拥有了独立化妆室。公司现在的行政秘书原先是奥德尼的情妇,如今居然没发现这位的存在。

“算了吧”,安锋不得不贬低对方的价值:“你只是个编外模特,打零工的。有活儿叫上你,没活儿谁管你于什么。你在公司的存在感不强,公司也不会过多关注你。再说,你一个同性恋,男人女人平常都不往你身边凑,没发现你那是凑巧,不是本事。”

“可是,选这样一个身份,出自我的精心设计,你不能否认我成功了”,奥德尼眼巴巴看着安锋,像个迷路的小狗。

“好吧,算你成功了……”安锋现在缺一个人手,斯蒂文给他管财务,阿盖尔做保镖,他还缺一个类似管家的助手,帮他统筹安排几个伪装身份,帮他应付各类应酬。别人不能信任,这个职位仿佛就是为丧家之犬奥德尼设计的,不大不小正合适。

安锋说出一个地址,补充道:“到哪里找某人,他会帮你安排假身份忘了问问你,你今后有何打算?”

奥德尼眼珠转了转,回答:“我们俩在化妆室谈了这么久,今后我会受关注了。所以这个身份恐怕用不成了。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开一家珠宝设计公司,经营珠宝首饰……我对这个很熟悉,我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我最后一次出手,劫获得是一批钻石。”

安锋心念一动,忽然想起研究所的硅结晶。他马上建议:“这个主意好,但我有个好的注意——单纯镶嵌真钻石真宝石,商品的价格会很高昂。如果能找到一些替代品……我知道莫桑石可以伪装成钻石,它的璀璨甚至超过钻石。但它可以人工制造,价格非常低廉。而我恰好知道它的专利在哪儿购买。”

奥德尼这家伙,想出的职业依旧与女人的爱好密切相关,好吧,就成全他吧。

奥德尼眼光一闪:“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如果能把珠宝价格降下来,让一些中产阶级购买得起,我们的销售对象会广,销售量会扩大数倍,公司的盈利……”

“我可以投资”,安锋果断的说:“你把公司创建起来吧,不过,公司的财务以及……”

“我只要人事权”,奥德尼果然只想找一群美女嗨皮。

目的不同但没有丝毫分歧,安锋想赚钱,奥德尼想泡妞,双方迅速达成协议。而后奥德尼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买的别墅我很喜欢……”

“想也不要想”,安锋断然拒绝:“你现在这种整容技巧毕竟是靠外在添加物,时间长了你的体型会略有恢复,你终究会露出与原先的相似处,这时候你再住进原先的别墅……哦,监狱里的囚犯会很喜欢你的小菊花。”

“那么我现在只有0万”,奥德尼眼巴巴的说:“纽约房间很贵很贵。”

纽约房价再贵能贵得过魔都?这家伙不过是想多留点钱泡妞而已,罢了,这厮能从一穷二白发展到穷途末路时仍有0万防身,也算个人才。

“我给你提供一套房子,你安心住下去,别惹事,再惹事,可真是谁都救不了你。”安锋恐吓一番,但他也知道生就的性格养成的性子,恐怕说多了也没有。

安锋在奥德尼化妆室密谈了个小时,他还没从化妆室里出来,公司已到处传言老板是个同性恋,正在化妆室里与公司著名妖男嗨皮。等安锋走出化妆室,走廊里遇到的帅哥美女都一脸诡异的笑容……不过,这件事的好处是,公司女模化妆时,再也没有回避安锋的意识了。

剩下的几天如水流而过,白天安锋去学校打个转,然后陪韩芷烟逛街看风景,顺便帮奥德尼组建公司。半下午的时候安锋回到游艇上,带领苏珊娜游游水,塑造一下身材,锻炼一下肌肉协调性。等晚上,他们就在游艇上举行烛光晚餐。偶尔有暇,船员会将游艇开到附近港湾,让安锋与苏珊娜欣赏一下风景,品尝一下大海里的鲜美食。

斯塔滕岛可谓纽约的“乡下”,它是纽约市人口最少和最偏远的一个行政区,也是纽约唯一没有地铁的行政区。但这里也说不上是贫民区,布朗克斯区才是纽约贫民区,那里黑人较多,治安混乱。

斯塔滕岛风景极为优美,这里有数公园、沼泽、湿地,最适合富人建别墅度假,然而这座岛上有世界最大的垃圾填埋场,岛上的地下水已被污染而不能饮用,加上交通不便利,因此这里是纽约最不发达的地区,开发程度最低——这也意味着它的人口密度极低,有点地广人稀的乡村味,适合隐居以及……躲藏。

安锋的樱花别墅被苏珊娜破坏后,他于脆又将宅地扩大了一些,旁边多建了几栋独立别墅。经过了奥德尼闯入事件,他觉得有必要将左邻右舍关注一下,将来即使这些房子租不出去,也能屏护自家的院子。但这么一来,工程量就大了,到康姆透假期结束,大家都没能搬回樱花园。而康姆透假期结束,则意味着苏珊娜开始上班了。

苏珊娜如何去警局报到,安锋并未过多关注——从此以后,苏珊娜白天将有另一人监控,他的白天完全归自己掌控。他不想于涉对方**,这是夫妇相处的首要戒律,所以大清早送走康姆透与苏珊娜,他并未多说一句话。

目视着康姆透开车消失在远方,他回身吩咐阿盖尔:“我们走,去百老汇。”

今天是韩芷烟搬入他百老汇那套房子的日子,韩芷烟终究放弃了假期,与安锋相守在纽约。两人每天游游逛逛,几乎逛遍纽约所有名店,看遍附近值得一看的所有风景,安锋曾试探过对方,但韩芷烟毫定居纽约的意图。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韩芷烟舍不得丢下熟悉的朋友,熟悉的环境,她决定继续从事空姐工作,继续住在国内。但为了安全起见,她接受安锋的邀请,住进百老汇的楼顶公寓……当然,这也是她衷心期待的。

这段时间安锋与苏珊娜相处的也不错,接触的时间长了,苏珊娜虽然记不起往昔,但还是敞开心扉接纳了安锋,每日里安锋照旧给她检查身体,温柔的关心让苏珊娜几乎融化,她有什么感受都肯给安锋说,感觉安锋就是个循循善诱的父辈。

陪韩芷烟逛街时,安锋也顺路帮苏珊娜购置了衣物——这件事没必要瞒着韩芷烟,他当面做了。不过,韩芷烟看到安锋购买明显不属于她的女人衣物,虽然也露出了明显嫉妒的神情,却没有把这种情绪发泄出来。有时候想想,韩芷烟也觉得这种关系很怪异,两个人明明不是恋人关系,却彼此很依恋……对方的身体。

韩芷烟的行李少,安锋抵达时她已经收拾好了房子,正在四处巡视房间设备,这处房产是安锋最初落脚的地方,也是他最用心布置的房子,但安锋并没瞒着韩芷烟,除了卧室与书房,其余房间都向韩芷烟敞开了大门。安锋赶到时,韩芷烟正坐在泡沫浴缸内,举着一瓶香槟喝酒。

“于杯”,韩芷烟醉醺醺的举起酒瓶招呼安锋:“我算发现了,你论走到哪里,都喜欢把窝弄得非常舒适……嗯,我们在斯德哥尔摩那套房子怎样了?我很怀念那座树叶岛。”

“你喜欢小岛,我可以帮你在长岛区买套房子”,安锋接过酒瓶,随口问:“多会儿动身?”

韩芷烟笑嘻嘻的回答:“明天一早。哈哈,别跟我说房子的事情,我不喜欢独自一人住套空房间,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

夺过安锋手中的酒瓶,韩芷烟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而后醉意朦胧的说:“有人的地方才算家,可是找个喜欢的人,怎么那么难?”

安锋夺过酒瓶,放到一边,扯起韩芷烟道:“大清早喝酒,你醉了,睡一会儿吧。”

韩芷烟带着哭腔问道:“等我睁眼的时候,你还在吗?”

“在”,安锋肯定的回答。

韩芷烟这一觉睡了两小时,等她醒来,躺在床上听到隔壁酒杯的叮咚声,她忽然感觉这声音真醉人。女人一辈子图什么,就是醒来后,听到男人在房间走动,这声音简直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可惜这不是她的男人。

她已经年龄大了,与一个小八岁的男孩偷情已经是离经叛道了,如果嫁给这样的男孩,别说父母不愿意,就是她自己,也迈不过心中那个坎。

这个男人终究是别人的。

岁的韩芷烟,看到好男人还有占有的想法,30岁的韩芷烟,心态已经苍老了很多,尤其是自己经历过三个男人,谈了三轮痛不欲生的恋爱,她已经学会站在远处欣赏风景。她从未想到自己成为风景的一部分。

她终究是个国人,国人从不为自己活着,为面子、为亲朋故旧,为别人的看法,为了什么什么主义,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唯独不能为了自己。为自己则要承受很大压力很多责难,韩芷烟自认不是个坚强的人,她顶不住压力的。

然而,这种关系令韩芷烟很贪恋,她喜欢与安锋坐在摇椅上,或者……在床上,共同分享自己的经历、自己的工作琐事,自己的心情起伏,以及与男友交往的心路历程,讲述自己的软弱。有些话不能对父母说,不能对同事说,她却喜欢在一场激情过后,手指在安锋胸膛上划着圈,絮絮叨叨讲述自己。

每当这时候,她忘了安锋的年龄,她忘了安锋的年轻。而这个谈话对象从不嘲讽,从不将秘密外泄,安锋对她来说已经是牧师,是心理医生,她贪恋这种相处方式,当然,她也迷恋两人在一处的激情,以及那种被照顾的感觉。

躺在被窝里微微撇撇嘴,韩芷烟低声嘲笑:“还说我大清早晨喝酒,自己也不是吗?”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章 陷阱?

第一百一十章陷阱?

懒洋洋地起身,披上丝绸睡衣,睡衣里什么也不穿,韩芷烟忽然感觉一阵情热。她生了个懒腰,看到化妆台上多了点东西,她知道这是安锋准备的礼物,便轻地走到电脑桌边,翻动着桌上那黑色真皮礼盒。礼物匣子内放着一串璀璨夺目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以及一张美国信用卡。

信用卡就罢了,一是韩芷烟如今不缺钱,她的股票依然在上涨,分红已达到了每年50万美金的程度,这相当于一名美国华尔街金领的年薪。二是安锋出国时丢下一张附属卡,即使在安锋失踪那段时间,那张属卡里每月依然打入一笔钱。十万人民币虽然不多,但用于每月的零花,那已经很奢侈了。何况她有自己的工作,这份工作收入并不低。

不过,韩芷烟不会拒绝安锋送来的东西。她是安锋的女人,活该安锋养着他。

门外,酒杯的叮咚声还在持续着,隐约间,韩芷烟听到有低声的嘀咕。但这房间隔音很好,厚厚的地毯将杂音完全吸纳,韩芷烟只能偶尔听到一两个词,这些词语又模糊不清。

这串项链可真漂亮啊,韩芷烟几乎不敢想象自己戴上会有什么状况,据说常有为了抢金戒指而剁手指事件发生,带上这样的项链,还能活多久?

可是这串项链真的真的漂亮,韩芷烟情不自禁戴上项链,对着化妆镜反复欣赏。钻石的璀璨光芒令人难以移开目光,韩芷烟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了,贵重的……让她带不出去。她亮起嗓子喊了一声:“锋锋,你在偷喝酒啊,大清早的……桌上的这项链是给我的吗?我带上给你看看。”

说完话,韩芷烟脚步轻地推开卧室大门,冲进楼顶阳台……她的身子猛地定住了。

阳台上不是一个人。

阳台上不是一个外人。

今天的阳光很灿烂,楼顶阳台的巨伞下,胡乱的码放着三十余瓶各色美酒,红的蓝的粉的绿的,让遮阳伞下的安锋埋在一堆姹紫嫣红里。安锋正对着卧室门坐着,见到韩芷烟出现,他略显尴尬的招招手。

遮阳伞下还坐着一个非常俊美的男人,他侧对大门而坐。一位衣着暴露、身材**的美绝顶美女坐在安锋身边,而那女人甜蜜的依偎着安锋,手臂亲昵的搭在安锋肩膀上,饱满的胸脯不停在安锋身上摩擦,一脸媚笑,而安锋……在韩芷烟冲入前,似乎很享受这种摩擦,一脸温柔的笑容——幸好身子还坐得笔直,手机很规矩,这让韩芷烟微微松了口气。

一阵微风吹过后,清风撩起了韩芷烟的丝绸睡衣,阳光下,韩芷烟脖子上的项链熠熠生辉,但韩芷烟却有点窘迫——她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微风撩起如丝睡衣,露出了她雪白的胸膛、修长的双腿

等等……阳台上不止这几个人,阳台上同样有几名光着上身的美女,她们身上都带着钻石首饰,有手镯有项链有戒指,以至于迎面看去,到处是一片钻石的火彩。

那位安坐的美女是唯一穿上衣的美女,她有点眼熟,年龄也不大,似乎高中刚毕业的模样。韩芷烟似乎在某部美剧里看过她的形象。这是个美剧明星吧?

难道她就是安锋的美国女友,是安锋为之买衣服的那位?

又一阵风吹来,韩芷烟赶紧伸手遮掩睡衣,挡住了泄露的春光,她内心的小人在尖叫:丢人死了。有客人来你怎么不提前打招呼,你知道我喜欢在家不穿衣服的啊啊

这时,侧对卧室门而坐的男人扭过身来,现出了全部脸庞,韩芷烟顿时屏住了呼吸……这是个很俊美很妖艳的白人男孩,大约二十出头,金发碧眼,鼻梁高耸,眼窝深陷,嘴唇薄软湿润。他冲韩芷烟展开一个很阳光的微笑,招呼道:“嗨,小姐,你来晚了,欢迎加入。”

说着话,这男人目光随之一扫,在韩芷烟项链上稍一停留,在睡衣下明显凸起的蓓蕾上停顿了一下,这时韩芷烟已紧紧扯住睡衣,她只觉得……很羞涩很难堪很不好意思,赶忙一扭身向卧室跑去,边跑便喊:“我,我去换衣服。”

安锋在她身后平静的解释:“她不是模特。”

卧室门关了,俊男呵呵笑着,用一种“我明白”的口气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不是模特——她肚子有赘肉了。”

这句话韩芷烟听到了,她恨得咬牙切齿。

等换好衣服再度来到阳台上,原先赤果上身的美女们已披上睡衣,各自摆出慵懒诱人的造型,或坐或躺散布在阳台石雕间,给这个充满希腊风格的阳台增添了活色生香。这时安锋正端着两杯酒,不停地倒换着酒杯,似乎在比较酒味的差别,但他的目光确定这桌上一堆图纸。与此同时,那位俊男,以及那位唯一穿衣服的女明星,则指点着图纸解释着。

谁都没有招呼韩芷烟,等韩芷烟怯怯的坐上唯一的空凳子,安锋抬起头来解释了一句:“我们在筹划一次珠宝首饰秀……”

那位俊男很绅士的笑着,很体贴的安慰道:“别害羞,女士,你瞧,我们见多了果体,我们就是于这一行的。哦,你的肤色很白,这种白不是我们白人那种苍白,而是那种仿佛鲜蒜瓣的白润,所以你带这串白金项链并不出色。你应该带那种玫瑰金,或者14k金项链,那种颜色适合你的皮肤。

可惜这段话韩芷烟没听懂,一方面是因为极度羞涩,精力没集中;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俊男说话语速很。

安锋放下酒杯,将这段话翻译一遍,而后解释:“我准备开个首饰公司,你脖子上那串是样品。它不是钻石项链,只是莫桑石。等会儿你还可以挑几件,价格并不高。”

韩芷烟手摸上了脖颈,感触到项链上的宝石,她深深吸了口气说:“假钻石……这,这仿得未免太像了。你知道是假的,我知道,劫匪可不一定知道。这样子谁敢带出去?太危险了啊。”

安锋哈哈大笑,把这话翻译过去。桌边的一男一女纷纷露出了会意的笑容,他们速的说了几句,等他们说完,安锋解释道:“这是我公司的合作伙伴,奥德尼,薇妮这位是韩小姐。

韩姐,那些价值连城的真钻石项链,平常也是没人敢带上招摇过市的。所以真品钻石首饰,常常都需要一件仿品作伴。在重要场合佩戴真品,不那么重要的场合,大家都喜欢带仿品充数,这样安全。而我们就是要做这种仿品生意。

你这件项链是一件著名首饰的仿品,它的所有人……哦,你不用在意他。反正你是在国内佩戴,带的时候注意一下安全性,实在不行就丢了它,为这假玩意不值得拼命。”

韩芷烟这会儿感觉好了点,她笑了一下,回答:“有没有款式简单点的,这串项链太招摇了,主石如此大,真品恐怕要……上千万元了,我,很紧张很紧张。”

安锋一点头,刚刚举起手,韩芷烟赶忙插话:“可是……这东西太漂亮了,真要换一个我舍不得,不如你再送我一根简单点的,款式别那么夸张。”

韩芷烟小声地补充:“你说过,这东西不太值钱。”

“好的,奥德尼刚才说你适合玫瑰金项链,那就添一条玫瑰金的。”

“这才对嘛”,奥德尼在一旁补充:“如此白润的肌肤,需要小心地宝贝宠爱。”

安锋目光转向奥德尼,不满的说:“你又犯病了?韩小姐是我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奥德尼举手做投降状。

这时,韩芷烟向薇妮打招呼:“你好,你演过,我看过那部电影。”

薇妮谦逊地回答:“我只是演了一个小角色——第四女猪脚而已。”

“可你还很年轻”,韩芷烟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材,年轻真好,对方胸器挺翘,皮肤紧致。“你这么年轻,还有大把时间向上攀登,未来的一线明星会有你的……”

韩芷烟跟薇妮聊到一起,奥德尼凑近安锋身边,低声说:“你瞧,我最近手头紧了点,公司又需要大量进货,我们能不能……我恰好知道一处钻石秀,据说那场钻石秀将展出价值17亿美金的钻石首饰。”

安锋狠狠地瞪着奥德尼:“这种事,能在这里说吗?”

奥德尼磕巴一下,嘻笑着问:“你最近花钱很多吧?”

安锋轻轻点点头,奥德尼一脸谄笑继续问:“短期支出额超过了年度收益?”

当然,安锋最近买下了一艘游艇,买了两套房子,还需要重装饰樱花别墅。最后这笔巨额支出虽然能得到赔偿,但却必须等到研究所明年研究经费拨下来才能到手。而互联经济如今已进入稳定增长期,再也找不到增长数百倍的股票,眼看增收困难开销剧增,这也是安锋投资首饰公司的原因。

“我早说过,我们俩联手,将是敌的……”,奥德尼微笑着坐正了身子。

两个女人还在那里交流对首饰的看法,薇妮其实对首饰设计了解并不多,她是花瓶她是公司形象代言者,安锋拉她入伙为了扩大公司影响,因为十年后,她将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而奥德尼同意薇妮的加入,是因为这厮向来看到女人就腿软。

两个女人聊了片刻,话题似乎并不多。这头的安锋与奥德尼已经交流完毕,收拾起首饰设计稿,遣散了模特们,韩芷烟觉得自己插不进去话,首先告辞,回房间去收拾行李。到了午饭时,其余人各自散去,安锋找到韩芷烟。后者正在厨房忙碌着,准备做家的安居饭。

“嗨,以后别在家光着身子四处走”,安锋抱着膀子欣赏韩芷烟的忙碌,闲闲地说:“奥德尼以后会住在这里,他住楼下客房。”

“这…这不是我家吗,你不是给我找的房子吗?”韩芷烟扭了扭身子,不满的说:“我不喜欢与陌生人同住,再说,那家伙如此英俊,你不怕我红杏出墙吗?”

“哈哈,我这里又不是满清后宫,不需要他割了小**再住进来?再说,女人出轨不出轨,在于心而不在于禁锢,如果你本心想出轨,我不会禁止你的。

嗯,你看,这房子太大,你飞来飞去的,每周只住两三天,房子空着没人打扫不行……这样吧,你就当多了个合租人,他平常只占一个房间,不会影响你的。”

韩芷烟扭过身来,疑惑地问:“你……你不住这里?”

“我还要上学的,当然,以后你回纽约,我一定回来陪你,但我不能保证在这里过夜。”

“那么今天……?”

“今天我要先去安排一下,吃过饭就走。”

韩芷烟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反正你的世界我不解,也许就这样有点距离,能短暂相聚,会加甜蜜。”

安锋讪讪一笑,过去拥吻了一下后者,而后告辞离开。

乘坐阿盖尔的汽车回到斯塔滕岛,安锋中途让阿盖尔离开,他独自走进岛上公园内,沿着公园的林荫道走了片刻,不远处座椅上坐着休闲打扮的迪尔,他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喂鸽子,安锋走到迪尔身后的座椅上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奥德尼吗?”

“记得……嗯,说话安全吗?”

安锋点点头:“很安全。”

“他怎么了?不是潜逃了吗?你怎么忽然问起他来?”

“他又来找我了,希望跟我合作,我俩准备开一家首饰公司。”

迪尔撒了把稻谷,说:“那你真是捡了个便宜,那家伙很有想象力。”

“但是他反复诱惑我行窃。”

“你怀疑……”

安锋重重点点头:“那家伙就是踏入警方陷阱,这才被抓捕被定罪的,这厮最开始找我,似乎是求告门走投路,但他反复诱惑我参与偷窃,这让我有点怀疑,我怀疑他是不是与警方达成和解,靠指证我出卖我得到缓刑。他明知道我不缺钱,却反复想诱惑我动手。”

迪尔想了想,回答:“有这个可能性,需要调查一下吗?”

“调查,必须查清他潜逃期间跟谁接触过,还有,查清他的案子谁负责,现在是否还在追捕他,以及他的整容医生是否曝光。我还要调查他的所有女友,我想知道他的女友如今都在做什么。”

迪尔回答得很:“如果警方接触过他,并与他达成交易,他们会做的很隐蔽,很难查到真相。

“他整容后逃到了阿根廷,我想知道他为什么重返纽约……这应该很好查到。”

迪尔想了想,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是个小混混,你觉得有怀疑,那就清除他,不费什么事的。这样子启动调查,会花费很多钱的,值吗?”

“如果他可信,这家伙将是我最佳替身。我认为投资多少都值。”

“那么好吧,我去查他”迪尔深深吸了口气,又盘算半晌,道:“其实英国方面已经放弃关注你了,毕竟你现在进入了研究院,你的危险性已极大降低。他们现在的主要精力是反恐,没工夫管你是否参与偷窃——我记得你的偷窃嫌疑都是在阿拉伯犯下的,而阿拉伯,现在是他们的主要监控目标。”

稍停,迪尔补充:“按美国人的习惯,如果奥德尼想诱你踏入陷阱,那么你现在也是监控目标,会有人时刻盯着你,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发现盯梢者了?”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不过,以后我们联络必须绝对小心,你这条线我不想暴露。”

迪尔微微一笑:“我也不想暴露,我已经老了,已经适应这种安逸生活了,不想随意改变……好吧,我告辞了。”

安锋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假装喂了一阵鸽子,而后聊地起身,习惯性检查周围状况。

确实没有盯梢者。

回到游艇上,苏珊娜还没有回来,安锋钻进医疗室,打开了监听装置,通过苏珊娜身上的手机,窃听苏珊娜的状况。从环境音判断,苏珊娜正在与父亲吃饭。音乐柔柔的响着,背景音里时而闪过航班广播音。

“苏珊娜,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康姆透声音有点哽咽,苏珊娜似乎也在啜泣。

停了一会儿,康姆透继续交代:“你母亲明天来看你,如果你法迎接,那就让凯恩去招呼。”

苏珊娜嗯了一声,马上追问:“父亲,你知道凯恩吗?我以前的记忆只有片段,我记得有凯恩这个人,但,我脑海中的凯恩形象很动漫。我回忆道他的时候,这个人我……为什么我想起这个人来,不觉得心跳,不觉亲密,不觉得激情。我好像是个旁观者,浏览我与他的片段。可是父亲你刚才称呼他却很亲昵,你……知道我们之前的事吗?”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怪物?

第一百一十二章怪物?

康姆透沉默片刻,正准备说话,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手机显示是个未知来电。&-》康姆透诧异的接起电话,电话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一片静寂。康姆透喂喂了几声,电话挂断了,耳机里只剩下一片盲

康姆透愣了一会儿神,苏珊娜也不傻,她怀疑的看着康姆透,康姆透吸了口气,回答:“工作电话,预约的,苏珊,请等一会儿,我去回个电话。”

康姆透起身向公用电话亭走去,与此同时,游艇上的安锋放下手头电话,把窃听频率切换到康姆透的手机上。

康姆透走进电话亭,站在电话亭前想了想,他拨通了……汤姆博士的电话。他知道苏珊娜已产生了怀疑,他还知道苏珊娜听力极其好,所以打来的电话不敢发出声音。

这个电话是警告他的,提醒他——他正处于监听之下,他曾承诺配合汤姆博士的治疗,所以这个时候他不能乱说。

这个电话来得太巧,苏珊娜也是曾经的特工,如今她的智商并不低,如此巧合的电话让她陡生警惕。

但手机窃听是目前最先进的窃听方式,手机随时随地都在向外发送定位信号,每个携带手机的人,身边都笼罩着一层微弱的电磁圈。苏珊娜虽然对声频信号敏感,但在如此电磁信号噪杂的世界里,她的耳朵麻痹了,因而对自己手机发送的信号习以为常。她没感觉自己被窃听,只是觉得这电话来得太巧。

这个人人有手机的时代,也等于是人人被监听的时代,没有人能够幸免。除非……

做为特工,平常有很多忌讳。这一声突来的电话也许是上司的任务召唤。苏珊娜屏住呼吸,倾听远处康姆透的电话。铃声响了四遍,康姆透伸手准备挂断电话,电话突然接通了。但电话里并没有说话声,康姆透低沉而平静报出一个编号,随即,电话一声不响被转接到另一处。

“我是……”康姆透报出了自己的编号,随即速的问:“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一个电子合成音呆板的回答了一个号码,康姆透做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速挂断了电话。

回答苏珊娜身边,康姆透并没有解释刚才的电话,这个,苏珊娜也能理解。她眼巴巴看着父亲,等待父亲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说过……我之前并未见过凯恩,但我知道这个人,有几次我打电话给你,是他接的电话,然后转接给你。我不知道你俩的关系走到哪一步,但你重伤昏迷后,一直是他守在你身边,是的,就这样。”

苏珊娜进一步追问:“那么…我的同事呢?我康复之后,怎么没有一个同事问候?”

这个……汤姆博士之前已经伪造好了。康姆透坦然的回答:“你同事寄来的贺卡,一向由凯恩收纳,你可以问他。”

“那么,我康复的消息他们都知道吗?”

“哦不,你的病情出现多次反复,你从南部州转院至北部,我想凯恩没来得及通知你的朋友,这个,你回去问他吧。”

苏珊娜点点头,惆怅的说:“我感觉,我苏醒后,仿佛成了这世界的局外人,或者一个生儿,我没有过去,没有朋友,没有同事,没有伙伴…爹哪,你知道吗,去警局报道后,我查了一下自己的驾驶证、社保卡,发现以前的记录都不存在了,我在哪里上的小学,我在那里上的大学,全没有记录。”

对于这一点,康姆透很有信心。他看过为苏珊娜设计的“剧本”,这份剧本很完善——苏珊娜的小学中学将沿用原先经历,一点不变。苏珊娜的大学是在大西洋镇就读的,这一点会稍加改动。设计的剧本是:苏珊娜在荣誉班就读,她所在的荣誉班只有四名同期学生,万一苏珊娜要见她的同班同学,三名特工将出面扮演这一角色。

至于苏珊娜工作过的警局……如果苏珊娜想找寻这个警局,她抵达警局的那一天,警局成员都将由特工出演。

这套剧本还设计了几位苏珊娜的闺蜜与女友,其中一位女友将由安锋的熟人凯莉扮演,而她的闺蜜将由娜塔莎所在研究小组的一名成员扮演。苏珊娜过去的搭档,那位同期重伤、同期做手术的实验体,也将在不久调来苏珊娜所在警局……

“苏珊娜,你的脑部受过重伤,手术虽然成功,但你过去的记忆丢失了很多”,康姆透深深叹了口气,慈爱的说:“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回忆过去对你来说是件痛苦的事,对你的大脑也是件负担。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我不希望你痛苦,所以……过去的一切就忘了吧,重开始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苏珊娜想了想,接受了这种想法,她轻轻拥抱了父亲,道:“好吧,时间不早了,你还有任务,爹哪,圣诞节一定来看我,保重。”

“要幸福啊”,康姆透拥抱了女儿,站起身,大步向安检通道走去。苏珊娜望着父亲的背影,她看到父亲悄悄地擦去眼泪,顿时热泪盈眶。

苏珊娜赶回游艇时,安锋在埋头在厚厚的书籍中刻苦学习。这段时间苏珊娜约略了解了安锋的作息规律,自己这位男友课业很紧,他每天至少要阅读四本专业书籍,有大量的作业需要完成。但每当自己需要他,他总是放下书籍陪伴在自己身边,为此,他的睡眠很少,每天只能睡四五小时……当然,安锋本身睡眠很少,四五小时的睡眠对他来说足够了,这点,他绝不告诉苏珊娜。

有时候,苏珊娜也在想:也许,就因为男友繁重的课业,所以她们之前虽然关系亲密,却还没有发展到上丨床丨做丨爱的程度,没办法,大家时间都很紧张。

果然,看到苏珊娜回来,尽管后者的动作已足够轻,生怕惊动了男友,但安锋还是从高高一叠书籍后抬起头来,向苏珊娜露出微笑,他随即站起来一边做出拥吻的姿态,一边亲热地问:“怎么样?报道还顺利吗?搭档如何,他长得帅吗?”

“我分在重案组”,苏珊娜喜洋洋的回答:“我喜欢这个工作……哦,父亲还给我介绍了一位制枪大师,说要根据我的手型定制手枪,不如你明天陪我去……”

苏珊娜的语气立刻弱了下来,喃喃说:“明天,我母亲要来看我,带着她的丈夫。”

“几点钟的飞机,我去接”,安锋顺嘴回答。

苏珊娜扬起了眉毛:“你为什么不惊讶?”

“你苏醒的第一天,康姆透先生给你妈咪去过信,当时她说马上来看你,现在终于来了,我为什么要惊讶?”

苏珊娜顿了顿,顺着这个话题问:“我苏醒后,有谁寄过信件?”

安锋上前搀住了苏珊娜:“来吧,让我先给你检查身体,等检查完了你再看信。信都收在箱子里,一个都不少。”

每晚检查身体,这是例行公事。苏珊娜乖乖的躺上手术床,详细检查完身体,安锋端出了一个小皮箱,招呼:“喏,信件都在这里。”

小皮箱内装着满满一箱信件,有光盘、有贺卡,有录音带,也有纸媒体信件。这些信件都未开封,苏珊娜本能地拿起信件,挨个仔细检查信件邮戳,以及信戳油迹的深浅……当她感觉自己这么做有点失礼,透露出对男友的不信任时,她尴尬的抬起头,准备解释一下,却发现男友毫不在意,眼睛都未曾向这里瞥一下,正在争分夺秒地抓紧时间翻阅课本。

好吧,苏珊娜承认自己犯了职业病,虽然其中有几个邮戳有点可疑,但这也许是邮局失误,自己不该表现的那么明显,让男友难堪。苏珊娜赶忙拆开了邮戳日期最近的一个光盘,走到电脑前播放。那头,安锋感兴趣的放下书本,准备与苏珊娜分享观看,但眼神明显涣散,似乎还在回想他的课本内容。

当光盘上跳跃着苏珊娜旧友影像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让苏珊娜痛不欲生,她对这些友人的印象模模糊糊,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她越是使劲回忆,脑袋越是头痛欲裂,汗珠滚滚地从额头上滴落。安锋见到这种情况,立刻关了电脑,扶着苏珊娜走上甲板。

鲜的海风让苏珊娜逐渐平静,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手指颤抖着,竭力控制住力道,让手掌轻轻握住桅杆,等她的情绪平静下来,苏珊娜颤颤的问:“那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

安锋伸出了两个指头,冲苏珊娜轻轻点头。

苏珊娜长长吐了一口气,说:“也许,我还要恢复一段时间……需要多久。”

安锋遗憾的摇头:“你脑部淤血严重,如今的记忆残缺不全,为了能让你缓慢恢复,我和你父亲想出了这个主意:我们把你安放在一个陌生环境,先不去刺激你的记忆,等你适应这个环境了,再寻找恢复记忆的方式。”

苏珊娜的目光落在扶桅杆的手上,问:“人类手臂的极限力量是多少?”

“u吨”,安锋轻声回答:“理论上来说,人类应该能举起u吨的重物,这是用数学方式计算出的肌肉力量。但实际上人类做不到,首先,人类骨骼与关节,法承受这么重的物体。其次,人类肌肉力量在传导中也有耗散。”

苏珊娜目光继续下滑,落到自己脚上,问:“人类速度的极限是多少?”

“时速l10公里……同样,这是用数学方式计算出的肌肉力量,实际上人类做不到——骨骼与关节法承受这么大的冲击力。”

“那么听觉呢?”

“这个……人类的五感是最神奇的,听觉、嗅觉,视觉、味觉、触觉,至今人类研究最透彻的是视觉,科学家已经研究出不用对焦距,跟肉眼看物完全没区别的全景全像素相机,但对于视觉的模糊看物,依旧没有概念。至于其他四种感觉,那就不了解了——它们现在还没法用数字衡量。”

苏珊娜深深吸了口气,自语:“现在的我,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是个半机器人,这也许是人类的进化方式。

苏珊娜重伤后,脑部大量淤血挤压神经,如果没有脑部芯片支持,她也许陷入全身瘫痪,站都站不起来,别说能像正常人一般说话、行走,以及思考。现在,她的**是原来的,骨骼是科技,大脑全靠芯片支持,维持神经中枢的各项功能,她是一个计算机控制下的全高科技人类。

但她是完全自由的,完全独立的人体。

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的安锋,其实也代表了人类进化的另一个方式——虽然他体内不含芯片,但经过完美基因矫正术,他的身体各项技能达到了人形动物的巅峰。他的大脑虽然不靠芯片支持运转,但他的智商已经处于金字塔顶端。

两个全人类在一起,彼此接近彼此亲昵,这种密切相处方式也许就是汤姆博士的实验课题之一。所以,这计划最初是由安锋全面监控苏珊娜,出了岔子后,汤姆博士宁肯放两人单飞,也不愿拆散他们。

“回舱吧,我有点累了”,苏珊娜感伤片刻,觉得不应该耽搁安锋时间。或许为了照顾她,安锋已耽误了很多课业,她不能让爱她的人受累,她不能牵累对方。她多休息一下,安锋也能早点完成课业早点睡觉。

这顿饭苏珊娜吃的很平静,她已经决定了,短期内不再探究过去,不再质疑男友的决定,不再……怀疑自己的爱人。她要尽恢复,尽健康尽幸福……

第二天,安锋体贴地驾车送苏珊娜上班,两人在警察局门前吻别,神态亲昵地像一对恋人——但他们至今认识分床睡的,两人似乎都没做好同床共枕的心理建设。

穿制服的苏珊娜今天格外靓丽,她吻了吻安锋的脸颊,提醒说:“我妈咪是中午的航班,别忘了去接她。”

“知道了”,安锋奋力向苏珊娜挥挥手,道:“我如果来不及,会让阿盖尔过去的。”

苏珊娜再度吻了吻安锋,看到她这动作,在她身后几位身穿警服的同僚边往警局内走边响亮地吹口哨,苏珊娜有点害羞,赶紧挥手表示告辞。安锋一刻不停留,一踩油门,悍马车速窜离警局。

开车先去学校交了作业,安锋顺便与教授交流片刻,再去吴兮悦寝室询问对方的行踪,被告知她仍没消息。四处晃悠着消磨时间,也为了让人记住他在校园出现过。大约中午的时候,安锋给汤姆博士去了电话,传递完苏珊娜这几天的检查资料,安锋闲闲的问了一句:“我记得所里还有纳米芯片的研究成果,你那里有试验品吗?”

汤姆博士让人查阅了一下,回答:“纳米芯片功能单一,关于它的研究已进入瓶颈。研究所认为:我们应该等集成芯片的研究取得突破,再研究它的微型化。”

“功能单一不是障碍,我需要一个追踪芯片……嗯,还需要一个自毁爆炸芯片。”

汤姆博士追问一句:“打算安装在实验体身上吗?哦不,我们现在不想惊动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锋简单的回答:“我需要东西不会安装在实验体身上,这点我保证。”

汤姆博士沉默片刻,回答:“好吧,东西会放在包裹里,邮寄给你,请查收。”

“谢谢”,安锋真诚的道谢。

是时间去接飞机了,安锋去汉堡包店买好午饭,开着车晃悠到机场。昨天康姆透离开,今天她母亲夏洛蒂抵达,这机场真够繁忙的。

当广播里播放夏洛蒂所在航班降落消息是,苏珊娜打来电话,问:“我妈咪到了吗?”

安锋移开手机,让苏珊娜听广播音,而后说:“飞机正在降落。”

苏珊娜欲言又止:“嗯,早晨告别时我想跟你说,我妈咪可能有点……喜欢浮华,喜欢奢侈享受,我父亲就是因为这个和她离异的,她的男友是个音乐家——不成功的音乐家,喜欢炫耀,喜欢夸张,她俩真是一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中午我带他俩去最高档最奢华的餐厅,点最贵的红酒,要最昂贵的菜式……”

“不不,不是这样。我认为你该穿着朴素点,嗯,最好寒酸点,然后说蹩脚的土语……对了,我妈咪有洁癖,你要邋遢点,动作粗俗点。说实话,我宁愿妈咪离我远点,我不喜欢她的浮夸丈夫。我希望他见过你后,再也不愿来纽约见我……见我们。”

“明白了,不就是扮演一个乡下人吗,我把它演好,让你妈绝对厌烦——等着”安锋顺手把头发揉乱,四处找了找,找到一块油迹路面,脸不红心不跳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将身上的高档西装揉成鼻涕状,而后敞着怀,想找一双拖鞋求之不得,只好蹬着锃亮的费雷皮鞋,施施然走进旅客出机门。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午夜惊魂

第一百一十三章午夜惊魂

苏珊娜母亲夏洛蒂是位气场很强大,举止张扬的中年妇女,她今年已经五十岁了,相貌居然如同苏珊娜姐妹一样,似乎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举着迎接牌的安锋远远看到这位昂着一头白金色剪发,趾高气扬地牵着一条宠物狗走到他面前的妇女,正准备说两句,对方点点迎接牌上的名字,倨傲的说:“我就是。”

“夫人,请跟我来”,安锋招呼她向登机楼,一位身穿夸张而耀眼的、钉满闪光珠片的西服,脚下蹬一双白色蟒蛇皮鞋子的三十岁男人一脸夸张笑容的跟上一步,冲安锋伸出手来:“谢谢,你就是苏珊娜的男友吧?谢谢你照顾苏珊娜。”

衣服皱巴、头发散乱、形象浪荡的安锋没什么形象地跟对方握了个手,立刻嫌弃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这厮另一只手拎着个空了的宠物箱,夏洛蒂手上牵的狗,之前一定装在宠物箱内,而且,肯定是她丈夫将狗宠宠物箱里取出来,然后他必定没洗手,因为他一手狗毛。

真不知道康姆透当初为何找了这样一位妻子,如此喜欢炫耀喜欢张扬的性格,明显不符合特工亲属条例嘛。

也许,这就是康姆透与对方婚姻十年,最终离异的原因。

一愣神间,一男一女两个十余岁小孩推着行李车,边斗嘴便走近安锋,行李车上堆得满满的,两个小孩推得很吃力,但夏洛蒂空着双手只顾向前走,她宁愿手里牵自己的宠物狗,而她的丈夫只提了一个空荡荡轻飘飘的宠物箱,哈巴狗一般追随着他的妻子向候机楼大门走。

这两个小孩是夏洛蒂所生,男孩是夏洛蒂与第二任丈夫的产物,比夏洛蒂小十一岁;女孩则是夏洛蒂与第五任丈夫、也就是现在她身边这位媚俗男的产物,她今年九岁……好吧,夏洛蒂怀这位男孩时,她与康姆透还未曾离异。她怀那位女孩时,女孩父亲也不是她当时的丈夫。

夏洛蒂的前三次婚姻,给她带来不少财富——每次离异她都分去丈夫一半的财产,而她的第四次婚姻遇到了一个硬岔,那位丈夫不肯忍声吞气戴绿帽,于是抓住了夏洛蒂通奸把柄,分文不给的将夏洛蒂赶出家门。与是夏洛蒂有了第五次婚姻。这次之后夏洛蒂终于变老实了,她知道自己名声坏了,再结婚也分不上家产了,所以这次婚姻最漫长。

不得不承认,夏洛蒂很美,很善于保养,大约从小到大都是男人追逐的目标,所以她对男人向来不屑一顾,站在安锋的车前,她鄙夷地看了看安锋的着装,冷静地说:“你可以参加今年最差着装品味评选……不过你的车不错,宽大厚实,这才是男人。”

这辆车坦克地盘好不好,这辆车重八吨好不好,这辆车机枪打不透好不好,这辆车一脚油门耗油一升好不好?仅仅是“不错”两个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安锋一句话不说,笑眯眯地招呼小朋友上车,他将行李安置好之后,带着职业司机的谦恭微笑,跳上司机座,开着车向斯塔滕岛驶去。车子驶过跨海大桥,老太太显得对纽约很熟悉,立刻评价说:“你们住在斯塔滕?你们居然住这么乡村的地方?”

安锋做出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一句话不说。

到了码头区,安锋发现老太太挑男人的眼光实在不错,尽管他装得寒酸而邋遢,但老太太看到面前的游艇,还是眯起了眼睛:“这游艇不错,看来你不是一是处,我说呢,我女儿看男人的眼睛,不会比我差太多吧?”

安锋鄙夷的看了看老太太身后那位戏子,目光里透出浓重的嘲讽——这就是你选男人的眼光吗?

游艇上的船员是久经训练的,尽管安锋形象畏缩,他们还是透露出足够用的恭敬:“先生,欢迎你登船,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老太太不用别人让,当先走上船踏板,一边惊诧的问:“这艘船……不是你租的?”

安锋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扭捏一下,承认:“是租的,这是……我们研究所的医疗船,刚好我的房子最近装修,所以我临时租几天。”

说着,安锋冲船长眨眨眼,船长明白了安锋的意思,莞尔一笑,并不拆穿。

这艘船很大,它是中型游艇,仅它的油料舱就能装载油料uu吨。这样的船一人开不走,必须雇佣专职船长与船员。这些船员与安锋都熟悉了,想装不认识都难,所以…于脆不装。

老太太踏上游艇,在甲板上走了几步,问:“你不是医生吗?医生应该能买得起一艘……小游艇吧?为什么要租呢?这么一艘船,船长与船员薪水有多少,几个月的租金可以买下一艘小游艇了吧?你的房子要装修多长时间?”

安锋抿紧了嘴,似乎在忍住怒气,稍停,他解释说:“夫人,我只是个学生。”

“康姆透告诉我,你已经拿上了医护的执业资格,你还没找到工作吗?”

“我还在学习……”安锋露出一副不想解释的模样,千忍百忍得推开舱门。

夏洛蒂一路喋喋不休的评价着舱室的装修,不带偏见的说,她尖酸刻薄的评价很中性,其实不带一点贬低味道,仅仅是就事论事。平心而论,这艘废弃的医疗床不适合坐游艇,想要把它完全改装成游艇,装修费用可能超过购买一艘游艇的价格。而安锋不是个乱花钱的人,他买下这艘游艇,一方面是为了避税,另一方面是贪图这艘船的舱室空间足够大足够舒展,而后期装修嘛,就马马虎虎了,房间内增添了很多现代化家居设备,还算中看一点,而过道内……也不怪老太太把它贬低的一是处

这位老太太见惯了各种游艇啊。

好吧,接下来的半天,如果把安锋的表演一一叙述,那场面就会非常……

这天下午,苏珊娜并未露面,安锋在船上表演各种猥琐,扣鼻屎跷二郎腿当中醒鼻子大小便不洗手吃东西直接用手抓吃生肉喝生水……终于终于,即使夏洛蒂隐约觉得安锋身家并不差,比如他的西装虽皱巴但却是最昂贵的西装牌子;皮鞋虽然污渍但却是意大利名师手工制作;皮带没商标但却是非洲髯蜥皮质地;形象虽邋遢开的是悍马车;吃的是汉堡住的却是中型游艇……

但她还是被安锋的表演恶心倒了,她趴在船桅杆边一阵狂吐。日落时分,夏洛蒂逃一般的狂奔到码头,她坚持等候在码头上,与下班的苏珊娜匆匆见了个面,立刻不顾一切告辞而去。过后,为了彻底摆脱安锋的纠缠,她爽地交出了……属于苏珊娜那部分抚养金。

“我不想见到他,我……呕……别让我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夏洛蒂对着苏珊娜的律师狂喊:“我见过很多富豪的怪癖,但那个人……呕……只是想起他的名字就让我恶心。”

与康姆透离异后,苏珊娜是判给夏洛蒂抚养的。夏洛蒂因此而获得双份抚养费——自已一份,苏珊娜一份。然后她获得了一半“家庭财产”。而她的那份抚养费,在她第一次改嫁后自动终止,苏珊娜那份抚养费则一直支付到苏珊娜成年。

不过,康姆透在法律上未曾获得抚养权,但作为一个特工,他想做的事任何人阻止不了。夏洛蒂拿了抚养费,从苏珊娜上全寄宿学校开始,康姆透已夺得实际抚养权。等夏洛蒂改嫁,苏珊娜彻底回到康姆透身边,但康姆透不想曝光不想再打官司,所以他钱照付,并听任夏洛蒂独自折腾。

苏珊娜重伤后,从法律角度上她已经死亡,于是夏洛蒂想染指苏珊娜的财产继承权。官司一起,苏珊娜的账户进入诉讼保全状态,被银行彻底冻结。而她这次纽约之行,实际上是来确认苏珊娜的状态,以决定是否放弃诉讼。码头上匆匆一瞥让她明白女儿对她的态度好吧,安锋确实恶心到她了,但他的动作太夸张,于是夏洛蒂事后稍一回想,猜到安锋是故意的,他是女儿特地找来对付她的。

凭借最后一丝母爱,夏洛蒂斩断了与女儿的所有联系,自此母女俩再也未曾见面。

当晚,在苏珊娜安歇后,安锋并未睡,他正在书写给汤姆博士的报告——《关于实验体厌恶感的观察》……

苏珊娜下班后,并未与安锋交流对母亲的看法,她有点难堪,有点不愿谈及母亲的一切,为了躲避安锋的目光,在母亲走后,她早早吃了一片安眠药上床睡觉。第二天她醒的很早,几乎是安眠药效应一过去她就苏醒,这时天还未亮,她睡不着,赤着脚穿过母亲夏洛蒂曾贬低的船舱走廊,轻轻敲响安锋的卧舱。

她想与安锋谈一谈,她想倾诉一下,然而,安锋的卧室里迟迟没有回应。

夜晚的风稍稍有点寒冷,苏珊娜打了个哆嗦,忽然间,她的意识仿佛穿越了厚厚的铁门,进入安锋卧舱内,发觉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呼吸声。她诧异的扭过脸去,刹那间意识再度飞越,穿透了与安锋形影不离的保镖阿盖尔的卧舱铁门,发觉里面同样静寂声。她只有了半秒钟思考,立刻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值班室,推门询问值班员。

“凯恩什么时间走的?”苏珊娜问。

值班员扫了一眼值班记录,回答:“分钟前。”

“开的什么车?”

“宾利,褐色宾利。”

“阿盖尔与他同行?……知道他去哪里了?知道他们于什么去了?”

“不清楚。”

苏珊娜几乎是下意识抓起值班电话,想给母亲拨电话,但拨了几个号码,她颓然的放下电话:“不会的,他不会这样。”

与此同时,安锋那栋位于百老汇的公寓里,一个头戴面罩、一身夜行衣的人影,走走停停悄然息的溜过大厅。来到楼梯口处,他蹲下身子,拧倒楼梯口的木制扶手,露出一个电子号码盘。黑影在号码盘上输入几个数字后,冲大门招招手,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刻出现,他同样悄声息的溜到楼梯口

前后两个黑影比划了一下手势,前面的黑影开始登楼。

一分钟后,前一个个头稍矮的黑影走到其中一间卧室,他随手在卧室电子锁上输入密码,门悄然息的打开。黑影随即猫行到房屋里,端详着卧床上的男人。

卧床上躺着奥德尼,他嘴角带着微笑,鼻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像是梦到了什么美景,他的一只手臂伸到枕头下,身子蜷缩成一团,表情憨傻而纯真,等闯入的黑影接近大床时,奥德尼轻微动了一下,仅仅轻微的动了一下,闯入者陡然加速,右手一伸,一股淡淡的甜香窜入奥德尼鼻翼中。

奥德尼装不下去了,他猛地睁大眼睛喊了一嗓子:“你是谁?”

可是,也许在奥德尼意识中他喊出了这声音,但实际上,房子里已经鸦雀声,而他的呼吸声却陡然消失。

在意识飘散的最后一刹那,奥德尼想问:为什么你走路那么轻?

他其实想说:你走路那么轻都能让我发现,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是风是第六感让我苏醒,而后感觉到房内空气的流动,感觉到风声……我厉害吧?

可是奥德尼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感觉身体逐渐消失,他的神经一感触不到手脚的存在,他甚至法控制嘴唇,让自己张嘴呼喊……五秒钟后,奥德尼昏迷了。

楼梯口守候的大个子,在一声指之后出现,他声地走到奥德尼身边伸手一抓,想抓起一个篮球似的,轻松地将奥德尼拎在手中。

即使手里提着一个奥德尼,大个子脚步依然微不可闻,小个子跟着大个,在另一间卧室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这间卧室内,韩芷烟睡得正迷糊,她压根不知道门外站了两个人……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原来是个败类

第一百一十四章原来是个败类

稍作停顿后,一大一小两个黑影继续向前走,他们熟络地走到二楼最后一间客房。&-》进到房间后,个子小的黑衣人在桌子上拨弄了下一下,桌上原本放鼠标垫的皮垫突然起,露出下面隐藏的密码盘。黑衣人手指动输入密码,办公桌对面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似乎是间……审讯室,或者酷刑室一类的。里面只有一张捆绑床或者手术床,隔墙立着几个落地柜。除此之外,整间房子于于净净,没有任何杂物。

两人提着奥德尼走进密室,个子小的黑衣人脚下踩了个什么东西,书架立刻声地移动起来。不一会儿,整间密室被彻底封闭。与此同时,大个子黑衣人已将奥德尼放在捆绑床上,将其手脚完全固定。

当房间彻底封闭起来后,屋内陷入完全的黑暗,但这种黑暗没持续多久,两秒钟过后,整个天花板一盏接一盏的亮起了冷光灯,屋内顿时明亮起来。这种光线比影灯还要亮堂,但一点不刺眼。在明亮的灯光下,个子小的黑衣人首先摘去面罩——是安锋。

那位大个子随即也摘下面罩——当然是阿盖尔了。

紧接着,密室的一面墙壁开始滑动,嘶嘶低温氮气敞开的金属柜中泄露出来,柜里琳琅满目的摆满……各种武器,很齐全的外科手术器械,以及璀璨的钻石首饰与珠宝,外加一叠叠各国钞票。

阿盖尔再度检查了一遍奥德尼身上的捆绑,而后他走到墙角,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聊的开始发呆。安锋则走到衣柜边,为自己挑选手术器械。他先带上外科手术服,戴上口罩,开始清晰胳膊……完整的一套术前消毒程序走完,他不紧不慢地戴上手套,走到奥德尼身边翻开这家伙的瞳孔。

像模像样的做完医生那一套流程之后,安锋捡起一把真空注射器,而后手指搓动在空中了个不那么响的指,身后的阿盖尔立刻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凌空扔给安锋。安锋头也不回,用棒球队接球手的优美姿势,一把捞住金属盒。打开盒子,里面装了三枚药剂胶囊大小的玻璃真空管,颜色分别为红绿蓝三色。

将这三枚真空管像填装药般装进注射枪中,安锋挑选的第一个下手位置在奥德尼肺部。举起枪来,安锋居然有暇想起“顶你的肺”这句川骂。哈哈,肺里神经组织很少,人类对肺部伤害几乎没有特别感觉,因此特工机关都喜欢把追踪器装在对方肺泡里。真空胶囊里的纳米机器虫体积很小,几乎跟人类肺部的钙化点一样不显眼,被安装纳米机器虫的人,即使去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异状。

所以,“顶你的肺”其实是种最痛疼的伤害……看我对奥德尼有多好。

咱是个好人,对人太实诚。以前不知道预防测试,现在,既然要跟对方合作,咱不得不增添一点必要手段。

第一枚红色胶囊是自毁爆炸装置,里面装了4克hnx高爆炸药,这点炸药……足以炸开八英寸的钢板。咱装在奥德尼左肺中。

第二枚蓝色将囊是定位装置,一旦启动后它会向外发送定位信号,即使奥德尼躲在地球另一头,安锋也能准确测出对方的位置,如果设定好程序,与自毁装置联动起来,安锋甚至能限定对方的活动区域,一旦对方超区域活动,自毁装置立刻启动……咱装在奥德尼右肺中叶。

绿色胶囊是窃听装置,但这个窃听装置有工作时效,安锋想了想,把这枚纳米机器虫安装在对方耳道内、听小骨上……

做完这些活儿只花了一分钟,安锋从柜子中拉出仪器,检测自己安装的效果。他果然是个合格的医生,手术进行的非常完美……

奥德尼睁开眼睛时,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非常畅美,果然有着落有保护的生活让人松懈,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侧耳倾听着隔壁韩芷烟收拾行李的声音,隐约之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是反复想了想,昨晚的记忆似乎成了一片空白,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躺上床,怎么沉睡过去……这一觉真是睡得迷糊啊。

懒懒地爬起床来,奥德尼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他走到楼下厨房,煮好咖啡做好煎蛋烤好面包片,听到楼上传来拖拉行李的声音,便开始布置餐桌。不一会儿,韩芷烟一身空姐制服走进餐厅,奥德尼眼前一亮,抢先说:“韩小姐,你的身材真棒,这身衣服很衬你。”

韩芷烟笑了笑,速的说:“我喝杯牛奶就走……奥德尼先生,谢谢你的早餐。”

“请叫我卡尔森,卡尔森·安德烈,我现在用这个名字,当然,称呼我奥德尼也不错,但我现在希望别人忘了这个名字……”

韩芷烟瞪大了眼睛,明明卡尔森·安德烈,或者卡尔森·安德鲁是安锋使用过的名字,韩芷烟记得在斯德哥尔摩,还有一座小岛登记在这个名下,这怎么,又成了奥德尼的名字?

不过韩芷烟向来不多话,她满腹疑问却只是笑笑,而后坐上餐桌,开始默默的狼吞虎咽。奥德尼端着咖啡杯走到前,一边沉思韩芷烟的态度一边貌似悠闲地问:“韩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昨晚没什么动静吧?为什么我想不起昨晚上床的情景?

韩芷烟随口回应:“哦,我睡得很好……”

想了想,韩芷烟赶紧又添上一句:“我一直在等凯恩的电话,但他很晚才打电话说不回来了,我有点失落,但我已经习惯了,每次飞航班之前,我等睡得很有规律,这次也一样。”

咱们虽然住一起,但我是有男人的。你突然住进来,让我有点别扭,但我的作息时间很稳定,所以我睡得很踏实。

“哦,我昨晚有点……睡不着,你知道,突然搬个家,我有点不适应……没有吵着你吧?”奥德尼继续诱导。

韩芷烟哦了一声,回想了一下说:“没有啊,我没听到什么动静……哦,我有航班的时候醒的很早,如果影响了你,你可以搬到三楼或者一楼去住,那里安静些。”

奥德尼轻轻松了口气,马上表白:“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住二楼,卧室可以直通楼顶阳台,我喜欢坐在阳台上沉思,或者发呆。当然,如果你觉得不适应,我可以……”

韩芷烟大口喝于牛奶,匆匆说:“很抱歉,我要走了。奥德尼……哦不,卡尔森先生,请你别多想,凯恩安排你住进二楼,我也是同意的,楼顶阳台需要经常打理,否则会很荒芜很凌乱。我经常不在家,以后家里就拜托你了,谢谢你的早餐,再见。”

韩芷烟告辞而去,奥德尼端着咖啡沉思片刻,她走上楼顶阳台,趴在阳台边缘观察楼下。阳台的栏杆很宽大,奥德尼整个身体都爬了上去,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买一台望远镜或者潜望镜什么的,一边随时注意大街上的情景。

这时候天刚蒙蒙亮,街上车流很少。奥德尼看到远处一盏车灯向这里速逼近,他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越发渴望望远镜什么的了。

忽然他想起什么,赶紧跳下阳台栏杆,转身向一楼奔去。一楼房间对他开放的并不多,但奥德尼总觉得房间的间距有点问题,他步走到一间封闭的房门前,从衣服上拆下……一枚扣子,手里摆弄几下,扣子的金属镶边被拆解下来,变成一根簧针。

这间房子的门锁,对于奥德尼来说,门锁什么的从来不是问题,他跟养父学了那么久,成绩立刻呈现出来。五秒钟后,大门打开了,奥德尼推开大门,窜进屋内。

他目光速在室内搜索一圈,而后坚定地走向办公桌,毫不犹豫的推开……办工桌上的鼠标垫,露出了隐藏的密码盘。

房间内铺设了厚厚的地毯,这地毯已经半旧不了,借助头顶的灯光,侧面观察地毯,会发现从门口到办公桌的这段路,地毯表面磨损的程度明显比别处厉害。而办公桌由于长久不使用,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唯有鼠标垫附近,显得油光华亮。这层油光是由手上皮肤分泌的油脂……

这说明:使用这间办公室的人,一进门就奔向办公桌,所以办公桌是关键;而办公桌上,鼠标垫部位是关键。当然,也许坐上办公桌的人,最先打开电脑处理自己的事务,所以鼠标部位是他抚摸习惯的。但即使是这样,掀开鼠标垫看看,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奥德尼手一翻,从兜里摸出了他的随身物品——一个微型电子解码器,他端起桌上的烟灰缸,将烟灰吹在密码盘上。几个最常用的号码键上,出现明显的指纹痕迹。奥德尼将这几个号码输入解码器,十几秒过后,一面墙壁开始滑动,露出了里面的密室。

这是一楼密室。这间房子是为保安准备的,密室内是各种监视器。

随着监视器亮起,房间周遭,各个方向的外景画面都呈现出来,楼底下的情景也在其中,这个画面似乎是从高空俯拍的,奥德尼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车刚刚停稳,韩芷烟几乎一秒不差的出现在门口,然后安锋从司机坐上跳下来。韩芷烟似乎没料到安锋的出现,她稍稍愣了一下,说了几句什么,而后扑上去拥抱了后者。

两人仅仅短暂的拥抱了一下,而后安锋开始帮韩芷烟搬行李……奥德尼摸着下巴沉思起来:安锋亲自开的车,刚才在阳台边看到,有辆车似乎从远处驶来,是从曼哈顿方向开来的,那么安锋昨晚在曼哈顿?

奥德尼转眼再去观察监控屏幕,他动了一下监视器的设置,镜头忽然转换成室内画面,其中有个画面很熟悉——奥德尼卧室床上的被子还扔在地板上。

监控画面是采用分屏方式呈现的,奥德尼数了数,似乎有两间卧室没装监控头,一间是安锋与韩芷烟卧室,一间是……二楼最里间那套客房。奥德尼想了想,他切换画面,开始倒着播放监控外景。

果然,安锋那辆车是从曼哈顿方向驶来的。

站在原地再度想了想,奥德尼开始速播放自己卧室的监控画面,他惊愕的发现,不仅自己的记忆缺失了昨晚临睡前几小时,连监控画面也缺失了。

所有的监控器只录了两小时画面——从现在倒溯两小时。可明明存储盘的容量很大,几乎可以录制一个月的内容难道,两小时前有人来过监控室,安装了的磁带,所以才只有两小时监控记录

奥德尼神色忽然一动,他步爬上楼,站在楼梯口望向走廊尾部的那间客房——唯有这间客房与韩芷烟卧室没装监视器,韩芷烟卧室……当然不可能例外,例外的是,有人出于种种考虑,人工关闭了韩芷烟卧室内的监控探头。

但这间房子为什么例外?

突然间,走廊上的电话响了,奥德尼淡然一笑,他接起电话坦然招呼:“嗨,凯恩,我知道是你打来的电话,我刚才闯进了你的监控室。”

“我接到了报警,估摸着你看完了所有监控画面,这才给你打了电话,你还想看什么?”安锋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悦,他毫不掩饰这种情绪。

你一个客人,不经过主人容许,随便闯进各个房间翻弄…你找死啊?

“嘿嘿,我想我们是合作伙伴了,我们彼此应该坦诚一点……”

“你错了,我俩并不是平等的,是我在庇护你。现在,作为主人需要得到应有的尊重——如果你忘记这点,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

奥德尼举手做投降状:“好吧好吧,我向你道歉……但我想,我已经住在这里了,那些监控设备是否向我开放?我恳求你,我需要安全感。”

“让我考虑考虑”,安锋挂上了电话。

车里,韩芷烟在别人面前不多话,在安锋面前没有掩饰,她一边翻弄手机一边问:“怎么了?”

“奥德尼是个小偷这么说似乎表达不确切,奥德尼是个很高明的艺术品大盗。”

“呀,我的房间……”韩芷烟紧张起来。

“房间的门锁对他来说不是障碍……我刚才警告他了,相信他不敢再犯。”

韩芷烟一脸不悦:“这样的人于嘛招来同住?我今后在房里放什么东西都不放心,这简直,……太恐怖了。咦,这个人外表看很绅士很斯文,原来是个败类,把他赶走。”

“不,必须把他放在眼皮底下。你放心,我回去就砍了他的手。”

走廊上,奥德尼望着最里间的客房,心里很纠结。明明他心里充满好奇,但却不敢伸手,这种心如猫抓的感觉令他坐卧不安……可是,想了又想。他奈地叹着气,一步三回头的走回自己卧室。

在卧室里躺了片刻,奥德尼跳了起来,他冲到某个特定位置,稍稍比量了一下床铺的角度——这里应该是安装监控探头的地方。

监控探头的外形像一枚大头针——奥德尼反复观察,断定这就是那玩意。他嘿嘿冷笑着,从化妆台上摸出一瓶紫色指甲油,乐不可支的给大头针涂上指甲油。涂完一层又一层,做好这些后,他声地仰天大笑起来,他倒在自己床上,像虫子般蠕动着,翻滚着,双脚乐的在空中乱蹬一起。

但忽然间,他的动作戛然而止,他跳了起来,找出洗甲水,阴着脸,又一层一层洗去指甲油——这不是怕安锋追究,监控探头的存在,虽然窥视了他的秘密,却能记录他走后,有谁闯入了他的卧室

细究起来,这玩意对他的保护作用,远远大于损害。

清洗完紫色指甲油,奥德尼找了块深色创可贴,轻轻粘在大头针上,但等他从凳子上跳下来,他又改主意了,重爬上凳子揭下来创可贴——每天进门都要贴胶布,出门再揭下来,万一哪天他出门忘了做功课,那么……

还是这样吧,反正监控画面也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机场上,安锋刚刚吻别了韩芷烟,望着韩芷烟拖着沉重的大皮箱走上飞机。安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先拨通阿盖尔的电话让他来汇合,而后拨通迪尔的电话,询问:“猎狐人抵达阿根廷了吗?”

灰色地带有一些游走法律边缘的职业,猎狐人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任务是追踪、找人。

“没有”,迪尔回答:“猎狐人乘坐的飞机……还有三小时降落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还要再等等。嗯,你说过,你准备安装防御设备,做好了吗?”

“已经完成”,安锋说:“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别挂电话,你等等……有个私活儿,你最近有自由吗?愿意做一回猎狐人吗?”

“不,我最近很不自由。”

“那真遗憾有个家伙,让行内损失了三位猎狐人,他的赏金已经达到很高的额度,我以为你有兴趣。”

“没兴趣,我现在真的很忙。再见。”

挂上电话不久,阿盖尔电话来了,两人约好会面地点,安锋开着车接上后者,两人一起返回游艇。这时候晨光大亮,车子驶入码头停车场时,远远看到苏珊娜站在甲板最高处向这里眺望,海风将她的头发吹的飞扬,她像雕塑般站在那里,仿佛泰坦尼克号上的萝丝……

走下汽车时安锋已经明白,苏珊娜绝不是刚刚苏醒,是他离开时的动静惊动了听力敏感的苏珊娜

啊,自己怎么那么手贱,偏要重返回游艇。如果一去不归,反而好解释,半夜离开临晨归来……该怎么解释?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就是个暴力女

第一百一十五章这就是个暴力女

前行几步的过程中,安锋已经打定主意,他的步子越走越坚定……何必解释。&-》

做贼心虚的人才需要解释,而他对苏珊娜的照顾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他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须解释。

走到船身边,安锋一脸阳光的冲甲板上的苏珊娜招手:“嗨,苏珊,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初生的阳光打在苏珊娜脸上,那付硬朗坚毅的脸庞打上了一层金光,稍稍柔软了这幅脸庞的棱角,增添了一丝柔美。晨曦将苏珊娜脸上的毫毛映衬的仿佛绒绒的,柔柔的,让人禁不住想伸手抚摸一把。安锋说完话,伸手在虚空抓了一把。甲板上的苏珊娜领会了这动作,她脸色一红,垂下眼帘说:“我在等你。”

白人脸红了,肤色会变得粉嫩嫩——照旧偏重于白色。

安锋没有解释的意图,他迈着轻的步伐,仿佛自己只是晨练而已,随意的走上船,随意的开口问:“苏珊娜,你有什么感觉?心跳如何,呼吸正常吗?来,我们去检查一下。”

苏珊娜赶紧摇摇头,顺着安锋的来势,将身体依偎进安锋的怀里,让安锋从身后搂抱住她,轻摇着身子回答:“凯恩,别这样,我不是病人了,我已经康复了。我的心跳很正常,我起得早不是因为身体状况,而是……心情不好。”

自夏绿蒂走后,两人还不曾交流过。苏珊娜想倾诉一下,可是安锋不给她机会,他拥着苏珊娜,半推白送地挟裹着对方向舱里走:“好了好了,乖,让我给你检查一下。你的心情不好我知道,别想那么多,过好自己的日子……苏珊,你这样子我很心痛。”

这种宠爱的感觉,很好。苏珊娜感觉脊背很温暖,她机械地移动着脚步,让安锋把她送进舱里,躺上医疗床,接受了全面检查。等安锋开始收拾器械,苏珊娜躺在床上懒得起来,她幸福的笑着,问:“检查结果怎样?”

“你壮得像一头牛”,不得不说,医生这个角色安锋扮演的驾轻就熟,他的动作很流畅,整个检查过程中没有一丝多余动作,让人觉得像是欣赏一场舞蹈,带有浓厚的艺术美感。

“肾上腺分泌正常,心跳正常,尿液正常……你正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西医对于门诊有严格要求,它要求医生接诊每位病人的门诊时间不低于分钟,每次接诊病人就是一次心理辅导过程,在此期间医生要不停的发问,以及倾听。

而这个时间正适合谈论苏珊娜的心事。

“苏珊,康姆透先生已经放弃了,他已经明白,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安锋不紧不慢地合上血压计的盒子,用牧师的口吻安慰道:“你跟你母亲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不用对彼此负责,况且……你母亲看起来过得很好。”

苏珊娜一边挽起自己的袖子,一边回忆道:“母亲,我小时候记得她曾经很慈爱,她很开朗很活泼,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心,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哦,我不是说她现在不好,可我……她不缺钱,为什么还要争夺我的财产?我没想到,我还没死,她就准备遗产诉讼了,这让我……”

苏珊娜啜泣起来,安锋伸手抽出几张纸巾,一边亲昵的给苏珊娜擦眼泪,一边柔声细语:“好了,别伤心。你父亲……你知道你父亲做什么职业?”

苏珊娜重重点点头,抽泣地说:“他是情报分析官。”

说这话时,苏珊娜脑海抽搐了一下,隐约间想起什么,但安锋的柔声安慰将她的注意力转到眼前,她迷恋这种受宠的感觉,感觉那些柔声细语,简直让她融化了。她没有多想,只顾享受那种甜蜜感,温暖、安全、眷恋。

“这就对了,这种职业承受的心理压力很大,有时候能够造成人格分裂。想想看,你父亲看到的文件,所做的任何事,都不能说出去,有些事情他看着发生发展,却只能默默旁观,不评价一个字。

他走出自己家门,必须保持高度警戒,保持彻底的神经质,这种紧张感当然也会影响到家人,你母亲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十年,她的神经已足够坚韧了。

当然,她现在的很多行为,充满了错乱感,充满神经质。毕竟她是个平民,是个未经训练的平民百姓,她忍受不住你父亲带来的职业压力,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跟你母亲、父亲,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们各自是独立的个体,你明白吗?”

“你这么说,我感觉好了点……”,苏珊娜止住了抽泣。

等厨师过来招呼两人吃早饭时,苏珊娜已经有说有笑的,跟安锋在健身器材上锻炼着。两人冲过澡洗去一身汗渍,手挽着手进入餐厅,苏珊娜亲热的说:“凯恩,我的账户解冻了,我有钱了,我给你买个礼物吧。今天我要去枪械大师那里定制手枪,我帮你也订一柄。”

“你的礼物……哈,真有趣”,安锋于巴巴的回答。

那位枪械大师是情报局的好不好,他给你定制手枪是……情报机关想全面检测你的能力。

苏珊娜咯咯一笑:“我知道,给一名医生送手枪有点诡异,可我想不出好的礼物……我都忘了你喜欢什么。”

“今天你不上班吗?”安锋勉强笑着问:“定制手枪需要很久吧?”

“今天是你周六呀你都忘了休息日了?”

确实忘了。

韩芷烟的航班是三天一个轮回,奥德尼没有休息日,安锋上学不规律,这几天事多,已彻底忘了今天是周末。

“我今天打算先去枪械大师那里,然后去银行,查查我有多少钱。然后我们去布朗克斯……你不介意住在布朗克斯区吧,听说那里案子很多,治安很混乱。

布朗克斯警局今天去我们那里招人了,他们那里警员紧张,我们现在的小警局人满为患,大家都很悠闲,我不喜欢这种悠闲,想去布朗克斯区试试,也许那里会有好的发展,可就是……辛苦你了

布朗克斯区是纽约的贫民区,或者称黑人区。那里治安是纽约最糟糕的。

布朗克斯区在纽约最北部,布鲁克林区在纽约最南部,搬到布朗克斯区,以后见韩芷烟就不方便了。不过,哥伦比亚大学就在曼哈顿区与布朗克斯区交界处,倒是上学方便了许多。

“我没问题”,安锋思考片刻,回答:“可以在哥大附近租房子,正好方便我上学。”

苏珊娜跳了起来,狠狠亲了安锋一口:“那好,我去换衣服,你等我……”

将目光从欢溜走的苏珊娜身上转回来,安锋望向了狼吞虎咽的阿盖尔,阿盖尔摇头:“周六,今天是周六,我不陪你了,我要睡觉。”

好吧,其实苏珊娜的武力值比阿盖尔高出许多,安锋喜欢让阿盖尔陪在身边纯粹出于个人恶趣——这么个身高两米三的大高个,又粗又壮的,往身边一站,实在给力了,简直是又威风又体面,长脸……唯一令人遗憾的是:这厮太高大了,一般的小轿车他钻不进去,特制的小轿车很贵很显眼,不符合安锋低调不炫耀的风格。

阿盖尔不去就可以开辆大众车了,安锋在游艇码头停了三辆私家车,没有改装过的是辆皮卡,苏珊娜也不挑剔,坐上这辆平民车来到布鲁克林海军航空站附近,枪械大师的别墅就在这里,这位特工装模作样测量了安锋与苏珊娜的手指、手臂,经过几轮试枪测出两人手臂力量,而后给了一句:“一周后来取枪。”

“一周啊”,苏珊娜有点遗憾:“我还想今天拿上枪……周一我打算与布朗克斯警局的人约谈,如果可能,我想下周去布朗克斯警局报道。”

苏珊娜并不是个完全自由的人,她现在的工作是研究院特意安排的,安锋本想阻止一下,但想了想……苏珊娜的白天不归安锋管。如今苏珊娜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稳定,也许,研究院想换个环境,让苏珊娜放开手脚。

“这里有几柄别人定制的手枪”,枪械大师殷勤地介绍:“苏珊,如果你急用,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可以先试试这几柄,我觉得这几柄枪很接近你的需求。”

稍稍顿了顿,枪械大师补充说:“女人当中,很好有人能达到你的力量,如果你不可以追求女士款,也许这几柄枪适合你。”

枪械大师给苏珊娜展示的是三柄银色手柄,很漂亮很秀气的改型柯尔特手枪,枪管很长握柄稍短,苏珊娜把玩的爱不释手,立刻要去试试枪。安锋留在原地,随意浏览着武器架上的各种收藏品,等苏珊娜枪声响了,枪械大师塞给安锋一柄枪,低声说:“上面……需要一个测试,你的,和她的。”

苏珊娜这时已带上屏蔽枪声的耳罩,仍在兴奋地试枪,安锋接过手枪,低声问:“什么意思?”

“你的体能报告已经……通天了,上面认为,作为一件……产品,你们缺少一个‘出厂验证,。既然你俩的体能,如今都在巅峰状态,那就不需要缓冲了,苏珊娜将去布朗克斯,有件刑事重案正等着她。而你,也同样需要一个检测。不过你比较自由,可以自己选择剧本,也可由上面安排。遗憾的是,后者可能需要等待。”

“我自己安排”,安锋果断做了决定。他掐着自己的手枪,很别扭地转身去靶场,走到苏珊娜身边,苏珊娜还在兴奋地试枪——这是她打出的第六梭子了。

枪声停顿的时候,苏珊娜眼角瞥见安锋满脸褶皱的站在她旁边靶位,正在生疏而笨拙的摆弄手里的枪,苏珊娜摘下耳塞,畅地咯咯笑起来:“凯恩,医生的手是用来延续生命创造生命,现在让你拿一个结束生命中止生命的武器,是不是很为难?是不是跟你的价值观有冲突,如果你觉得别扭,你可以……”

安锋苦笑着抬起枪口,也不带耳塞,郁闷的说:“我其实想告诉你,智商决定了学习速度。这玩意我不是不会,其实是不想玩。”

话音刚落,安锋扣动了扳机——这个,不需要隐藏了,杰出是隐藏不住的。

当当当当,枪声响个不停,安锋开枪的动作虽然别扭,但枪口十分稳定,准确度…最差的一枪是九环,其余都是十环。

“这不可能”,苏珊娜尖叫起来:“枪是有后坐力的,每一枪打过之后,都需要随时调整枪口,适应后坐力的撞击,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安锋歪过头来,认真的说:“你再想想?”

苏珊娜的智商并不低,只是因为爱,让她不愿揣测琢磨眼前人。安锋的提问难度并不高,苏珊娜眼珠一转,立刻回答:“樱花别墅里有坦克,你应该有持枪证——不,拥有重型武器,你的信征度很高,你……”

“你父亲帮了我”,安锋用平稳的语气解释:“你重伤后,我通过了你父亲的审核。”

“樱花别墅是一座康复疗养院,你是为了让我得到修养而购置的?”苏珊娜立刻接了一句。

“9·ll”事件后,当局对情报人员的审核越来越严格。安锋所谓通过了康姆透的审核,这一审核也同样意味着:安锋符合情报人员家属条例的规定。

这就是说:安锋是自己人,是最严苛的情报机关也承认的“自己人”,因此他不仅获得了持枪证,也获得拥有重型武器的信用与资格。当然,在樱花别墅里安放坦克,也是为了保护苏珊娜。

“我也许不应该那么自私”,苏珊娜深情地望着安锋,呢喃补充:“你花了很多精力,修建了樱花别墅,只为了让我在哪里逐渐恢复健康,而我却毁了你的美丽花园,现在又要求你搬走……不,我不搬了,我们就住在樱花别墅。”

斯塔滕岛虽然荒僻,但它有一点好处——哪里的码头直接通向大西洋。而曼哈顿区、布朗克斯区码头,则需要通过蜿蜒而繁忙的哈德逊河道。前者跑路最方便,后者,想跑很麻烦。

这算是意外之喜吧?

苏珊娜觉得自己受尽了宠爱,接下来的时间她显得很乖巧……当然,再乖巧的美国女人依然很自我。不过,苏珊娜现在开始倾听安锋的意见,基本上,只要安锋说的有道理,她也没有反对意见。

根据安锋的建议,苏珊娜不用等枪械大师一周时间,直接从成品里挑选了两柄随身手枪,而后选购了送给安锋的礼物,两人告别枪械大师后,来到华尔街银行,核对银行存款。

出了银行后,苏珊娜显得有点郁闷,她闷闷不乐的说:“原来我是个穷人你说过,樱花别墅价值近一亿美元,而我的所有资产,加起来只有一百多万。凯恩,看来我要靠你养活了。幸好我还有工作,这让我面对你依然有尊严——我决定了,下周去布朗克斯。”

这笔钱,其实已经不少了。有房有车,银行存款万美金,就算是一中产阶级。苏珊娜今年才9岁,资产已经过百万,这在美国年轻人当中,也算金字塔上顶尖人物……她当然不能跟安锋这种变态相比较。

很多中产阶级辛劳一辈子,退休时存款也就四五十万而已。因为美国佬不太喜欢存款,人养老靠国家,医疗靠国家,不用担心老所依,他们需存太多钱。此外,大多数美国佬每年雷打不动的度两次长假,他们也存不下钱。

而真正像安锋这样的存款数目,担心的是高额征税。

恋爱中的女人容易乐,两分钟过后,苏珊娜重活起来,她对着明媚的太阳眯起眼来,招呼道:“我们不用去找房子了,既然如此,我们去……总督岛吧,我想去岛上的海岸警卫队东区司令部玩玩。”

总督岛的风景在于杰伊堡与威廉斯城堡好不好,海岸警备队有什么好看的……看来,随着苏珊娜过去的性格逐步觉醒,她越来越出现暴力爱好。

这就是个暴力女

当代美国最有钱的人,戴维·洛克菲勒在珍珠港事件后应征入伍,在总督岛的杰伊堡进行了兵训多年后他在回忆录里写到:我跟照料军官马匹的马夫们一起睡在兵营里。兵营的每一个房间里都住着几十个兵,睡的是上下铺。我睡在一个马夫的上面……

总督岛留给戴维·洛克菲勒印象最深的地方是它的袖珍高尔夫球场,只有9英亩,与普通的高尔夫球场占地0英亩大大不同。与这个高尔夫球场一河相隔的地方,就是纽约证券交易所,以及世贸中心遗址。站在这高尔夫球场上照相的人很多,他们的镜头多数对准了河对岸。

苏珊娜也不能免俗,她选取世贸中心遗址为背景,连照几张相后,非要求与安锋合影。安锋却迟迟不肯动,他手捂着脸,似乎在躲避什么。苏珊娜没想太多,她连声高喊“凯恩”。听到喊声,旁边的一位正在照相的女人车转过身来,随即惊喜的喊道:“安锋,真的是你?”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旧友

第一百一十六章旧友

唉,其实安锋想躲的就是这一刻。&-》

对面招呼他的那个女子是吴兮悦。

安锋现在已经换了身份,基因矫正手术后,他的相貌也略有变化,过去他的皮肤较于燥,肤色稍稍发黑,外貌稍稍接近印度人,手术之后,他的个头到了标准身高——95米;皮肤变得色素少而白。尤其是经过一年的特工训练,加上他已经成年了,气质变化很多。不熟悉的人粗粗一看,都不敢随便打招呼。

可惜对面的是吴兮悦。

这是个智商颇高,且绝对自信的女人。

其实安锋没想彻底避开吴兮悦。人生长在社会中,人际关系人脉都是一种社会资源。吴兮悦与安锋拥有同样的经历,小学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两人间有着难以描述的亲切感与熟悉感。且如今两人混的都不错,正该彼此拉扯一下,编制出一副互有交集的社交络,相互支持地向上攀越。

正是抱着这个目的,他之前在学校里寻找过吴兮悦,但他所设想的两人见面场景,却不是现在这番模样。

他现在正在执行任务。

带着苏珊娜出来,他就进入工作状态,现在他是个情报人员,身边人是他的工作对象。这情形让他不能牵扯太多,而在工作中与熟人见面,这种意外常常是事故隐患——苏珊娜眼中的他,与吴兮悦眼中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

可是,如今已经正面撞上了,再躲也不是办法……嗯,这一年多吴兮悦也长高了许多。她原先只是一米六几个头,这个头在纽约属于小矮人,如今她的个子已经超过一米七。随着个头增高,她的身材也张开了——至少胸前有料了,虽然料并不算多。

她的脸庞也长大了点……当然,也许是她学会化妆的原因。涂了口红,画了眼影,额头的刘海撩起来,不再是一副学究样的吴兮悦很有点明目皓齿的感觉,刘海不再遮挡那一双灵活的眼睛,她的五官也因此显得明朗,精光四射的眸子转动起来,简直顾盼生辉。

她应该比安锋大四岁,今年不过二十四,正是花样年华的青春。

吴兮悦眼珠一转,看清了安锋身边的苏珊娜,她微笑起来。与此同时,安锋也看清了她身边的人……很遗憾,她身边是同性而不是异性。

那是个十五六岁,充满稚气的女孩。两个眼睛大大的,鼻梁高耸,睫毛很长,身材瘦瘦的,如果不是梳着麻花辫,可能判断不出男女。她鼻尖几个雀斑很显眼,穿一身稍有点落伍的时装,脚下蹬着耐克鞋——是国内产的山寨货。

吴兮悦同样挑剔的打量安锋身边的女人。国人看不懂老外的年龄,吴兮悦只觉得身材火辣的苏珊娜,肯定比安锋年龄大,但具体大多少她法判断。不过这绝对是头奶牛,洋奶牛。

吴兮悦心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就是面前这男人,曾经想向她伸手,当时吴兮悦还觉得这男孩条件也不错,所以她只委婉推拒了一下,看看,现在这同学性格暴露了吧?他喜欢奶牛

五六秒钟时间,双方彼此打量完。安锋嘟着嘴,带着诡异的笑走近吴兮悦,他一伸手,在吴兮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两手扯了扯吴兮悦的脸蛋,用一种终于找见组织了的悲喜交加神情,大声说:“前辈,我可找见你了,呜呜。”

这小子竟敢揪我脸蛋?啊啊

吴兮悦刚想大怒,马上被安锋的话刺激到了,注意力迅速转移:“前辈?我有那么老吗?”

吴兮悦随即拎起手包殴击安锋,可是安锋左闪右闪,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吴兮悦的手包却处处砸空。可恨的是安锋双手高举,做出伦巴舞姿状,一进一退的,活像一只企鹅围着吴兮悦舞蹈,弄得周边老外纷纷叫好吹口哨跺脚……

吴兮悦奈地停手休战,她站在那里面红耳赤,像个羞涩撒娇的少女忽然间,吴兮悦脑海里滑过一丝闪光:安锋身上什么味?似乎是……硝烟味?没错,就是硝烟味

“这是你女友吗”,吴兮悦眼睛审视地望向苏珊娜,态度依旧能那么霸气:“你的眼光……咳,你的口味真古怪。”

这句话吴兮悦依旧用了汉语。苏珊娜身上的硝烟味重,仿佛刚从战场上下来。吴兮悦有点怀疑安锋身上的味道,是他的女友传给她的。

安锋为难的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苏珊娜——在吴兮悦面前定位苏珊娜。

“也许吧”,安锋含糊的说:“这个,我能不能说你是我同学——我已经转学哥大,我在……”

安锋说到这里,马上转成英语继续:“我在哥大校园找过你几次,他们说你已经叫了毕业论文,正在实习公司努力,想成为正式员工。”

吴兮悦精的跟猴一样,安锋这么一说,她立刻猜到安锋不想谈论过去,只想用“两人是大学同学”来标定。她马上顺势说:“是呀,我进了杜邦,哈哈,我已经是正式员工了,你怎么样?”

安锋耸耸肩,回答:“我嘛,还那样,读书上学进行式。”

说罢,安锋马上彼此介绍着:“苏珊,这是我同学尤妮斯,她很杰出。”

介绍这么简略,苏珊娜隐蔽的撇撇嘴,上前打招呼:“你好,尤妮斯,我是伊瓜苏的女友苏珊娜,现在在布鲁克林区警局,马上要去布朗克斯区了。”

伊瓜苏?吴兮悦皱了皱眉头,她赶紧掩饰,扭身介绍自己身边的小女孩:“这是邦妮,中文名字是张舒婷……我舅舅家的孩子,也是来美国读书的。她上私立寄宿学校,刚来美国不久,我带她来这里玩玩,拍几张照片传给家人。我舅舅在我上学时资助了我,如今我也回报一下他们。”

吴兮悦说这句话时而用中文,时而用英语,谈到舅舅时用的全是中文。

张舒婷闲得很羞涩,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与陌生人打招呼,旁人介绍她,她只是在一旁羞涩的点头微笑,但不一会儿,她也放开了,开始用英语加入聊天当中,她的英语说的很顺溜。

久别重逢大家似乎都有很多话,寒暄几句过后安锋招呼众人走向附近草坪,大家坐在草坪上继续聊着,苏珊娜插不进去话,便跟张舒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吴兮悦与安锋则相互介绍着彼此的现状。

吴兮悦如今已经进入杜邦管理层,现在是做经理助理,想必等积累一定资历后,会去独立负责一个小厂、一个地区、一个国家,然后用十几年时间逐步升上去。她对目前的状况非常满意,如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车,在皇后区租了一套房子,并有能力回报家人。

“我打算不久后租一套大房子,将父母接过来一起住,不过……”吴兮悦皱起了眉头:“不过,我父母在国内生活惯了,他们说偶尔住一下,当做旅游是可以接受,要长久的住下去,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们觉得很恐怖……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

吴兮悦其实想问:你是怎么处理父母问题的?

但话说到一半,感觉安锋神色不对,她立刻调转了话头。

“你可以帮他们在国内置产,让他们舒舒服服的养老”,安锋平静的说:“也许老人喜欢这种方式,偶尔来这里旅游一趟,最终还要叶落归根。”

“切,置产?你这是个馊主意……好吧,我们不谈这些了,我可能下周要举行毕业典礼,家人在国内来不了,你帮我撑撑场子吧,带上你的女友”,吴兮悦说到这里,伸手握了一下安锋的手,隐蔽的捏了一下安锋,安锋会意,点头回答:“好的,到时我准到。”

两人互留了电话,吴兮悦首先领着表妹走向轮渡码头,苏珊娜望着两姐妹远去的背影,好奇地问:“我认识她吗?你有没有介绍我认识她?”

苏珊娜问的是自己重伤之前。

安锋轻轻摇头,他一把搂过苏珊娜,笑着说:“这是我大学同学,我俩认识的时候,我是个很宅的男人,不喜欢交际也不喜欢外出,所以你没见过她。那个时候,我眼里只有你。”

“但你们真亲昵”,苏珊娜醋意浓厚地说。

“这就是同学,这就是青春”,安锋努力歪楼。

“你嫌我老吗?”苏珊娜顺利地歪楼了。

两人打打闹闹一番,一路游览到国民警备队训练场,苏珊娜顺路去预定每周六的靶场,安锋假意对炮台感兴趣,溜溜达达独自走进炮台,做出拍照姿态,顺便悄悄取出手机——手机里已堆满迪尔发来的信息。

刚一拨通电话,迪尔立刻汇报:“猎狐人已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证实那家伙确实去过当地。猎狐人查到:那家伙在飞机上泡了个当地女子,是位佛莱蒙大学毕业的女学生,随后他跟随这女人去了拉普拉塔……还要继续吗?”

“继续。我要知道他每天早晨穿什么颜色内裤……对了,你曾经跟我说过,最近有个猎狐任务,活儿危险吗?”

“你有兴趣了吗?你居然有兴趣了,哈哈,不过这活儿钱不多,目前为止,悬赏金虽然不断提高,但只有……500万。但危险程度很高?”

“有多危险?”

“贩毒大王康塞普西翁你知道吗?那个人居然吞了康塞普西翁的货款,我原本以为这笔货款可以吃点红利,但康塞普西翁已经发誓不放过拿走货款的人,所以,这任务只有赏金,没有红利。

那个人名叫罗萨里奥——过去叫这个名字,他是康塞普西翁的影子替身,康塞普西翁的交易都是由他出面作掩护,但两个月前他突然吞了交易货款,从此消失。康塞普西翁派去的第一波猎狐人追踪到了洛杉矶,但这位猎狐人随后失踪了。

康塞普西翁派出了第二波猎狐人,这个人你应该知道,是爱尔兰人雷契尔、意大利人罗西奥、加上德国人汉斯。上一周,有人发现雷契尔的尸体出现在纽约。至于意大利人和德国人,我们怀疑早已丧生。

这个活儿目前已没人敢接,有人委托了我们公司——一个法推脱的客户,我们已经派出了第一波猎狐者,我想,这是个就近任务,你学了一身本领,也许想试试。”

其实,迪尔一直担心安锋会走上歧途,他十分清楚安锋有多么危险。这样极度危险的人练就一身本领,说他只是为了个人爱好,为了闹着玩……迪尔绝对不相信。

在迪尔看来,追踪嫌疑犯做一个赏金猎人,是一份极正当的职业,很多退役特工都在于这个。如果把安锋的精力引导到这方面,那他终于可以放心睡觉了。

“好吧,这份活儿我接了,把资料传给我”,电话里传来安锋慢悠悠的声音,令迪尔大喜过望。

挂上电话,安锋漫步走到跑垒的胸墙上,他晃晃悠悠的四处溜达着,随心所欲拍着风景。不一会儿,苏珊娜从海岸警备队司令部出现,事情似乎办得很顺利,她一脸的微笑。安锋在胸墙上冲她招招手,随即跳下胸墙引着苏珊娜而上。

事情的结果需问了,安锋扮演的是个医生,对枪械并不爱好,所以……所以他挽着苏珊娜的手,直接询问晚餐的安排……好吧,两人的爱好似乎很不一致,苏珊娜想去喧嚣的夜总会狂欢一场,安锋却只想去安静的法式餐厅。

“不如我们回家”,苏珊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嘟着嘴抱怨:“其实,很多餐厅厨师做的饭,还不如你做的可口,我想吃你做的饭。”

“你不必勉强自己”,安锋笑着捏了捏苏珊娜的鼻子:“今天你很开心,想去狂欢一场,很遗憾我不能陪你了,我下周有很多考试,那将是个疯狂的星期。”

下周开始美国将进入“毕业疯狂”,这一周内学生将面临轮番考试,以及密集的毕业答辩与毕业典礼。

苏珊娜有点内疚,安锋陪了她那么久,她却贪图一时欢乐,想去彻底放松一下。这让她很不安,但……今天她心情非常乐,拿回了自己的钱财,事业即将出现转机。在医院躺了那么久,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动,她想叫上一帮同事放肆一把,她确实很想很想。

好吧,男友要复习她也帮不上忙,既然这样……苏珊娜服从了心底诱惑。

“既然这样,今晚你就自己安排吧”,转眼间,苏珊娜被一股轻松地感觉占领,她轻挽着安锋的手臂,两人一边走向渡轮,苏珊娜一边打电话呼朋招友。登上对面的曼哈顿,两人就在码头上分手告别,苏珊娜去了布鲁克林区,安锋向哥大方向行进几步。进入华尔街后,他用路边电话与吴兮悦联系

“你在哪儿?”

“是你啊,你怎么用这个电话打来……嘻嘻,你在躲你的女友,你们什么关系,我感觉……似乎很微妙。”

“我已经用另一个身份在美国入籍,名字是伊瓜苏·托纳·康登,当然,你依然可以叫我凯恩。

“哦,怪不得……我明白我该说什么了。需要我帮助吗?”

“苏珊娜是个智商很高的人,她受了重伤,对过去……有点失忆。而我,我已经拿到护理师执业资格,我现在是她的护理师——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以后我在她面前尽量少说话……咳咳,你跟她住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住在一起——经过她父母同意的。”

“你想告诉我:你跟她在一起是一种康复治疗的手段,是吧。好的,你想让我怎么说,我可以酎合你,但你不会跟她结婚吧?为了治疗一个病人,赔上自己一辈子,这未免……”

“当然不会了,这是短期治疗手段”,安锋半真半假的说:“等她逐渐恢复,我引导她开始适应社会,能够生活自理,治疗也就算结束了。”

吴兮悦咯咯笑了:“其实你没必要向我解释,你编的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荒诞。咱俩……其实没什么,你没必要向我证明什么?”

“哈哈哈——”安锋用周星驰式的假笑回应道:“我不是在想你证实什么,我刚才说了,苏珊娜很聪明,我担心你在她面前说漏了嘴。她是个警察,在一次行动中受重伤,她现在正在逐步觉醒,那份侦探的嗅觉也在苏醒。”

吴兮悦停顿了片刻,吃惊的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又何必骗你?好了,多的话我不想多说,因为有些事……有保密级别。”

吴兮悦想了想,回答:“看来是真的了……好吧,我会注意的。对了,你百老汇那所房子还在吗

“抱歉,那所房子已经有了租客。”

“那你现在住哪儿……我这么问,是因为我表妹。你知道的,我毕业后可能出差比较多,我表妹上寄宿学校,周六周日没地方去,我想如果我出差,让她去你那里。即使苏珊娜在也没关系,她不会影响你们的,正好还可以跟你们练练口语。对不起,我找不到其他人了,只好找你帮忙。”

“你是一个好姐姐”,安锋想了想,回答:“好吧,我答应你。”

樱花别墅的修复要催促点,这样,下月安锋就可搬进去住了。加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张舒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吴兮悦的感谢声中,安锋挂上电话。他那所百老汇住宅并不远了。安锋走着走着进了屋门,韩芷烟走后,屋里颇有点人去楼空的感觉,幸好奥德尼还在,他正在阳台上,搂抱着一位漂亮女模喁喁细语。

安锋一屁股坐在奥德尼对面,招手让女模暂时离开,他盯着奥德尼看了一会儿,问:“你说你有个计划?嗯,给我说说那笔钻石吧。”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迷乱

第一百一十七章迷乱

奥德尼陡然兴奋起来,他狂热的说:“计划?当然是很好的计划,在拉斯维加斯……”

“嘘——”,安锋止住了奥德尼,眼珠想女模转动了一下,奥德尼立刻领悟,扬声喊道:“瑟薇妮,我们今天说到这儿,明天你来,我们继续说怎么走台步。:&-》”

一个女模,一个职业女模需要跟你学走台步?好吧,我承认你曾是出色的男模,舞台表演对你来说是天生本色,但……用这个借口骗小嫩模,也太低俗了吧。

那个女模拿起衣服,走过来吻了吻奥德尼,冲安锋妩媚的招招手,婷婷娉娉的摇摆而去,奥德尼迷恋地盯着对方扭动的屁股,痴迷的说:“有没有兴趣举办‘海狸会,,我一直希望自己办一场类似的狂欢,哈哈,我已经选定目标,现在就差一套别墅了。”

所谓“海狸会”是好莱坞黑话。海狸嘛,当然是光着身子游泳了。所以海狸会必定会有个游泳池,然后是光着身子的美女与模特,以及同样光身子的色鬼。

“你就这志向?真让我诧异你居然衣冠楚楚”,安锋鄙视的说:“来吧,进屋里,阳台上说话不方便……你把这里弄得像停车场,是个长得漂亮的女人,都可以来此游逛一圈。如果你被监视了,这里早已布满了窃听器。”

奥德尼边起身边抱怨:“你把屋里弄得像囚笼,想到我的一举一动都被露在监视器里我就恶心。在屋里做任何事都相识拍电影,我可不想连做丨爱都被人记录下来。”

安锋也不辩解,两人走进客厅,安锋开启了防监控系统,示意奥德尼拆解手机稍后,奥德尼拎来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兴致勃勃的打开……安锋却看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直皱眉头。

一台没有加密的电脑,里面堂而皇之的存放行动计划,这人真不专业

“四十天后……现在还剩38天了,38天后,拉斯维加斯赌场将举办‘世纪钻石大赏,,预计将展出十多颗著名钻石……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刻,世界名钻都汇集在一起,如果我们做了这事——我们将名垂史册”

“你将被追杀终生”安锋不客气的打断对方:“我原本以为……没想到你如此疯狂。这是自杀你明白吗?我们有正当职业,有合法收入,我们并不差钱,但做了这个,你这辈子别想从阴沟里爬出来,呼吸阳光下的空气。”

“你等等你等等,我有个计划,请你听完这个计划再评价……”奥德尼巴拉巴拉说了起来,边说便对着电脑制图解释他的计划。

奥德尼说完,安锋闭着眼睛沉思片刻,等睁开眼睛,他左右打量着奥德尼,突然说:“你当初怎么整容成这个样子?人都逃亡了还臭美吗?这相貌也太显眼了,想不注意你都难。你你你,不臭美你会死吗?”

奥德尼摸着脸庞,自恋的说:“可是这副相貌,在华尔街也不突出,你看大街上,比我出色的处处都是,我这已经很低调了。”

“不行,你要再整整,马上你要扮演我了,说什么你也要加大与我的相似力度。”

“但是高明的整容医生不好找啊”,奥德尼抚摸的脸庞说:“这幅脸庞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我舍不得。”

安锋忽然严肃起来:“我刚才说的话不是跟你商量,是告知。现在,跟我走……”

奥德尼很不情愿,他扭了扭身子想拒绝,却发现安锋的目光陡然变得冰冷,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他。奥德尼察言观色都已经成了本能,他马上跳了起来,嘟囔道:“整容医生可不是停车场上的汽车,一抓一个,再说……”

“不用再说”,安锋平淡奇的回答:“我就是医生。”

“你只是个护理师”,奥德尼毫不客气的拆穿对方。

“下周通过考核,我就可以拿上医生资格了。”

奥德尼不甘不愿的尾随安锋下了楼,上车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需要弄清楚点,便问:“你下周,真能拿上医生资格?”

“当然”,安锋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做出稳拿稳的姿态,而后发动汽车,回答:“十拿九稳。

车驶出地下停车场时,奥德尼又问:“是整容医生资格?”

安锋瞥了对方一眼,不以为然的回答:“是精神科医生。”

奥德尼目光转动,寻找逃跑路线,可是安锋的车子已开始加速,车速越来越,打消了奥德尼跳车企图。

樱花别墅里,修复工作已持续一段时间。不过,当初苏珊娜毁坏的是园林部分,房屋内还是完好损。安锋开车绕过杂乱章的庭院,小心翼翼的将车停在屋门前。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工人们已经下班回家,整个庭院一片寂静,也一片杂乱。奥德尼跳下车,打量着庭院评价说:“这地方,倒是举办海狸会的好地方。嗯,你在后院挖个游泳池,带加温的那种,以后冰天雪地里,我们也可举办海狸社交。”

安锋招手示意奥德尼向屋内走,奥德尼迟疑不定:“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打算实施我的计划,那么为了17亿,我愿意再做一次整容,但如果你没这个想法……我觉得精神科医生做整容手术,不是个好主意。”

可是奥德尼敢拒绝吗?安锋的目光越来越冰寒,奥德尼只好提心吊胆尾随安锋进入房间,他还没来得及欣赏房间布置,安锋已把他拉到医疗室。奥德尼见到对方准备的如此齐全,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只能寄望于对方手法娴熟。好在他知道对方智商很高,所以他不怎么担心安锋会不会整容手术的问题。

“啊哈,你家里还有一套专业医疗设备,嗯,等你拿上执照,你可以在家里开医院了”,奥德尼于巴巴地说。

“躺上去”,安锋招呼:“这只是个小整容手段——冷冻整容,用零下二百多度的液氮冰冻你的鼻梁与颧骨,然后进行微调……你放心,这个手术没有创痕,你也需住院恢复,醒来就可以回家。

“这么简单?”奥德尼有点不相信。

“当然,这是高科技……我记得你因为不学术,栽倒在高科技面前?”安锋故意捏着奥德尼的痛脚嘲讽。果然奥德尼炸了刺。

“那都是过去了,我现在天天翻阅科技杂志,每天的探索节目我一个不落……”奥德尼嘟囔在这儿,安锋已抓起呼吸面罩罩在对方脸上……

等奥德尼彻底麻醉过去,安锋慢悠悠的连通整容手术必须的医疗设备,而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估计了一下麻醉时长,悠闲地走到房内有线电话旁,给迪尔拨打电话。

“猎狐人已经追到了乌拉圭,那家伙哄骗那位同机女孩去乌拉圭,两人来了一次甜蜜的丛林旅行,由那家伙付款……还要继续吗?乌拉圭那地方很……冷漠,本土居民不愿意给外人打交道,猎狐人打听消息很困难,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那家伙接触不到情报人员。”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返回纽约——一个胆怯的人,一个被吓破胆的兔子,忽然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这不科学。我想知道谁给了他这份勇气。”

迪尔在电话里顿了一下,回答:“好吧,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知道。”

挂上电话,安锋转回身来,观察奥德尼的面庞。如今已是计算机时代了,整容手术越来越依仗计算机技术,激光扫描仪扫完奥德尼脸部的立体图像,立刻与安锋的脸庞进行比对,然后给出了最佳手术方案

三个小时后,奥德尼从麻醉中苏醒,睁眼发现自己似乎到了某个地下室,四周全是粉白的墙壁,头顶是闪亮的灯光。他所在的房间不大,大约五十平米的模样,除了他躺的手术床,还有一张办公桌,以及一件沙发。

屋里的电器很全,冰箱、微波炉、电视,以及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脑——正是他存放偷窃方案的笔记本电脑。

“我在那里?”奥德尼躺在床上不敢动,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道。他的喊声通过蓝牙设备,直接发送到安锋手机上,身在游艇的安锋接通地下室通话器,与奥德尼一问一答。

“……那间别墅的地下室里”,安锋回答:“这是间封闭的地下室,只能从外面打开,你可以在里面好好休养哦,忘了告诉你,你所在的地下室,出门是地下大厅,里面有台30打印机。把作案现场的数据模型输入计算机,给我打实体模型出来,的比例。”

奥德尼微微欠起身来,试探地问:“我可以跟外面联系吗?”

“不行”,安锋回答得很于脆:“地下室没有外接电话,也没有络。你只能依据现有资料……

说罢,安锋闲闲的补充一句:“据说你擅长追踪寻迹,正好桌上还有一份资料,可以⊥你消磨时间——给我找到他的行踪规律,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奥德尼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我要被关多久?”

“等你脸上消肿之后……还有什么问题?”

“消肿需要多久?”

“一周吧”,安锋不确定的回答:“这周我要重安排你,等你从地下室出来,奥德尼已经不存在了——这是你承诺过的,是吧?”

奥德尼深深吸了口气,回答:“我会遵守承诺的。”

轻轻坐了起来,奥德尼试探地下了床,试探地走到门边,拉开大门……一间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地下大厅展现在他面前。

游艇上,安锋通过监控探头看到奥德尼打开房门,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向墙角的立体打印机,他叹了口气,关闭了摄像头。

面前是堆积如山的书本,苏珊娜还在夜总会狂欢。老外的生活习惯都是如此,一逢假期就玩得没有止境,他们个性比较独立,全不在意另一半独守空闺……好吧,安锋幽怨了,文艺了,这不应该。陪伴在苏珊娜身边只是一份工作,没必要牵扯感情。

注意力重转到书本上,安锋继续自己的读书。

大约在天亮时分,苏珊娜疲惫不堪的返回游艇,接下来当然是昏睡一天了。昏睡前安锋似乎坚持给她体检,苏珊娜迷迷糊糊听任安锋施为,等她再度苏醒,重是夜色朦胧,但安锋依旧在她身边为她体检。

“我睡了多久?”苏珊娜感觉心里怪怪的,她睡觉一贯惊醒,她长久训练就是为了保持警觉性,但似乎她对安锋一点没有警觉性,身体被摆弄半天,血压计还缠在胳膊上,她却不知道这玩意什么时候缠到了她身上。

“十四个小时”,安锋平静的摘下听诊器:“你饿了吧,饭已经准备好,你想吃点什么?”

“汉堡”,苏珊娜下意识脱口而出。

吃饭的时候,苏珊娜兴奋地讲述昨夜的狂欢,两人一只手一直叠加在一起,显得温馨而甜蜜。苏珊娜只遗憾安锋不同行,但她也知道,这位男友不喜欢那样喧闹的场合。等这顿饭终了,苏珊娜按着安锋的手,忽然情意绵绵的说:“我们……我们做丨爱吧。亲爱的,你一直不碰我,我感到自己发霉了。”

安锋情意绵绵地看着苏珊娜,苏珊娜以为对方在评估自己的身体状况,立刻解释:“我感觉身体很好,亲爱的,我准备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

安锋什么话也不说,拉起苏珊娜向卧室走。

“别开灯”,苏珊娜喊道。稍停,她犹豫地说:“也许可以开一个小灯。”

床头灯拧开,苏珊娜已经脱去了睡衣,她解开胸罩扣子,一堆饱满的玉兔跳出来。睡衣被扔在地下,一条昂贵的蕾丝黑色内裤很诱惑,三角的低腰造型、贴身的流线款式足以⊥任何一个女人羞涩不已,正面蕾丝镂空处,那朵玫瑰形状的刺绣花纹,尽显着妩媚和高贵,而裆部则是半透明的薄纱裤底,能隐约透出白金色的毛发。

如此性感的蕾丝内裤,普通的商店根本买不到……看来苏珊娜已为此刻准备很久。

隐约可见的私密、欲缚弥彰的曲线、呼之欲出的丰盈,让整个房间都燃烧起了**的火焰。

“情绪酝酿好了么?”苏珊娜细喘着气,催促道:“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赶紧开始吧”

安锋依然不紧不慢地解着衣扣,苏珊娜的声音高昂了起来,并且加急促:“点……”

墙上的玻璃画框在灯光的照映下隐隐闪着光。玻璃框面映现出一幕精彩的画面——一个身材健美的男人拥吻着一具雪白的身体,两人身体旋转着、激吻着,倒在宽大的、足以容纳六人同卧的大床上,而后,那具雪白的**推到了男人,优雅地跨坐在男人身上……

安锋的肤色在亚洲人当中算是白净的,但跟真正的白人一比,则稍显发黄……当然,面前这具身体,也许在白人当中也是肤色较浅的那种。

宽大却略显凌乱的床上,床单已被两人的缠绕与拥吻弄得皱皱巴巴。苏珊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扒光安锋的衣服,而后一翻身,骑坐在安锋身上,伸手到安锋身下粗鲁的撸了两下,立刻让安锋进入了她体内。

她娇挺着酥胸,微翘着丰臀,笔直地骑坐在男人的身上,赤果雪白的肌肤与男人淡黄淡白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身下的男人躺得十分舒展而惬意,他双臂抱着,枕在头下,炯炯有神的目光正骄傲地仰视着身上起伏的雪白玉体。

蓝色的乳罩虽然还穿在苏珊娜的身上,但后扣早已被解开,半透明的蕾丝罩杯也被向上掀了起来,力地挂在玉兔上面,脱离了保护的一对白兔助地耸立在清冷的空气中。随着苏珊娜身体的起伏,这对白兔跳脱着,充满俏皮与诱惑。

一滴汗珠悄悄渗出苏珊娜粉红的鼻尖,淌过她那如小乳猪般红嫩滚烫的面颊,经过那被玉齿紧咬着的红唇,悬凝在下巴上。稍后,多的汗水从苏珊娜的鼻翼,脸颊渗出,下巴上的汗水增加了重量,晶莹透亮的液珠终于挣脱了面庞的束缚,垂直往下滴落,溅落在她的胸前,沿着她那深深的乳沟向下滴淌。

液珠儿恋恋不舍地告别了那两座跳脱着的白兔后,淌到了雪白平坦的小腹,而后加速向下滚动,最后来到了小腹下方那丛浓密的白金色毛发中……忽然之间,安锋感觉自己很冷酷很没良心,身上的女人正卖力耸动着,他却有心观察对方的呼吸与脉搏,以及汗水。

想到这里,安锋身子向上一挺,深的埋入对方体内,身上的苏珊娜呀的一叫,迷乱的喊道:“用力,再用力点。”

安锋立刻开动起来,像蒸汽火车的车轮般往复奔驰着,苏珊娜的叫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声嘶力竭……

这一场激情狂欢持续了数个小时,这一晚两人用动作代替语言,他们一遍又一遍索求着对方,直到……直到他们浑身酸痛,用来交流的工具不堪摩擦,这才喘着气躺在床上回忆。

“原来你这么猛啊”,苏珊娜喘息未定,娇嗔地玩弄着安锋的胸膛,眼神迷离的说:“其实我一直很诧异,我怎么找了个小男友?原来你有这个特长……哈哈,这真是,以伦比的畅美,没有人能比上你。”

苏珊娜一阵情热,猛烈地拥住安锋,痴缠道:“别丢下我,有了你之后吗,别的男人索然味。

“你想起过去了?”安锋故作有气力地问:“你想起那位旧日男友?说说?”

∶还欠债中。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性煎熬

第一百一十八章人性煎熬

苏珊娜微微皱起眉头,她觉得那股隐隐的头痛再度袭来,这种现象已经持续很久了,只要她一回想过去,脑袋立刻像斧劈了一样剧烈痛疼……好吧,她也许不该想那么多,也许不该老是追忆过去,她现在有的人生,的工作、的环境,何必拘泥于逝去的往昔。免费电子书下载&-》

“嘻嘻”,苏珊娜只是一付额,立刻掩饰道:“我过去的男友不是你吗?

不等安锋追究她话里的漏洞,苏珊娜马上补上一句:“嘻嘻,我也是胡乱一说,没有比较的意思。你知道我失忆了,我记不起过去,脑袋里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好吧好吧,我错了,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拿你跟其他男人相比较的意图。”

苏珊娜声音越说越低,当她说完最后一句时,安锋那里已响起轻微的鼾声,于是苏珊娜的话像是在安慰自己,她躺在安锋身侧愣了一会神。安锋的鼾声很催眠,不一会儿,疲惫的苏珊娜也沉睡过去。

第二天苏珊娜依旧醒的很早,迷糊中她伸手一摸,感觉身边空了,她豁然做起,而后才慢慢的眼眸有了焦距,回忆起昨晚的情景,这才发现一个事实——安锋不见了。

这时候的安锋,刚刚将一份报告传递走,他揉了揉酸涩的眼角,视屏里噔的跳出了汤姆博士的头像,他的说话声吓了安锋一跳:“找到了,我们找到原因了,伊瓜苏,我们通过模拟对比实验,找到了实验体对声音敏感的原因,我们完全可以屏蔽她的感触。”

安锋立刻激动起来,苏珊娜对声音敏感的体质实在太令他头痛了,在苏珊娜面前他几乎不敢窃窃私语。

“原因在哪儿?有什么补救措施?”

“这是硅锗骨的特性——它们是半导体啊。它们的分子排列组合,恰好让它们自身成为一架收发天线。”

“所以……”

“所以它不仅能产生声频共振,还能感受到特定线电信号的传播——这可是一项大发现,这简直是一具人形窃听器,而且是不用充电的那种。还有,我们只要在实验体耳道内埋设一个接听装置,就可以实现电话通话。如果在大脑芯片中设置一个脑波传递装置,实验体之间可以用意念达成信息交流……

汤姆博士很兴奋,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设想,安锋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另一个含义——实验体不止苏珊娜一个。当然,实验“完美基因术”,也不可能只有安锋一个。

忽然间,安锋感觉到一阵心悸,他感到一股危险正在逼近,他抬眼看了看四周,感觉周围很平静,但那股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向汤姆博士发出警告,随即伸手把电脑屏幕调换到学校的内部书库上。他的动作很,做好这些后,他拉开抽屉,抽屉里躺着一柄枪,这柄枪正式苏珊娜赠送的。

安锋指尖触到枪柄,他脑海里速闪过一个念头,感觉还没有发展到需要动枪的地步。转念之间,他服从了第六感,轻轻合上抽屉,开始低头翻弄学习资料。

眼睛刚刚落到书本上,苏珊娜的脚步从走廊尽处响起,安锋轻轻松了口气,他脑海里忽然闪过苏珊娜的画面,画面中苏珊娜正脚步轻盈地走着,边走边心情愉地用手指抚摸舱板,她的指甲划在舱板上,发出细微的、连续不断的嘶嘶声。

安锋垂下眼帘,装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翻动着他的学习课本。不一会儿,苏珊娜出现在门口,她向里探了探头,露出果然如此的深情,好奇地问:“我刚才似乎听到说话声,是你在说话吗?”

“是我的导师”,安锋有点不好意思:“我今天要参加两场考试,导师打电话问我准备情况。”

“哦”,苏珊娜露出明白的神情。

今天要考试了,大清早老师来电话,这不符合职业操守,有考题泄密的嫌疑。难怪安锋会显得不好意思。

这个话题不能深究。

苏珊娜立刻转移话题说:“我觉得咱们应该买条狗,既然你起得这么早,我也起得这么早,我们可以早晨出去遛狗……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安锋想了想,他走到舷边看了看天色,这时候天色正处于半亮不亮,天空已逐渐发蓝,但黑暗依然笼罩大地。他心里一动,招呼:“换身运动服,咱们出去跑步。”

“好啊”,苏珊娜立刻转身,速向卧室奔去……等她一离开,安锋在度接通了汤姆博士的视频线路,但汤姆博士已经不见了,视频上留下一段文字:“配给你的设备在海军航空站停车场,蓝色林肯,牌照是……”

苏珊娜换好衣服,与安锋出门时,天色依旧是半亮不亮,不过黎明的成分越来越多,站在码头上,已可以看得清防波堤尽处的船舶。这时街道上静静地,两人跑了半英里路,才看到一个溜溜达达的年轻人出门,这年轻人显然是彻夜玩电脑,如今肚子饿极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个游魂。

苏珊娜绝对是体力强悍,两人跑了五英里,安锋已觉得双腿酸软,苏珊娜已经很兴奋,她一边倒着跑一边大声给安锋鼓劲,而此时,彻底运动后,安锋的完美基因也显露出特色——疲劳恢复的很,呼吸一直很平稳,心跳几乎没有加速…当然,这些表现是不符合一个医生的体能的,安锋只能装出脚软腿软的样子,于是,最后一公里他是让苏珊娜牵着走回家的。

随着晨曦到来,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安锋顺路取回了汤姆博士给他配置的工具,那辆车当然也归到安锋名下。

这是辆特制的汽车,可以屏蔽苏珊娜的声频感应,车里还有特制手机——可以防追踪定位,可以屏蔽苏珊娜的窃听。此外,车上还有配给安锋的枪械,以及相关证件这一周剩下的时间,苏珊娜与安锋都将进入体能调整,等两人体能调整到最佳,他们的测试,或者说试炼就将开始。

体能调整什么的,对安锋来说现在顾不上,他需要在这一年的毕业季节拿上一个医生文凭。为此他陷入了紧张的考试旅程,而苏珊娜大约也顾不上,她忙着调换岗位,两人偶尔闲暇,连多留的语言交流都没有,只是疯狂的……做丨爱。

整个一周,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两人每天下半夜起床,出去遛狗,然后是早餐时间。这时间常常是安锋忙着翻复习资料,苏珊娜忙着翻弄警局的治安资料。吃完早饭两人吻别,安锋参加连场的考试,知道夜晚来临,而苏珊娜则跟着伙伴不断巡街,以熟悉环境。

与此同时,奥德尼在樱花别墅地下室,忙着查资料指定计划、忙着恢复、忙着追踪罗萨里奥的蛛丝马迹。而迪尔派出的人手已深入乌拉圭,继续追查奥德尼返回纽约的原因——这个原因查不到,奥德尼不会从地下室走出来。

忙碌的一周终于到了周末,安锋结束了数门考试,感觉自己考得不错,出来了考场他轻松而得意的伸了个懒腰,旁边一人把他的心声说了出来:“啊哈,考得不错嘛,我从不担心你通不过考核,果然如此。”

说话的是吴兮悦,旁边正是她那傻表妹。她冲着呆愣的安锋招招手,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哈哈,我正等着你呢,你答应我的,帮我照看表妹。正好,我明天去危地马拉出差,把我表妹在你那里放几天。”

“你真放心我呀”,安锋放下伸懒腰的手。

“切,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会拐卖她?会勾引她……这里可是法治社会呀我表妹年纪小,别用你那肮脏的想法侮辱…你自己。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可不是玩笑。表妹,来,打个招呼?”

“寄宿学校还没开学?”

“不会吧,你也是从交换生上来的,难道不记得六一才放暑假?”

“既然学校还没开学,你这么早把她带来做什么?”

“熟悉环境啊。我现在不能天天陪着她,正好你考完放假了,成,她是你的了……这个,我每月付0美元伙食费,400美元房租,够了吧?”

吴兮悦向来语速很,不等安锋质疑,她马上补充:“我知道你家伙食可能很棒,你家房子也不错,出租的话可能会收很高的租金,但多的我付不起,就这些了……你不会跟我计较吧。”

“算了,多少就这样吧,反正你知道这就是意思一下,”安锋招招手:“嗨,尤妮斯,你不是邀请我参加毕业典礼吗?现在还没开始吧?这邀请还有效吗?”

“有效……”吴兮悦把张舒婷一推,急忙说道:“邦妮,这几个月你跟他走,我现在去接养父养母。”

望着吴兮悦匆匆远去的背影,张舒婷脚尖蹭了蹭地面,开口问:“安……凯恩先生,你的毕业典礼也不会邀请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安锋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对方搭了个梯子,可见这女孩也不是不接地气,只是这问题有点尖锐。

“尤妮斯为什么没邀请生身父母?”安锋尽量让自己和蔼可亲一点,蹲下身子与张舒婷保持视线平行,而后问:“……哦,你可以直接叫我凯恩,或者伊瓜苏。”

“她说:既然她当初做个选择,就要遵守相应规则。人养父养母给她提供机会,提供学费,毕业后人家也不需要她养老,也不让她还学费,任凭她出去自由自在闯荡,她就该认下这份恩情。虽然养父养母并不在意她亲生父母出现在典礼上,但她要尊重人家的感受,不能把人家的付出视为自己该得的,不应该把人家的恩情践踏如泥。

所以,她决定:以后回国再跟父母庆祝,典礼上只邀请养父养母,她说这份荣誉是养父养母的,是他们该得的……可是,可是我觉得有点别扭,当初若不是姨夫姨妈坚持把她送出去,哪有她的今天?做人是不是该饮水思源?”

“你这个问题……哈哈,我不想讨论这个”,安锋眼珠左转右转,心不在焉的推托说:“咱们说点别的吧。”

张舒婷用极度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安锋,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看来你是赞成我表姐的,你知道吗?昨天我表姐打电话回去,亲戚们骂她不记得饮水思源,说她是白眼狼。”

安锋不屑地一笑,慢慢地说:“谩骂不是论点也不是论据。用骂人话来结束辩论,可见他们被洗脑的程度不浅……我忽然想起一个著名的选择题:说是妈妈与老婆掉进水里,两人都不会游泳,该先救谁?你听说过吗?”

“记得记得”,张舒婷跺脚,兴奋地回答:“这选择题是台湾著名脱口秀歌唱演员张帝,在临场演出时的一个观众提问。八十年代打开国门后,张帝的歌唱磁带风靡全国,然后大家各种回答各种纠结……”

“这个提问是反人类的”,安锋切断张舒婷的话。

“啊?没……没这么严重吧?”张舒婷张大了嘴:“这罪名也太大了。”

“因为提问本身是煎熬人性”,安锋冷冰冰的解释道。

怕张舒婷不理解,安锋继续用冷冰冰的逻辑语言解释:“救人是本能动作,是人类基本道德。这是不需要多加考虑的,偏偏提问要叫你考虑清楚再下水,而论救援谁都要遭受指责,而且都有充足的理由责骂你。这样的提问不是心理阴暗,不是反人类倾向是什么?

救人啊,一条生命在水里扑腾,对于生命的尊重是人类最基础的道德素养,而不是道德顶点。应该做的是什么,是啥也别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谁离岸近救谁,先抓到谁先救谁,先游到谁身边便救谁。绝不是一边游一边三心二意的盘算这是为了国家兴盛、为了民族振兴、为了银河系稳定……等游到扑腾的两人身边,再对着手指纠结先救谁利益大。如此诱导跳水救人者,那就是反人类。

拯救生命,论最后救到的是谁,他都不应该受到指责,都不是罪行——哪怕旁边的人因来不及救援而淹死,那也是她自己淹死的,不是别人把她谋杀的。

不要总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像这个邀请也是,谁参加典礼都一样,最简单的回答就是:谁投资谁受益,谁掏钱谁获利。你表姐学费是谁掏的,那就——谁坐在前排享受荣誉。”

张舒婷脚下蹭来蹭去,低着头反驳说:“我表姐说了,这里谁都可以大声表达意见,所以你虽然声音大,但我还要说——表姐的养父养母其实没花多少钱,相反,她当初出国,家里借了大笔债务。等她被收养后,我表姐都靠奖学金上学她一路奖学金上到大学,她养父养母几乎没掏钱,这次来美国读博,是一分钱没掏。”

安锋追问:“你表姐是以什么身份获得奖学金的?谁给了她这个身份?”

张舒婷顿了顿,低声又说:“家里早就惦记表姐的毕业典礼,为此准备了很久,没想到……大家挺失望的。”

“哈,我就说嘛,世上从来没有缘故的漫骂,每一个谩骂背后都有私利。嘿嘿,谩骂是个力气活儿,没人出了力不想得到点什么。

再说,旅行,什么时候都可以,于嘛非赶在毕业典礼上,在这个毕业典礼上露个面,就那么重要?一群老外说的都是自己不懂的语言,因为不知道礼仪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别人说什么自己只能嘿嘿笑……就为了这么一次露脸机会,非要借此煎熬一下人心,让对方做出两难选择,至于吗?”

其实,张舒婷觉得表姐这事做的不好,大约也有自己的私利,比如她想趁机见到自己的父母……

好吧,这个小女孩不是坏人,她只是被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迷糊住了。安锋沉下心来,柔声问:“其实你表姐已经开始回报家里的付出,她说过她给家里寄了钱。还有,你能来此,也是她的付出之一,是吧?你刚才说,你表姐的学费都是奖学金,既然这条路是她自己闯出来的,为什么不尊重她的决定,放开手让她飞翔?”

张舒婷轻轻点头,低声补充:“其实表姐四处打工,也挺辛苦的,家里亲戚……她妈也是为她好,想跟家里亲戚处好关系,让亲戚们都领她的情,以后她有什么难处亲戚朋友也好帮忙。”

这时,安锋抬眼看到吴兮悦笑盈盈领着一对洋夫妇向这里走来,他赶紧止住话题:“算了,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她母亲也许真心为她好,但到底怎么样做才是真对她好,也许他父母并不知道——他们所学到的‘道理,,也许并不是道理。”

吴兮悦还邀请了几位同学作为观礼人,她公司的几位同事也应邀观礼。不过,一个毕业生只有五个观礼人席位,她的养父养母占去两个,安锋一个位子……最终,张舒婷只好与吴兮悦同学,以及同事等人,站在过道内目睹了正常典礼。

吴兮悦班上只有六位毕业生获得毕业证,因此典礼进行的很。典礼结束后,这些观礼人聚拢在草坪上合了影,然后是各种合影——可以想象到,这六位毕业生将来必然杰出,因此观礼人不管彼此熟悉不熟悉,不管是谁邀请来的,拽住一个人便凶残地合影留念。连安峰也不能免俗。

想想若于年后,当这六位学生成为行业精英时,拿出这份合影来,那是多么……暗自得意。

吴兮悦很兴奋,一点看不出她昨晚被亲戚煎熬的一夜,被拉着跟几个陌生人照相之后,她冲到安锋身边,两眼亮晶晶的问:“你什么时候毕业……哦,我打听了一下,你们医学行业挺严苛的,听说毕业证拿上后,还要两年实习时间才能考证。一项药必须七年人体试验,还要有一定的实验人数,才能批准上市,啊呀呀。

所以,也许你那天没有骗我,你身边那个女人有可能就是你的实习目标,你只有提前实习才能提前毕业,只有提前毕业才能有收入没学费。哦,如果她是一种药的实验者,七年后你才算结束实习……苦啊,啧啧啧,你真可怜。

安锋笑着伸手拍拍吴兮悦……的脸庞,这次吴兮悦并未躲闪。

“看来你是真高兴了,居然头一次露出小女人态。吴兮悦,尤妮斯,祝贺你,你果然赢得了一次‘乐的胜利uu的中文译意,。”

吴兮悦重重点头:“没错,我终于夯实了成功的基础,剩下就是按部就班、步步努力……我已经看到了胜利曙光。”

稍停,吴兮悦讶然问:“你怎么这么照完相,都照过了吗?”

照相对老外来说是个私权,你站在那里跟别人合影,旁边的人绝不敢拿出相机同时拍照,即使他想拍照,也要征求合影者的同意。所以安锋刚才与人合影,也不担心被人趁机拍下形象。而他之所以结束得如此,是因为这次照相他想……被窝里放屁——独吞,绝不与他人分享。

所以他照相动作很,照完就甩下愣神的合影者,去寻找下一个猎物……当然,这些安锋绝不告诉吴兮悦。

“我就照你,已经足够了”,安锋笑眯眯地恭维说:“今天,你是最美丽的明星。”

旁边的张舒婷顿时翻了个白眼。吴兮悦的养父养母在旁边听了这话儿,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但吴兮悦……绝对不信这话。她明明看到安锋找人拍照,只是这时候她不想拆穿。

“我养父替我订了泰国菜,她想让我的庆祝充满东方味,我们一起去?”吴兮悦邀请道。稍停,她猛然想起:“你的典礼什么时候举行,邀请我参加吗

“下周”,安锋回应道:“当然邀请你了,可你不是要出差吗?”

“我……”吴兮悦顿了顿,歪着头看着安锋,笑盈盈地说:“我忽然想到你这家伙很有钱,于脆你掏往返机票钱,我哪怕到天南海北,也会及时赶回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安锋打了个响指。正在这时,他感到手机的震动,赶紧歉意地说:“抱歉,接个电话。”

吴兮悦扭头跟养父养母商议庆祝餐的事儿,安锋走到一旁接通电话。电话是迪尔打来的,他语声有点兴奋:“找到了,我们找到那家伙(奥德尼返回纽约的原因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胆小鬼的复仇计划

第一百一十九章胆小鬼的复仇计划

“为什么”,安锋简短的问。&-》

“那个女人,那个跟他同机而行,并跟他一起去乌拉圭旅行的女人死了”,迪尔停顿了一会儿,补充说:“我们的猎狐人在内格罗河上,找到了那女人的墓碑,墓碑上的落款是那家伙的真名:奥德尼·福特兰。”

“墓碑上写了什么?”

“那女人的名字,生卒年代,以及一句话:卩果生活是一场盛宴,我拥有过你,我已经饱了,。”

“那女人怎么死的?”

“这将是个长长的故事……你现在方便收听吗?”

“用最简单的语言向我解释。”

“意外,意外遭遇通过河流贩运的毒贩。”

安锋沉静了一会儿,低声问:“去的时候,安详吗?”

“很惨。”

安锋想了一下,说:“知道了,以后再跟我说,我现在要去参加……一场庆祝。一个必将杰出的女人,庆祝她人生第一个成就。”

“祝你乐”,迪尔挂上电话。

安锋收起了电话,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的神色,他泰然自若的走向吴兮悦,招呼说:“怎么,商量好了吗?”

“我们不是有钱人”,吴兮悦两眼连闪闪:“所以我们决定:坐地铁去餐厅。走吧,我们走着去地铁站。”

吴兮悦上前亲热的挽住安锋的胳膊,不见外的继续追问:“你下周什么时间举行毕业典礼,你的养父养母通知了吗?哈哈,听说医学院的毕业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甚至百分之三十,你那么自信,确信自己可以站在典礼上?”

一群人簇拥着向校外走,毕业的几位学生中,有专门的大巴车过来接学生的。当然,最多的还是走路去地铁站的毕业生,好在学生们结束照相的时间不同,因而没有一下子涌向地铁站。他们一路走,一路嚣张的大笑着,喋喋不休的筹划着未来,盘算着今后。地铁上的乘客听到毕业生的畅想,不报以鼓励的微笑,以及鼓掌——论他们的想法多么荒诞不经。

年轻,有机会犯错误,也有机会改正。

喧闹声中,吴兮悦挤到安锋身边,两眼亮闪闪地回忆道:“啊,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我想你们介绍人生必写的三篇文章:写给现在的自己、写给十年后的自己、写给自己的爱人。如今果然十年过去了,十年前你写了什么?”

安锋想了想,回答说:“不记得了。”

十年前,安锋最大的想法是获得经济自由,从此自己的命运不再受人摆布,自己可以出于爱好而工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劳动不休……这个想法实现了一半。前半部分很得以实现,后半部分嘛,现在自己于工作虽然不图薪水,但照样不自由。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人生目标?”吴兮悦坚决不信。

安锋反过来追问:“你呢,你的十年目标实现了吗?”

吴兮悦歪歪嘴:“错轨了——十年前我想成为科学家,成为一个纯粹的研究者,但现在我却研究人心,研究市场,研究如何管理不过这样也不错,我喜欢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感觉,我喜欢管理人。”

“你当召集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官迷”,安锋嘲笑道:“科学家神马的,不适合你,你就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说罢,安锋拱拱手:“未来的执行总监阁下,以后多罩着我点啊。”

“切”,吴兮悦挥挥手:“我还想着以后去你公司打工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小学人都说你是校园里最年幼的‘百万学生,,你在百老汇那套房子不便宜吧?怎么样,以后我想单独于了,找你合资如何?”

“欢迎之至”,安锋目光一闪,赶紧追述道:“我的公司太小,没你实习的舞台,等你在大公司实习完了,我给你家小公司玩玩如何?”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吴兮悦伸出手掌,跟安锋击掌为誓。

稍停,吴兮悦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她继续说道:“其实你们班上的召集生,如今都不在国内。夏鸿涛你记得吗?云南人,老爸是村官,英文名哈伦,他现在也在美国。还有孙静雅,她也在纽约,你们班上后来来的交换生,现在有一个在西兰,一个在澳大利亚,其余的都在美国。听说你们班上还有几个英国人,也在美国上大学,你跟他们有联系吗?要不要我召集他们聚一聚?”

安锋力的摆了摆手,眼角看到张舒婷好奇的倾听她们的谈话,他随即转移谈话目标,问:“邦妮,你想过这三篇文章怎么写?”

这一岔话题,闲不住的吴兮悦立刻窜到养父养母身边,开始跟后者叽里呱啦说不停。被安锋追问的张舒婷垂下眼帘,低声说:“我,我还没想过,嗯,给现在的我,这篇文章我想过了……十年后的我,我想成为表姐那样的人,进跨国大公司,坐写字间,但我又觉得,我觉得……算了,我还没想好,想好告诉你。”

“那么,你来之后都游览过哪些城市,有什么记忆深刻的景象吗?”安锋转移了话题。

“啊,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在泽西洲际公路上看过一头小鹿,那小鹿过马路的时候一点都不怕人,路旁边古树森森,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最繁华最繁忙的洲际公路”张舒婷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她立刻如数家珍的谈论自己的纽约印象。

“可惜表姐很忙,我们只能在周末去附近转转”,张舒婷叹了口气,遗憾的继续说:“其实我很想去尼亚加拉大瀑布看看,还有,我还想去密苏里州州看看,我看过马克·吐温的《汤姆索亚历险记》、《哈利贝克历险记》,还有库珀的《杀鹿人》,都在讲述密西西比河上的故事,我想,有一天我会坐着船顺流而下,抱着那三本,看看沿岸的风景是否如书中所描绘的那么迷人。”

吴兮悦养父所挑选的泰国餐厅,是一家中高档餐厅,里面有泰国歌舞表演。坐在餐桌上,边吃泰国饭边欣赏佛陀音乐,看着泰国艺人舒缓的表演孔雀舞,也算是种享受吧,就是泰国菜……泰国菜有点像川菜,主要以绝顶酸辣为主,但海鲜与水果的比例很大,鱼、虾、蟹都是餐馆的杀手锏,什么炭烧蟹、炭烧虾、猪颈肉、咖喱蟹等等,味道还不错,而招牌菜有冬阴功(酸辣海鲜汤、椰汁嫩鸡汤、咖喱鱼饼、绿咖喱鸡肉、芒果香饭等,味道也差强人意。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其实大家主要精力不是吃菜,而是聊天,以及回忆在校期间的趣事、难忘的人以及难忘的老师……可惜老外的毕业宴不邀请老师参加,只是自己人瞎玩而已。

出了餐厅吴兮悦已经醉了,她的养父养母搀着吴兮悦回家,而张舒婷则需要跟安锋走——她对纽约不熟,明天吴兮悦出差飞走,她自己找不到安锋的家。所以需要提前接走。

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安锋领着张舒婷站在路边与众人告别,张舒婷以为这是在等出租,见到一辆空出租便招手,而后殷勤的招呼安锋上车,安锋却带着微微地醺意频频摇头。张舒婷有点担心,这人都醉了,能找到家吗?

不一会儿,一辆加宽加大的悍马车停在路边,又壮又强悍的黑人司机冲两人招招手,安锋一言不发的跳上车,等张舒婷胆战心惊的爬上车。坐好,安锋突然口齿清晰的说:“樱花别墅。”

经过一个星期的突击施工,樱花别墅的修复工作已到了尾声,工人们开始收拾工具准备离开,庭院因此恢复了原先的风景,车开进来的时候张舒婷惊讶的张大嘴,等跳下汽车,她在原地装了个圈,一脸的幸福感,却口不应心的问:“哈,你原来是哈日分子。”

安锋鄙视了一下,淡淡的说:“日本人把这种风格叫做唐风,,他们认为这恰恰是汉民族传统文化,你喜欢吗?”

张舒婷再度原地转了个圈,大声回答:“你这么说,我决定今后也日,,哈咱们传统……我喜欢这里,它美极了。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车子这是开进地下车库,车库里停了四辆车,一辆商务厢式车三辆轿车,安锋跳下车时指了指车库里的轿车说:“这几辆车你随便开……哦,院子里还有一辆电瓶摩托,上面配了gp定好位置你满纽约随便转,不认识路就按gp指引走吗,丢不了的。”

张舒婷果断伸出大拇指:“你果然有钱,你果然豪气,你……”

这时,阿盖尔跳下汽车,张舒婷被阿盖尔的雄壮吓了一跳,她赶紧躲在安锋身后,怯怯地说:“谢你了,这是你的保镖吧?看着真吓人。”

安锋招手示意张舒婷跟他走,三人走进电梯,电梯在二楼停下,安锋随便指了个房间,道:“你住哪里……房里铺盖都全,有独立浴室,一楼厨房什么都有,回头我把钥匙给你一串。我经常不在家,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这么相信我……这房子很值钱吧?”

安锋呲地一笑:“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法律,以及吴兮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张舒婷马上恢复了乖巧神态,弱弱地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安锋点头:“那么好吧,你去整理房间,我出去一趟。”

安锋扔过去一串钥匙,随即重走入电梯,电梯嗡嗡的下降,张舒婷读着电梯上的数字,发觉电梯停在……似乎重停在地下停车场,但数字到了停车场,电梯依旧嗡嗡响个不停,直到三分钟后,这才停止响动。

整间房子空一人,一旦电梯的声音消失,立刻显得一片静寂。这时大约半下午,张舒婷原地转了个圈,忽然助跑几步,在走廊厚厚的地毯上连番几个跟头,动作标准的如同舞蹈演员。翻完跟头,她坐在地地毯上哈哈大笑,猛力地锤击地毯发泄自己的乐。

等浑身力气发泄完,张舒婷哼着小曲,在走廊里悠悠荡荡,挨个去推房门。三楼房门基本上都锁闭着,唯有一件健身房开放。二楼房间虽然都锁着,但钥匙串上的钥匙却能打开大多数房间——唯有两间房打不开。

张舒婷最后来到一楼,一楼房间锁了三间,但重要的厨房与卫生间都是开放的,厨房里冰箱很大,冰柜也很大,存放的调料瓶大约有三百余种,至于各种食材,琳琅满目的食材,大多数张舒婷都不认识。

好吧,看来她今晚要自己做饭了,她决定了,明天去表姐家取行李,今晚就住在这座宫殿中。

一楼的大门是锁着的,张舒婷用钥匙打开大门,走到庭院内,顺着小溪慢悠悠逛着,院里的工人见到她,纷纷友好的招手,张舒婷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巡视……她的领地。有小桥流水,有石灯佛龛,还有座游泳池。伸手摸摸,游泳池的水是温的,顺着游泳池来到院内小溪头,不用试了,小溪的水温也是温热的。

溪里流窜的金色鲤鱼很好看,张舒婷蹲下身子准备抚摸一下,这时她听到车库门起降的声音,然后那辆厢式货车开出了车库,司机坐上的阿盖尔看到张舒婷招手吗,他拍了一下喇叭回应,而已毫不停顿的开车走出樱花别墅。

厢式货车停在百老汇那间楼顶公寓的楼下停车场,阿盖尔跳下车,很轻松地领着一具棺材大小的金属箱,安锋叼着雪茄却不点燃,面表情的跟在阿盖尔身后,两人进了专属电梯,直接在楼顶公寓停下,而后在公寓管理员波澜不惊的目光下,施施然走进自己的房间。

直到进入奥德尼曾经的卧室,阿盖尔拧开金属箱的锁具,像倒垃圾一样从里面倒出……尸体状的奥德尼,安锋上前检查了这使得脉搏,而后出门进入楼上医疗间,取了一部电脑,拿了一副针管与一个相应针剂,过来给奥德尼注射上,而后,阿盖尔聊地坐在沙发上吹口水泡,安锋闲闲的看手表。

五分钟过后,安锋过去摸了摸奥德尼的颈动脉,开始进入读秒。不久,奥德尼的眼皮下,眼珠开始疯狂转动,安锋轻轻地拍拍奥德尼的脸,等奥德尼睁开眼睛,安锋平静的说:“欢迎回家。”

奥德尼触电般跳了起来,等他看清他已回到自己卧室自己房间,这才按住砰砰跳的心脏。说了句:“吓死我了。”

但安锋的下一句话吓人:“在内格罗河上发生了什么?”

奥德尼一个哆嗦,他陡然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安锋。安锋平静的望着奥德尼,毫不回避。

乌拉圭位于乌拉圭河的东岸,人们就把这块土地叫做“东岸”,所以这个国家的全名叫做“乌拉圭东岸共和国”。这个国家的国民绝大部分是欧洲移民后裔,因其境内风光秀丽,旅游业发达,“南美洲的瑞士”之称。欧美富豪在此建造了度假别墅,拉普拉他河岸边的沙滩,全是欧洲富豪的后花园,因此当地的建筑风格也是风景之一。

乌拉圭没有丛林,但河道密布,内格罗河位于该国中央部位,并沟通巴西。通过内格罗水库,这条河道几乎沟通了乌拉圭所有大型河流……

“我……”奥德尼迟疑了一下,先是浑身一哆嗦,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噩梦,而后眼泪奔流,他捂住眼睛悲不可抑,低声啜泣起来:“塞西莉亚死了就在那天夜里,他们闯入了我们的帐篷,把塞西莉亚和我拖走……塞西莉亚中途把我踢下河,我躲在河里,抱着一棵枯树,听到塞西莉亚的惨叫,她挣扎到黎明,惨叫到黎明……

我爬上岸去,那些家伙已经走了,他们没有停留,他们杀人没有目的,就是想掩藏行迹,他们轻贱生命……塞西莉亚躺在那里,呜呜呜……”

奥德尼说不下去了,他的哭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所顾忌。这个从小在妓院长大的男孩,爱美好的女人胜过一切,这个从不会拒绝女人的英俊男孩,这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男,蹲在河里听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就在离他咫尺的地方惨呼致死,他却一点力气使不上。

重要的是,他如今的生,有赖于那个女人的一脚解脱。

奥德尼说不上爱那个女人入骨,他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格,他的爱只对当前女人。塞维莉亚死后他回到纽约,照样不可抑制的见一个爱一个,但塞维莉亚的死亡却令他铭心刻骨痛不欲生。他从没有如此悲骇过,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死亡,以及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救赎。

所以他回纽约了,作为一个优秀的、业余的猎狐人,他追踪那群杀人者,一路追到了纽约。但他依旧胆小,依旧不敢面对凶残,于是他想起比他凶残的多的……安锋。

“那么,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钻石展上,你追踪的那伙人会出现?”安锋抱着胳膊问。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章 我在你身边

第一百二十章我在你身边

奥德尼咬着下嘴唇,沉默片刻后咬牙回答:“我得到一个消息,赌场钻石交易会实际上是一场洗钱行动,其中某些钻石有可能只是赝品,在拍卖会上这些赝品被人喊价后,其实双方商议好的,货主只收钱,货物并不交付,而后那些首饰将被拆解,真钻石被转镶到其他首饰上,假钻石则直接销售,制作首饰的贵金属会被熔炼。高速&-》

我得到消息说:我追踪的那伙人,就是其中一个拍卖者……”

安锋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阴沉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安锋第一次肯倾听奥德尼的计划,奥德尼高兴地挺直了腰:“我的一位昔日女友如今在拉斯维加斯,我可以搞到拍卖会入场卷……我在地下室已经制作了现场模型,我有一个计划……”

安锋听奥德里絮絮叨叨说了一小时,他几乎在奥德尼结束唠叨的同时做了决定:“这……我让你查的那个人,那个侵吞毒贩很多钱的罗萨里奥,跟这事有关联?”

奥德尼断然回答:“没有,二者之间毫关系——贩毒大王康塞普西翁主要势力在危地马拉,他本人居住在芝加哥,主要经营迈阿密地盘。据说他也会出现在拉斯维加斯钻石展上,但确实,他跟这件事毫关联。”

安锋随手掏出自己的手机:“这几天你用这部手机,用我的名字活动,找这几个人……”

安锋在手机记事本上输入几个名字,以及他们的地址、联络暗号——这些都是他前世的熟人(仇人,主要从事灰色职业。

“这件事影响和大,一旦出了事,会被人盯上一辈子,所以我们要找几个替罪羊,你用我的身份雇佣这几个人,把你的计划告诉他们。另外,帮我追查一下罗萨里奥——依旧用我的身份活动,你负责追踪,我负责执行。”

奥德尼晃了晃脑袋,他显然不想安锋分散精力,故而很为难的说:“过去那些人追查,第一次找到他的踪迹,是通过整容医生提供的线索——这位医生随后被杀了;第二次他们找到了罗萨里奥的私生子,随后保姆被杀,孩子失踪。再然后,一切线索都消失了。

这几天我反复核对线索,我认为罗萨里奥不可能带着孩子躲藏,那孩子才两岁,这么做太危险,所以他的私生子肯定还藏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你想继续听下去吗?”

“直接说结果,不要说过程”,安锋不耐烦的催促道。

“牛尾洲——罗萨里奥的整容医生被杀后,凶手回到了牛尾洲,如今有人重翻旧账,我猜整容医生的病案在凶手手中。此外,罗萨里奥的保姆每周固定时间,拨打一部牛尾洲电话,通话时间都很短,每次只有十秒,我猜双方在用暗号交流情况。”

安锋突然问:“你学过如何安装窃听器吗?”

“不不不”,奥德尼剧烈的摆手:“这种脏活别找我……有女人的地方没有秘密,我想知道什么需窃听器,只要有女人就行。”

安锋翻了个白眼:“好吧,按照我们之前的协定,你负责跑腿,我负责执行。”

“现在?”奥德尼跳下床来,兴奋地搓手:“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我迫不及待想看看他们的下场…这个,我跑腿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配一辆炫酷点的汽车,你的品位我实在不敢恭维,林肯、奔驰、悍马,这都什么口味啊?”

“我……给你一辆阿斯顿·马丁”,反正这家伙使用来吸引眼球的,就让他做去吧。

十分钟后,安锋领着阿盖尔重做上悍马车,车子开出了百老汇,安锋问前座的阿盖尔:“阿盖尔,这辆悍马车你觉得怎样?符合你的口味吗?”

阿盖尔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竖起大拇指:“悍”

算了,阿盖尔的口味嘛,就是没有口味。

“好歹你如今也是千万富翁了,怎么品味如此粗野”,安锋森森鄙视他。

稍停,安锋忽然吩咐:“去樱花别墅,顺路带上那个小女孩。”

樱花别墅里,张舒婷还在院里游荡着,并随意的跟工人们搭讪。

这座院子因为风格是日式的,故而请的是日本工头日本技师,下面做小工的则是墨西哥人。张舒婷的亚洲面孔在日本人当中很吃香,两位日本人神态亲切地指着庭院装饰物,教授她日语发音,张舒婷咿咿呀呀的跟着学习,神态乖巧而认真。

“西泽桑,工程什么时候能完?”安锋在院中找到负责的设计师,直接用日语问。

西泽深深鞠了个躬,回答:“康登先生,如果今天赶一赶,明天傍晚就可以收工…康登先生,其实我一直想见你,我想知道你原先的石座界灯是从哪里购买的?”

这个问题……唉,不好说啊。

“这需要问问我的会计师,我对这个并不在行”,安锋立刻转向张舒婷,招呼道:“邦妮,我们周末去牛尾洲度假,一起去吗?”

“好啊好啊”,张舒婷蹦跳着相应:“都有什么内容?”

安锋钩钩小指头,而后敷衍地向西泽鞠躬:“那么,西泽桑,明天我派我的管家来验收,我迫不及待想住进来,哈哈,这段时间住外面,简直糟糕透了

西泽还想问点什么,但安锋已不管不顾告退,他牵着张舒婷向屋子方向走,边走边交代:“去吧房门都锁了,我等你。”

张舒婷稍有点不好意思,怯怯的追问一句:“我没带换洗衣物,可以吗?

“缺什么都去码头上卖,报我的名字,让店主记账。”

“太好了,你真慷慨”,张舒婷跳了起来,扑上去狠狠亲了安锋一下,随即往屋门里跑,同时喊道:“我很做完。”

等张舒婷回来,屋里多了一辆车,两个结实雄壮的男人,安锋正站在那里跟他们说话:“迪尔先生跟你们说清了?……好吧,这房子需要一个人留守,另外一个人则……”

正好张舒婷出现,安锋一指这小女孩:“跟着她,随时保护她,这任务简单吧?”

保镖?我也过上了屁股后面尾随保镖的日子?张舒婷还要谦虚一下,羞涩的说:“我,我不需要的,我……”

“我需要”,安锋简单地说:“现在留下一个人,另一个跟她走。”

据说罗萨里奥很凶残,他不是一个人奋斗,这时候不能让罗萨里奥来威胁安锋,苏珊娜、安锋与阿盖尔,都不是可以被威胁,所以……

往外走的时候,张舒婷嚅嗫的问:“凯恩先生,你原先是军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安锋神态轻松,不答反问。

“树丛里藏了辆坦克……”张舒婷悄声回答。

“哦,个人爱好而已。”

张舒婷翻了个白眼,她还没说那位日本技师告诉她,这坦克很先进,是现役型号的。她倒是想进去看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可惜坦克舱门怎么也打不开。

好吧,这是个怪人,喜欢飞机大炮的怪人。

车子开到码头区超市,安锋悠闲的下了车,站在车边点燃香烟,保镖泰迪愣了一会神,这才想起招呼:“邦妮小姐,我们走。”

只有邦妮与保镖泰迪进入了商店,等到两人出来后,张舒婷提了十几个纸袋,里面有内衣有外衣,还有泳衣与几双鞋子。上车前张舒婷不好意思的告诉安锋:“我买的都是打折品,这些,总共花了美金。这钱我还你……”

阿盖尔听到这话嘿嘿笑了起来,安锋面表情的招呼两人上车,车子继续向游艇码头走,走到半路看见张舒婷还在翻开钱包数钱,阿盖尔插嘴道:“不,不用给了,小钱,细微钱。”

安锋闲闲的插话:“有给的意识,就是品德……她给我就收。”

张舒婷算是明白过来的,这笔钱太少,人家看不到眼里,她想了想,问:“我表姐说,跟美国佬相处,最好先讲清规则……规则是什么?”

安锋这才算有个笑脸:“规则是:你在这里吃住需另外付钱;我帮你添置的一些小物件,你也需付款。哦,如果是美国佬招呼你出去吃饭,餐费你需要aa,但我这里不一样,跟我出去,一切费用我来承担;如果有大笔款项支出,那也是我跟你表姐之间的事,回头让她来跟我谈。”

张舒婷指了指身边的保镖,安锋点点头,回答:“我已经告诉你了,这是我的需要,不是特特为你。”

“我明白了”,张舒婷速收起钱包,随即讨好的补充一句:“其实我很好养活的,需求又不多,吃喝不挑剔。不爱打扮,爱好学习。”

等到了码头上,张舒婷再不说这话了。她仰望着明显比其他游艇高出一截的医疗船,低声喃喃地说:“我在国内就听说,养游艇很花钱的,每月光养护费、码头停泊费,就可以买一辆奔驰车……原来你好有钱好有钱啊。果然几百美金的事对你来说是细微钱,。”

这时,一位三十余岁的白人男子向安锋走来,安锋随即打了个响指,催促道:“你们上船吧。”

“先生,油舱已经加满”,迎面来的白人男子喊道,张舒婷脚下不停顿的随着泰迪走上栈桥,走上船甲板。

等张舒婷走后,安锋结束了与白人男子的交谈,他跟阿盖尔绕到车后厢,两人各自从后厢内取出一个一人长大旅行包,扛着这两个包上了船。阿盖尔扛包很轻松,没想到安锋这个浓眉大眼的人,背着长长的旅行包一点也不吃力。张舒婷本想去帮忙,但她的保镖立刻拦住了她——泰迪认出来了,两人扛的是军用器械包。这种包常常用来装……长枪短炮的。

长包鼓鼓囊囊的,装了不少东西。虽然两人看起来很轻松,但里面的东西一定不轻。作为一个保镖,常年接受的就是观察训练,泰迪认出了包里的东西,所以阻止了小女子上前。

到傍晚苏珊娜下班回家,保镖泰迪这才解开了疑惑——原来这是个警察家庭,所以喜欢摆弄各种武器。

苏珊娜是穿着便服上班的,回家后显得疲惫不堪,她甩掉枪套,把自己重重扔在沙发上,大声撒娇:“今天我们实验了个设备,一种执法眼镜,据说可以全程录下执法过程,警局挑选我跟搭档佩戴这种眼镜。天呐,那眼睛真是丑死了。”

这种眼镜就是后来谷歌眼镜的雏形,但它比民用化的谷歌眼镜犀利,它具备红外线穿透能力,能够穿透墙壁看到墙后隐藏的人这眼镜是生命实验室采购的设备,安锋也有配置。

看来,对与苏珊娜的测试,即将开始。

“不说了”,安锋招呼:“苏珊(苏珊娜的昵称,给你介绍个人,还记得在总督岛见过的邦妮吗?她表姐出差去外地,这几天她跟我们住。”

苏珊娜收起娇嗔与张舒婷打招呼,双方寒暄一番后,安锋继续说:“周末你有什么安排?……没有,那我们去牛尾洲渡假,我已经定好了牛尾洲酒店,高尔夫,现在起锚可以吗?”

牛尾洲是当地俚语俗称,它正式的名称叫谢尔特岛,位于纽约长岛东端,属于萨福克县。

纽约长岛属于冰川堆积物构成的砂质岛屿,它从西往东依次是:纽约市的布鲁克林区、皇后区,拿骚县、萨福克县。而人们一般说的长岛区,是指拿骚县、萨福克县所管辖区域。

整个长岛活像一柄狭长的二齿叉,叉齿中间就是幽静的谢尔特岛——当地人称之为牛尾洲。长岛西段、也就是叉子柄部的布鲁克林区和皇后区,属于纽约市高档住宅区,而长岛中部与东部则属于富人区。长岛自拿骚县起,分布着广芜的农田、蔬菜栽培区、家禽饲养场和渔业加工厂。它们为纽约提供丰富的食物。

长岛地区还是世界著名葡萄酒产区,这里的葡萄酒山谷、庄园非常优美,而它们距离曼哈顿地区只有两小时车程,乘坐直升机的话,时间会短。

长岛还分布着格鲁曼飞机制造厂区,及其总部,布鲁克海文国家核物理实验室也在此,除此之外斯佩里兰德公司,摩托罗拉移动,冠群公司总部都分布在这一地区。而牛尾洲则属于纽约富人的休闲庄园,这是个宁静的小镇,拥有美丽的海滩、牛尾洲的自然保护区、钓鱼区、高尔夫球场和游艇俱乐部。

安锋的船速并不,这段两小时车程,由于中途还要满足张舒婷的好奇,撒捕捞了一下近海的鱼类虾类蟹类,故而天黑黑才抵达目的地,船绕过牛尾洲的峡角,安锋指着不远处一处灯火通亮,正在举行通宵宴会的豪宅,介绍道:“知道影星尼古拉斯·凯奇吗?”

“知道知道,我看过他演的《变脸》,还有《勇闯夺命岛》”,张舒婷抢着回答。

“那是他家房子,开价160万美元的谢尔特岛海滨别墅。”

张舒婷吸了口气,马上接着说:“合计一千三百余万元,嘶——,这房子面积多大?我来之前恰好看过一套房子,说不清是二环还是三环的二手房,很破旧,价格每平米515元,一千三百余万元,在我们那儿,大约能买到0多平米的房子,他家草坪不止一千平米吧?”

“他家车库大约0平米。”

“唉,没法比啊没法比”,张舒婷摇着头叹息,随即转移话题:“我们的收获有多少?”

不是专业的捕鱼船,在纽约近海捕鱼,如果以渔民为职业的话,船上的人都会被饿死。但好在捕捞对于大家来说是娱乐而不是工作,收获虽然少得可怜,做几盘菜端上桌子那是绰绰有余。而船上个人嘛有两三盘菜足够吃饱了,至于因此耗费的菜油,以及人工费,还是忽略不计吧。

盘点完今天的收获,将可怜的渔获装入冷藏箱,码头上负责接待大家的礼仪公司已等待很久了,众人上了礼仪公司配置的豪车,加长版的凯迪拉克悄然声地启动,在宁静的街道上速滑动。

牛尾洲上全是个性建筑,而且几乎都是建筑大师的获奖作品,故此牛尾洲又称之为“建筑博物馆”。纯用玻璃建造的“玻璃宫”璀璨如水晶,现代简约风格的木板房精致若玩具,后现代风格、野兽派风格的宫殿与豪宅……,这些个性特异的房屋,在夜晚的灯火装饰下,使整座岛宛然一座华丽的艺术殿堂。

车子停稳许久,人都进了租下的别墅,张舒婷还沉浸在回忆中,她翻看着手机,一张张浏览拍下的照片,不停地啧啧叹息:“真是太美了,难怪大明星都喜欢住这里。”

当然,当天的晚饭也令张舒婷称赞不已,一流的厨师,鲜的渔获,宁静的小镇,这一切都是那么美不胜收,谁能想到这座美丽的小岛,其实潜伏着重重杀机。

晚饭后众人随意散着步,能在岛上修建别墅的人,都不遗余力的装饰着自己庭院,连个人门前的台阶都是名家设计,而且没有一家重复。其中有水波纹型,有古朴型,有优雅型,有典型仿古型。沿着岛上小巷走过去,像是在一首诗里徜徉。

各家别墅前的路灯也造型特殊,张舒婷光顾看路灯去了,苏珊娜出于警察的第六感,眼角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她车转过身去寻找那个人影,却忽然觉醒,惊惶地喊道:“伊瓜苏,伊瓜苏,你在哪儿?”

身边传来安锋平静的声音:“我在,亲爱的,我在你身边。”

苏珊娜掩住嘴,吸了几口气,才慢慢的说:“刚才,就在那个路灯下,有个人的背影几乎跟你一模一样,我差点以为是你……”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赶时间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我赶时间啊

安锋抢上前一步拍拍苏珊娜的肩膀,一脸宠爱与祥和:“别怕,我在这儿

感官极度敏感的苏珊娜,一肚子迷惑、一肚子纳闷,被这一巴掌拍得找不着了,她现在只剩下满脑门恋、奸、情、热““难道是我眼花了,凯恩,我刚才看到一个背影,那背影……”

苏珊娜顿了顿,依偎在安锋怀里呢喃撒娇:“……还穿着跟你一模一样的衣服。&-》”

“哦,我去看看”,安锋轻轻地推开苏珊娜——就这个轻微的动作打消了苏珊娜的好奇,她反手揪住安锋衣角,摇头说:“算了,怎么继续走。”

苏珊娜不想离开安锋怀抱,如果安锋说“咱们一起去”,恐怕苏珊娜就答应了。但她正温馨着呢,安锋推开她,说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苏珊娜怎肯答应,怎能答应?怎舍得答应

正在这时,低头翻照片的张舒婷叫了一声,她恰好照上那人的侧脸了,她举起手机张着嘴准备把这惊奇说出去,正好安锋过来牵她的手,不巧安锋的大拇指落在手机屏幕上,双方这一错手,手机差点被撞落地。还是安锋手,赶紧伸手出抓手机,第一下没抓住,手机在空中翻动了一下,第二下安锋抓稳了……然而,几次指尖接触屏幕的功夫,张舒婷刚才照的几张照片被删除了。

不过,这一打岔让张舒婷没来得及把话说出来,安锋合起翻盖手机,顺手将手机塞进张舒婷口袋里,而后不由分说牵起张舒婷的手,招呼道:“来,我们跑几步前面是施瓦辛格的度假别墅,据说里面的装修是由14位设计大师精心打造,每一英寸都堪称经典。”

这绝对是大惊喜。

要说这一年哪位明星红得发紫,那绝对是施瓦辛格。这位好莱坞是一名传奇人物,没有受过专门的表演训练,但却成功跻身好莱坞的主流影星之列。他那雄健魁梧的身躯、钢铁般坚硬的肌肉,被认定为是拍惊险动作片的不二人选。去年他又开始高调宣布竞选加州州长,自此频频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好啊好啊”,论张舒婷还是苏珊娜,都顾不得去想旁枝末节,她们兴奋地拽着安锋向前跑,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位明星跟他出身于肯尼迪家族的妻子,是否就在岛上度假。

安锋不急不慌,一路走一路向张舒婷介绍——这个人的经历绝对是篇励志故事。

“知道吗?奥地利出身的施瓦辛格,他来美国于什么?哈哈,他跟你一样,是来美国上大学的——他是威斯康辛大学的商科学士,对心理学也有很深研究。然后,他才是个健美运动员。至于眼下,他先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一家星级酒店老板,然后,他才是个演员。

他第一次来美国是作为交换生来的,寄宿家庭是位欧洲商人。初到美国时,施瓦辛格甚至不会说一句英语,但他照样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不久前他谈起这个问题,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美国气质的人。我一到这儿,便融入了那种美国式的观念:没有你办不到的——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

走到施瓦辛格的别墅前,安锋站住了脚,总结说:“这是个不讲传统的国度,在这里,对与错,评价标准不是领导的赏识、组织的决定、传统的压力等等,在这里,成功与否只取决于你的努力,哪怕你不懂英语——这时施瓦辛格总结出来的。如今他想当州长。”

好吧,安锋做得太成功了,他成功的将两人注意力转向眼前这位好莱坞明星住宅,即使明星本人不在住宅内,两个八卦女依然围着住宅转悠不停,但正因为他很成功,所以苏珊娜对他恋恋不舍,走到哪里都搂着他一只胳膊,不让他片刻离身。

刚才出现的熟悉身影是奥德尼,他已经追踪寻迹,找到了疑似罗萨里奥保姆经常联络的地方。可惜苏珊娜的感官太敏感,奥德尼第一次接头不成,接到安锋警告后他速离去,再然后,安锋找不到机会离开。

这场漫步持续了三小时,三人行走累了,便在海滩烧烤摊子上坐坐,吃点喝点继续游逛。他们抵达小岛时已经夜色深沉,三个小时下来他们几乎围着小岛转了半圈,不仅看了各色住宅,还贴着湿地边缘,观赏了海鸟自然保护区里的……黑影,而后才意兴阑珊的返回酒店。

安锋下榻的酒店是家著名的酒店,“谢尔特岛会议”就在这家酒店举行,那次会议奠定了量子力学基础,那是一次高智商会议,与会者仅人。据说散会后,很多人坐在火车上思考会议讨论的议题——他们思考的结果,最终使他们一个不落的获得诺贝尔奖物理学奖。

这是1947年初秋的事。

好吧,上世纪的东西离安锋太远,这些东西太深奥,而安锋现在考虑的是:如何不引人注目的离开。

来谢尔特岛度假的人习惯不带手机,一晚上没有手机影响,苏珊娜感觉被男人拥着搂着的温馨,越漫长越好。尽管他们绕岛徒步了一圈,苏珊娜一人不肯睡去。张舒婷的参与几乎没带来预期效果,她没有转移苏珊娜多少注意力。回到酒店,坐在阳台上,苏珊娜继续贪恋着这股温暖。

“再坐一会儿,下周……唉,布朗克斯区的案发率简直不可想象,每天都有案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我喜欢这种紧张生活,只可惜,像这样轻松地个旅程,以后恐怕不多了。”苏珊娜有凳子不坐,宁肯坐进安锋怀里。

对面的张舒婷只揉眼睛,安锋欠起身劝告:“去睡吧,我们明天去湿地钓鱼,那将是一整天的旅行。”

张舒婷迷迷瞪瞪的站起身,向隔壁房间走去。同样的话用来安慰苏珊娜,苏珊娜却不肯罢休。

“你陪我……”苏珊娜两个眼睛湿湿的,安锋却一脸苦相:“我打算去商店转转,购买合适的渔具。”

“让酒店去准备”,苏珊娜继续挽留。

“不好,酒店准备的都是大路货,我需要符合自己心意的。”

“赶紧回来”,苏珊娜松开了安锋的手。

马路上的阿斯顿·马丁车一直未曾熄火,拎着小皮箱出现的安锋一路面,车子嗖地一声启动,敏捷的停在安锋身边,车门自动开,安锋一闪身,车子迅速开走,速的像不曾停留过。

但车子没行驶多久,安锋敲敲档位杆,低声下令:“停车。”

“于嘛?”奥德尼很不解。

安锋跳下车招呼:“走着去。”

奥德尼立刻瘫倒在驾驶座上,力的说:“还要走,我今天跟着你走了……34嗯,五英里,我都走的腿软。”

“你该多运动了”安锋面表情的回答,他指了指奥德尼的座驾,简单的解释:“太扎眼。”

奥德尼懒洋洋的爬下车,两人站在一起才比较出来,此刻的奥德尼与安锋,几乎像双胞胎一样,两人穿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鞋子,身高差不多,脸庞的特色也差不多,只是肤色差异很大,奥德尼苍白的如同吸血鬼,安锋……唉,完美基因采自黑非洲,故此安锋这段时间,肤色越来越……古铜。

“走吧,我们没多少时间”安锋催促说。

既然已经跳下了车,奥德尼也不再拖延,他尽量安锋的步伐,轻盈地与安锋并排走在昏暗的街道上,边走边解释:“那是家渔户,家里有三艘游艇出租,还有一艘捕虾船。那家人平常住在捕虾船上,岸上的房子常年不住。电话是打给他们岸上房屋的,那个电话号码是固定电话。

我观察了几天,问过周围邻居,他们说这一家总共三口人,父亲跟儿子,还有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常年住在船上,只有周日才上岸,我想罗萨里奥保姆的电话,是打给这个女人的。他们今天就住在船上……喏,屋子就在那里。”

安锋沉默不语的走向奥德尼指引的屋子,他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监视探头,便一矮身,掏出百合钥匙打开门锁。

这是间狭小而凌乱的房间,门口停着辆破旧皮卡车,充满鱼腥味。屋子里也渗透着这股味道。客厅很小,沙发离电视墙的距离不过一米。两间卧室除了放下一张床,其余的空间只能让人侧着身子走路。

屋里凌乱的扔着过期报纸,依旧丢弃的食物包装袋,蟑螂被安锋的脚步惊动,惊惶地向角落跑去……安锋在报纸最多的卧室蹲下身子,用微光电筒观察着报纸——最靠近边的报纸,通通翻到了第三十四版。

该报纸这一版面,通常刊登小分类广告——比如寻人启事、讣闻、结婚启事等等。

回到客厅,在台的报纸堆里找到了……那部电话。安锋将小皮箱递给奥德尼,然后再奥德尼手上打开了皮箱,先给自己带上医用橡胶手套,再用医用镊子夹出两个苍蝇大小的小黑点,一个放在电话里,一个放在……肮脏的墙壁上,而后安锋在下手套,问奥德尼:“明天几点?”

今天是……周六凌晨,奥德尼知道安锋问的什么,立刻回答:“周日凌晨八时,船上那位神秘的女人将走进来,罗萨里奥的保姆通常这时间打来电话。

安锋递给奥德尼一个单只小耳机,解释:“窃听范围三英里,你可以在岛上找个隐蔽位置……我想这对你很容易,不过是勾引某个不安分的女人而已。

奥德尼的眸子在黑暗中也灿若星辰:“啊哈,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安锋轻轻点点头,奥德尼立刻招呼:“如果你不放心,我们还可以看看那艘船……”

“当然要去看看,不过,很遗憾,我只带了一副呼吸器。”

安锋随手拎的听诊箱不大,放不下太多东西。

“我可以等在外面……”奥德尼狗腿的补上一句:“但如果你还有时间……嗯?”

“如果你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那么……这段时间由你支配。”

“好的,请跟我来”,奥德尼浑身充满于劲。

那艘小船停泊在游艇码头上,谢尔特岛上的游艇码头,像华尔街停车位一样,很难找到空位置。在一片几乎一模一样的游艇从林中,奥德尼准确指出了目标船只。他等在原地,安锋领着小听诊箱继续前行。

这是什么样的灵活度啊——安锋不是直接上了捕虾船,他冲旁边低矮的游艇爬上去,而后一艘艘船跳跃着,接近目标船只。码头上的船只随着海浪起伏不定,安锋沿船跳跃着,每次只发出类似猫跳的轻微声响。这声响在海浪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登船如履平地,手上提着听诊箱,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温文尔雅的像位邻家大夫,漫步走在起伏不定的船上,声息的像个幽灵。

过了很久,奥德尼才发现自己张着嘴,而且因为张嘴太久,嘴巴里于于的,嗓子有点灼痛。他连忙把嘴合上,连续咽了几口吐沫,勉强让嗓子舒服点。当他正准备用于涩的嗓子发几句感慨时,目标船上突然出现一个黑影……这黑影当然是安锋了。

这次安锋没有跳船而走,他直接一个跳跃,从船甲板跳到地面,而后施施然悠悠然的从地面上走来,走到奥德尼身边,他问:“有什么动静?”

奥德尼惊诧的看看手表,如今是深夜两点。

“这,这是个幽静小岛,来这里的人都是渡假的,他们很少深夜出门,很少。”

“那么走吧”,安锋平静的招呼。

“走这边……”奥德尼脸上顿时涌起笑容,他讨好地招呼:“走这边……我跟你说,这里是天堂,这里也是地狱。这里是纽约富人消遣的地方,这里也是罪犯浪费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金钱的地方——你是打算先去杀手那里,还是先去乌拉圭人那里?”

所谓杀手,是指杀死罗萨里奥整容医生的神秘人,而乌拉圭人则是奥德尼追踪的仇人,他们杀了奥德尼的临时情妇奥维莉亚。

安锋毫不考虑其他:“先去杀手那里——那位杀手躲在这里,也许是在监控船上的女人,我们明天行动,弄不好惊动了杀手。至于乌拉圭人……我们现在惊动他们,反而不妥。”

奥德尼脸色阴沉下来,闷闷地回答:“我追踪的那个人,他今天去了芝加哥,留下一个满脸麻子的保镖,以及另外四个保镖——我想杀了那个麻子,不,我不打算动手,但我要亲眼看着你杀。”

“这个要求不过分”,安锋神色如常的回应:“但不是今天。杀光他们很简单,但他们的首领会召集多的保镖,没准他会被吓得转身逃回乌拉圭。”

奥德尼摇头:“愤怒让我的耐心差了很多,那位首领,我要他生活在恐惧中,至于……他论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他翻出来。”

“好吧,如你所愿,领路吧。”

你不怕惊动对方首领,我也不怕。

目标住宅位于一处海滨公寓,墙头密布着各种告警器……但这些对安锋都不是难题。听诊箱里摸出两幅牙医使用的牙齿镜,用这两幅小镜子移开红外线波束,安锋钻过红外线爬过墙头,进到院里用一分钟破解安保系统密码,关闭房间报警装置后,接应奥德尼进入屋内——这时,手持两幅镜子引开红外线波束的奥德尼身子都僵化了,全靠安锋抱着才进入海滨别墅。

“我只给你五分钟”,安锋边拧消音器边说。

“跟我来”,奥德尼如今精神抖擞:“里面有个妓丨女我认识,两小时前她给我发来一段视频,是她们狂欢的场面,六个女人,五个男的。那麻子很厉害,我亲眼看到他徒手打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这……奥德尼的熟人之多,真是令人语啊。似乎哪里有女人,哪里就有他认识的、肯毫不忌讳给他发丨淫锘衤预的……女熟人。

“哦”,安锋赶紧从听诊箱里摸出另一只手抢,同样拧上消声器后,他将听诊箱交给奥德尼提着。而奥德尼则皱着眉头,郁闷的看着安锋的应对——两支手枪都很小啊,而且很秀气,银色枪身银色枪管,精致而小巧。

“凯恩,你确信你能对付那个麻子?用着两柄女士枪?”

“我赶时间,别那么多话……对了,从现在开始,不准称呼名姓。”

奥德尼迟疑的领着安锋进入那间屋子。他开的门,门一打开,奥德尼就感觉到子从腋下飕飕的飞舞,等他迟疑的踏进屋子,看清屋内景象,安锋已结束了枪击,他开始给右手手枪换上一直夹。

“这就……完了?”在奥德尼面前是间敞亮的大客厅,透过落地户可以看到外的游泳池,池边两三具白生生的果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客厅内的沙发、地毯上,也都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丝不挂的果体。玻璃茶几上残留着香槟酒瓶,倾倒的酒杯,以及白色粉末……

“当然,屠杀,是件最简单的事。麻子在哪儿,确认一下,我赶时间。”

游泳池的玻璃门上还留着几个孔,横七竖八的果体上,还可以看到子……怎么还能看到子?

奥德尼踏进门,他已经看到麻子躺在那里,他躺在游泳池边。

推开游泳池的门,奥德尼耳中听到安锋询问:“你想他怎么死?”

奥德尼惊愕的扭头问:“你……还没击毙,可我明明看到子头了……”

就在这时,奥德尼感觉耳边一阵风刮过。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怎么没人夸奖

第一百二十二章怎么没人夸奖

奥德尼虽然胆小,但他也是个反应很,智商很高的人,感觉到耳边扑来的风,他立刻身子一蹲,让出了门口。&-》紧接着他感到手边的玻璃门一震,他明白安锋开枪了,赶紧扭头去查看究竟,只见玻璃门外,游泳池边,那个满脸麻子的保镖推开身上的女人,腾空跃了起来。

这时,被麻子保镖推开的女人似乎陷入酣睡,正自由落体式掉入游泳池中。而那位麻子保镖长相凶恶,完全是一副山地印第安人相貌,高大魁梧,动作敏捷。此刻他的身子已跃到半空中,正向玻璃门扑来,他的动作凶猛一往前,游泳池附近全是被他身体带起来的狂风。

麻子保镖扑到半空,奥德尼已经看清,正向游泳池坠落的女人就是他的“熟人”。当这个女人身体坠入水中,掀起巨大浪花时,奥德尼高呼“不”,也就在同时,麻子保镖的颈动脉冒出一朵血花,一股激流。随即,奥德尼再次感到手边玻璃门一震,这次麻子的眼睛立刻溅起血流,而后……

而后,连续中似乎影响了麻子的准头,他身体重重撞在落地玻璃前,连续中断的玻璃经受不住如此凶猛的撞击,立刻碎成数大小不同的玻璃片,那些碎玻璃像刀片一般,将麻子浑身上下割得没有一块好肉,而麻子保镖的身体穿过碎玻璃,面朝下重重跌落在地板上,他努力几次想爬起来,但浑身的血向喷泉一般狂飚,最后,麻子保镖伸出碎布片一般的胳膊,努力的冲安锋伸了个中指,而后力地垂下自己的手臂。

奥德尼蹲下后,最后完成的动作是抱头。虽然他迫切想拯救落水的女人,但抱头蹲坐的动作,远在他产生下一个冲动前,已经机械的完成了。随后不足一秒的间隔内,玻璃碎了,这倒让他被飞舞的玻璃划伤。等麻子保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间不过过去六七秒钟,奥德尼来得及站起身,冲向游泳池边。

在奥德尼想泳池扑去的同时,他听到身后安锋的说话声。依旧是那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懒洋洋强调,用最不经意的散漫述说一地的血迹与杀戮。

“这种死法,你满意吗?”

这句话听完的时候,奥德尼已经一猛子扎进泳池里,他捞起载浮载沉的“熟人”,努力将对方拖上岸去,发觉这“熟人”还在昏迷当中,即使奥德尼控出对方腹内的水,她也未曾苏醒。这时他想寻求安锋帮助,却见安锋正四处捡拾刚才射出的头,以及飞落的壳。

“她怎么了?”奥德尼抱着怀中的女人问安锋。安锋也不说话,走到泳池边,小心地避开水迹,递给奥德尼一枚他刚刚捡回来的头。

这枚头很奇怪,头尖端是由银色不知名金属构成,上面开了三个分布均匀的小,透过小可以看到头里的玻璃管,奥德尼手头这枚头,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液体……

“特工专用麻醉”,安锋跟着解释:“这头不是用火药推进的,是用高度压缩的气体。它依然设计成子形状,可以装在普通手枪里射击。但这种压缩气体毕竟不如火药,隔着一个玻璃,头的穿透力已经大大削弱,所以麻子保镖虽然中了,他依然保持清醒。”

安锋于巴巴一笑,抬手举枪,噗地一声,子击中泳池边另一个男性。枪声中他慢悠悠的继续解释:“幸好我后来枪里装的是真子。”

奥德尼举了举怀中的女人,担心的问:“她不会有问题吧?”

“她将提前苏醒”,安锋说完,扭头向客厅走去,边走边不回头的说:“她腹内的水稀释了药性,所以她将是第一个苏醒的人……别管他,我们赶时间呢。”

奥德尼赶紧放下怀中的女人,跳起来追逐安锋,他急促的提醒:“保险柜藏在书房……”

奥德尼陡然止住话,他看到安锋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举枪,对准客厅里躺着的男性,若其事的一一补枪。每颗子都精准的击中那些人的眉心,让他们仿佛长了三只眼。做完这一切后,安锋还用一个医生的严谨态度,逐个检查这些人的脉搏与呼吸。而后……

而后他微笑着,用医生的耐心与柔和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这房子的保险柜藏在书房内,就在……”奥德尼举起手指着书房方向,他想炫耀一下自己如何精明的,从视频画面中分析出这个结果,但安锋继续用那种柔和的语调,问:“那你为什么呆在这里?”

好吧,医生做杀手,真可怕。奥德尼脑海里已深深刻上安锋柔声细语、杀人如割草的画面。他打了个哆嗦,直奔书房方向而去。等他顺利地翻出出保险柜,将遮挡保险柜的油画扔到一边,他怪笑一声:“我太厉害了……嗯,怎么没人夸奖。”

四周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安锋在做什么。奥德尼侧耳倾听一会儿,自言自语说:“奥尼,你真厉害。”

随后,他又装出一个苍老的粗嗓门,舞动着五根手指自言自语:“好的,看我的……三十秒”

三十秒后,奥德尼满意的看着敞开的保险柜,用那种苍老的粗嗓门说:“奥尼,你果然做到了,你这双手应该去钢琴。”

随即,奥德尼换上童真嗓音回答:“啊哈,我把保险柜门锁当成了钢琴,我已经出了最后的乐章,我得真不错。”

“为了你的真不错,我需要耽搁五分钟……我赶时间啊”,身后传来安锋冷冰冰的声音:“我提醒过你,不许提任何人名姓。”

奥德尼做出一个宫廷舞邀舞姿势,向安锋展示敞开的保险柜:“拿吧拿吧,这些都是你的,我今天免费工作。”

透过敞开的保险柜门,安锋看到柜里一叠叠钞票,几份卷宗,两个黑丝绒钻石口袋,以及一些珠宝。安锋站在原地不懂,提醒:“一旦拿走了屋主的东西,这些保镖就白杀了。”

屋主会以为刺客的目标是他本人,而借宿与此的保镖们,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

“你认为屋主借房子给乌拉圭人,还特地留下自己的财宝?”

保险柜里的东西是乌拉圭人的,屋主既然借出了房子,自己就会躲得远远地。这伙儿乌拉圭人是凶恶的罪犯,屋主出借房子是人情,但没必要让警察发现他们在一起。

“有道理”,安锋点点头:“这里我来,你去找到监控室,把门锁打开,我要看看监控录像。”

“好的,如你所愿”,奥德尼心情很好,他吹着口扫四处游荡,找到监控室后,开锁,把机子上查的监控录像带取走,检查了一下机子运转状况,奥德尼抱着录像带返回书房……这时,安锋已经到了客厅,他正将一叠叠一万美金的钞票挨个放入女人的手袋。

奥德尼找到安锋时,抬眼望过去,玻璃外、游泳池边,几个女人已盖上床单,而他那位“熟人”已躺回草坪。他跳水救人带起的水渍已被擦的于于净净,两人闯入所有的痕迹都已被安锋清理。

“可以走了吗?”奥德尼抱着录像带问。稍停,他不放心,又问:“这些女人……不会有事吧?”

“如果她们聪明,苏醒后就该逃得远远的。”

奥德尼沉默片刻,又说:“我要把……那个朋友带走,我之前跟她通过电话,他们会查到的。”

安锋抬腕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她还有分钟就会苏醒。”

奥德尼知道安锋容许了,他立刻冲过去抱起女人,向外走的时候,他看到安锋正用口红在残存的玻璃上书写:“逃吧,女人。”

抱着女人上了街,安锋回头看了看别墅的院墙,突然笑了:“果然你说对,我俩联手真是往而不利。”

奥德尼吃力的抱着一个身材饱满的女人蹒跚前行,他累得呼哧呼哧喘气,此刻他没心思附和安锋,只用一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情绪。安锋则不紧不慢的一手拎着听诊箱,一手拎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从保险柜里搜罗来的东西。用站旁边看风景的闲闲心情,补充说;“光的速度很,想要用两幅牙齿镜引开光束,两幅镜子之间必须精密计算好折射角度,然后同时伸入光束中——绝对固定距离、固定角度、固定速度……”

安锋停顿了一下,耸耸肩说:“我以为你做不到,结果你成功了。”

奥德尼一怒,胳膊顿时泄了劲,怀抱中的女人跌落在地上。他两只胳膊发软,似乎再也抱不起来那女人,只能瘫坐在地上有气力地抱怨:“你,你你,你不怕警报响了?”

“不怕”,安锋皱起眉头,不满的催促:“万一你失误了,不过五个保镖而已。你不成功我就明着杀进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幸好你成功了……你点,我马上要应付一位厉害的人,我现在需要保持体力,所以我不能帮你。”

“我的车……把她放到我的车里,我跟你去。”

“那我去开车”,别人的女人,安锋绝不动手。

等安锋把车开来,奥德尼依旧瘫坐在地上,安锋将女人塞进后备箱,看了看时间,掀开听诊箱取出针管,给女人注射了一针镇定剂。而后两人把车开到隐蔽处,下车后的安锋依旧提着听诊箱,依旧不慌不忙的走在路上。

等靠近目标房屋,安锋好心地将听诊箱递给奥德尼:“这玩意你拿着,等会儿动手你躲着点,等我收工你再出现。”

杀死目标很简单,把目标生擒而后加以审讯,这就需要几倍的难度。奥德尼走在路上,脑海里设想了数个闯入方案,都举得不妥。他们要找的是位警觉的、非常危险的猎狐人,或者杀手。他杀死了罗萨里奥的整容医生,却不知受命于罗萨里奥,还是罗萨里奥的追踪者。这样的人一定非常警惕,房屋周围密布监控设备,不好接近啊。

眼前目标在望,奥德尼还没想出法子,却听到安锋催促:“上前敲门。”

“什么,我?”奥德尼指指自己鼻子。看到安锋不容置疑的目光,他迟疑的挪动脚步上前敲门,一边走着,背后响起来安锋的声音:“别向后看,镇定一点,演出开始了。”

唉,这屋里要是有女人就好了——奥德尼悄悄感慨,并期待着。

当当当,奥德尼努力让敲门声听起来正常点。屋里的人果然很警觉,估计奥德尼接近屋子时对方已经醒来,并站在门边观察,奥德尼的敲门声刚落,屋内立刻响起问话声:“谁?这里是私人住宅,赶离开,否则我要开枪了。”

“急诊”,奥德尼赶紧拎起听诊箱凑近猫眼:“我是接你电话的贾斯丁·基恩医生,这是我的证件?”

奥德尼摸出一个证件在猫眼上晃了晃,继续说:“五分钟前我接到你的电话,说这里有个女人要生了,现在怎么样,羊水破了吗?”

“这里没有女人,也没人要生孩子。赶紧离开,否则……”

“不,我是医生,我接到门诊电话,我要求见到病人,否则我叫警察来敲门。赶紧把门打开,病人情况很紧急……对了,你是这个家的主人吗?”

门里的人停顿了一下,粗声追问:“你没有把地址搞错吗?”

奥德尼复述了地址,而后掏出手机大声说:“我现在给警察打电话了,你最好赶紧把门打开。”

说着,奥德尼举起手机做拨号状,门里的人速回应:“把你的证件再让我看看。”

奥德尼强硬表示:“等警察来了再给你看,我是贾斯丁·基恩医生,这里人人都知道我,你周末不去教堂吗?我贾斯丁·基恩是唱诗班里的领唱……”

奥德尼话中其实有很多漏洞,但当他把电话局在耳边时,屋里的人再也憋不住了,他连声喊到:“好吧好吧,我把门打开,让你看看屋里——这里没孕妇,没有”

“萨哈夫不久前还说:巴格达没有美军;某个人学着说:某地没有典,。他们最后都要加上一句有,来强调,但事实如何,全世界都知道”,门开了,奥德尼继续饶舌。随即,他被对方怒冲冲一把揪进门里……可是对方这么,做了之后,赶紧疑惑的看了看手中,仿佛难以置信。

因为门外还站了个一模一样的医生,穿着一样的衣服,露着一模一样节操的笑容——除了手上没有听诊箱。

这样屋里人觉得诧异,以为刚才抓空了,或者只抓了一件衣服,或者抓了空气。等他确信手头没抓空,他首先升起的念头是:“双胞胎也出来做医生?

念头刚刚闪过,屋里人觉得自己犯蠢了,这明明是……肚子痛剧痛痛

门外的医生不治病,他像打招呼般亲热的,笑眯眯地,随手一拳打在屋里人胃部。这是何等的撞击力量,即使屋里人凶悍绝伦,一般的击打毫不在意难以撼动,可架不住他没准备不是吗?说能想到一个笑眯眯的、和蔼可亲的、说话柔声细语的人,随手一甩胳膊是这等力量。

屋里人的腹肌没有绷紧,他手里还举着对方的……双胞胎兄弟,因而门户大开,胸腹毫防备。挨上这一拳之后,屋里人努力撑在门边,因而这一拳的力量全被独自吸收,他立刻被剧烈的疼痛弄的意识模糊,身子条件反射的缩成一团,就在这时,门外的安锋身子一扭,游蛇般滑进屋内,脚一勾,大门关闭了。

接下来……接下来的记忆惨不忍睹,长这么大这位杀手从未被人如此欺辱过,对方居然拿他当拳击沙袋,打了又打打了又打打打,杀手刚开始还下意识用双拳护在耳侧,做出标准的拳击防守动作,但过了一会儿,他的意识彻底模糊了,昏迷前他的最后意念是:这位医生的拳头真啊,不知道他的手术刀…

杀手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苏醒的很,虽然苏醒后感觉浑身不得劲,肌肉仿佛在搓衣板上被人狠狠揉搓过,但他坚持睁开肿胀的眼皮,然后他看到……不拿听诊箱的医生正满意的看着他,而那位拿听诊箱的医生,正把箱子放在桌边,打开,取东西。

箱子打开了,奥德尼也一愣,他想象过数遍安锋的随身箱是什么内容,但想不到一开箱,首先看到的是一层泡沫垫,垫上嵌着一个茶杯,一付茶杯托

呆滞的取下茶杯与茶杯托,这时安锋已抓过一把椅子坐在杀手对面,这是杀手已发现自己被紧紧捆在凳子上,四肢都固定在凳子扶手与凳子腿上,捆绑技术的很高,大约……精神病医生捆绑精神病人,就是这种手法:手脚稍稍能活动,但却使不上大劲。

奥德尼很狗腿的问安锋:“我给你烧咖啡?”

“找一找,有没有茶”,安锋坐在椅子上平静的说。

这句话是暗示,暗示奥德尼赶紧搜查住宅。

等奥德尼走后,安锋平静地带上医生用塑胶手套,用一个医生的耐心与安稳态度,从听诊箱里翻出针管、针剂,不慌不忙地给杀手注射一针,拔出针头他用医生的耐心解释道:“别怕,这不是什么有害药剂,这时少量的胆碱,人类最安全的食物添加剂……忘了告诉你,只要注射合适的计量,它可以千百倍的扩大你的感官灵敏度——比如痛觉。”

接下来,安锋慢悠悠的拿出一副……牙齿扩口套。这是牙医常用的工具,放在嘴里,调整到一定扩口程度,可以防止拔牙时病人下意识闭紧嘴。

“我知道屋里没有孕妇,但你肯定牙痛了……啧啧啧,看看你这口牙齿,太丢人了……嗨,我的茶水烧好了吗?”

“你,你想怎样?”虽然嘴巴被强制扩的很大,但杀手还是勉强开口,虽然语声含糊,面孔惨不忍睹。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种人艰不拆事儿……

第一百二十三章这种人艰不拆事儿……

安锋听到这话神色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倒是奥德尼在屋里欢呼一嗓子:“找到了”

这声音打断了客厅里的对话,安锋虽然还站在原地,但他的眼珠开始转动,杀手立刻趁对方不备绷紧胳膊腿的肌肉,但马上,他发现对方捆人的技术非常高超,所有的绳结都记在使不上劲的关键处,即使他使再大的力量,恐怕也没什么用途。

认识到这一点,杀手很沮丧。接着他发现安锋走动起来吗,屋里想起奥德尼的脚步声,等奥德尼拎着一个不大的公文箱从屋里走出来,献宝似的递给安锋,后者已经找到烧水壶,开始自己动手少开水。

“东西藏得并不隐秘”,奥德尼带着点讨好语气解释说:“这大概是他租来的房子,随时准备离开的,所以随身物品应该都装在一个箱子里,拎包就走的……我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了这个箱子,你要的东西恐怕都在里面。”

安锋只是摇头,奥德尼见安锋不接箱子,便自己动手开箱锁,等他把箱子打开时,安锋已经烧好开水,他给自己泡上一杯咖啡,抱着被子端坐在杀手对面,嘴里不停地抱怨着杀手的品味:“房间里没有茶,咖啡还是速溶的,你挣那么多钱图什么?就为了让自己过得如此寒酸?”

咯噔一声,奥德尼打开了箱子,杀手目光呆滞了一下——公文箱的密码锁是特制的,只能顺着拨,一旦号码倒拨就会爆炸。这只是小陷阱,没想到居然破解的毫不费力。

“三张信用卡,五本护照、三本驾照、两柄手枪,五十发子、以及少量现钞”,奥德尼盘点箱子里的物品,他翻弄了一下箱子,找出隐秘夹层,而后补充:“两张光盘,一张闪卡,一部……未曾启用的手机。”

奥德尼检查箱子时,安锋并未扭头看,他一边品尝着拙劣的咖啡,一边用眼睛紧紧盯着杀手,等到杀手瞳孔出现变化,安锋平静地喝完咖啡,站起身。从听诊箱里取出牙医钻,通上电源。而后给自己戴上外科手术手套,手持牙医钻站到杀手身边,用最温和的腔调开始语言轰炸。

“我很佩服你的坚强”,安锋按动牙医钻,让其发出呲扭扭令人牙酸的钻洞声,而后继续絮叨:“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噢,我遇到的上一个坚强的人,他坚持了四天,极大的娱乐了我,这次希望你多坚持一会儿,你要勇敢哦……

安锋直接将牙医钻按到对方门牙上,杀手用他最后的力气跺脚摇头,安锋不管不顾,用哄孩子的口气继续说:“仄仄仄,别哭,听话。你的牙齿简直糟透了……想想你的雇主,想想你的朋友,想想行业自律守则,想想人世间那些我们必须尊重的忠诚,以及勇气,你要坚持住哦。”

安锋忘了上麻药,他注射的药物千百倍放大了感觉。

这是何等的酸麻啊

牙医钻呲扭扭在门牙上钻了个洞,疼痛的感觉到没有多少,可是那股酸软麻木的感觉,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杀手只觉得每根肌肉,不,每个细胞都在颤抖,这些细胞尽量膨胀,尽量舒展,想逃出体外想摆脱这股酸软,结果杀手的神经与肌肉完全失控了,他笔直的绷紧身躯,绷紧每一根肌肉每一个细胞,他身子挺得直直的,像一根沉睡多年的木头。

旁边停着牙医钻钻洞声的奥德尼都觉得牙酸,他尽力捂住嘴巴,抑制住呕吐**。随着轻微一声咯噔,牙医钻的转动顺畅起来,安锋则满意地举起牙医钻,体贴的说:“好了,你可以吐一下血痰了。”

这位杀手感觉那个冤啊,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忽然来了两个双胞胎医生闯入警戒线,用欺骗的手法闯进人家里。什么都不说先给我牙齿上钻个洞。有这样的医生吗?有这样的治疗吗?你究竟想于什么呀,你谁派来的啊?啊?

一口血痰喷出去,杀手嘴里含糊的地说着什么,安锋却不愿听下去,他粗鲁的掰开杀手的嘴,看着他刚才的杰作啧啧称赞:“太完美了,等会我给你镶嵌一枚分钻石,保管今后你一张嘴笑,那个璀璨啊,亮瞎人k钛合金狗眼

这是璀璨吗?这明明是摧残对,是摧残啊——杀手含糊的,愤怒的、口齿不清的吼叫起来。

安锋眼中露出责备的神情,仿佛在说:这种人艰不拆的事情,于嘛要说穿

他拿起牙医钻,温柔的说:“你瞧,我也知道只镶一颗钻石不好看,没关系,我不赶时间,我继续,你忍着……仄仄仄,乖啊,不哭,男儿有泪不轻。你都那么大人了。要勇敢,要坚持,要忠诚”

忠诚?这个词像一道电弧滑过杀手酸麻肿胀的脑海,他哦哦哦的叫了起来,安锋则耐心的劝解,依旧那么柔声细语:“别闹,小心钻头钻到舌头上……什么,你不介意,那好吧,我顺便给你钻一个洞,不麻烦的。”

这句话当然是恐吓了,舌头钻个洞那就吐字不清了,安锋需要审讯对方,不能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管对方怎么挣扎,安锋坚持在对方三颗上门牙上,并排钻了三个洞。停下钻头,他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松了禁锢对方嘴巴的扩口器,温柔劝道:“再吐一口血痰……对了,要这样乖啊。”

“你想要什么?”杀手吐清血痰,看到安锋又在转动牙医钻,冲他的口腔而来,他毛骨悚然的狂喊:“你想要什么,说啊。”

杀手最后的话音已经带着哭腔……从小到大,楞没这么冤屈过。

“唉——”安峰失望的一声长叹:“才钻了三个洞你就像招了,你很不忠诚哦。这不好,这很不好,我们还在再来几个,我觉得你的下牙床健康堪忧,啧啧啧,悄悄,牙石结的到处都是,黑黢黢的,恶心死了,让我帮你处理一下

“别……”杀手想哭,想嚎啕大哭,他狂喊:“别这样对我,你想知道什么?”

“不不不,你现在还不清楚我的手段,我一旦说出我的目的,恐怕你还要坚持。为了让你知道我的耐心,我必须给你再钻一个洞——至少一个,不能讨价还价。”

这次,安锋直接在对方臼齿中央钻洞,牙洞直通对方牙床。这个洞钻完,杀手全身都酥软了,他像没骨头一样整个人都瘫了,口歪眼斜鼻子出水……幸好他被绑在椅子上,椅子支撑住了他骨的身体。

“咚”安锋一脚踢在椅子上,杀手脸冲下栽倒在地板上,血痰顺着歪嘴向外流,留在差不多了,安锋再一脚踢起椅子,冷静而柔和的提醒:“我给你十秒钟恢复力气,十秒钟后你不回答,那我再钻一个孔。现在,关键词是:医生。这个词让你想起了什么?十九八七六五四……”

“等等,等等”,杀手舌头僵硬的回应:“等等,我想起来了,我杀过一个医生。”

“这就对了,这样交流会减轻你的痛苦。”

“你想知道什么”,杀手吐出一口血痰,口齿逐渐清晰起来。

安锋踩下电源踏板,接通了牙医钻电源,听到牙医钻吱地一声转动起来,杀手浑身一哆嗦,泪眼朦胧中,他看到桌边的那位医生,就是他从门口揪进来的医生,已躲到一边呕吐起来。而手持牙医钻的医生目光灼灼,似乎还想给他增添一个洞。

“规则是:我问你答。乖,不许提问,顺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安锋让牙医钻继续转动,目光搜寻着可以下手的牙齿。

“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破坏规则了果然四个牙洞还不能让你理智,不过……”安锋粗鲁地扒开对方的嘴,耐心的说:“……我不赶时间。”

杀手叫的那个惨啊,可是牙医钻呲扭扭堵在嘴巴边,让他的惨叫含糊不清

这个牙洞依然钻在门牙上——下门牙。

钻完之后,安锋遗憾的停手,征询杀手的意见:“我觉得不对称很不美,我们把它弄对称了。你认为可以吗?”

“我我说……”杀手力地轻语。

“我的决心是——”,安锋举着牙医钻,语声铿锵:“我的决心是彻底摧毁你的意志,我论如何也要知道事情的详情,你认为,你会遵守规则吗?……你放心,一个牙齿上能钻四个洞,你有三十多颗牙齿,我有一百多个洞可以钻,如果你觉得能够忍受,我会把这一切都做完,我会尽量把时间拖长,让你好好品味这滋味……你想好了吗?是否让我停止?我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我说说说……”杀手大口大口吸着气,安锋一举牙医钻,对方立刻一哆嗦,马上坦白:“罗萨里奥,雇主是罗萨里奥。罗萨里奥要拿回诊疗档案,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那个医生很狡猾,他将手术录了像,我跟踪了几个月,才确定他把录像存放在健身馆里……”

安锋截断对方的话:“录像带在哪儿?”

“我还给罗萨里奥了。”

“不,我不相信”,安锋二话不说,在对方牙上乱钻五六个洞,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手喘气,这时,对方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吐着舌头呻吟。

给自己又泡上一杯咖啡,安锋闲闲的对一旁呕吐不止的奥德尼说:“嗨,你好歹有点出息呀。”

奥德尼用尽最后的力气,扶着墙低声自语:“我现在才发现,那位麻子保镖真幸运。”

安锋脸色变了一下,奥德尼懊悔的发现:自己意中又说出一个名姓了。

幸好杀手正处于虚弱状态,他只听到奥德尼嘀咕了一声,等他喘匀气,眼睛不流泪了,看到安锋稳稳地坐在他对面,温文尔雅的端着咖啡细酌慢饮,而他的“双胞胎兄弟”则站在安锋身后,两眼茫然焦距。

这个时候杀手才发现,其实这两双胞胎长的并不像,只是夜色昏暗下,乍一看让人觉得相似而已。

“知道我怎么想的?你的雇主做完手术没有立即动手,可见他至少知道遵守行规……”

“但这位医生泄了密”,杀手急急辩解:“两次,有人追踪到罗萨里奥。所以……”

“所以你是出了事之后被雇佣的”,安锋立刻找到对方话中漏洞:“唉,你为什么要撒谎呢?你为什么坚持保护罗萨里奥呢?多大的利益让你如此忠诚,我很敬佩这种忠诚,但我很好奇:你满嘴牙洞去见罗萨里奥,他会怎么奖赏你?”

“我错了”,杀手乖巧的像个孩子:“录像带藏在同一家健身馆里,我只是挪了个位置,从一个衣箱换到另一个箱子,我通知了罗萨里奥,但他没有去取,他没来得及,第二波追踪者找到了他……在那位整容医生死后,猎狐人依然找到了他。罗萨里奥认为他已经暴露了,所以他做了第二次整容手术……

“然后……”

“然后他让我守在这里,盯着船上一个女人,他让我把健身馆衣室钥匙交给……交给与那个女人接头的人……”

“接头人一直没出现?”

“一直没有,罗萨里奥谨慎多了,他怕引来追踪者。”

“约定每周日接头?”

杀手顿时瞪大眼睛,露出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钥匙呐?”

“在我腰上挂着,和门钥匙在一起……”

二十分钟后,杀手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当然也说了。安锋反复确认对方没什么隐瞒的了,他从听诊箱里取出手枪,歉意的冲对方微笑着,解释道:“这个,你能理解吧?……理解就好,理解万岁。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哦?不能理解呀,抱歉,我时间解释了。”

安锋平静的把枪塞进对方嘴里,微笑着扣动了扳机——这次温文尔雅的审讯。针对目标其实不是杀手,一个将死之人,需安锋花费这么多精力。而全程目睹审讯的奥德尼,才是安锋需要针对的目标。

安锋这次用温柔的杀戮展示自己的冷酷,是想震慑胆小的奥德尼,让对方从此不敢起歪心。

而以后的时间将证明:这次审讯的效果很好。

两人回到阿斯顿·马丁车的第一步,是先将奥德尼的“熟人”从后备箱里放出来,而后……放进去杀手的尸体。这时距离安锋离开酒店已过去一个半小时,安锋从后备箱里取走奥德尼准备的野营钓鱼设备,施施然独自走向酒店——那里,有人女人正洗白白躺着等他。

奥德尼目送安锋离开,虽然他天生胆小,虽然后备箱里就有一具尸体,但此时安锋的命令决不能违反,他胆战心惊地发动了汽车,小心翼翼的沿着海滨行驶。邻座上,他那位“熟人”还在昏睡,海风吹拂一会儿,似乎药劲过去了,那女人逐渐苏醒,见到自己换了地方,她诧异的四处打量一下,立刻扑上去狂吻奥德尼。

“安德鲁,你怎么……怎么找到我的?”

“玛丽,逃吧”,奥德尼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搂着对方说:“你今晚的客人是伙歹徒……”

“我知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玛丽不在乎的问。

“他们都死了——不,别问我详情,我不想牵扯其中”,奥德尼伸手从后座上摸出一个皮包,这是杀手准备的逃亡包。他从里面摸出一叠钱扔给女人:“这里是十万美金,带上它逃吧。别于这一行了,别让他们找到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玛丽斜着眼睛看着奥德尼。

奥德尼叹了口气:“别问我怎么找到你的,别问我怎么知道那房子出事的。你只要知道,他们是歹徒,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肯定会被灭口,所以——逃吧,躲起来,谁都不要联系,等风声过去再说。”

奥德尼把车子停在一处游艇码头,他指了指前方:“看到了吗,你艘游艇灯火通明,似乎准备。你过去,运用你的魅力要求搭乘,等离开这座小岛后立刻登岸,随便哪都行,明天一早,你可以跟同伴联系一下,但这时你最后一次联系她们,之后你必须扔掉手机——我再说一遍:你必须把手机扔进海里

奥德尼神情严肃,玛丽犹豫一下,捡起那捆钱看了看,心想:反正不过是提前离开,自己已经得到十万美金,够躲一阵子了。明早问过别墅里的同伴,再决定躲不躲……

低头检查了一下,发觉自己的随身物品都在车上,玛丽吻了一下奥德尼,娇娆的挥挥五指:“我听你的,安德鲁,再联系……”

终于哄走一个了,奥德尼不知道自己这次心软对不对,他眼看玛丽顺利登船,调转车头去了……安锋游艇所在位置。

安锋已经给船员放了假,游艇厨房里有粉碎机、香肠机,奥德尼要爬上安锋的游艇,将杀手尸体粉碎,而后抛尸海中……接下来他还要回到渔船附近,继续监视船上神秘女的动态,以及乌拉圭人别墅的后续动静。

这个时候,安锋拎着野营钓鱼设备,脚步轻轻地走进酒店房间。他毕竟回来太晚了,如今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想不惊动苏珊娜,可惜他也知道这愿望难以实现。果然,刚刚掩上房间门,卧室里响起翻身的声音,苏珊娜轻声问:“凯恩,是你吗?怎么去了那么久?”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四章 等待中的发呆日

第一百二十四章等待中的发呆日

安锋立刻回了一句:“亲爱的,你不用起来,我买的东西有点多……你知道的,这座小岛并不繁华,很多东西日夜商店里买不到,我不得不返回布鲁克林”

这个理由很充足。

苏珊娜想了想,决定不起床了,她趴在床上倾听卧室外的动静……东西确实很多,安锋搬动了两趟这才把东西搬完。而后,安锋似乎去了浴室。

扭开浴室水龙头,借助水声的遮挡,安锋拿起一瓶除臭剂,对准自己脱下的衣物上下喷洒着——他刚刚开过枪,浑身衣物沾染了火药味,头发里也是。

喷完除臭剂后,安锋开始洗头,他一遍又一遍将头发弄得香喷喷,而后将沐浴液仔细的涂满全身,等浑身上下除了沐浴液的味道,闻不到一点火药味,他这才关闭水龙头,拿起拖把准备把浴室地面拖于。

几根柔软的白金色毛发在温水中飘浮着,引起了安锋的注意,他伸手捞起那几根毛发,拿到眼前仔细的看着这根湿漉漉的蜷曲毛发。它并不很长,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柔软蜷曲,并不像是从苏珊娜头上掉下来的,因为它不够长

忽然间,安锋明白这是哪里的毛发了,他急切地擦于身体,再度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披上浴巾走出浴室,光着脚走到卧室床铺边,看到苏珊娜似乎又睡过去了,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她只是轻轻蠕动了一下,似乎想做出一个招手动作,但最终只是从鼻翼中哼了一声。

苏珊娜身上盖着长长的被子,遮住了她诱人遐思的玲珑身体,那头白金发长发散乱的披在枕头上面,美丽的容颜在沉睡中依然带着安心而沉静的微笑。

安锋不敢惊扰她,自己悄悄的上床,掀起被子钻了进去。这时苏珊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安锋未曾听过的温柔声音,昵声说道:“亲爱的,你来了

她柔滑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搂住安锋的身体,将他抱到怀里,打着哈欠说道:“亲爱的,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被子下的苏珊娜没有穿任何衣服,安锋清楚的感觉到苏珊娜肌肤的柔滑,以及顶在他胸膛那对柔软又滑腻的美妙玉兔。她口中呼出的诱人香气使得安锋迷醉,她那硬邦邦的指肚意识的在安锋**的胸部上揉动着,捏了几下,安锋的手抬起来,放在那对饱满的玉峰上,温柔的握住峰尖樱桃,轻轻的抚摸捏弄着。手掌还在山丘上揉动着。

这对玉兔光滑得像丝绸一样,而且柔嫩得令人惊叹。

苏珊娜的骨头是硅锗骨,她的手指因长年握枪而显得非常有力,说实话,安锋不认为在力气与速度上比得过苏珊娜,可是没想到,她没有骨头的竟然如斯滑嫩。

刚刚经历过三场战斗,连夜奔走费尽脑力的安锋有点疲惫,有点心神模糊。他不由自主的张开嘴,缓缓的凑了上去,将那诱人至极的嫣红蓓蕾缓缓的含到了口中。

樱红草莓刚一入口,安锋就舒服的轻哼一声,因为**是那么的娇嫩滑腻,却又带着淡淡的坚挺感觉,口感好得不得了,简直法用言语来描述。

稍后,安锋感觉娇嫩的草莓在口中渐渐膨胀,变得加坚挺,受到他舌头的挑弄,马上挺立了起来。

安锋努力张大嘴,将玉兔多的部分含进口中,他当然不可能整个含下那具硕大玉峰,他只是忘情的吸吮着、舔弄着,就像一个渴望乳汁的婴儿一样,陶醉在吸吮的幸福感当中。

安锋的舌头在莱欧圣女柔滑的酥胸美乳表面都舔过一遍之后,他又躺下来用温柔的指尖捏住莱欧圣女的**轻轻揉弄着,嘴唇则含吮着她另一边的**,舌尖在嘴里不断拨动**,和**进行着最亲密的接触,口水又混合了莱欧圣女的**,顿时化为甜蜜的汁液,被安锋幸福的咽了下去,就像品尝最为醉人的美酒一样。

苏珊娜并未彻底苏醒,她哼哼一声,身子挪了一下,让自己在安锋怀里躺得舒服,也让安锋摸得自如。安锋听着苏珊娜的呼吸声,调整一下对方的身体,缓缓地让自己从后面进入了苏珊娜身体。

半梦半醒中,苏珊娜轻轻的呻吟着,美丽的脸上布满了红晕,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是欣喜又似是十分难受。红,小声的呻吟着,修长有力的**夹紧,轻轻的颤抖着,胸前腹下阵阵麻痒混杂着难言的感,让她赶到一种舒服难言的乐。

这乐因为半梦半醒,夹杂了意识的想象,朦胧的幻想,因而加刺激,加……如梦如幻。

隔壁的张舒婷听到苏珊娜嘶声力竭的呻吟,已经接近黎明了,这呻吟声也不知想了多久,张舒婷先是拿枕头堵耳朵,等呻吟持续不断,她恼怒的爬起身来,看到床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正委屈的看着自己。

这是苏珊娜养的狗,平常这个时间是安锋遛狗时间,所以小狗很委屈。

据说老外有74家庭都养了宠物,而那些宠物大多是狗类。张舒婷事先受过表姐叮咛,不喜欢宠物的人几乎找不到寄宿家庭接收,所以这次度假她把安锋的狗要在身边,以培养自己跟狗的感情。

老外的狗基本上都受过职业训丨狗师调丨教,所以很少狂吠。隔壁的动静有点大,但这条沟却一声不吭,只是用委屈的目光看着张舒婷。后者在床上发了一阵呆,再也受不了那阵阵呻吟,于脆起床套上运动衫,牵着狗出门溜达。

规则是:张舒婷一同出门旅行,发生的费用不用自己掏一个子。

生气中的张舒婷不会替那对狗男女节省,她在吧台上叫了份冰激凌,加上大杯可乐,然后还意犹未尽的买了件外套,指着披上这件外套牵狗出门。四处溜达一圈,喝完可乐吃完冰激凌,张舒婷回到酒店。她不想回房间,于脆去酒店餐厅吃早餐。

在餐厅里消磨得足够的时间,张舒婷牵着狗晃到总台,询问房间动静:“服务员,请问5房间的客人是否起床……我是u房间的,跟他们一起来的

总台服务员看了一下门锁出入记录,摇摇头:“他们在门上挂了请勿打扰,标志,房门……没有开启记录。”

“唉”,张舒婷长叹一声。总台服务员见到她一副不知去哪里的模样,殷勤建议:“小姐,不如您去码头转转,这是座小岛,沿岛一周都是游艇,或许你可以认识某个……”

张舒婷心中翻了个白眼,低声自语:“我就是坐游艇来的。”

总台服务员可能想说:张舒婷可以借散步机会,认识一位英俊男友。可是张舒婷志不在此。

“也许你可以单独行动”,总台服务员又建议:“我们酒店有专业的礼仪公司,小姐你想去那里游玩……”

正在这时,张舒婷眼角瞥见安锋与苏珊娜手牵手下来,她立刻欢呼:“你们终于起床了?”

苏珊娜脸上洋溢着满足与甜蜜,她冲张舒婷点头招呼:“这么早?你都玩了些什么?”

“我溜了狗,吃过早餐了……”张舒婷狗腿的跟着苏珊娜,一路叙说自己的表现。等她眼巴巴的看着安锋与苏珊娜吃完早餐,擦于净嘴,这才连忙问:“凯恩哥哥,我们今天打算做什么?”

苏珊娜抢先回答:“凯恩昨晚买好了钓鱼用品,我们去钓鱼吧?”

张舒婷多少知道一点美国国情了,她嘟起嘴回答:“美国的淡水鱼又不能吃。”

“那么你想玩什么?高尔夫?还是去湿地划橡皮艇?”安锋插嘴问。

张舒婷想了想,回答:“我去划橡皮艇吧,高尔夫我玩不转。”

安锋再问:“需要陪伴吗?”

张舒婷瞪大眼睛:“你们,你们不一起去吗?”

苏珊娜笑了,她向安锋身上靠了靠,回答:“你自己去玩吧,玩得开心点,我俩渡假的方式你不会喜欢,现在的我们喜欢宁静。”

张舒婷想了想,做出很勉强的姿态:“好吧,凯恩哥哥,你帮我安排吧。

安锋打了个响指招呼服务员,同时又叮嘱张舒婷:“你去酒店商场买几套衣服,跟他们说你要玩皮划艇,他们会带你选购的,嗯,主要是防水衣放水裤,以及鞋子。告诉他们记在房间账上。”

张舒婷扭捏了一下,立刻兴奋地随服务员而去。苏珊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点奇怪:“这个小女孩性格还未定型是吧?怎么有点我不好用语言形容。”

“都这样”,安锋懒洋洋回答:“你觉得她有点性格多变是吧,其实这年龄的孩子都一样,他们在国内被训丨导着要乖巧要听话要懂事,但实际上他们还年轻,他们抑制不住冲动与好奇,他们渴望自主。他们可以在大人表现乖巧懂事听话,在同龄人面前却是个性张扬。”

苏珊娜哦了一声,安锋跟着解释:“这小女孩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她不知该如何定位我,不知道我该算大人还是她同龄人,所以她有时表现得很乖巧,有时有显得大大咧咧。”

苏珊娜没有继续讨论这话题的**,等张舒婷返回,两人一起去前台,聆听了酒店安排的接待,随手大家分道扬镳。苏珊娜挽着安锋,拎上昨晚哪来的野营设备,两人寻了一块湿地,加好帐篷支好鱼竿,苏珊娜躺在帐篷里迷糊,安锋在坐在鱼竿旁的躺椅上发呆。

有时候发呆也是一种幸福,当然,旁边有位心悦你的女人,随时欢迎你哈皮一下,那就幸福了。牛尾洲上本身人少,湿地所在保护区是没几个人,树林小溪简直是彻底的二人世界,安锋钓一阵鱼,去苏珊娜身上运动一下,鱼能不能钓上他并不在乎,反正支起鱼竿后他从未检查过。

倒是张舒婷期间来过几次,第一次她划着皮划艇顺流而下,看到安锋在躺椅上发呆,她吼过一嗓子,水流迅速把她带往下游,等第二次她特意去寻找,安锋已钻进帐篷寻找乐,张舒婷听到帐篷内的动静红着脸走开。

湿地公园并不大,整个牛尾洲都不大。张舒婷把水上项目玩尽,又去找安锋的帐篷。这次换成苏珊娜在水边钓鱼了,安锋在躺在帐篷里犯迷糊。

苏珊娜穿的很少,她白净的身材坐在绿荫蓝水之间,凹凸起伏的身躯显得既健美又带有女性的圆润与柔媚,尤其是她刚经过雨露滋润,一脸的慵懒与饕足,这表情柔化了她的硬朗,显女性味。张舒婷的目光穿过林荫望见这幅身躯,感觉……感觉自己身为女子,似乎都有点心跳。

中性化?不,绝不不是中性化。是女人味中带一点刚硬,带一点自信,以及十分的满足感。这种种表情出现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即使身为女人,张舒婷也不由自主被吸引。

苏珊娜身上披着一层汗珠,与她身边的小帐篷一起,向空气中散发着荷尔蒙的味道。张舒婷感觉有点羞涩,有点不敢靠近,但苏珊娜早就发现她的存在,她冲这边招招手,眼都不瞥一下,招呼:“还想玩什么,张小姐?如果肚子饿了,架起烤肉炉吧。”

张舒婷跌跌撞撞走到帐篷边,她感觉地面很不平整,麻木地,几乎是下意识的捡起帐篷边的烤肉炉,透过帐篷缝隙,她看到帐篷里安锋一丝不挂,眼睛闭着,但手在动,似乎正在盘算着什么。

一霎时,张舒婷的脑袋轰地一声,什么都没想了。她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男人的身材怎么如此标准,如此……完美

张舒婷很文艺,她看过很多文学名著,所有名著里描述女人身材的章节非常多,也非常优美,而男人的就很少。可是帐篷里的那个男人,仅仅从那一瞥中看到的景象,就足以⊥人深深难忘。

那是一个身材非常匀称,浑身上下几乎不见一丝赘肉的身材,四肢修长,肌肉饱满,皮肤闪动着微微的汗粒,很湿润很……光滑。张舒婷只看到一个后背,但后背就够了,她拿脑海中各种著名雕像相比,感觉……还是帐篷里的人富吸引力。

接下来的半天,张舒婷显得有点呆滞有点迟钝,她被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完美身躯所震撼,平生第一次,她开始对男性有种渴望,渴望了解,渴望去……亲手抚摸一下。

对安锋来说,所事事的一天过得很,只有身边的张舒婷是什么感觉,他跟苏珊娜一样不在意。这个小女孩对他们来说是害的,只是短暂居留在他们身边,他们不需要为这小女孩的人生负责,所以他们全身心地沉浸在彼此的欢爱中。

牛尾洲地方不大,游艇项目与高尔夫项目并不是安锋与苏珊娜的爱好,于是,剩下的时间他们都用于各种床上运动。即使白天他们做了多次,夜晚他们依然兴致不减——因为接下来的周日,两人已计划……酣睡整天。

到了早晨,当黎明到来时,安锋还是照常爬起来,身边的苏珊娜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可是浑身酸软让她不愿起床,她躺在那里哼哼:“别,别碰我了,我真的怕你了,我……累极了。”

“我去遛狗”,安锋平静的穿衣穿鞋:“已经醒来了,睡不着,也许散散步会有睡意,你躺着,等我把早餐带回来。”

“好的”,苏珊娜哼哼一声,忽然又问:“但你带枪于什么,我听到枪只撞击声。”

安锋确实正在把枪别在身上,苏珊娜并未睁眼,她居然能听到指甲划在枪身的声音。

“昨晚岛上发生了大案子”,安锋波澜不惊的叙说:“有几名妓女向警察报告,她们聚会的场所被神秘人闯入,把她们的客人全杀了……”

听到有案子,苏珊娜神志清醒了点,但……她的身体实在酸痛。当她正在纠结是否起床看看,忽然感觉安锋的手落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着她的柔发。这阵温柔的抚摸让苏珊娜泛懒,她的肌肉松弛下来,瞌睡劲逐渐占了上风。

“哦,萨福克县的案子,他们有警察的”,苏珊娜低声呢喃。

安锋继续用平缓的语调叙说:“据那些妓女陈述:当晚她们都喝醉了,苏醒后发现祸事,有的人逃了,有的人认为需要报案她们不知道有谁闯入。奇怪的是:警察勘察现场,发现现场有违禁品,五名死者都没有入境记录……他们怀疑死者是南美人,他们手脚粗大体格健壮,很可能是杀手或者士兵。

苏珊娜语声低沉:“黑帮仇杀?或者内讧?……没有入境记录是怎么回事,好奇怪。”

“所以我今天出门要带上枪,以防万一嘛。”安锋解释,手仍不停地梳理苏珊娜的长发,而苏珊娜依然趴在那里,神智越来越舒缓,越来越迷糊。

“屋主要问问……”苏珊娜迷迷糊糊的说:“他肯定有线索……奇怪,这是什么时间的事?你跟我寸步不离,我怎么没听见他们说这事?”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正面碰撞

第一百二十五章正面碰撞

苏珊娜对特定声音很敏感,这点她从未隐瞒过安锋。&-》

所谓特定声音,指的是与她关系密切,且她所关心的几个人。如今这份名单上有三个人的名字:同居男友安锋、父亲康姆透,以及她的警局搭档……当然,也幸好苏珊娜只能听到特定敏感声音,否则的话,她要被嘈杂的环境噪音吵得头痛欲裂神经衰弱了。

苏珊娜是在出院后逐渐发现自己具备这项技能的,刚开始她感到很惊讶,自己居然能听到安锋在远处窃窃私语,如果借助某种电子设备——比如电话与手机——放大音响,她几乎能听到两公里内安锋打电话、并在电话里与人交谈的声音……当然,这一点苏珊娜并未告诉自己的男友。

刚开始苏珊娜觉得难以置信,她认为这也许是自己的幻听,但等待反复验证后,她开始沉默了。

原来,人类真可以做到连某些电子设备都做不到的事情。果然人类才是进化的顶点。

随后苏珊娜试着反复验证这一技能,她逐渐学会了控制,逐渐学会了针对性,于是,她所敏感的声音里,加上了父亲康姆透的名字。最近这一周,又加上了她的警局搭档不过,苏珊娜并未将这一特长告诉同事,告诉警局里的伙伴,因为她这种窃听是非法的,非法取得的证据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所以没必要告诉警局告知她的伙伴。

但她从未想过对安锋隐瞒。她在安锋面前总是坦坦荡荡,一旦听到了什么马上说出来,有什么不解马上求证。而安锋嘛……自己这位小男友是个极聪明的人,很多事都不用过多解释,对方立刻能够领悟。

没错,安锋很清楚就知道苏珊娜对声音敏感,能听到自己在远处的轻声细语,双方对这个话题虽然没有过多交流,但彼此保持着默契,不约而同的回避了对这一话题的讨论。

在苏珊娜的认知中安锋是个很宅很宅的男人,很少有电话找他,他也很少给别人打电话。即使面对苏珊娜也很少甜言蜜语。偶尔上聊天也不喜欢语音通话模式,总是静默的蹲电脑前打字——苏珊娜把这个习惯定义为“学生气”。她认为但凡科学类学生都不喜欢动嘴,只管埋头动手,而学医的人,大概这习惯尤其严重。

安锋是个模范的护理师,总喜欢耐心倾听别人的的讲话,自己很少发表意见。他的职业操守很高,不喜欢八卦,不喜欢谈论家长里短,偶尔腹黑一下,却又那么……开爱。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习惯沉默、习惯行动的大男孩。苏珊娜对自己重伤前的品味很满意,常常为自己能找到安锋这样的男友而感到幸运。

如今这男孩突然间关心时事,而且很八卦的谈论神秘谋杀案,而听觉敏感,又与安锋形影相伴的苏珊娜,居然没听到半点风声……这怎么回事?

迷迷糊糊中苏珊娜脑海里转了很多年头,可是安锋似乎没听到她的疑问,他自顾自穿好了鞋,开了门,走到旁边房间吹口哨,不一会儿,苏珊娜听到张舒婷在屋内怯生生的问:“谁呀?”

“凯恩”,安锋低低回应。

隔壁门忽的打开了,张舒婷充满期待的声音响起“呀,吓死我了,我看电视说岛上发生了件案子……”

原来,这消息人人都知道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当然是注意力狭窄,我最近的关注点都在凯恩身上……苏珊娜想到这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临睡前,隐约听到安锋的说话声:“……我睡不着,出去溜溜狗,你呆在屋里别处去

脚步声隐约远去,门关闭的声音,然后是张舒婷轻轻的走动声——她重躺上床了。

牵着狗在寂静人的街道上漫步前行,这时天尚未全亮,周围的景色朦朦胧胧的。前方的路口是红灯,安锋牵着狗站在斑马线边,等待绿灯亮起。忽然间小狗跑向灯柱,跷起一只腿撒了泡尿,随后屁股一蹲,一泡狗屎倾泻而出。安锋左右望了望,神色如常的从口袋掏出塑料袋,将塑料袋套在手上,蹲下身捡起了狗屎。

重站起身来,绿灯亮了,安锋身后施施然走来一个慢跑的女人,她看了一眼安锋,指了指绿灯,便毫不迟疑地走过马路,而安锋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狗屎,似乎在寻找垃圾桶。走过对面的女人一笑,继续慢跑起来。

稍倾,一辆蓝色阿斯顿·马丁车声地驶来,这时信号灯重变红,车子稳稳停在路口,车门忽然开,等到绿灯重亮起,安锋一低头钻进车里,车子迅速消失在街道上。

车子行驶一段距离,等拐上一条僻静小路后,奥德尼将车子停下,递给安锋一份报纸,以及一张闪卡。闪卡上储存着昨日窃听录音,报纸则翻到了第三十四版——专登分类小广告的版面。

“今天有条奇怪的结婚公告……”奥德尼指点着报纸说:“婚礼在谢尔彼得教堂举行,我查了,纽约附近有六家名叫‘谢尔彼得,的教堂,计划举行婚礼的只有一家——需要我赶过去吗?”

安锋不屑地撇撇嘴:“就你这身板,去了也白去……乌拉圭人有什么动态

“借给乌拉圭人别墅的那家伙,声称他并不知情。他说他的别墅通常挂在上出租,这次他接受了上付款,把别墅租了出去的,至于什么人租的,他并不了解……警察要求他周一去警局做笔录,他答应了。

乌拉圭人方面,事发后他们直接去了拉斯维加斯,我追踪到——他们昨晚动用一个账户付款,租下了一套别墅。这个账户同时付款买了三张飞机票,飞往这里,今早五点抵达。这三人大约是来找那些女人的。

女人方面……当时别墅里有六个女人,第二天苏醒后,除了玛丽外……”

安锋立刻提醒:“别提名姓,不要提任何人名姓。”

奥德尼点点头,接着说:“除了那个女人,另外有两个女人躲了起来,一个女人回到原先住所,还有两个女人坚持报案,她们现在……被警方安置在一处木屋里。屋里有两名守卫,附近还有三户农家。”

“说到账户……”安锋沉吟着,问:“卷宗袋里有什么?”

“有一些账户活动记录,公司档案,以及几张写满密码的纸片——我猜密码可能是账户取款密码。”

安锋摸着下巴,遗憾地说:“我们人手少了,昨晚直接去追查账号,也许能截获一笔钱。”

奥德尼深表赞同:“是呀,如今过去小时了,他们肯定改了密码……不过,幸好那位杀手死了,他的东西我们可以一件不少的拿到。”

“把卷宗里的档案寄给警察”,安锋充满恶意的笑了:“你不是希望乌拉圭人活在恐惧中吗?既然那卷宗我们用不上了,就送给警察吧。”

“好的”,奥德尼也笑得贼兮兮:“让警察也加入追捕队列吧……你的大个子保镖去了哪里?”

“当然是拉斯维加斯”,安锋看了看表,奥德尼赶忙提醒:“是上午八时

说罢,奥德尼扬扬手上的报纸,补充:“广告上也写着上午八点……现在才四点四十五分。”

稍停,奥德尼欲言又止的加上一句:“距离那三位乌拉圭人抵达,也只有十五分钟了。”

安锋盯着奥德尼看了十秒钟,说:“一辆警车,两套警服。”

奥德尼立刻兴奋地回应:“这不是难题,我知道有段路,连续三英里没有一个摄像头……”

“我游艇上有化妆工具”,安锋慢悠悠指点:“卧室暗格藏有一柄枪…

“这些我来”,奥德尼打了个响指:“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安锋想了想,勉强点点头:“好吧,顺手的活儿……那张闪卡你听过了吗?有什么可以动静。”

“昨天没有任何异常,船上那女人还没看过今天的报纸,现在还剩三个小时,我们来得及。”

谢尔特岛四面环海,尽管这个沙积洲在某些区域与长岛大陆相隔很近很近,但它与长岛之间没有隧道也没有大桥。而环岛一周处处是游艇码头,似乎那里都可以停靠,不过,有了手机定位之后,三个乌拉圭人的选择路线,对于安峰来说不是秘密。

这伙人的飞机在长岛地区降落,那里有很多私家飞机场。飞机降落前,提前发觉他们路线的安锋,急忙让奥德尼偷了一艘游艇,这时,乌拉圭人的汽车向位于牛尾洲南部的岬角驶来,似乎想经过南渡口登岛。

“来得及吗?”安锋启动游艇迎向对方,猛烈的海风将安锋的话吹得飘飘忽忽。

“来得及南渡口边上就有个警局,我们去哪里偷辆车,再换上几套警服,我感觉乌拉圭人不会觉的异常……牛尾洲发生了大案子,沿路临检还不是正常现象。”

不过,奥德尼虽然对安锋有信心,却对自己没信心,他想了想,胆怯的补充:“那伙人很厉害,他们恐怕不会出示驾照,也许,也许一看到警察他们就会开火。”

安锋对此笑而不答——直面相遇正面交火呀,安锋私下里认为苏珊娜都不是她的对手,毕竟射击这运动,还需要点智商,需要精准判断风力与光线的影响。

五点整,渡口已开始营业。虽然这时准备渡海的人并不多,但码头上还是站了三二个人。他们抄着手跺着脚,彼此谈论着昨天发生的案子——这时候离南渡口还有段距离,至少举着望眼镜的奥德尼看不清码头上的人影。但安锋脑海里却清清楚楚地浮现出码头画面,他甚至能听到那些人在微微薄雾中的交谈

没错,安锋之所以能成功避过苏珊娜的耳力,就因为他跟苏珊娜做丨爱之后,能忽然获得苏珊娜的部分能力,他能预先看到某些远景,能多少听到注意力所在的细微动静。但很可惜,他这种能力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安锋法解释这种现象,目前他对这项能力还处于摸索阶段。昨天他缠住苏珊娜不放,希望这能力像充电一般,多充充便能保持持久。

海上遮拦,薄薄的雾气虽然是物体相撞模糊,但是的声音传得远。码头上的人也许听到了引擎声,这样的话,他们将是群目击者。但安锋顾不上注重细节了。

“雾气有点大,我们今天很幸运”,奥德尼在旁边满意地放下望远镜。安锋一声不吭地将游艇掉个方向,船头对准了警察局位置,低声含糊的说:“正常情况下,分钟后雾气会消散……等会儿我放只烟雾,但愿雾气持续久点

奥德尼看了看安锋身边的电脑屏幕,屏幕上乌拉圭人的信号移动的很,他二话不说窜入水中,声息的向岸上游去——这是他的复仇,安锋原本有另外的事情,奥德尼没胆子单挑乌拉圭人,偷辆警车对他来说很简单。

安锋调整好游艇舵轮,固定好方向后,他降低引擎转速,将电脑塞进准备好的防水包,轻轻一个翻身声息跃入水中,在他身后,游艇保持低转速继续行驶——它将在十七分钟后,与长岛北岬角搁浅。而码头上的人听到持续引擎声,只会以为这是路过船只。

五点零五分,清晨的雾逐渐消散,晨曦越来越明显,能见度也越来越高。

安锋窜上岸后,躲在岸边草丛里开始释放烟雾。这是一种军用烟雾,烟雾几乎没有颜色,但释放的颗粒状物体很多,正好可以作为水汽的结晶核,会增加雾气的浓度以及持续时间。

两罐烟雾释放完毕后,安锋掏出电脑开始查看奥德尼的位置,以及乌拉圭人的动态。奥德尼的速度很慢,乌拉圭人已接近这里,安锋在雾里摸索着走向奥德尼方向,他听到雾中吭哧吭哧喘气声,等看到奥德尼,发觉对方正步行推着一辆警车,满身大汗的走来。

“我怕引擎发动声吵醒了警察”,奥德尼略微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警局里执勤的是男人,三个,都在打瞌睡。”

没有“熟人”的奥德尼就是废柴,安锋已经话可说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做了个笨决定。

可是现在返回已经晚了,两人只能在雾气里速脱掉湿衣,换上偷来的警服,启动车子迎着乌拉圭人而上。

五点零八分,时间有点紧了,奥德尼居然不会穿警服,安锋沿路指点奥德尼,让他把警服穿的符合警察着装规定,这厮向来讲究仪表,发型总是弄得很时尚很潇洒,可是这种发型被扣在警帽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好吧,没时间纠结了。电脑上,再过五分钟双方就会相遇。

安锋看了看时间,这时间已经来不及设路障了,只能迎面而上了。他一手握方向盘,单手给子上膛,而后丢给奥德尼一支枪,招呼道:“上膛……你不会连枪都玩不转吧?”

奥德尼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他哆哆嗦嗦推上膛,担心地问:“这警车……他们会携带重武器吗?”

五点十一分,对面的乌拉圭人已可以目视,安锋开的警车进入视频盲区。

早晨的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也几乎没有人影。在对方的车迎面而来时,安锋一晃神,看到车里坐着四个人,司机坐上的人一副墨西哥人长相,留着浓厚的八字胡,皮肤黢黑,鼻梁高挺,但鼻骨似乎做过手术,以至于鼻梁有点歪斜——拳击运动员的鼻子基本上都是这样。

副驾驶座上坐的是位壮汉,胸膛很宽厚,骨头架子很大,典型西班牙与印第安混血,黑褐色头发圆脸庞,眼大鼻子大嘴巴阔,一付于力气活的的模样。

越过汽车前排,后座偏右的位置坐的是位眼镜男,粗一看此人像个it人士,充满文人气息,金丝边眼镜,西装革履的。脸庞瘦削目光如鹰。而他的邻座也不魁梧,只是普普通通而已,长着一副让人一看就遗忘的大众脸,精神有点迷糊,似乎在打瞌睡……

一恍神间,两车交错而过,安锋装作发现了什么,立刻速调头,挂上警灯,呼啸着追逐在对方身后,并连续冲对方打灯,要求对方停车靠边接受检查。这时候,他听到对方车里司机问眼镜男:“怎么办?”

眼镜男沉吟不语,司机很急切,连连催促:“前方就是码头,一旦发生枪战,我们跑不掉的。”

眼镜男的邻座睁开眼睛,提醒:“车后厢的东西不能让警察看到。”

奥德尼见对方还在往前开,忍不住骂道:“魂淡,他违规了,警车跟踪三百米,持续打灯没有靠边停车……我们有权逼停他们。”

说罢,奥德尼拿起喇叭大声警告:“前方车辆,立即靠边接受检查。”

五点十二分,前方车辆内,眼镜男断喝一声:“停车——准备好武器。”

车里顿时响起一片推上膛声,随后,对方车辆缓缓靠边停驶。安锋则猛一打方向盘,越过对方车辆后,将警车停在对方前方——一如正常的警察行为

“怎么办?我……我需要下车吗?”奥德尼语声哆嗦。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先下手为强

第一百二十六章先下手为强

只用了两秒钟,安锋果断决定:趴下

说这话的时候,安锋已伸手降下后玻璃。奥德尼闻声愣了一下,他顺着动静望向后玻璃,突然醒悟过来,直接往椅子上一躺。

就在他身体倒下的同时,安锋推了推墨镜架,这一动作很随意,似乎是习惯性的。而后他不慌不忙的推开驾驶座车门,探一只脚下去,动作舒缓的如同正常的警察临检。但那只脚刚一落地,安锋的动作陡然加起来,他的身子一窜,一手拉开后车门,利用后车门遮挡下半身,上膛的手枪已握在手中,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枪

既然对方已做好准备吗,既然早晚要撕破脸,那么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安锋早就说过——正面交火他甚至不惧苏珊娜。跳下车的时候,他已经测试的风速……好吧,这么近的距离,风速对着点毫影响。取胜的因素只剩下一个字。

对面车里的人还在装模作样等待安锋走近,他们手里都握好了上膛的枪,他们把手藏在腿侧,他们利用车身的遮挡,假装如其事的等安锋来临检,然后突然拔出枪来全速开火,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警察根本没有靠近的意思,他一跳下车就开火了。

原本准备暗算别人的人,反被别人暗算了,这时多么郁闷多么惆怅啊。

然而安锋的动作太了,带着出其不意的提前量,他第一枪正中那位墨西哥司机额头,第二枪击中前排副驾驶位子上坐的胖子,第三枪击中眼镜男邻座、那位大众脸微露出的肩膀——这一枪本来是给眼镜男的,但这位眼镜男很狡猾,全身隐藏在后座,整个身躯被司机身体遮挡,安锋找不到射击角度,只好移动枪口,击中大众脸露出的肩膀。

第四枪、第五枪安锋还是给了眼镜男。墨西哥司机已被击毙,安锋冲墨西哥人脖子附近,左右各开一枪,子几乎贴着对方脖子呼啸而过,这时候,只要眼镜男身体稍稍晃动,就会被这两颗子击中。

但这两枪落空了。

连续射击五枪,安锋用了三秒钟。第六枪安锋稍稍停顿了一下,想找个好的射击角度,这时对方的车门突然左右掀开。在眼镜男那一侧,这家伙似乎是团身缩下去的,车门打开后,他迅速向后方滚动,整个过程中身子一点未曾暴露丁点,安锋枪口游动,找不到半点射击机会。

而大众脸因为中了枪,他先是下意识伸手捂创口,同时身子向马路边滚去——他伸出来的那只手立刻再中一枪,等他因侧身将身躯暴露,最后一枪穿过车玻璃击中他的脖子,等他翻出车外时,他已经失去意识,身体痉挛几下,摊手摊脚的躺在了车边。

这时候,安锋依然没找到射击眼镜男的机会,按眼镜男的翻滚速度,他现在已经到了车尾……果然,这个念头刚闪过,车后备厢呷地谈起,可是安锋依然看不到眼镜男的身体。

离开车子,安锋喊完这话,立刻向路边翻滚。奥德尼也不慢,他直接一个虎跃,扑进了路边草丛。没等两人的身子落地,只听轰地一声,眼镜男的身子从车后露出,手中握了一柄霰枪,他一枪轰出去,细碎的铁砂子如暴雨梨花轰击在警车上。

眼镜男开枪的速度也很,第二枪接踵而至,第三枪轰在警车油箱部位,警车应声发出爆燃,炸裂的油箱燃起熊熊大火,飞溅的汽车碎片向四周飞舞,眼镜男稍稍闪避,安锋立刻开火了。

眼镜男的这几枪是压制射击,他根本没找到目标,就凭手上武器的火力凶猛,不给安锋任何射击机会。而他唯一的中断就是躲避爆炸物的两三秒钟,安锋一点机会没浪费,爆炸声刚起,他已经扭身抬枪,速的射击起来——他这几枪也是压制射击,利用不间断火力压制对方活动空间,不给对方射击机会。

安锋的神经反应很,安锋的判断力敏锐,安锋的智商非常高,连续三枪不过花了一秒多一点时间,他已经看清对方的位置,第四枪便锁定了对方,当枪口后座力刚刚消失,他回枪口寻找对方,对方突然向后滚倒,同时,手中的霰枪脱手飞舞,飞舞的角度恰好挡住了子路线。

安锋枪口稍稍抬起了一下,他知道这一枪法击中致命部位,眼镜男正顺着子路线仰倒、翻滚、后退,这颗子急速擦过对方脸颊,从耳廓上方飞掠过去,子带起的气啸在眼睛男脸颊上留了一道血痕,带飞了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高速气流让眼镜男的耳朵轰鸣,短暂处于失聪状态。

他的动作非常,而且判断非常准确,手上的射击一中断他就知道坏事了,安锋的果断与精准射击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他知道对手一有机会自己就会没命,所以他果断撤退,一点不耽搁。可即使这样依然有点晚了。

安锋枪口追逐着对方的身影,他等不到枪口后座力消失,只能用连续射击封杀对方——他只来得及加射了一枪,在这一枪的时间内,对方再度躲回了车尾。

枪里还有一颗子。

但安锋却不敢在此时换夹。

他没想到眼镜男如此难啃,他的枪速够了,但对方居然两次躲过了他的必杀。他生怕自己换夹的声音被对方听到,这样的话,万一对方从车尾拿出强力的武器,进行压制射击,那么他手中的小枪,就难以找到射击机会了

握住枪,平稳住呼吸,安锋凝聚注意力,刹那间,他的意识追踪到车尾,他清晰地看到眼镜男喘着粗气,背靠车尾,敞开的后备箱里放着长短武器,眼镜男此时两手各握着一支乌兹冲锋枪。

此时,眼镜男后背的冷汗哗哗的,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到胆寒,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就在刚才,死亡距离他那么近,只要他晚一点点,晚个0秒,那颗子将集中他额头。

就在此时,路左侧突然响起一声枪响,眼镜男眼珠转了半圈,冷汗立刻如瀑布般奔涌——警车上有两位警察,路右那位枪法精准,现在路左又响起了枪

他被夹击了。

路右的安锋听到枪声,微微笑了起来,这是奥德尼,这是警用左轮枪的声

安锋没指望奥德尼配合他,而奥德尼也做不到这点。他滚落路边后立刻躲藏在草丛中,刚开始他瑟瑟发抖的倾听暴烈枪声的,但不一会儿,枪声停了,周围陷入难堪的寂静,绝对的死寂。

奥德尼想帮帮安锋,但他胆小,他不敢露头,正彷徨间,他摸到警服上配备的左轮枪,他躺在草丛中拔出枪,对空开了一枪,这一枪响过后,奥德尼突然想发疯般连续扣动扳机,直到把六粒子全部射出,直到左轮枪连续发出空响。

有了奥德尼掩护,安锋的神经松弛下来,也就在这时,他的意识忽然一缩,车后的情景看不到了。

不好,安锋速换夹,换夹时他眼角瞥见草丛里一个黄色球形物——那应该是个废弃的球,不知道谁把它遗忘在这里。

安锋的身体速向球扑倒,将球抓到手后,他沿着地面甩出了球。

球在草丛中滚动着,营造出人速奔跑的哗哗声。

当滚动的球距离安锋两米后,他嗖地跳了起来,尾随球踪迹向前方窜去,他的枪口一直指着车尾,只要对方敢露头他就送对方下地狱。

安锋窜到与车尾平行部位,对方依然没有动静,安锋知道坏了,那家伙再次果断撤退了。

他还不犹豫的一个翻滚,窜到车尾部位,从车底下一瞥,果然车后什么都没有。

眼睛男绝对没窜向路右,路右有安锋,他不敢。

这时,路左的枪声中断了,左轮枪的撞针撞击空壳,发出呵哒哒声响。安锋毫不停顿的开了一枪,这一枪毫目的,只是警告眼镜男——我来了。

人在高速移动中,耳朵是听不到细微动静的,因为当时你自己的肌肉与骨骼都在发出声响。安锋这时在高速奔跑,他知道眼镜男冲向了奥德尼,但他停不下来,他只能与眼镜男比速度。他速窜入路左,见到模糊窜动的身影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这一枪正中眼镜男,但眼镜男顺着子的冲击力向前翻滚,他正好跌倒在奥德尼脚下。此时,奥德尼还闭着眼睛,岔开两腿对空扣动扳机,忽然间,他感到腹股沟一阵冰凉,睁眼睛一看:一个人,一柄枪,戳在他那活儿上面。

速的奔跑让眼镜男嘴里发腥,他急速喘息着,挪动一下身子爬到奥德尼身后,在此期间安锋没有扣动扳机,他用正常速度行进着,手里拎着带消音器的手枪。

眼镜男的枪口不曾离开奥德尼,等他转个位置看清安锋,他眼睛亮了人笑了:你不是警察,咳咳咳,警察穿不起拉尔夫劳伦皮鞋……咳咳,你还带了劳力士潜水表,警察的薪水买不起这只表。

安锋也是笑容满面,他柔声问:你觉得你赢了?你觉得你控制了局面?

眼镜男再度咳嗽两声,他松开了手中枪,任枪支软软的滑落地面,他身子微微挪动了一下,露出胸膛——这胸膛上插着半截铁片,看形状像是警车引擎盖部位的碎片,而另外半截已深深插入他胸内。估计是警车爆炸后,眼睛男没躲过飞舞的碎片。当然,他根本就没躲。

我已经,咳咳,没力气扣动,咳,扣动扳机了,眼镜男喘着气说:你赢了。我是瑞典的拉姆奎斯特·古德曼,请问阁下……

抱歉,我的名姓不好告诉你,安锋举起枪,好心的问:可以吗?

眼镜男嘿嘿嘿地笑了,笑声随即被枪声打断。

枪声刚落,远处传来凄厉的警笛声,安锋赶紧冲过去猛踢奥德尼:去,车里还有电脑,狙击我来。

奥德尼连滚带爬的扑向燃烧的警车,从烈火中找出两人的随身包,抢救出所有的追踪电脑,这时警笛声已接近枪战现场,安锋持枪警戒,他绕到眼镜男所乘汽车尾部,从后备箱里摸出几颗手雷,拉开保险栓,向警笛方向扔出手雷

轰地一声爆炸,警笛声戛然而止。

这时雾气逐渐开始飘散,能见度越来越远,安锋再扔几个烟雾增加迷雾厚度——这次他用了眼镜男后备箱里的装备。在烈焰中,在烟雾中,他扯住了奥德尼,随手将最后几颗手雷扔进眼镜男车内,而后埋头狂奔,冲向最近的海滩。

轰隆隆隆,身后爆炸不断。手雷的爆炸引爆了眼镜男后备箱里的药。流横飞,爆燃不断——这时候,想必谁也靠近不了现场。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安锋与奥德尼涌身跳下大海,奋力向牛尾洲游去。

游到中途,安锋丢弃了手枪,但他没丢弃防水包。两人稍稍避过牛尾洲南码头,在僻静处登上了岸,这时,对岸的爆炸声仍未中止,空中已响起直升机的引擎声,牛尾洲上,早期的晨跑者皆好奇的聚拢在岸边,眺望对岸的烟尘。码头区警笛凄厉,码头处于关闭状态。

躲在草丛里擦净身体,两人匆匆换上于净衣服,装作晨跑者慢慢跑向阿斯顿·马丁车,安锋冲车里牵出他的狗,奥德尼迅速驾车离去。接下来安锋溜溜达达牵着狗走向南码头,好奇的询问旁边伸长脖子的好奇人:怎么了?有消息吗?

好奇人扬了扬手上的黑莓手机,回答:收音机里没消息,有人说对面发生了枪战,我的上帝呐,如今连牛尾洲都不安全了。

这时,警方直升机已飞临众人头顶,直升机在众人头上盘旋片刻,立刻贴着海面来回盘旋。不一会儿,又一架直升机飞临,这是电视台的直升机。安锋摇摇头,立刻用手挡住脸,假意回避镜头。

天呐,这群苍蝇来了,我可不想上镜头,安锋低声嘟囔着。刚才被他询问的好奇人犹豫了一下,立刻笑了,附和道:我也不想。

两人友好的点点头,分头自相反方向离开。出于同样的理由,在这块区域好奇观望的名人伪名人,以及一切不想曝光的隐居者,纷纷抄着手,装作若其事的离开,现场只留下些不介意在电视上露面,甚至巴不得在电视上露面的

溜溜达达回到酒店,这时对岸的爆炸声已经停歇,酒店的人全都醒了。不怕曝光的人站在阳台上,眺望对岸的滚滚烟柱;怕露面的人则躲在帘后,胆怯地猜测事态能否牵连到自己。苏珊娜与张舒婷当然属于前者,她们站在阳台上直着脖子眺望,见到安锋抄着手,牵着狗,不紧不慢地从远处接近,苏珊娜扬着手召唤:这里,亲爱的,我在这里。对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直升机轰隆隆地飞过头顶,这是架警用直升机,站在阳台上看,海峡上空已飞满直升机,警方的、电视台的、报纸杂志的,还有几艘缓慢飞行的飞艇也来凑热闹。安锋在这一片嘈杂中不慌不忙最近酒店,走到阳台下,仰脸回答苏珊娜的问题:听说对岸发生了枪战,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嗯,电视报道了吗

张舒婷在旁边阳台吆喝一声:我去开电视。

各个阳台上,不少人的身影缩了回去,估计都去开电视了。苏珊娜张嘴想问点什么,随即放弃了。

我去打个电话,问问附近警局,也许他们需要帮忙,苏珊娜说了一句,身子缩了回去。

安锋神色自若的转过身去,习惯性的推了推墨镜架——汤姆博士会拒绝苏珊娜的请求,他不会让两种尖端武器,这么早的发生直接碰撞。

安锋戴的墨镜就是一付实时录像眼镜,刚才的激战画面已经传递到了研究所。他把这场激战当做一次测试,而测试结果嘛……看来他需要多的实战,以提高身体灵敏性。

安锋用平常速度走进电梯,这时酒店所有房间都回荡着同一家电视台的播音内容,此时在走廊里穿行,有点闻联播的味道——论你错过那个房间,都能把一句话听完整。

主持人的声音很兴奋,他高亢而速的说:……枪战,码头目击者声称听到了几声轰响,像是雷明顿霰枪的枪响,随即发生了爆炸——警方已动用警犬,开始在岸边搜索,同时海峡已被封锁……

安锋推门的时候,苏珊娜正对着电话说:……也许我能帮上忙,做什么都行。

跨区了,电话里的声音拒绝道:纽约市警察到了萨福克县执勤,我们会被笑死的。

现在的空中巡逻机都是纽约市的,别告诉我他们是来旅游的,苏珊娜讥讽道:我现在被堵在酒店里,你们封锁了海峡,我什么也于不成。不如你帮我我帮你,怎么样?

这时,安锋的手机响了,苏珊娜听到铃声,扭脸冲安锋了个响指,指了指手中的电话。安锋歉意的一笑,低头查看来电者……是奥德尼。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七章 比警察还牛的记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比警察还牛的记者

苏珊娜还在央求电话里的人,她冲安锋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自便,安锋随即接通电话。

奥德尼声音焦灼:嗨,卡尔森,我遇到路障了……

安锋立刻接过了对方的话头:……哦,据说对岸的长岛发生了枪击案,我在这里都能看到烟尘,你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这时,苏珊娜心不在焉的对电话说:什么样的活儿都行,我只想离开酒店离开这座小岛……封锁什么时候解除,我今天本打算去海峡外钓鱼的?

奥德尼只是胆小,他并不傻,听到安锋的暗示立刻知道电话里不方便说敏感问题。他哼哼两声,安锋马上接上:我估计他们就是查一查驾照,安德鲁,你没随身携带证件吗?

这时,苏珊娜欢呼一声:太好了,我马上向当地警局报道。

奥德尼在那头沉默了,他在想:安锋为什么直呼他的化名,记得安锋反复提醒他,行动时不准提及个人名姓或者代号什么的。他沉默着打开车子杂物箱,看到里面安锋给他准备的车在说明书。一本黑色的证件别在黑色真皮封面内。这就是安锋曾经在斯德哥尔摩,曾给警察出示的证件,里面用的是卡尔森·安德鲁的名姓。

证件上没有照片,第一页只有一个名姓及一个电话号码,第二页是一幅二维码漫画韩芷烟当初曾想知道证件内容,但安锋介绍说这是超智协会会员证。实际上这是英**情处外勤人员身份证明。

这时,安锋举着电话走进苏珊娜,他轻吻了一下苏珊娜的脸颊,后者正兴奋地挂上电话。安锋吻完,冲对方点头示意,自己买漫步走到床边,走上阳台。隔壁张舒婷房间,电视台里的声音隐约传来:……这位是负责该案的萨福克县警官哈利,哈利,你有什么需要对观众说的吗?

找到了,上帝保佑,幸好我带齐了证件,奥德尼举着这本黑皮证件回应:我原准备让你打电话给律师,以便让他出面保释我卡尔森·安德鲁的,哈哈,幸好我发现我带齐了证件。

你说的是这本卡尔森·安德鲁的证件吗?它能保证我通过临检路障?

站在阳台上,眺望对岸的烟柱,安锋用随意交谈的口气说:没问题,你只管走,如果你的证件忘带了,我会跟莱昂哈德律师联系的,让去你的百老汇住宅寻找好吧,有事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我会用精密的数据证明你的清白

屋子里,苏珊娜打着手势,示意自己要去收拾衣服以及警徽,准备参与这案子的侦破。安锋笑意盈盈的冲对方点头,苏珊娜立刻冲进卧室……等背影消失在卧室里,安锋追问一句:你下午有时间吗?我们一起打高尔夫?

这时,警察已走近奥德尼的车子,一名警察手按在枪套上,空着的手示意奥德尼降下车玻璃,奥德尼笑着指了指手机,同时降下了玻璃,在电话里向安锋告别;好的,等我电话吧。

这番交谈让奥德尼的情绪平定了许多,他能够淡然的交出驾照,并随口问:对岸的情况怎样?案情有进展么?

警察翻看着奥德尼的证件,随口问:你听到了爆炸声?爆炸声发生时,你在那里,在做什么?

奥德尼哈哈一声于笑:这是正式的聆讯吗?我需要律师在场。

没什么,只是随意的问一下,我们想寻找几个目击者,您知道,早晨的雾并不大,也许有人看到了对岸情景,警察笑了笑,招呼:请把后备箱打开,可以吗?

奥德尼递过去的证件是卡尔森·安德鲁的,这是安锋给自己准备的全套伪装证件,他现在扮演的就是安锋。奥德尼想了想安锋刚才的话,他轻轻摇摇头,一俯身,从黑皮车载说明书里取出那本证件,递给对方,平静的说:你可以拨打这上面的电话。

那位警察在奥德尼俯身时已悄悄拔出枪,等奥德尼取出证件,他微微松了口气,接过证件翻动一下,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奥德尼没法回答,他只能咧嘴一笑,手扶方向盘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这位警察转身而去,不一会儿,他持一部手机而来,警惕地将手机递到奥德尼耳边——他并没有把电话交给奥德尼,依旧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塞到了奥德尼耳边而已。

奥德尼脑海速转动着——安锋最后几句话听到数个关键词:百老汇住宅、电话、莱昂哈德律师、精密的数据。

单纯提莱昂哈德律师似乎毫意义,但奥德尼认识的人里没有这个名姓。非常忌讳提名姓的安锋说出这个人,后面加上精密的数据,暗示这人跟精密数据有关,那么他不是位律师,而是……数学家。名叫莱昂哈德的著名数学家只有一个莱昂哈德·欧拉,著名数学家哥德巴赫曾致信欧拉,提出了著名的哥德巴赫猜想。这个猜想又被称为素数相加猜想。

百老汇住宅、电话、素数——百老汇住宅的电话号码是什么,最接近这号码的素数是……

奥德尼对着电话说出了这个数字,只听电话里滴的一声,奥德尼神色努力保持镇定,冲对方点点头,后者立刻按动免提装置,电话里一个电子声反复说:身份验证通过,请说明要转接的分机;身份验证通过,请说明要转接的分机……

这位警察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他挂上电话,将证件递还奥德尼,同时要求:安德鲁先生,你的随身枪支在吗?我们需要检查它的道……

奥德尼察言观色能力很强,他察觉到警察的态度变化,耸耸肩,语气轻松的回答:我没带枪。

警察拍拍他的车门,示意他可以离开,同时漫不经心地说:今天真是怪了,我已经碰到了六个名人,三个特工,小小的牛尾洲真是风起云涌啊。

奥德尼一咧嘴,是非的八卦一句:大约,都在等待拉斯维加斯的世纪大赏……美国适合隐居的地方并不多啊。

警察的脊背一僵,等他品味过来,扭身向再问问,奥德尼已娴熟的驾着他的百万名车,悠悠然的开往……那位神秘女人所在泊位。

此时,酒店内的苏珊娜已洗了澡,换上一身轻便装,一边擦头发一边检查自己的证件枪支,同时好奇地问:亲爱的吗,刚才,谁来的电话?

哦,散步时遇到的一位……珠宝设计师,安锋停顿了一下,说:我约他去打高尔夫。

苏珊娜扔了擦头毛巾,过来吻了一下安锋,道:玩得尽兴点……我们困在岛上不好,我去帮忙,还能尽早了解案情。亲爱的,我也许今天不回酒店了,等封锁线解除,你自己回家吧。嗯,照顾好张小姐。

安锋理解的点点头,顺便提醒:我的寄宿父母周一抵达,他们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亲爱的,你……

苏珊娜眼珠转动一下,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想……我要回避一下,亲爱的,我现在不适合见你养父母。

我理解,安锋稍稍考虑了一下,回答:要不你先住酒店吧,我在布朗克斯区给你包一个房间……

仅仅是同居男女,双方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一般不会约见彼此父母。而对老外来说,婚姻是件很神圣的事情,除了责任、感情等等问题之外,老外夫妇一旦离异是要平分家产的。故此他们对结婚表现的很慎重,除了爱情还要考虑责任,考虑双方相互的包容性……

苏珊娜不愿见安锋养父母,这不是不爱,仅仅是……没做好与安锋相处一辈子的心理准备。

离开酒店时,苏珊娜满脑子转的都是安锋养父母的事,她有点歉疚。但多的是不中所措。这让她对即将接手的工作也不再充满期待,充满跃跃欲试的兴奋——她被分配到牛尾洲北渡口。北岸发现一艘失窃游艇搁浅,而这艘游艇正是奥德尼偷来,用于运载他与安锋渡海的游艇。

此时是六点十五分,对岸的枪击案结束一小时。

六点二十分,安锋从浴室出来。他洗去一身征尘,发现张舒婷已坐在客厅沙发上,正蜷起双腿蹲那里看电视。电视里开始介绍北岸搁浅游艇,游艇主人出现在画面上,这是一位红脸膛的白人,他反复强调自己当时在鸟类自然保护区露营。于是电视主持人开始采访游艇码头警卫……

挺精彩的哈,张舒婷指指电视,嚼着薯片咔嚓嚓响:这些电视记者跑的比警察还,也不怕警察翻脸,说他们妨碍公务、泄露案情,然后把他们全抓起来哈。

不能用禁止别人说话来掩饰自己的能,安锋捡起苏珊娜用过的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奇怪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们是一起的,张舒婷举起一块薯片,用夸张的姿势送入嘴中,说道:我们一起登记入住,我让服务员开门,他二话不说,就这么简单……当然,我知道礼节的,不是看你的女友走了我不会进来。

说罢,张舒婷可怜兮兮的望着安锋,请求道:你看,外面乱成这样,我一个人呆着害怕。

这话有点撒娇意味了。张舒婷今年十五岁,安锋也不大,而且他还是张舒婷表姐引导,带入游学生涯的,如果没外人在,张舒婷感觉两人之间没有代沟,所以她换用同龄人的相处方式,说话随意起来。

切——你大概跃跃欲试,想去现场看看吧?安锋扔下毛巾,也用随意的口气回应。

这个……老百姓准许围观吗?不会被拘禁吗?

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突然插入:……现在案情有了进展,警方刚刚查明唯一在路边、在车外死亡的男子的身份。这是一名瑞典人,曾经是铁人五项运动员,他与数起凶杀案有关联,警方怀疑他是一名职业杀手。

此人拥有多个化名,昨天他以姆奎斯特·古德曼,护照,从芝加哥入境,目前警方正在追查他入境后第一个去的城市,破案警官说他现在已经有了点想法,正在进行道对比。

另一名主持人换上来,神情激动的介绍:现在我们已可以大致弄清案发状况——有人偷了南码头警局的警车,案发现场被焚毁的警车就是那辆失窃警车。

乘坐警车的人在案发现场与死者遭遇,双方发生了枪战。乘坐警车的人手持带消音器的手枪,显然,这人技高一筹,他完全压制了‘死亡汽车,里的四个人。这四个人都持有重武器,他们的武器都在身边,可是大多数死者都来不及拔出他们的枪,唯有那位瑞典人,他成功地跳车,并开始与对方交火——我就是目击者听到的三声枪响。

是的,整个交火过程中只有三声枪响,因为交火的另一方,枪上带着消音器,他在第一时间于掉了车上三名对手,要知道车上三名死者身边武器都子上膛,但他们没找到使用机会。

……刚刚得到的消息,警方在路右找到了一只用过的夹,里面仅余一发子。与此同时,警方摘路左找到一支射空的警用左轮。在‘死亡汽车,身上只找到一种孔,警方推测,真正与‘死亡汽车,交火的只有一个人,他使用格鲁格点三五手枪。这个人射击速度非常,即使曾经的铁人五项运动员,瑞典职业杀手姆奎斯特·古德曼,,也只有机会开了三枪……

警方推测,警车里至少坐了两人,他们分别从路左右突击,路右的枪手非常高明,路做的人是个蠢才——警方至今没找到左轮枪射出的孔。

目前,警方已还原出‘死亡汽车,上的部分内容,车里有三具死尸,分别坐在司机座、副驾驶座,以后贵宾位副手,而那位瑞典人则坐在贵宾位上(位于司机座正后方的车后座……

……由于‘死亡汽车,后备箱部位发生了持续的爆炸,警方怀疑这辆车后备箱里装运了大量军火,双方的交火引爆了后备箱药,因此发生爆燃。而警车基本保持完整,警方怀疑警车是在交火中被击中油箱的……

这么啊,张舒婷张大嘴,简直惊呆了:电视台只用了这么点时间就破案了哎哎哎,你说,警察还没发话呢,记者先把案子破了,警方会不会发怒?

你为什么老纠结这个?,安锋不以为然的走到边,他透过户看到三三两两的警察走进了酒店——他们应该是来查案发期间,酒店外出客人的。

好吧好吧,咱不管美国人民多么水深火热,可咱俩怎么办?你老婆跑路了,海峡封锁了,你打算如何消磨时光,坐在这里发呆吗?张舒婷连忙问。

你想做什么?警察在酒店外拉起了警戒线,这时,有一架直升机降落在酒店屋顶,大约有位不想曝光的客人准备提前离开。安锋一边观察着外的动静,一边回应:去鸟类自然保护区看看?或者……

得了吧,这蚕豆大小的岛屿,开车慢速兜一圈两小时,走路不过花半上午,咱还是想法回去吧,你老婆不是想到办法了吗?你也想个办法。

安锋看看表:好吧,吃完早餐就走。

离开警戒线岂不简单,安锋抓起电话拨打银行——他可是签名卡客户,别人的直升机能直降酒店,他也能。

我在牛尾洲,安锋说出了酒店名字:这里发生了枪战案,我需要离开……九点整,可以做到吗?

银行接待人员理解的哦了一声:我刚才看了闻,听情况介绍,好像是一伙枪手被截杀了,好吧,先生请放心,九点整……你喜欢什么款型的直升机

随便了,安锋随口与对方讨论着机型。等挂上电话后,他找到自家游艇雇员,通知他们自行返回。

接下来就是……浪费时间了。安锋打电话叫了一桌菜,等服务员来摆满桌子,他神情悠闲的招呼看电视的张舒婷:其实岛上还有些名人住宅,你不打算顺路浏览一下……好吧,确实,他们的房子都不准照相。那我们吃完这顿午餐就走,九点钟,会有直升机接我们。

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被引开,张舒婷立刻扑到了桌子上,欢呼起来:好啊好啊,吃完龙虾去坐直升机……我从没坐过直升机,可以⊥它飞得远点吗?

安锋微笑点头,酒店服务员站在旁边,微微鞠躬,问:先生,需要我帮你倒酒吗?

安锋塞过去几张钞票:不,我们自己动手,你可以下去了……大堂里有什么动静?

酒店服务员轻声回答:警方询问了凌晨出门的客人,有位警官要求拜访你,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什么时候都不方便,安锋表示拒绝:这个问题,他可以问我的律师。

好的,我马上通知他,服务员鞠躬告退。

安锋冲张舒婷打了个招呼,示意对方自便。他漫步走到阳台,一边观看外面的景色,一边拨打汤姆教授:我需要了解苏珊娜的测试报告。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它。

马上传递,汤姆教授低声补充:事情都安排好了,请放心。

邮件传递中,安锋再度看了看表:时间是七点正,距离那个电话约会还有一小时。此刻,奥德尼在哪儿?那厮没有预定房间没有租用别墅,如今这个局面,他如果持续游荡在街头,恐怕警方……会盯上他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八章 更高的挑战

第一百二十八章高的挑战

想了想,安锋再度给奥德尼挂电话,询问:你……过了临检了?

奥德尼一听就知道,如今安锋可以自由说话了,他的神经也松弛下来,自然地回答:我正在……鸟类自然保护区看风景,啊哈,怎么警察忽然多了起来。免费电子书下载到处是警装便装警察。

这句话其实是通知安锋:岛上四处是警察,有点不好下手了。

安锋叹了口气,道:你上游艇吧,我会通知船员,让他们接待你。

奥德尼沉思片刻,低声道歉:看来我坏了你的事,很抱歉。

安置好奥德尼,安锋转回房间,慢悠悠的吃着这顿早餐,耐心等待约定时间的来临。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曾经有多蹲守某地数天的经历,饭桌上的每一次咀嚼都被限拉长,他在细细品味每一口美味,每一滴美酒——在这方面,对面的张舒婷说不上话,恰好这女孩也不是安锋需要费心讨好的人,所以……整顿饭安锋便显得很沉闷。

张舒婷也是忽然发觉安锋变得沉闷,她兴致勃勃的追看电视里的报道,可是电视里播什么安锋却不感兴趣。张舒婷几度想跟安锋交流电视节目,总会发现安锋闭着眼睛,一副独自沉醉享受的模样,对其他话题心不在焉没响应。几次过后,张舒婷也不说话了。

时光缓缓的接近八点,张舒婷长长叹了口气,聊地问:凯恩哥哥,我有点好奇……这话儿我不知该不该问,你老婆怎么……你们明明是一起出来玩的,怎么你被困在酒店里,你老婆自己出去了?

第一,苏珊不是我老婆;第二,这酒店困不住我。第三嘛,我和苏珊娜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彼此权要求对方牺牲什么,奉献什么。她是职业病犯了,想出去活动活动,而我么,我正好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张舒婷露出一副难以相信的面孔,她瞥了一眼电视,忽然觉得这话题安锋愿意谈论下去也是难得,她跑过去把电视关了,回身与安锋讨论:你想一个人待着?我怎么不觉得,昨晚你们好的……你俩现在正在热恋吧,彼此热恋中,你跟她,怎么想单飞就单飞。

因为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安锋抿了口红酒,这红酒还不错,他闭着眼睛慢悠悠回答。

张舒婷扭脸看看关闭的电视,低头沉思片刻,摇头说:难以理解……我二月份拿的签证,本来混到七月再出国,正好赶上这里开学,但表姐说既然我在美国重读高一,没必要待在国内浪费时间,所以我提前来了。可是,刚开始的激动与兴奋之后,这日子好聊啊。

安锋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张舒婷眼珠转了转,又问:凯恩哥哥,为什么那么来国外求学的人那么多,嗯?这个……我偶然看过下学期的课程安排,选修课里居然有‘餐桌礼仪,这课程,吃饭规矩也要当一门课程单独学?还有,表姐说我在国内学的初中课程,在这里足够支撑到高中毕业,那我还来这里学什么?

这个问题很简单,全地球都知道,国内的领导于部也知道……你看过教学大纲吗?

张舒婷咬着下嘴唇,轻轻点点头,安锋抬腕看看表,剩下的时间已不多了

国内教学大纲怎么说?教育的目的是……提高民族素质,推动社会的发展和繁荣,促进经济发展,维护祖国统一,维护某的领导,为某某主义奉献终身……,是这样的吧?

其他国家的教学大纲你看过没有?其实,其他国家教学大纲都是一样的,欧美是这样,香港台湾是这样,马来西亚菲律宾埃塞尔比亚啦,都一样。他们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具备独立生活能力的个体。

独立生活能力,这就是他们教育目的,所以他们在教学大纲规定:要教会学生条理性、学会一项技能,学会说谢谢以及感恩,学会笑,学会自控能力……学会跟社会交流,学会融入这个社会,等等。

你说的餐桌礼仪,这其实是他们幼儿园必修课,我猜你们学校像你这样的游学生不少,这课程保留到高中,估计是特地为你们保留的,因为你在幼儿园肯定没学过。

这就是差别。其中一方,教育的目的是降低智商,是告诉你自己的合法劳动所得应该奉献出来、让别人管理以及支配,这是天经地义。至于你会不会基本生活技能,不在它考虑的范畴。而另一方,只在意你能不能独立生存,会不会生存技能,至于你想具备什么思想,恰好不在它考虑的范畴。

所以,前者出去后,会感觉自己与社会格格不入,感觉自己过去生活在象牙塔中,感觉谋生手段缺乏、感觉社会很复杂人心很险恶,完全不是书本上所描写的。而后者出去,他们绝没有‘学校是象牙塔,的感觉,因为生活中的每一项细节他们都在书本上学过,而书本上教的每一项技能,都是在为他们适应社会而准备……

这个,我这些话枯燥了点,你懂吗?如果你听懂了,你就明白,你表姐为什么让你提前来,当然,这个,全地球都知道,国内官员也知道。

张舒婷马上跟一句:洗脑是什么?我常听人说起这个词,你能不能……大致跟我描述一下。

安锋再度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要描述一个宏大概念,几乎不可能。安锋想了想,用最节省的语句回答:洗脑的目的是让你没有对错标准,没有是非概念,让你坚定不移的相信他所灌输的‘道理,,而且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道理。

切,这不可能,人怎能没有是非标准,没有对错概念呢?我……

洗脑的第一个步骤是:特例。告诉你凡事都有特例的,都是有特殊情况存在的……这个,有人告诉过你吧?

张舒婷噎了一下,马上反击: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事情,百分之百的事物是不存在的,一滴水都不是百分之百的纯净,当然任何事物都有特例存在。

既然一滴水都不是百分之百纯净,那么我们如何定义一滴水?照你这么说,凡事都有特例的话。我们如何定义‘凡事,?难道任何事物不是绝对的,那就不能描述任何事物?总要描述吧,总要了解世界吧,那么,谁对这个世界的定义最有绝对权威?权势与等级是唯一标杆吗?……最后这句话,正好是洗脑第一步骤需要达到的目的。

那,那,那……世上确实米有绝对的事物啊。

ifl等于这是绝对的事情。哦,你想说: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就是三个人,是吧?你果然相信了特例,但你举得例子中,前者是数学问题,后者是繁衍问题。你用繁衍问题质问数学,这就是的技巧——你说油价贵,我说瑞典贵。你说瑞典公路不收费,我说日本收费。你说日本工资高,我说俄国还低。你说俄国全民医保,我就说印度没医保啊,现在有了啊,那我就封闭消息不让你知道。

总之,我手上掌握了话语权,我所说的一切就是绝对真理。你和我讲道理,我就和你耍流氓;你和我耍流氓,我就和你**制;你和我**制,我就和你讲政策;你和我讲政策,我就和你讲国情;你和我讲国情,我就和你谈接轨;你和我谈接轨,我就和你论文化……

所以,跟你说的人,就是来对你洗脑的人,就是想让你法确定世上任何事物,然后,他会要求你跟他的标准走,按他的意图判定是非对错。

张舒婷咬着手指想了想,思考着说:好像有点道理。你能不能再说一点。

左右还有几分钟,安锋继续介绍:第二步是‘立场,,你小学学的歌里就有这个词,‘立场坚定什么什么,。既然你相信了,那么事物的对错标准就不是唯一的,就是依据‘立场,而变化的。所以这世界公、平、公、正是不存在的,统一的是非标准是不存在的。

但这个世界总要有规则存在吧?总要有个秩序吧?这个规则有谁来制定?秩序有谁来确定,以及维护?既然事物的对错没有统一标准,我们为什么要遵从这规则这秩序?于是,接下来会有人告诉你‘大局观,。这个所谓‘大局观,就是:谁的官比你大,他的‘局,就比你大,他的对错标准才是‘大局,,你必须服从。

你看,事物的对错标准由某些人说了算,他们今天说这个是对的,也许明天说它错了,为啥——立场不同而已。

还有第三点吗?张舒婷还是年纪太小,有些话她听不懂,但既然安锋想继续这话题,作为消磨时间的手段,她也就顺着这话题说下去……可是,为什么这些话越回味,她愈发觉得寒冷。

第三步是‘为你好,——告诉你他是为了你好,才把你的权益代表了,才把你的合法劳动所得由他支配了,为此他对你表现出冯般,的温暖,你不让他管你,就是忘恩负义,就是数典忘祖,就是……各种谩骂。

安锋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到了。他长话短说:第四步是感情,,教导你凭感情去判断对错,千万别凭智商思考。比如,你是某个村里的,你就要对这个村有感情,别人说起这个村的情景,万一说到什么不好的,你马上要产生本能的抵触心理,千万不能冷静,千万别用智商评价他说的对与错。

这样一来,哪怕今后别人想告诉你正确道理、正确理念,你也会本能的拒绝去接受、去思考、去比较……好吧,今天就说到这里,去收拾行李,我们准备上路了。

张舒婷打着哆嗦站起来,喃喃:妈妈呀……我妈妈经常‘为我好,,我妈妈常跟我说‘立场,,我妈妈……常常被感情左右我,我也……

安锋轻推张舒婷的肩膀:世界很大,你身边的人并不代表世界的全部……你懂我的意思?这个世界的教育标准并不是一样的,所以朝鲜的金二胖要让金三胖出去学习,所以你表姐才让你提前出来。你现在出来其实有点晚了,你已经在小学里唱过‘立场坚定什么什么,的。你接受这个训练,以后会不自觉的用这个观念去对待别人,要求别人。

这不好,用这种世界观去看待世界,金二胖都不愿自家孩子如此。现在你想聪明点,不被人骗了,要做的是:摒弃用感情,判断事物。要主动思考,要学会使用智商——你也可以用个中性词来描述:要凭借理智看问题……

张舒婷身体被推着,不甘心不情愿的返回自己房间。平生第一次她开始审视自己的过去,一阵阵力感泛上心头,这一刻,她真的被吓着了。原来,自己的很多观念都是……

张舒婷刚走不久,安锋手机叮的一声,苏珊娜的测试报告传递完毕了。

向汤姆博士讨要这份测试报告,一是为了试探汤姆博士对安锋的信息开放程度,另一方面,安锋到真是想看看汤姆博士对苏珊娜的了解,以及苏珊娜具备什么他不知道的特长。

从报告上看,苏珊娜曾经经历过两场小型枪战,枪战中苏珊娜占据压倒性优势,但似乎……汤姆博士对此并不满意,正准备给苏珊娜安排难度高的挑战。

报告中还记录了苏珊娜的神经反应时间,视觉、听觉感触……总之,苏珊娜是个极为出色的人,她的视觉具备高度的抽象感以及模糊逻辑性,可以从花丛中准确辨识出穿了伪装衣的潜伏者,还可以用直觉判断抽象的二维码。

至于她的听觉……报告给出的判断是:在苏珊娜高度凝聚注意力的情况下,她可以滤去环境音,听清u13米外的声音。如果借助电话的扩音效果,她可以听到两公里外的电话通话音。目前的测试结果是:只有研究所特制的屏蔽手机,能够防止苏珊娜的窃听。

安锋手里的手机就是研究所特制的,它可以屏蔽追踪信号,可以防窃听,可以信息加密……但这种种功能只对外,对研究所来说,这部手机几乎是不设防的。

从报告中安锋还看出,苏珊娜身边的警察搭档,很有可能是汤姆博士的人,因为报告中用的口吻不是旁观者角度,写报告的人处处透露着亲历者的口吻,比如他描述苏珊娜的临场发挥,常常用到:我帮着……我认为……我跟着…

翻阅这段记录花了安锋十分钟后,以他的阅读速度,这时间未免漫长。这主要是因为他边看边想——研究所制造苏珊娜与他,目的何在?经历两次枪战的苏珊娜,研究所依然不满意她的表现,那么,他的试炼,研究所会满意吗?

沉思中,奥德尼的电话来了,他简短地汇报:我如今正在码头上,你的船员已经接受了我。我把车停在码头上,正准备登船……

安锋立刻跟上一句:现在可以自由通话。

苏珊娜如今,据离安锋大约超过两公里。张舒婷在隔壁收拾行李,房间里如今只有安锋一人……从没有过如此安全的通话环境。

奥德尼松了口气:好的。在约定时间,那个电话果然来了,但双方没有一个字的交谈,对方在电话里播放了一小节酒吧音乐,随即挂上电话。船上的女人立刻拨通另一部电话,她也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天播放了进行曲

我录下了整个通话过程,我查了一下,神秘女人拨打的电话是个泽西号码,是一处海滨别墅的号码,我在上看到了别墅的出租广告。

安锋对着电话沉默片刻,奥德尼知道安锋在想什么,接上话头继续说:那么多人在追踪罗萨里奥,可他们至今没找到任何破绽,我猜那栋别墅一定找不到线索,也许那人打完电话立刻离开了别墅,现在追过去,估计找不到任何踪影。我们的线索似乎断了,现在怎么办,审讯那个神秘女人吗?

没有用的,那个神秘女人就是个电话转接者,她不会知道任何有用的线索,否则,那位杀手不会蹲在码头,监控了那么久依然不下手。安锋想了想,吩咐:看来我们也要跟那位杀手一样了……既然船上那位是个女人,你不是对女人最有办法吗?那么你留下来。

我把游艇交给你,这几天游艇归你指挥。你把游艇靠在她船边,装作一个普通游客。我在那女人船上、在她家里都安装了窃听装置。游艇有个房间,密码是……那房间里有齐全的窃听录音设备,以及咳咳,你进去就知道了。这几天游艇归你,那女人也归你。我去那栋别墅,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

挂上电话后,安锋等了一会儿,果然,汤姆博士如期打进电话。

凯恩,你的测试报告我刚看过了,但我认为你应该接受多的测试,我给你安排了一点……余兴节目,你的直升机将直飞波士顿,到了哪里,地面人员给帮你安排……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外援警探

第一百二十九章外援警探

我,我打算顺路去泽西,安锋拒绝道。

汤姆博士嘿嘿一笑:凯恩,你不是一个人,你背后有个团队……你去泽西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安锋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毫秘密的感觉真糟糕。

但……有粗腿可抱的感觉,也是很美的。

我在追踪一个人,安锋坦白说。

罗萨里奥?

嗯哼,是这个人。

这世上,有些科技超乎你想象,汤姆博士慢悠悠的说。他没有明说安锋一直被监控,但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安锋眼前一亮:我有段音乐需要分析。

我们有种设备,可以同时监听亿万人通话,只要输入一个咳嗽声,输入一个关键词,论哪里再次响起那个咳嗽声,都会被我们捕捉到——我们团队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

安锋声地咧咧嘴——这算是对他的警告吗?

我马上把这段通话传送过去,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一个人,既然说到团队,再躲躲藏藏就显得小家子气。安锋索性敞开胸怀:我私下里接了个小活儿,给自己挣点外……

重要的是:这种活儿有点不合法,但我把它当做一次测试。我现在寻求你的支持,你知道了……你看着办吧。

光明之下,难免有黑暗,汤姆博士意味深长的说。

好吧,把你的东西传过来。泽西你不用去了,照我的安排走吧,汤姆博士跟着补充。

安锋明白了。正像警方默许灰色地带存在一样,研究所表面看起来光明,但研究人类这个项目,难免有些阴暗的地方存在,比如进行人体试验就是阴暗面。而人类进行的测验,自然也不算光明。

好吧,这话弯弯绕说了半天,其实汤姆博士在隐晦的告诉安锋:你是我们的产品,我们可以袒护你,我们有能力袒护你。但你的经历也算我们产品的一部分,你别想隐瞒我们。如此,大家方便你也方便。

我飞机上还有个……孩子,安锋强调。

嗯,我会安排个接待者,引导她去旅游观光,这样可以吗?

很妥当,安锋挂上电话。这时,他听到酒店屋顶传来直升机的声响,张舒婷已经提着行囊跑过来等候,安锋想了想,抓起电话向苏珊娜告辞。

亲爱的,你还好吗?安锋柔声问。

呀,幸好我现在没有身处枪战中……嘻嘻,我很好,我现在正在北岸搜索,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艘失窃游艇,专家正在游艇上提取dn,案子马上会有突破。你怎么样,我已经向萨福克警长提出申请,让他容许你离境。

我从银行获得担保,可以自由离境了。现在,接我的直升机就要到了,我马上要走。亲爱的,我们的游艇恐怕动不了了,好在樱花别墅已经整修完善,今晚你可以直接入住。对了,忘了告诉你,我雇了三位保镖,两个给我们看房子,另一个跟着我们的小朋友……还有,我打算去波士顿转转,今晚不回家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枪响,苏珊娜停顿了一下,匆匆说:凯恩,有情况了,我回头跟你聊。

安锋想了想,目视张舒婷问:案子进展到哪里了?

张舒婷咧嘴一笑,狗腿的回答:据说,警察已大致推测出案件缘由。警察通过道分析发现,前几天,岛上某处别墅的神秘死亡案件与此有关,狙击四名死亡者的手枪,就是神秘死亡案件中杀人的手枪。所以电视台推测,杀手杀了别墅里的人,等在这里狙击后来者。而车里死的四个人是来报复的,被神秘杀手堵上,双方发生了枪战……

这个结论让大家松了口气,前面电视台预测:杀手没有走远,有可能根本没有走,就混在岛上游客当中。大家都吓得不敢出门,现在知道是黑帮狗咬狗,没涉及到普通人,这下好了,电视台采访的游客说:这下他们可以出门了。

使用同一支枪狙击杀手,安锋是故意的。他在故意制造惊恐,让乌拉圭人陷入恐慌中。这也是奥德尼的特别要求……当然,这次行动的收获也不少。安锋虽然没拿走分毫赃物,但事后奥德尼总少不了他一份。

在酒店人员恭敬地送别下,安锋与张舒婷登上直升机,刚开始乘坐直升机,张舒婷屁股扭不停,脸几乎贴在了飞机舷上,但走了一小时后,鲜劲逐渐过去,张舒婷觉得奇怪了:内什么,直升机与汽车,谁的速度?

安锋正在闭目养神,连眼睛都没睁开,直接回答:我们在飞往波士顿。

张舒婷愣了一下,不的说:你怎么跟我表姐一样,说话特别跳跃?

安锋依然在闭目养神,张舒婷撅了撅嘴,继续抱怨:我刚才觉得奇怪,开车两小时行程,怎么飞机飞了一个多小时我还看不到纽约。但是,为什么我只问了一下两种速度的对比,你马上就知道我接下来想问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说话方式,让人有一种,有一种被噎住的感觉。人家刚刚准备好下一个问题,你直接说出答案了。

哦。安锋睁开眼,看了一眼外:现在是上午,这里是北半球,上午的太阳东偏南,我们是向东北方向飞的,纽约在萨福克县西部,萨福克县属于大波士顿区。

张舒婷有点恼:我是女生唉,女生分不清方向,看不懂日头,这有什么奇怪的?……咦,我们突然去波士顿于嘛?

总得找个离开的理由吧,安锋瞥了一眼张舒婷,一副你很白痴的神情:我的理由是:波士顿的英格兰爱国者,足球队,马上要跟进行一场关键性比赛,而我认为这支美式足球队有可能赢得今年的‘超级碗,,所以……

所以你打算亲临现场观看?

……并呐喊助威,安锋补充道。

机舱内噪音太大,安锋与张舒婷的聊天是通过耳机进行的,他们的聊天被前方飞行员听到了,他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立刻竖起大拇指赞同道:没错,我也是他们的球迷…先生,你对dr号、近端锋杰克·波拉德怎么看,我认为他今天还会来个绝杀。不过,你觉得号汤姆·布雷迪做四分卫合适吗?

汤姆·布雷迪在这一年还不算有名,杰克·波拉德只是刚刚露头角,但这两人以后会红的发紫。飞行员单独提出这两人,这厮还算有眼光。

接下来的行程在飞行员与安锋之间的聊天中渡过,不过,也许这个话题人人有兴趣——除了张舒婷。安锋与飞行员讨论片刻,地面上不知那位监听者也憋不住参与进来,于是,整个机舱内口水飞扬,飞机到了波士顿,安锋与飞行员居然成了铁杆朋友。

下飞机后,一旁呆愣的张舒婷见到安锋与飞行员久久握手,相约今后再见,一路语的她纳闷地问:男人之间,交朋友怎么那么简单?有什么诀窍吗

这个时候,迎候安锋的地勤人员终于找到空隙,他赶紧递给安锋一个公文包,而后后退几步等待召唤,安锋一边拆公文包一边回答:这事关男女。其实,你刚才看到了全部,但却没看到本质。这件事的本质是相同的爱好。爱好,就是交友的桥梁,有了相同的爱好就有共同话题,于是大家就成了朋友——你的爱好是什么?

我……张舒婷咬着指头想了想,回答:我钢琴过了十级,但我不喜欢钢琴,小时候父母拿鞭子抽着我练琴,我恨死练琴了。除了钢琴考试曲目,我其实不会其他乐曲。所以……

书法?不,我不喜欢,练过一阵子,但高考不加分,爸爸妈妈也就不逼我练了。舞蹈唉,你不知道,我有个钢琴课,已经很花时间了,剩下的时间作业都做不完,所以除了钢琴,我也许没别的爱好。

你把特长跟爱好弄混了,安锋拆开了公文包,刚露一个缝他看见包里的枪柄,赶紧掩上公文包,招呼对面的地勤接待离开。机场边停了两辆车,地勤接待招呼张舒婷上了第一辆车,可是张舒婷刚刚坐稳,车子立刻启动,沿着速通道向前飞驰。

这辆车很豪华,张舒婷光顾欣赏车内装饰,等她回身一看,发觉身后冰屋车辆尾随,立刻紧紧按住衣襟,大声问:嗨,司机,我们这是去哪儿?

车前座是与后舱隔开的,隔音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一个剪发头女子,这女子一头剪发烫成金色,面孔明显带有华人混血的痕迹,她用流利地京片子回应:张小姐,我是你的地勤接待,按康登先生的吩咐,我给你安排了三日游行程,这里是游程计划书,你看一下?

张舒婷惊呼:康登是谁?我不认识?

对面的女子瞪大眼睛,神情惊诧:伊瓜苏·托纳·康登,刚才就在你后面走着,你们结伴出了停机坪。

这处停机坪位于码头边。波士顿码头边有很多类似的停机坪,像出租车临时停靠点一样,政府在空旷处随意画个圈子,以供直升机临时降落。这样的停机坪,飞机不能长久停靠与占用,必须急停急走。就在这会儿,载乘张舒婷飞来的直升机已经升空,掠过海岸飞向远处。

张舒婷想了想,觉得表姐认识的人,不会把她拐卖了。她的心逐渐放回肚里,扭了扭屁股,她问:我忘了……我平常叫他凯恩哥哥,忘了他的姓氏。凯恩哥哥去了哪里?

对面的导游回答:想你可能不喜欢足球,所以康登先生安排我接待你,负责引导你游览,我们有三天时间相处,希望你喜欢这段旅程。

这会儿工夫,安锋正坐在他的车里,车子正向相反方向飞驰。等安锋一番例行的安全检查完毕,对面的接待人员递上一套警服,平静地介绍:三十七分钟后,某公民警局附近将会发生一场枪战。你知道的,公民警局遇到这种事,请外援是常见的。

我们给你准备了一套警服,以及由当地议会签发的警察资格证,你现在有了执法权……我们等在那条街道外,等待警局对外求援。

安锋的手按在警服上,平静地问:对方有多少人?都是什么身份?

对方咧嘴一笑:这个,也算是测试内容,要靠你自己去判断。我只知道,这可能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嗯,他们把救护车停在不远处,你放心,我们会把你拉回研究所的。嘿嘿,即使你的尸体也是价值连城啊。

好吧,安锋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凭感情判断,要用智商。从理智上来说,对方说的完全正确,可是……怎么安锋感觉如此别扭如此窝火?

咬牙切齿的捡起那套警服,将警服套在身上,过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司法证明。唉,老外就这点不好,老外总认为执法权是神圣的,必须经过议会授予。没有执法权随便去见义勇为,就是犯罪,是滥用私刑非法禁锢滥用暴力……所以没这玩意安锋敢跳出去冲歹徒开火,警察会调转枪口先将他击毙,且死了你都没地方说理去。

研究所给安锋配置的是马格南手枪,这种手枪是枪中之王,它几乎不能算手枪,枪身沉重比,体力稍差点都抓不起来,至于它的后座力嘛,苏珊娜那种肌肉女可以随便玩转,安锋还是离它远点吧。

换支枪,这玩意我拒绝,安锋神情不容商量。不等对方回答,他马上加一句:别告诉我这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拒绝参加测试

说着,安锋举起手臂,用一种自恋加痴迷的语气说:这是外科医生的手,它需要的是绝对稳定,以及掌控。马格南强大的后座力会毁了这双手,而这双手是我吃饭的家伙——我吃饭不靠枪,我靠的是大脑与这双手。

对面的接待人员忍了忍,奈地轻声提醒:你面对的是群恐怖分子,拥有重火力。

地球上最犀利的武器是大脑,大脑的智慧让人不断发明式武器,也能让人好的利用现有武器,安锋的语速很,马上过渡到:你们给苏珊安排了什么测试?

啊,对面的人吃了一惊,下意识回答:我……不清楚,我是波士顿人员,不清楚别处的安排。

萨福克县属于波士顿,安锋一边把玩着一支柯尔特,一边眼都不瞥对方的说:我来的时候给苏珊娜告别,在电话里听到了枪声,我想这也是你们的安排,是吧?

接待人员咽了口吐沫,回应:这个,我不知道,但我听说,有一组人员去了萨福克。

这时,车子终于停下来了。停车的位置在一处小巷,安锋身穿警服下了车,重换上一辆不起眼的车辆,而那位接待人员则乘坐原车离开。现在,周围只剩安锋一人了,他将车里的收音机跳到预定频道,静静等待信号。

还有十二分钟。

安锋抓起接待人员丢下的手机,一边把玩一边沉思,两分钟过去后,安锋终于沉不住气了,他随手拨打汤姆博士的电话。

你现在不该打进来,汤姆博士很不满意:附近的线信号已被监控,我们做手脚很麻烦。

这个时候,安锋已看到军装警察蒙着黑头套,鬼鬼祟祟的紧贴街道边向这里摸过来,见到车里一身警服的安锋,他们做了个手势,一名蒙面人上前要求安锋出示证件,安锋一边拿证件一边对电话里说:可是我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这不行,这还是团队作战吗?苏珊娜那里怎么样?

汤姆博士沉默片刻,这时,车外蒙面人冲安锋打手势,示意安锋下车躲避,安锋抓起配枪,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下汽车,神态轻松随意。

苏珊娜很好,她通过了测试,顿了顿,汤姆博士一肚子气:她与到这事全怨你,你私自行动,我们不得不给你擦屁股。你在岛上于了那事,为了误导警方,我们只好引导一队……杀手与警方遭遇,双方发生剧烈交火,苏珊娜表现很突出。

杀手又不是后院的大白菜,研究所想引导对方与警察碰撞,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队人马?安锋不信

面前这堆人马也是蹊跷,研究所居然提前知道他们与警方的交火时间,那研究所要想搞恐怖活动怎么办?

安锋按照蒙面人的指示蹲在墙角,一位蒙面人留在他身边,跟总部核查安锋的身份,片刻间,安锋身份核实,对方蹲下身子,指了指不远处的街尾,低声道:呆在这里,把自己藏起来,我们接到线报,说是有队恐怖分子藏在哪里,人数不详,火力不详。等会儿可能发生交火,照你的能力自己判断吧。

安锋点点头,汤姆博士并没有挂电话,等蒙面人呱噪完起身走开,汤姆博士补充:好了,岛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现在,找机会参与这件事吧——那群人是恶狼谷出来的,是自杀袭击者。

安锋掏出手枪,借助大腿力量上了膛,他对着电话机哼了一声:为什么要用枪战来测试我们,你在向谁推销技术?我们,算你的武器是吧?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章 纯属巧合

第一百三十章纯属巧合

汤姆博士哈哈一笑,回答:亲爱的,别光说‘我,,要多说‘我们,。&-》我亲爱的学生,你也是团队的一员,这项研究工作其中也有你的成果……哦,虽然你本人也是成果之一。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你从头到尾参与了两件产品的诞生,你是产品的缔造者之一。

所以,当我们的推销结束后,必然有你的红利——我们是一个团队,别总觉得自己是局外人。别总觉得需要防范我们,请让我再提醒你一下:我们是一伙的。

安锋吸了口气,道:好吧,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汤姆博士承认了,他承认这次测试是一场推销秀,那么,现场肯定有人旁观。他现在要做的是完美展示自己……汤姆教授说的不错,他也属于团队一份子,相比苏珊娜的知觉,他全程参与了苏珊娜制造,他是创始人之一,不仅仅是产品。

其实,人类的进化是穷尽的,即使最富想像力的人,也难以想象到人类进化的终点。安锋现在算是比别人领先一步,但,这远远不是终点。比如他目前感觉自己拥有了超距离感知能力,但也许这具身体能做得多,能走得远,这个,仅凭自己单独打拼是难以完成的,他需要背后力量的支持。

再说,研究所不是某组织,它不会底线节操的侵吞别人的劳动果实,而后把这种行为说成伟光正。因此对研究所,不能来拿某组织下阴影下的惯性思维来衡量,需要用人类通常的人性思维来考量。

安锋讲电话扔进口袋,改用双手握枪,他抬眼看看四周,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视频眼镜带上。这时,刚才那对蒙面军装警察已开始疏散周围民众,其中有一组人手似乎抵达了目的地,三个人身子蹲在大楼门前,等待行动的信号。附近警道上的警察已终止巡逻,躲躲闪闪的寻找隐蔽处。

也就在这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大楼高处坠下。高度凝聚精神力的安锋,一下子看清那个坠落的物体——那是颗冒着青烟的手雷。

隐蔽,这时,其余人的注意力都在门户上,安锋顾不得隐藏,直着嗓子大喊。有些人听到安锋的话,下意识的一个翻滚卧倒在地,有些人半信半疑,仰头顺着安锋的目光望去,等他们陡然色变,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巨响,明亮刺眼的橘红色火球疾速的膨胀扩大,释放出的能量部分形成了一道能量冲击波,一名躲在警车后的便装警察刚从警车后备箱里取出一把压满子的大家伙,就觉得面前红光一闪,身体像是被一阵强风穿透了一样飞了起来,直接越过三四米的距离撞在了墙上。

高温高压的震荡波冲击到警车附近,警车像风中枯叶般飘了起来,在警车飞向半空时,能量波继续向前扩散,形似一道美妙的淡蓝色火焰,好像液体波浪一样,沿着街道上的玻璃幕墙飞驰,所过之处犹如山崩崖倾,整块巨大的玻璃化为粉碎,碎玻璃向潮水般倾泻而下……

街道上几位蒙面警察下盘不稳,立即被冲翻在气浪中。身子紧贴地面的安锋也被气浪当头冲击,直接给冲出老远,地面上留下他手指抓出的深深沟壑。在气浪的冲击下,街道上的汽车或者翻到,或者腾空飞舞,车碎玻璃四处飞舞,地面一片狼藉。

伴随着大块的碎玻璃,旁边的行人们大多不知是怎么回事,全都惊叫着躲开。就在这一片尖叫声中,另两个个黑糊糊的东西从高空坠下……

特么的有完没完

已经做好射击准备的安锋,在第一眼看到坠下的手雷时,已经忍不住拔枪。当当当当,一连六枪,一支手枪居然让安锋打出机枪速度,枪声几乎连声一片。

因为射击速度很,安锋只能在射击中测算风力以及物体下坠速度,并随时调整枪口。第一枪打空了,第二枪擦身而过,第三枪追上了坠落的手雷,打得手雷直飞起来,剩下的几枪……算是奇迹吧。在几乎不可能中,手雷直飞到坠落的口,凌空轰然爆炸。

片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几个蒙面的警察冲安锋伸出大拇指,就在这时,刚才爆炸的口伸出一杆半自动步枪,疯狂地向街面乱扫。哒哒哒哒哒,街面上的警察被猛烈地枪火压得抬不起头来,满街道流横飞。运气不好的警察啥事没于躺着中枪……

在满街警察四处寻找隐蔽物时,楼道门口冲出四个人来,三人紧握半自动,以标准突击姿势向周围压制射击,另一人肩扛火箭筒,瞄准附近一辆警车,砰地扣动扳机。

火箭冒着青烟钻入警车车尾,轰地一声,这辆警车直跳起来,半空中,警车车身直接成碎片,遭遇过一劫的街道门再历风雨,爆炸碎片与子交辉,街上墙壁与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活像暴风雨肆虐。

火箭爆炸刚起,街面上的三名持半自动步枪者开始换夹,这时候,蒙面警察也发现机会,抓紧时间抬起枪口……但他们都没有安锋,安锋首先抬起枪口,冲那位忙着换火箭头的家伙就是一枪。

当时安锋趴在地上,身前不远就是他的汽车,这两辆车正被横飞的片与碎石打得哗啦啦响,安锋身子压得极低,这一枪从对方下巴钻入,子力量随即把对方带入半空中,尾随来的第二颗子随即钻入对方胸膛——这粒子没有带起血花。

对方穿了防衣

等安锋掉转枪口对准其余三位枪手时,门厅里再度重出四个人,三人持半自动,一人手持短枪。这时,原先的三名枪手动作也很,有一人已经换好的夹,正在竭力抬起枪口……就他了

安锋的第三枪、第四枪追逐而至,着点依然在对方脖颈。第五枪第六枪转向旁边人,可惜只令这人带上轻伤。这时,刚从门厅冲出来的四人已接上火力,安锋的枪声吸引了他们,剩下的几人齐齐把枪口对准这个方向猛烈开火,子仿佛如雨下,安锋乘坐的汽车被打的满目疮痍,车身几乎变成筛子。

但这一会儿的功夫,警察也接上火力,附近隐藏的警察开始火力掩护安锋,一名枪手被警察打得左右摇摆,浑身鲜血四溅,但这家伙也够狠够勇,他的手指没有离开扳机,趁最后的一丝清醒,他枪口乱扫,直到把枪内子打空。

就这一眨眼工夫,安锋趴在地上换了夹,与此同时,刚才爆炸口再度伸出那杆半自动,这杆枪依然是漫方向毫目标的乱扫,连刚门厅里冲出来的四名匪徒也不得不贴墙躲避。

趴在车底的安锋忽然神色一动,透过车底他望向激战处,可惜因为视觉限制,他只能看到一双脚,这双脚正贴着墙根速逃离好吧,安锋的脑袋离地有段距离,导致视线受角度影响,但他的手枪却可以任意摆位置。

速测算了一下位置,根据风向调整了枪口,安锋迅速扣动扳机——这机枪纯属盲射,命中率只有四成。可是在精准的计算下,一梭子子打过去,有三人栽倒在地,这三人连续中了数枪。可惜,当他们跌倒时,身上的防衣保护了他们,导致剩下的几枪只能打的他们在地上翻滚。

安锋的子打空了,对方夹几乎是全满的,等大家都躺到地上,安锋知道他要跑路了,他迅速一个鱼跃挑起,身子在半空中开始换夹,与此同时,被安锋火力压制后,警方也能抬起头来猛烈射击,暴雨般的枪声随即将对方压制,这时,这伙匪徒还剩下三人能动。他们迅速冲进路边咖啡馆,开始凭险据守。

当三名枪匪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咖啡馆内,躺倒的三名枪匪开枪了,两名枪匪意识稍清醒,他们的枪口对准安锋方向,幸好安锋这时已跃入空中,他蹬着自家车的引擎盖跳起,在空中换着夹,而他刚才卧倒的位置,以及车子底盘部分,被子打得火花四溅。

当安锋身子窜到最高处,他已经换好夹,一股蓝色的火焰从底盘跳起,速的向引擎与油箱部位窜动,安锋知道不妙,他一伸手抓住了墙壁一个砖缝,借助这个力量身子一翻,向路边房屋内滚动。这些房屋的玻璃早在爆炸中焚毁,只留下黑洞洞的门户,安锋调整过身躯,在框上一踏,身子窜入房屋时,他在半空中居高临下扣动扳机。

没时间检验射击效果了,安锋身子滚入房屋内,身后的汽车轰地爆炸,气浪掀起数米高,躲藏在框地下的安锋,感觉身后墙壁波浪起伏,抖动不止。

幸好汽车停在路边,汽油爆炸不向炸药那么剧烈,气浪受到墙壁阻拦后,迅速向四周扩张,安锋视力能感觉到墙壁如波浪般涌动着,等到爆炸停止,周围的枪声已经平息下来。

激战过后的人都在喘息。

刚才那番激战说时长其实短,冲安锋开第一枪开始,到现在只过去了三分钟而已。枪声平息后,街道上全是警察的喊声,救援人员忙着清理街道,拯救伤患。增援的警察不停的开来,装甲车在附近堆成街垒,等安锋喘息少定,一个人的嗓音在口喊道:嗨,你还活着吗?

活着,安锋假装大喘气的回答。

真是好样的,外人夸奖道:幸亏有了你的抢,否则我们伤亡多……我可以进来吗?

外的人应声翻进户,一进来便塞给安锋一副耳机,道:警长给的。

进来的这位警察是个便装警,三十余岁,相貌没什么出色处,人显得很随意。此时安锋坐在户底下,他没拒绝对方递来的耳机,塞耳机的时候,他喘着气问:外面怎么样?

对方紧接着出示了警徽与证件,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叫我斯丹弗,外面正在设置街垒,我们已经把他们包围了。

就在这时,原先爆炸的口再度响起半自动步枪的声音,但这声音响了几下,一声狙击步枪响,枪声戛然而止,随即,那支半自动步枪从口坠下,当啷啷掉在街上。

斯丹弗喘着气介绍:对方是恶狼谷出来的,他们很警觉,我们的狙击手还没有就位,对方立刻反击出来。嘿嘿……

斯丹弗望了一眼外,补充说:现在我们的狙击手就位了,可以压制住对方的高空火力。

耳机里响起狙击手的汇报声:清除,安全。

狙击手身边的观察员进一步汇报情况:房间户已被爆炸摧毁,屋里非常凌乱。刚才的枪手躺在户口,估计已受了重伤,但还坚持掩护……房间门口还躺了一个人,不清楚死活,大门敞开着,狙击手已瞄准大门口那人,随时可以射击。

斯丹弗喘着气说:这伙人太凶悍了……照这么说,你击飞的炸爆炸后,屋里的人正在向外冲,结果一人死一人伤,伤者坚持在外掩护他们突围。太神奇了,你怎么做到的。

恶狼谷在恐怖训练营中排行第一,据说该训练营只接受退役军人,那里训练出来的人手恶名昭彰,全是些奋不顾身悍不畏死的死硬分子。

巧合,纯属巧合而已,安锋咧着嘴,喘息不断的回答了斯丹弗。

斯丹弗咂巴了一下嘴:是呀,这个,太危险了。

万一炸不是在恐怖分子口爆炸,那么误伤平民后,安锋将承受的责难可不小。

耳机里忽然响起一个于脆而严厉的声音:我是警长森迪,斯丹弗,告诉你身边人,报上他的警号、警衔。

斯丹弗看向安锋,安锋一咧嘴,用斯丹弗的通话器报告:纽约州警察某某,我的警号是……,我是来渡假的,我来看今晚的球赛。

耳机里的声音缓和了许多:英格兰爱国者,的比赛,你居然能弄到他们的球票?

停顿了片刻,耳机里的声音变为诙谐:哈哈,恐怕你看不成球赛了,球赛还有三十分钟开场,你现在被堵在这里,三十分钟内你赶不到球场。

真是运气不好,安锋喘着气咒骂一声。

耳机里的声音问道:你的情况怎样?

没子了,安锋随即抱怨道:我是来度假的,居然打光了三个夹,今天真是不幸。

谁度假身上会带许多子,三个夹的随身量。作为一名普通警察,安锋已显得很另类了。

你的枪法不错,我们需要你火力支援……斯丹弗,把你的枪给他。

稍停,警长问:嗨,伙计,这把枪能用吗?

斯丹弗身上携带的是蟒蛇左轮枪,安锋对这种枪不熟悉,他摆弄了一下枪身,闷闷地回答:凑合吧……外面怎么样?

咖啡馆的帘都拉上了,我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现在警方正用盾牌掩护向前推进,我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质。对方有三个人,其中一人受了重伤。他们带有火箭筒,有两支半自动,至于是否有炸药,目前还不清楚……

等会谈判专家将过来,我们会要求对方投降,但是否有成效这很难说。现在你的位置很重要,刚好可以看到咖啡馆口,我们需要你的火力掩护,如果对方冲出来……

耳机里的话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按你的判断做。

话音刚落,只听咖啡馆大楼轰隆一声,整个大楼抖动了一下,滚滚硝烟从户框内喷涌而出。爆炸声刚落,安锋急忙提醒:他们炸了墙,他们要从隔壁房间冲出来。

咖啡馆后门处传来持续不断的枪声,耳机里全是喊叫增援的声音,安锋从户上探了一下头,就在这时,咖啡馆帘一撩,两个身影窜了出来,一个人落地后立刻持枪向周围扫射,另一个人则身子贴着墙角速奔跑。

五秒钟,持半自动步枪的枪手打光了一夹子,一秒钟的时间内他换上一只夹。这时安锋开枪了,第一枪打在持半自动步枪者身畔,也就在这刹那间,耳机里响起警长的声音:首领,拦截他们的首领,目标是首领,开火

警长这句话让安锋的手一抖,等他调转枪口,持半自动步枪的枪手也转过枪口,对准安锋所在口,双方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安锋的目标是贴着墙壁速窜动的匪首,而匪首在奔跑间也抬起了枪口,对准安锋所在口速射击。

第一枪,安锋击中匪首身侧;第二枪,安锋击中匪首肩膀。

左轮枪的射速慢,等安锋第三次扣动扳机,他觉得胸前遭重重一击,抬眼望去,只看到半自动步枪喷出的浓浓焰流。他的指头下意识扣动扳机,眼角看见匪首的身子颤了一下,随即,胸口接二连三的感觉连续撞击,剧烈的疼痛随即蔓延全身……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图穷,匕首现

第一百三十一章图穷,匕首现

安锋没有昏迷,他自始至终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周围枪声响成一片,斯丹弗在他耳边连声呼唤,不一会儿,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枪声平息下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变的鲜明,而且越来越清晰

在这一片混乱中,安锋眯着眼睛躺在地上,他从眼缝里看到斯丹弗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又看到他慌慌张张跑进来,带着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闯进这房间。

一只手伸到他颈动脉处,测了一下脉搏,手的主人遗憾的冲斯丹弗摇摇头。斯丹弗哀声嘟囔几句。在场的医护人员心听他的哀伤,两名身高体壮的医护轻轻地抬起安锋,将安锋塞进担架里。一名女护士手给安锋插上点滴,高举药瓶开始呼喊:点点,让开点,这里有急救病人。

周围警察让开通道,安锋被人抬着速奔向救护车。他从眼缝里看倒街上横躺的尸体,刚才那名匪首以及持半自动步枪的枪手,都脸朝下倒卧在街上,几名警察正蹲在她们身边,检查他们身上的遗物。与此同时,刚才匪徒藏身的大楼们,警察们进进出出,不停地向外搬运着什么。

护士们动作很,安锋被塞进救护车。这辆救护车只装了他一人,车子速启动,绕过路障向远处驶去……等救护车开上托宾大桥,车内的女护士拍了安锋一巴掌,笑道:还不起来。

这位女护士是由安锋的女同学装扮的。

当安锋被子打飞时,觉得头有点蒙,见到自己研究所的同班同学扮护士出现,立刻明白了研究所的后续安排,故此他躺在那里继续装死。

名义上他确实死了。在这场激烈枪战中,多名警察殉职,其中包括一名来自纽约州的度假警察——即:安锋扮演的枪手。

应该说安锋死后极具哀荣,但现实中安锋很凄凉,他被救护车仍在波士顿通往泽西的洲际公路上,他已经换下了警服,穿一身廉价的、半旧不的阿迪达斯,在洲际公路上竖起大拇指,谄笑着寻求好心人搭载。此时,他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只剩美金与一部手机,手机还是研究所配置的。

安锋的胸口很痛。枪战中他没穿防衣,但那身警服却是特制的,布料是采用防布制作,而胸口部位是最厚实的地方,步枪子击中胸口,虽然没穿透布料,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很受伤很受伤。

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断了,但在救护车上,那群护士粗粗检查完毕后,宣布他完好损怎么会完好损呢。掀开衣料可以看到他胸部明显的红斑与伤痕,这阵子,伤口部位已经发青,感觉一阵风吹过,都觉得疼痛不堪。

安锋果断认为,车上那群医生是蒙古的,治疗起来以蒙人为主。

吉列体育场的球赛已经开始了吧,安锋弄到手的球票是个豪华包厢,这张球票现在被车上那群假护士夺走,而他却在呼啸的风中,站在路边乞求别人的怜悯……什么世道

终于,在安锋的眼巴巴期盼中,一辆重型卡车停在路边,开车的壮汉将头伸出车,招呼道:嗨,你去哪儿?

安锋捂着胸口,谄媚地笑着回答:泽西,或者纽约。

卡车司机推开门:我只能送你到扬科斯附近。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了,安锋速跳上卡车。

从波士顿到纽约,海上距离并不远,但从陆上走却要穿过两个州。在漫长的旅行中,那位卡车司机倒是很健谈,从他的嘴里安锋知道了牛尾洲事件后续——据说,警察在搜索中发现一群形迹诡秘的人,双方随即发生交火。混战中一名纽约市布朗克斯区女警表现突出,几乎一个人全灭了对手。

事后,警方推断这伙人是群贩毒分子。而牛尾洲的案件似乎是贩毒分子争地盘所发生的个恶斗。警方推测其中一伙贩毒分子首先挑起战争,刺杀了别墅里的乌拉圭人。乌拉圭人意图反击,派来枪手报复,正好落入对方陷阱里,被早已等候的杀手团灭。而与警方接火的那群人,似乎正是抢先动手的美国本土毒贩……

卡车司机也谈及刚发生的波士顿枪击案,据说那伙恶狼谷枪匪中,有四人重伤未醒,医院正在全力抢救中。而军方警方以及情报部门,已经开始庆贺他们粉碎了一起恐怖袭击预谋。不巧的是,警方动手时严加保密,使得电视台未曾及时参与,所以整个枪战过程只能靠目击者追述。

听说那是一场非常剧烈的战斗,卡车司机遗憾地咂咂嘴,接着说:我在加油站看过画面,啊,真是一地的子壳,街道的墙壁仿佛经过一场大风暴,到处坑坑洼洼。听说交战中既动用了手雷,也出现了火箭,真是一场堪比好莱坞大片的激战啊,怎么没录上画面呢?波士顿电视台记者都是吃屎的…

等安锋告别了健谈的卡车司机,辗转回到纽约。牛尾洲已经解除封锁,奥德尼乘坐游艇回了家,两人第一件事是:分赃。

在乌拉圭人别墅,两人抄到了三百一十万现金,卷宗里还有些可转让证,可惜行动不及时,估计乌拉圭人已经挂失,或者守株待兔等待盗窃者出现,所以,这些就不计较了。

此外,保险柜里还有一些珠宝,这些珠宝可以通过两人合办的珠宝公司转售出去,价格损失不大。预计此举可以得到约四百万现金。

而那位杀手方面……这厮比较贫穷,存款只有六十余万,虽然还有些房产地产,但这些东西想要拿到手,风险太大,所以两人决定放弃。

于是,综合算下来,两人每人分到手约三百五十万现金。这笔钱对普通人来说是笔巨款,是足够养老的退休金,但如今安锋与奥德尼都有点看不上这笔钱,故此,分赃完毕后奥德尼重提他的建议。

我得到消息,乌拉圭人已经跑路了,他们离开了拉斯维加斯。但我们为了‘世纪大赏,准备了那么久,放弃太可惜,不如我们……接着于?

安锋想了几分钟,缓缓地说:于吧,按计划行动。

罗萨里奥怎么办?我还要继续监视那个船上女人吗?

你不用管她了,你现在动身去拉斯维加斯,阿盖尔在哪里等你。

樱花别墅内,苏珊娜尚未归家,安锋独自一人在整间房子里转悠片刻。到夜晚时,韩芷烟来电话,告知她又飞回了纽约,可惜安锋今天没时间陪她。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阵,韩芷烟想转为地勤协调官,这职业是专门在地面协调安排空城机组的负责人,据说公司已征求她的意见,韩芷烟有点意动。

这个职业要在国内待三个月,而后去各个空港轮换,每个空港待足三个月。虽然依旧是世界各地转悠,偶尔也要去机上执勤,但总算是在地面待得时间长了,我可以顺便游览一下附近风景,韩芷烟在电话里细细说:以前那份职业,在地面轮值,跟打仗一样,几乎没时间逛超市,不要说去稍远的地方转转。

还有,我这样几天飞转一次,降落的时候都是在夜里,一个不巧你没时间,我俩连见个面都困难,所以我想……

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安锋安慰道:你现在工作是为了兴趣,不是为了糊口,所以……

好吧,我听你的,韩芷烟马上回应。

这怎么算听我的?

不过韩芷烟话题跳得很,接着问:你最近怎么样?我听说最近几周是美国毕业季节,学生都是连场考试,是吧?

是的,上周考了六场,我现在累得喘不过气来,安锋假意呻吟几句。

电话里出现一点点杂音,安锋侧耳倾听。韩芷烟在那头顿了一下,又问:咱那位房客怎样了,他叫……卡尔森是吗?我进来后没看见他,他在忙什么

珠宝展示会,安锋回答:拉斯维加斯赌场马上要举办一次‘世纪钻石大赏,,所有知名的珠宝公司都在筹备参会,他现在在拉斯维加斯,正在调丨教模特。

呀,这样啊,我如果有空,如果换工作成功,你陪我去拉斯维加斯看看如何?

好的,安锋这时有点懊悔,女人多了真是麻烦啊:我给你弄几张票……你房间里还有谁?

韩芷烟咯咯一笑,回答:你听到声音了,嘻嘻,是我朋友,以前航空公司的,曾帮了我不少忙,她如今开始飞纽约航班了,我让她来陪我住,毕竟这大房间太空荡了……茱莉,来跟我男友打个招呼。

话筒里响起一个女声,银铃般向安锋打招呼,隐隐地,安锋听到韩芷烟在电话里介绍:我男友是学医的,还在上学。

这个招呼打完,韩芷烟对着电话说:好了,不跟你聊了,茱莉时间很紧,想去附近逛街,我们出去了,回头再联系。

韩芷烟这通电话挂上,苏珊娜的电话进来了,两人彼此问候了一下,苏珊娜随即说:亲爱的,我今天恐怕回不去了,我们在游艇上提取的dn出现问题,据说这dn显示,偷船者可能是非洲人,因为这基因线粒体非常接近坦桑尼亚人。现在萨福克县正在重调整警力,搜寻这名非洲枪手……

那么,星期一……

星期一你的养父母要来,我就不回樱花别墅了。下周我直接去布朗克斯报到……你帮我安排好酒店了吗?

安锋说出了自己的安排,两人再度聊了几句。挂上电话安锋开始拨打汤姆博士。

我们的客户,对测试结果满意吗?

非常满意,汤姆博士停顿了一下,电话里他静默声的考虑了数秒钟,等安锋有点不耐烦了,他才继续说:好吧,接下来你须紧盯实验体。你们的身体状况已完全通过验收,现在我们要考核的是你们的社会性,嗯,其实客户担心你们对社会有危害。

所以,客户认为你们俩需要分开一段时间,以观察你俩各自的独立性,以及独立的发展性。今后,我们对你俩的评估将是多种多样,而且将会在你们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进行。我们将考察你们的各种情感,不过,实验体爱情方面的情感,仍将由你负责,我很乐意看到你们的结合,说实话,对你们的后代我有很多期望,我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安锋如释重负:不,对此我表示反对。说实话,每当我与……实验体谈情说爱时,我都有种欺骗感,我认为这不是我真实感情,而把它当做一项工作的话,这个工作未免太费神,很累很累。

顺其自然可以吗?汤姆教授赶紧劝解:实验体复苏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她的潜意识中对你格外亲切。而我认为,这具实验体极其出色,你可以试着去爱她。作为绝仅有的两具完美实验体,你们彼此必然相吸引,你会在她身上发现很多优秀点。

不,别拿她当个工作,拿她当一个活生生的人,用心去感受她,也许你会觉得,她并不是难以接受。

这段相识是从欺骗开始,我总担心那一天露馅,实验题是个极其敏锐的女人,这样长久处下去,必然会露馅的,这很危险。

不不不,从某种意义上说,苏珊娜是我们创造的全人物,她的全部记忆都是我们‘制造,的,而你就是缔造者之一,你有义务培育她,保护她。

现在,我要说的是,我们的实验进入第二阶段。这一阶段你们拥有完全的自由度,我不在限定你们的关系,不再要求你们的接触方式。苏珊娜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我们各方面考察,而你因为是其中的科研人员,所以……你可以自己书写报告,但同时吗,我们也将派出人员对你进行考核。

总之,你现在自由了,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并从我们这里获得某些支持。我们不再负责规划你的行动、规定你的行为,不过……

我始终在你们的监控之下,是吧?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可能偶尔给你安排一些小事,以便维持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明白你的意思,安锋意味深长的回应。

图穷,匕首现了。

但安锋欢迎这种变化。

看来,那场推销很成功,也许今后类似安锋与苏珊娜的人会层出不穷。

于是,两人在电话里又讨论了今后的联系方式,等安锋挂上电话,从此研究所成了……幕后。

电话挂上后,张舒婷急不可耐的打进来,连声说:我打了半小时,电话都打不进来,急死我了。你现在在哪里,酒店就我一人,你……你要吓死我啊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跟着导游走,想买什么就报你的房间号码,不用自己掏钱,导游会出面通知他们记账,酒店会帮你结款。回头花了多少钱,我跟酒店结算。什么时候玩累了,想回来了,就通知酒店安排交通工具,怎么样?这种安排你满意吗?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哪里?我一个人在酒店,城市很陌生,听说今天市里还发生了猛烈枪战……这什么破地方啊到牛尾洲遇到枪战,到波士顿又遇枪战,哪里都不太平,子满街飞,表姐还老夸奖这地方太平,有木有节操啊

巧合,巧合而已,安锋尴尬地说:其实,当天,全美也就这两地方有枪战……

当然,如果是其他地方发生枪战,估计张舒婷也会出现在当地。他,安锋就是两场枪战的参与者,跟着安锋一路走得张舒婷,想不遇到枪战都难。

我现在办完事回了樱花别墅,你如果不想待在波士顿,可以立即返回……通知酒店,让他们安排。

张舒婷想了想,回答:还是算了吧,难得你掏钱让我出来旅游,我还是不辜负你的好意吧。

那么,今天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出去玩,早点睡吧,晚安。

你等等你等等……我表姐你联系过吗,她现在在哪里?

安锋一下子笑了:点睡吧,你周二回家,再跟你表姐联系。

挂上电话,安锋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他打开电脑,翻阅了一下邮件,立刻直起身子——研究所只花了数小时,查清了那段酒吧音乐的播放地,是东海岸洛杉矶市内一处民居,房主是位韩国人后裔。而那位神秘女人拨打过去的电话,里面出现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这声音的频率也被追踪到,目前此人正在百老汇大街上使用手机。

安锋低头看了看表,如今是午夜零点。再过八小时,从伦敦飞来的飞机即将降落,巴特莱一家将乘飞机抵达纽约。

在这之前把事情清理于净,还是等接到养父母一家,然后在慢慢动手?前者有点匆促,说不定要花多久才能处理完事务,而后一种解决方案吗,胜在时间充裕,难在……安锋可能没有闲暇时间了。

花了几分钟搜查相关资料,安锋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支枪,换上一身衣服出门了——目标百老汇大街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二章 搭讪与勾引

第一百三十二章搭讪与勾引

坐电梯进入车库,安锋缓缓踱到黑色林肯车前,他进到车内接通电源,将收音机调整到特定频道,拿起手机输入一段音乐,林肯车所在地面微微动了一下,随即缓缓下沉——他进入车库下的地下室中。:

这间地下室是武器库,一面墙安装了硕大的镜子,另三面墙全是武器架。安锋先在镜子前停留片刻,一按镜子上某处,原本完整缺的镜子突然露出了门来,门声地滑动,现出一个大化妆柜,里面摆满各种化妆用品。

镜子的完整缺是假象,镜子是最容易迷惑眼睛的道具,原本的镜子缝,使用特殊光纤,在光纤缝里用激光全息照弥补,正面镜子就显得天衣缝。等把全息照的电源停了,门缝就露出来,然后门锁系统关闭,这时只要轻轻一推,柜体会整体滑出……

从化妆柜里捡起一个小胡须,对着镜子贴上,再用化妆笔给颧骨扑点暗色,五官的形状立刻变得模糊,变得过眼就忘。再戴上假瞳孔,眼珠的颜色也变了。审视一下身上,一身亚历山大·王(中文名王大仁品牌服装,极不显眼,又显得个性自由、随性不羁。

回身从枪柜里挑选了一柄俗称掌心雷的小手枪,这手枪体积很小,可以完全藏在掌心。枪里只装三颗子,射完这三颗子枪几乎报废。但这种手枪只有撞针部分是金属,其余部分全用特殊塑料构成,可以瞒过金属检测器…

将小手枪藏在脚腕处,安锋再度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扮,重坐回林肯车里,随着车里遥控装置启动,汽车缓缓升回地面。等地面平整,安锋启动了汽车,车库门升起,车子不慌不忙驶出了车库。

今天是周日,雇的三位保镖都已放假,整个别墅显得空荡荡。车子在空荡的园林中驶过小桥流水,别墅大门应声而开,随即,黑色的车子消失在黑暗中。

华尔街照样是川流不息,安锋将车子停在一家夜总会门口,带上了伪装成手机的追踪器,顺着人流走向夜总会大门。门口处挤着一堆人,保安拿着体温监测器,正一个个检测进门顾客的体温,身边等待的顾客中,有人窃窃私语:……战争结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伊拉克吗?听说那里机会很多……

哦,安锋回味过来。

整整一年多时间,他躲在研究所里接受手术。手术完成后,随后约一个多月时间,他只顾关注实验体变化,全不注意身外世界的改变——这时候,正是萨斯肆虐全球,世界各地各地旅行人员急剧减少。进入大型娱乐场所都需要检测体温……

也就在这段时间,联合国开始全面打击伊拉克,多国部队连续轰炸巴格达后,萨达姆没支持几天,这个百分之百支持率的首领轰然倒下。当然,不久前的电视报道中,有人还在赞叹:这厮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噢

今天,傍晚时分,战争结束的消息立刻淹没了波士顿枪战,牛尾洲激战。今天各位顾客的主要话题是:那个下很大一盘棋的家伙,被人从地窖里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揪出来了。于是,地球人都在诧异,不知道他的大棋下完了没?

队伍前方、靠近夜总会大门处,一位打扮时尚的女子频频看表,并反复检查手机。门口等待的男人见这情景都蠢蠢欲动,可是这位女子气场强大,一脸傲然冷漠的女神样。她衣饰精致却不耀眼,但一看就是很牛气很厉害的品牌。弄得男人们有点信心不足,只敢在旁边搔首弄姿以期引起对方注意。

安锋身子稍稍一扭,改变了行进方向,他悠然地迈着很自然的步伐,走到这女子身边,很自然地问:他居然还没来,大概有什么事耽搁了。

搭讪的要诀是:要使用陈述句。

那女子情不自禁回答:是呀,到现在都不来个电话,真是不守时啊……

在里面等也是一样的,安锋随即补充。

可是……那女子犹豫一下,安锋马上露齿一笑,理解的说:我的门票也在别人手上,不如……我们一块进去等?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锋,感觉不刺眼不抵触,她意味深长地笑了:好吧,我们进去等。

女人冲门口保安亮出了门票,很自然的挽上安锋的胳膊,轻轻松松走进夜总会里,在门厅长廊中,那女子扑哧一笑,捉狭的问:你没有门票吧?

你猜对了,安锋脸不红心不跳回答。

也没女友等你?那女人追上一句,脸上玩味的表情深了。

我等的就是你,安锋一点不嫌自己肉麻。

女人咯咯笑了起来,躲闪着说:怎么会?

安锋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解释:哦,我开车路过这里,忽然看到你在等人,于是我想:凯恩,你今晚回家也是独自一人,这里恰好有位美丽的女士,她正在独自等待。不如约上她喝一杯,两个单独的人凑在一起,地球变得美好

女人笑得很开怀,笑罢,她冲安锋伸出手:梵妮·戴维斯,纽约时报时尚栏目记者。

凯恩·安德鲁,预备医生……安锋露齿一笑,补充:……下周才能拿到文凭。

梵妮哦了一声,速跟上一句:两年实习后才能拿到行医执照?

是呀,安锋做出一脸苦相:这两年几乎没收入啊。

梵妮笑得欢了:凯恩,你把我当小孩子了——实习医生的收入也比我高啊。

午夜后的夜总会人并不少,但这个时间高峰期已过,场子里其实并不拥挤

梵妮挽着安锋向吧台走,边走边说:我刚才写完一篇稿子,准备出来喝几杯。我约了几个朋友,看来她们都不想出来了,也难怪,这时间是有点晚了,明天是周一不是周末……你为什么午夜买醉?

安锋耸耸肩,目光四处搜寻着目标……他的目光一凝,信号正从钢管舞台上,正在跳舞的舞女身上发出。念头转动了几下,安锋暗自叹了口气——对女人,不好凶恶啊。

我嘛,连续考试结束,忽然间轻松下来,不知该如何消磨时间,安锋随口回答梵妮的问题。

你身上没有用一点酒味,没有一点香水味……你刚才说自己开车经过这里?两人已经坐上了吧台,梵妮一副矜持模样,安锋赶紧打岔,他冲调酒师喊道:一杯马丁尼。

没有了,调酒师头也不抬回答:这么晚了,没有马丁尼,没有威士忌,只有香槟与红酒。

梵妮敲了敲桌子,嚷道:托蒂,来杯马丁尼,两倍,两杯。

托蒂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随手从柜台下摸出一瓶酒,连酒瓶推给梵妮,解释道:这可是我的私货。

安锋只用了眨眼的时间,就明白调酒师的花样——午夜场了,顾客点马丁尼等烈度酒,酒保所获利润不多,点香槟与红酒,酒保则能获得多的小费。

梵妮一副天真模样,一边接过酒瓶一边仰脸向安锋解释:我是时尚记者,华尔街不大的娱乐场所我都熟悉,以后你需要门票,找我。

我只能说:两年后你需要看神经科,找我,老外没有忌讳看医生的说法,于是安锋用同样调侃的语气回应。

两年,很漫长啊,梵妮一付未来不可预期的神情。

冰块搁到酒杯中叮当作响,梵妮自己动手加满两杯酒,两人举杯相碰,安锋透过酒杯的反射观察舞台上的表演,此时表演已进入尾声,汗珠挂在舞女身上,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晶莹闪亮。

轻轻地抿一口马丁尼,安锋放下杯子凑到梵妮耳边,有意识地暧昧,道:有了爱,两年相拥,其实并不长。

安锋的气息吹拂着梵妮的耳垂,她的脸渐渐红了。她抓起酒杯狠狠抿了一口,安锋又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刚才写的什么文章?明天会登报吗?我可以提前阅读一下大作吗?

沟通从彼此了解开始。

台上舞女轻轻退场时,梵妮在安锋的哄骗下,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她的生活,讲述她的文章、她的工作,以及……她那些迟到未到的朋友。

十分钟过去了,台上已经换了三位舞女,安锋的酒杯加了一次,他歉意的起身:梵妮,我去下洗手间。

轻盈地走到洗手间附近,安锋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一闪身走向旁边的走廊。这条走廊很僻静,来往的都是些工作人员,他们表情漠然。安锋顺着信号追踪过去,到了演员的衣室,摆出一副仰慕者神情,脊背斜靠在走廊墙上,痴痴地望向衣室内。

精神力凝聚起来,一晃神的功夫,衣室内的情景映入眼帘。他追踪的目标已洗尽铅华,换上邻家小妹的服装,正准备离去,在她身边穿梭往来的,都是些准备换舞台服装,已经换了舞台服装的靓丽女子嗯,她们的胸器形状都不错。

安锋丢一片口香糖在嘴里,速咀嚼着,等那位邻家小妹拎起包,向周围人告辞之后,安锋调整身姿,摆出一脸微笑迎向门口。大门忽的打开,邻家小妹见到安锋,似乎没意识到这是找她的,她漠然的走向后门,安锋一言不发的尾随其后。

通过后门时,安锋速掏出嘴里口香糖,手一闪,口香糖粘在门锁上。他跟着女人走出后门,女人一闪身,问:你跟着我于啥?我今天很累了

一万美金,安锋平静地说。

邻家小妹陡然瞪大眼睛,她愣了一会神,轻轻摇头,指了指舞台方向,说:这个价钱,你可以找里面最红的舞女,我只是一个小人物。

今天上午八点,你在某处别墅接了个电话……安锋满意的看到对方瞳孔变大,他慢悠悠继续说:一万美金,买你一个消息,你知道我要什么?

女人开始打哆嗦,似乎在犹豫。安锋继续施加压力:我是个好人,一般不爱强迫女人。但既然我能找到你,别人也能。这消息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但今后……你恐怕要逃亡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一点不知情。女人有点歇斯底里。

你考虑好了吗?这是最终的答案吗?要知道我最多出五万美金,但别人来找你,恐怕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女人仍在哆嗦,脚下抖个不停,看来是想逃却挪不动腿。安锋走上前去,温柔的拍拍对方的脸,塞给女人一张纸片,在对方耳边轻声呢喃:等你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要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安锋一闪身钻进门里,关门的时候他顺手取下口香糖,门锁咯噔一声锁闭。

带着通常的微笑,迈着通常的步伐,安锋找到回去的路径,他赶回吧台时,梵妮身子挺得笔直,思绪不知飘散到哪里,眼睛焦距很悠远。但越是这样,她的身姿越显得高傲。安锋进门的时候,正好一位搭讪者沮丧地端着酒杯离开,而梵妮全当对方不存在,眼角都不往哪里瞥一眼。

安锋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追踪器,信号的速度了起来,似乎在一路狂奔……他表情漠然的收起手机,换上一脸温柔体贴的微笑,轻盈地走向吧台

看见安锋回归,梵妮露出一个微笑,冰山顿时融化。

怎么去那么久?梵妮轻巧的问。

我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安锋脸上疑似学生的羞涩速闪过:洗手间里的幽默画非常有意思,我忍不住挨个看个遍,哈哈,有一则幽默是这样写的

梵妮露出一脸神往:啊哦,多年以来,我总好奇男厕是怎么样的,那里是女人的禁地,可越是不了解越觉得心痒……原来,那里跟女厕几乎一样。

这是记者的直率啊其实我也很好奇女厕的模样,女厕里也有笑话?

女厕里没有笑话,但有梳妆镜,厕门上倒是有不少幽默话语……

这时候,安锋凑近对方耳边,低声问:你家,还是我家?

梵妮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她笑着摇摇头,拒绝道:太了,我们刚认识。

安锋莞尔一笑,掏出钱包来结账。这种偶然相聚,凑一起喝酒的朋友,惯例是制。安锋付完自己的酒钱,顺便支付了小费,温柔的问: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梵妮有点愣神,她迷瞪的回应:不,我还想再喝一杯。

那么……安锋挥挥手:有缘再见

等安锋走后很久,梵妮才回过神来,她狠狠喝了一口酒,气恼郁闷惆怅的说:他还没给我留电话。

前面聊得那么火热,聊得那么开心,谁知这家伙出去一趟,转脸回来就要走,这都什么事啊?

酒保托蒂擦着酒杯走过来,给梵妮添上一杯酒,插话道:他不是你的菜

刚才那杯酒喝的有点猛,梵妮脑袋有点晕,她迷离着双眼问:什么意思

托蒂一咧嘴:你还是时尚女记者呢,没看见他的钱包吗?

我没事盯着人钱包于嘛?梵妮恼怒的反驳道。停顿了一下,她又好奇地问:你从他钱包里看到什么?

托蒂继续擦着酒杯,回答:那人付酒账的时候,钱包是打开的,我瞥了一眼,看到几张……很高信用额度的白金卡,我甚至怀疑有张卡是签名卡。

不可能,梵妮喊道:全纽约才有几张签名卡,他那么年轻。

年轻不能传染,但钱财可以传承,酒保托蒂补充:所以我说他不是你的菜。我站在吧台天天看人,见过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这个人……这个人很特别。

托蒂的语声低沉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不准人,我感觉他一举一动很标准、很规范,但却不是那种贵族味,似乎很随意,可是总有点久经训练的味道……嗯,是的,标准。这个人的动作很标准,这就是问题。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说的,梵妮很迷茫。

演员我见得多了,银行家我见得多了,医生我也见过很多,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混杂,有演员的表演味道,也有银行家的挑剔与讲究……当然,他最大可能是医生,生活中追求标准与直截了当——他跟你不是一类人

这样啊梵妮再度喝了一大口酒,低声嘟囔:我理解不了他的急转急停。

这时候,安锋已坐在林肯车里,追踪着信号来到布朗克斯区。目标正在贫民区一栋残旧楼房内,大的位置没有移动,但小范围内动个不停——估计是在收拾行李。

安锋四处望了望,这里是他女人所管辖的警区,不好意思祸害。他找了个摄像头死角,将车子停在路边,从脚腕处摸出手枪藏在掌心,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走进公寓楼,按响了舞女的门铃。

谁?谁在那儿?门内的响动顿时停了,过了一会儿,舞女惊恐地问。

你的客人,安锋平静的回答。

舞女一声尖叫。在她记忆中,这种不慌不忙不急不慢的外科医生式嗓音,只刚才在夜总会遇到过。这已经是她的噩梦了,她尖声惊叫,大喊:别过来,我叫警察了。

这里是贫民区,居民的冷漠超出人想象。即使舞女半夜三舞女在门内尖叫,楼道里也没人探头出来。于是安锋镇定的再度敲门:我们谈谈……你愿意这样交谈,还是请我进去。

不,舞女依然陷入歇斯底里中。

安锋则继续用冷静的语气,不慌不忙说:别这样,深吸一口气,来,呼吸,深呼吸。好的,平静下来,想想看,我会不会伤害你?

刚才我就没伤害你好吗?

舞女连续深呼吸,忽然觉得安锋很好说话,便贴在门缝问: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认为这是秘密吗?安锋反问,随即紧逼一步:你觉得这种谈话方式合适吗?

舞女迟疑着,盘算着,计较着,她手扶着门把,心中反复衡量:这扇门开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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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他就在你身边

屋外,安锋继续用不慌不忙的语调诱导:“我能找到这里,难道别人找不到这里?你想躲去哪里?你又能躲到哪里?如果你不想跟我谈,你想跟谁谈?……好吧,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十秒钟后我立刻转身离开。不过,下一个来的人,恐怕就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停顿了一下,安锋不管不顾的开始计数:“十、九、八、七、六、五、四

语言的煎迫与诱导,需要给对方紧迫感,需要持续不断的反问让对方来不及思考,需要制造一个危机让对方陷入恐惧……当然,这些技巧都是针对有理智的人的,如果对方做事只凭情绪,行为被冲动控制,这些手法是没有的。不过,对后一种人手法就简单了。

舞女自认自己躲藏的隐秘,但安锋突然找上门来,让她开始怀疑自己逃出去后能否找到躲藏之地,连续的质问让她开始动摇不定、开始担心未来,并猜想自己论躲在哪里都会被人找到。而安锋至少语调柔和、长相不赖,跟人有商有量的。如果安锋离开,换一位找上门来的,恐怕……

时间紧迫,倒计时声声催促,舞女想通了,忽地拉开门,连声催促:“别,你别走,请进”

成功的踏进门来,安锋脸上没有得意。他照旧一脸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天经地义。等大门在他身后关闭,舞女第一句话便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传信人……你想知道什么?”

人都已经进门了,还这样嘴硬。安锋嘴角露出明显嘲讽的冷笑:“那么,你怕什么?你为什么想躲?”

“我……”舞女张张嘴,哑口言。

“你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中;你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论躲在哪里都被被人找到;你知道自己一旦被人抓到就会受到酷刑;你现在没地方可藏,没人可以帮助你……好吧,跟我说,把详情告诉我,或许你还有条生路。”

不是这样的啊,我不是这样想的啊舞女被安锋连番责问,心中的小人在咆哮……可是她暂时不想反驳,她确实感到恐惧,她只能顺着安锋的话,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不好”,安锋晃着食指,直逼到距对方十厘米的位置,双方几乎鼻尖碰鼻尖。而后安锋嘲笑地看着对方:“你不乖哦,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你却不愿告诉我实情。你以为我们有很多时间,不,第二个、第三个找到你的人马上回到,你认为你能逃得掉?”

作为动物中的一分子,人类也有领地感。身边一米左右距离被人类认为是安全线,因为侵入这个距离的异物,一旦发动攻击可能让人来不及反击。因此,人类对这个距离格外敏感,一旦有另一人进入身侧,总是本能的警觉起来,体内激素开始分泌旺盛,随时准备防御。

有经验的审讯者,常常忽远忽近的凑近对手,令对方神经忽紧忽的受折磨,到最后,被审讯者常常内分泌紊乱,判断不是什么时候该说紧张,什么时候该放松。于是,常常在不自觉中,在该说假话的时候说出了真话……这时候如果配合测谎仪,就能准确判断出对方的真假。

近在身侧的安锋令舞女很紧张,她不自觉地抗拒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每周日……”

本能抗拒下,舞女说的必然是假话。安锋记下了对方瞳孔变化,甚至退远一点。舞女轻轻松了口气,一不留神说出了部分真话:“我每周日去哪家别墅等电话,我一位亲戚是清理泳池的,他每周日上门打扫游泳池,那一片的泳池都是他负责,我只是过去帮忙。”

最后一句话时,舞女已经缓过神来——那句话必然是假话。

“你并不是每周都去帮忙……”安锋身子忽地再度凑近对方,阴阴地问:“你怎么知道那天要去别墅?哦,难道你想找死?难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明明我在帮你,你为什么不说真话?”

舞女先是全身紧张,脖颈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等安锋退下,对方的汗毛软了下来,嚅嗫的说:“我,我看广告。”

安锋忽地凑近对方,点醒道:“纽约时报第三十四版的广告。”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在安锋的反复折磨下,舞女不清楚安锋知道多少,她有点蒙了头,那些自认为很隐蔽的事情看起来毫秘密可言。她的信念被完全摧毁了,她开始相信自己完全曝光了,这次安锋凑近她身边,问话极短,舞女脖颈上的汗毛刚刚竖起,没等安锋离开,立刻服贴下来——这意味着舞女开始接纳安锋,开始把安锋当做自己人,当做可信赖的人。

“是的,纽约时报第三十四版,蓝底纹广告。约定广告里出现几个敏感词,分别有不同的意义。如果里面有堂,字样,意味着一切正常,按时联络。如果里面有医院,谢菲尔德医院,意味着事态紧急,必须马上联系——那时候我会拨打一个对方付款电话,听录音留言。”

舞女犹豫了一下,抓起桌上的一支笔,速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鼓足勇气递给安锋:“这是紧急联络电话,一般不启用……”

审讯的技巧在于:持续地保持压力。如果放任自流,对方缓过神来,可能会想:我用假话应付一下,也许没啥事。这样两面都可以交代。

双方交谈至今,两人都没有坐下,安锋一边舒缓对方的紧张情绪,自己寻找座位坐下,一边继续语言施压,他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给对方亮了亮掌心的小手枪,看到对方提起注意力,他突兀的说:“现在让我们回到起初——你怎么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中?”

舞女愣了一下,安锋平静地笑着,不紧不慢地问:“转接口信而已,被人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怕的发抖?告诉我。”

舞女的身子不可抑制的哆嗦起来,安锋笑眯眯地加上一句:“你知道多少实情?”

“我,我我我,我知道孩子父亲被人追杀”,舞女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她身子明显软了。

安锋在故作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掌中手枪,解释道:“你知道追杀他的是黑手党?……哦,这种小手枪只有三发子,但我不知道下一个找上门来的,会是几个人。你的时间不多了,请点。”

舞女愣了一会神儿,猛地一个虎扑,扑向了床边,她掀开枕头从枕下抓起一把枪来,枪口对准安锋拉动枪栓,而对面的安锋笑眯眯地,眼都不眨的看着舞女,评价道:“史密斯左轮枪,9毫米口径,装5发枪,枪身紫青色,枪柄粉红色,这种枪装上‘蓝头子(俗称开花、炸子,,威力还不错。但你为什么不随身带着它呢?你怕什么?”

舞女的精神忽紧忽松,感觉脑袋像炸了一样,对面的安锋面对枪口神色如常,到让舞女不自信起来。她手一软,手枪跌落床上,于是,她再也不敢触碰那支枪。

实际上,没有经过狼性教育,没有可以刻意培育人性中的凶残,普通人心中对杀戮武器是天然抵触的——并不是每个有枪的女人,都有胆子面对人类扣动扳机。

舞女的左轮枪里装的不是蓝头子。

左轮枪威力本来就小。左轮的枪管封闭不严,火药压力场从药轮与枪管连接处外泄。使用九毫米子后,它的威力就小了,如果子不是使用式火药、式头,这种女士枪,挨上几粒子一点不妨碍行动。

安锋轻轻点出对方手枪威力过小,表明他不怕对方扣动扳机,舞女还能做什么,最后的防身手段在人眼里不值一提,她……彻底屈服了。

“我……我认识孩子的妈妈,我是孩子妈妈介绍的”,舞女软弱力的说:“你,你放过孩子吧?”

“呲——”,安锋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我连你都不曾逼迫,怎么会对孩子下手呢?接着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孩子……当初,孩子妈妈偷偷生下那孩子……”

罗萨里奥是市井里长大的奇葩,其父母都黑社会底层人员,不学术的,他却从小是学校的“全a”优等生,而后顺利上完大学,成为受黑道大佬重用的会计师。几年前他秘密认识了一位麦当劳打工妹,并同她同居、生子。孩子的母亲与罗萨里奥并不在同一城市,她对罗萨里奥的职业全不知情,只知道丈夫是商人,飞来飞去的,双方每月只能聚首几天。

“我是在欧洲遇到罗莎琳德(孩子母亲的,我当时在旅行中,我的车坏了,在汽车旅馆停留了几天,罗莎琳德是汽车旅馆的收款员,听到我在纽约,她介绍我一份工作。

我的工作就是接到电话,而后把电话里的暗号翻译成特定密码,转交给接头人。这份工作活儿不多,报酬很优厚,我当时奇怪,罗莎琳德有这样的门路,为什么蹲在汽车旅馆做个收款员。但我会到纽约后不久,再也联系不上罗莎琳德,她离开了汽车旅馆,她失踪了。”

舞女回身从衣柜深处翻出一本书,打开书页,书页里隐藏着几张光盘。

“这是罗莎琳德当时给我的,光盘刻录的是舞曲及酒吧音乐,以及对应的代理服务器址……

你问我为什么感到恐惧……啊哈,我最初于上这份工作,以为这活很简单,我只是接收信号,将信号翻译出来,然后转交给接头人。但……但我认出了给我发信号的女人。哦,我对音乐节拍很敏感,我能听清楚分之一拍节奏里的每一个音节,我记住了那个女人的说话声,她在牛尾洲渔船上,我租过她家游艇。

发现那个女人后,我开始调查了一下,我发现她……唯一一次外出是去墓地,她在一个女人墓前献了鲜花。那个女人曾经是保姆,带着一位一岁的小孩,她死后孩子失踪了,但却人寻找那孩子,仿佛那孩子从不曾存在过。

你知道的,向我们这种挣扎与底层的女人,彼此之间很容易熟起来,我找到那位保姆的闺蜜,然后我知道了一切——我在哪里看到罗莎琳德的照片,罗莎琳德曾经是她们的朋友。

接下来我自然知道了罗莎琳德的事:她爱上了一位成功人士,但这个男人却是黑帮会计师,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黑帮要杀他,于是他逃了。原本他跟罗莎琳德的事谁也不知道,但谁也没想到,黑帮马上追查到了罗莎琳德,发现了她跟那男人的孩子……”

罗萨里奥“出事”后——也就是他卷款出逃后,他与孩子母亲约定:等风声平静后再会合。但谁也没想到,黑帮中曾有人见过罗萨里奥与孩子母亲同行,于是,他们迅速追踪到了罗莎琳德。刚开始黑帮分子并未太在意罗莎琳德,以为这女人就是罗萨里奥的一次艳遇而已,没想到罗莎琳德一直跟罗萨里奥有联系,在后者的掩护下,罗莎琳德迅速出逃。

随后,黑帮分子当然追踪到了孩子保姆,这时,罗萨里奥已经缓过手来,迅速转移了孩子。而那位孩子保姆,谁都不清楚死于谁手,舞女则坚持是罗萨里奥杀了保姆灭口。

此后,那孩子失踪了,谁也找不到孩子的下落,罗萨里奥布置了周密而曲折的联络方式,每隔一段时间,他遥遥听取孩子的消息,大概,他希望孩子能不为人知的,静静地在角落里长大成人。

“这份工作待遇很优厚,我的学费全指望它了,所以虽然危险,但我一时离不开……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报纸上登了特定广告,我会在约定时间守在约定电话边……啊,约好的,每半年换一次密码本,我们在交换密码本时,约定通话时间与通话号码……

那个女人会给我一个暗号,我根据这暗号在光盘里查找相应曲目,然后找到曲目对应的代理服务器,那里有一条消息,或者是一段录音,或者是一段对话,或者是文件……

我会把代理服务器上的东西下载下来,存在h盘里。当晚登台时,我在胸罩左肩带上别上一条紫青穗带,穗带里藏着闪卡。当有人打赏的时候,只要打赏是特定数目,我会把这条穗带赠送给他——那位打赏人就是接头人,特定数目是:当月日期。比如四月十一日,打赏数目是4ll美金。”

安锋有点失望,他觉得自己似乎找错人了。这条信息通道是通报孩子消息的,孩子是罗萨里奥藏起来的,舞女是孩子妈妈找来的,所以……消息来源处,可能隐藏着罗萨里奥;消息传递的尽头,隐藏着孩子妈妈。舞女的信号可能是传给孩子妈妈的。

但安锋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可能是罗萨里奥的故弄玄虚——孩子妈妈没那么大的胆子躲到纽约来,没听舞女说她们是在欧洲相遇的吗?

因此,这条通道可能是孩子妈妈与罗萨里奥的专属联系通道,孩子什么的,只是掩饰的迷雾而已。

“接头人并不固定”,舞女接着招认:“有时是个男人,有时是个女人,有时喝一杯就走,有时要停留到午夜,有时还死皮赖脸要跟我走……”

安锋突然打断舞女的话,示意对方嘘声。当房间安静下来,两人几乎听是听到楼道中的脚步声。

安锋进门时,已经是午夜之后很久了,这个时间还在走廊里走动,而且直奔这里而来……安锋低声命令:“取出你的手机……”

舞女拿出手机,安锋速拆解着,舞女想阻止,安锋急急问:“你对酒吧里的情况,熟悉吗?”

舞女点了点头。这时,脚步声在舞女门口停了下来,舞女脸色白了。安锋随手拿起舞女的左轮枪,舞女眼睛一亮,立刻从床头柜摸出一个子……是蓝头子。看来舞女不是没有,是不敢用。

“那么,有谁是你到酒吧之后入职的?应该是个男人,这人平常跟你很亲近。”安锋一边装子一边不慌不忙地说。这时,屋外的人开始扭动门把手。安锋有意识提高声音后,门把手不动了。安锋随即轻轻一拉舞女,避开了直对门的位置,然后继续不紧不慢装子。

舞女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她紧张地看着大门,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被安锋的话吓到了,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说,那个,真正的接头人,一直在我身边,他就在酒吧里?”

安锋装好子,举起枪,低声嘲讽道:“天天去酒吧,固定去一个酒吧,总在约定时间出现,却频繁换不同人手……他手上有支军队吗?每次安排不同人手,还要防止泄密防止别人察觉,他不嫌麻烦吗?所以,他就在你身边,每次请不同的顾客跟你接触,然后他从顾客手里拿走东西——他就是整容后的罗萨里奥,只不过,我今天在走廊里露了面,不知道惊动他没有。”

门外人终于忍不住了,也许听到门里有男人声音,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人压着嗓子,故作柔和地喊道:“莉莉娅,我知道你在,把门打开。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刚才……发生了什么

“谁?”舞女情不自禁脱口问出这句话。

这谁呀,半夜三找我什么事?我只是兼职舞女,不卖身的,怎么今晚川流不息的。

但刚问完这句话,舞女立刻察觉自己的失误,她羞愧地望向安锋。此时,安锋已悄声息地摸到门边,身子贴墙而立站在门侧,他似乎准备伸手去拨门锁,听到舞女的问话,他扭过头来失望的看着舞女摇头。

一切都晚了。

舞女的应答声刚落,门锁头忽然噗噗跳动起来。门外人毫不间断地一脚踹在门上,大门轰地被撞开。一眨眼功夫,一位手持霰枪的瘦高个汉子跃进门来,他枪口四处扫描,低声冲屋内人断喝:“别动,都别动,我手里有枪!”

舞女听到对方的喊话,带着嘲讽的微笑,信心十足地望向门边——她屋里也有个男人啊,这男人手里有两支枪,一支是她的,一支是那男人自己随身携带的。两支枪都上了膛,只要勾勾指头……你手里的枪就用不上了。

然而,于是,结果,舞女失望地看到那男人贴门而站,仿佛刚才要开门但被对方打断的样子。如今他两手空空,脸上充满恐惧,浑身都在发抖,两腿像琵琶,双手举高高做投降状,嘴唇还直哆嗦,似乎,讨饶的话有口说不出啊。

失望、难堪、丢脸……舞女别提多难受了。这时候,恐惧感才慢慢泛上他心头,她感到害怕了——原来,那男人说“还会有人来找她。”这不是恐吓,是眼前的事实

原来,那男人说的是真话啊!

嗯,就是……这男人胆子小了点,难怪说话一向温柔似水。

安锋知道会有人来找舞女,那位杀手蹲在牛尾洲就近监控船上的神秘女人,而神秘女人正是信息通道的中转点,所以,有人能找到舞女头上这是必然的。

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安锋有办法查清舞女身份,对方也能做到。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信息化世界本绝对秘密可言。

吓坏了的舞女回过神来,学着安锋的样子颤颤巍巍举起手来。这时,门外又施施然的走进一位眼镜男——猛一看,安锋以为进来的是乔布斯,因为这家伙戴着乔布斯最爱戴的德国“伦罗亚lunor)”框眼镜,人也瘦高瘦高,肤色带点病态的粉红色。他手里拿着一柄带消音器的格鲁格手枪,脸上戴着冷酷与狠戾的阴笑。

这时,手持霰枪的男人已经调整过身子,枪口在安锋与女人之间来回晃动,刚进门的眼镜男见到局面已被控制,脸上有点得意,有点天下掌控的傲慢。他不慌不忙地走进门来,突然间眼前一花,脑袋一懵,一刹时他的意识不存在了,当时的记忆也全消失了……

等他清醒过来,才感觉到全身的疼痛,感觉到自己跌倒在地,脊背上硬邦邦的咯着一把枪,屁股底下,那位持霰枪的男子正哼哼唧唧的,已经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回过神来,眼镜男发现鼻梁上的名牌眼镜还完好损,只是不知道怎么地,他就成了这番模样。

他动动手指,发觉手中的枪还在,于是他忍住剧痛,冲门口笑眯眯的男人举起枪,露出胜利……他惊奇地发现,眼前,手上举得不是枪,只是一个手枪手柄残余部分

他慌了,眼珠乱转一番,发现安锋冲他摊开手掌,枪膛上部、手枪套筒座就安锋掌心。夹……夹躺在地面,枪管正在离他身体不远处,枪管上的复进簧还在地下咕噜噜滚着,而枪膛上本已上膛的子,在地面上蹦跳,一路蹦进床底。

刚才发生了什么?

持霰枪的男人也没有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眼镜男一进门,忽然有点站不稳,脊背冲他撞来,他怕误伤对方,只好手指松开扳机,伸手去搀扶眼镜男,但对方撞击的力量实在太强,连他一块被撞倒在地,霰枪的枪托从他腹部上冲,重重撞在他肋骨上,他感觉自己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如今……疼得说不出话来。

屋里四个人,只有离床不远的舞女看清了整个过程:就在眼镜男进门后,当眼镜男的身体挡在霰枪枪口与安锋之间时,安锋突然窜上前,笑眯眯地给了眼镜男一手刀。这一手刀正好砍在眼镜男脖颈侧面,令眼镜男的脖子弯折成一介很可怕的角度。与此同时,安锋膝盖上提,扭腰,做了个泰拳的膝击动作,于是,眼镜男身子离地而起。

当眼镜男身子飞到空中后,安锋击出去的手刀正好落在眼镜男的手枪上。接下来仿佛是慢动作,眼镜男身子在速飞退,安锋手似乎扭动了一下,眼镜男手里的枪顿时成为一堆零件肢解开,先是夹坠落,枪膛内那颗顶上膛的子飞出,接着复进簧斜跳而起,枪套蹦出……

面对霰枪,除了电影里的英雄人物敢于反抗,现实社会中,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屈服。因为这玩意儿威力太大,它枪膛里的子装的是钢砂与钢,汇成扇子面向四周扩散。这玩意儿躲是没有办法躲的,因为它的着面分散太大太广,沾上一点——现实社会中,曾有歹徒一霰枪过去,将一辆小轿车打得原地跳起。

如此的威力,如此近距离,即使安锋手中同样拥有武器,也不敢跟对方拼谁狠。

这位手持霰枪的男人一闯进门里,安锋就知道他还有同伙,因为门锁不是被霰枪击毁的,而这个人,开口的嗓音与刚才的敲门人完全不同,所以安锋立刻选择投降,他用比小偷偷钱包还的速度藏起手枪,努力做出一副人畜害的卑微与谦恭,尽量缩起身子,高举双手投降——实际上,这缩身动作是含胸收腹,绷紧腹肌,做好出拳的准备。

当眼镜男进门盾,他不慌不忙地走着,他掌握的走着,走到某处……他站的位置实在太妙了,身子刚好挡住霰枪枪口,安锋忍不住心动……罢了罢了,即使他们门外还有一个同伙也不管了,手痒得太厉害,过过手瘾再说。

他们门外确实还留有一名同伙,当眼镜男举起枪柄对准安锋的时候,门外同伙正冲走廊上吐舌头瞪眼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表情,以恐吓楼道内好奇张望的住户。听到屋里一片响动,他以为是自己的同伴动手打人了,因为他听到的是低低呻吟,那是一种欲语哽咽、含悲忍怒的痛苦呻吟,一贯嚣张的同伴不会如此低调含蓄。

等门里动静平息,走廊上的同伙觉得奇怪了,同伴怎么不嚣张了?他好奇地探头张望一下,只一下。他发现一贯聪明睿智的眼镜男,不知怎地,身子压在同伴身上,颤微微地举着个秃枪柄瞄着大门口……

他又气又好笑,正准备调侃几句,门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准确地掐住他的脖子,这只手猛力一捏,喉骨欲碎。走廊上的这人本来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几句玩笑,这一下,深深把他满腹的笑话憋进嗓子眼里,他的头一懵……然后他啥也不知道了。

安锋始终贴门而站,所以眼镜男瞄准他的时候,乍一看对方似乎在瞄准大门口。等安锋把走廊上的人揪进门来,将此人扔到眼镜男身上,眼镜男手中残余的枪柄深深地扎入这人脊背,而在此人的猛烈撞击下,眼镜男的镜框终于碎裂,镜片刺入眼中,一阵剧疼让眼镜男昏迷过去……

袭击的三个人,在屋里叠成了罗汉状。安锋站在门口一脸辜,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他看着舞女,用手摸了摸唇边的假胡须,平静的催促:“我们没时间了,收拾你的东西,准备逃吧。”

舞女手忙脚乱的,去收拾自己的财物。安锋继续站在门边,侧耳听听楼道内的动静,没听到任何呼吸声,他们只来了三个人……他慢悠悠的走到三个昏迷者身边,好奇地翻他们的口袋。

眼睛男稍富裕,但仅仅是稍富裕。另两位是穷鬼,钱包里只有数百美金……看来都是不常付小费的耻男。

钱包里的财物扔给舞女,一些卡片、名片、小纸片一类的,安锋检查一遍,觉得没价值的随手丢弃,看中眼的揣自己兜里——尤其是银行卡。

不一会儿,舞女已经收拾好,她将刚才的密码本以及对应的光盘交到安锋手上,嚅嗫着想说什么,安锋摆摆手,接过密码本与光盘,催促道:“什么也别说了,你先出去躲三天,三天后一切恢复正常,然后,你把今天的一切当做一个梦。”

这位舞女是位大学生,而且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安锋的校友。在夜总会兼职打工,是为了挣学费。

舞女欲言又止,她想邀请安锋同行,顺便得到妄锋的保护。但在安锋连声催促下,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公寓,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安锋没有在房子里停留多久,他进门后,双手几乎没有触碰房间的任何东西,等舞女走后,他沿着自己活动过的路线,仔细收拾打扫一番,跟着转身离开。

舞女的房门已经残破,大门半开着,地上躺着三个昏迷的人,等所有声音平息,终于有邻居提心吊胆过来探头张望,他们随即报了警,但等警察赶到,地面虽然还残留着血迹,三个人已经不见了,报案邻居也说不清人去了哪里,只有残破的大门,表明邻居所说的,可能都是真的。

警察搜索后发现:门锁是被三粒子摧毁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一支被拆卸的手枪零件。警方把所有零件找齐后,根据道判断,这就是射击门锁的那支枪。随后的日子,他们四处寻找舞女的下落,多日后他们终于找到了舞女,但是这位舞女什么都不愿意说……

安锋没在楼外停留,他不关心舞女去了哪里。他在黑暗中离开了舞女的公寓,在混乱的布鲁克林街道上,摸着黑找到自己的车,而后悄然离开这个街区。等找到一处安静的停车场,安锋打开汽车杂物箱,从里面摸出笔记本电脑,而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残片——这是舞女的手机。

安锋肢解手机后,将手机芯片与存储卡装进自己兜里,他的手裉,对面的舞女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当然,警察在公寓里也没有发现手机残片,因为手机残片上有安锋的指纹,所以安锋走时全收拾干净了。

手机上储存着舞女的通讯记录,以及好友电话号码。安锋在追踪器上输入这些号码,开始搜查这些号码的信号轨迹。

他发觉有一部手机一直保持活跃。

半夜三了,这部手机还在移动,它在向远离纽约的方向移动……安锋注意了一下这手机的移动轨迹,他轻轻叹口气。

这手机是沿着火车线路移动的,很可能,手机持有者正在乘火车逃离纽约,但大的可能是:有人把它藏在火车行李架上,以此引开追踪者。

现在追踪过去,寻找直升机的话,似乎已经晚了。

安锋查了一下手机注册地址,以及过往活跃历史,他启动汽车,悄然将汽车停在手机持有人楼下。

罗萨里奥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但一个人的家,是人心最不设防的地方。即使谨慎如安锋,他住过的地方也常常留下某些破绽。今晚罗萨里奥出逃的很慌乱很匆忙,房间里多少留下了蛛丝马迹,在细心的安锋面前,有些掩饰根本瞒不过眼。

垃圾桶里扔了一根碎裂的穗带,这是当晚舞女传递的那根穗带。上面留下了罗萨里奥的指纹——一个人可以整容,但很少重雕琢指纹。

罗萨里奥丢弃的电脑里,主板虽然被砸毁、硬盘已被拆掉,但残碱的内存条可以告诉安锋,那厮最近用电脑做了什么……罗萨里奥居然不知道这点,不学术真可怕!

诸如此类的细节很多,在房间中搜罗一圈后,安锋带着战利品回到汽车上,开始用智慧拼接罗萨里奥的行为,

罗萨里奥上支付过信用卡账款,当然,他是用化名申领的信用卡——除了付小费,美国人很少用现金交易,因为用现金交易有逃税嫌疑,所以很多商店不接受现金付账。

罗萨里奥用信用卡买过一张手机卡,虽然他当时琳琅满目买了很多东西作掩饰,但安锋还是发现其中的奥秘。这张手机卡,罗萨里奥从未曾启用过,安锋在追踪器输入了这个号码。

这部手机是在凌晨一点开机的,登陆络的位置恰好是罗萨里奥家附近,估计罗萨里奥离家后不久,就开启了这部手机。然后他用这部手机打过几个电话,估计是发出警告信息,而后这部手机一路去……皇后区某处公寓。

从公寓里找到的某些线索可以确证,罗萨里奥之所以滞留纽约,是因为他出逃时,没来得及带走账户提款证明。

估计,罗萨里奥是被黑帮老大突如其来拆穿的。当时,他不停地把老大的钱转入某个隐秘账户后,但为了不引起老大注意,这个账户的提款密码、身份证明等资料,他是分开藏匿的。出逃后,罗萨里奥光整容花尽了身边私蓄,所以他只能俳徊在纽约,等待取出提款档案来。

说不上来罗萨里奥是不是重情的人,但他一直跟自己的情妇保持着联系,也许双方保持这条联络通道的意义在于:一旦罗萨里奥取回了秘密提款档案,他的情妇会协助他迅速逃离。

此时的罗萨里奥已经不信任任何人了,他孤身一人、孤立援,只能信任自己的情妇了。于是,当他情妇安排了舞女这条联络线路后,罗萨里奥化装进入夜总会,以酒保的身份为掩护,蹲在舞女身边——他必须让情妇依赖他、信任他、支持他,所以他必须维持两人之间的甜言蜜语。

安锋今天去找舞女,他的出现果然惊动了罗萨里奥,但罗萨里奥不太情愿放弃如今的隐藏身份,出于谨慎,他想在周围躲几天,先看看风声,听听动静,所以他躲得并不远。

于是,当他看到鼻子底下的枪口时,他知道:一切掩饰都没用了。

“你怎么做到的?”黑暗中,罗萨里奥看不清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已经戴上了一个丝头套,他没有开灯,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如今他侧身坐在罗萨里奥身侧,他坐的位置非常奇怪,看似两人身体离的很近,可是罗萨里奥需要欠欠身,挺起腰来手臂才能够得上对方。

不知是谁做的手脚,罗萨里奥如今摊手摊脚,身体成大字躺在床上……当然,谁做的手脚还用猜吗,只是,自己被人摆弄成这样,怎舍没有惊醒嗫?

鼻子下的枪口很稳定,罗萨里奥刚准备动一下身子,他立刻感到对方绷紧了持枪的手,看来对方毫不犹豫会开枪,罗萨里奥赶紧松弛了身子,黑暗中的对方一笑,平静的说:“尸体也能拿到赏金——你很聪明,所以你现在活着,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罗萨里奥明白,对方意志坚定心硬如铁,开枪的决心不受任何外物的影响,而且,一点不在意他的死活。

“杀了我,你就完不成任务了。”罗萨里奥干涩的说:“我猜,你的任务还要求追回那笔欠款。关于这一点,我认为咱们可以谈一下…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交易,密匙

人到这时候依然不忘交易,罗萨里奥果然是狐狸。:

安锋笑了,他的笑容隐藏在丝头套里,话音透过头套显得有点含糊:“你认为你可以用那笔账款威胁我?不不不不,你低估了我,高估了自己。

你认为那笔账款是个难题吗?稍稍用点智商就可以判断:你之所以迟迟没有远走高飞,你之所以徘徊纽约不愿离开,不是因为你性格中喜欢挑战,不是因为你喜欢危险、喜欢在刀锋山跳舞,而是……你本人也法取走那笔资金!

噢,让我猜猜:你对提款方式进行了反复加密,你怕自己一旦被抓后,会被立即杀死,所以,提取那笔款项,除了你本人必须出现,还需要有特定的密匙。但这个密匙你不敢带在身边,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即使被人抓到,也没人敢杀你。否则,那笔款项就成了主财产。

这个密匙藏在哪里?很复杂吗?你徘徊纽约不走,这密匙就在纽约。就在一个你过去触手可及,但现在却触及不到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很多吗?让我想想,你的办公室?还是你家大佬的别墅里。

不,这二者都不可能,你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你的办公室,因为出事后你的办公室会最先遭到搜查,那将是彻底的、肢解式的搜查。你不敢保证他们查不到。

至于大佬的别墅……也不可能,因为大佬不会容许你在他家办公,那样做,等于把证据带到了家里,万一被警察堵上,现场搜出账本账户,那可是人赃并获了。

那么,密匙会在哪里?一个你平日经常接触,每天上班走过、但现在却不能接近、不敢接近的地方,这个地方应该离你的办公室并不远……这很难猜吗?需要我说出来吗?”

罗萨里奥脸上顿时变了色,他情不白禁脱口而出:“聪明!”

稍停,他急促的喊道:“等等,还有商量,我们还有商量……我猜,那家伙给的悬赏金肯定不多,我那位大佬是个吝啬鬼,即使你追回我藏匿的资金,恐怕他也不会给你分红,但我可以,我可以的!”

安锋玩味的笑了,罗萨里奥大声补充:“没错,我现在确实法接近那地方,但你不得不承认,在你找到我之前,我一直躲藏很成功,能找到我的只有你,目前只有你一个。

现在,只要你帮我取回密匙,那笔款项咱俩把它分了,我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我绝不会再露面,我躲藏都来不及,怎敢让别人知道?只要我不被发现,你也不会被人发现,我甚至可以断定,即使我被发现了,你也不会被人发现0

没人知道你是谁!没人知道你的存在!想想看,一笔谁也不知道的资金,落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人手里,那就是你!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安锋歪了歪头,对方看到安锋这个细微动作,感觉精神百倍,灰暗的人生露出曙光:“那东西很小,它是个t!f卡,随便藏在哪里都不容易找到,动用仪器搜索的话,会毁坏里面存的内容,这样,那笔钱谁也找不到了。

你瞧,除了我,谁也不容易找到密匙,只要你帮我找到那张t!f卡,咱俩一起提走那笔款项,从此各奔东西。我不会自己寻死,去到大佬面前曝光,只要我没被抓到,你就是安全的,你可以继续装作寻找我,或者像我一样改头换面消失——带着一笔巨款消失。”

停了一下,似乎安锋的枪松动了一下,但罗萨里奥鼻尖还是不敢挪动,他口舌如簧:“冷静点,你再想想,抓了我有什么用?那个人给你开的赏金是多少?50万?还是200万?我猜他最多肯开200万赏金。但他要求你找回账款?你能拿到全部赏金吗?那个人向来以喜欢赖账而著名的华尔街。

我猜,他并没有告诉我拿走了多少钱,他总是这样给自己留下一个赖账的理由,论你最后追回多少账款,他都会说:数目对不上,这不是全部资金,你,是你侵吞了部分账款。

然后呢,然后他肯定不会付一美元赏金,而你成为了下一个被追杀者——那个人喜欢这么作。这是他的个人爱好。当你被杀后,他会振振有词宣告:他维护了职业道德,他非常伟大……他玩这种手段不是第一次了。把我交给他之前,你最好先打听一下他的为人。”

鼻尖的枪口收回了,但罗萨里奥还是不敢动。

半晌,对面的黑影若有所思的说:“你诱惑了我,这很不好,我居然动心了,这违反了我的职业道德。”

罗萨里奥终究不敢动,他唯一能动的是嘴,所以他尽量运用这张嘴:“可是,遵守职业道德这条路,尽头是什么?是死亡!这是必死之路,跟我合作则有可能是生路……没人知道你找到了我,是吧?”

安锋语气变得虚弱:“嗯,有人找到了那位舞女,三个人,今晚他们追到了舞女家,只比我晚了一步。”

“你把他们……都干掉了?”

安锋鄙视的望了对方一眼:“我是个好人,我只是打晕了他们。”

“晕了好,昏了好,我有个主意:他们还活着,我们就可以栽赃他们,只要让大佬误以为他们先找到了我,那么,这口黑锅他们背定了……这件事由我来安排,放心,你啥事都不用管,只等坐享其成就行。”

黑暗中的安锋突然笑了,他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你数学很好,除此之外,你知道……纳米科技吗?”

罗萨里奥回答:“我是个会计师,不是个科学家。”

安锋笑得很得意:“我不用管你怎么安排,只管坐等拿钱——你说服了我,但你的说法里却存在很多陷阱:取钱,提款,银行的地下金库只准许取款人进入,当你进入银行地下金库时,你可以在银行的协助下,轻松甩脱我,然后消失的影踪……但幸好,如今是高科技时代了。”

安锋冲对方钩钩手指头,罗萨里奥这才敢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以及四肢。

安锋接着介绍:“我手头恰好有对付你的办法,我们做个约定吧:我会在你体内注射一针纳米炸,这针剂会流淌在你血液中,但对你的身体毫妨碍。你可以照吃照睡。

而后,我去将那把密匙取回来,你我彼此不用见面,我将密匙寄给你,你独自去取钱,我没时间跟踪你……但如果约定时间内,我账户里没有收到约定数目……砰,这个纳米炸就会在你体内炸开。我想,到时候你拿了钱也用不上了”

安锋歪着脑袋,阴森森地嘿嘿笑着:“你瞧,我是个好人,我不干涉你的行动,我给你绝对的自由,我甚至可以掩护你出逃——我给你一本假护照。我同时容许你尝试解除纳米炸,你可以试试看,看你能否摆脱体内的纳米炸。不过,一旦实验失败……你懂得!

好了,告诉我,那密匙藏在哪里。”

罗萨里奥深吸了一口气:“别逗了,我又不傻,拿我的生命去尝试解锁,成功了你不多付我一毛钱,我的命还是那条命,一旦失败我却没了命……三七开,我七你三。你什么都不做就收获三成,这个比例应该能满足你了吧?为人不能太贪婪啊。”

安锋点点头:“确实,意外之财,三成已经够高了,那么,它的具体数目是多少?”

罗萨里奥低低地说了个数字,安锋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成交!告诉我密匙隐藏的位置。”

罗萨里奥挪了挪身子,犹豫地说:“你不是说那舞女已经被人追踪了吗,这里并不安全,既然你能找到我,别人也能,差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我认为,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说话。”

安锋望着对方笑,他一抬手,罗萨里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猛然问感觉眼前一黑——安锋的手太,他一手刀砍在罗萨里奥脖子上。

不顾晕倒在床上是罗萨里奥,安锋吹着口哨,悠闲地把房间搜查了一遍。

这处房间是罗萨里奥的临时躲藏点,里面几乎没有有价值物品,罗萨里奥随身带来一只小皮箱,小皮箱里有一只急救药箱,以及内衣数件、钞票三千、假证件几本,然后是一部电脑,一部手机。

重合拢皮箱,安锋过去将罗萨里奥手脚摆放整齐,扯起床单,像卷席筒一样,将罗萨里奥裹进床单,他肩膀扛着罗萨里奥,手里提着罗萨里奥的箱子,悠闲得像个旅行者一般,不慌不忙地走出大楼。

前后转了几个地方,一番奔波过后,安锋走上大街时,已经是凌晨四点。这是遛狗时间,天色将明未明。朦胧的街头,有些年轻人已开始遛狗,安锋肩上扛着长布包,手里提着皮箱,一路友好地冲擦肩而过的遛狗者打招呼……没人怀疑他肩上扛着尸体。

等罗萨里奥再度醒来,他似乎到了一问硕大的手术室里,手脚捆在手术床上,对面,依旧戴着黑丝头罩的安锋,站在手术专用影灯下,一边拿着酒精棉球清洗他的胳膊,一边用手拍打着罗萨里奥的脸部。他下手不轻不重,动作温柔而体贴,像是罗萨里奥的同性恋男友。

看到罗萨里奥终于睁开眼,安锋取过一只完好针剂给罗萨里奥展示。针剂里荡漾着银色液体,仿佛液态汞。安锋举着这支针剂,语声柔和地说:“你醒了,太好了,我希望你在清醒状态下,看到我给你注射的药物——喏,我说的纳米针剂就是它……多么可爱的小家伙。”

罗萨里奥本能的想躲避一下,他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紧紧固定在手术台上,一点挪动不得。对面的蒙面医生对他这种态度极不满意,晃着食指,用一个医生的不耐烦,柔声安慰:“别担心,我打针很温柔。”

反对效!安锋娴熟地用橡胶管扎住罗萨里奥的胳膊,等血管勃起,安锋熟练地抓起注射器,缓缓吸取药瓶中的银色针剂。如同医生般熟练排空注射器内空气后,安锋反手将注射器扎进罗萨里奥胳膊。

银色液体注射进罗萨里奥血管,安锋又等了两分钟。这两分钟时问安锋几乎是看着表,读着秒度过的。两分钟后,安锋一边解开罗萨里奥的捆绑带,将对方双手释放出来,一边好心的解释:“现在,纳米药剂已经扩散到你全身,进入你每条血管内,你放心,这种针剂对人体安全害。”

首先解开的是罗萨里奥的上肢,后者呼地坐起来,可是没等他说什么,安锋抓起刚才用过的注射器,里面只剩下大约0。2毫升银色药剂。安锋把注射器举到对方眼前,缓缓地从注射器里挤出一滴液剂。

只有一滴。

这滴液体以自由落体速度坠落地面,在液体即将触及地面时,安锋猛地一跳,同时顺手一推罗萨里奥躺的手术车。手术车被速荡开。

当两人跳离那滴银色液体两米后,只听“嘭”的一声,坠地液体化作一团火球腾空而起,爆炸波速向周围扩散,罗萨里奥感觉到一阵热风扑面而来,他的耳朵被爆炸震得听不清,只觉得爆炸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持续回荡,很久很久

等耳朵重恢复正常,罗萨里奥才回味过来——这么烈性的炸药,居然注射进了他的血管。他……感到浑身乏力,冷汗频频,身体哪哪都不舒服,只觉得手脚力腿发软。

这什么人啊?银色液体,如斯爆炸。已知论哪种炸药,都不是这样。难道,这真是纳米机器虫?难道……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怎么会到对方手里?

这家伙的后台是谁?

罗萨里奥傻呆呆的看着安锋,脑子里翻江倒海。而这位蒙面医生波澜不惊地放下注射器,面孔在黑丝面罩下露出一个微笑的神情。

“瞧,我告诉过你,这东西很危险,但它又是安全的。它需要密码开启、密码锁闭。现在你体内带有这种纳米炸,如果你在规定时问兑现诺言……嗯,你刚才说三成是多少?……对,是这个数目,如果这笔钱及时打入我的账号,那么我会关闭爆炸功能,你安全了。我是一个好人,我一点不贪心,你瞧,你说三成就三成。

现在让我向你隆重推荐这个纳米炸,这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之良器——这是一种微型机器虫,可以通过人体内最细微的毛细血管,它有一定的寿命,在寿命终结前,如果不关闭它的爆炸功能,它就会启动自毁装置。然后,就如你刚才看到的,嘭的一声,它化为一团烈火,而你成了一堆碎肉。

你明白的,只要我收到钱,我就关闭爆炸。这样一来,到纳米机器虫寿命终结时,它会声息的死亡,尸体进入陈代谢系统,变成一堆粪便排出。

嗯,如果你兑现了诺言,两三天内你会持续排出银色的粪便,当粪便颜色变淡变正常后,你就安全了。拿着你的钱,过你的幸福日子吧,从此忘了我的存在,也忘了你曾经与我的交易。”

罗萨里奥点了点头,他决定接受现实,秋后算账:“你的安排很妥当,我会遵守诺言的。”

安锋顺手从菌手术服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他把这部电话扔给对方,平静地说:“带上这部电话,别用这电话打任何人手机。咳咳,约定开始生效——你还要布置一个圈套,让那三名追踪舞女的家伙背黑锅,现在动手吧,你有一小时时问,我在这看着,利用络联络外界,一小时后手提电脑电池将耗尽。”

罗萨里奥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先把自己的计划推敲一番,顺便……推敲了一下蒙面医生的行为模式。

这一晚斗智斗力,让罗萨里奥精神极度疲惫,但他还必须把事情理清楚——整晚上,蒙面医生对能否拿到那笔意外之财,并不特别热切。他似乎像猫捕老鼠般,只对追捕过程感兴趣,抓到手后并不介意自己能否再度逃脱,反而颇有点放任自流的样子……这是个什么样的妖孽啊!

对方这么那么有信心,不担心自己趁势潜逃,从此鱼饵脱钩……那怎会如此有信心?

但是,对方越不在意他逃亡,越不在意他的花招,罗萨里奥约不敢尝试,因为对方……没有对生命显示出任何尊重,而且,对方一直有潜在的鱼死破心理,拿不拿到意外之财他似乎所谓,因此她并不在意自己耍圈套

罗萨里奥私下里认为:也许,自己如果违背了承诺,对方能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

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纳米炸吗?

罗萨里奥森森表示怀疑。

他从未曾听过相关闻报道,然而……对面的蒙面医生就在刚才,在他面前展示了银色药剂的爆炸性。这东西确实威力很大,仅仅一滴液体,只是以自由落体式坠下,便发生了如此威力的爆破——罗萨里奥并不认为,自己的血管与肌肉能撑得过这种爆炸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六章 很棒的理财计划

经过反复盘算,罗萨里奥……他低头、伸手拆去腿上的捆绑带,一边抬腿从手术台上下来,一边垂下眼帘低声说:“你刚才的推测非常接近真相——我把东西藏在地下车库里。最在我的车位旁停着一辆奥斯汀车,这辆车的主人其实已经死了,是我瞒下了他的死亡,他的死亡报告被我销毁,他的家属以为他还在洪都拉斯,帮我们核对账目

帮会里、会计师事务所里没人知道车主人的死亡。所以,没人清理车主的遗产,那辆车常年不动……我藏的东西很小,就在车子左后轮脚踏板下,你在左后轮脚踏板下摸索一下,或发现一个……疙瘩状物体,那是干硬的口香糖,密匙隐藏在口香糖内,粘在车踏板下……”

安锋斜着眼睛看了罗萨里奥片刻,罗萨里奥讪讪得伸手去摸电脑,准备安排他的“黑锅计划”。安锋等对方开始动手。趁对方精神松懈下来,突然问:“t!f卡里存的是什么?”

“哦,是一段加密数字的方程式。”罗萨里奥没抬头,顺从地回答:“我设置的提款密码是32位数字,这么长的数字没人能记得住。而且密码是随日期变动的,t!f卡里装的是加密运算程序,把那个东西装到手机里,到书写密码那一刻,根据当时的时间,我能立即运算出正确的密码。”

安锋一笑走开,罗萨里奥垂下眼帘,开始……设计栽赃计划。

所谓栽赃计划嘛,只有死人才能不开口,所以这计划最终是个暗杀计划,三名闯入舞女房间的追踪者,需要声息的消失,才能给这计划画上一个完美句号……但这时罗萨里奥的事了。计划中,罗萨里奥以身为饵,引诱对方追踪到提款城市,然后……由安锋提供一笔资金雇佣杀手。

一个小时后,电脑电池耗尽,栽赃计划也顺利释放出去。安锋奈地帮罗萨里奥支付了悬赏,面表情地走到罗萨里奥身边,罗萨里奥又见安锋熟悉的动作,赶紧身子一缩,双手抱头喊道:“别,我怕疼。”

安锋是想再度打昏对方,然后在对方昏迷中,将其带出手术室。

罗萨里奥的拒绝效,安锋好心地解释:“这样不是最好吗?你瞧,你不知道我是谁,你看不清我的模样,你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等会儿,你在街头一个垃圾桶边苏醒,然后随便躲去哪里,等待我的短信,我会发短信告诉你密匙寄到何处。那里会有一封递在等待你,递里我给你装一本护照——完全可以骗过海关的护照,然后给你点零钞买飞机票,再装上你的t!f卡。

接下来,你有36小时乘飞机提款。36小时后,如果我账户上不见资金打入……你懂的。需要我在威胁你一下吗?”

“不不不。”直到此时,罗萨里奥才真正放下心来。这才是正确的交易方式,罗萨里奥不知道对方是谁,就不用担对方会杀人灭口——因为即使罗萨里奥被人抓到,他也说不出谁帮了他。只要不从他这里泄密,那他就不用死。

只是,对方随手就能拿出一本,一本可以骗过海关的护照,这种护照几乎等于真护照了。照这是何等的门路啊!他不仅可以用这本护照逃往提款地,哦,他还可以完全……罗萨里奥暗自猜想:如果自己对蒙面医生害,那么,何不继续利用对方提供的掩护身份——那本假护照?

罗萨里奥松开抱头的双臂,不出所料的,他立刻陷入昏迷,照旧没看到安锋怎么出手的……不久,他果然在布鲁克林区路边垃圾桶苏醒。大约安锋将整瓶威士忌到在他身上,他浑身酒气,幸好布鲁克林区是富人区,小偷与打劫者并不多,所以他身上钱包还在,手机还在。

再躺下去警察就要来了,嗯,这里的警察巡逻频繁,既然警察没找上门来,那么他最多躺了三两分钟。罗萨里奥悄悄爬起来,第一件事是在附近寻找钟表——他昏迷了整整十五分钟。

设计“黑锅计划”时,他摆弄电脑过,他看过电脑上的时钟,对方把他弄昏迷,再运到这个垃圾桶跟前丢下,最多只花了十分钟,这说明:那位蒙面医生就住在附近。

不过,罗萨里奥不敢穷究下去了,他摸了摸口袋,掏出钱包,发觉里面有个打印纸条,纸条上写了一家土耳其浴室的地址……罗萨里奥掩了掩衣领,蹒跚这走向不远处的土耳其浴室。

其实,罗萨里奥两度昏迷都没花多少时间。安锋艺高人胆大,他把罗萨里奥带回了樱花别墅,带回到那间给奥德尼做整容手术的地下室。事后,他带着罗萨里奥返回地面,去华尔街中途把罗萨里奥推下汽车,而后开着车直接去了罗萨里奥曾经工作的会计师事务所。

罗萨里奥工作地点在华尔街著名金融大楼内,许多知名不知名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都在这里办公,楼内还有六十余家亚洲中小型银行的代办处。而作为一名“签名卡”持有者,想在这楼里找到一位愿意为他效劳的银行家……那位银行家简直做梦都会笑醒。

当然,这座大楼虽然保安严密,也挡不住签名卡持有人。安锋开车擦着大楼停车场经过,随意的扫了一眼楼前停车位标示——能在这大楼前拥有停车位的都是公司高管一类的,安锋漫步漫不经心随意找了个人名,将车子停在附近,马上拨打了对方电话。

电话里的人睡意朦胧,有点起床气,但他的起床气维持不了多久。

“我是瑞典的卡尔森·安德鲁,有人向我推荐你,刚好我这次来纽约,身边有点闲钱,你有什么建议?”

电话里的银行家半信半疑:我这么有名了,有人跨洋推荐我?

但安锋接下来的话立刻让银行家不再怀疑:“我现在就在你办公室楼下,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

电话里,两人见不着面,有可能是某骗子想诈骗,但面对面见一面,这就不一样了,银行家自认有足够分辨能力,他一下子完全清醒了:“卡尔森……安德鲁先生,我手头正好有几份很棒的理财计划,我马上赶到办公室,最多十五分钟,嘿嘿,我其实住的很近。”

“哦,这段时间我正好喝杯咖啡……”

“不不,你完全不用去别处,我们楼下就有汉堡店……”开玩笑,一见面先介绍自己的名姓,如此傲娇的人肯定拥有一点知名度,没准还坚信全世界都知道他是谁——这是条大鱼!而华尔街上满街游荡的,都是些想捕捞大鱼的年轻人,怎能给别人机会呢?

“我马上通知保安,让他对你放行,你可以把车停在地下车库里,嗯,就停在我的车位上……”对方的话语忽高忽低,估计是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电话。“我会通知最近的雇员,哦,我想起来了,楼里有一位加班的女雇员,你会给你倒上咖啡,从楼下帮你叫一份汉堡……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华尔街的吸血鬼,一旦缠住目标,那是个死缠烂打没皮没脸啊。安锋调转车头后,在对方的安排下,顺利的进入地下车库——此时,晨曦微露。

将汽车停在车库里,安锋顺着罗萨里奥平常上班的路线走着,他的原本车停在距电梯口不远处,这是个好位置,如今已经停上了车——一辆崭的rossion汽车(罗森汽车。

安锋一路走,一路想象着罗萨里奥当初藏东西的情景——这厮手上拿着手机走出电梯,在两个摄像头交错的盲区,他速拆解了手机t!f卡。他一路嚼着口香糖,若其事的哼着歌,等走到那辆“死车”的停车位,他假装蹲下系鞋带,口香糖吐出,粘住掌心的t!f卡,迅速粘到死车的脚踏板下。

这辆藏东西的必定是辆俗称的“死车”——平常很少移动,长年累月的停在那里,人看管人照料。

罗萨里奥出事后,整座大楼已经受到了严格的搜查,进入者是不能放过,即使这个凌晨时分,依然有两位保镖在车库里巡逻。而罗萨里奥曾经的停车位是重点关注对象,附近停放的“死车。”虽然出于尊重私产的因素没有收到波及。但依然变得不可接近——一具装的摄像头就安放在附近,每一个靠近者都会留下记录。

与银行家是个过场,知道安锋是签名卡持有者后,银行家变得格外热情。即使安锋已签署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投资款项,这位银行家依然期待多。他坚持把安锋恭送到楼底停车场,两人擦着奥斯汀车辆走过,银行家还在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其他理财产品,等两人走到奥斯汀车头部位,安锋似乎心动了,他神色淡淡的说:“哦,你说动了我,那么,我再同意追加一笔投资吧。”

银行家几乎热泪盈眶,他热切招呼安锋重上楼,但安锋拒绝:“不好意思,我马上要去机场,如果你带了签约文件,我可以在这里签署,就这样。”

银行家吸血鬼模式全开,立刻一翻手,从随身包内取出houhou一叠档案:“这是制式合约,有三十八个签名……没关系,这里刚好有摄像头,我们的签约过程会被全程记录下来,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我会详细向你解释每个签名的意义……”

国‘隋不特殊的‘隋况下,类似的投资合约非常严谨。每一项收益没一点风险都必须告知投资人,每一次告知都需投资人签名认可。而这项认可又必须让律师随后证实,该项投资协议才能完全生效。

安锋表露出时间紧的模样,银行家没时间把三十八项签名认可一一介绍全,于是,他只能采取事后追认的办法,而事后追认必须有现场证据,于是,停车场的录像就成了唯一可以作证的东西。

不过,这里有个问题——当停车场安锋出入录像,以及他签字录像成为投资协议的证据之后,在法律上它进而成了**保护对象。刑事案件想调阅这份录像,除非有充足证据证明该投资协议牵扯其他案件。

这就是说,安锋可以大摇大摆在摄像头下做任何事,事后谁也权调阅这份录像档案——因为它是银行家的投资协议证明。

银行家这个投资项目,总的说来三个字:不赔钱。赚多赚少,安锋已经所谓了

签约的时候,安锋似乎还在犹豫,手中签名笔不小心坠落地面,两人都抢着捡取,等安锋重直起腰来站直身子,他需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不过,扣下那东西时安锋速瞥了一眼,他发现罗萨里奥口味真重,这厮当时,居然嚼的是黑色口香糖。

经过这么长时间持续干燥,口香糖已经硬得像石头……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今年装修房子的费用已经挣回来了,而且明年后年,他还可以再装修一次。

罗萨里奥说的三成,价值一亿三千万美元。

出了华尔街大楼,这时天已大亮,但整条街道还没有完全苏醒,马路上的车辆很少,只有少数勤奋的人,比如跟这位银行家一般,提前约好了客户,而客户又是从异地赶来,没来得及倒时差就直接去办公室了,唯有这样的勤奋员工才早早来到办公室上班。

只是这样的员工并不多。

安锋似乎就是这样一位从外地赶来的客户,因为出了华尔街,他就脚步匆匆的赶去了机场。

第一波抵达机场的是周涛周医生,他来纽约参加年会,顺便参加安锋的毕业典礼,安锋赶到的时候,周医生已经拿了行李,并在候机大厅的出口等了五分钟,见到安锋出现,这对曾经的师徒热烈拥抱在一起。

“当初我完全没想到,你也成为了一名医生。”周医生一直以为安锋干上这一行是受自己影响,他为此非常骄傲。

既然都是同行了,两个人有很多的话要交流,比如业内情报啦、最尖端科技啦,再聊聊业内知名人士。一晃眼功夫半个小时过去了,周医生显得意犹未尽,但是安锋要接的第二波客人赶到了——他的养父母巴特莱一家人。

出机口处,重逢的一家人热泪拥抱,寄宿妈妈维拉抹着眼泪说到:“斯嘉丽一直想来看看你的典礼,可是……”

“斯嘉丽学校还没放学,你两个弟弟年纪都小,我把他们委托给邻居照顾。”巴特莱憨hou的笑着,插嘴道。

一直以来,维拉妈妈都有一种把斯嘉丽嫁给安锋的心思,巴特莱爸爸对此乐见其成,不过,斯嘉丽对安锋虽然关系亲密,但远还没到把对方当丈夫的程度。

“你怎么选择这个季节毕业?你的弟弟妹妹都没有放暑假?”维拉妈妈想起来一肚子抱怨,她遗憾地摊开手,说:“这是你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但他们却法亲自参与,法见证你的辉煌。”

国外大学里其实没有年级的说法,大家都是走学分制的,某些三四年级课程,刚进校门的学生也可以选修。一次通不过该科业,第二年还可以再学一遍,直到通过为止。故此,有的人在大学读两三年就能毕业,有的人读了十几年,照样没有修够学分。

国外也没有特定的毕业期限,学生修够学分了,自动进入毕业程序。大学里也没有班级的说法,想在学校里找个同班同学都很难,因为每个人选的课程都不一样,平日里大家都是匆匆忙忙从一个教室赶到另一个教室,所谓同班,所谓同年级。因此,只要学校凑够了一场典礼需要的毕业人数,那么一场毕业典礼就势在必行了。

从春季到夏季,从四月份到六月份,都是美国的毕业季节。但国外的中学、小学,都是六一放暑假,从儿童节开始孩子们进入漫长的暑假,斯嘉丽如今正在进入……英国高考,两个小弟弟乔伊斯与埃尔韦拉则还在度初中,所以养父母一家,能来参加典礼的只有巴特莱夫妇两人。

其实巴特莱夫妇最期望带斯嘉丽来观礼。不说他们暗中的小心思,多年以来他们都觉得,自己平生最明智的行为是收养了安锋。这位养子不仅让他们的产业得到大发展,自己也发展的不错,大学里选了最难的医学专业,而且只学了两年就拿到了两张文凭,这实在是巴特莱夫妇的骄傲。

巴特莱夫妇如今森森希望,家里其他孩子也能如安锋一样勤奋努力,给巴特莱家庭带来荣誉。唯一遗憾的是:安锋选择的毕业时机不好,他似乎对毕业这件事很着急。

好吧好吧,医生毕业后还有两年实习期,所以医生的毕业时间最为怪异。一般都是他们先选好了实习单位选好了接收他们的下家,马上就急吼吼的要求毕业离校。巴特莱爸爸绝对不在这上面过度苛责。

“亲爱的,凯恩·巴特莱还有不止一次毕业典礼,下次吧,下次斯嘉丽也在这里,她会看到的。”巴特莱爸爸特地点出了安锋的全名。这名字是安锋被收养后取的名字,它记录在英国移民局档案里。

“是啊。”维拉妈妈转过弯来:“听说凯恩还要学外科,斯嘉丽还可以赶上你作为外科医生的毕业典礼,是吧?”

“当然。”安锋一口承诺。

“你的亲生父母回来吗?我很期待在纽约会见他们。”巴特莱爸爸接着问道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医生的誓言

安锋苦笑一下,轻轻地摇摇头:“巴特莱爸爸,你知道的,我亲生父母并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他们不是‘国民’而是‘居民’,身边没有护照,想申领护照需要漫长的等待。哦,他们

曾跟我约定,将我亲弟弟送来读书,可他们至今仍未能出行,所以,这场典礼他们法参加了。也许以后,下一场典礼,他们能赶上。”

巴特莱爸爸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英国人向来看不上美国范,认为这个旧日殖民地过于村俚。回家的路上,巴特莱爸爸对纽约的环境评价不高,尽管世界大多数著名建筑就在纽约。而维拉妈妈则嫌纽约人口过于拥挤,过于嘈杂。不过,当樱花别墅的典雅与东方味展示在他们面前时,巴特莱一家,以及周医生都被震住了……

樱花别墅的主屋,其一层二层是典型的日式风格,三层才是典型欧式风格。安锋征询了巴特莱的意见,他们决定入住第二层。推开客房保险门,里面的建筑格局是用推拉门隔开,推开一扇扇推拉格栅,卧室与客厅顿时变成了敞亮的大空间。

这时候正是春末夏初,水暖地板发出凉凉的舒爽,虽然是第一次不睡床睡在地板上,可是住进二楼的巴特莱夫妇只用了一个打滚的时间,就喜爱上这种布局了。至于周医生,他其实一直渴望自己能拥有这么一件别墅,如今他不差钱了,私底下问了安锋这别墅的价格,决定回利兹后买一块荒僻的地盘,也同样修建一座类似的别墅。

洗去长途跋涉的征尘,巴特莱一家去花园打了个转,回到正屋时看到周医生正在与安锋聊天,旁边立了两名保镖,以及一位日本商贩。安锋正在用日语跟小商贩说话,周医生招呼巴特莱爸爸:“嗨,巴特莱先生,凯恩打算让我们品尝一顿东方菜肴。”

维拉妈妈插嘴道:“不慌,我们在飞机上吃了早餐……这院子真漂亮,像动漫画一样,我还想让凯恩多留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四处转转。亲爱的,今天暑期的旅游,我们去东方看看,怎样?”

东方啊,周医生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他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安锋的及时插入解了围:“巴特莱爸爸,维拉妈妈,我约了几位日本厨师做帮手,今天我给你们亲手做一段东方菜……哦,周医生,你不想看看这院子吗?我去地下室取酒,我这里真有几瓶好酒。”

“好啊。”周医生从善如流,他招呼巴特莱:“巴特莱先生,凯恩在筹划午餐,这时间,我们正好四处转转?”

三个人彼此谦让一番,结伴走向樱花林深处。等他们走后,安锋遗憾地叹了口气,道:“可惜,这院子没有女主人,我暂时不能陪你们,很抱歉,我想请稍等一会儿,给我点时间清点地下室,缺什么东西我给你们列成单子……请自便,我需要十分钟时间。”

日本商贩态度恭敬,他深深鞠躬:“安田先生,请别在意我,我在院子里随便走走……其实我觉得你院子里缺一个园艺师,我恰好知道几位手艺不错的园艺师。”

“那好啊,你帮我在院子里看看,我正想寻找一位……嗯,沉默的园艺师。”

沉默的园艺师,这个词大家都明白啥意思。

日本商贩鞠躬告退,安锋四处看了看,悄悄走回地下车库,先关闭了院子的警报系统——这几天,这么多外人川流不息,警报系统开着,会产生误报警,不如暂时关闭。

重钻进林肯车里,输入密码,车子降落到深的地下。这是那问手术室的底下,里面摆放着安锋的私人物品。他神色如常的戴上手术手套,从架子上挑选一本合适的假身份护照,而后将罗萨里奥的密匙装入递信袋中,再装上一叠一万美元的钞票,封号信袋离开了底下。

别墅的酒库在厨房下方,重升到地面时,安锋从户上看到,巴特莱夫妇以及周涛、那位日本商贩,都在不远的樱花林中转悠。不过,这两伙人似乎互不干涉,周医生满脸厌恶的,领着巴特莱夫妇故意远离这位鬼子。而那位日本人则完全沉浸与美景中,他的嘴唇不停蠕动着。安锋凝立片刻,读出了唇。

日本商贩在吟诵一首著名俳句:春日古池幽,青蛙跳水破寂静,夏日若将至。

其实这首著名俳句只有六个词:古池、蛙跳、水音。对于这首俳句的翻译则有千种模样,其中包含上面的翻译词句

安锋招手唤过日本商贩,将一叠打印便签递给对方,道:“我需要招待的客人你都见了,我还要储备点食材,这是清单……”

说罢,安锋顺手把递信袋递给对方:“帮我个忙,把这东西送到某某土耳其浴室……”

“没问题。”日本商贩深深鞠躬:“我一定亲自……”

“不,不用亲自,不是那么重要的客人,只是顺便送一下,只要保证对方能收到就行,可以吗?”

“没问题。”日本商贩鞠躬告退。

二十分钟后,琳琅满目的食材运进樱花别墅。巴特莱爸爸对日式菜肴的烹饪很感兴趣,便带着妻子前来围观。周涛医生显得略有点不自在,趁人不注意,他低声问安锋:“东方菜肴,为什么不是中式的?”

安锋一咧嘴,低声回应:“周医生,你在国外多年,你知道的中式菜的待遇。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不能用低档菜招待你们吧?”

周医生摇了摇牙,默默走开。

今天的主食是……各种寿司、各种刺身。饮用的酒是安锋特地从地下室取出来的“上善若水”大吟酿。

日本法律规定:酒的酒精度只能在15。一l6。上下,才能称之为清酒。清酒有档次之分,由低至高的级别顺序是清酒、上撰、特撰、吟酿、大吟酿酒。而最著名的几个品牌为上善如水,男山大吟酿,菊源氏大吟酿,久保田万寿、千寿)等。

最高等级的日本清酒。要求大米的抛光留存率达到50%以下,即将酿酒原料大米将表层进行50%以上抛光,只留下一半以下的部分进行酿酒。而大米表层是由蛋白质组成,影响清酒的口感,大量抛光后仅剩米心部的淀粉,可让清酒口感达到最佳,并具有水果香味。

这场宴席进行到半中央,周医生喝得半醺,显得意犹未尽的说:“唯独没有烧烤啊,如果加一点烧烤,那就是‘脍炙人口’了。”

说完这句话,周医生举着筷子向巴特莱爸爸介绍:“其实,这种生鱼片是我祖国的传统食品,以前在我国古代叫‘脍’,哼,如今这种‘脍’被国内人称作‘日式刺身’;还有一种烧烤,我国古代叫‘炙’,二者加起来就是我国古代一句成语,叫‘脍炙人口’。但如今炙被国内人称作‘韩式烧烤’。至于寿司,在我国古代叫……”

安锋理解周医生这种……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心理。这位已经入籍英国的心理学医生,对故国的心里很微妙,抨击弊端的时候他唯恐言辞不ji烈,但与当地人相处,他却唯恐故国被当地人小看。这种纠结心理,也许是很多华人的共性

安锋及时插入,打断了周医生的絮叨。对巴特莱爸爸说这些没有意义,他胳膊一伸,拦住周医生的视线,很有日本范——咳,本应该被称为“唐人范”的,给巴特莱爸爸添上一杯酒,而后高举酒瓶介绍:“这种大吟酿在我们那里叫‘米酒’,其实就是过滤的醪糟。上善若水的名字,也是用我们的古语命名,它在北海道低温下酿造,持续十五年窖藏才能酿造出来……”

米酒很清醇,配上刺身,加上各种酱料,这是一顿不同文化的美食,这段文化曾经属于华夏,但如今却被国人彻底否认,国内有些人认为,喜欢这种汉民族传统文化的汉民,就是“汉奸”什么什么的……

话题调转到文化渊源上,巴特莱很好奇,维拉妈妈正筹划暑期旅游,于是,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东方文化。这顿饭进入尾声时,张舒婷兴冲冲地返回了。她猛地推开推拉门,张嘴就是:“嗨,你把我仍在波士顿,你知道吗……”

猛然间看到屋里坐满人,张舒婷声音低沉下来,但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坚持把话说完:“……你知道吗?波士顿很不好玩。”

这话不是她的真义,其实他晚的很嗨很尽兴。只是安锋丢下她自己出去嗨,让她有种受伤感。

张舒婷是用汉语说的这些话,半醉半醒的周医生抬头望见青春的张舒婷,忽然举杯一饮而尽,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边向卧室走去边嘟囔:“越来越多的人出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明白了,可是回去的,都是些学不好的?”

张舒婷听到熟悉的语言,有点不知所措。周医生冲巴特莱招招手,不管不顾的走开了。在他背后,张舒婷狗腿的溜到安丰身边,低声问:“这个,也是学好了,然后不会去的?

安锋笑了,扬手招呼巴特莱爸爸:“这位是我同乡,她也来求学了……这位是我英国的养父养母……”

维拉妈妈惊奇的喊道:“太好了,斯嘉丽下半年过来求学,我还担心她没有伴。”

张舒婷笑着向巴特莱一家打招呼,背地里咬牙低声问:“怎么英国佬也来美国求学,他们有剑桥、牛津与利兹……

安锋笑着转移话题:“婷婷,肚子饿了吧,这么多美食,你接着吃。”

休息一天后,周医生第二天去参加他的医学年会。巴特莱一家、加上张舒婷,在安锋的陪同下,开始游览纽约市容。这一天,安锋再度感受到巴特莱爸爸的不思进取,以及容易满足。即使这人走在华尔街上,即使自己的养子安锋,如今积累的财富已经远远超过他。他依然没有丝毫觉悟,面对安锋怂恿,他毫把生意扩展到美国的念头。

他对如今的生活满意极了,絮絮叨叨中,全是对子女的牵挂,以及祝福。

如此玩了两天后,周四清晨,一家人穿戴整齐前往学校。周医生则穿上他的英国医生服装,张舒婷第一次穿上大礼服,在安锋的陪同下进入礼堂。

当日的毕业生只有五名,主要来自历届荣誉班。毕业生虽少,但观礼人数不少。由于荣誉班学生,社会活动也是他们的实践积累之一,故此他们在实践活动中认识很多社会人士,典礼上,各界人士也来了不少,但是安锋这位中途转校生,形单影孤的没几个观礼人,连学校预留的客位都未曾坐满。

不过,哥大名声在外,像安锋这种身份保密的中途转校生,他们经历过不少。而荣誉班里常常出现这样的怪胎,事后,这种怪胎常常隐匿于幕后,成为手握重权的人物,因此校方见多不怪将安锋安排在倒数第二位上宣誓,这位置既不显眼,也不算受排斥。

在安锋之前宣誓的是名医护班的学生。医护班是本科文凭,这位学生毕业后还想继续深造,他还将在学校里继续攻读医学学位博士学位)。宣誓的誓词沿袭自南丁格尔时期流传下来的誓词,简短而有力。

由于毕业学生人数少,而且专业各不统一,所以每位毕业生都没有台上领诵者,那位学生接过校长签字的毕业证后,只能自己摊开圣经,独自宣读夹在圣经中的医护誓词。

“我怀着敬畏之心对上帝及公众宣誓:愿我一生纯洁忠诚服务,不做有损益之事,不给患者服用有害之药,尽我力以增加世人对我职业的尊重,在我服务时所知所闻之个人私事及一切家务,我发誓谨守秘密。

我将以忠诚勤勉协助医生治疗,并专心致志以注意我的护理者之幸福……此誓,哥大某届医护毕业生某某。”

誓词很庄重,宣读的很缓慢,张舒婷在台下低声问:“听说你也有医助文凭,这誓词你读过吗?”

安锋微微点头:“都有的,西医都要经过宣誓,这时行规。”

“国内也是吗?”

周医生突然插嘴,念诵道:“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国家教委高教司1991年文件。这是医生誓词。”

稍停,周医生补充道:“我在国内拿文凭,没经历过宣誓,虽然规定了誓词,但大多数学校并没有相应程序,因为拿上毕业证时,人心都散了,学校叫不回来学生。”

张舒婷八卦的问:“你会宣读这个誓言?”

“不,他要宣读的是希波克拉底誓言。”还是周医生回答:“所有西医都要宣读这一誓言,嗯,除了……除了少数几个国家。”

这会功夫,校方喊道安锋的名字了,周医生当先鼓掌,巴特莱爸爸跳起来,举着dv机四处拍摄现场,维拉妈妈坐在下面有点热泪盈眶。手掌起劲鼓着。

照样不会有领诵者,安锋走上台前接过毕业证,手按在圣经上宣读“希波克拉底誓言”。

医生的誓词有点长,一个字一个字必须读清楚,这是以后自己的从业准则。

“我宣誓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和我的最好判断力去实现我的誓言:

我将非常尊重和学习我们的医学前辈们,历尽千辛万苦所获得的科学成果及医学知识。我也将十分乐意去传授这些知识给我的后来者及未来的医生。

为了病人本人的利益,我将采取一切必要的诊断和治疗的措施,同时,我一定要避免两种不正当的倾向:即过度治疗或作用的治疗。我要让自己记住,病人的病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家人,以及造成沉重的家庭经济负担。我的责任是要考虑到所有的这些事即:尽量采用廉价而有效的药物)。

我将记住我永远是社会的一员。我对社会也负有一定责任。我将牢记尽管医学是一门严谨的科学,但是医生本人对病人的爱心、同情心、理解,有时比外科的手术刀和药物还重要。

我宣誓:我不知道的时候就要说“我不知道。”我不应该为此感到羞愧。如果其它的专业人士能帮上我的病人的忙,我会请求他们

的帮助。

我将尊重病人的**。我知道病人告诉我的有关他们

疾病的情况别人不应该知道。

生命从受胎时起,即为至高上的尊严;即使面临威胁,我的医学知识也不与人道相违。

在此我宣誓,我是医生但不是上帝,我不能因为一个病人的罪恶而耽误他的治疗。

我会遵循我的誓言,这样,我活着的时候希望得到大家的尊重,我离开人世以后希望大家记住我为他们做过的有益的事。我在此郑重地、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誓言——此誓:哥大某届毕业生某某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八章 老鼠的生活方式……

宣誓完毕后,台上的誓词监督者笑眯眯上前,将安锋博士帽上的将帽穗拨到一边宣布礼毕。走下台的安锋就是一位鲜出炉的医生博士)了。这是安锋的第一个博士文凭,他坚信自己马上会拥有第二个。因为医学类学科,基础课程的学分是相通的,他现在已学完基础课,剩下的专业课学分,每门课都花不了多少精力。

记得进校门时,汤姆博士曾告诉他的学生:如今进入知识爆炸时代,一个人不可能将某专业的全部知识都一一掌握,如今的知识结构太庞大了,于是,时代下学习不再追求专业,不再要求学生什么都知道,而是按自己的需要选择需要掌握的技能至于需求之外其他专业知识,有可能一辈子只能用上几分钟时间,而现在,知识的获得触手可及,谷歌一下百度一下,随手涉猎,知道就行。

基于自身的状况,安锋希望做一个神经科医生,此外,能多少懂一点医护知识,知道一些基础外科常识。最多再涉猎一下基因学内容,就已足够了。这就是说,接下来的求学历程中,他只需要再拿一个外科医生文凭,就可以完美结束自己的求学生涯。

典礼台上,最后一名毕业生正在宣誓。但台下的人已经坐不住了,祝贺电话频频打进来,等待典礼结束,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摸出电话,回应亲友的祝贺。

汤姆教授是第一个来祝贺安锋的,他的学生中拿双文凭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至少拿三个文凭……当然,也有人的文凭纯粹是凑数,比如拿一个语言学文凭,美学文凭,社会学文凭。类似的文凭几乎不需要智商,不需要花太多经历,但持有这样的文凭可以增加业余爱好,顺便增加点生活情趣,以及猎艳机会等等。

“你很出色,虽然我的学生中有很多出色的,但我对你寄予很高的hou望。”汤姆博士言辞殷殷:“我一直以为,你在这条路上会走得远……”

安锋却笑着岔开话题:“不,博士,我是个追求享受的人,科学研究并不是我的爱好,文凭只是我的敲门砖而已,所以,我恐怕要让博士你失望了——我法继续追随你。”

博士深深地叹口气:“哦,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其实我本来想说,你持有这张文凭后,可以回到研究院里,跟我一起搞研究的,你身上的课题,你身边实验体的课题,将是人类这世界的曙光与未来……”

安锋摇摇头:“我不喜欢老鼠的生活方式,一辈子躲在阴暗的地下,一年四季不见家人、不见朋友,做什么工作不能向家人说,不能与家人分享,还要时刻注意别说漏了嘴……这种生活不适合我。”

“好吧,也许你需要刺ji,而我需要实验数据。我手头正好有一个很刺ji的工作——你知道,战争结束了,军方需要很多人去伊拉克,很多保安公司获得了国防部合约……我手头正好有个合约,需要派遣一只小组去伊拉克。我认为你很合适。不说你的另一种身份,就说你现在:一个神经科医生,还有医助文凭,懂得战场救护术,能应付简单的外科手术,还是情报机关外围人员——这样的人正是军方需要的。

如果你愿意,那么加入这个小组。我认为你有了这份工作,你的履历也会很漂亮。要知道,在战场上,每一个实习小时都是加倍计算的,你能很获得足够的实习小时数,这份结实的履历会让你赢得好的岗位,也会让你顺利拿到其余文凭。”

“我能拒绝吗?”安锋矜持了一下。

“恐怕不能。”

安锋故意花几秒钟考虑了一下,问:“那么,我现在还算是研究所在册人员吗?”

“这一点毫疑问——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之一,同时也是我最出色的实验体之一,只要你坚持书写报告,每周反馈自己的情况给研究所,哪怕到死,你也是研究所在册职员

嗯嗯,说到这里,我想说一说另一个实验体的情况:据我们观察,这具实验体的记忆,最近似乎有点脱轨,有些不存在的记忆出现在她脑海中,其中某些记忆纯粹出于臆想,是她自己的创造物,我们认为实验体需要一个疗养,也许是过度紧张了,也许是……总之,对此你有什么方案?”

“这很简单,把她拉去伊拉克,在紧张的战场中,很容易找到受伤机会……”

然后我们可以借机对她进行全面检查。

汤姆博士声音一个拔高:“好主意,这么说你接受了那份合约?”

安锋奈地回答:“既然法拒绝,那我只好听你的了”0

这个电话挂上后,吴兮悦的祝贺电话进来了。接下来,可能是吴兮悦为了弥补歉疚,顺便答谢安锋照顾张舒婷的美意,她利用曾经的召集生身份,通知了身在美国旧日同学孙静雅,以及其他相熟的交换生,安锋手里的电话响个不停,屡屡被人从照相中拉出来。

苏静雅已经不是昔日那怯怯的腼腆女孩,电话中她的声音很爽朗,她大声安锋:“嗨,我才从吴兮悦那里听说你在这儿,真遗憾,你这时间毕业,我都赶不过去祝贺。哈哈,你也知道,期末考试到了,我现在忙的跟头绊子。得,知道你消息了,找时间聚一下。”

最后一个来祝贺的是迪尔,两人聊了几句后,安锋问:“我听说国防部正在大量雇佣佣兵?”

迪尔嗯了一声,谈到这个话题有点闷闷不乐:“是呀,最大一份合约被一个叫‘黑水公司’的拿去了,据称他们将组织一个团零四个连的兵力,去伊拉克维持和平。我们只是一家小保安公司,平常给明星、模特做贴身保镖,员工百十个人,这点兵力只够一个连。

即使我们把家里人手搬空,一个连的雇佣兵合约,国防部也看不上。而从其他公司转包的话,利润

没剩下多少……唉,只能傻看着别人挣大钱啊。”

稍停,迪尔继续说:“听说,国会打算下个月从伊拉克撤出骑兵第一师,以后,整个伊拉克只剩下国民警卫队少量兵力做机动,伊拉克全境的治安力量都由雇佣兵承担。我估算了一下,他们至少需要二十万名雇佣兵,这真是一份绝大的合约啊。”

二十万的雇佣兵,迪尔把这数字算少了。

多年后,当“美军”从伊拉克完全撤退后,他们在巴格达丢弃了“防地雷悍马装甲车”就有五万余辆,其他重型步兵车则超过七万辆。总数十二万车辆中,以平均

每辆战车乘坐6至8人估算,光丢弃在伊拉克的战车就能乘坐四十万到六十万士兵。在国内宣传报道中,他们通被称为“美军。”但实际上,地球人都知道他们是保

安公司的雇佣兵。

这绝对是一份大合约,而这笔维和费用是由伊拉克政府从石油美元中支付,美国人没打算替伊拉克人省钱,所以……佣兵的薪酬是:每天七百美元起薪。

去伊拉克执勤三个月,酬金几乎可以买一架小型商务飞机。

当然,佣兵的薪水从来是酬劳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在那个遍地黄金、遍地石油的阿拉伯强国中,以美军向来“战利品归己”的优良传统,从伊拉克战场回家后,如果拿不出几件阿拉伯金器、阿拉伯古董什么的,简直不好意思跟邻居打招呼。

迪尔连声惋惜这份世纪大合约没能捞到手。国防部签署合同的时候,要求考核公司以往业绩。要求在签合同之前,你手下就已经拥有足够的佣兵数量,而且这些佣兵都有战场服役经历,不能临时

抓人拿来糊弄。所以,哪怕是临时扩充队伍都来不及。

抱怨过后,迪尔回味过来,他知道安锋特特打电话来,必有用意。忙问:“哦,对了,你今天特地打这个电话来,难道你拿到了一份去伊拉克的合约?”

安锋没有吭声,这表示默认,也表示某些东西需要保密,法说明。迪尔马上说:“我派两名精通业务的好手到你那儿去,哈,停战后的几天是最混乱时间,总有很多人想去战场捞金,这些人也需要贴身保护。如果你要去,这两个人跟着你,正好去伊拉克,现场兜售我们的保安服务。”

“我听说,去的人都要接受一些军事训练,具体动身的日期我没法通知你。”

“没问题,我马上‘增加’你樱花别墅的保安力量……你懂得。”

不过,安锋以为迪尔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作为一个过来人,安锋知道如今伊拉克战后最活跃的是那些人。在全世界商人中,要论最不怕死最擅长吃苦,那还得算中

国商人。战前国内媒体常宣传说,美军是为了石油利益对伊拉克动手的。但其实国内媒体报道什么一贯大喘气,真实的状况是:美军是为了“中国的石油”利

益而对伊拉克动手的。

因为战后伊拉克的石油合约都被中国人拿到了。

现如今,胆大的中国人满伊拉克飞,他们

不想欧美商人住进安全的“绿区。”他们

与伊拉克人肤色相同,穿上当地人的衣服,混入伊拉克人当中,死都不怕的将国内淘汰黑白电视机卖遍伊拉克,顺便把所有的石油合约都签署了,没给美国人留下一点汤水,事后还毫不感恩美国大兵。

两人聊了几句,迪尔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忙说:“我记得你从我这里拿走一份猎狐人的工作,目标是罗萨里奥,哦,我很不幸的通知你:这份合约取消了。”

安锋故作惊讶地问:“我刚刚查到一点线索,目前正在进一步追踪。我花了很多经费……”

“唉,可惜,你手脚慢了点。”

“难道……有人比我还?”

迪尔在电话那头重重点头:“没错,这是一个猎狐小组,不过……”

安锋连忙插入:“小组?这么说他们有很多人?但是这个活儿,赏金并不丰hou。五个人分那笔可怜的赏金,也许到手的钱还不够行动花用呢。”

迪尔叹气,说:“所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罗萨里奥本人,而是罗萨里奥手头那笔赃款。”

“这话怎么说呢?”

“嗯,我打听了一下,罗萨里奥最后一个联系人是名夜总会舞女,这名舞女如今已在警察的保护下,她昨天被警察找到了,但她什么都没有说,警察法起诉她。不过,警方已经查实:三天前,是周日晚问到周一凌晨时,她家有人破门而入,邻居报告说有三到四名闯入者。

事后,警察在地板上找到了一些血迹,采集出三个人的血样。警方推测当晚应该有两拨闯入者,或许三波。舞女肯定遭到了逼供,但不知道为何舞女逃脱了。警察赶到时,所有闯入者与舞女一同失踪。

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是:舞女所在夜总会,当晚有一名酒保潜逃。事后,警察根据血样查清三名追踪者身份,他们发现失踪的酒保去了罗马,那三名闯入者也在同一个地方,而且他们一起去了巴黎,最后在巴黎一起消失。

警方因此推断:酒吧里的那个失踪酒保,很有可能就是罗萨里奥本人,他的指纹,他在夜总会留下的指纹,与罗萨里奥完全相同。

所以,任务取消了,罗萨里奥的老大认为,罗萨里奥已被别人抓到。抓捕他的人正带着他在欧洲游荡,他们是在寻机提款。罗萨里奥的老大随即取消了追踪合约,重发出了格杀令,合约是:杀死三名猎狐人以及罗萨里奥,以及罗萨里奥的情妇与他的孩子。

哦,你对这份合约是否有兴趣,据说这次合约赏金增加了一倍多,足足有四百万美元。”

安锋对着电话摇头。这时候,草坪上有人呼唤他过去照相,安锋笑着打了手势,示意他还要讲一会儿电话。这种状况大家也可以理解,毕业生毕业了,贺电满天飞,有些人法亲自到场,总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杀死孩子,这活儿太肮脏。另外,他们至少有三名猎狐人,追踪与反追踪术都很高明,一般的人抓不到他们

的踪迹。嗯,四百万赏金听起来诱惑,但现在他们正满欧洲游荡,四百万,不够差旅费的,这份合约我没有兴趣。”

迪尔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回答:“不光你没有兴趣。四百万虽然很诱人,但大多数人了解实情后,也纷纷放弃。所以这个追杀令……已经效了,这件事结束了。很遗憾,你花了经费,却没赚到钱,下次你专注点,别那么三心二意。”

安锋诚恳接受迪尔的批评,随即挂上电话,千万草坪开始各种照相……这种事法推辞,虽然安锋不喜欢留下照片,但惯例如此,于是,他不仅与养父养母,与周医生、与学妹张舒婷摆了各种姿势,照了各种毕业照,连校园内学弟学妹照相要求,也推辞不了。

一小时后,巴特莱爸爸准备告辞了,安锋原以为与养父养母多年未见,这次重逢会显得温情脉脉,可是经过如此长时问,再见面时双方显得……彬彬有礼,含蓄而礼貌。

也许,巴特莱爸爸、维拉妈妈的态度,是大多数西方人在此时惯有的态度。经过这个典礼,他们把孩子完全当做成年人了,自己养育责任已尽,从此孩子是另外的“独立个体。”彼此的关系亲密但有边际。

老外不讲究“孝道。”他们认为养育子女是他们应有的责任,是动物的本能。孩子长成后,他就不属于父母了,他不欠父母的,因此父母权支配他,权向他索求……

巴特莱爸爸是个典型英国人,喜欢墨守成规。他对自家公司的经营状况很满意了。待在安锋这里,总挂念着家里的三个孩子。这场毕业典礼似乎是他们最后一次履行父母责任,两小时后他们的飞机即将起飞,因此他们连晚宴都未曾参加,连夜乘机返回了伦敦。

周医生也是当晚的航班,他是在晚宴后告辞的。张舒婷则在晚宴上认识一个同龄人,晚宴后她与此人结伴,意犹未尽的去百老汇观赏演出。于是,从晚宴回到樱花别墅的安锋,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游荡了一会儿,他悄然进入地下室。

其实这时候,大多数毕业生都在彻夜狂欢,也不是没人约请安锋去狂欢。但他……独自进入那问隐蔽的手术室里,打开手术室内隐藏的个人电脑,查看罗萨里奥的行踪。

其实,周二上午,罗萨里奥承诺的那笔分成已进入安锋的账户。而安锋给罗萨里奥注射的“纳米机器虫。”它不是炸,是一种缓释营养素。不过,罗萨里奥没有挑战安锋,他老实地兑现承诺,而后利用安锋提供的身份,重潜入美国,似乎有意在夏威夷定居。

目前,罗萨里奥的“黑锅计划”已经实现,那晚的三名闯入者悄悄回家舔舐伤口时,忽然又获得罗萨里奥的消息,他们尾随罗萨里奥追到罗马,遇见了等候他们的西西里黑手党,这三名闯入者随即从这个世上消失。而他们追去巴黎的消息,则是黑手党弄出来的伪装……

检查完罗萨里奥的动作,安锋坐在那里想了想,他隐隐觉得,这个人似乎不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没准今后两人还有交集。基于这种想法,安锋并没有从监控名单中勾去对方的名姓。且留着观察吧。

监控名单上,第一个名字是奥德尼。此时他正在拉斯维加斯活跃着,安锋抓起电话来,询问对方情况。

“你那里……”刚问了一句,奥德尼立刻回应:“我这里,行动已经开始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桌宴席引来几桌客人

稍停,奥德尼马上追问:“你那里,计划能得到保证吗?哦哦,苏珊娜似乎并不喜欢你离开,你能找到借口吗?”

安锋笑了:“正好有个借口……校方要组织一支医疗队去伊拉克。我已经在名单上,下周开始军训,这样我就有了充足的时间,以及不在场证据。”

奥德尼咂巴咂巴嘴,担心的问:“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伊拉克距离这里太远,到时候,万一这里有事,你至少需要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而现在美国又加强了空管,对不明飞行物格外敏感。万一有事你怎么赶回来?乘飞机潜入美国??哈哈,那是和电影……”

“我相信你能够独立完成。”安锋话语里充满了鼓励:“以前没我的支持,你照样策划了许多完美……窃案,这次有我的海量资金支持,你应该将计划指定的完美……”

“你,你你,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奥德尼气急败坏0

“好吧好吧,这是个玩笑。”安锋的声音严肃起来:“照计划行动吧,我这里的事我会自己搞定。”

奥德尼挂上电话,叹着气望向房间另一侧。那里,身材高大的阿盖尔正蹲在屋角,背靠户,正百聊赖的用小刀雕刻木头。他正在雕琢非洲祭祀偶面孔,使用的木材是名贵的非洲乌木。整具木偶形象古朴——换句话说,形象很丑陋0

奥德尼想了想,冲阿盖尔招呼:“嗨,大个子,你老板下周要去伊拉克,这消息你知道吗?”

阿盖尔摇摇头,瓮声瓮气地回答:“该知道的,我会知道。”

奥德尼叹了气,将目光收回到眼前。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屏幕上闪动着赌场周围环境的三维立体图像,甚至包括赌场地下室、赌场金库的位置。

在这个三维图像上图案上还有一些小红点,小红点上方,像游里的角色一般闪动着红蓝长条,不过这些红蓝长条不是代表魔法以及等级。红条上标注着人名、职务,蓝条上标注着时间与行进速度。

奥德尼闭起眼,在脑海里将计划推敲一遍,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开始给自己化妆。

如今他是安锋的替身,化妆之后,镜子里出现的是安锋的模样。当然,镜子里的形象与安锋并不完全一致,但正是这种给予相似与不相似之间,却让人觉得:这一定是安锋本人但却经过了一定伪装,不过,这厮伪装手法拙劣,一眼能让人看得出原型……

奥德尼对着镜子审视一番,扭脸问阿盖尔:“你觉得怎样?”

阿盖尔眼睛都没往这里扫,摇摇头说:“嗯,很像。”

奥德尼绝倒,但他知道问阿盖尔也没有用,便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支手枪,装进腋下的枪套里,临出门前,他最后对着镜子理理头发,起身准备离开这处藏身所。这时,阿盖尔好心提醒:“嗨,你枪里没装子。”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阿盖尔憨hou的点点头,解释:“重心不一样——枪里装了子,枪口会上扬;不装子,枪口是下沉的。”奥德尼轻松地拍拍腋下,回答:“道具而已,我其实用不上它。”

阿盖尔一咧嘴,奥德尼轻松自如的走出藏身所。

等奥德尼离开,阿盖尔抓起室内电话联络安锋,瓮声瓮气汇报:“他走了,行动开始了。”

安锋回应:“你待在原地,嗯,不需要你额外做什么,只要保证他的安全就行。”

阿盖尔形象太特殊了,不适合公开露面。

阿盖尔点点头,想了想,他问:“听说,你要去伊拉克?”

“是的,这是……是一次秘密行动,我跟着军方走,所以,你留在拉斯维加斯吧……对了,这次行动我并不指望成功,就是让奥德尼露个脸而已,你不必过于认真。”

阿盖尔感受到安锋的关切,嘟囔着说:“我,会小心的……如果伊拉克还有英**队,还有皇家特种部队第三营的话,你帮我问问,我过去那些的战友是否还在。”

阿盖尔不会说话,他想告诉安锋:如果安锋有事,其实还可以向英国皇家特种部队求援。他还有一些战友没有退役,这次必定有人来到巴格达,只要提起他的名字,会有人记得他这位憨hou的大个子。

此时,奥德尼身穿黑色短风衣,下穿熨烫妥帖的西装裤,脚蹬路易威登皮鞋,头发梳的很有造型,迈着轻的、类似华尔兹舞步的跳跃步伐,走进了……赌场附近一处车库。

车库正中心,用纸板与泡沫搭建出赌场周围地形的微缩模型,模型放在一张大桌球台上,围着桌球台,或坐或立站了八个人。奥德尼是第九个抵达者,为首的一名四十余岁中年人见奥德尼出现,招手道:“手,你几乎迟到了。”

奥德尼轻地走近模型跟前,扫了一眼模型,与中年男子搭话道:,“狐狸’,不是还有人没到吗?”

正说着,一名三十岁左右、打扮非常华贵,浑身全是名牌,胳膊手腕指尖处处闪烁钻石火彩,气质高雅的中年金发女人恰好走进车库,边走边抱怨:“你们应该租一间漂亮的房子,我这身打扮来这个肮脏地方,会有人怀疑的。”

狐狸招了招手:“啊哈,吉普赛人,没到工作时间,你不该穿上工作服的。”

奥德尼转身冲进来的女人眨眨眼,悄声问:“嗨,珍妮,我提供的这条项链怎样?很不错吧?”

狐狸不满的看了奥德尼一眼,进门的吉普赛人也责备的横了奥德尼一眼,扭脸向狐狸解释自己的迟到:“我刚从另一个地方赶来,我得到一个重要消息,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匆匆赶来——我听说‘野牛’也抵达了拉斯维加斯,据‘野牛’中的透露,鳄鱼、罗汉他们也到了。”

“真是群英荟萃呀。”“狐狸”感慨一声:“钻石的光彩吸引了几乎所有美国窃贼。”

“吉普赛人”是刚进门这女人的绰号,“狐狸”是这个团伙的头目。

奥德尼所在的这个团伙是一个诈骗盗窃团伙,正确的说是:高智商抢劫团伙。而刚才提到的“野牛”、“罗汉”、“鳄鱼。”全是类似的盗窃团伙。这些团伙内部都用绰号彼此称呼,此刻

奥德尼在团伙中扮演的是一名精通赌博术,精通各种奢侈商品的骗子与小偷。

这个团伙共有十个人,“吉普赛人”到了之后,团伙成员全部到齐了。狐狸招呼人聚拢在沙盘模型周围,对团伙成员感慨一声:“一桌宴席引来几桌客人,现在看来,想要抢到宴席上的座位,很难很难。”

停顿了一下,狐狸开始指着现场模型逐一介绍:“昨天,我们终于得到了展出进程,如果计划再不变的话,那么,这场‘世纪大赏’将在地下五层的贵宾大厅内举行,那里原来是百万赌注大厅。届时,赌场楼顶平台将站满警卫,地下四层整个清空,由警卫占据。

而地下六层,那里是赌场金库。展品将通过专用电梯出入,展出时从地下金库取出,展览完毕后送回金库。据说,展出时所有客房也将受到严密监控,赌场所在天空,也将宣布为期两小时的禁飞。

展出的进程是:一些信用卓著的客人将被邀请到展出地点。除此之外,赌场三层、二层赌场,将腾出一个区域小展台,展出一些不那么有价值的钻石首饰。

展出时,没受到邀请的游客将在自己的房间内收看闭路电视,如果他们对某件商品感兴趣,可以通过电视进行投标,而后,或许能被邀请到展出现场,实地观摩钻石首饰原型……请注意,这个邀请并不确定。

据说,展会开始后,整个赌场周围布置了一千一百名警卫,几乎视距范围内都有警卫同伴存在。赌场方面还准备了十二个紧急预案,我们已弄到手其中七个预案“玉米’,你要争取在最后时问前,把剩下的五个预案也弄到手。”

“玉米”是位身材瘦削矮小的印度人,他曾是一名计算机编程高手,以前曾在印度计算机工作室工作,后来被“狐狸”勾引到手,并通过某种途径,提前一年将“玉米”安排进了赌场。

目前,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计算机程序是印度人编写的,掌握源代码的印度计算机高手,很容易进入赌场安保核心,但是赌场也很谨慎,仅仅有一年工作经验

的“玉米。”在核心人员中并不显眼,暂时也不可能进入决策者。故此,狐狸这一要求让“玉米”很为难,他犹豫了许久,才很勉强的点点头。

“狐狸”在赌场内还安排了一名内线,这名内线是提前三个月进入赌场的,他目前是赌场发牌手,任务是摸清赌场屋顶上,针对赌客的监视探头情况。

奥德尼如今的任务是:在赌场内扮演一名毫节制的赌客。他在两天前入住赌场,昨天输了l20万美金,今天的任务是赢足200万——这种输输赢赢的赌博工作,对奥德尼来说稍稍有点难度。但他需要引起赌场的注意,并最终进入赌场临时参展顾客邀请名单。

“吉普赛人”扮演一位追求享受的贵妇人,她非常高调的宣布自己是来购物的,并准备在展会上大肆购买展出样品。如今,她身上的各种服饰都是奥德尼大力赞

助,每一件首饰都是珍品,还都是名牌——当然,其中大部分是仿冒假货,比如她那条钻石项链,就是奥德尼公司生产的莫桑石仿品

“吉普赛人”身上的首饰,花去了团伙大部分活动经费

“吉普赛人”刚才带来的消息,似乎并没有引起“狐狸”的注意。“狐狸”继续维持着原先的行动计划……当然,他并未把完整的计划透露给团伙成员,只是逐个吩咐了每个人的具体行动。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围着沙盘模型熟悉现场环境,默记现场的每一条路线,每一处的布置。等众人消磨到傍晚,最先出发的是奥德尼,他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化妆,乘坐团伙同伴驾驶的汽车返回赌场,施施然进入到最低赌注十万的贵宾大厅。

端着一杯香槟,在各个赌桌闲逛一番——这也是赌徒常见的行为。大多数赌徒都比较迷信,他们喜欢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座位,以及对自己有利的发牌手荷官)。

不一会儿,“狐狸”安插的那名发牌手上岗了,他绰号“柱子。”是一名长相憨hou、眼神呆滞的黑人。这副憨hou的长相曾经骗过不少诚实人,就是依仗这副憨像,“柱子”让十余轻信者进了地狱。

奥德尼抢在“柱子”上位前,坐上了由“柱子”担当荷官的赌桌,他的动作轻松自然,在此期问,他跟柱子没有一个眼色交往。一切仿佛都是巧合。此时,在每一

张赌桌的上空,不下十个摄像头从各个方位扫视着赌桌上的赌客,扫描图像迅速传送到赌场地下室内,每张赌桌的监控图像,都有数位监控人员进行现场数据分析,

他们认真仔细观察每一副屏幕画面,绝不放过任何可疑动静。

在这种情况下,想做点手脚很难。

然而,赌术中确实存在数学规律。也就在这一年,几名耶鲁高材生破解了赌桌的秘密,他们弄出一套数学程式,可以大致估略每一张牌出现的概率,准确率在85%之上——从此赌场禁止耶鲁高材生,以及数学专业大学生入场。

这个程式安锋刚好记了个大概……当然,要想完全准确还需要大型计算机来辅助。不过奥德尼并不傻,大量数据运算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高的挑战性,在安锋的短

暂培训之下,他已经能运用数学程式,大致能估算出下一张牌。准确率虽不高,但如果加上一点运气,加上一点直觉,成功率已经接近了七成。

奥德尼还是个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荷官微小的身体语言,能让他看出许多秘密来,如果这荷官还是自己人,那么奥德尼已经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可以控制输赢了。

输输赢赢过程中,不久,“吉普赛人”高傲地抱着雪白哈巴狗,昂然踏进这问贵宾大厅,她并没有坐在奥德尼的所在赌桌上,但两人坐的位置却很巧妙,相互问都在对方视距范围内,一举一动看得很清楚。

当“吉普赛人”就位后,“狐狸”站在赌场对面的一处酒店楼顶,举着红外线望远镜观察赌场的方向,也就在“吉普赛人”落座的那一刻,“狐狸”看看手表,果断下令:“开始吧。”

附近另一处高楼上,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女速奔跑。这处高楼明显高于赌场大楼。只见黑衣女奔到楼边,她并未停步,身体腾空而起,涌身跃出了大楼。

这一天,距离展出还有十一日,展会组织人员都在忙碌着,但各处人员尚未就位。

半空中,隐隐传来一声轻微的“嘭”声,身材娇小的黑衣人背部随即张开了一对淡灰色滑翔翼。借助这付滑翔翼,黑衣人在空中声地滑行着,她声息的掠过黑暗中数灯影,边飞边缓慢下降。随后,这大蝙蝠一般的身影贴近了赌场大楼,轻轻地撞在大楼玻璃幕墙上。

娇小的身影动作很伶俐,她四肢摊开,手掌首先触及玻璃幕墙,而后像壁虎一般,双掌声地粘在玻璃幕墙上。紧接着,双膝轻轻撞上玻璃幕墙,膝盖上的两个压

缩气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释放的气体缓慢卸掉身子的冲击力。随后,这个的双脚轻轻粘在玻璃幕墙上。与此同时,一声同样轻微的“嘭”响,此人背部伸出的两只

滑翔翼缩了回来……

这个人绰号“蜘蛛。”越南裔,女性,身高一米四,曾经的体操运动员,擅长柔骨术,以及徒手攀登。

这时候,位于附近高楼顶部的“狐狸。”通过“蜘蛛”所携带的电子眼镜看清了室内情景,他立刻轻声提醒:“里面安装了震动感应器,采用液体方式进入,而后使用气凝胶”

贴在玻璃木墙上的“蜘蛛女”脑袋立刻左扭。她的四肢粘在玻璃幕墙上,她纯用牙齿从左衣领咬出一支钢笔状的物体,将这支钢笔含在嘴里,她像挤牙膏一样将笔

内液体涂抹在玻璃上。等了一会儿,她的手在那块玻璃上轻轻一推,一个直径六十公分圆形玻璃吸在她手上,楼外的风顺着幕墙上的空洞,轻轻吹入房间。

蜘蛛人手里粘着这块玻璃,靠其余一只手两只脚,以及双膝固定身子。她一歪头,用牙齿从右衣领中咬出一管牙膏状的东西,而后用舌头与牙齿相配合,咬下牙膏盖,含住整管牙膏,从舌头牙膏后方向外挤。

一股淡淡的绿色雾状气体从牙膏口缓缓释放,这股雾气凝而不散,像一支气箭般射向距户不远、安装在墙壁上的震动感应器……等牙膏中的气体喷射完毕,蜘蛛

人一张嘴,瘪瘪的牙膏皮贴着玻璃幕墙,缓缓地向下面滑坠。这时,举着望远镜的“狐狸”开始读秒…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章 出岔子了

三秒钟过后,贴在玻璃上的蜘蛛人身子古怪的一扭,整个身体倒翻过来,双腿如游鱼般滑进玻璃洞内,此时,她手上粘的那块玻璃还在,只是调了个方向而已。等蜘蛛人全身进入房间后,她的手翻转过来,将那块切下的玻璃小心地贴回玻璃模墙切口处。

这时候,蜘蛛人的四肢已经腾出来了,她用左手从裤兜里摸出一罐特质玻璃胶,细心地在玻璃切口上涂抹起来,等一圈涂抹完毕,她的手指微动,指上的吸盘手套发出轻微的撒气声,等她手离开了玻璃,那块切下的玻璃已经稳稳地粘在玻璃幕墙上了。

这个时候,玉米正沿着通道缓缓走着,他前进的方向是走廊尽处的洗手间。远处的狐狸开始读秒:“还有十秒钟,十,九听,前面来人了。”

这个时候,蜘蛛人拧亮头上的微光电筒,她拿出铲刀等相应工具,小心地清理着玻璃上的残痕。与此同时,‘玉米,脚下控制着速度,而“l”型走廊尽处,在“玉米”看不到的地方,洗手间里走出的人与他越来越近。大楼上的“狐狸”连声催促同伴“”,当“玉米”与对方几乎在“l”型拐角处迎头撞上时,对方的身上的手机突然响铃了,“狐狸”耳机里顿时响起同伴的欢呼:“耶,成功”

对方在拐弯处停止脚步,“玉米”听到了近在咫尺的手机铃声,他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等对方接上电话,“喂喂喂”的喊着转过拐弯处,他看到的……是个蹲着身子系鞋带的员工脊背。

这个时候,“蜘蛛女”已清理好玻璃切痕周围的痕迹,她看着整块玻璃检查了一番,几乎看不出这块玻璃曾经被切割过……好吧,这个伪装只要求有几天掩饰时间,等对方发觉,也许展会已经结束。

这间办公室是财务经理办公室——赌场这一层楼都是中高级管理人员办公室,论“蜘蛛女”降落在哪一层,她都不亏。

于是,蜘蛛人满意的点点头。她头一歪,看向墙角的震动感应器。那具震动感应器上的绿灯依然亮着。刚才她的连番动静很大,震动感应器本应该告警,但是蜘蛛人喷出的雾凝胶已将震动感应器里面的零件凝固住,这具感应器已经感应不到周围的震动,当然法发出告警。

“狐狸”继续开始读秒,接电话的人……好吧,这电话是“狐狸”同伙打进来的。接电话人一番“喂喂”后,听到一个不好意思的声音“打错了”。随即,电话被挂断。与此同时,刚才系鞋带的员工已擦身而过,走进了拐弯后的走廊。接电话的人满脸疑惑,回身望望空荡荡的走廊,总觉的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当时他注意力全在电话上,忘了那个蹲着系鞋带的脊背。

此时,蜘蛛人已窜到办公桌前,她将一个u盘插入电脑h口。这个u盘里装的是主动式伺服病毒,电脑对u盘的识别,让解码器主动开始向电脑灌入病毒

五秒钟后,这部电脑需密码自动开启,随后,赌场地下的电源似乎闪跳了一下,当赌场保安主管过来询问原因的时候,技术人员一边检查情况一边回答:“刚才,供电系统产生了一次电力浪涌,瞬间电压高达0不过……没有问题,我们的仪器很先进,它挺过了这次电力浪涌,各方面都运转正常……

保安主管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个电力浪涌怎么产生的?”

“附近有大功率电子设备在启动,不过…”技术人员一声轻笑,补充说:“那需要很大很大功率,嗯,相当于一个航母在起航。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供电部门在切换回路,或者,太阳耀斑电磁爆……说知道呢,反正是个小事故,关紧要。”

没人知道,当电力浪涌启动时,远处高楼上的狐狸喊了一嗓子“0”。当倒计时归零时,“玉米”的身体紧窜两步,这时,监控屏幕正在因为电力浪涌而抖动,记录影像的磁盘被电子设备保护性关闭,但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两秒,两秒钟时间,“玉米”的身子已经贴在主控室设备间,等到走廊电力恢复正常,监控画面上只剩空荡荡的走廊。

“狐狸”又开始倒计时了,这时蜘蛛人终于开启了主管电脑,利用主管的行政级别,她速进入员工档案,搜出“玉米”的员工卡,迅速将这张员工卡通行级别设到最高限。

这时,“玉米”背着身子,将自己的员工卡插入背后的电子门锁中,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设备间的门锁闪动了一下,绿灯亮起,玉米轻轻一拧把手,身子顿时消失在设备间内。

这个时候,保安主管询问完技术人员,下意识抬起眼来,浏览着各个监控屏幕。各个赌厅内,几乎没受这次电力浪涌的影响,大家若所觉的继续抛洒筹码,收进赌帐。赌场后台,员工们各就各位,员工走廊里空空荡荡。

似乎没有发现异常——赌场厕所,是唯一不设监控探头的地方。

这时,“蜘蛛女”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一张张空白员工卡,逐个进行设置——这些员工卡只在特定时间段有效,但在有效期里,它们的通行级别等同主管卡。而平常时间,这些员工卡是不出现的,检查员工名单,察觉不到有人动过手脚。

扫除了计算机上的数字脚印,“蜘蛛女”开始给自己化妆,她换下了那套黑色丝绸夜行衣,将折叠滑翔翼收起装入背囊,这时的她已变成一个东方女人,满脸稚气,梳着马尾辫,身穿学生制服。

“蜘蛛女”摸到墙角,那里有台粉碎机,将身上换下的丝绸夜行衣投入粉碎机里,衣物被彻底粉碎后,“蜘蛛女”按动按钮,一条特殊通道将将这些碎物直接送到焚化炉内——感谢赌场特殊的保密政策,这里中层主管以上的人员,阅读过的文件都必须执行销毁措施,而“蜘蛛女”进入的是主管办公室,这里还特地设置了焚化装置。

唯一遗憾的是,“蜘蛛女”背上的的折叠翼背囊不能焚化。这个先进的折叠滑翔翼使用碳纤维布,以钛合金做骨架,送入粉碎机里会损坏粉碎机的刀具,送进焚化炉内会引起……爆燃。

不过,这没什么,在这个时候,远端,“狐狸”团伙的计算机高手正在利用刚才留下的后门,竭力破解赌场防护墙,与此同时,机房里的“玉米”正埋头在主控电缆旁安装数据发送系统……城市的另一头,阴沟下水道、扮作管道工人巡视的几个家伙,则根据“玉米”传输的定向信号,准确的甄别出通向赌场的数据电缆,他们在电缆上割了个口子,在赌场数据光纤上安装了信号接收器。

距离这窨井盖最近的建筑……是“狐狸”一伙聚会的车库。

这个时候,“蜘蛛女”在背囊上翻动一下,不知出动了什么按钮,只见包表面一阵波纹荡漾,这波纹扩散至整个背囊,背包变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rahran(维拉布拉德利背囊。

背上这个花布背囊,“蜘蛛女”蹦蹦跳跳作一副纯真学生样,在“狐狸”发出信号时,她神情坦然地拧开门把手,走进了走廊——这个功夫,玉米已经根据蜘蛛女输入的病毒,潜入了主控设备,对走廊监控画面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该楼层监控画面停顿了……五秒。

五秒的时间,蜘蛛女离开走廊,在“狐狸”的指引下,悄悄离开大楼,离开赌场。与此同时,“玉米”也悄然离开设备间,而电脑病毒已悄然植入赌场电脑。

数分钟后,窨井中管道工人在管道里换好平常衣服,为首一个人悄悄地掀开窨井盖,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注意,他自己边爬边招呼同伴跟上。等窨井盖恢复原位,这几个人悠闲的抄着手,走进了最近的车库——“狐狸”所在的藏身处。

一切都似乎显得很顺利,然而就在这时,出现了点小意外,负责对员工进行例行安全审核的保安人员,拿着一份档案走到保安主管身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保安主管脸色一变,他冲对方打了个手势,对方接到暗示,立刻点头离开

不一会儿,两名保安陪着一名荷官走到了“柱子”所在的赌桌,荷官微笑地举起双手,和蔼可亲的向赌桌上的赌客招呼道:“不好意思,这里的设备出现了一点意外,这一局,我们算各位赢,请诸位结账。如果大家还愿意赌下去,接下来由我给你们发牌。”

这时,两名赌场保安一左一右钳制住了“柱子”,保安主管从距离“柱子”最近的赌场隐蔽门出现,他声地走到“柱子”身边,附在“柱子”耳边低语:“拉卡沙·阿尔萨德·奥纳西斯,我希望你和平的随我离开。”

“柱子”呆滞了一下,看到主管眼中露出刀锋般的目光,他一声不响的冲赌客们鞠躬,并在两名保安的挟持下走向赌场后台。“柱子”走后,他所在的赌桌赌客纷纷停止了脊背,他们并没有交头接耳议论,倒是周围赌客中,纷扰不断扩散,赌客们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这一现象——不远处,吉普赛人也在装模作样,加入议论中。

来的荷官彬彬有礼的清点着赌客的赌注,而后爽地一一照赔。这时赌桌头顶天花板上,十余架摄像头疯狂转动,录下了每一位赌客的面容,并在赌场自己储存的人物资料库里进行疯狂比对……

赌场保安主管尾随“柱子”走进后台,保安主管一踏进走廊,看到保安将身后大门掩上,将赌场的喧嚣隔绝在门外,他立刻吩咐保安:“马上甄别那张赌桌的每位赌客,我要求你们仔细对比他们的耳廓,眉骨,眼窝,以及身高体重,看一看有没有可疑人员,我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这时候,“狐狸”的人员正在撤退,通讯处于静默状态。而赌场内还没撤走的三个人,他们坐进赌场里,任务是策应各方行动,以及在必要时刻引开赌场注意力——比如“柱子”,他就是一个预备的牺牲品。在必要时候,狐狸会制造一点小意外,让“柱子”的身份信息泄露出去,从而吸引赌场关注。

可惜,“柱子”这次曝光不是“狐狸”的主意,不知什么原因,“柱子”被发现了。

保安们正在对“柱子”进行搜身,拉卡沙·阿尔萨德·奥纳西斯是“柱子”的真实名姓,这个名姓不该被赌场知道,但现在……保安主管看着手下对“柱子”进行搜身检查,他阴沉着脸说:“我们是文明人,我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但我希望你了解——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拉斯维加斯,我会把你的尸体浇筑在水泥块里,沉入最深的海底。”

“柱子”有点蒙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周围几位保镖虎视眈眈,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在保镖的监控下拿走自己的个人物品,悄悄地离开赌场——保镖们一直把他送到拉斯维加斯边上的州际公路上,目视他搭乘过路卡车离开,这才返回赌场。

这时候,“狐狸”藏身的那座车库里,预定撤退的奥德尼与“柱子”迟迟没到,还有吉普赛人,她预定这个时间返回酒店房间,可是此刻依然没发出安全返回的信号,这个意外状况让大家摸不清头绪,只能在焦灼中继续等待。

赌场内,生性胆小的奥德尼不敢第一个离开,而同一个赌桌上,其他人似乎也有相同的顾虑。大家都懒洋洋的坐在赌桌上耗时间,赌局每一局都拖得限长,任凭荷官怎样用煽情的语言挑动现场情绪,大家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扔着筹码,耗着时间。

终于,有位赌客耐不住了,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不耐烦地说:“今天真是扫兴,好吧,到现在你们(赌场也没找我,看来我不是嫌疑人。我打算去夜总会寻欢做乐,听说那里来了几位舞女我要呕了,有人反对吗?”

荷官躬身做了个容许动作。有了第一个人作榜样,大家纷纷站起身来,见到对方全不拦阻,便狼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奥德尼离开的顺序不是第一,但也不是最后,他在赌场荷官歉意的神情下,装作不满地离开赌台,先是去赌场酒吧晃了一圈,似乎觉得酒吧里也不能让他开心,又继续东游西逛着,闲闲地走出赌场。

拉斯维加斯城不止有一个赌场。

站在酒店喷水池边,奥德尼很有派头地掏出一支雪茄,细心地用雪茄剪剪去烟尾,正在装模作样地用打火机熏烤烟身,旁边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低低地喊了一声:“奥德尼,居然是你,真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奥德尼手微微抖了一下,刚才说话的人已经并肩跟他站在游泳池边。

这是个他不认识的男人,四十余岁,一举一动很有派头,衣着考究一付大富豪像,全身穿的一不是高档奢侈品,手上硕大的黑金刚钻石,在夜空下窜动着幽幽的黑色火彩,像是地狱里的幽火。

他手里拿着个相机,一付对赌场的夜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眼角瞥都不瞥奥德尼,只顾举着相机连续拍摄喷水池景色,如果不是他继续开口,奥德尼几乎以为刚才是他幻听了。

“向左看,三十五度方向,有一辆蓝色的使节,车,你的宝贝正坐在车里……别紧张,用很自然的态度走过去,她会招呼你上车的。”

奥德尼再度确定他不认识这个人,但对方却说出了他真实的名字。奥德尼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安锋曾承诺将这个名字的一切踪迹抹去,他相信安锋的能耐……那么,就是他过去惹下的风流债了。

奥德尼点燃了雪茄,而后装作悠闲的向左微微转身,他镇定自若地绕过喷水池,像漫步般走近路边“使节”车,当接近这辆车的时候,果然,一位昔日在他手下的模特从车里伸出脸来,热情洋溢的招呼:“奥德尼,是你吗,上车”

奥德尼神色不变,但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像一个贪恋美色的浪子一样,露出一点色迷迷的笑容,一个蹿身跳进车里,而后,他冲刚才的女模特冷下脸来,冷冰冰的说:“你认错人了。”

奥德尼经过了两次整容手术,由安锋操刀的第二次手术,虽然对他脸部造型改动不大,但下手的却都是关键部位。安锋熟知图形搜索的关键点,他的改动地方虽然很细微,但如果用计算机扫描图像进行比对,得出的答案是:二者绝不是同一个人。

奥德尼第一次整容手术后立刻远窜万里,在他那次逃亡中,甚至连安锋都不知道他长啥样,面前的女人怎么确定他就是奥德尼呢?

谁于的?哪里出了岔子?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一章 换了个人?

天渐渐亮了,“狐狸”所在车库里,大家终于等到了“玉米”下班的消息,也等到了吉普赛人回酒店房间的消息。访问下载txt但是,谁都没有“柱子”与奥德尼的消息,这两人声息蒸发了。

犹豫了许久,狐狸终于冒险联络“吉普赛人。”他不敢在电话里多说,只用暗语要求“吉普赛人”秘密前来车库。“吉普赛人”提心吊胆一夜,也有许多话要告诉“狐狸”。二十分钟后,“吉普赛人”一身简朴装扮进入车库,她将当时“柱子”被带走的情形告知众人,而后纳闷的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柱子’暴露了,他怎么会暴露呢?”

“狐狸”摇摇头:“他从昨晚开始就没跟我们联系过,我现在对他的情况毫所知,往好的想,也许他感觉周围有人监控,所以不敢对外联系。但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

玉米打着哆嗦,怯怯地说:“这么久了,恐怕我们要考虑最坏情况了。”

车库里的人一声不吭,他们都有相同的预感:恐怕在座的诸位,再也看不到“柱子”了。

沉默片刻后,“吉普赛人”问出了众人的疑问:“这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暴露?”

“狐狸”对此也一头雾水,他沉吟着说:“情况还可能糟……。陕手’至今也没有消息,他跟你同在赌厅内,你确认他安全离开了吗?”

“吉普赛人”回忆了一下,肯定道:“他确实离开了,比我还早的离开赌厅。他不住在酒店里,酒店方面知道他在市里租了办事处——自己名下的珠宝公司推广站,据说是为了参与‘钻石世纪大赏’,我还过他雇的女模,跟他神态暖昧的……你确定他不在女人床上?”

“狐狸”摇摇头:“他那家‘推广站’我知道,一小时前……就在我找你之前,我想,跟他联系总比跟你联系安全……我的人化名打电话给推广站,假意签署大宗协议,他的助理……嗯,我的人说出了联络暗语,接电话的人竟然一片茫然,只告诉我们等老板跟我们联系,我估计他也出了问题停顿了一下,狐狸觉得很纳闷:“昨晚我们的计划顺利

实施,怎么会,两个人突然曝光了,而且是两个不参与行动的辅助人员?”

这不科学!

“狐狸”转身询问“玉米”:“赌场方面,最近有什么动作?”

“玉米”沉吟着,回答:“我一直在后台,前台发生的事情……呀,我想起来了,前不久保安部对洗手问里进行了一番装修改造,我偶然发现,改造后,医院的尿样采集车经常来我们赌场。还有,洗手问里的小便池也变得很古怪,员工们曾嘲笑说……”

“狐狸”猛地瞪大眼睛:“等等,你是说,赌场把小便池改造成尿样采集池,在针对员工的审核程序中,增加了尿样检测项目?”

“玉米”轻轻地点点头:“大家都在这么嘲笑,我怀疑他们这样做了,就是不知道,前台,针对顾客是否也采取了相同的安全审核。”

“吉普赛人”一哆嗦,她紧张地看着“狐狸。”后者轻轻摇摇头:“这不可能,对顾客采集尿样,即使他们这样做了,又怎么跟以前的比对“吉普赛人’,难道你以前在那里留下过尿样?”

吉普赛人嘴唇嚅嗫一下,“狐狸”马上解释:“对员工则不同,员工数量有限,他们精力顾得过来,况且做了这一行,都会在业界留下底案,同行可以调阅这些档案。”

“狐狸”稍作停顿,立刻用信心百倍的语气说:“虽然审核越来越严密,但展会只剩十一天期限,我们只要熬过这十一天,熬到展会开幕,就可以顺利启动下一步计划。”

这句话让屋内所有人轻轻松了口气:是呀,只有十一天。吉普赛人已经获得了展会的入场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奥德尼也将有一张入场券。现在,赌场的电脑程序中已经植入了病毒,依靠这个病毒留下的后门,可以远程潜入保安系统……所有的行动已经就绪,“柱子”出了意外对大局并影响。如果奥德尼没事,整个计划就能顺利推行。如果奥德尼出事了,嗯,似乎也关大局。

“你们有谁了解卡尔森·安德鲁?”“狐狸”脱口而出0

“狐狸”说这句话时,目光主要盯着“吉普赛人。”这位名叫卡尔森·安德鲁的年轻人,最初是“吉普赛人”推荐的。

“吉普赛人”随即上前介绍道:“我也是听朋友推荐的,听说这个人擅长伪造艺术品珠宝……嘿嘿,我朋友委托他制造过赝品。据说他擅长赌博、爱好设计珠宝首饰,为人很好色,可是胆子不大,只敢:非礼员工与……熟识的女模。还有,他手指非常灵巧,喜欢追求奢华享受,喜欢美食美酒美景美色,总之,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很有艺术家气质。”

“狐狸”跟着补充:“最初,我没打算向‘世纪大赏’动手,这个任务难度太高,而且获利风险很大——赃物很难变现。后来‘吉普赛人’介绍我认识了卡尔森·安德鲁,他拥有珠宝首饰的销赃途径,这下子我动心了。要知道,销赃价格提高一成,我们的收获就能多出……至少一个亿。

类似这样的行动需要庞大的经费,我跟卡尔森·安德鲁接触后,发觉他正在努力参会。这个人有点夸夸其谈,他谈了很多打劫展会的计划,让我对这次展会加有兴趣,于是我邀请他加入……我们这次的活动资金,其中50%份额是由他提供赞助。所以,他其实是我们的老板之一。”

“玉米”长长松了口气:“这么说,我们不用担心他被酷刑逼供了?”

“玉米”大笑起来,接着补充:“……因为他本人就是策划者之一,而且还是投资人之一。”

突然问,门铃响了。“玉米”的笑声戛然而止,屋里的众人闪电般摸出枪来,一眨眼的工夫,满房子全是指着大门的黑洞洞枪口。

在众人屏息以待中,门铃发出了规定暗号:两短两长,然后是三短一长。

这时,团伙里唯一不在现场的,就是奥德尼。

“狐狸”一招手,屋里人各找退路,藏身于安全处。“吉普赛人”迟疑地过去开门,这时,整个车库显得很空荡,只有“狐狸”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沙盘模型前。

门开了,门外时奥德尼很疲惫的面孔,吉普赛人试探地去扯奥德里的脸皮,奥德尼不耐烦的躲开,然后他推搡着吉普赛人,一脸阴沉的走进门来,同时向“吉普赛人”低沉地说:“我受到劫持,另一个团伙也在窥视展会,他们劫持我去了郊外,邀请我加入他们的团伙。”

“狐狸”哦了一声,他很好奇。这个……这个色迷迷的、见了漂亮女人迈不开腿的男人,他能参与这行动中,那是‘狐狸’给面子,让这位投资人现场监督投资进展而已。没想到别人也能看得上他……看上他的钱吗?

“你都见过什么人,能给我说说吗?”“狐狸”一脸玩味地问。

奥德尼哼了一声,他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鹿皮眼镜布,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眼睛,一边回答::“我身上始终带着安全装置,只要我遇到危险,安装装置自动开始实况录像,这是我录下的当时场景。”

奥德尼移开眼睛,拿眼镜布的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个t!f卡。

别说“狐狸”了,屋内所有人都一头冷汗、瀑布汗,以及……宽面条汗。

“狐狸”触电般拉开枪栓,他枪口对着奥德尼,握钱的手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的,直哆嗦:“你你你,你现在还有录像吗?”

奥德尼歪着脑袋打量着“狐狸。”忽然露出一个微笑。这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这笑容令人看起来格外冷酷残忍。他平静地回答:“你猜呢?”

“狐狸”浑身都在哆嗦,屋内所有人浑身都在哆嗦。偶尔有人把目光投在奥德尼手里的金丝边眼镜上,他们感到自己……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开枪的**。大家都是化名参与行动的,他这是怕警察没有把柄,还是怕我们不够出名?这厮,这厮,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了想,“狐狸”决定跳过这个话题:“那么,劫持你的是谁?”

奥德尼耸耸肩,一脸辜:“我也不知道,嗯……”

奥德尼指了指刚才交出去的t!f卡:“东西在你手里,你可以看看。”

“狐狸”觉得自己只要在看对方一眼,就一眼,就要忍不住扣动扳机……当然,他只敢这么想,因为他不知道对方录像了没,万一对方真录了像,杀了对方,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狐狸”浑身发抖着,扭过脸去寻找电脑。插入t!f卡时,奥德尼还站在旁边絮叨:“我认为他们还不知道你们来了,他们以为我只是来参加展会的,已经取得入场卷,所以邀请我加入他们的团伙……”

录像开始播放了,从拍摄角度看……屋里众人怀疑的目光,转向被奥德尼重带到脸上的金丝边眼镜。而奥德尼对此仿佛若所觉若其事。

这段录像没有声频,画面上只见大家嘴唇蠕动却没有声音。不过,如果细究起来,还是可以通过唇语了解对方说了什么。当然,在场众人此刻都没这个闲情。

画面从奥德尼被劫持上汽车开始,奥德尼的形象始终未在画面中露脸——这说明摄像头就在奥德尼脸上。

画面上的女人冲众人打着招呼,画面连续演变着,车子走过一连串街道,直到它停在郊区沙漠附近,那里有三辆车等待着。车上跳下一名五十余岁,头发花白的白人男子,他冲画面上招手,嘴里说着什么。这时,天空夜色昏暗,周围只有几盏车灯照亮,车灯外的人都隐匿在黑暗中。远处的赌场星光灿烂灯火闪烁……

奥德尼在一旁做画外音:“这个人,自称‘鳄鱼’,不好意思,我一个昔日女友现在落在他们手上——刚开始那位打招呼的美女就是。”

画面上的人一番欢迎过后,彬彬有礼的跟奥德尼说着什么。几分钟后,画面中断了,奥德尼干巴巴的解释:“像素太大了,储存溢出,其余的画面都没存住。”

“狐狸”转过身来,绕着沙盘模型转了两圈,忽然停住脚问:“他们,进展到了哪一步?”

奥德尼讥讽的看着对方:“你觉得,他们会跟我说吗?”

“那么,他们要你做什么?”

“他们打算让我携带摄像装置进入现场,哦,听他们的意思,我就是一个现场通讯的差转台,只需要接收、转发现场信号,便于他们远程指挥就行。我告诉他们:展会现场有信号屏蔽,而且这场展会并未对公众开放,参会者名单都是保密的,有了这份名单,事前事后都方便追查。所以,我很难携带转发设备进入现场,而且转发过程中不被保安察觉。”

“狐狸”再度打量了一下沙盘模型,低沉地说:“当时你在现场,你应该知道‘柱子’已被赌场清除了,你在现场发现什么了异常?”

奥德尼轻轻点点头:“我想,作为赌桌赌客,我的脸部特征已经被赌场录下了,接下来我应该处在赌场密集监控中,所以,我需要多的支援,如果你们法做到,那么我退出这次行动。”

“狐狸”晃了晃枪口,叹了口气说:“你以为你还能退出吗,我们谁都退不了了。”

“吉普赛人”插嘴:“计划已经进行到这一步,我们都耗费了大量的钱财与精力,现在‘柱子’曝光了,如果这时退出,我们恐怕会遭到最恐怖的追杀。”

“吉普赛人”觉得奇怪,在她印象中奥德尼很胆小,从不让自己踏足危险之地,但刚才狐狸威胁恐吓都用上了,奥德尼居然想换了个人一样,情绪波澜不惊。

也许,每个人都有假面孔。尤其是在这屋里,每个人都是骗子,优秀的骗子,所以他们都有假面孔,连对面的奥德尼也是。一向胆小的奥德尼轻松地耸耸肩,道:“那么,我会把我的保镖招来——我至少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这就对了,这才像胆小鬼奥德尼的本色。

奥德尼扫视着周围,忽然咄咄逼人的说:“其实有句话我早想说,你们这些人太落伍了,这是做大事,是世纪大案。但你们使用的器材却是八十年代的器械,思维是八十年代乡村思维。如此落伍的设备,想要攀越赌场的安全藩篱,我认为是在找死。

当然,如果你们要求我继续参与,我希望获得多的发言权,以及大比例的分红。”

“狐狸”低头沉思,他嘴角带着冷笑抬起眼,问:“你想怎么做?”

奥德尼走到沙盘模型前,他看了看空荡的车库。团伙的人都还没现身,各自隐藏在柱子后、沙发旁、帘内……,但这些隐藏对奥德尼似乎全作用,他的眼睛仿佛穿越了所有障碍,逐个在对方隐身处稍作停顿,而后平静的说:“现在,我是导演,有意见吗?”

“吉普赛人”只犹豫了三四秒钟时问,当先响应道:“我说过你很棒。”

有了“吉普赛人”这句话,其余的人一个个从藏身处走出来,挨个回答:

“如果不影响我的利润,那么我所谓……”

“这件事越来越危险了,如果能保证事后安全逃脱,我赞成你当老大。”

“谁当老大我所谓,我只想挣一笔退休金而已。”

奥德尼拍拍手,车库的大门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坚固的门锁被毫障碍被推开。随后,一个硕大的身躯满满当当地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这个身躯稍微低了低身子,让众人看清他的大脑袋。接下来,不等众人做出反应,大个子阔步走进车库,随后掩上破损的车库门。

他手里还轻巧的提了一个一人多长的军用武器袋,一脸轻松地走到沙盘前,随意地将武器袋放到脚边,那个武器袋随即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大汉进门后,所有人都警惕,见到大汉放下武器袋,冲奥德尼——也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卡尔森·安德鲁点点头,众人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奥德尼逐个打量周围的人,嘴角带着嘲讽:“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当中有人泄密了,所以‘柱子’暴露了。当然,也许此人是心泄密,但也许他是内奸……”

奥德尼走到武器袋面前,他吃力地拎起武器袋,将武器袋放在沙盘模型桌上,全不顾武器袋压扁了沙盘。嘶地一声拉开了武器袋拉链,奥德尼从里面摸出一个矩形长条盒。

盒子里装了一打蚕豆大小魔方型四方纸盒。奥德尼抠下其中一个小魔方,扔给在场的人,而后追个发放这种小魔方,并漫不经心的说:“现在,我们没时间查清谁是奸细,我们没时问了。所以我们只能祈祷,以及换将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有时太天真

“这是耳道式自主耳麦。访问下载txt它的接收器发射器合二为一,可以接受骨骼传导的声音,所以诸位只要挪动下巴,嘴巴里不用发声,耳麦会自动接收骨骼传导的声响,并将这些声响传送出去。而它传送的声频,赌场的线电屏蔽系统法屏蔽,也法侦查到。

现在,大家可以试试,只动动下巴,耳朵里能否听到自己想说的话?”

有好奇的人拆开魔方包装,里面是一个眼屎大小的黑点,将这小黑点塞入耳道里——再想取它下来需要外科手术。当然,这个奥德尼不会告诉他们。

性急的人装上耳麦后,立刻动动下巴,只张嘴不发声,果然,他们在耳道内听到自己,以及别人想说的话。

奥德尼接着说:“这种耳麦遇到侦测扫描电波,会自动关闭。遇到关闭各位不用惊慌,两分钟后它会自动开启,诸位可以放心在赌场内使用。瞧瞧这个,看看你们使用的设备,简直是‘图样图森破,上台拿衣服imuaiv,,我不得不鄙视你们。”

紧接着,奥德尼又从武器袋内摸出一台崭的、未开封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一个银色长条盒,随手扔给了“玉米”:“这是武器级高速电脑,还有线锁码器。这台线锁码器你应该知道,原理类似偷车贼使用的,用于截断高级车线钥匙所发出的的锁闭信号的偷车器,它可以追踪并自动锁定周围的线信号,速分辨信号中的密码……”

这神奇的线解码器外形像个钥匙扣,“玉米”把玩片刻,眼前一亮,奥德尼冲对方友好地点点头:“你的任务是:明天带上这东西上班,下班后把这钥匙扣交给我,简单任务,可以做到吗。”

“玉米”点点头,奥德尼接着望向“狐狸”,“狐狸”立刻讪笑着,高举起双手作投降姿态:“那么,我来做什么呢?我能做什么?”

奥德尼身子站的笔直,态度傲娇:“我追加了投资,这次我追加投资后,你的投资变得微不足道,所以,我才是老板。不过我并不是一个喜欢争权的人,我不想剥夺你的指挥岗位,但我认为你的计划错了,你忽略了其他团伙的于扰。你让我们走了弯路,也让我们每个人陷于危险中。”

停顿了一下,奥德尼逐一审视着团伙成员,不确定地说:“我是个多疑的人,我喜欢不停变换身份,在这里,应该没人知道我的真名,当然,我也不想追究你们每个人的真实身份,这是我们间的默契,也是行规。我原本以为拉斯维加斯没人知道我的真实面目,但锷鱼,的人找到了我,他们知道我真实身份。”

奥德尼目光落在“吉普赛人”身上,又在狸,身上停顿了片刻,缓缓继续:“在这里,我唯一信任的是狸,,只有他没有出卖我的理由,所以我依然认为他是指挥官,但我要求成为导演,我要求调整计划,相信这里没人反对。

演出就要开始了,我们已没时间选择演员,因为我们找不到顶替者。在场的诸位,也都是用化名加入这个行动的,注子,也是。不要以为注子,的曝光是个意外,不要以为我也是个意外,我认为:这里,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身份。”

“吉普赛人”举起手,宣誓般的辩解:“这里最清楚你的人是我,但我发誓没有告诉其他人……嗯,就在你进门之前,我大略介绍了你的情况——没办法,你迟迟未归,大家以为你出事了。”

奥德尼转向“狐狸”:“我们都希望这次行动能够成功,并在此之后安全撤退,但现在,我们必须考虑其他团伙对行动的于扰,我的计划是……”

奥德尼招招手,让团队其他成员靠向沙盘模型,他低声解说着,并时不时的征询“狐狸”的意见……

半小时后,团伙成员各自离开,屋里只剩下奥德尼与大个子阿盖尔,以及“狐狸”本人。阿盖尔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车库角落里发呆,奥德尼继续绕着沙盘模型台沉思。“狐狸”等了一会儿,悄声问:“你怀疑我们当中……谁是内奸?”

奥德尼轻轻点点头,他望着“狐狸”问:“其他团伙的头目,你对他们是否有了解?难道你什么都没做?”

“狐狸”遗憾的叹了口气,他摊开手,道:“我们就这么多人手,我们躲藏还来不及,哪能四处打听?哪有多余人手啊?”

奥德尼抱着胳膊问:“告诉我详情,我要知道你的详细计划?”

这个时候,苏珊娜刚刚结束了紧张的一周,她悠闲地驾着一辆敞篷车,一路被春风吹着回到樱花别墅。而此刻樱花别墅里,张舒婷正在院里四处闲逛,她坐坐秋千架,蹲桥边玩玩水,苏珊娜进门时,她正坐在一株樱花树下,耳朵里塞着耳机,欣赏刚下载下来的音乐,看到苏珊娜的汽车缓缓爬过日式小桥,她高兴地站起身,冲这边猛力招手,但却没有向苏珊娜跑来。

樱花别墅占地很大,园子里目前只有四个人,除了张舒婷还有两位保镖、一名刚雇来的日本花匠。苏珊娜觉得这么空旷的位置,不必过于讲究停车姿势,她一脚刹车,将车子猛地停靠路边,而后一个腾空翻,连车门都没推开,从敞篷车里直接翻出车外——如果可能,她真想一路筋斗翻到张舒婷身边。

但考虑到这个东方小妹性格并不外向,向车后的苏珊娜控制住喜悦心情,脚步轻地走向后者。

“凯恩呢?昨天我正负责一个案子,没来得及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哦,我事后也忘了打电话祝贺他,他没有怪我吧?”当然,这都是借口,苏珊娜心中有点忐忑。

张舒婷摘下耳麦,笑着摇摇头:“听说他们学校要组织一个医疗队去伊拉克,学校已经选中了他,他同意了。据说去之前要参加个简单军训丨现在嘛,可能他正在学校办理相关手续,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嗯,他在答录器里给你留下话,你自己去听听吧。”

苏珊娜并没有走开,她站在原地,小声的问:“他的养父养母走了吗?”

张舒婷重重点点头:“典礼结束,他们直接去了机场?”

苏珊娜又问:“这几天,他们过得好吗?”

“很不错,凯恩全程陪护他们,游览了整个纽约市,哈哈,我这几天跟他们四处吃,都胖了好几斤呢,我们把纽约所有的四星餐饮吃了个遍,哦,也去了纽约那家五星餐饮店。”

虽然,国内每个城市都有上百个五星酒店,但实际上,国际上公认的五星酒店全球只有七家,纽约市里有一家这样的饭店。到这一家吃饭是需要提前预约的,有时甚至要提前半年预约,而安锋能获得入场券,当然是“签名卡”的神奇作用了。

苏珊娜有点神往:“五星酒店啊,我不知道凯恩还有这本事,下次我让他也请我去吃饭。”

全球只有七家五星酒店,所以,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曾踏进过五星酒店大门,苏珊娜上辈子的记忆虽然模糊,但她知道,论怎样,自己都不可能获得五星饭店的入场卷。她心中有点遗憾,自己居然错过了这样一顿美食,但……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吧。作为一个教徒,现在让她去见凯恩养父养母,她会觉得很不适应。

与张舒婷再度闲聊了几句,发觉对方还没回屋子的兴趣,苏珊娜重回到车上,张舒婷这才发现那耀眼酷派的车,她响亮的吹了口哨,嚷道:“苏珊姐姐,你又买了一辆车?”

苏珊娜点点头,神采飞扬的说:“是呀,我得到了一笔赏金,我用当月的薪水和部分赏金买了这辆车,这是我的车,从头到尾属于我的……张小姐,假期到了,赶紧学驾照吧,我们开车游美国。”

“好啊好啊”,张舒婷欢呼起来,她稍作停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苏珊娜赶紧补充:“学驾照400美金,这钱我逃了,你去报名吧。”

张舒婷欢呼一声,苏珊娜一脚油门,车子嗖地窜向主屋。张舒婷站在原地歪着头打电话预约驾驶班,同时还在那里纳闷:老外的思维……真怪异啊。明明苏珊娜住进这间大屋,她跟屋主安锋滚一个床单,车库里几辆车她可以随便用,却偏偏要用自己的薪水与赏金什么的,买下一辆属于自己的车,有这个必要吗?

她把自己薪水花光了,接下来吃吃喝喝的费用,嗯,加上旅游费用,还不是要靠凯恩哥哥?

这时候,苏珊娜已将车停进了地下车库。她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四处找食物她已经饿极了,等不及安锋回家

冰箱里放着的都是东方菜,这些菜几乎都是半成品,色彩搭配的很好食材也不错,微波炉里一打就能吃……可是吃这种菜要拿筷子或勺子呀。

幸好冰箱里还有一块披萨,苏珊娜将披萨放进微波炉里,然后拆开一罐牛奶,大口大口喝着,等待微波炉完成工作。

微波炉旁边扔着很多过期报纸,报纸翻到了各个版面,但每个版面都有她苏珊娜的闻,标题一例外的是“布鲁克林女警大展神威……”,“布鲁克林神奇女警ji战……”

唯一遗憾的是,这些闻都为配发清晰苏珊的照片。有一张照片是破案过程中被记者追拍的,只有侧脸,还被飞扬的头发遮去一半——这是警察惯例了,除非这警察想做文职工作,才会配发正面照片。

苏珊娜骄傲地一笑,通过这些报纸,她感觉到安锋的关心,她感觉到安锋的气息充满真个房间。她微笑着将这些过期报纸收拾一下,全扔到垃圾桶里,而后走到电话答录机边,按动播放键倾听安锋的留言。

“嗨,苏珊,我这周有点忙,非常忙。我可能周日才有时间回来,下周我要参加军训丨然后去伊拉克实习,你怎么样了,我去的地方不方便通信,你给我发短信吧。”

苏珊娜一笑,拿起手机写短信:“我回来了,但屋里只有张舒婷小姐,你如今在哪儿?你怎么想去伊拉克了,马上进入暑假了,你不想跟我度假吗?……噢,我们警局似乎有个伊拉克出差任务,一位罪犯潜逃,据说他去了巴格达,如果你决定了,我也申请去伊拉克——我陪你去战场。”

张舒婷这时晃晃悠悠的走进来,一进门她就把自己重重扔到沙发上,然后躺在那里呻吟:“好聊,好聊,苏珊姐姐,我好聊啊。你有什么主意?

苏珊娜耸耸肩:“凯恩不知道能否回来吃晚饭,我打算约上几个朋友去酒吧狂欢,可惜,这个不适合你,你还未满十八岁吧,属于禁酒令的管制范围,我不能带你去酒吧。”

张舒婷继续躺在那里呻吟,苏珊娜眼珠转了转,说:“也许,你可以自己找地方玩,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寂寞,也可以约上一个朋友——如果你决定了,我来安排。”

张舒婷立刻直起身来,举起一只手报告:“我想去夏威夷,传说那里的风景很不错,我还可以约到一个同伴,女性同伴,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可以吗?

苏珊娜笑了一下,回答:“这很容易做到……”

在国情不特殊的情况下,一笔钱不征收两次税。消费就是纳税方式之一,交了消费税,这笔钱需交其他税。

每个富翁最头疼的就是年底申报个人所得税,如果消费不到一定金额,需要缴纳的个人所得税会非常高昂。而一个小女孩独自去夏威夷转一圈,机票没有多少钱,住宿费也没有多少钱,零花钱嘛,规则是由她自己负担的。

而一个普通美国四口之家,即使每周去饭店聚一次餐,全家每月伙食费也就是在四百到六百美金。夏威夷食品税又比较低,苏珊娜给她二百美金,足够她半月零花了。不够部分她自己稍稍填补,也差不了多少了。

一会儿工夫,苏珊娜约好了飞机,并安排好夏威夷的旅馆——当然,这一切都刷安锋的信用卡——苏珊娜有签名卡的借记授权。挂上电话后,她对张舒婷说:“我给你买了双程连坐飞机票,你带上那位保镖走,自己搭车去接朋友,飞机三小时后起飞。酒店我给你订了三天,你可以周日回来,也可以周一回来。”

张舒婷跳了起来,挥舞拳头喊着:“耶,谢谢了,我马上去收拾行李。”

十分钟后,张舒婷乐的带着一位保镖赶赴机场,整栋大房子、整个院子只剩下苏珊娜一人——其余人放假开始度周末了。苏珊娜在房子里游荡了片刻,本想叫几位闺蜜过来一起消磨时光,但想想,这里终究是安锋的领地,叫上闺蜜来玩,苏珊娜感觉不自在。

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把整只大披萨全部吃完,依旧没有安锋的消息,苏珊娜忍不住了,他抓起电话与警局朋友联系:“嗨,你帮我查一个电话……

苏珊娜说出了安锋的手机号,不一会儿,朋友回话:“这个电话保密级别非常高,据说是银行重要客户……”

苏珊娜截断对方的话,于脆的说:“这人其实是我男友,我现在就在他家,我在跟他同居,但我联络不上他,你知道的,今天是周末,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只想知道他今天的活跃区域。”

对方沉默片刻,回应道:“这样啊……这部手机两个小时前在华尔街,在一家著名餐馆内待了一段时间,四十分钟前刚从餐馆里出来,但是依旧在华尔街,手机已经关机了,不过,那部手机似乎没有移动过,看状况,他们似乎在举行秘密会议。”

苏珊娜追问:“我可以知道的清楚、确切点吗?”

电话里的同僚沉吟了一下:“那是一家珠宝公司……我只能说这么多,苏珊,这是个私人帮助,我绝不会承认我告诉过你什么。”

苏珊娜点点头:“我明白,玩你的去吧。”

把电话扔在沙发上,苏珊娜隐约想起,安锋似乎说过他想开一家珠宝公司,他是公司大股东,该公司正在推出连场的商业秀,并计划参加拉斯维加斯的“钻石世纪大赏”展会。

这时候,张舒婷吆喝的那句“好聊”逐渐感染了苏珊娜,苏珊娜也觉得这个大房间空空荡荡,充满了寂寞与聊,她不甘心地抓起电话,约请自己的朋友外出狂欢。

跟朋友们一起吃了晚饭,安锋那里依然没消息,拨电话过去发现对方处于关机状态。当夜幕降临时,苏珊娜再度拨打安锋电话,那部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苏珊娜忍可忍,再度给自己的警局朋友打电话:“我刚才关注的那部电话,我男友他现在状态怎样?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谁的表演,谁的舞台

电话里咯咯笑了:“我也比较好奇你男友在做什么,嗯,那部电话,四十分钟前短暂开机过,现在它移动到一个晚宴上,我查了一下,那是一个时尚发布会,《纽约时报》组织的,参加者都是些时尚界的名人。高速你男友进入会场后,再度关闭了手机,一直到现在”

苏珊娜在电话里抱怨:“今天是周末呀,我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工作里抽出身来,可他却不愿陪我。”

电话里的同僚笑了:“啊哈,如果你找了一个珠宝界的男友,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周末才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他们会辗转参加各种晚宴,向参会明星、名人兜售他们的产品。这种周末不见人陪的生活,将是今后常态。你要学着习惯,学着适应。

另外,你要小心的是:每个周末,围在他身边的都是些爱慕虚荣喜欢浮华的绝顶美女,这些美女把生活当做表演,她们个个光鲜照人,美得令人法呼吸……你懂得。”

苏珊娜脱口而出:“凯恩才不会这样。”

电话里的人大大松了口气:“凯恩?你这么一嗓子,我终于放心了,他果然是你的男友——我查过了,你说的那部手机号码,注册用户就是凯恩什么的

苏珊娜惆怅地挂上电话,这时,刚好一条短信传送过来,是凯恩发的短信:“我正在时尚发布会上,现在法跟你通话,我今晚有可能回不了家,我要直接去公司,准备明早的秀场。亲爱的,很抱歉,你自己过周末吧,玩得开心点。”

苏珊娜神色一动,她翻手给刚才的警局同僚打电话:“告诉我凯恩刚才的位置。”

警局同僚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出了一个地名。苏珊娜挂上电话,兴奋地招呼自己的同伴:“我找到一个的娱乐地方,我们一起去百老汇……今晚哪里有场珠宝展示会,很多名人参加。”

“耶”同伴们欢呼起来。女人自然抗拒不了亮闪闪东西的诱惑,一群人呼啸着转移到百老汇……可惜,该夜总会当天实行严格的门票制,没有门票的顾客被拒绝进入。

但这对苏珊娜来说算什么,她抓起电话通知安锋“我来了”。安锋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遥远,他犹豫了一下,迟疑的说:“亲爱的,我马上让人接你进来,但我恐怕法亲自招呼你。”

苏珊娜爽地回应:“忙你的吧,我只希望站在台下,远远地看你一眼……我们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最后那句话充满哀怨充满娇嗔,安锋的话变得明起来,但话语里没有安慰没有关心,他仿佛很高兴苏珊娜这么说话:“好的,亲爱的,我马上派人接你。”

不一会儿,一为模特身穿演出服,匆匆忙忙赶到门口,她拿手机里的相片对比了一下苏珊娜本人,立刻勾勾小指,招呼苏珊娜随她进去。夜总会保安对此视若睹。敏感的苏珊娜觉得,站在台阶上招呼她的模特,神情里似乎带一丝醋意,进入夜总会后她立马撂担子,拒人千里的吩咐道:“你们自己找乐子吧,还有两分钟该我上场,我要去后台。再会。”

不等苏珊娜说点什么,那女模一扭小腰,娉娉婷婷的闪人了。

好吧,那就独自寻欢吧。

苏珊娜也想去后台,跟安锋打个招呼,或者近距离观赏展品。但今晚展出的东西都是钻石饰品,参展的不仅有安锋所在极乐鸟公司,也有其他两家稍稍知名的二流公司。因为展品过于昂贵,后台已被完全封锁起来,即使苏珊娜出示自己的警官证,也依然被保险公司人员拒之门外。

尝试了一下,苏珊娜领着伙伴回到前台。

音乐继续进行着,顾客们继续寻欢作乐。只是今晚舞台表演的歌舞,换成了模特的走台秀。当然,这受顾客们欢迎了,因为模特的美丽身材,远比单调的领舞人能引起色鬼的兴致,而璀璨钻石的闪光,远比演员一丝不挂能激起人们对财富与成功的渴望。

苏珊娜找了个靠近舞台的座位坐了下来,招呼酒保上酒,一边轻啜着绿色的薄荷酒,一边欣赏着舞台上的……钻石与美女,不一会儿,她们全被钻石的闪光所吸引。安锋刚才似乎露了个面,在几个女模上台时,他掀开帷幕的一角,露了半个脸,冲舞台下面苏珊娜招了招手,而后迅速缩回帷幕之后。

今晚能拿到票来观看这场展出的,都是些身家丰厚的人,包括他们养活的美女美男。匆匆穿便服出来的苏珊娜及其伙伴,在这群奢华人群中显得很寒酸,不过由于苏珊娜出示过警官证,很多观众以为这几个女人是游荡在展会中的便衣,对他们倒并没有排斥的态度。

灯红酒绿,衣香鬓影,喁喁细语,四处是轻柔的音乐,香槟酒味混杂着各色高档香水,观众们自己身上的首饰,在灯光下同样闪烁着星光般的灿烂。闯入这场展会的苏珊娜及其同伴各有各的爱好,有的喜欢找名人签字,先搭讪后寒暄那种活儿做的很熟练。有的喜欢找俊男,或者喜欢与俊男探讨人生价值等等。

于是,这队伍立刻不好带了。几个女伴勉强陪着苏珊娜见过安锋一面后,认为自己朋友的责任已履行完毕,于是纷纷如鸟兽散,各自寻找自己的欢乐,只有苏珊娜还端着酒杯,寸步不离t型台下,一边观赏着模特们展示的珠宝,一边时时盯着刚才安锋露过面的那处帷幕。

夜总会寻欢作乐的项目很多,与苏珊娜一样自始至终对展出感兴趣的还有一位《纽约时报》女记者,她举着相机时不时地拍摄着,偶尔歇下手来,侧过脸望向与她并肩而站的苏珊娜,友好的伸手自我介绍:“梵妮,《纽约时报》时尚栏目记者,这场展会是我们报纸举办的,嘿嘿,你懂得,为了招揽广告客户。怎样,你对上面哪件商品感兴趣?”

苏珊娜耸耸肩:“噢,这些东西我可买不起。”

女记者上下打量着苏珊娜的装扮,评估着后者的身家。她唇角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经过安锋装扮,或者说被安锋收藏的女人,身上那件衣饰都不是便宜货。这样的女人怎可能买不起钻石呢?

女记者正想驳斥一下,忽见两位保安向这里走来,他们手里捧着个钻石项链盒,笔直地,毫不犹豫的冲着苏珊娜走来,这时,安锋的脸再度从帷幕中露出来,当两位保安走到苏珊娜身侧时,安锋在帷幕中点点头,随即,两位保安将项链盒递给苏珊娜:“女士,这是你的礼物……你是苏珊娜小姐吗?能否出示一下证件?……好的,有人送给你这个,你当然知道谁送的,他说你知道的

苏珊娜望向帷幕中的安锋,安锋冲对方展开一个微笑,立刻又缩了回去。他这次短暂的露脸只有苏珊娜注意到,站她身边的女记者目光盯在首饰盒上,神情有点懊恼,有点遗憾,有点伤感,也有点委屈与不甘。

两位保安的行动是她最先发现的,她眼都不眨的看着走过来的保安,她憋着气,心都提在半空中,用她的全副身心期待着,最后她看到保安将首饰盒递给苏珊娜,她轻轻吐出憋着的那口气,失望的神情速掠过脸庞。

苏珊娜脸上却涌现出甜蜜的神情,她重重点点头,回答:“我当然知道是谁送我的,谢谢你……这是我的证件”

旁边的女记者酸溜溜说了一句:“你瞧,你不用掏钱,台上的商品自动跑到你怀里,你不打开盒子看看吗?”

苏珊娜摇摇头:“不,我回家再看也一样。”

这里的对话立刻引起周围人注意,小道消息在私下传播着,苏珊娜的女伴被消息提醒,纷纷告别身边临时伴侣,回到苏珊娜身边,有个女伴搂着苏珊娜的肩膀,替苏珊娜高兴着:“呀,你男友送你礼物了,打开让我看看。”

苏珊娜摇摇头,女伴遗憾的叹了口气,马上想到什么,说:“哎呀,我今天出门可没有带枪,我想着,出来玩,没必要随身带武器。”

苏珊娜将盒子紧紧攥在手中,回答:“我身上随时带着枪。”

女伴调笑道:“包括与你男友上床的时候?”

苏珊娜理所当然的回答:“那是自然……我男友不在意这个,他说这样有安全感。”

女记者从这几句对答中听出了端倪,她轻声问:“你们是警察?”

得到肯定回答后,女记者又指一指舞台后方:“你认识后面的人?”

有位女伴代苏珊娜回答:“里面,其中一位老板是苏珊娜的男友。”

女记者再度友好的向苏珊娜伸出手:“让我们重认识一下:我是梵妮·戴维斯,纽约时报时尚栏目专栏记者。”

稍停,女记者好奇的追问:“我亲爱的女警官,你男友是那位,上面有三家公司在表演,我恰好认识其中两位,并且想接触那位不怎么熟悉的,能介绍我认识一下你的男友么,我希望对他进行一个专访。”

苏珊娜张张嘴,话到嘴边改了主意:“这个,我法告诉你他的名字,我也法替他做主,至于专访嘛,我还需要征询他的意见。”

女记者立刻热情地塞给苏珊娜一张名片:“好的,一有消息通知我。”

说话间,不知不觉中,舞台上的表演已换成了歌舞。苏珊娜依旧等在t型台下,她想等待晚会结束与安锋一起离开,可是她等到很晚很晚,看到场中人逐渐散去,饰品展示已停顿很长时间了,苏珊娜禁不住好奇,她走到女记者身边,下巴对舞台扬了扬,问:“表演,还有吗?”

女记者笑了笑,摇头道:“饰品展示一个小时前就结束了,你男友没有通知你吗?噢,也难怪,演出结束后,他们要在保安的护送下归还展品,保险公司现场监督呐,他恐怕法跟你联络。”

正说着,安锋的电话打进来了,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依然显得很遥远:“亲爱的,你先休息吧,保险公司要逐一核对展品的真假,防止中途被人掉包,他们进展很慢的,今夜我可能法回家。”

苏珊娜点了点头,双方在电话里甜言蜜语几句,苏珊娜遗憾的挂上电话,她冲女记者点了点头,而后招呼女伴:“我想回家了,有谁愿意跟我一起离开

苏珊娜带了三位女伴,但只有一位女伴没有钓上临时男友,愿意跟她一起离开。两人结伴去总台取衣服的功夫,刚才那位女记者提着相机跟来,笑着招呼苏珊娜:“女警官,其实现在还有时间,今天是周末,不如我们再去喝一杯,我认识很多著名酒馆,可以不用预约进场。”

苏珊娜扬了扬手中的首饰盒,女记者闲闲的提醒:“你其实不必把它拿在手上,打开看看,实在不行现在就佩戴上,我相信,没人能从你身上取下,也没人敢抢你。”

苏珊娜想了想,她同意了女记者的说法,低头打开首饰盒,里面装的是副钻石项链。项链的主石并不大,但是碎钻镶嵌了很多,整条项链火彩跳跃,显得非常璀璨。

在同伴与女记者的惊叹声中,苏珊娜顺手把这条项链戴上——今天出门她穿的很朴素,脖子上正好没有东西。

戴上项链的苏珊娜神情自若,女记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我好像记得你,你是布鲁克林的神奇女警?”

苏珊娜愣了一下,心中有点沾沾自喜——咱也是小名人了。

转念又一想,对方是记者,对闻格外敏感,她觉得不必要诧异了:“我记得我的照片并未登报,嗯,有个侧面的,不过,别人应该认不出我来……你刚才说没人敢抢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梵妮摇摇头:“如果你不放心……我知道一处酒吧,很幽静的,来客人都很有身份,那里禁止照相禁止参观。我认为这酒吧很安全,它在斯塔滕岛别墅区,我们一起坐车去,花不了多少时间。”

听到那酒吧位于斯塔滕岛,苏珊娜犹豫了。安锋是摆明今天不回家了,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别墅也是趣,她看看女伴,女伴也显得意犹未尽的点头附和:“不如,我们接着去喝一杯。”

于是,三个女人搭上一辆出租车,转而向斯塔滕岛驶去。

在路上,梵妮先从首饰入手,如数家珍地介绍这次展示会的发起人、参与者,以及三家公司各自设计师的设计风格……当然,她谈到其中的卡尔森·安德鲁设计师,她认为这位设计师很有才华,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可是苏珊娜似乎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梵妮调转话题开始询问两位女警的各自爱好,在不动声色中套取对方的话是记者专长。然而苏珊娜脑海中始终绷着一根弦:对方是记者耶,看问题的角度同常人不一样。她说的是一段爱情,谁知道在女记者眼中这是否算一段绯闻,或者丑闻?

她听出梵妮想了解自己的男友状况,频频对男友送出项链感到好奇。但是她不能说出安锋的名字,一方面是因为安锋性格低调,不喜欢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而另一方面……她自己现在大小是个名人,如果她把男友的情况说出去,万一女记者站在绯闻的角度描写她与安锋之间的关系,那她还怎么于工作?

苏珊娜于的是警察,便衣警,这份工作要求她不能在电视报纸上张扬,万一她以后需要化装卧底,可报纸电视把她这张面孔宣传的人尽皆知,一走到大街上人人都认出她来,那么,她这辈子只能蹲在警局当花瓶,于一些办公室文职工作了。以苏珊娜的性格,这种工作简直是受罪。

梵妮试探倒是让两位女警越来越警觉,敏感的她知道有点操之过急。立刻再度转移话题,谈起化妆品与首饰……以及男人。在这方面,两位女警倒是一个合适的谈话对象。作为女汉子的女警察与女记者,她们个性中有很多相似点,对家庭与男友的看法几乎完全相同。

于是,等出租车开到酒吧,三个人已经显得亲密间。

下了车,苏珊娜打量周围,默默点头脱口而出:“我居然不知道这个地方

它离我的家那么近。

梵妮眼前一亮,但她把这话记在心中,并没有顺着话题攀扯。

说实话,今天参加这个展示会,梵妮兴致并不高。她接触惯了大牌名牌公司,今天参展的三家公司过去名声都不大,还有一家公司——卡尔森·安德鲁的公司——创立没多久。

梵妮知道最近各处频繁举行的珠宝展示会,组织者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些没资格取得“世纪大赏”入场卷的小公司,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拼命地向“世纪大赏”展会组织者使媚眼,都是些希望引起别人注意的小动作而已

到了展会,梵妮表现得很懒散,她不确定今天的展会有什么出色之处,她认为:凭三家公司的名气,明天也许法占据报纸的一个版面,也许连一个小豆腐块都不值得发表。

可偏偏就在展会上,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就是那天在夜总会里向她搭讪的神秘男子——卡尔森·安德鲁。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难道真有|奸|情?

仅就相貌而言,梵妮算不上十分美丽。她的蓝眼睛并不大,看人算不上顾盼生辉碧幽如梦,带却带有知识女性那股知性的沉静。她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并不耀眼,但配上雪白的皮肤,却在黑白对比中给人以难言的诱惑,让人总想接近总想探究那一汪神秘。

她的胸脯并不傲人,只是b罩杯,但因为要经常满世界飞,保持长期锻炼的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经过一些现代化妆术后,胸前显得挺翘而结实,肉滚的小屁股又翘又圆,配上可爱的娃娃脸,到让人……很容易放松警惕倾诉衷肠0

她今年二十四岁,这年龄刚好让她既有少女的甘美又有成熟女性的风韵。虽然个性强烈了一点,但也是那种旁人只要从她身旁经过,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的美人儿。因此她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

那天去夜总会,梵妮原本约了一个同伴,那同伴也是报社同行,与她一起加班写稿子,不过那人属于闻版面。谁想到那个同伴却忙的把这个约会忘了,交稿之后便独自关机回家。梵妮原本以为对方前后脚就到,所以等在门口……

不过,那晚的等待却有一个好的开始,一位长相不俗、彬彬有礼,很有绅士范的标准美男子,陪她度过了愉的前半夜,双方相处的很不错,梵妮甚至有与对方深交的愿望,但是形势急转而下,去一个洗手问的功夫,那男人再回来,提出一个要求遭拒后,随即果断告辞。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梵妮有一种挫折感失败感郁闷感惆怅感。其实,她对那男人的要求并不太反感,她其实有持续交往的想法,只是,只是刚见一面就上床,梵妮觉得进展太了。这不是好莱坞电影,作为一个知性的、性格坚强的女人,梵妮认为双方应该有多地了解,多的交往,多的……约会,然后再提那些暖昧的事。

好吧,最早遭到抛弃,梵妮坐在夜总会里心中只余愤怒。但当她冷静下来,刚才短暂的相处却让她久久回味。从没有一个男人每句话都说的那么恰到好处,都那么与她灵魂合拍,那么让她觉得时光飞逝彼此相处愉恨不得天长地久。她独自一人孤寂的坐在原位,痴痴地等待对方回心转意。只要对方一回头她立刻肯了,论用什么方法,她想把那男人挽留在身边,以便继续交往下去,直到……直到她认清对方的真面目。

她郁闷地在夜总会里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酩酊大醉也未等到那个回心转意,回到家里,想起那段干脆利索的告辞,她就忍不住愤愤不平,那个人怎么敢——如此冒犯?

好吧,如果两人从此再不见,那还则罢了,记忆会慢慢淡化,愤恨、留恋、缅怀……种种情绪最终都会平复。等到记忆变得模糊,再相见就是彼此陌路,也许那时再见,梵妮甚至不记得曾经相聚过。

但偏偏那人出现了,就在台上指挥模特,依旧是那么绅士范,风度翩翩的,对走台表演的女模温柔体贴殷勤小心,说不尽的呵护与关切,连其余两家公司的女模也被这男人的风采所吸引,有事没事过去讨好献媚一番。结果,满舞台所有女人都围着那男人转,这是那男人一个人的演出,形的桂冠带着这位国王的头上。

梵妮是提前到场的,她现在万分感谢自己这一冲动。她到场的时候,夜总会虽然并未停止营业,型台上,今晚参战的三家珠宝公司正在举行预演,三家公司的艺术总监以及设计师都在台上,所以她看到了其中的安锋

她看到的是群雌粥粥争相献媚的场景,梵妮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这股情绪说不上是醋意,还是那次“抛弃”带来的懊恼与不甘,总之,她觉得对方很不顺眼,总想给对方找点不自在……以便引起对方的注意。

眼见得对方走得近了一点,梵妮在台下大声招呼“安德鲁”——记得那晚对方曾通名“卡尔森·安德鲁”。从模特的神情判断,这个名字应该是对方的真实名字,附近的模特听到这声称呼,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梵妮,转而齐齐把目光凝聚在那男人身上。

当时,台上有五名设计师,都是四位男性。在极乐鸟公司队伍里,除了安德鲁,还有一位女性管理者。这么多人里,大家不盯别人盯着安德鲁,看来对方没报假名字。

可是,令梵妮抓狂的事情出现了,台上的安德鲁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的模样,只随意用手指点一点身边的女性管理者,而后自顾自的在台上继续指点模特走位。

居然敢装不认识,太可恨了。

梵妮十分肯定以及确定:面前这男子就是在夜总会里与她搭讪的男子。

她忍住大吼的**,耐心的与女助理闲聊几句,她随即发现这位女助理的嘴巴很紧,安德鲁先生在极乐鸟公司是什么地位,股东还是设计是,或者艺术总监……总之,论梵妮怎么套话,女助理含糊其辞一个字未透露。

演出开始了,安德鲁躲去台后,女助理一告辞,梵妮赶紧躲一边做功课,她用手机上,查阅这家珠宝公司业务报表员工档案,却未曾发现公司名录上压根没有安德鲁的身影

好吧,这位男子既不是该公司的设计师,也不是执行总裁,但他今天却站在台上,亲自指挥这场展出。

梵妮进一步调阅了该公司以往的展示会,发觉这家公司之前总共有三场舞台秀,这三场展出中都有安德鲁的阴影,可是此人从未出现在镜头前,偶尔被相机捕捉到,总是侧着脸或者只露一个后脑勺。她今天是来得早,看到了之前的彩排,否则,安得鲁先生大约又跟往常一样,躲在后台不露面

他怎么不理我,他怎敢不理我,他居然装不认识,他……梵妮心中如百爪挠心,这会儿功夫,她已确认安德鲁先生一贯如此个性,这种低调不喜露面的神秘不是故意装出来躲她的,极乐鸟公司分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这样,没见所有人都一副不足为奇的淡然。

怎么跟他联系上,该怎么跟他搭讪,该如何把自己的怨恨:,以及自己的惆怅、自己的寂寞,自己的……悔,告诉对方?

女警苏珊娜站在梵妮身边时,梵妮正紧盯着展出舞台想主意,她没发觉谁引导苏珊娜进场的,但她凭敏锐的直觉判断,这女警有可能与安德鲁先生有勾连。他,另两家公司没什么神秘,梵妮以前跟他们

接触过,虽然不是对那两家公司的每位员工都了如指掌,但……苏珊娜浑身上下那身打扮,肯定不是普通人包养的起。

三家公司总共只有几个男性设计师,或者总裁,除了安德鲁外,其他人的的爱好,男友女友什么的,梵妮即使往日不清楚,现在也能查得出,唯有安德鲁先生,身上总笼罩着一团迷雾。各公司名录上没有他,但他确实存在,而且能指挥动极乐鸟公司上下。

其实,今天一番接触后,梵妮发现这女警身上也笼罩着一团迷雾。她认识这位女警不是从报纸上,而是从版面撤下的照片上。当时,明明撤下的照片远比登报照片清晰,但报社发行人亲自干预,为报纸换上了一张只能看到侧脸与背影的照片。身为业内人士,梵妮自然发生这种状况的原因——上面有大人物下达了禁止令。

所以,这位女警的背景也不简单。

好吧,也许照片撇下仅仅是职业因素,女警的职业令她不能曝光。但今天再一接触,梵妮发现这位女警本身也很神秘,她突兀的出现在布鲁克林警局,过去的记忆、昔日的既往,似乎是一团空白。她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即使她谈论男人,也常常使用现在时,而不是过去时。她开口谈到的人,全是如今的身边人。

而一说到童年与少年经历,苏珊娜脸上总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茫然,从未插嘴谈及自己……

坐在昏暗的灯下,听着轻柔的酒吧音乐,看着酒吧内几个男人围着台球桌乒乒乓乓地打台球,梵妮突然发现,今晚怎么她尽遇怪人,安德鲁是这样,这位女警也是这样,要说他俩没关系,全世界都不相信。

但是这位女警已经警觉了,梵妮几次有意识地把话题引到展出,引到首饰,引到……男人,引到极乐鸟公司,另一位在场女警倒是很配合,但苏珊娜只字不露,反而常常出声打岔,并把话题引开。

凌晨两点,三个人喝的半醉半醒,梵妮确认:对方对男友的保护出于自然,今天的谈话可能没收获了。她要适可而止,免得打草惊蛇——因为苏珊娜必定跟安德鲁有关,这不是直觉,是逻辑判断。

但是她没有一点证据。

三个女人醉醺醺相互交换了名片,在酒吧门口各自东西。与此同时,凌晨两点,拉斯维加斯,大多数赌客已经告别了赌台回去休息,唯有某些狂热的赌徒鏖战正酣。此刻,赌场的散客厅里,寥寥几的开着两个台子,而贵宾厅里只有一个桌子还在赌。

在这张唯一开放的赌桌边,奥德尼已经是赌局的旁观者,他早早撤出了战斗,却似乎没有睡意,只是坐在赌桌旁边,一手端着香槟酒杯,一手夹着根雪茄,冷眼旁观赌局进展——像是一位不甘心的赌徒。

奥德尼今天输了一百四十万美金。

他端的香槟酒是赌场赠送的,雪茄烟则是自带。赌场赠送的香槟酒品级一般,这杯香槟端上来后,奥德尼只是嗅了嗅,便微微皱皱眉头,此后他一直端着这杯酒轻晃酒杯,从头到尾没有抿一口。

这杯酒对于他来说是个道具,手上的雪茄烟似乎也是道具。

这支雪茄烟是支“哈瓦那”雪茄,自从点燃后,奥德尼只在雪茄熄灭的时候,才偶尔抽上一口,他的注意力似乎都被赌局吸引了。

但是这场赌局并不精彩,坐在桌上的五名赌客赌得有气力,也许持久的鏖战让他们都疲惫了。

一个半小时前,奥德尼也是这张赌台上的一位赌客。随后不久,有位赌客们要求荷官离开,赌局完全在赌客之间展开,奥德尼随即表示不参与,他抽身离开战局,于是,赌桌上五位自愿参加的的赌客,成了贵宾厅唯一继续鏖战的走的赌客。

五位赌客三男两女,三名男性分别是俄罗斯前石油大亨,挪威渔业大王,日本建筑巨头。两位女性一位是过气女明星,二十年前演过几部片子,后来嫁人退出影视业,后来遇人不淑重出江湖,但已经成了过气明星,最近直演过两三部三流烂片。最后剩下的那位女性是某东亚富豪遗孀,喜欢包养初出道的男演员,以及认干儿子。

这五个人当中,三个男性的是赌场常客,两位女性则是第一次出现在拉斯维加斯赌场上。

作为资深赌客,三名男赌客一上场就控制了赌博节奏,他们赌得不温不火,即使增加赌注,语调也没有太大的起伏,仿佛他们扔的不是大钞,而是寂寞。两位女性赌客在男赌客的攻势下下,只能追随他们的节奏,将每一局赌博拖地限长。

当然,这里如果有精通骗术的赌场老千,已经大致明白:这场赌局已经成了骗局,赌桌上的两个女人是他们选定的肥羊与凯子。骗局已经进入宰杀肥羊的阶段,比赛节奏的控制,是为了ji怒肥羊增大赌注。

这是合法的,只要在赌博中不作弊,赌场不会干预——他们只抽成。

这段时问,赌场已经约略了解奥德尼的底细,据说此人是一位北欧人,依靠互联经济而崛起,几年前将他手里的!t公司抛售,开始做专职股东,手头上持有多家大络公司股票,身家非常丰hou,输得起。

不久前,此人忽然来了兴致,开设了一家珠宝公司,而这次,此人提前在赌场晃悠,他名下的珠宝公司却在频频举行各种发布会,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据赌场调查,这位卡尔森·安德鲁先生就是一位花花公子,有异性没人性那种,擅长并且只擅长勾搭女性。当然,据说他很有艺术才华,因此很讨女人欢喜。他如今迟迟未走,大约,是对那位过气女明星产生了兴趣……他的口味可真重!

赌场保安主管紧盯着大屏幕,大屏幕上从各个角度展示着卡尔森·安德鲁。不一会儿,一名保安过来,在赌场主管耳边嘀咕了几声,保安主管了个响指,叫过几名保安吩咐了几句。这时,他看到安德鲁先生轻轻地放下那杯香槟,而后自然地捻灭了手中的雪茄,随手向身边伺候的兔女郎乳沟里塞了几枚筹码。站起身来,面表情的向外走去。

屏幕上,最主要监控的目标中途离开了,保安主管沉思了片刻,一指那位过气女明星,所有的摄像探头集中在女明星身上,监控屏幕上闪动着女明星各个角度的身影。这时,保安主管敏感的发现过气女明星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马上恢复自然,但似乎显得心不在焉只想起身离开……难道真有奸情?

走出赌场的奥德尼并未急着离开,他在赌场大门侧做了几个扩胸动作,而后悠闲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站在原地细心地用雪茄剪修剪烟尾。就在此时,一位身材娇娆的女人走到奥德尼身边,作出一副街女搭讪模样,嘴里说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奥德尼先生,你似乎视了我们的邀请。我们的约会订在四小时前,瞧瞧,你现在才走出赌场,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是你的决定吗?你决定拒绝?“

见到女人,尤其是见到美丽的女人,奥德尼脸上立刻露出惯常的色迷迷神情,他用夹着雪茄的手色色地摸了一下对方的脸庞,手一滑,随即落在对方胸前的耸立双峰上,手感很不错,柔嫩,富有性。

按这场景的正常状况,两人现在似乎进入讨价还价阶段,街女视奥德尼的抚摸,媚笑着挂在奥德尼身上,身子扭成格外娇娆姿态,奥德尼则一脸色相,垂涎欲滴的讨论酬金

然而,两人的谈话内容却是:

“哈哈,我从不接受威胁,哪怕是女人的威胁。你在威胁我吗?你确认你在威胁我,你、怎、么、敢?”

“如果不是女人的威胁,而是用女人威胁你,结果会怎么样呢?需要我解释吗?我的意思是:用一个女人的生命来威胁你。一贯怜香惜玉的奥德尼先生,难道不惯例服软吗?”

“你已经试过了,那个女人,你尽管处置她吧。”

街女咯咯笑起来:“我们怎舍得杀她呢?奥德尼先生,这个谈话已经太漫长了,如果我现在高声嘁出你的真名,你觉得会怎么样?”

奥德尼哼哼一声,晃了晃雪茄:“哼哼,好吧,你带路”o

“街女”得偿所愿的,她神态暧昧的反手摸了一把奥德尼的脸,而后挂在安锋身上,实际上,她在引导着安锋走出酒店环境,向黑暗深处。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用枪说话

赌场内部,地下三层,这里主要分布着设备主机,以及负责运行设备的管理人员,通常这一层称之为“管理层”。

保安主管在监视屏幕前,从设在赌场大门的摄像头内欣赏着门口这一幕,看到安锋背影消失在黑暗中,他转身问周围的技术人员:“能否解读那两位……刚才的对话?”

技术主管看着画面回放摇头:“他们的身子一直在晃动,计算机法锁定。多数时候,他俩的嘴唇都不在镜头内——是的,两个人的嘴唇都是这样,我们,法解读他们的唇语。况且楼外声音嘈杂,环境音过于强烈……”

技术主管的声音低沉下来,保安主管点了点头。这时,赌厅内,那张唯一还在赌博的赌桌,终于有人举手投降,他站起身,发出提议:“不如我们今天封盘吧,我已经又累又饿,我迫切需要泡一个热澡,另外找几个美女按摩一下

说话的是挪威渔业大王,这句话表示他不愿赶尽杀绝,但也许是安锋的突然离开惊动了他……瞧,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继续摧残下去的话容易引起仇恨,我是来娱乐的,不是来拉仇恨的,而那位旁观者的离开,很可能使这场“仇恨”有了旁证,所以,还是适可而止吧。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其他人响应,日本建筑商人跟着站起身来,扔掉手上的筹码说:“人到老年,需要格外注意养生。我已经老了,不适应这种通宵娱乐,让我们早点休息吧……愿意离开这场赌局的可以结账离开,愿意继续下去的,明天太阳升起后,可以在这里重开战。”

赌桌上最后一位男人也站起身,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他倒成为了最先离开赌局的人。这时吗,赌桌上的两个女人已输的面目全非,那位富豪遗孀呆愣愣坐在原地,似乎在回味,也似乎在考虑是否结账离开。而那位过气女明星则已经起身,就在这时,赌桌边上的保安抢前一步,负载过气女明星耳边低语:“夫人,请留步,我们主管有事要跟你谈。”

赌场保安主管动了一下手指,接到指示,步走到过气女明星身边,附耳低语:“小姐,请留步,

过气女明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拒绝的神情,那位保安立刻追加一句:“夫人,请不要闹得过于难堪。”

过气女明星站在原地,手指茫然地在桌沿上乱摸,似乎想找到支撑,或者找到保护她安全的东西,她期盼的望着赌厅大门,可是那里只有不断离开的背影。

不一会儿,大厅里变得空空荡荡,那位保安轻声招呼过气女明星跟他走。这时,另一位保安上前一步,做出挟持动作,过气女明星神情恐惧而绝望,不得不在两位保安的挟持下走进身后的隐蔽门——赌场大厅里的监控录像,赌场方面权清洗,警局方面有权随时调阅。所以,赌客在大厅里是绝对安全的,但到了后台走廊,会遭遇什么就不一定了。

后台走廊内,保安主管手持一叠卷宗,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到过气女明星,他一边厌恶的用卷宗敲击掌心,一边说:“我已经不耐烦了,你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哦,你有三个化名,绰号叫做‘吉普赛人,。你曾经是个杂技演员,现在虽然老了,但翻越攀爬还能做到……你想爬什么地方?告诉我,你们还有几个人。

哦,我不喜欢对女人动手,可是我不是不能向女人动手,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度。告诉我,点,我很不耐烦……”

“吉普赛人”浑身哆嗦:“你,你认错人了,我是演员…,我演过几部电影,我拥有很多粉丝,我现在还有一部片约……”

“你的片酬不够你赌博的,今天你在我这里输了一百三十万,你昨天赢了二十三万,你输得多赢得少,你哪来的钱在我这里赌下去,告诉我,谁给你付的帐?”保安主管扬了扬卷宗,指了指赌场大门方向:“别告诉我:你正在钓刚才那位年轻人,我知道他是色鬼,但他不会那么没品位吧?”

这时候,被保安主管不屑的称之为“色鬼”的奥德尼,已经坐上了“使节”轿车,他已被人蒙起了双眼,可就是这样他也没忘记摆谱——对方没有限制他的双手,以及嘴巴,他还可以点燃名贵的哈瓦那雪茄,品尝顶级雪茄的醇hou

可惜,车里陪伴他的街女并不喜欢雪茄的味道,坐在前排的司机也品位不高,香醇的雪茄烟竟引得他们不停咳嗽,还满脸厌恶。

汽车最终在一个郊区小院中停下,坐在他身侧的街女拍拍奥德尼肩膀,招呼道:“奥德尼先生,请伸右脚……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揭开你的头罩,你必须蒙着双眼自己走进屋内。”

奥德尼伸右脚探着地面,下车的时候,他身子没站平衡,晃悠了一下,一个踉跄几乎扑到在地,刚下车的司机下意识搀住奥德尼,奥德尼随后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司机的手不放,以至于司机不得不牵着对方的手,眼见得对方颤颤巍巍走进屋内。

灯光亮起,有人把奥德尼的眼罩揭开。

这屋子似乎是间废弃酒吧,空旷的大厅只摆了一张大台球桌,大桌背后是吧台,里面摆了各种酒具。头顶上的吊顶只有几盏亮着,一盏吊灯下照射出一个灰白头发的、五十余岁,很有贵族范的白人男子。他悠闲地坐在大桌后,身边的阴影里七倒八歪的坐了**个人,而在他身侧,奥德尼那位曾经的女友一身光鲜、打扮潮靓丽,与这位老人并肩而坐。她双掌按扶着桌沿,神色不喜不怒,目光漠然地看着进来的奥德尼。

这位头发灰白的五十余岁男子奥德尼已经见过了,他是另一盗窃团伙头目“鳄鱼”。也就是他派人劫持了奥德尼,希望奥德尼加入他们团队。

“鳄鱼”站起身来,一边微笑着招呼奥德尼,一边慢悠悠的走到奥德尼前女友身边,他用手慈爱的拍着这女人肩膀,歪着头、意味深长的笑着,招呼道:“我们有一笔债务,不是我,是你跟你的女人之间有一笔债务,很不巧,这女人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所以,由我出面讨取这笔债务,你,有异议吗?”

奥德尼摊开手,耸耸肩。他把脸转向自己的“前女友”,脸上露出招牌式的温柔微笑,细心体贴地问:“你是谁?”

“前女友”愤怒地站起身来,脱口而出:“奥德尼,你忘了我?你居然忘了我?”

奥德尼脸上露出一丝委屈,一丝不甘,他平静地问:“你,能否提醒一下我?”

前女友愤怒地举起食指,大喊:“昨晚我们还见过,你招认了,你亲口喊出了我的名字,还说委屈我了,没有告诉我独自逃亡,今天,就过了一个白天,你又装不认识我了?”

奥德尼脸上委屈的神情浓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作出听天由命的神情:“这个,昨晚的我不是今天的我……好吧,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前女友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这是个秘密,奥德尼,你愿意为这秘密付出什么呢,说出你的条件吧,只要你的条件让我动心,我们可以谈。”

“鳄鱼”的手还在前女友肩膀上,听到这里,他抬起手来,彬彬有礼的扇了那女人一耳光。这一耳光非常有力,直接将女人扫到桌下,而后,“鳄鱼”温文尔雅的双手撑在桌沿,目光柔和地看着奥德尼:“好吧,让我们开门见山吧,我听说你擅长伪造艺术品,我需要你,我需要帮我一件可以参展的展品,它的价值要足够进入地下金库……你可选择,必须给我完成这件作品

奥德尼脸上露出讨好的微笑,他胆怯地、试探地、不能肯定的、心虚地问:“如果,我说不呢?”

“鳄鱼”努力作出狰狞的表情:“你可以试试。”

奥德尼怯怯地看了看四周,他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嘴唇,作出了一个嘴型,着嘴型似乎是“我拒绝”。但……明明是勇敢的,不知天高地hou的狂妄大胆,奥德尼却用如此怯懦的表达方式,屋内的旁观者顿时笑不可抑——他们笑得七倒八歪。

“鳄鱼”也狂笑,等到大家笑到肚子疼,他在笑声停顿的时候,大声鼓励对方:“大点声音,你声音再大一点,我耳朵不好使。”

话音刚落,对面的奥德尼一翻手,一柄黑洞洞的手枪出现在他手中,这时,奥德尼的嘴型似乎在说:“这种语言,你熟悉吗?”

“鳄鱼”愣了一下神,脑中速闪过一个念头:“这把枪好眼熟……不对,他身上怎么可能有枪,我车里有人,车里人不可能没搜查过他,这是常识……不对,一贯胆小的奥德尼怎敢拿枪对着我?他怎么敢?”

这不是好莱坞电影,自奥德尼手上出现枪以后,他连问话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扣动了扳机。

“鳄鱼”身后的同伴们其实手上都有枪,他们手上的枪其实都上了膛了,当奥德尼手上闪电般出现一支枪时,很多狂笑的人一边擦去泪花,一边下意识想抬起枪口。可是……

这支枪在奥德尼手上打出了机枪速度,枪声连成一片,等到枪声平息,屋里只剩五个人:被鳄鱼扇倒在桌下的“前女友”,刚才那辆车上的司机、以及接奥德尼过来的街女,再加上是鳄鱼与奥德尼本人。

如今司机的姿势很奇怪,他的手已伸到了腋下,但他脸上的神情却非常古怪,似乎是极度惊诧、极度愕然、极度古怪、极度迷惑,完全想不通……枪声平息后,这位司机才不甘心的撩起衣服,亲眼验证一下手上的触摸感。终于,他亲眼看到了腋下的情况:腋下枪套里空空荡荡。

我的枪呢?它藏哪去了?

“鳄鱼”的面孔正对着司机,看到司机这个动作,他这才回味过来,这时他依然保持绅士范,慢悠悠的说:“难怪这支手枪让我觉得眼熟。

与此同时,震惊的“街女”也回味过来:特么的,刚才这人进门时假装跌倒,司机好心过去搀扶,他顺手把司机的佩枪给摸走了。小偷,骗子,鄙视你

屋里所有人都不敢动,奥德尼晃动着枪口,用嘲讽的语气平静地说:“我这样说话,你,能听懂吗?我说:我拒绝。现在你有异议吗?哦,你再猜猜看,这枪里还有几颗子?”

刚才的枪声密集一片,谁也数不清响了几枪。再说,对面的奥德尼明显充满恶趣,谁敢去猜他枪里还剩几颗子,这不是找着挨揍吗?

屋里所有人都把身子凝固在原地,生恐稍有动作就引来枪击——他们齐齐拒绝回答

“鳄鱼”的双手还撑在桌沿上,这时他努力侧耳倾听四周动静,越听他越觉得毛骨悚然,他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身后八、九个人,居然没发出一丝呻吟声,当然,也没有一丝呼吸声。

这是“鳄鱼”用责备的眼光看向奥德尼的前女友,心中迅速涌起一股滔天怒意:“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奥德尼一贯胆小吗?你不是说这人的手只擅长制造假古董吗?怎么他能把手枪握得如此稳?

不,不对,这不是手稳的问题,这是个超级杀手。速射击中,居然很少有子落空,我身后**个人,现在连一个伤者都没有,他们全部停止了呼吸。

这是何等精准与速射击手段?这本领是一两天能练出来的吗?床上床下你陪了他多久,竟然一点不知道,你误导了我,你这个蠢货。”

这是何等冷酷与坚决的手段?这是何等明智与果断的判断。他开枪前居然没来一段好莱坞经典对白,一声不吭的就开火。先开枪后说话,这是偷袭,这是不宣而战,这是卑鄙耻节操底线……冷静,我还有机会翻盘,现在要冷静。

砰地一声,奥德尼再度扣动了扳机——还是先开枪后说话,这人改不了这毛病。

大门口那位“街女”体力最弱,她僵立了很久,忍不住身子颤了一下,就这么颤了一下,奥德尼手中的枪花哨的一个翻转,他连回头的动作都没有,眼角也未曾向街女方向瞥一下,枪管从腋下窜出……

一枪响过,街女应声狼嚎,抱住大腿倒在地上,她带着哭腔委屈的抱怨:“我的腿,我的舞蹈,就靠这双腿……你毁了我的事业,你毁了我的人生。”

背对她的奥德尼点点头,憨hou的承认:“没错,小姐,我郑重向你道歉。

那位司机脚腕处还隐藏一支小手枪,刚才舞女身子晃动的时候,司机趁机弓身准备掏枪,但他的脚尖刚刚提起,奥德尼果断一枪已毫不犹豫地射出,司机的意图戛然而止,他身形不稳。奥德尼道歉的这会功夫,他已经维持不住身体平衡,他努力想撑住脚尖,但是身子依旧不可遏制地向后倒去,恐惧中,他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不。”

司机跌倒的时候,身子尽力向外舒展,他的手离脚腕远远的,希望这样不会引来对方的攻击。从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来看,他拉回来的这位客人开枪非常果断,表现出坚定的意志与毫不妥协的立场。他生怕自己的动静会引来枪击,跌倒后他一动不敢动,整个身体挺成棍子状,笔直笔直。

然而神奇的是,他耳朵里没有听到枪声——这下子,对面的“鳄鱼”眼前

“没子了”,“鳄鱼”心中掠过这念头,他的手比心思还。右手一翻,抓起了桌上扔的一支手枪……也就在这时,被他一巴掌扇到桌的女人猛然窜起,一个鱼跃向“鳄鱼”扑来,嘴里高喊着:“不”

几乎同一瞬间,枪声响了,开枪的奥德尼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一枪直接击中“鳄鱼”的手臂,子击中了“鳄鱼”的大拇指,冲击力立刻削去了“鳄鱼”的大拇指,剩余的冲击力让“鳄鱼”抓不住手里的枪,手枪飞舞到空中……这时候,站在桌子对面的奥德尼身子晃动了一下。

是的,奥德尼身子晃动了一下。其实,他的动作是向前一窜,跳起来抓住飞舞在空中的手枪,并闪电般退回原地。由于这一连串动作太,房里的“街女”只顾抱着大腿疼痛嚎啕,跌倒的司机身子一动不敢动,只担心引来枪击;“鳄鱼”的右手大拇指被子削去,子的冲击力让他的手掌有点变形,他疼得面孔扭曲起来……紧接着,“鳄鱼”被奥德尼前女友扑到在地。

谁都没空关注奥德尼此刻的动作。

所以看起来仿佛奥德尼未曾移动过,不过这时他手里已经抓了两支枪,左手上是刚抓到的枪,枪柄全是血迹,有点湿滑有点捏不住,而右手的枪,枪套筒已经退到止动器后方——这意味着:这支枪的子已被打空。

好机会,司机再也不死挺装木头了,他一抬腿,手向脚腕摸去。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错误要人命

司机的动作很,他忘了,奥德尼在团队中绰号“手”——这个绰号通常用在偷钱包的小偷身上。欢迎来到阅读

只见奥德尼松开右手,那支打空的枪以自由落体方式向下坠落,他的左手轻轻一扭手腕,枪声再度响来,司机太阳穴上顿时多了一个洞。

这一枪的子壳从枪膛中飞出,在空中划了个完美弧线。当子壳叮啷坠地并开始在地上翻滚时,奥德尼像猫一样轻盈一蹦跳上了台球桌,他站在桌沿居高临下用枪指着桌下的“鳄鱼。”以及正与“鳄鱼”滚在一起的前女友。

人都说十指连心,“鳄鱼”的大拇指被打飞之后,实际上他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剧烈的疼痛让他直翻白眼,他竭力控制住意识,不让自己昏迷,但这时前女友泼妇般扑在他身上不停地厮打,嘴里发狂地嚷着:“不,不是这样,这不是我要的,我只想他回到我身边,并没有要求你们折磨他。

“鳄鱼”翻了个白眼,他控制住颤抖的嘴唇,努力用平稳的语调问了一句:“你觉得,这样的人,我能伤害着吗?他是我能伤害的吗?”

“鳄鱼”心中已经在怒吼:“蠢女人,你睁眼看看,你清醒一点,对面是你说的胆怯小男人吗?他一个人,凭借一支偷来的抢,干掉了我所有伙伴。面对面的,他用一把偷来的枪对峙八、九支枪口,与他面对的人连拉动枪栓的机会都没有。这哪里是胆怯小男人,这分明是地、狱、恶、魔。”

前女友哭得鼻涕眼泪横流,她始终没有停止住拍打,就在这时,她听到桌上的奥德尼平静地说了一句,仿佛在提醒某人:“别动,千万别让我有误会,这支枪,里面子可是满的。”

这句话不知在提醒谁。

前女友仰起脸来,透过泪蒙蒙的双眼,她看到奥德尼脸虽然脸冲着这里,枪口却冲着背后。前女友赶紧爬起,但刚站起来她又觉得不放心,赶紧连拉带拽将“鳄鱼”也提起来,让“鳄鱼”整个身子趴在桌球案上,最后,她才有功夫抬起眼来,向奥德尼身后、向奥德尼枪口所指方向望去。

奥德尼身后,那位“街女”正在保持着一个摊手摊脚,向司机脚腕处爬动的姿势。

前女友不见外地跑了过去,一脚把“街女”踢开,而后撩开司机的裤筒,她看到了一支隐藏的小左轮,将这支左轮摘下,她双手捧着这支小左轮狗腿地献给奥德尼。

奥德尼面表情的看着前女友,前女友感觉到对方的冷漠,她双手捧着左轮,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讨好地说:“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只是……”

前女友法解释自己的疯狂,站在桌上的奥德尼轻轻一跃,他跳下了桌子,空着的右手用两根指头夹起小左轮……当小左轮离开掌心,前女友有点后悔,她猛地合拢掌心,伸手做了一个抓握动作,下意识地喊道:“不,你不是奥德尼?”

奥德尼平静的望着前女友,他的说话声调与过去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地问:“奥德尼?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前女友打了个哆嗦,喃喃地说:“我不能说。”

小左轮缓慢地举起来,枪口顶上了前女友额头,撞针一点点地掰开,奥德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最后机会

前女友的情绪镇定下来,她点点头:“杀了我,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你了。”

奥德尼咧嘴笑了,他关闭了小左轮的击铁,咧嘴一笑:“记忆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抹去一个人的记忆有很多方法。”

停顿了一下,奥德尼嘲讽道:“瞧瞧,你到底肯定我是谁了吗?”

前女友咽了口吐沫,忽然挺直腰,大声回答:“我知道你没死,我知道你不会死,我也知道你不甘心待在荒郊僻野,我……我,我也在展会上,我依然做模特,我看到你指挥极乐鸟公司模特彩排,我认出了你的习惯动作,我还认出了你佩戴的项链,你忘了吗?那是我们一起选购的。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一刻,前女友泪流满面,然而,奥德尼却冷漠的举起握左轮的右手,前女友身子站的笔直,热泪盈眶地不闪不避,任奥德尼一拳,击在前女友的颈侧动脉上。

当前女友身子软软的倒在奥德尼脚前时,屋里唯一的清醒人只有“街女”了。周围变得死寂一片,只有奥德尼走近的脚步声,然后,街女看到奥德尼近在眼前的脸庞,这张脸冲“街女”一笑——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忽然温柔一笑,令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街女”果断决定晕倒。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街女”再度醒来,她似乎进了医院,已被捆在病床上,病床门口站了两位女警,正目光咄咄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街女”干咳一声,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腿部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她抬眼看了看周围,发现病床边的输液吊瓶正在往她体内输血。

“这是什么地方?……嘿嘿,我是什么罪名?阻街当街l卖l淫)吗?”

女警面表情,倒是她的说话声引来其他动静。病房门忽然开了,一男一女,两名穿西装的便衣警察走了进来。街女趁机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进来的女警官从卷宗里取出逮捕令扬了扬,回答:“某某某,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决定开口,你所说的话将作为法庭证据……”

街女静静地听完对方宣布的逮捕令,问:“对我的指控是什么?”

“欺诈、盗窃……总共七项罪名。”

街女再问:“其他人呢?”

女警官垂下脸来,停了一会,淡淡的说:“除了那名化名‘鳄鱼’的诈骗团伙首领,其余的人,死亡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而你们的首领‘鳄鱼’,他失血过多,能熬过今晚就不错了。”

街女恍然大悟,她躺在床上咯咯笑了起来,逐渐笑不可抑:“我明白了,奥德尼居然是你们的人,我居然诱拐了一名警察上车……”

对面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并没辩解,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周六中午,苏珊娜睁开眼睛,她在床上没有翻身,只是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位。旁边的床位依然空空荡荡,这一晚安锋并未回家。

楼下厨房里响起断断续续的歌声,这是张舒婷的嗓音,苏珊娜对声响格外敏感,就是这个动静吵醒了她。

从床上翻身坐起,昨天穿过的衣服都扔在床边,那条安锋赠送的项链摆在床头柜上,苏珊娜晃了晃脑袋,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重回到她脑海里。

苏珊娜抱着双膝在床上想了片刻,起身去浴室洗澡。等她从浴室出来,端了一个大洗衣篮,将这一周穿过的脏衣服扔进篮子里,她发现安锋脱下来的衣服很少,站在原地回忆一下……算了,这周她不在家,不记得安锋是否换过衣服。

抱着洗衣篮来到一楼大厅,一楼里,张舒婷穿了一件宽大和服襦裙),咿咿呀呀的跟着耳机学唱韩国歌,她蹦蹦跳跳的在制作自己的午饭,而她所谓的制作,不过是把微波炉食品的包装纸撕开,将东西送进微波炉里热一下。

“你……昨天几点回来的?”苏珊娜问。

张舒婷一个蝴蝶式转身,问:“怎么,凯恩一晚上没回家吗?”

停了一下,她赶紧补充:“我昨天在规定时间前回了家,你的卧室门锁着,所以我就自己休息了。半夜我从户里看到你回来,手里拿着外套,边走边唱歌,哦,还走的歪歪斜斜。”

苏珊娜点点头:“听说凯恩今天有两场发布会。”

张舒婷眼前一亮:“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苏珊娜抓起旁边的电话,但她犹豫了一下,又把电话放了下去——昨天已经太麻烦警局同僚了,今天再让警局同僚追踪男友电话,这种行为太频繁了,弄不好闹出丑闻来。

“我先发个短信……不知道他能否收到短信。你知道的,舞台秀开场后,手机都是关闭的。”苏珊娜拿起了手机。

短信回过去后,安锋迅速回信了:“还有一小时,我可以到家,接下来的那一场秀我让其他人代替了。亲爱的,洗白白等我。”

苏珊娜脸上一热,讪讪回答:“那个,他一小时后回家

“哦,要不要个欢迎仪式?”张舒婷调侃道。

“你忙你的吧,他一夜未睡,肯定很疲惫了。”苏珊娜岔开了话题。

安锋赶回家时,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他显得神情很疲惫,与苏珊娜打了招呼,丢给苏珊娜一个houhou首饰包,里面装了许多莫桑石首饰。在苏珊娜惊喜地查看首饰时,安锋扔下公文包去冲了个澡,等苏珊娜回味过来,安锋已趴在床上鼾声如雷了。

夜色朦胧时,安锋似乎补足了觉,由于时间已经晚了,这个周末苏珊娜决定在家里度过。她提前让人将后院游泳池灌满,领着张舒婷在泳池里扑腾了一会,而后全身涂满橄榄油,躺在阳光下发懒晒太阳。

傍晚的阳光没什么好晒得,两个女人只是聊发懒而已,聊些女人话题,聊些时尚话题,不知不觉,当夜色昏暗,安锋端着盘子过来时,她们恍惚觉得自己肚子也饿了。

安锋的盘子里是块大披萨,他边吃边走,腋下夹了一个houhou的档案袋。走到苏珊娜身边,他抬了抬胳膊,让档案袋自己滑落,而后挤开苏珊娜,紧贴着苏珊娜坐下,继续吃他的披萨饼,同时向泳池内扑腾的张舒婷打招呼。

一汪碧水内,张舒婷躺在气垫上,一边随波逐流,一边懒洋洋地撩着水,一边冲安锋挥手打招呼,她有气力地喊道:“这样的生活我喜欢,啊,我想象中富豪的生活就该是这样,懒散而所事事。四处旅游神马的,太累人了,我决定:以后的周末都这样过。”

塑胶躺椅上,苏珊娜摘掉墨镜,打开安锋刚才递来的公文袋,从里面倒出各种文件,以及一柄美军制式柯尔特手枪。这些东西都倒在她粉白肚皮子上,苏珊娜从肚子上抓起手枪,熟练地给手枪装上夹,拉动枪栓,试了试扳机的敏感性,而后她随手将手枪放到一边,开始检查那些证件。

这是五角大楼签发的,准许安锋前往伊拉克战场参加医疗服务的各种证件,各种通行证,及相关的服役证明。

苏珊娜翻着证件,诧异的问了一句:“咦,你以前还参加过童子军,我居然不知道你是童军出身,那你一定玩过枪的……什么,你一个神经科医生,要去那里当医护?”

安锋点点头:“那里的士兵受伤后,因为过于疼痛过于强悍,女护士制不住他们,法对他们进行战场包扎,所以他们征召了一些有医助资历的男性医生,我打算过去看看。

苏珊娜垂头想了想,点头:“我支持你……不过,我希望你毫损伤的回家,听说那里很混乱。”

安锋没心没肺地咧了咧嘴,活像一个热血青年般回答:“能有多混乱,不过是每月一炸而已,我没那么倒霉,恰好遇到爆炸。”

“听说那里……”张舒婷看到苏珊娜如此娴熟地玩枪,划着水游到游泳池边。她最不想让安锋离开,毕竟有安锋在,这问大房子好歹不寂寞,好歹有点人气。而她只熟悉安锋

“听说那里很乱,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啊,据说处处枪吉……”

美国的闻报道方式,给张舒婷的感觉并不好。当然,她的英文水平尚不适应现场报道的飞语速。她第一次看闻时,就看到了牛尾洲枪击案,所以这之后,她常常看国内转播的中文报道。按国内宣传,萨达姆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现在的美军似乎应该陷入伊拉克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四处爆炸频频,四处抵抗顽强,四处有不屈抗争。

“抵抗?伊拉克没有‘抵抗’。萨达姆倒台后,四处的爆炸其实是在向美军使媚眼,各大政治势力拼命想通过爆炸宣示力量,从而引起美军注意而已。那些爆炸只是在告诉美国人:我们手里很有力量,所以,招降我们时,给的官职小了我们可不干。”安锋嘲讽地说。

当然,严格意义上的“抵抗者”还是存在的,美军击溃共和国卫队后,百余万共和国卫队士兵遭遣散,他们手中有武器身体经过训练,为了发泄被抛弃的怨气,他们针对美军制造了不少袭击案,但是,知道美军这块骨头不好啃以后,大多数人立刻选择了顺从。

事实证明,当时在伊拉克制造爆炸案的,基本上是伊拉克在野政治势力,他们跳腾了大约一年多,觉得美军伸出的橄榄枝符合自己的心意后,这些人立刻宣布参加政府,从此伊拉克风平浪静,三四年都未曾发生一起爆炸案,之后才有美军的全面撤离。

作为一个后来者,安锋知道所谓的爆炸都是政治事件,这些爆炸案中,真正针对维和士兵的袭击,只在战争结束初期比较猖獗,随后,伊拉克爆炸案主要针对的是伊拉克平民——这是对在野政治势力自身、威险度最低的政治示威。

正因为知道这点,安锋有信心避开那些爆炸频繁的地区。况且他还长了一张亚洲面孔,马甲一穿,伊拉克人想分辨出他都难。

安锋的轻松感染了苏珊娜,她想了想,自嘲的摇摇头:“作为一名医生,你去战场应该不会有危险——小女孩,你放心,战场上没有人向医生开枪。二次世界大战死了那么多士兵,战场救护兵是存活率最高的兵种。”

安锋扭脸冲着张舒婷笑了笑:“这没什么,美国是个准许士兵投降的国家,哪怕被俘了照样是英雄——如果我被一群伊拉克暴徒包围,我会立刻投降,而后等待军队解救,回国做英雄受人崇拜。”

张舒婷一下子笑了起来,一不留神她从气垫上翻了下来,便在水里扑腾着喊:“好哇好哇,你投降的动作可要利索点。嗯,还帅一点。”

她们俩,还敢再不了解安锋点吗?

这一场玩笑把即将上战场的沉闷气氛驱赶,接下来苏珊娜在安锋的暗示下起身,先装模作样陪安锋在花园里散步,而后,两人迅速滚到床上。

离别多日,两人有炽烈的相思要诉说,千言万语都化作肢体的ji烈碰撞,两人几乎不愿浪费任何时光,这一周最后一个夜晚,他们一点没闲着。到周一凌晨,苏珊娜想亲自开车送安锋去训练营时,她只感到腿发软头发飘腰发酸,这种状态让陪同的张舒婷不停偷笑。

可是她俩不知道,当苏珊娜目睹安锋送入兵训练营,刚刚转身离开不久,一架民用直升机从训练营内腾空而起,向着拉斯维加斯方向飞去。

正午时分,拉斯维加斯郊外的沙漠上,奥德尼懒洋洋地躺在悍马车里,汽车的空调开到最大马力,空调运转的嗡嗡声几乎盖过了音乐。不过阿盖尔嗓门太大,他只是轻轻一喊,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他来了。”阿盖尔喊道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七章 替身的本色出演

听到声音奥德尼欠起身想站起来,但想了想他又重躺下。

这时,天空中的直升机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螺旋桨掀起的狂风吹得车玻璃灰蒙蒙的,奥德尼继续闭眼补觉,等到螺旋桨转动声变得越来越远,直到微不可闻。直升机扬起的风沙也逐渐平息,安锋才领着一位六十余岁,身材有点发福的白人男子出现在悍马车门边。

阿盖尔没有片刻停顿的发动了汽车,汽车行驶当中,奥德尼翻身坐起,对面的安锋向他引荐自己带来的人:“迪尔,龙卷风保安公司主管。”

迪尔伸手与奥德尼相握:“我带了十名佣兵,他们将分头潜入拉斯维加斯,明日中午在约定地点汇合。”

奥德尼细细打量安锋,这时的安锋外形与相貌几乎跟奥德尼没有相似之处,除了个头。不过两个人的动作神态、身体语言却很相似,仿佛由一所教会学校训练出来的标范。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这两人的耳廓形状,鼻梁高低,眉骨长短、以及颧骨形状有点接近,不过,奥德尼是肤色苍白的北欧人,安锋的肤色虽然在亚洲人里算是白的,但仔细看,终究还是亚洲人。

奥德尼首先从脖颈上扯下一块……皮肤,这块皮肤内侧粘着一个黑色软带——这是最款的电子变音器,把这个东西粘在喉咙部位,发出的声音能固定在一个特定声频,论任何人使用这东西后,说出的话,声频完全相似。

安锋接过声频变音器,将皮肤上的黑色软带扯下,他熟络地从悍马车座椅下摸出一个四方形皮箱,打开皮箱从里面取出色度仪,将色度仪探针贴在奥德尼脸上,色度仪开始显示奥德尼脸部皮肤肤色数据……

当悍马车停在秘密藏身点的时候,安锋已经完成前期准备,等悍马车停稳,色度仪上的蓝牙设备将数据传输到屋内的相关设备上,隐藏在藏身点储藏室内的30打印机,开始唰唰打印奥德尼的脸部软模。

迪尔一进屋就习惯性地检查房间内的安全状况,检查这里有没有摄像头与窃听器。阿盖尔进了屋,一屁股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拿起小刀继续雕刻他的非洲祭祀偶,奥德尼趁这功夫,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

对面的安锋态度冷淡:“你那沾花惹草的臭毛病给我们带来了太多麻烦,还有,既然化身为另一个人,过去的一切都该抛弃——你怎么还敢佩戴前女友赠送的小饰品?”

昨晚苏珊娜在夜总会看到的“安锋”并不是安锋,而“鳄鱼”看到的奥德尼,也不是奥德尼本人。

奥德尼在赌城惹下大麻烦,被一个昔日女友识破,“鳄鱼”团队借此威胁奥德尼加入他们。奈之下,安锋与奥德尼紧急换位,两人各自带上对方的脸模,以对方的身份各自行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倒是这两人的本色出演。奥德尼是珠宝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他擅长训练模特,擅长哄骗模特对他倾心相助,他擅长在衣香鬓影中与各种爱好珠宝爱慕虚荣的女人打交道。而安锋擅长处理各种棘手问题,尤其擅长刀斩乱麻。

夜晚是表演的舞台,两人各自本色出演。但到来白天,两人不得不重换位,安锋飞回纽约,去安慰他的苏珊娜,奥德尼来到赌城,去应付他招惹的小桃花……这个,两人都法代替对方,安锋对奥德尼挑情人的眼光不屑一顾,他懒得去应付奥德尼的花花草草,而奥德尼,则根本不敢面对苏珊娜女警。

现在,太阳重升起,安锋已找到借口离开纽约,而赌城这一幕已进入高丨潮,所以两人齐集拉斯维加斯,还拉来了迪尔手下的佣兵助阵。

“过去的18个小时,狸,团队似乎,嗯,已经残废了,注子,曝光了,据说今早他的尸体在离城市不远的沙漠里被人发现,‘吉普赛人,从昨晚开始失踪,‘玉米,正犹豫着是否撤退,但似乎‘吉普赛人,很顽强,到现在都没招认什么,狐狸认为可以再等等……”

奥德尼向安锋介绍着这两天的情况:“……不过,今早发现注子,尸体后,狸,已通知组员们暂时潜伏,他认为:反正我们已经拿到了展会保安系统的后门钥匙,等到展出那一天,大家再集合也来得及。

今早我还得到另一个消息,我听说锷鱼,团队销声匿迹18消失了,有人猜测他们被赌场于掉了,但也有人认为是牛,或者‘罗汉,于的。听说昨天赌场挖出了多位内奸——除了‘玉米,。有线索说,注子,的曝光,不是赌场查出来的,是有人向赌场通风报信。有人猜测,内线的频频曝光,源自野牛、罗汉团队相互间的内讧。

这十八个小时里,狸,很老实,完全按照你的计划,全力追查‘罗汉,与牛,的下落。不过,随着展会开幕式越来越临近,拉斯维加斯似乎变得举步维艰,连我走上街头都提心吊胆,总担心被什么人注意到——这里,街头有太多的便衣了。”

安锋没有告诉奥德尼他的详细行踪,他一言不发的走到外,看着外情景……

随着展会的临近,赌城的气氛越来越浓重。走在街头上,常常缘故的被陌生人叫住,这些阻截的陌生人他们不是警察,警察权在街头上拦住人要求对方出示证件。但他们是黑帮,黑帮不管违法不违法,他们直接把人揪到僻静小巷,一番恳切“谈心”后,被他们拦下的人往往会迅速离开拉斯维加斯。

在两人重换位时,安锋将昏迷中的奥德尼前女友转交后者,他没有叙说详情,只是平静的告诉对方一句“麻烦解决了”。奥德尼也没敢多问,他甚至没等“前女友”苏醒,立刻利用自己的关系,将“前女友”悄悄送走……他怕这女人留在身边会引起安锋的杀心——针对他的杀心。

果然,这次重逢,安锋只是平淡的斥责他一句,就把这事轻轻放过……奥德尼不禁偷偷擦了一把冷汗。

这是一座赌城,这是一座由黑帮控制的城市,除了明面上的法律外,它还有一套地下秩序。这里最大的黑帮大佬是赌场老板,他执行的就是自己的规则。这套规则往往并不太触及普通人的生活,严格的说甚至算不到违法,顶多是游走于法律边缘而已。起诉与指控他们,往往需要消耗太多精力与花费,所以警方对他们也可奈何。

被这些黑帮分子叫到一边“谈心”的人,常常是些小偷、惯窃、诈骗犯,以及有轻微暴力倾向的抢劫犯。

“钻石世纪大赏”即将开幕,虽然这展出没有高调打广告登闻,但世界各地的有钱人早在一年前就收到了邀请函,或者小道消息。随着展出越来越接近,他们纷纷亲临赌城,入住赌城内的各个酒店,即使他们弄不到入场券,也要想办法通过闭路电视,第一时间收看到现场实况——等待的过程中,他们也会随手赌几场。

在即将开幕的日子里,赌城街头游荡着全世界顶尖的美女俊男,以及打扮豪华光鲜的富豪与富婆。前者往往是为展会服务的男女模特,后者都是兜里揣着钱,准备来拉斯维加斯消费的男女。这一刻,全世界一流二流三流四流珠宝公司都荟萃赌城,相互之间的竞争让他们彼此将钻石价格调得格外低……这是购物的好时机。

拉斯维加斯是一座赌城,除了赌博税外,在这里购物需交纳商品税、消费税,以及奢侈品税。这座赌城还不收食品税,所以在这里购买食物,哪怕是类似雪茄、红酒的奢侈食品类,价格也显得格外便宜。展会期间,各大商场,各大超市都在竭力推销,很多商品的价格直逼成本价。因此有不少美国本土游客,自己哪怕没资格参加展会,也不想参加展会,但也要开着车来拉斯维加斯兜一圈,后备箱里装满各种食品后,再匆匆离开。

他们没法不匆匆离开,如今拉斯维加斯街头游荡的黑帮分子甚至比警察还多。而各大赌场为了安全起见,已不断把监控范围外延,甚至扩展到大街上。每位在街道散步的游人,有可能正在被监控探头扫描着,只要有一点嫌疑,也会有数名黑帮分子奉命过来跟你“谈心”。虽然普通人可以惧这些骚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尽情玩耍,但身边随时随地出现的高压政策,还是让人感觉极度不自在。

德克萨斯小石油商人托尼也是来购物的游客之一,但他其实是来猎艳的。今天凌晨,他开着一辆玛莎拉蒂硬顶敞篷跑车,正躲在自己的车里吃三明治,并随时盼望着有人敲响他的豪华车车。

七点一刻,托尼不负所望的从倒后镜里看到一位身材丰满,穿低胸裙装,身材高挑,很有点东欧风范的白人女子,正提着手袋站在街头东张西望,仿佛要搭车去哪里赴约,看到附近停的的玛莎拉蒂,她眼前一亮,脚步婀娜的向这里走来。

低胸衣服托尼眼前一亮,他缓缓地降下车玻璃,满心满眼期待着。

果然,美女一俯身,衣服里的风光一览尽,那雪白的丘壑低低的压在口,她说话的声音是标准的北欧腔,有点沙哑,有点慵懒,像清晨起床时的声音:“先生,可以载我一程吗?”

托尼愉地打开门锁,招手示意美女上车:“哈,拉斯维加斯并不大,我愿意载你到城市的任何地方。”

美女笑盈盈地拉开车门跳上来,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手掐着袖珍小手包,一手按着托尼的大腿,她的手顺着大腿抚摸,但她仿佛没意识到这么做何等勾人,她媚眼横生,平淡地说了个地名,托尼……愉地启动了汽车,与这位美女说几句暧昧的话语,顺着美女的指示,开往对方要去的地点。

车停稳了,美女没有下车的**,托尼也显得恋恋不舍:“其实我们……你不必着急赴约,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或者我们还可以……”

美女笑眯眯地收回了按在托尼大腿上的那只手,纤细的手指宛若拨动箜篌琴弦般在车子的门锁系统上一按,电子锁闭系统噔的一声解禁,这时托尼已经明白过来,他一欠身去摸腰间,对面的美女却笑眯眯地开启樱唇,说:“托马斯托马斯,别这样,除非你想找死?”

托马斯,这个称呼让托尼愣在那里。这时,车门一开,两名路人嗖的窜进汽车后座,其中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坐在托马斯正后方,他用鹿皮手套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漫不经心地问候道:“托马斯,啊,很高兴见到你?”

托马斯有点惊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嘴结舌的喊出对方的绰号:“狐狸,我,我很高兴……看到你。”

“狐狸”点头宽容地接受了对方的问候,而后笑着说:“托马斯,我曾经邀请过你,可是你并没有接受我的邀请,你视了我,现在我在赌城看到你,那么,你加入了谁的队伍?罗汉?野牛?或者鳄鱼?”

托马斯下意识回答:“锷鱼,……已经不存在了,昨天他在医院里,警察就在旁边。听说,他今天去了医院冷藏柜——尸体冷藏柜。”

“狐狸”讶然:“居然有这样的事,今天真是庆祝日,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么,这事是谁于的?”

坐在托马斯身边的美女插话说:“他并没有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狐狸”责备地望向托马斯,托马斯赶紧回答:“我在牛,那一队,你知道牛,这个人,他是个疯子,他要求我加入,我被他堵在家里了,我怎们敢不点头。至于锷鱼,……难道这事不是你于的?”

“狐狸”微微一笑:“我的人已被赌场盯上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在潜伏,还不知道外界消息,比如锷鱼,的好消息。噢,我的人已经损失了几个,别说你不知情。”

托马斯吞吞吐吐地回答:“我确实不知情,你知道,我只是个小喽啰,听别人的话于事,我权知道详细行动计划。”

“狐狸”遗憾地轻轻摇摇头:“这不好,你没有说实话,这种疯狂的事情除了牛,谁也于不出。好吧,不管你说什么,现在你成了我的客人了,我要通过你警告牛,,在展会结束前,你必须跟我们待在一起。”

托马斯赶紧喊道:“别这样……”

正说着,坐在“狐狸”身边的那位男子忽然一伸手,轻轻将一个针管扎在托马斯脖子上,而后于脆利落的将针管内的麻丨醉药剂注射完毕,这药物很厉害,托马斯立刻觉得意志越来越模糊……

模模糊糊中,感觉刚才手握着注射器的男子推开车门跳下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美女也站起身来,笑眯眯地推车门,这个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辆车,而刚才给他注射的男人则走到司机座,拉开车门硬挤上车,随后将托马斯的身体推到副驾驶位置上,开车离开原处……

也就在同一时间,一名精明于练,浑身上下一身普拉达服装的青年女子,拎着昂贵的手袋走出酒店,一边走她一边翻动着手袋,走下酒店台阶时,她从手袋里翻出一支口红,速在上下唇抹了一下,而后手持化妆镜打量自己的形象——忽然间,她发现化妆镜里出现一个青春朝气、稚气未脱,但一身打扮很上档次,有点韩国明星偶像味道的亚裔男孩。

这男孩正装作一脸深沉象,手里拿着一根纤细的好运牌女士香烟,身子挨得很近,几乎与女人肩挨着肩。

这个人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化妆镜里观察男孩的美女吓了一跳,这时,男孩的胸膛挨上了美女的肩膀,只听大男孩晃着烟,温和的笑着,带着点讨好问:“有火吗?”

这种搭讪方式很古老,很幼稚。美女嘴角含着微笑,低头从手袋里摸出打火机。

烟点燃了,大男孩随即从西装胸袋内摸出好运香烟,做了一个让烟动作。女人顿时咯的一声笑了:“老土了,四十年前让烟是时尚,但自从二十年前,宣传吸烟是一种危害后,让烟是一种极不礼貌的冒犯你刚从韩国来吗。”

对面的男孩羞涩地笑了一下,回答:“你猜得不错,我是崔正熙。听说这里有一场热闹,我是来看热闹的。”

对方的话音是标准的伦敦腔,带有一种柔柔的绅士范儿。美女速估测了一下,这男孩身高l米9出头,大多数韩国人,整容以后虽然英俊,但个头没法整,只能维持小矮个,很少有l米9的高个。

这种身材正好的模特身材,而对方的外形确实可以当模特,没准能当个优秀模特,不错不错,这家伙体型匀称,脸部肌肉瘦削而轮廓清晰,胸部肌肉饱满,四肢舒展又有力……这样的人如果涉足模特界,成功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但对方仅仅是模特吗?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双面人的秘密

不不不,对方绝对不是模特

很可惜对方当不了模特——这个认知,是女人从对方袖口中隐约露出的光芒猜到的,那光芒来自一只金灿灿的百达翡丽手表,这种大圆表盘手表很特殊,混迹时尚界多年的女人,从显眼的表锚上认出它还是只限量版的手表,而这种手表往往价值数百万美元,以模特的薪水绝对买不起。

当然,一些优秀的模特常常因为代言某个品牌,从而获得该品牌产品的偿使用权,但韩国是个小国,大品牌不会在韩国这个小国家选则代言人,他们一般爱在中国,或者日本选择代言人。即使偶尔在韩国选择了代言人,那也是深受中国日本喜欢的明星人物,而这样的杰出男模,女人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人应该是位富家子,从小在伦敦学习所以有伦敦腔,这类人一般生活忧虑,身上纨绔气息浓hou,喜欢猎艳与花天酒地。不过,韩国是个守旧的国家,那个国家的优秀男人很自傲,很少以娶外国女人为荣。所以对方的搭讪,可能只是寻找一段猎艳,寻找一段外遇,如此而已。

在女人上下打量心中盘算计较的时候,对面的男人被女人的话弄得有点尴尬,有点手足措,这反而使他显得青嫩可爱,女人却觉得不忍心了,她温和的笑着,从对方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对面的男人立刻狗腿地举起还没有来得及归还的打火机,殷勤的给女人点上。

女人深吸一口烟,仰天对天空喷出了一股轻烟后,用一付玛丽莲姿态,娇娆地说:“……况且如今人心险恶,在街头,怎么能随便接受……接受陌生人……陌生人的香烟。”

女人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她顿时明白坏事了,她做了最坏的选择,她正想用最后一丝清醒大声呼救,忽然间,她觉得一道光划过,对面男人手上的钻石戒指光芒闪烁,紧接着,她觉得裤袋部位一痛……

男人上前半步,温柔而暧昧地搂住女人的小腰,在他女人耳边亲怜密爱的的低声呢喃。女人用最后的意识感觉到,冰冷的打火机滑进了她的口袋,但与此同时,对方戒指的戒面狠狠扎在她裤兜里,这戒指的针刺让女人一阵阵麻木,她不由自主的咯咯笑了一声,而后继续轻轻低笑着,任这位男人将她搀扶着走向一辆出租。

当女人最后苏醒的时候,对面是几乎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这两张脸都歪着头,好奇地观察她,女人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这张床窄得如同印度火车的卧铺,胖一点的人躺上去,连个翻身都难。

女人在睁开眼的一刹那,已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眼前两张非常接近的面孔……发现了,这两张脸只是轮廓非常相似,但一张脸是白人,一张脸是亚洲人。

女人抑制住尖叫的**,将身体缩进角落里,像受惊的小鸡一般恐惧的盯着那亚洲男人,就是这张脸骗她吸烟,骗她上车,但我眼花了吗?这面孔似乎与街头相见是有点不一样了,哦,多了点冷酷,多了点漠然,但仔细看,还是那位韩国大男孩,还是能够寻找到一点熟悉的痕迹。

“别这样,我没有钱,我只是个小助理,别伤害我……”女人软弱地,胆怯地轻声喊到。

对面的两张面孔中,白人男子的眼珠瞳孔颜色是淡绿色的,亚裔男子瞳孔颜色是黑色的。不过,似乎亚裔男子加心硬,这会儿工夫,白人男子脸上已经出现惋惜、怜悯、甚至爱恋的神情,亚裔男子却一点神色也没有变化,他张开嘴,声调乏味的说:“罗琳,比利时人,史密森珠宝公司行政助理,三个月前加入这一行,一个月前升职为行政助理,五天前跟随老板抵达拉斯维加斯……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旁边的白衣男子咧嘴轻笑,他语调温和,充满维护的补充:“别让我们低估你的智商,罗琳,我们不想伤害你,所以你现在还活着。我们希望跟你合作,合作,你知道吗?”

罗琳身子依旧缩在角落里,但神态缓和下来,她眼珠缓缓转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对面的亚裔男子咧开嘴,露出一个没有意义的微笑:“我们缺一位女助手,经过反复考核,卡尔森向我推荐了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罗琳眼珠左右转着打量对面的两人,她身体松弛下来,低低回应道:“不,我并不是自由的……”

说时迟那时,罗琳这句话一说完,她的身子嗖地窜起,狸猫般的扑向两人,她看到对面两人手都在床下,他们嘴里说着威胁的话,实际上这两人法威胁到她,只要她……只要她的脖子被人松开。

对面的白人男子还则罢了,当罗琳身子窜起时,对方一动未动,只是罗琳分明看到对方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时间紧,罗琳顾不得考究对方为什么冷笑,但她马上知道了——那位亚裔男子手太。罗琳的身体刚腾空,她眼一花,对方的右手擎起来,虎口张开,静静等在那里。

而后,罗琳的脖子凶猛地撞在对方户口上,一刹时,她感觉对方大手合拢,掐的她头昏眼花喘不过气来。

还是那位亚裔男孩回应,他掐着罗琳的脖子,充满理解的点点头:“是啊,牛,是个疯狂的家伙,在他手下确实不自由。不过,正因为他的疯狂,你们这次行动很难有好结果……你难道没想到后路吗?”

对方一提野牛这个名字,罗琳的心彻底凉了,她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当亚裔男孩松开她脖子时,她软倒在椅子上,一边呛咳一边游目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小咖啡馆,如今咖啡馆里一个人都没有,帘拉得严严实实,而她正躺在最角落的咖啡座上,对面坐着两个几乎长相一模一样的大男孩。这两个大男孩年龄确实不大,他们的相貌不是伪装,因为他们的皮肤没有岁月堆砌的松弛痕迹。

忽然间,罗琳隐约想到业内的某些传闻,她猛地转向白人男子,小心地问:“蝴蝶,是你吗o”

对面的白人男子脸一沉,他并没有否认这个绰号,但也没有承认。

罗琳笑了起来:“我从没有想到,居然是双面人,而且是由亚裔与欧裔两个人组成的混合体,哈哈,这个秘密……”

罗琳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打了个寒颤,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此前从未有人知道双面“蝴蝶”的秘密,如果,如果她拒绝加入对方成为对方同伙,那么,等待她的将是灭口。

“蝴蝶”是奥德尼在业内获得的绰号,这个可笑的绰号有点女性化,他说的是奥德尼喜欢炫耀,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以及喜欢沾花惹草离不开女人,但同时也暗指奥德尼已经化蛹成蝶,变成了另一个人。

没错,奥德尼所在的行业是个信息灵通的行业,警察对他的通缉令还为撤销,而业内人士个个都知道此人整容潜逃了,他已经变成一个目前他们不知道相貌的人——所以,这段时间内,所有出现的二十岁出头的出色案犯,都是怀疑目标。

只是,奥德尼来拉斯维加斯后,一直作为“狐狸”团队的投资人出现,他不是行动指挥者策划者,所以不在众人关注的范围内。他只是一个纨绔的,一个有钱多的没地方花的“风投”人员。这样的人,即使底细被人掌握了,也仅仅当做一个提款机如果今后谁有什么大计划,需要寻找风险投资,大可以哄骗这纨绔掏腰包。

在罗琳想来,想奥德尼这样的人不可能甘于默默,她要加入那个团队,一定是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她在脑海中速搜索了一下已知的团伙成员,没有找到符合蝴蝶的角色,于是,她试探的问:“蝴蝶,你也想……你们两个,谁做主?”

这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奥德尼甚至对自己的绰号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憎恨这个绰号。

罗琳立刻继续追问:“你们也想在赌场插一脚?不,现在太晚了,各个团伙都已准备就绪,只等展出开始的那一天,你们现在才插手进来……如今各方对人的审核非常严苛,你们没有机会的。

不不,我不想冒险。说实话,加入牛,团队我已经后悔了,这个计划风险太大,即使成功我们也很难安全逃脱。我现在每天都在后悔我当时的冲动

安锋插嘴:“如果,计划稍作变呢?”

罗琳看着奥德尼,奥德尼轻轻点点头:“这个计划的盈利点,也许不在于抢劫案本身噢,我们有自己的安排,如果你加入到其中,也许能摆脱牛,集团现在的尴尬……忘了告诉你,狸,已经抓到了托马斯。你们向赌场告密的行为ji怒了狸,,我听说‘罗汉,也正在找你们的麻烦。

你们破坏了行规,即使你们成功了,即使赌场不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也很难从其他人的报复中脱身——全行业都在仇视你们,你们的行踪会有一堆告密者。”

罗琳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如今只剩下狸,与‘罗汉,双雄夺宝了……我有个要求。”

不等罗琳说出自己的要求,安锋立刻点头:“我答应你。”

罗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管我提什么要求吗?”

安锋回应:“牛,是个多疑的人,他不太注重团队成员的信任感,也不太讲究团队配合。我猜你们相互之间从未见过面,我猜牛,只要求你们按他的计划执行规定任务,所以你想从牛,那里脱身,很简单,只要于掉你的联络人,就只有牛,知道你的存在了。至于牛,本人……”

奥德尼在一旁补充:“我想他活不过今晚。”

罗琳可怜巴巴的望着奥德尼,寻求认同:“你这位伙伴,总是能提前想到别人的问题吗?”

这个问题奥德尼不想回答,他歪了歪嘴,转身走向咖啡馆吧台,而后坐在吧台里,装作特认真地仔细摆弄着咖啡过滤壶,忙着为自己煮上一壶咖啡——他总是心太软,他总是不擅长拒绝女人,但事关安锋,恐惧总是战胜了软心肠。他就装耳聋装不在场吧。

奥德尼离开的动作也让罗琳明白了两人当中谁做主。她放松了身体,语调轻松地介绍对安锋介绍:“牛,发现了一个秘密,他找到一条可以通向赌场地下管理层的污水管道,虽然管道内布满了各种保安装置,但如果费一点力气,还是能够破解赌场的安保壁垒的——一个大酒店,不可能不排放污水。”

坐在柜台上鼓捣咖啡的奥德尼一咧嘴,笑道:“有什么得意的?没错,那条管道是我发现的,我分别通知了‘罗汉,、狸,、以及乌拉圭人和牛,。锷鱼,是来搅局的,所以他们最先遭到清除。”

罗琳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尖叫起来:“这是个陷阱——你于的?

奥德尼的话音遥遥传来:“也不能说这是陷阱,如果你们破解了赌场的安保壁垒,你们都能顺利抵达赌场管理楼层,可是能否成功劫走钻石,以及劫走多少,那要看赌场的反应有多了。”

罗琳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率一点:“我在牛,中的任务是:进入展会,将展会的每一个进展画面传送到外面,我在史密森公司有点小权利,我们公司上台走秀时,我会竭力控制展出节奏……我不是一个太重要的角色,牛,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全部计划。但我猜测,让我控制节奏的原因,在于控制电梯井里、展品的出库时间与运输时长。

牛,他们法进入地下金库,唯一的可能是潜伏在管理楼层,而后从管理楼层突袭运送珠宝的——在我们公司之后走秀的,是著名的卡帝亚公司的,他们的展品价值数亿。”

奥德尼在吧台里闲闲一笑:“这似乎,跟狸,的计划相似。”

这句话完整的内容是:在“野牛”制定的抢劫计划中,罗琳所扮演的角色,与“狐狸”行动计划中奥德尼的角色几乎完全一致。按计划,奥德尼也将在展会上控制展出节奏,在自己公司走秀即将结束的时候,通知外面的“狐狸”团伙成员——在极乐鸟之后走秀的,也是一家超级大公司。

不一会儿,奥德尼的咖啡煮好了。他煮的是夏威夷咖啡。夏威夷咖啡是继蓝山咖啡之后,世界第二昂贵的咖啡,也是美国50个州中所出产的唯一顶级品种,美国本土自然是其最大的市场。

对于蓝山咖啡,大多数国人只听说它的名气,却从未见过它的真面目——因为在期货市场上,今年产出的蓝山咖啡在六十多年前已经被交易了。而当年交易的蓝山咖啡,则是五十年后出产的。至于六十年前买到蓝山咖啡的大供货商,早在二十年前就决定了每一克蓝山咖啡的分销商以及买家。因此,普通人基本上缘一睹蓝山咖啡真面目。

夏威夷产的科纳咖啡豆具有最完美的外表,它的果实异常饱满,而且光泽鲜亮,是世界上最美的咖啡豆。它们种植在夏威夷西南岸、毛那罗阿火山上的斜坡上。就风味来说,科纳咖啡豆平均品质很高,处理得很仔细,质感中等,酸味不错,有非常丰富的味道,而且鲜的科纳咖啡香得不得了。如果你觉得印尼咖啡太hou、非洲咖啡太酸、中南美咖啡太粗犷,那么“科纳”可能会很适合你,科纳就像夏威夷阳光微风中走来的女郎,清自然。

“你果然是一个追求享受的人”,尽管奥德尼始终不承认自己是“蝴蝶”,但罗琳心中已经认定了,她冲吧台后的奥德尼喊道:“之前有传闻你来到了赌城,可是这消息传了一阵子,马上又声息了。据说赌场接到传闻后,曾要求我们核查每一个模特的身份,后来查实据,我以为那是谣传,没想到谣传就是真相。”

罗琳不敢与安锋多交谈,是因为安锋身上笼罩着一股冷酷气息,尽管这大男孩在街头跟他搭讪的时候,她心中很有好感,尽管当时这个大男孩一脸笑眯眯的,对女人体贴温柔的,一点不负蝴蝶的传闻,可是罗琳却感觉到,对方是一个一旦作了决定,行动起来毫不迟疑,决不被外物引动的果断人,这样的人就像一个炸药桶,罗琳不敢轻易招惹。

不过安锋这会儿没有拒人千里,他甚至有心调侃:“你不知道吧,他如果想装作一个模特混入展会,他不会扮演男模的——我猜你们只在男模当中搜寻了一下。”

罗琳瞪大了眼睛,随即赞叹:“绝妙的主意。”

说完,她上下打量着柜台后的奥德尼,评估着对方扮演女模之后,该是个什么情形……嗯,蝴蝶这个女性化名字确实适合对方,奥德尼长相有点阴柔,如果突破男女限制,这家伙确实能像蝴蝶一样千变万化,随心所欲。

以后再跟蝴蝶合作,千万要忽略对方的姓名——罗琳心中暗暗记了一笔。

停了一下,罗琳小心地看了一眼奥德尼,感觉自己今天的女性魅力似乎不够,这个一贯见了女人迈不动腿的家伙,似乎没有上钩,反而避之唯恐不及,她再度试探一句:“我们……你们在等什么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四十九章 那一场车|震嘛……

奥德尼比罗琳还小心地看了安锋一眼,见到安锋似乎没有不悦的表情,他悄声说:“计划——在你昏迷时,我们的计划已经启动了,我们在等进展消息……喝咖啡吗?”

咖啡已经煮好了,神经紧张的罗琳法拒绝咖啡的香醇。

端起咖啡杯时,罗琳忽然想起什么——呀,亚裔小子……是自称崔正熙吧?他开口说话很少,但……在她面前的两个疑似双胞胎,说话的音调都一模一样,用耳朵完全分辨不出差别,有时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两人轮流说话,罗琳几乎以为咖啡馆里只有一个人在说话。

正在沉吟中,有个电话打进来,安锋一边接电话一边向后台走去,奥德尼仿佛没听到电话铃,只顾专注的摆弄咖啡壶,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等到安锋走出去,他才悄悄向罗琳招手:“嗨,过来,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罗琳坐的靠近一点,随口问。

“随便啦,说说天气,说说服装,说说女人,随便说点什么……”奥德尼悄悄指指安锋走出去的方向,低声说:“那个人太闷,我已经憋坏啦。随便说点什么吧。”

“女人?”罗琳端着咖啡杯上下打量奥德尼:“传闻你喜欢猎艳,是吧?我不是你的目标,我也不愿当你的目标。”

奥德尼呲开牙笑了:“你也不是我的菜。我喜欢……嗯,那种温柔可爱,需要人照顾需要人关心的美女,至于你,你太强悍了,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擅长让男人死心塌地,你现在的老板就是你的俘虏之一,我可不愿做你的俘虏。

罗琳举了举咖啡杯:“如果,关于你的资料准确的话,咱俩其实是一类人。我也喜欢那些需要我照顾的大男孩。”

奥德尼很擅长与女人交流,这么一眨眼功夫,他已经让罗琳觉得是同类,继续聊了几分钟,一恍惚之间,罗琳觉得对方简直跟自己完全合拍,他们有共同的兴趣,有相似的追求,有同样的口味。有那么一刹时,罗琳觉得自己简直爱上了对方,因为她觉得这场谈话非常愉,她对这种谈话氛围简直恋恋不舍

展会开幕前的每个小时都是繁忙的。罗琳在公司里有很多任务,此刻坐在咖啡馆里,虽然跟奥德尼在一起,时光过得非常,但她常常心神不定,她“失踪”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公司有多少电话在寻找她。

抬腕看看表,安锋已经从咖啡馆里消失半个小时了,心神不定的罗琳与奥德尼不知不觉度过了这半小时。这时,她忽然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转眼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亚洲小子,穿着餐店的送餐制服,一脸讨好的微笑,拎着houhou一摞披萨从后台冒出来……

罗琳心中一惊,呀,这里本该是蝴蝶的秘密地点,怎么……

这亚洲小子熟络地将披萨放在吧台上,奥德尼波澜不惊,连眼皮都不抬说:“最好,还是热一下。”

罗琳恍然:她再度认真地看了看送餐小子,依稀从眉眼中看到一点熟悉的内容。原来,对方不只是双面人,原来对方千变万化,化妆手段如此高明,完全像个典型送餐小子。

罗琳急忙插嘴问:“我该怎么办……我是说,我突然从公司失踪,会不会有人怀疑我?”

安锋耸耸肩:“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狸,找到你们的管道作业工,‘罗汉,已经追踪到牛,的藏身点,你们的队伍已经完了。至于你那位单线联系人,我刚才出去了一趟不是吗?他已经不存在了……怎么,难道你还想回公司?”

罗琳张了嘴半天,结巴的说:“我是用真实面貌出现的,这个敏感时刻突然失踪……”

安锋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好吧,我会让附近医院通知你们公司,说你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

罗琳轻轻松了口气。对面的安锋温柔地看着罗琳,轻声催促:“点吃吧

好不容易感受到安锋的温柔,罗琳赶紧打开披萨盒,这时候,她眼角看到奥德尼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忧,但这丝担忧神情一闪而逝。

这个时候安锋钻进了咖啡馆吧台,他从吧台里取出一件医疗急救箱,而后不停地取出各种医疗器械,罗琳嘴里含着食物,有点担心地问:“你准备给谁治伤?”

奥德尼用他忧郁的淡绿色眼珠盯着罗琳,插嘴说:“你。”

罗琳赶紧放下了披萨,她歪着脑袋,警惕地看着安锋。

对面的安锋笑得很温柔:“你看,你们公司需要一个解释,而你需要一个面孔……你放心,这只是微整容,就像去美容院做个美容一样,伤痛。我会给制造你一个理由,一个充裕的理由,让你可以大摇大摆回到自己公司。

罗琳惊诧的瞪大眼睛:“为什么是回我自己公司?”

稍停,罗琳马上追问:“在你的计划里,我需要做什么?”

奥德尼插嘴解释:“离展会开幕只有三天时间了,这时候,每个参会者都经过了严格的身份审查,你在公司里的职位以及工作都通过了审核,就这么放弃太可惜。而我们需要的就是你的身份。

在你失踪了几小时,牛,集团消失了。失去了牛,的羁绊,你就是个完全清白的人,也是一个完全清白的‘旁证,。只要有合理理由解释你的失踪,你就可以回到原来的公司,至于理由嘛,你放心,他找的医院,绝对能够给出最权威的医疗证明。”

安锋突然插嘴,冰冷的声音让罗琳一哆嗦:“你须明白详情,该于什么我会告诉你——如同你在牛,那里一样。”

罗琳也算是为美丽女人,她是混迹于时尚界的美丽女人,严格的说,她的美丽与风采,与那些一线女明星也不差多少。但安锋却似乎一点不为她的美貌而动摇,该漠视的时候绝对漠视。大家都面对面了,我都知道你那么多秘密了,详细说说行动计划你会死吗?会死吗?啊?

罗琳不甘心的旁敲侧击:“但……我为什么还要整容?”

还是奥德尼回答:“你出了车祸,稍稍有点破相这是可以理解的,没有一点破相,反而不可思议。你受了点小伤,但你为了不影响参加展会,不影响公司的舞台秀,只能对伤势采取紧急处置措施,这种紧急处置措施是临时的,为此,展出结束后你必须重回医院做完整的矫正手术——这个理由,正好让你在展出后趁机脱身……你觉得这计划完美吗”

罗琳接着问:“这个,手术都包括哪些方面?”

安锋回答:“轻微的隆鼻术,为了表示你的鼻子受碰撞变形,我会不那么明显得留下一个伪装的缝合创口,然后我会在你的眼部动点小手术……放心,这只是清除眼袋,以及眼帘整形术,会让你的眼睛显得大,有神采,也加吸引人。

据说展会对关键人物增加了尿检程序,为了防止出错,你要同时服用一种消炎药物,这样,赌场拿到你的尿检报告后,会认为你在坚持带病工作,为了不让伤痛影响展出,你同时服用了止痛药以及消炎药。”

罗琳张着嘴,她不知道该问什么,这时安锋已经拿出一份份医疗证明,奥德尼结果这些医疗档案,一会用左手,一会用右手,在上面模仿着不同人的签名。他那双擅长伪造艺术品的精密手指,做这点活儿简直像舞蹈……

等伪照工作全部结束,安锋一弯腰,从吧台下摸出一台电脑,他打开一段视频向罗琳介绍:“这是亚历克斯·威尔科克斯整容医生,他是超智协会会员,超智协会在全球只有十五名成员,美国有八位会员,他是其中之一。他给出的医疗证明绝对权威,会有很多人争着为他作旁证,而你的手术就是由他动手的。”

亚历克斯·威尔科克斯,罗琳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现在一听就觉得是很厉害的样子。她的嘴巴张合了几下,想说点什么,这时安锋继续说下去:“你的医疗档案我马上就传送出去,会有人立刻把它放在我所说的那家医院里,而亚历克斯·威尔科克斯医生,目前正在附近度假。

确切的说,在你失踪期间,他也失踪了。如果有人向他求证,他会说,当时自己受到那家医院的邀请,为一个女性患者做了简单的整容手术。当然,如果有人拿你的照片向他求证,他会指证说,你就是他的患者。”

罗琳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蝴蝶居然如此神通广大,连这么牛气的著名医生都肯为他作伪证……看来,论怎么看,退出“野牛”集团都是个明智选择。

所谓小整容手术,前后花费了大约一小时时间,当罗琳重回到大街上,距离她最初的失踪已经过去四小时了。

罗琳尽量让自己显得若其事,等她回到酒店,她的老板紧紧盯着罗琳观察了许久,当罗琳已经感觉恐惧琢磨怎么逃走时,老板轻轻点点头,满意的说:“大师就是大师,亚历克斯·威尔科克斯医生果然高明,我居然看不出你动了手术。”

罗琳张嘴结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表情落在老板眼中,他认为是尴尬与羞涩,于是他摆摆手,趁人不注意拧了一下罗琳的屁股,大度的说:“好啦好啦,这里纸醉金迷的,难免让人有放纵的念头……我明白,年轻人都这样。去吧,你已经落下了很多工作,去于活,把那些工作补上来。”

罗琳满头雾水的走出办公室,走廊里,舞台总监一把揪住了她,让罗琳在自己面前转了个圈,而后仔细打量着罗琳的面孔,点点头说:“果然是大师,下次有人想整容,我也让他去找大师动手。”

罗琳装出尴尬与茫然的神情,迟迟疑疑的寻找着措辞:“我……,大师…

,这个。”

舞台总监拍了一下手,言语的说:“别掩饰了,三个小时前,警察局告诉我们,说你在郊外发生了车祸,据说你旁边还有一位英俊的亚洲小子,警察怀疑你开车做口丨活,哈哈,你真浪漫。

我们都在为你担心,但警局说他们已经把你送到了附近医院,还说亚历克斯·威尔科克斯医生正好在附近休假,被医院请来做观摩教学手术,亚历克斯·威尔科克斯医生恰好选中了你做教学……

不错呀,我们听说你的鼻梁骨断折,还听说你的眼角也受了伤。现在距离你受伤不过三小时,我几乎看不出伤口……哦,鼻梁阴影处,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缝合口的,只是这缝合口……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

公司的艺术总监是一个娘娘腔伪男,他花枝招展的从走廊另一头跑来,拉住罗琳喊道:“太疯狂了,据说你在郊外车震,引起了翻车事故……呀呀呀,你竟然在高速行驶中玩车震,太疯狂了,简直太疯狂了。那个亚洲小子怎样,听说他伤得比你重?我是说,他的车震功夫怎样?”

好吧,“蝴蝶”安排的很严密,在罗琳不知不觉中,每一个她遇到的公司员工向她讲述一段她的“遭遇”,“蝴蝶”把所有故事情节都安排好了,故事情节中每一位细节提供者,其身份都不容质疑,这些结实有力的证明,让罗琳一句看法不用说,就能继续在原公司待下去。而她的任务,前半段几乎与过去一样,就是控制演出节奏……

此时罗琳还不知道,奥德尼也将同时出现在展会上,并利用自己的珠宝公司,控制舞台秀的出场节奏。

展会倒计时第二天,彩排开始了。不过参加彩排的都是些不知名的小公司,他们的展品没资格存入赌场地下金库,只能由自己随身携带。彩排期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赌场方面竭力维持,几乎没惊动舞台秀表演,走秀台上模特们不知情地继续彩排着。

随后,赌城街头的保安多了,押运珠宝公司货物的保镖多了。到了暮色苍茫时,随着飞机的不断起降,赌城内的俊男美女多了,钱多得没处花的富翁富婆多了。

罗琳回到公司后,就像单飞的风筝一般被放了线,奥德尼安锋没有片言只语联系她,而她不敢追查“野牛”团伙的情报,不过,罗琳听说赌城周围的沙漠里,最近多了很多名尸体。

展会开幕前一天,赌城的小偷小摸已经逃离了这座城市,留下的都是大盗——只有他们还有胆子留在这座戒备森严的城市。

当这一天夜幕降临的时候,赌场方面开始演练展品出入地下金库的预案。当第一批展品被押送进入电梯时,郊区一家废弃的汽车修理库外,一辆半旧的“峡谷”双排客货车,噪音很大地驶进了废弃厂房。车上首先跳下来一位巨汉,他向周围扫视了一眼,眼神冷漠而拒人千里。

附近游荡的巡逻车发现了这位巨汉,有好事的警察立即利用警车上的电脑调阅壮汉的个人档案,他们发现这名壮汉身份资料的保密级别很高——这种情况往往表明:该壮汉与情报机关,或者警察体系有关。

知道此人大约是自己人,警察不再关注修车厂,他们驾着巡逻车缓缓驶过,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壮汉正从后车厢里往里面搬工具箱,敞开的工具箱上全是扳手起子之类的。

等这辆巡逻车离开,车上忽然跳下了一个警察没注意到的黑影,这黑影一闪钻进了修理车库中,而那位壮汉继续一板一眼的从后车厢里搬东西——他现在搬的都是汽车零部件。

废弃车库里被打扫得很于净,等壮汉将东西搬完,他用力关好车库门,此时,刚才提前窜进车库的人正在操作汽车检测仪。不一会儿,车辆升降平台缓缓地落下,露出了两侧黝黑的地穴。稍停,升降台重升起,壮汉与那位男子一起站在升降台上,这次升降台这次重降到地沟深处时,地沟两侧亮起了灯,与此同时,地沟一侧的水泥墙轻轻滑动起来,露出一个进出口。

地穴的高度并不高,一辆普通的越野放在升降台上,当升降台降落到最底部的时候,越野车的车顶能与地面齐平。这个高度可以⊥安锋直起腰走路,但阿盖尔必须弓着身子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亮灯的门户,水泥墙在他们身后移动着,门户迅速关闭了,脚下的传送带接着将他们传送了大约一公里的距离,而后停在一扇铁门

这处隧道外形很像地铁隧道,对面的水泥门很像地铁维修工出入的维修门。安锋在门上输入电子锁密码,推开大门,迎面是类似防空洞的地下设置——数大大小小的隧道通向黑暗中,厅房、储藏间等等,沿着隧道分部左右。

隧道的高度很高,大约有五米高的样子。沿着隧道走到隧道尽头,阿盖尔推开沉重的门——这里面,每扇门之后都是一套类似普通民居的设施,入眼先是一处庭院,庭院处中心是个小型游泳池,泳池后面是两室一厅的民居,正对游泳池的是客厅落地户。

此刻,泳池内有两条鳄鱼懒洋洋地伏着,两个人的脚步惊动了鳄鱼,鳄鱼慵懒地冲声响发出位置游动过来。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章 旁观者的脚步

阿盖尔进门后并没有往门里走,他站在原地抬手往门框顶上一摸,翻手摸出一根粗大的巨型棒球棍,他挥舞了一下棒球棍,这时安锋已不慌不忙越过阿盖尔向泳池边走去,阿盖尔紧紧跟上,一头鳄鱼刚刚把下巴抬到泳池边,阿盖尔赶上前一步一棍子过去,那条鳄鱼翻滚着滚入游泳池中。

此时,另一条鳄鱼也爬到了游泳池边,它的速度显然加了很多,可是阿盖尔照旧轻轻一捅,随即将鳄鱼推理了泳池。这头鳄鱼猛地一甩尾巴,阿盖尔挥起棒球棍,像击打棒球般一棍子过去,世界顿时清净了。

这会儿工夫,安锋已走到客厅门口,他推开门进去,第一次被击飞的鳄鱼凶猛地向这里游来,等待它的是一扇关闭的门。

这屋子的客厅两边,是一大一小的卧室,正对玻璃幕墙的方向是厨房与卫生间。门外的鳄鱼在凶狠地撞门,阿盖尔指指旁边的大卧室,安锋不慌不忙走过去,先将室内电源总开关打开,这时,门上突然出现一股高压电,撞门的鳄鱼想被烫了嘴,一个翻滚滚到泳池中。

大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金发女人。

这间大卧室已经布置成临时病房,病床边架着很多医疗器械,点滴瓶还在往金发女人体内输着液,一台医疗机器人正在忙着换输液瓶。

床上的女人听到脚步声,睁开青肿变形的眼皮,冲进门来的人露出一个微笑——这时,如果仔细看,还是能从对方变形的面孔上上,看到一丝昔日残留的美丽。

“我……这是在哪里?”床上的女人问。

刚进门的安锋回答:“这是一所末日避难所,是一个孔姓华裔人建立的,这位华裔很疯狂,他相信有丧尸,相信有核战,于是他在美国各地疯狂修建末日避难所,四十年间他总共修建了所末日避难所,据说,最大一座末日避难所在蒙大拿冰原地带,占地上千平方公里。而这里,是他二十年前建的一所小型避难所。”

床上的女人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说:“我隐约听说过这个人,我隐约听说过有座拉斯维加斯末日避难所,很多人在猜测它的存在,以及具体位置,没想到我能荣幸地藏在这里养伤……哦,我应该叫你‘手,,还是其他的什么名字。”

安锋耸耸肩:“所谓,叫什么名字都行。至于你,我该叫你吉普赛人,还是其他什么的?”

吉普赛人又问:“所谓了——正像你说的。我现在应该……我是怎么到了这里?”

安锋轻松地耸耸肩,回答:“哦,这事没那么复杂:赌场的人抓住了你,想对你进行逼供,但他们肯定不敢在赌场里进行逼供,那样的话,一旦其中某个人变节,向警方透露了消息,赌场就触犯了法律,上上下下每个人都逃不了法律制裁。所以,赌场抓住你之后,他们当天把你转送到秘密基地里,然后我去了秘密基地,解救了你。”

吉普赛人艰难地问:“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狸,的主意?”

转动着艰涩的大脑,吉普赛人注意到对方说“我”解救了你,而不是说团队怎样。她想知道“狐狸”对此怎么看,“狐狸”是否知道自己藏身在这里。

稍停,吉普赛人又问:“我昏迷了几天……,你当时怎么找到我的?”

因为我有超距离,我有隔着重重障碍物,透视远处场景的特殊本领。当时在赌场,我看到了后台人的交谈,所以我紧急离开我以为他们会把你灭口,至少会对你逼供,然后你招认了。不过,你招认与否与我关,对我的计划没有影响。但两小时后,我经过某处建筑,忽然感觉到你的气息,再次用透视异能看到你。

我看到你遭受殴打遭受逼供,既然当时逼供仍没有结束,说明你没有开口招供,我对坚强的女人向来崇敬并深表钦佩,所以我解救了你……

但以上这些,都是安锋不想说的,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回应道:“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我怎么找到你的,你不必追究。总之,我赶到得很及时,在你开口之前救下了你。当然,狸,还不知道你的情况,我还没有决定怎么向狸,开口?”

吉普赛人想了想,又问:“今天是哪一天?计划进展的如何?”

安锋回答:“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展会将正式开始。第一拨出场的是三大珠宝公司,整个上午将是他们的舞台秀。接下来是一家二流大公司,随后会穿插数大大小小的公司。

展出一直进行到明日午夜,这将是一场百年来最璀璨的展出,世界各地收藏家收藏的著名钻石,都将在明天露面,那些璀璨的钻石火彩,必将照耀拉斯维加斯的天空,人们会为此谈论很多年。”

吉普赛人苦笑了一下:“可惜我法参与了计划还在进行吗?”

安锋点点头:“我们已经发现了其他几伙人的踪迹,现在大家联手清除了锷鱼,与牛,,只剩下‘罗汉,与狸,了,‘罗汉,做事非常低调,我现在还没有查到他们躲在哪里。”

吉普赛人敏锐的抓住了安锋话里的破绽,她追问一句:“这么说你不是‘狐狸,的人,你加入狸,团伙,并没有以这个团伙成员自居——你刚才用局外人的口气谈论狸,,你究竟是谁?”

安锋看着对方久久不语,似乎在琢磨如何处置“吉普赛人”,等“吉普赛人”回味过来,她立刻紧紧闭上了嘴。随着时间的推移,“吉普赛人”越来越恐惧,她心里不停自语: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也对,灭口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安锋终于开口了:“你很聪明,但有些不该问的事情你不该开口。你应该好好躺在这里,把门关紧,别让鳄鱼进来,等伤好之后,把这里的一切全都忘了。”

安锋抬起头检查了一下床边的点滴瓶,这一抬头的功夫,他已经换上一张医生脸,细心体贴充满温柔。他耐心地调整好输液瓶的滴液速度,而后了个响指,一台履带式机器人缓缓向床边驶来,安锋在机器人身上调整几个数据,而后引着阿盖尔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走出这间囚室后,立刻去了隧道内的办公间。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总统末日避难所规格建的——二十年前的规格。

孔老先生建这个末日避难所的时候,不知道未来科技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但他感觉到时代变迁越来越,正是这种认知,让他坚信核冬天必将来临。

当时的数据通信电缆还是铜芯电缆,但后来立刻发展到光纤传输。孔老头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他在通讯井里布设了足够的铜芯电缆、光纤电缆后,还在电缆通道井里预留了升级空间。如今这升级空间被安锋彻底改造,他布设了很多线,将贷款提高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这所地下避难所使用的是核电力,苏联倒台前孔老先生致力于购置先进的热核反应炉,苏联倒台使得很多热门军火流入市场,孔老先生购买了几座苏俄废弃核潜艇,从上面拆下来几副即将报废的反应炉。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让人悄悄换了反应炉轴心,将这些落伍设备装在自己不怎么看重的地下避难所里

进入l世纪后,孔老先生衰老了,他法维护所有的地下避难所,故而他将一些不怎么看重的、落伍的地下避难所悄悄出手。他没有公开出售,因为他知道地下避难内所有很多秘密已经触犯了法律,当然,想把地下避难所买到手的人,也不愿人知道地下避难所的位置。

孔老先生开的价很高昂,相比当初的修建费来说,他每出售一家避难所,都是盈利的。不为人知加上开价高,这让孔老先生很难出手他的作品,直到安锋出手买下其中三所避难所,孔老先生这才开了张……但这之后,他的地下避难所被人一抢而空,光中情局就买走数座“末日城堡”,当做情报人员的“紧急避难屋”。而黑道人员是四处打听是否还有剩余。

这东西当做自己的秘密基地,秘密巢穴,再合适不过了。

安锋完全是凭借前世经验,自己找到孔老先生门下的,他第一个购买获得的优惠条件是:孔老先生今后面对任何人,否认有这么三座地下城堡。他将建筑图纸完完全全交给了安锋。于是,整个世界都不知道这地方了。

这座末日避难所设施虽然古老,但它完全封闭起来后,里面的电力足够它正常运转四十二年,里面的食品足够一百人食用……十年。

有了充足的电力,有了速的宽带接口,地下避难所就是一个合适的指挥中心。阿盖尔不适合露面,但他帮着看守机器没问题。

于是,末日避难所办公室里,安锋与阿盖尔各自守着一台电脑,另一台投影仪则将图像投射到光洁的墙壁上。此刻,赌城的天空飞翔着六架,属于安锋的纳米机器虫。这机器虫形如苍蝇或蜻蜓,飞行时只发出很轻微的昆虫扇翅膀声。它们在天空中飞翔着,三百六十度观测着赌场外围建筑。

这一夜安锋看了整晚上的大戏,他看到有人在赌场房顶活动,他看到街道上有人钻进了地下阴沟,还有人潜伏在赌场内各个可以藏身的隐秘地点。他们选择的隐身点真是千奇百怪,有些隐身点环境非常恶劣——比如安锋通过赌场内部监控视频,曾看到一个藏身洗衣房脏衣物篮的小偷,在衣物篮中倾入熨烫过的衣物,被烫的嗷嗷叫的窜出衣物篮……

刚熨烫完的衣物,温度高达数百摄氏度。这小偷事后绝对是重度烫伤。

如此笨贼也来凑热闹,什么世道。

这一晚是矛与盾的攻防战,世界各地小偷小摸们出尽法宝,赌场方面竭力反击……等到天光大亮,进去的小偷已经损失九成以上,而赌场方面似乎占了上风,正在竭力搜寻残余的窃贼。

此时,巨贼一个都不曾落——包括站着看戏的安锋。

作为巨贼之一,安锋这一晚纯属旁观者。他利用空中的电子眼、利用“狐狸”安放在赌场的防火墙后门,默不作声的旁观着窃贼们各出法宝,在此期间他感觉到还有另一伙人同时潜伏进了赌场的电脑,当然,那一伙人也察觉到了安锋的存在,但由于安锋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膀子冷眼旁观,对方生恐引起赌场注意,也没有发动反击行动——他的存在,倒是让对方行动小心了许多。

天亮时分,第三波潜伏者潜伏进了赌场安全络,他们的手法安锋很熟悉,这是“狐狸”进来了。安锋依旧抱着膀子,扭头冲阿盖尔嘟囔:“坚不可摧的赌场防病毒,居然变成了菜市场,谁都可以进来逛一圈。”

阿盖尔倒是简短的说了一句名言:“可素,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第三笔潜入者进来后不久,赌场方面开始清查自己的防火。三波潜入人马怕引起赌场的注意,自然不敢有任何动作,大家都躲起来一动不动……如果安锋不是第一个进入,这一刻,也许他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赌场的杀毒软件一遍一遍地扫描赌场内部的监控设备,当软件全速运行的时候,赌场的各个摄像头依次打开,一对名人夫妇为“世纪大赏”剪彩,赌场百万贵宾厅门口,有入场券的贵宾们开始鱼贯入场——这一刻用星光灿烂已经法形容场面的盛大,因为第一波入场的贵宾,每个人脖子上挂的项链价值都不下一千万欧元。

这些人平常并不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很多人甚至不在富豪榜上,但他们却是世界财富的主宰,比如罗斯柴尔德家族贵宾,也许他不像《货币战争》说的那样强大,据说华尔街控制着世界百分之七十财富,罗斯柴尔德家族则控制着华尔街的百分之七十财富。一些欧美学者曾想对这个家族进行过研究,不过在ru年代,很多关于这个家族的著作都奇怪的消失了,他的真实情况至今仍然充满谜团。

但不管怎么说,这群人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君王,他们一声咳嗽,整个世界的经济都要发烧。对于他们的致敬方式是:当他们进场时,所有记者都把相机放在自己的脚边,而赌场监控设备与录像设备,也要同时关闭——知道他们入场后。

当监控设备重打开的时候,轮到好莱坞一线明星进场。这里没有红地毯可走,这里记者很少举起相机,但明星们依然趋之若鹜,他(她们这是想获得大品牌的赏识,一旦成为大品牌的代言人,他们的年收入就上亿了,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们不来。

第三波入场者是喜欢炫耀,深怕别人不知道的富豪,比如阿拉伯石油王子、俄国石油大亨、秘鲁智利矿业大王、挪威丹麦轮船运输巨头……这些人有的喜欢露脸,一点不怕记者照相,有的人则半遮半掩的,后者一例外的匆匆通过安检门,逃一般窜进入主会场。

这时,主会场已开始了展前预热。当先表演的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公司,他们推出的一些商品赶不上大品牌,但也有自己独特的设计韵味,可以⊥富豪们在四处寻找座位、四处寻找熟人的同时,匆匆忙忙地瞥一眼,顺便消遣一下。

整个入场式延续了三小时,中午时分,三家世界知名的百年大珠宝公司,隆重推出了他们公司的展品,佩戴他们展品的都是世界顶级超模。平常人们只能在时尚杂志封面上见到的女神,这一刻像邻家小妹一样,依据舞台总监的指引,乖巧地走着台步——这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巨星闪烁。那些闪烁的不光是明星身上的钻石,还来自明星本人。

当展出进入到傍晚,当整个城市闪烁起霓虹灯的色彩时,高丨潮部分来了——轮到世界各地收藏家展出自己的收藏品了。

每一件展品都是百年古董,佩戴这些展品的,昔日都是国王与王后,最差也是个伯爵。每一件展品亮相,解说员们都在竭力介绍这件饰品的渊源,以及每一个拥有者当那件著名的“厄运粉钻”开始展出的时候,安锋启动了自己的计算机,重进入赌场安保系统。

耳机里传来主持人悠扬的声音:“这件‘厄运粉钻,传说它上面带有酋长的诅咒,每一个拥有者最后的结果都很不幸,某国王戴上它,国王死了;明星戴上它,遭遇不幸了;工厂主戴上它,工厂倒闭了;银行家戴上它,出车祸了

这件展品的前一个拥有者是……某某信托公司,该信托公司总部设在双子塔,众所周知,你们都知道的,那件著名的不幸事件发生,双子塔倒下了,该信托公司也倒闭了。

这间展品现在被一个私人收藏家持有,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我们有幸获得了它的展出权。诸位可以看到,这件‘厄运粉钻虽然传说拥有诅咒的魔力,但它实在没得让人法呼吸,那一抹粉红,论怎样的画笔都描绘不出如此正宗的粉彩,即使用最先进的照相机拍摄,一旦照片冲印到相纸上,依然有色差失真。

这是绝世的粉红,即使知道它有厄运,依然让人忍不住占有的**。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抢劫不是咱的主业

“厄运粉钻”展出前,是罗琳所在公司进行舞台秀。等“厄运粉钻”展出后,再隔两个公司就轮到了奥德尼公司上场走秀,所以,当这件展品送到台上的时候,罗琳失去了站在t型台的权力,只好退到台下、站在侧面欣赏……没办法,这颗著名的钻石实在太诱人了,每位混迹珠宝行业的人,都忍不住为它心动。

可是,可是在欣赏这颗著名钻石中,遇到昔日情人、遇到多年前的旧恋,这都不算什么,常态而已。但那位折腾的她不得不卖身投靠的奥德尼出现算啥事?这厮施施然地走到t型台场边,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深情凝视“厄运粉钻。”他的出现让罗琳一阵……说不清的心头情绪。

这时候,两人之间隔着长长的t型台走廊。罗琳需要沉静一下心情,许久她才缓过劲来,冲对面舞动了一下五指,算是打招呼。但……对面的奥德尼只是若有如的轻轻点点头,这表示收到了对方的问候——也就在这时候,赌场地下管理楼层发生了剧烈的冲突,“狐狸”帮与“罗汉”帮终于正面遭遇到一起。

“厄运粉钻”的展出是个信号,这是各大盗窃团队行动开始的信号。

东方文化起源于有八千年文明史的印度,命理学中的相生相克理论源于印度的佛教文化,它随着佛教文化的传播而遍及亚洲,随即成为东方文化的典型特色——即使到二十一世纪,也常有印度女明星因为克夫的命理,被迫先嫁给香蕉树,以破解克夫命理的怪诞行为。

据说,鸡鸣鼠盗团伙的兴盛也源于印度,因此大多数鸡鸣鼠盗团伙都默认遵循印度传统,他们

在行动时有很多禁忌很多规则,而“厄运粉钻”的展出,是最好的心理暗示术,以及最好的行动指引。

赌城内仅剩的大盗团伙就是“狐狸”帮与“罗汉”帮。双方瞬间发生的冲突首先破坏了赌场的监控系统,使得地下管理层的监控画面出现黑屏。这是,唯一保持通讯畅通的是安锋之前提供的一代耳麦,而安锋只是袖手旁观,他蹲在地下避难所中,静静地倾听耳麦中出现的枪声,喊叫,奔跑吉……

舞台上,主持人的介绍声依旧悠扬。安锋稍停顿了一会儿,起身开始化装,他照旧装扮成一个亚洲小子,形象如同罗林见过的一样。阿盖尔从则旁边的衣橱里取出英国皇家特种兵战斗服,将所有战斗装备配置齐。等两人收拾停当后,也没有过去跟“吉普赛人”告辞一声,立刻顺着原路回到汽车修理厂。

这一阵耽搁,警察已经被展会的变故所吸引。此时,展会的主舞台,舞台秀还若其事的进展着。但底下已经乱成一团。几分钟后,赌场终于控制了局面,入侵者大盗小贼几死几伤,幸存者正竭力想逃出赌场……

依旧是那辆峡谷双排车,车后座上扔着鼓鼓囊囊的单兵武器袋,阿盖尔一身英国特种兵打扮,安锋则戴着墨镜穿西装,仿佛一个便衣警察,两人开着车走到赌场附近,看着囚车缓缓从赌场驶出,当先一辆警车开道,后面跟随囚车、救护车,而囚车里装的是赌场抓捕的小贼大盗。

安锋打了个手势,阿盖尔立刻启动车,尾随着队伍最后的救护车,沿着他们的行驶方向行驶。

车队行驶到一家赌场警局附近,安锋又打了个手势,阿盖尔猛一打方向盘,双排车越过车队走到最前方,阿盖尔一扭方向盘,狠狠地撞向领先的警车,轰隆一声碰撞,警车引擎盖翘起。车辆顿时熄火。警车里的“警察”迅速跳下来,为首的警官手持霰枪,连事先的问询都没有,立刻轰的一枪,轰向肇事的双排车驾驶座。

尼玛,这不是警察,问都不问就随便开枪,能做这种耻事的唯有……城管?

遇到披着司法人皮,只管“依法打砸抢”的家伙该怎么办,讲理那是不可能,你想讲道理人家说你不讲道理——你不讲他们的道理。在他们可怜的认知里,谁的拳头硬谁得“大局观”厉害。他们就认这个!那就……用武器说话!这里,人人有权保卫自己。这时候,车祸发生处附近的警局已被枪声惊动,警察们纷纷手持枪械向街面上冲来。与此同时,穿警服冲“平民”开枪的那群人已经被堵在路上,车队最尾部的救护车上,一名穿警服的家伙探出头来,大声催促囚车上的司机:“把路面撞开,冲过去,冲过去,没时间了,我们不能耽搁。”

随着这声高喊,囚车上的警察司机猛地一脚加大油门,囚车撞开开路的警车,接着凶猛地冲向拦路的双排车。此刻,候阿盖尔与安锋正躲在双排车后,两人忙碌着在从武器袋里取武器装填子。阿盖尔还用他的巨嗓子高声大叫:“fb1,停止射击,双手放在车上,接受我们的检查。”

枪声依旧在响,囚车上警车上跳下来的人继续冲双排车开火,阿盖尔的嗓门压过了霰枪的连续轰击,但没有人理会。喊声刚落,囚车上又跳下几名“警察。”他们双脚一落地,便立刻用长短武器冲双排车上射击。

恰在此时,路边警局里冲出的警察已经冲出警局大门,为首的警察已在马路上露头,他手里持着霰枪准备射击,阿盖尔的喊声让他一时之间找不准目标,不知道枪口该冲着谁……但他马上不用犹豫了,囚车上警车上跳下来的持枪者见到警察出现,随即调转枪口,冲他们扫射起来。

“轰”的一声,双排车的油箱被打着了,燃起的火焰让囚车司机下意识闪避了一下。就在这时,司机旁、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正在用枪托敲碎户玻璃,他准备坐在车里向外射击,见到燃气的火焰,他也下意识的缩了缩手。等他回过神来,准备再用枪托去砸玻璃时,猛然发现燃烧的双排车那里突然跳起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粗一细,一壮一瘦。

在烈焰的闪烁中,他们同时冲这里举起枪,此时,副驾驶上的警察还保持枪托向前、准备敲玻璃的动作,他拼命地想调转枪口,但火焰中闪跳的两个人影,已直着身子,抢先冲这里扣动了扳机。

这时,街面上流横飞,警局的冲出的警察拼命在街上地寻找掩护物,救护车上也开始有“警察”跳下来,他们的长短枪支不问断地冲前方扫射着,而刚刚直起身子的安锋与阿盖尔,一点没有寻找掩护的意思,他们直面横飞的流,每个人都持双枪,像西部牛仔一样,与枪手面对面的开火了

这是最狂野的牛仔风尚!

安锋右手持一支巨大的马格南手枪,左手持一支柯尔特,两支手枪都设置在连发位置上。右手三枪先过去,警车上的司机,与副驾驶位置上的警察额头绽开一团血花,头一低身子一歪,一头栽倒在座位上。

安锋左手的柯尔特枪口较低,这支枪是对着车轮扫射的。三枪过去,警车的前胎爆裂;又三枪过去,后胎爆裂;再三枪,轮到囚车了……最后三枪,我把话搁这儿——谁也别想走。

所有车胎爆裂后,马格南还在响。三枪过去,救护车前座的“警察”与“医生”栽倒;再三枪,街面上几名持枪“警察”身子打了旋,手脚齐飞的飞离路面……

与此同时,阿盖尔左右胳膊下各夹着一杆mal冲锋枪,这两支枪同样处于连发状态,疯狂地向路面扫射着。如果说安锋是精准射击,是用子点名。阿盖尔的枪就是狂风暴雨,他开枪的风格比较豪放,枪口横扫过来竖扫过去,凡是活动的物体全部放过——这厮是英国皇家特种兵部队的暴力狂,退役这么多年,可找到机会发泄了。

囚车里,从救护车里跳下的警察被两人四杆枪完全压制住,许多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噼里啪啦一阵暴风雨刮过,街面上没有站立的持枪者。

这时,警局里冲出的警察终于回过味来,他们速加入了枪战。猛烈的雨直冲警车与囚车的车体倾泻。这群真正的警察边打边冲。一位警长模样的人冲到了安锋身边,趁安锋换夹的功夫,他急忙问了一句:“怎么回事?这特么的都乱套了,警察打警察吗?这都什么事?”

安锋不慌不忙收起了枪,阿盖尔则直接将打空的冲锋枪扔在地上。当安锋停止射击后,街面上能站立的只有警局里冲出来的警察。而始肇事者安锋则若其事若有所思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证件,在警长面前晃了晃,他的动作太,警长只来得及看清证件封面是fbl特工证。随即,证件被安锋收了起来。

照片呢?证件上的照片咱也看看?

安锋没给他机会。他不慌不忙的解释:“fbl特别任务……哦,刚才开火的人不是警察,是一群暴徒。”

你说他们是暴徒我就信呀?……警长脸一沉,正想要过对方的证件仔细核查一番,这时,一名冲到救护车后箱门的警察往救护车里一探头,立刻响亮的吹了个口哨:“警长,好运气,我们遇到大案子了。”

警长一扭身,匆匆跑向救护车后门,匆忙间他只丢下一句:“站在原地别动。”

对此,安锋的回答是:“你没有见过我,咱俩不认识。”这个,什么意思?警长探头往救护车里一看,顿时明白了。只见救护车里杂七杂八的扔了几个大包,车厢一角蹲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双手抱头……好吧,这三个人本该躺在裹尸袋里、或者急救床上,他们

的衣服上还有大块血迹,但现在他们手脚齐全地双手抱头,蹲在救护车角落中。而他们

身边扔的大口袋装的鼓鼓囊囊。有些口袋还敞着口,露出里面的大叠大叠钞票,以及钻石首饰的隐约光彩。

果然遇到大案子了。

刚才,在警方专属通讯频道里,有通报说赌场展会出现了意外……原来是这些人伪装成警察,接应走了作案的匪徒

警长回过神来准备寻找安锋与阿盖尔……一眼望去,刚才两人站立的地方空空荡荡,四处哪有他们

的人影。

警长急忙过去,想抓住那两人的尾巴。他四处望了望,目光偶然落在脚尖前,他突然笑了。

脚前是个井沟盖,这井沟盖并没有放平整,一端微微地翘起。

警长再度四处打量了一番,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一路走好。”

返回到救护车后面,警长速吩咐同僚:“忘了刚才那两个人吧,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的功劳……记住,保险公司给的赏金非常高,你们人人都可以买游艇了。”

街道上躺了六具尸体,警车、囚车、救护车里还有七具尸体,两辆车里共有五名俘虏,缴获的装钱袋子有十二袋,钻石首饰倒是没几件……但这绝对是一件大功劳!

与此同时,“狐狸”几乎一步一个血脚印地在两名同伴的搀扶下,溜进了秘密避难所,他被同伴搀到床上,同伴们丢下随身的背囊,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一个小时后,玉米神色慌乱地推门而入,他显得惊恐不安:“他们发现了我,安全主管发现了设备问的线信号路由器,我被审查了。”

“狐狸”从枕头下缩回手来,镇定自若的问:“你身后,没有跟踪者吧?”

“玉米”狂乱的点点头:“我们逃吧,这时候展会刚进入**,他们的注意力和警力都没有转移过来,现在逃亡最轻松,等他们缓出手来,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狐狸”的手重伸到枕头下,他摇摇头:“如果你身后没有跟踪者,这里就非常安全。”

稍作停顿,“狐狸”接着解释:“这是一名参议员的私家住宅……”

“狐狸”指了指两名搀扶他过来的人,继续说:他们

两个是这屋子的合法入住者,他们受参议院雇佣打理这问度假屋,警察来了由他们应付。”

那两个人轻轻点点头,其中一个人站起身来向外走,说:“我去,先把脚印擦掉。”

“玉米”的眼睛落在地上扔的两个背囊,他抢步过去,ji动地拉开背囊,果然,里面露出钻石的光彩。

“例怎么做到的?”“玉米”又惊又喜:“我听说想抢劫钻石的人已全军覆没,他们

虽然破坏了电梯,将电梯里运送的展品劫走,但他们没走多远就被保安堵在电梯井里,据说,他们没有带走一件饰品。”

这话刚说完,“玉米”忽然听到身后有手枪拨动保险栓的声音,他身子凝固在原地,手中抓的一件钻石项链坠落到袋中,几呼吸过后,枪声并没有响起。“玉米”松了口气,慢慢的说:“我是你的人,我们是伙伴。”

“狐狸”微微一笑,他的手已经从枕头底下抽出来,手上正举着一支枪,枪管上装着消音器。

“这次行动,盈利点并不在打劫那批珠宝上。我一向认为,打劫戒备森严的赌场是狂妄的。相反,那些展出完毕,准备送走的展品,才是最好的打劫目标。运送这些展品的警力,远不如赌场警惕……”

“玉米”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说:“怪不得你并不在意‘柱子’与‘吉普赛人’的曝光,我们都是诱饵是吧?没错,不光你把我们当做诱饵“罗汉’的人也把我们当做诱饵。

你知道吗,罗汉用我们作为诱饵,他没有针对展品,他的目标是地下金库,他们抢走了赌场存放在那里的赌金,而后……顺利逃脱。”

“狐狸”得意的一笑:“这场世纪大案总得有几个替死鬼。对我来说,分钱的人越少越好。”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奥德尼的声音,他不紧不慢的问:“可是,没有我,你怎么销赃?没有合适的销赃渠道,这些钻石饰品只能换来十分之一的价值。”

“狐狸”吓了一跳,他迅速冲“玉米”后脑勺扣动了扳机,而后调转枪口,冲声音发出方向连续打了两枪——这两枪打在门板上,门外的奥德尼似乎没有进门的**。

“狐狸”想了想,立刻问:“他们两个人呢……啊哈,我问了个傻问题,你既然站在这里,看房子的两个人,他们的命运不言而喻。”

奥德尼依旧站在门外,带一点慵懒,慢悠悠的说:“你不奇怪吗,这个藏身点你并没有告诉我,你不奇怪我怎能找到这里?”

“狐狸”咧嘴一笑:,“玉米’是个计算机高手,他只是个计算机高手,他并不擅长反跟踪。”

奥德尼在门外又说:“你错了,我其实并不是跟踪他而来,虽然我亲眼看见他走进了这问别墅。”

“狐狸”神情紧张起来,他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发现这里?”

奥德尼一副好奇的模样:“关于这一点,我们回头再聊,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刚才说这行动的盈利点不在抢劫上?那么在哪里?在你脚下那两个口袋里吗?它们……价值有多少?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谁是谁的……诱饵?

“狐狸”吸了口气,诚实的回答:“将近三亿元,其中很有一些钻石原石,原本是展出者准备出售给参会顾客的,这些钻石原石没有加工过,这意味着它们没有底案,清清白白。”

“你抢了那家公司?”

“狐狸”说了一个著名公司的名字,门外的奥德尼吹了个口哨:“如果是钻石原石,变成现金后,折现程度要高一点……这么说吧,你抢的这些东西最多价值五千万。

哦——才五千万元啊为了五千万,你出卖了自己的伙伴,你以后还能在这一行继续于下去吗?你会收到整个行业的唾弃。况且这批货物是著名大公司的产品,保险公司怎肯咽下这哑巴亏?你你你,这批钻石就像是是黑夜里的航标,会吸引数保险公司理赔员,以及数的赏金猎手,情报机关老牌特工,各地优秀警察前赴后继,你认为能躲得过他们的复仇吗?”

“狐狸”嘿嘿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老了,我再也于不动这一行了。而五千万美元,足够我在阿拉斯加买一处农庄,平静而悠闲的地生活到老。为了这个,我宁愿冒险。”

话音刚落,别墅的户玻璃噗噗噗发出三声脆响,三个头出现在玻璃上,没等“狐狸”作出反应,一颗烟雾击在头落点形成的三角区域内,随即,烟雾击碎玻璃,咕噜噜地在地上滚动着,并发出嗤嗤的气体泄漏声……

奇怪的是,这烟雾散发出的烟雾并没有颜色,也没有呛味,“狐狸”几乎闻不到任何气息,但他……还是赶紧用手捂住鼻子,憋着气,手忙脚乱地寻找长久之策……

湿毛巾是最佳选择,他坐在床上,附近没有洗手池可以帮忙。

“狐狸”忽然想到被他的鲜血浸湿的绷带,他赶紧把绷带胡乱地缠在鼻子上,可他知道这种对策并不能维持多久。

偏偏这时候奥德尼显得很呱噪,他仿佛看穿了门内的一切,站在门外慢悠悠地说:“你怎么如此…异想天开,你真的是“狐狸”吗?这次行动你葬送了多少伙伴,每个人的冤魂都在附近游荡着,他们正在寻找你,想要进行个人的复仇,你怎会以为自己会若其事。

不不不,你逃不掉的。我现在盯上了你,我在替他们讨债,我在替我的投资讨债,那些赃物你一件都拿不走,它是我的。谁投资谁受益,这是简单真理,你法剥夺我的所有权。”

&br&“狐狸”用最后的意志喊了一嗓子:“你、真是、卡尔森·安德鲁吗?”

不,卡尔森·安德鲁是一个安静的、小心谨慎的投资人,他没这么唠叨,没这么烦人,没这么让人……牙痒,恨不得咬几口。这种恶趣不是卡尔森·安德鲁所喜欢摆弄的,这是……分明是另一个人。

“狐狸”一说话,再也憋不住气了。房间内的麻丨醉气体随着呼吸进入“狐狸”肺内,“狐狸”觉得浑身一阵暖洋洋的,脑袋懒洋洋不想思考……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名词:军用cp麻醉。

这是一种神经阻断剂,简单地说,这种药物一旦进入人体就会很被吸收,事后法通过医疗手段检测到。而吸入这种气体后,对当时发生的一切全任何记忆——“ghlh”麻丨醉药一样,但它比“ghlh”加高效,以及不留痕迹。

啊,卡尔森·安德鲁背景果然不简单,这种被国际医药组织禁用的药品也能搞到……也是,这样一个大窃贼,人前人后的很活跃的,居然这么久以来默默闻。这样的人怎能简单?

看来,我想把他当做替罪羊,一不留神,我成了他的替罪羊。

十分钟过后,一个身穿白大褂,手拎医疗急救箱的医生施施然的走进别墅。与此同时,别墅外的落地户前,阿盖尔正举着大号棒球棍,敲击被子击碎的户玻璃。而别墅内,烟雾依然嘶嘶响着,只是响声轻微了很多。

进门来的医生脸上带着猪嘴空气过滤器,他一脸温和地走到“狐狸”身边,充满耐心与体贴地……用脚踢了踢“狐狸”的身体。“狐狸”这时浑身肌肉松弛,但他用尽最后的意识保持清醒,他软弱力的扭身举枪……

这时候,态度温柔的医生正从医疗箱里取出一个针管,抓起“狐狸”的胳膊准备注射。“狐狸”的枪刚举起来,温柔体贴的医生立刻松开了拿针管的手,随手在他枪上闲闲一摆弄,天呐,他手中的枪套筒速向后退去,随即,一阵哗啦啦响,枪膛里的子到空中,复进簧飞到天上……一眨眼,“狐狸”手中的枪成了一堆零件。

这是“狐狸”最后的放抗,他憋了气那么久,竭尽所能的想保持清醒,但他最后的反抗,看起来那么虚弱力。

当狐狸的最后放抗被制服的时候,阿盖尔已把那块中的玻璃完全敲碎了,他消失了片刻,再出现时,抱着另一块大玻璃开始镶嵌工作……五分钟过后,当附近的警察巡逻到这里,看到的是安锋正在擦玻璃,这时的安锋一身亚裔底层打工者装扮,穿着肮脏的工装裤,汗流浃背的在玻璃边忙碌着,而阿盖尔则忙碌在泳池边。

警察查看了安锋的证件——两个人,参议院雇佣的,照看度假屋的工人,一切都那么合法。

警察询问了别墅里的情况,而后找借口四处巡视一番,并没有发现特殊情况,于是他们转身离开,前往下一户居民家中巡视探望。

警察离开后,阿盖尔赶去洗澡。这两人从阴沟里爬出来,一身的恶臭全靠除臭剂掩盖,身上的特殊味道让安锋难以忍受。但对于警察来说,擦玻璃工人与泳池清洁者,身上就该是这个味道……

此时,安锋脚下的碎玻璃已经被吸尘器吸走,玻璃缝里抹上了玻璃胶,残存的打斗痕迹都被吸尘器行李,屋内一切都很整洁,看起来完全正常。只是别墅的主人不在而已。

安锋的擦玻璃工作一直进行到深夜,等到天微微亮,这才与阿盖尔一前一后,提着擦玻璃的工具箱离开。这次他俩照旧去了那家废弃修车厂——也就是孔老先生修建的末日避难所。这间修车厂的主人如今是安锋,只是因为地下藏着绝大的秘密,所以安锋并没有把修车铺租出去,因此修车铺一直处于废弃状态。

今天的修车铺外已经放了四只羊,都是些澳大利亚绵羊,这是安锋早先在上订购的。阿盖尔把车停好,两个人像普通牛仔一样赶着羊进入修车铺里,顺便带上他们的擦玻璃工具。

照旧通过繁琐的手续进入地下避难室,打开关“吉普赛人”的房间,赶进去两头羊,听到门里鳄鱼凶猛的猎食声,等这两头羊被鳄鱼吞下,安锋赶着剩下的两头羊进了下一间房子——这间房子与“吉普赛人”所在的房子完全一样,门外照旧是一个带游泳池的大庭院,游泳池对面是由落地户组成的大厅。

不过这间房子的泳池内养了一头水蟒。

将两头羊投入水蟒口中,等水蟒撑的伸直了身子,懒洋洋的躺在游泳池边不愿活动,阿盖尔手持坚固的捕蛇叉,当先进入庭院中,而安锋则背着……擦玻璃工具跟着进去,当然,他一手紧紧握着一支巨大的马格南手枪,全神戒备着。

蟒蛇不同于鳄鱼,对于阿盖尔与安锋来说,鳄鱼并不可怕,只要懂得技巧,猎杀与捕捉鳄鱼需太多精力。但蟒蛇的吞吐能力、缠绕能力却让两人畏惧,而这间囚室……是用来关“狐狸”的。“狐狸”门外有水蟒看守,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穿过客厅,开启了房间内的电力系统,安锋打开擦玻璃的工具箱,从里面取出折叠状态的……“狐狸”。

对于“狐狸”不必要过于温和,安锋直接把这人扔在地板上,而后与阿盖尔小心翼翼地带着擦玻璃工具箱离开——他回到了末日避难所的办公室,连接上互联络,开始接收外界消息。

这次联用的是汽车修理铺的络in。安锋首先查阅了罗琳的留言,罗琳是在两小时前留言的,她告诉安锋:她已经自由了,她通过了赌场的事后审核,与公司员工一起安全离开,但她现在不敢与安锋联系,只能留下一个联络地址,等待后续消息……

奥德尼给安锋的留言就随意多了,他告诉安锋:展出现场发生了大混乱,虽然舞台表演依旧看起来平静波,但赌场地下金库里连续发生了三重劫案:一重劫案是有人守在管理楼层,袭击乘坐电梯里的钻石运送者;而后与另一拨潜伏人员发生冲突,进而惊动了赌场保安。交火当中,其中一伙人似乎全部失陷,而另一伙人则安全撤出……

当赌场的注意力被管理层大楼发生的事故所吸引时,有一伙匪徒不知用什么方法进入了地下金库,他们没有触动参展的钻石饰品,或者只动了几件饰品作为纪念品,却把主要精力放在赌场当天收入的赌金上。

据称他们劫走了大约三亿现钞,而后神秘离开赌场……最消息说,拉斯维加斯一家警局在路检当中,意中截住了抢劫赌金的匪徒,双方发生了剧烈的交火,而后,这伙匪徒有五人被俘,其余人重伤或者死亡。

据说,这伙儿抢劫赌金的大盗属于“罗汉”盗窃团伙,但是事后追回的赌金,与赌场的损失数目相差很大,警方推测,抢劫赌金的人在潜逃中分成两波逃亡,警察只堵住了其中一队人马,还有一伙人顺利逃脱……

此外,开幕式上当先展出的三大钻石公司,他们撤下去的展品遭到了暴力抢劫,原准备在现场出售的一些钻石饰品与钻石原石被人劫走,事情曝光后,保险公司已经出了重金悬赏……与此同时,三家珠宝公司股价大跌。人们认为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那三家公司有可能元气大伤。

看完了奥德尼的留言,安锋反手给奥德尼打电话:“我认为,这段时间卡尔森·安德鲁不在珠宝公司露面也没什么,但是凯恩不应该继续隐藏了,正好,你也需要接受一些必要的军训卜…,简单的说吧:你替我去军营。为期两周的军训结束后,你会适应危险局面。”

好吧,安锋预定接受的是战场救护兵所要接受的训练,这不过是简单的军事技巧以及体能训珠宝首饰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几乎所有的老板都希望避一阵风头,不希望在此期间引起公众注意。所以……

再说,“世纪大赏”这个展会,本身就是一个大卖场,等展会结束后,市场短暂的饱和了。而经过紧张的冲刺演出,公司员工也确实需要一段假期了。

接下来的两周内,安锋继续躲在末日避难所不露头。与此同时,外界对于钻石大劫案的悬赏,以及追踪越演越烈。等到两周结束,安锋关闭电脑,抄着手先去了“吉普赛人”养病的房间。此刻,“吉普赛人”的身体已完全恢复,她被幽禁在这个小房间里十余天,几近到了疯狂边缘。

一进门,安锋从腋下取出笔记本,一句话不说,默默将笔记本电脑连上络,自己动手调节上,而后给“吉普赛人”展示大劫案的后续情况……了解全部情况的“吉普赛人”顿时崩溃了,她想不到自己作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最后证明…她只是个诱饵,只是个关紧要,吸引别人注意力的牺牲品。

“哦,你已经死了,早在赌场抓住你的时候,你就‘死了,。现在你虽然还能喘气,但你已法用原来的身份露面,一旦你重出现在阳光之下,赌场方面会立即将你灭。”,安锋平静的提醒“吉普赛人”。

“吉普赛人”神情颓废:“我该怎么办?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身份,所有的钱,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一露面就会受到追杀,我……”

“狸,还活着。”

安锋这句话引起了“吉普赛人”强烈反应,等她平静下来,她反问安锋:“需要我做什么?”

“告发”,安锋停顿了一下,等对方仔细品味着这两个字,他缓缓地补充:“你是一个外围人员,是被狸,当做牺牲品与诱饵抛出的,所以你很容易取得警方的谅解,从而转为污点证人。而保险公司对狸,撬走的那批货物悬赏很高,你只需要出面告发“狐狸”,剩下的一切,我来帮你弥补。”

“吉普赛人”紧追一句:“为什么你不出面?”

安锋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是不存在的……你懂吗?”

“吉普赛人”轻轻点点头,停了一会,她又问:“我该怎么做?”

安锋回答:“作为一个被抛弃的诱饵,你有权复仇,于是你追踪到了“狐狸”,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几天,“狐狸”呆在囚室里,那是一种何等的煎熬啊。

当他苏醒后,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摸索着起床,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地下藏身所,客厅旁边的书房里,冰箱装得满满当当,各种各样的食品、以及烈性威士忌、红酒等等样样俱全。囚禁他的人似乎已经对他放任自流了,他可以独自在厨房里生火做饭,独自在厨房里林酊大醉,没有人招呼,没有人理睬。

厨房里没有刀具,吃饭的工具是几根小木棍——这大概是被称为“筷子”的东东吧。

所有的食材都是微波炉食品,只需要用牙撕开包装袋,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食用……当然,如果“狐狸”想要利器的话,把酒瓶子打碎了,碎玻璃也能当刀使,可是这种“刀”除了可以割腕自杀。还能做什么?

能对付门外的大蟒蛇吗?

第一次看到门外徘徊游动的大蟒蛇,“狐狸”被吓坏了,这时大蟒蛇对着他垂涎欲滴,身子懒洋洋的躺在游泳池里,肚子部位鼓出一个大包,依稀可以看到两只羊的形状。这只蟒蛇足足有五米长,大约水桶粗细。这样的蟒蛇,只凭借一把小刀,只凭借碎酒瓶子,那是完全没用的。

门外的大蟒蛇终究有一天会消化了它肚子里的食物,那时,唯一的食品就是“狐狸”了。冰箱装的虽然满,但里面的食物份量还不够蟒蛇塞牙缝的……果然,等到一周后,蟒蛇时刻盘旋在落地户前,那嘶嘶吐的蛇信子让“狐狸”毛骨悚然,他知道,只要他敢踏出客厅大门,自己马上会变成……蟒蛇的粪便。

幸好落地是用防玻璃做的,很坚固很hou实,但“狐狸”却不愿坐在落地前,看蟒蛇对着他日夜垂涎欲滴,他躲回了卧室里,每天借酒消愁。

幸好这个房间里还有音乐,还有电视,不过电视节目不是当今这个年代的,基本上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录播的内容,看着这些电视节目,在半醉半醒之中,当“狐狸”听到门外的动静时,他觉得自己智商降低了很多,居然能对着八十年代的节目傻笑不止,居然为这几十年前的节目而痴迷沉醉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把我们都坑了!

这种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座暗天日的地下囚室,“狐狸”开始还在计算日期,但有次他大醉之后,算不清自己醉了多少时间,等苏醒后“狐狸”就放开了,他完全不管今夕何夕,只要苏醒就把自己灌醉——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没人说话没人交流,这样的日子过一两天还罢,时间长了,不发疯就算意志坚定了。

当然,如果没有电视陪伴,也许“狐狸”早就疯了。所以,虽然电视里播放的都是录制旧节目,但狐狸依然感谢囚禁者的细心……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

终于有一天,“狐狸”在半醉半醒中觉得自己打了个盹,等他再度醒来,他待得环境已经变了。是的,完全变了。

一丝光线透过头顶的缝隙照在洞穴内,看到这丝光线出现,“狐狸”ji动地热泪盈眶,他蹒跚地走到这丝光线下面,摊开手掌,让光线打在手上,用手心感受光线的温暖。他眯起眼睛,看着光线中飘动的尘埃,感觉这一刻……太美好了。

也不知呆愣愣站了多久,“狐狸”这才感觉到腿部的剧痛——他在最后的抢劫中受了枪伤,伤口一直未得到很好的照料,待在地穴的这几天,他用烈度酒冲洗伤口,用烈酒麻醉自己,幸好伤口没有引起感染,这段时间似乎在缓慢的愈合。可是,为什么他只是站一站就感觉头晕乏力?

难道是地穴综合症,是重见光线后的光眩晕?

停了一会,“狐狸”站不住了,他原地蹲下来,攀爬着,将脑袋伸进那丝光线,稍微侧侧脸,让光线打在他的眼角,深呼吸,仿佛要把这柱光线吸入腹内……也就在这时,眼前忽然大亮,头顶的光线变成一团耀斑,这光亮刺ji着“狐狸”的眼睛,等“狐狸”透过满眼的泪水适应光线,他看到地穴口,正露出一张笑脸,“吉普赛人”探头欣赏着他的身姿——这时候“狐狸”才想起,他正像丧家犬一样趴在地上。

“你果然在这?”“吉普赛人”欢呼道。

然而出于骗子对骗子的了解,“狐狸”感觉到对方这句呼喊太不真诚,里面没有半点惊喜成分,仿佛在故作惊讶,仿佛在……表演自己的惊诧。

仰起脸来,“狐狸”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这句话一出口,“狐狸”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很于涩,火烧火燎的,非常饥渴,他又赶紧问了一句:“今天是几号?”

“吉普赛人”身边突然又多了一个人的脸,这是一个冷峻、表情僵硬的脸。他注视着依旧趴在地上的“狐狸”,上下打量一番后,露出不满意的神情,而“吉普赛人”欢地回答:“第十九日,距离你逃出拉斯维加斯之后的第十九日。”

话音刚落,“吉普赛人”身边的那位“橡皮脸”涌身跳下了洞口,“狐狸”这才发现:头顶上的洞穴口离地面并不高,也就三米上下。

跳下来的“橡皮脸”马上举着手电筒,查看“狐狸”藏身的洞穴,“狐狸”也顺着对方手电筒的光亮,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藏身所——原来,这是一间类似地下酒窖的设施,四面墙壁都是用巨石修建,头顶修建成拱形穹顶。地穴面积并不大,五六十平方的样子,最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张床,床边满地扔的是空酒瓶,以及食品包装袋……

“狐狸”打量的目光一凝,他忽然发现:满地的空酒瓶都是他在地下囚室里喝过用过的。而满地乱扔的包装袋也是,全是他亲手撕开包装的……

房间里唯一岔眼的东西是三个巨型水桶,“狐狸”敢保证他从没用过这三个大水桶。

看到这一切,“狐狸”脊梁骨发冷,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完美的计划

“狐狸”此刻已经明白了——满地扔的空酒瓶与食品包装袋,上面全是他的指纹,而且还是陈旧痕迹。如果警方对此进行法医鉴证,会认为这十几天他全在这个地穴内度过,至于那间地下囚室……他说有,谁会信?

想必,如今那三个空水桶上也布满了他的指纹——陈旧指纹。但他敢保证,这空水桶自己从未触摸过……谁信?

如今这番模样,如果说他这十几天不是在地穴里度过,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橡皮脸”忽然掀开其中一个水桶,冲里头张望了一下,立刻团身扑向另一个水桶,他ji动地挨个检查空水桶,当检查到最后一个水桶时,他终于发出了一声欢呼:“找到了,东西全在,全在这里”

怎么可能?这下子连狐狸都惊诧了。申申什么,东西全在?“吉普赛人”为什么不拿走钻石?不对,安德鲁为什么不拿走钻石?他疯了?我跟他有啥仇,他把我囚禁起来,却不黑吃黑抢走钻石?

这不科学

“橡皮脸”这一嗓子让洞穴口探出多的脑袋,有警察面孔,有类似保险公司职员的年轻人。警察当先跳下洞穴口,给“狐狸”带上手铐,同时宣读逮捕前的誓言。等“狐狸”被人架上地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处身于一个沙丘边,附近全是碎石子,远处,残破的铁栅栏将这片地区围了起来——原来我在采石场。

这个地方“狐狸”不认识。

“狐狸”扭脸看着“吉普赛人”,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已经彻头彻尾明白了“吉普赛人”的打算,果然强中还有强中手。

几个年轻人情绪高昂地将水桶抬上地面,阳光中,水桶里闪烁的全是钻石的火彩。三名保险公司的成员赶紧掏出失窃的物品清单,蹲在原地一一核对失窃物品。“狐狸”在旁边疯狂地仰天大笑,却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笑声,而“吉普赛人”只是抱着膀子,离他八丈远地斜眼鄙视他。

终于,保险公司人员发出一声欢呼:“没错,赃物全在这里,一件都不差

这时候“狐狸”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一点都不傻,于是他紧紧地闭上了眼

原来自己设了个圈套,准备牺牲一群人,但安德鲁与“吉普赛人”不知怎么识破了圈套,这两个人当中究竟谁做主“狐狸”还不能确定。也许“吉普赛人”勾引了好色的奥德尼,也许“吉普赛人”本身就是安德鲁的手下——就是眼前这娘们推荐安德鲁加入的。

这个陷阱看似复杂但其实很简单——安德鲁囚禁了自己很多天,等待保险公司抬高赏金,等股市对失窃公司股价做出反应,而后由“吉普赛人”出面揭发他,获取保险公司的赏金……这一切都那么计划完美,最重要的是,安德鲁与“吉普赛人”的行为始终都合法

他们明明参与了盗窃行动,但最后却把自己洗白白,成了警方证人,成了指证者。

他们明明出卖了自己这个行动指挥者,但却让自己显得充满正义——因为自己把别人当了诱饵,就不能怪对方报复性追踪自己,指证自己了

原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白痴、蠢货

但是,“吉普赛人”有这么聪明吗?

哦,数密室谜案中,中途死亡的人并不一定是真死,他有可能是假死获得行动的自由。所以,没准“吉普赛人”中途被赌场发现是假的,她反而借此躲在幕后,对“狐狸”的行动进行了……截胡。

不不不,不对。安德鲁那小子才是最阴险。他自始至终参与了盗窃案,他是投资人,但他自始至终没有露面。警察有可能都不知道这人的存在——他把我们都坑了

如今揭露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狐狸”绝不相信安德鲁没有后招。安德鲁现在不出面,“狐狸”跳出来告诉警方说:警察大叔,其实我们团伙里还有一位漏之鱼,他才是最阴险的幕后支持者操纵着这么做,还有意义吗?只要“吉普赛人”否认,警察会相信他吗?

即使警察相信他……凭什么相信他,他有证据吗?

忽然之间,““狐狸”醒悟了:想比“吉普赛人”给他的智力惊喜,他宁愿相信自始至终神秘的安德鲁先生,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这位安德鲁先生实在给了他太多惊喜了:一个表面上好色胆怯浮夸的纨绔公子,突然间变得心硬如铁、杀伐果断,意志坚定……这样的人才适合做幕后大佬。

原来如此

原来我把别人当傻瓜,我才是别人眼中的小丑。

好吧,这次奥德尼策划赌城劫案,他是有私心的,他想报复乌拉圭人,想打断对方洗黑钱的动作,并趁机捞一把黑钱。但是乌拉圭人被牛尾洲枪击案惊动了,他们躲藏起来,连最擅长追踪的奥德尼也暂时找不到他。于是,奥德尼整日游荡于赌城的各大赌场寻找仇人,但他的仇人、乌拉圭人确实回家找妈去了。

随后,安锋接手这项工作。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抢劫,是为了回报情报部门对他的培养。这次化身为窃贼之一,混进各个盗窃团伙,情报部门是想借这个机会,将几个著名盗窃团伙一打,而安锋在其中担当的是卧底角色。

“狐狸”想不通安德鲁为什么不拿走钻石,但他一直在笑。他越是回味越想笑。

当初,团伙人员秘密凑在一起策划劫案,这一行动极端保密,“狐狸”手中也没证据证明安德鲁加入了他们团队。而目前,整个团队中,除了“吉普赛人”与安德鲁,其余的人都被他害死了。原本他以为这么以来,全世界从此人认出他是“狐狸”。

可现在看来,有人认出了他是“狐狸”,没人认出谁是安德鲁。

再攀扯这些有什么用?

毫意义了,这辈子“狐狸”恐怕要在监狱里蹲到老,等他年老力,失去对社会的危害性之后,他也许能获得假释出狱,那时候安德鲁正当壮年,一个不小心,他连死在床上都成了奢望。

同一天,稍后时间、纽约百老汇、安锋那栋楼顶别墅里。罗琳与奥德尼坐在楼顶阳台下,安锋向两人各自递过去一张支票,微笑着说:“这次行动的盈利点,并不在抢劫钻石饰品上。”

罗琳赶忙插了一句嘴:“可是,这时间,保险公司的赏金还没有兑现吧?

安锋淡然的解释:“但是三家股票公司的股价涨涨跌跌,最高峰时期,某家公司的股票跌了百分之三十,刚才,失窃钻石找到的消息传来,三家公司股票一起猛涨,我们的获利,非常丰hou呀……”

罗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支票,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她有点结巴:“可是,我没做什么。”

安锋点点头:“前面没做什么,后面做也不妨——我们极乐鸟珠宝首饰公司需要一位职业经理人,我查了一下你,你的身手很不错,骗术也差强人意,所以我决定录用你。如果你愿意,就去兑现这张支票,然后回公司辞职,加入极乐鸟珠宝公司。否则……”

罗琳晃着支票兴奋地喊道:“不用否则,跟你于太愉了,当个好人都能挣钱,而且挣得远比打劫多,我愿意跟你于,我马上就回去辞职。”

奥德尼在一旁提醒:“还有赏金。我们还有一笔赏金需要领取。”

安锋点点头:“我们派去指证狸,的那个女人,将会获得三家不同保险公司的三份赏金。按计划,她拿到赏金后会立刻飞往欧洲,而后在欧洲不引人注目地将赏金分成两份,一半给我们,一半自己留下。但,诸位,那女人是骗子,我不敢十分相信她,所以,如果那女人没有遵守约定,也请诸位不要失

奥德尼点头附和:“没问题,我们已经挣得够多了,而且那女人拿了赏金之后,会变得万众瞩目,这时候跟对方接触,哪怕是为了讨债,也容易暴露我们。”

这次的收获还不止这些,在这次钻石大劫案中,参与的四家盗窃团伙都受到了重创,其中三家团伙几乎全军覆没,唯有“罗汉”集团,三名“罗汉”提前溜走,现在他们正受到全球追捕。

通过这次任务,安锋总算履行了对警方的协议,讨好了一下情报机关,顺便获得了巨额收入。

对于一个金融专家来说,能够预知某支股票的跌势,赚来的钱又何止十倍?与这笔钱相比,辛辛苦苦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的抢劫,又能获得多少收益

日落时分,股市闭市了。在拉斯维加斯附近的沙漠里,在那家废弃的采石场里,夕阳西下。“狐狸”被警方铐着双手押上囚车,保险公司人员心满意足的与“吉普赛人”握手,他们简直感极涕零——公司的股票即将出现暴涨,他们每个人的财富都将增加。

“吉普赛人”面对他们的感ji很不以为然,她皱着眉头,不悦的催促:“点,按照之前的协议,我要立即拿到支票。不,我不会跟你们回去,我也不会在法庭上指证,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逃命,以及赏金。我们之前有约定的,核实对方身份后,你们当场兑现赏金。”

几位保险公司职员低声商议了一下,“吉普赛人”继续解释:“不要劝我改主意,我一旦在公众面前露面,马上会遭遇追杀,狐狸能够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我知道他的厉害。”

一名保险公司职员上前责问:“可是,你不愿作证的话,我们法指控‘狐狸,,他照样可以继续逍遥法外。”

“我可以答应你们秘密作证——我的让步就这些了,这是我的底线。”

“我们去要派律师尾随你,直到取得你的证词。”

“我答应——签支票吧,我没多少时间了,我需要马上逃亡。”

三家公司出的赏金,哪怕是只拿一半份额,也比“狐狸”当初邀请“吉普赛人”加入团伙,所承诺的酬金要高。而且这种钱很于净,需要于的活简直充满着正义感,拿上钱之后可以继续行走在阳光下“吉普赛人”迫不及待想享受这笔钱了。

三位保险公司职员低声商议了一下,不久,“吉普赛人”拿到保险公司签发的支票,在一名指定律师的陪同下,“吉普赛人”第一时间乘飞机逃离拉斯维加斯,进而逃离美国……

夕阳西下,纽约百老汇,罗琳与奥德尼像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各自走出公寓楼,奥德尼停在楼门口仰望天空,仰头看着水泥森林中的天空。罗琳则抄着手,装出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急速离开公寓门前,向她的公司走去——她要去辞职。

从这一刻开始,她罗琳也成了千万富翁了。

奥德尼站在原地畅想了半天,他分到了八千余万红利,这让他重脱贫致富,站在原地畅想半天,奥德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双手揣在短风衣里,吹着口哨,轻松地转身……他看到了一位相貌普通,但是很有活力的年轻女人。

这位年轻女人正冲他笑着,友好的伸出手来:“卡尔森,你还记得我吗?

∶求票,凶残而坚定的求票。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四章 肉|麻与……分别

奥德尼再度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副眼镜是视屏眼镜,为了各自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安锋与奥德尼约定:两人同时戴上这种视屏眼镜,把发生在身边的事各自录下来,当双方交换身份的时候,通过查阅视屏中录下的资料,能够了解对方接触了什么人、以及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远处,罗琳已经走到街角,她的背影速消失在人从中……这次,罗琳分到手的资金总共一千零六十万美金。她不知道奥德尼拿了多少,也不知道安锋拿了多少。

不过,这个数目让罗琳很满意了,人家炒作股票需要启动资金,而之前运作钻石大劫案同样需要大量投资,罗琳一个钱没出,在钻石劫案中她只担任一个小角色——一个足轻重的辅助角色。而“野牛”原先许诺她的酬金是一百万美元,如今她拿到了超过预期十一倍的酬金,这还有啥说的,赶紧回公司辞职,转为安锋手下要紧。所以她一路匆匆,没注意站在原地的奥德尼。

奥德尼一推眼镜时,眼镜上附带的电子扫描仪已迅速标注了对面这人的眼睛、鼻梁、颧骨、下巴、耳廓数据,设在楼顶别墅的计算机高速运转着,资料库里速进行视频搜索,并迅速反馈了这女人的个人资料。

这个女人,奥德尼其实认识,她是一位时尚女记者,纽约时报的。在最近一次纽约舞台秀上,这位女记者曾向奥德尼打招呼,但她的意图却不是采访。看着对方的一腔幽怨,奥德尼顿时明白——这是安锋惹下的风流债。

当时,他不知道这女人与安锋的熟悉程度,也许两人熟悉到肢体,也许两人互知对方的习惯动作,也许……总之,奥德尼当时远远地避开了女记者。

幸好他如今就站在公寓门口,距离公寓内的资料库不远。

视频资料速锁定对方后,开始回播安锋与对方在夜总会相识的那一幕……啥,安锋要求对方上床,遭拒后翻脸不认人了。这厮对女人的态度,实在……很情啊。

奥德尼犹豫了一下,他冲对方露出一个敷衍的微笑:“哦,是梵妮·戴维斯小姐,纽约时报时尚栏目记者,我想起来了,你经常熬夜写稿件,今天,你的稿件写完了吗?”

梵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热情地招呼:“嗨,你见天变了个人一样,居然记得我了。是的,你记得我,但你为什么之前装不认识我?不记得了,那次在夜总会,你们公司举办舞台秀,我在台下向你打招呼。我记得你,极乐鸟公司的卡尔森·安德鲁,你……你当时真冷酷。”

面对女人,即使面对一个一般般、没什么特色的女人,奥德尼照旧露出一脸温柔,一脸关切。但不敢与对方接触太久,躲躲闪闪地做出很忙碌姿态,匆忙说:“啊哈,梵妮小姐,凡事有结果必有原因,这个,我还有个会议,很抱歉,下次我打电话向你解释。”

说罢,奥德尼一挥手,一辆出租车嘎然停在他身边,奥德尼嗖地钻进汽车呼啸而去,独留下梵妮在原地呆呆发愣:什么人吗?上次在午夜酒吧碰面,没留下名姓就闪人;上次在夜总会舞台秀,打招呼都不应就闪人;这次,连电话都没留下,就说回头给我电话……臭花花公子

奥德尼的视频眼镜开始搜索目标时,安锋的视频眼镜也开始启动,原本安锋与奥德尼连线后,准备引导奥德尼与对方聊几句,但奥德尼不顾而去,站在楼顶阳台边的安锋想了想,决定由她去吧——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邂逅女子,还要费心招呼的话,安锋与奥德尼还过不过日子了?

回到衣室,安锋开始收拾行装。他给自己换上一身训在士兵战术背囊里装好个人物品,给韩芷烟留张纸条,说明自己进了兵训练营——这个时间,韩芷烟应该正在飞美国的航班上。

扛起士兵背囊下到地下停车库,阿盖尔正在悍马车里欣赏低俗的脱口秀,收音机里的咯咯傻笑引得阿盖尔满脸的幸福,他唇角带上抑制不住的……傻笑。安锋将自己的士兵背囊扔进车后座,打了个响指,阿盖尔傻笑着发动了汽车,汽车随即嗖地窜上路面。

穿过正午繁忙的街道,安锋做出一副风尘仆仆样返回樱花别墅里。这一天是安锋结束兵训练的日子,苏珊娜没上班守在家里,看到悍马车开进别墅,她立刻跑下了楼,沿着樱花道奔迎向安锋,奔跑中,她的长发迎风飘逸,当她扑进安锋的怀里时,苏珊娜兴奋地浑身都在打颤:“亲爱的,我们多久多久没见面了。”

当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时,安锋发觉苏珊娜除了一件丝绸睡裙,内里什么都没穿。丝绸睡衣的肩带很细,双方拥抱中肩带轻轻一滑,整个胸部白皑皑地裸露出来。这时苏珊娜抬高了一条臂膊,头部也跟着弯下了,温热的嘴唇贴上安锋,结实的玉峰随着狂吻的节奏上下颤动着,划出一道颤动而美妙的曲线。

安锋四处张望了一下,苏珊娜口唇稍稍离开,马上解释道:“张小姐张舒婷报一个暑期预备班,我建议他提前学一学语言(英语,这段时间你不在,她非常非常用功……现在她应该在学校上课。”

再度吻上安锋之前,苏珊娜气喘吁吁的补充:“保镖都放假了……哦,你马上去伊拉克,我准备暂时辞退他们。这些人每天的薪水很高,坐在院子里发呆还拿那么高的薪水,我可付不起。”

这就是说,今天别墅里是二人世界了?

安锋将苏珊娜拦腰一抱,立即给她送上一个亲吻,苏珊娜ji动得浑身发料,她故意把光溜溜的肩膀紧挨着他,把那半边敞露出的玉峰重重地落在他的臂膊上,来回扭了几个半圆。

一个长吻结束,苏珊娜脸上涨得通红,她挑逗地对着安锋舔了舔猩红的嘴唇,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她的手顺着安锋敞露着的上衣伸进去,解开衬衣扣子,将手伸进安锋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安锋的肌肤,她玩皮地拨弄安锋早已发硬的胸肌,乐地呼吸男人皮肤散发出来的汗味——这汗味剌ji得她要晕眩

其实,相对来说,安锋的肌肉柔软而富有性,苏珊娜的肌肉像铁块。但是,当世唯有安锋能够容纳苏珊娜,他没有感觉到苏珊娜的坚硬,她的嘴唇潮湿而温暖,像奇异的花蕊吸引住了他,他肆忌惮地把舌头搅进了里面,他们的舌头像丝绸般柔滑地叠绕在一起。他的一只手抚到了她的胸前,隔着轻bo的丝绸睡裙,轻捻那突起的花蕾,另一只手滑到了她的大腿上部,苏珊娜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屁股扭摆得风情万种,她的身上逐渐有了异样的感觉,**的喜悦突如其来。

两人ji吻着、不管不顾的冲进房间,冲进自家卧室。

连日里风和日丽天高气爽,苏珊娜心中澎湃着跃跃欲试的情丨欲,而安锋……啃完别人后心中充满法言喻的成就感,他不能把自己的成就告诉别人,只能用狂烈的动作宣泄心中的乐。他凶猛地闯进苏珊娜身体最里面,觉得里面有些挤迫,于是他把苏珊娜的双腿扩展到最大。

如被犁铧翻开之泥,冒出肥沃的养分,犁沟内的水汩汩浸出,不一会儿,便淹没了安锋坚硬的**,再往前节节吞噬,眼前一片粉红。突然,他的身体膨胀起来,她听到一声清脆的跳,“咚”,如箭离弦之声,如卵石击中湖心,如音符当中强音,如……如天崩地裂,如小小心脏扑腾扑腾。

不,这还不够,这远远不够。

歇了口气,等到欲丨望重现变得坚硬变得勃发,安锋将苏珊娜翻了个身,从后面再度进入她体内,这次他的动作加猛烈,加狂放。他蛮横的撞击、鲁莽的升降沉浮,一次次冲击苏珊娜的软嫩。在一种狂野的躁动中,苏珊娜甚至摇摆着起伏着,不断耸起腰部迎合安锋的冲击,她的身体膨胀着,她的花瓣膨胀着,一切如同夜花在雨露中全面盛放开了,吸吮着似火似冰的撞击。

一次次撞击仿佛一击击洪钟大吕的轰响,一**地登峰造极,一次次把苏珊娜送到欢乐的高峰。苏珊娜感觉自己已不受控制,她法用自己的力量迫使自己清醒,浑身的愉悦如同压抑了多年的火山,一经点燃便喷发起来,谁也毫能力制止住那狂喷ji迸的溶岩。

ji情来临的哪一刻,苏珊娜的尖声厉叫像猫的哀怨哭诉,她把身子摇晃着花枝乱颤,口里意识地嚷着“不要不要”。精神一阵驰骋,心里一顿忽荡,一阵汹涌澎湃的ji流从下腹处急迸而出……

一切结束后,苏珊娜的身体因满足而增光彩,放松的丰腴肢体漂浮在精神的乐之海中。她懒洋洋的地趴在床上,问:“你什么时候动身?……他们给你几天假?”

安锋像是退潮时搁浅在海滩的鱼,刀断箭折般瘫软在湿濡的床单上,他有气力地笑着:“你懂的,兵假期惯例是三天。到了第四天,我必须去军营报告,顺便熟悉岗位,大约在第五天,我们医疗小组会乘运输机前往巴格达。

苏珊娜慵懒的抚摸着安锋的胸膛,感受着极度乐后的余韵,她将脸贴上安锋胸膛,迷恋的说:“这三天我不去上班了,我请好假陪你,亲爱的,好不好啊?好不好啊?”

安锋笑出声来:“亲爱的,这不是生离死别,我在巴格达会很安全的,别为我耽误工作。”

说到工作,苏珊娜沉默下来,她的手指一直在安锋身上划圈子,稍停,她喃喃说:“我最近正好有个大案子……好吧,你安心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那么……?”

苏珊娜立刻咯咯笑了起来,她手指重重戳着安锋:“那么,再来一回合?哈哈,你还有力气吗?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兵营是什么状况,亲爱的,这两星期你憋疯了吧?”

“敢笑我?”安锋扑向了苏珊娜。

下午时分,张舒婷下课回家。坐在餐桌上她一个劲打冷颤,实在忍受不住了,她端起餐盘离开餐桌,边走边哆嗦边嘟囔:“咦,好肉麻,这俩狗男女,多久没见过男人女人了。”

这两个人坐在餐桌上,恨不能挤在一张凳子上吃饭。吃饭期间你一口我一口相互喂饭,旁若人的,把张舒婷看着浑身起鸡皮疙瘩,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幸好幸好,第二天,这两人恢复正常。苏珊娜正常的开车上班,安锋穿一身短裤背心,拎一瓶红酒,正常滴去后院游泳池扑腾。等到张舒婷再下课,两人正常的坐在餐桌上,彼此彬彬有礼的,相对正常的夫妻……唯一不正常的是夜间。

哦,或者他俩夜间化身野兽,那才算正常。

一到夜间,就是猛兽横行的时间。这套别墅的隔音非常好,张舒婷法猜知他俩在卧室内的战况,但是苏珊娜嘹亮凄厉声嘶力竭的喊叫,即使透过hou重的门也掩盖不住,这喊叫声常常持续很久,偶尔中断不久继续,喊叫声透露着说不出的乐,常常让张舒婷彻夜难眠。

不仅如此,他俩的战场不仅在卧室里,他们还将战火蔓延到庭院中、泳池边,以至于张舒婷想找个安静的读书地点都找不到,到了夜里她都不敢出门了。她感觉这几天,两人似乎打算把一世的ji情都宣泄了,他们片刻时间都舍不得浪费,只要她一不留神,两人就黏在一起……这两人的体力怎么那么好啊?

终于到了第四天,安锋该去军营报到了,苏珊娜特意请了一天假,也给张舒婷请了半天假,两人一起送安锋入军营。

这段路似乎很短,一眨眼就到了……对张舒婷来说,这段路简直是折磨,她感觉老外黏糊起来,真不知道肉麻是怎么写的。只是短暂分离而已,苏珊娜就腻味的让人想吐,一路上她简直恨不得挂在安锋身上,随安锋一起到永远。

兵营门口,阿盖尔咧着大嘴傻笑着迎接安锋,苏珊娜看到对方出现愣了一下,安锋顺手解释:“我给阿盖尔也弄了一个机位,他是退役特种兵,可以保护医疗小组……咳咳,保护我走上街头。”

“哦,阿盖尔,那么,我把伊瓜苏·托纳·康登的安全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保证,与他一起安全回家”,苏珊娜上前,哀伤地轻轻拥抱了阿盖尔……数月之后,安锋回到樱花别墅,才知道这次告别苏珊娜为什么如此哀伤与忧郁——她得到了一个卧底任务,从此离开安锋数年。

进入军营的安锋经过一天紧张适应后,与医疗小组区域人员一同提上各自行囊,与第二天傍晚登上了军用运输机,经过十余个小时飞行,医疗队在黎明时分顺利抵达了巴格达“绿区”。

所谓“绿区”就是维和部队划分的安全区,这是一块由维和部队彻底控制的安全区域。该区域位于市中心一侧,区域内住的是一些伊拉克亲美人士,以及大量的联军士兵、大量的各国雇佣兵。

而所谓的“伊拉克亲美人士”,是指有资格在伊拉克政府中担任职务的公务猿们,他们享受着联合**队的保护,拿着美军发给的薪水,收着各国商人们塞给的黑钱,把石油合同送给中国人签署,把军火合同给英国人签署,顺便向法国频频讨好献媚……

用最简单的话形容,他们就是一群墙头草,已经卖身投靠的墙头草。而那些来不及卖身投靠的墙头草们,正在四处制造爆炸案以及恐怖袭击案,一旦他们被美国人注意到,这些人立刻语重心长的表露出自己对政府的关心,然后……给点阳光就投靠。

进入绿区的第一周,医疗小组主要忙碌清理前一个医疗小组遗留的问题。战场上,真正身体受伤的伤兵其实并不多,联军最大的伤亡来自于“战场综合症”,患者身上毫表面伤口,但却精神却处于恐惧状态抑郁状态,他们噩梦不止,神经衰弱,精神沮丧——各**方认可这类“伤兵”属于战场正式伤亡

抵达巴格达的第一周,汤姆博士没给安锋任何指示。虽然这次来巴格达是因为后者的命令,但似乎汤姆博士对安锋开始放任自流了——直到回家以后,安锋才回味过来:汤姆博士让安锋来伊拉克,实际上是为了调开安锋,给苏珊娜安排执行秘密任务。

安锋不知道苏珊娜经受了什么测试,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在于智商,在于组织策划;苏珊娜则适合当做战场“凶器”,适合被培养发展为特工部门的秘密武器。汤姆博士对两人的看法也是一致的,所以,他放飞了安锋,开始重点培养苏珊娜。

不过,对此毫不知情的安锋,没接到命令也不着急,他忙碌地处理一个又一个伤患,等到战地医疗所积存了百余名伤兵处理完毕,把大多数伤兵被遣送回国,来的医疗小组才有机会休闲一下,处理一下个人事务……他带上阿盖尔走出“绿区”,准备处理一下“个人事务”。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似乎是……顺路攻击

大多数医生即使下班去休闲,也很少走出绿区。因为整个“绿区”就是一个完全自给自足的小社会,里面什么都有。你可以在这里找到完全美国风格的色丨情丨夜总会、上装酒吧,甚至可以找到来自美国的舞女、吧女……

可惜这些娱乐对安锋来说毫吸引力,他换上一身伊拉克当地服装——咳咳,这一年,所谓“伊拉克当地服装”其实跟国内人穿的没啥两样,全是义乌小商人用小包扛到巴格达的、从国内批发市场倒卖来的、仿冒的阿迪达斯与耐克、以及假鳄鱼、假皮尔卡丹一类的。能有一身佐丹奴已经算高尚成功人士了,大多数人都穿的跟国内民工似的。

安锋换上的是一身…佐丹奴休闲装,腋下插一只中号柯尔特手枪,带上两只夹,领着阿盖尔走出了“绿区”。

带着阿盖尔走入伊拉克街头,其实是不明智举动。这个非洲裔大个子一旦出现在巴格达街头,就是一具“仇恨吸引器”,谁跟他走在一起都能收获一堆白眼。即使安锋如今装扮再像个伊拉克人,也不免躺着中枪。人们不敢对阿盖尔暴露自己的仇恨,于是纷纷把鄙视的目光投向了随行的安锋。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冲安锋翻白眼。对于伊拉克平民来说,能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追随在老外身边,这种人常常会在政府中获得一个很好地职位,他们会是将来的权贵,是大家需要巴结的对象……于是,安锋在收获鄙视的同时,也不免被人仰视着,嫉妒着。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距“绿区”不远的一家国际饭店。这家饭店是由一个印度人经营的,里面住的都是些来伊拉克淘金的第三世界商人。此类人当中,又以善于吃苦善于节省,不太讲究居住环境的国人为先。这是因为“绿区”内的酒店费用比较昂贵,不舍的掏出昂贵住宿费的义乌小商人、福建小贩等,便喜欢落脚于这类酒店。

类似的酒店在“绿区”附近有很多,它们常常不太讲究环境,人员来往比较混乱——扛包进门的,扛包出门的,以及蹲在这里等待扛包的,等待做翻译的,等待做向导的……等等,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以至于簧大门常常被挤坏,玻璃被挤碎,满地都是丢弃的果皮瓜子皮。

当然,这种混乱与噪杂也是暂时的,是仅属于这个动乱的当下。如今巴格达人人惶惶不安,紧张气息弥漫整个城市,在心慌意乱的日子里,人们心计较环境的优劣。等到真正战事平息,等维和部队开始撤军,这酒店便重恢复了它富丽堂皇的高雅。如果谁有机会在三年后再度光临这座酒店,会感觉这酒店变了模样,仿佛经过了彻底改建。

其实哪里有改建,只是人们的心境不同而已。

如今的酒店大厅没有铺设地毯,大厅的水磨石地面上,摆放了数两人座的小餐桌,餐桌与餐桌之间距离非常近,让人几乎不能正常通行。而数来伊拉克淘金的小商贩们就坐在这种小桌边,相互交换着情报,相互交流着商品信息,与当地商人会谈,贿赂当地官员,以及与同乡交流情报——这里每天的成交额达数千万美元,交易者就是这些外表邋遢的小商贩。

战后的伊拉克发财机会太多,自从那位在“选举”中受到“百分之百”投票支持的领袖倒台后,其家族人员纷纷潜踪隐迹,或者逃亡。他们走了,原先被他们家族垄断的赚钱行业,现在处处是空白。论衣食住行,乱工业石油化工矿业……伊拉克各方面的生产全部陷入停顿,这时候的伊拉克,完全靠石油美元支撑着政府运转,他们吃的每一包方便面,每一瓶矿泉水,都是中国制造。

这是何等巨大的市场空白,据说有数国内商人,也就在那几年,蹲巴格达街头买方便面成为亿万富翁,至于卖鞋子、卖那种一扯就开线的假阿迪达斯的商人,在巴格达街头是不胜枚举。而这间大厅里,虽然看外表每一个商贩都很邋遢很猥琐,可是一转眼时间,这些人马甲一换,就是一个个崭的时尚成功人士,是贵族。

对他们来说,危险怕什么,越危险的地方越是暴利。何况再危险,能比中国煤矿还危险吗?伊拉克战后三年,伤亡士兵总数比不上国内煤矿一个月的伤亡数目。

机会,总在危险中。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熟悉的乡音,安锋边走边遐想着,他看到大厅角落里蹲着的数名长相凶狠,身材健壮的……伊拉克人,这几人几乎一人霸着一张桌子,安锋走近这群人后,他还没说一个字,外表凶横的伊拉克人顿时和蔼起来,他们讨好谄媚的笑着,拉开椅子让安锋坐下。

安锋落座后,其中一位壮汉从身上摸出一部黑莓手机,平放在桌上,他伸出手指按动电话号码,他按的很慢,争取让安锋看懂每一个号码。安锋则在一旁摸出蓝牙耳机,尝试与手机沟通。

电话接通后,迪尔的面孔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安锋插上耳机,第一句话先赞扬对方:“没有想到啊,你居然找的全是亚裔佣兵。”

迪尔咧嘴一笑:“我还租了一艘油轮,目前油轮停放在距伊拉克海岸一百三十海里的地方。我把指挥部设在油轮上,船上有一个排的雇佣兵,还有两架武装直升机——这份武力,够用吗?”

安锋点点头:“够用了……但你想做什么,想发动政变吗?”

迪尔咧嘴笑了:“如今的伊拉克遍地都是机会……嗯,那位独裁者倒台了,整个国家弥漫着仇恨情绪,阿拉伯人向来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人手少,就做这份生意。

我说,有位流亡的伊拉克政治家准备回国,但回国前他需要清理一下生存环境,他报了几个仇人的名单,悬赏追缉追杀。我们有幸接到了其中一份单子,这份活儿需多少武力,却可以给我们提供合法滞留外海的借口。”

安锋打了个响指:“需要帮忙的吗?”

“当然,我就等你说这句话,等等……”迪尔迅速传送过来几份资料,并解释:“你在战地医疗所,肯定有查阅伤兵资料的权力,利用这个机会……你懂得,你帮我进入美军资料库,查清这三个人。

哦,这三个人,身边保安是美国公司提供的,他们现在已进入政府,但我们的客户不想与他们共事……作为一名医生,你查一下几位保镖的身体状况;作为一名专业……杀手,你顺便检查一下保安的工作状况。

至于后面六份资料,是我们的秘密线人,或是当地走私军火供应商。嗯,还有一位军火商住在‘绿区,内,他手头有一些二手坦克,以及二手直升机,我认为俄制卡莫夫直升机非常棒,但愿你也是相同看法。

你瞧,我对你帮助多大,你现在拥有自己的武装了——桌子边这几位就是你的士兵,你负责武装他们,把自己想于的事于完……”

桌子边的几位亚裔佣兵显然也有自己的首领,那位首领绰号“崔三”,通讯完毕后,他凑在安锋耳边说:“我们……我建议我们选择“绿区”边缘安家,这样,进出军事区会方便。

我们需要通讯设备,以及相应的武器……啊哦,现在的伊拉克人人拥有武器,排队打水的大妈,撩开面纱,下面都会藏几只火箭筒。被打散的前共和国卫队士兵,闲得聊蹲家里发愣,不知哪根神经发作就可以推开户,向街上人扫射,特么的流冷枪太多。虽然准头都不高,但论谁走上大街,不能全指望人品吧。

最趣的是,这些武装分子在政治上不想支持谁,他们对大街开枪,只是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已。他们压根没有自己的政治主张,开枪的唯一原因,就是闲的聊想开枪而已。

你瞧瞧现在的大街,路上的人正经大路不走,全贴着墙根走路,像小偷,像老鼠,那些开枪的混蛋不被清除掉,都没法上街散步,所以……我们需要武器,最主要是重型狙击枪,以及最hou实的避衣……”

安锋好心的提醒:“不需要点数字化装配吗?”

这场伊拉克战争是个分水岭。在这次战争中,美军将自己的军队完全数字化,每个士兵随身的数字化装备,净重达七十五公斤。其中包括沙漠中穿的恒温避服,这个避服内置小型空调装置,即使在炎热的沙漠,即使在正午四十五度的沙漠阳光下,你也可以把自己从头到尾、严严实实的包裹在houhou避服下,并且能够正常作战、正常奔跑、正常翻滚、正常攀爬。

除此之外,参战的每位士兵,头盔上都带有“即时摄像眼镜”,这副眼镜带有全球定位系统,可以保证作战指挥体系将每位士兵准确定位到厘米状态,它还能把每一个士兵的战斗经过全部记录下来,保证时候研讨,以及战场监督。据说,这眼睛还能当红外线夜视仪使用,让士兵的眼睛穿透浓浓的黑夜,穿过拐弯墙角,看清隐藏的墙后,以及黑夜里的目标。它还同时具备瞄准锁定系统,作战指挥中心可以通过士兵的眼镜锁定目标,超视觉发动集群火力进行集中打击

有了这副眼镜,分布于东南西北相距很远的士兵,可以在看不到目标的情况下,凭作战指挥中心的命令,集中向某一点输送自己的全部火力——这种分散而集中的火力打击,成了l世纪城市巷战的经典战斗手段。

“这个,能有数字化装备当然好了,但我们……我们恐怕驾驭不了”,崔三有点尴尬的回应。

“这没问题——据说,在国会听证时,国防部当场向议员证明:每个会玩电子游戏的孩子,需专门训练就能操纵数字化单兵装备。你会玩电玩吗?”

崔三深深叹气:“你打击到我了,你是说:世纪了,不会玩电玩的人不配当兵,是吧?”

“不是不配,是不合格”,安锋安慰道:“回去闲着没事,多玩玩电子游戏吧,身为士兵不会玩电子游戏,简直跟不会玩火枪的长矛士兵一样,落伍了

接下来的交谈类似闲聊,类似胡扯。安锋与亚裔雇佣兵们在闲聊间隙,约定了对方藏身地点与武器运输时间,安锋好心地替他们付了餐桌占位的费用,站起身,像雇好了几名扛包苦力一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家混乱的酒店。

正如崔三所说的,这时间没人敢在大马路中心行走,谁敢这么做就是招子的靶子。安锋与阿盖尔同样需要贴着墙,躲躲闪闪的像老鼠像小偷,猥琐地避过所有可疑门,走进巴格达南部狭窄的,不能通汽车的老城区小巷。直走到四周都是泥土墙的巷道,两人这才松了口气,才敢直起身子,进行直立行走

绕过几条街,越来越深入老城区,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两位约十二岁的小男孩正蹲在路边玩石子棋,旁边还站着一位大眼睛的,**岁的伊拉克小女孩。

安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再度贴着墙根走路,躲躲闪闪的走到孩子身边,微笑着将巧克力递过去。那下棋男孩看到巧克力,立刻脱下鞋子,从鞋底摸出一张肮脏的、臭臭的,充满汗渍的小纸条。而后他声地指一指十字路口以北,不远处一栋民居,在安锋转眼向所指方向望去的时候,小男孩伶俐的一把夺过巧克力,牵起小妹,叫上同伴,速沿着街道跑远。

那张脏兮兮的纸条上,用阿拉伯文写着一个名字。

安锋的巧克力包装里,还裹了两百美金——这年代,两百美金,在巴格达可以买到一个“生”的希望。

小男孩指的是不远处一栋建筑,那栋建筑屋顶,插着一杆昔日萨达姆制定的国旗——这大概是一位骄傲的伊拉克人家,他现在还留恋过去的岁月,大概,他也是旧时代的利益既得者。

令人滑稽的是:在美军占领期间,伊拉克人可以插任何时代的旗帜,而在萨达姆当政时期,敢不插萨达姆指定的旗帜,那就是一个死。

安锋冲阿盖尔使了个眼色,阿盖尔点点头,随即从身上摸出了乌兹冲锋枪,安锋则摸出了柯尔特,并平静地往柯尔特枪管上拧消音器。等安锋打出准备好的手势,阿盖尔已给自己戴上战术眼镜,这副眼镜顿时与安锋的眼镜形成蓝牙共享。

稍停,两人各自打了一个准备手势,阿盖尔大摇大摆走到那扇门边,背靠大门而立,警戒着整个街道,他的右腿微微趋前,形成一个人肉梯,安锋紧跑几步,轻轻一踩阿盖尔翘起的右腿,悄然声地翻上了这户院墙。

伊拉克民居的土墙上喜欢安装一些碎玻璃防盗。所以安锋翻上墙后,并没有在墙头停留太久。当阿盖尔从眼镜里看到安锋已经利索的跳进院内,轻盈地攀上民居二层楼公共阳台时,他走到院门口,肩膀狠狠一顶院门,只听门锁砰的一声,锁舌速跳出门框,大门豁然洞开。

这声撞门巨响立刻惊动了屋里的人,位于二楼的三四间房门同时打开,冲出了六七个持枪者,他们一路走一路愤怒地吼叫——这吼叫声恰好掩盖了消音器手枪发出的轻微枪声。等他们身边同伴接二连三倒地,其中一人这才发现主屋门口还蹲着一个人,这人拿着一支柯尔特手枪,射击速度很,第一枪打腿,使大家身体失去了平衡,第二枪则直接爆头。

阿盖尔不是蠢货,他酷爱运动,他是一个天生的士兵。只是除了当士兵,他对生活中的其他事情反应迟钝,所以他才决定紧跟安锋,以便让安锋照应自己。这时,他作为掩护者撞开院门,发出大吼声吸引室内人注意。当室内人冲出后,他那庞大的身躯像猫一样倒地,在地上一个翻滚便闪到门内侧,再一个窜身,又窜到二楼公共阳台下,单手一抚二楼公共阳台,一个悬空倒立后,二楼阳台发出重重的一声钝响,阿盖尔翻上了公共平台。

迎接阿盖尔的是暴风骤雨般的扫射,从主屋门内伸出两杆自动步枪枪口,疯狂地而漫目标的冲门外扫射着。但这时候,门外的安锋与阿盖尔已经躺倒在地上——这种单bo的土墙根本挡不住自动步枪的近距离扫射,门里射出的子穿过泥土后,有的头穿过栏杆坠落在院中,有的则掉落在阳台上,发出扑哧哧的响声。

安锋冲阿盖尔打了个手势,阿盖尔轻轻一点头,安锋立刻一个翻身,他仰面朝天,手枪举在鼻尖前,两脚连续用力,如蛆虫一般速向前蠕动着,等到脸部移动到门边,眼睛看清屋里的动态后,安锋毫不迟疑的举枪扣动扳机。

屋里有四个人,一个人还在手持自动步枪冲着门口扫射,另一个人已经回转了身子,背对着大门,一边换夹,一边向后跑去,而后口,一位腋下夹着自动步枪的年轻人正搀着一位白发老人翻越户……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昔日的……英雄

阿拉伯风格的建筑是连片巢穴式的,数蜂房像堆积木一样堆积起来的,你家的屋顶没准就是别人的地板,或者别家的门前庭院,一家户翻出去,没准就落在别家院子里,当然,也可能落在别家屋顶,而后,可以顺着这屋顶一直走到城外……

这时候,户边的白发老头一只脚已迈到外,他旁边一个搀扶的人,身后一个正往枪里装夹的人,门前一位持枪扫射者,安锋仰面朝天躺在地下,他的眼睛透过三条人影中间的缝隙,看清了老头的背影,他轻轻松了口气,扣动了扳机。欢迎来到阅读

第一枪,从下往上击中面对门口扫射的那人的下巴,子从下巴钻入后,冲击力打得他原地跳了起来。

当这个人仰面栽倒的时候,转身奔向户,并边走边装夹的人奋力扭身,准备接替封锁门口的火力,安锋第二枪击中这人的后脑勺,打得他面朝下身子扭着栽倒在地。

第三枪击中了翻户的老头大腿部位,老头一个踉跄栽倒在外。扶老头的年轻人急忙抬起枪口,这时,安锋前面的碍眼物已全部扫清,他与对方单对单,没什么能挡着他的子通道。

安锋冲着对方连续扣动扳机,他射得很冷静,甚至有机会准确瞄准——第一颗子打在对方的枪管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对方抓不稳枪。与此同时,对方也扣动了扳机,出膛的子直接打在对面墙壁上,并顺着安锋子的冲击力向天空飞去。

安锋接下来几枪速度很,对方枪身枪管部位连续中,猛然间,自动步枪管炸开了,持枪年轻人的手掌心被炸得鲜血淋漓,持枪杆的那只手,巴掌古怪的扭曲着,估计掌骨、臂骨已经骨折了……

楼上打成一片,地下自然不安静。一楼里的人听到枪声,冲出来几位持枪者,但这些人接受的训练显然差点,冲出二楼阳台的遮掩,他们中有的人抬头向二楼方向仰望,有的人埋头向二楼楼梯冲来……阿盖尔抬手扫出一梭子子,院子里所有人顿时把身体凝固在原地。

阿盖尔不会说伊拉克话,他的语言就是枪。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让所有人看清他的魁梧,而后凶横地晃了晃枪口,满院子的伊拉克人……立刻温顺地扔下手中枪,而后熟练地双手抱头走向墙角——如果是伊拉克老兵,这个标准投降姿势他们已做过两次了。第一次在科威特,第二次在伊拉克边境,所以,现在他们做起来很纯熟。

这就是伊拉克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式投降。

等到院里的抵抗消失,已经冲到屋内的安锋冲阿盖尔点点头,阿盖尔用枪指着院子里贴墙而站的投降众,自己倒退着走进屋内——在他进屋的那一瞬间,安锋的身子已跃到阳台上。攻守的两人闪电般换位后,阿盖尔走到边,将户边挣扎的老者,以及老者的那位贴身保镖揪进屋里,他的大象脚踏上老头肚子……这个时候,阳台上的安锋一个翻身,跳到了院中,他开始逐屋搜查。

屋子里的男人现在都贴墙站着,似乎所有的男人都拿起武器冲出屋门,如今房子里只剩下一群妇女与儿童,妇女们小老母鸡般把孩子抱拢在一起,但她们的神情比较坦然——因为她们知道,维和部队是有国际监督的,他们不敢骚扰女人与孩子,只要她们身上没有武器,就敢坦然面对全副武装的维和队员。

闯进门来的“士兵”没有穿军服,但动作还是美国人的特色,屋内的几个妇女悄悄松了口气。这并不是说英国、澳大利亚和波兰的维和士兵比较粗鲁,只是她们经常接触的就是美国兵,较为熟悉而已。至于参战的丹麦士兵主要在军舰上,妇女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屋里的妇孺没有影响安锋的搜查,安锋也没去惊扰她们,他匆匆掠过几个房间,将房间里剩余的男童揪出房子,让他们同样站在墙角,而后他一翻身,翻到二楼阳台上,同样搜查了一遍二楼的房子。

一楼的持枪者只有四名,二楼光阳台上躺了七具尸体。二楼除了这些死者之外,似乎没住其他人,所有房间空空荡荡……当然,这些房间的后户都敞开着,也许房间里曾经有人,但这会儿功夫,该逃的全逃了。

逃走几个人也没什么,反正安锋的主要目标已经抓到了。他重回到主屋,先看了看手表,悄悄地调了一下倒计时表盘,过去端详阿盖尔脚下的那个老头。这位老者腿部中,虽然只是轻伤,但流血不止……安锋并没有帮对方包扎的意思。

在安锋靠近对方时,那花白头发老头立刻顺从的说:“我没武器,别伤害我。”

安锋笑了一下:“哈,你真让我失望。战前,我在电视上见过你,那时你躲在萨达姆身后,一脸憨hou一脸正直一脸……爱国。我还看到你巡视提克里特的闻,你斥骂下级官员渎职时,显得那么慷慨ji昂、义正辞严,嗯,总之,非常有正义感非常正气,我以为你是个正直的人,至少有一汤勺勇气,没想到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软蛋。”

老者毫不回避的看着安锋,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哈哈,正直,勇敢?我党之内怎可能有正直的人。领袖规定的党内原则,第一条就是服从上级、服从权力。我如果连服从性都没有,早被萨达姆清洗一百次了。”

安锋点点头:“这么说你非常擅长服从,你能升官靠的就是绝对的服从强权,但……你为什么不去服从政府?”

老者笑了,笑得很奈:“这不是……还没找到机会吗?”

“我不是美**人”,安锋纠正了对方的献媚。

老者表情略有点失望,他带着遗憾地说:“看得出,我已经看出来了。”

安锋看了看手表,说:“这片区域归波兰军队负责治安,但他们的巡逻队一般不进入老城区。即使他们听到了这里的枪声,也会按预定巡逻时间、走预定巡逻路线。这就是说:你们的生与死,跟波兰人关,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将按原计划执行巡逻,所以……我们还有两小时时间。两小时,可以完成很多事情。”

老者眼珠一转,立刻说:“那么,你是来复仇的吗?哦,昔日我曾经得罪过很多人,我听说有几位昔日叛逃者正准备回国就职,他们当中有几位还记得我,你是……他们雇来的?”

安锋指了指对方的伤口,那里依然在流血,随着失血的增多,老者嘴角肌肉不停地抽搐,面色也越来越苍白:“我对复仇并不感兴趣,我对你手里那笔党费很感兴趣。”

老者神色一动,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保管的党费。”

安锋笑而不答,老者只好忧伤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们的国家已经崩溃,银行遭到了联军有计划的打劫,存在国家银行里的钱……”

安锋不屑的打断对方:“得了吧,伊拉克银行里,存的是伊拉克老百姓的钱。伊拉克当官的,有钱不存在伊拉克银行,包括你们的党费也是。我知道,你们早在开战前已经把财产转移了,我甚至知道这笔党费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黄金,储存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而另一部分是瑞士银行存款。

这笔钱是你们东山再起的希望伊拉克官员绝不会把钱存入伊拉克银行,这是你们的处事原则。因为你们知道,一旦开战,灭亡的命运不可避免,你们战前的慷慨ji昂,全是忽悠老百姓的玩意。”

老者低头沉思了一下,抬起眼来,平静地望着安锋:“我反复想,我想了又想,依然认为这不可能,这是在一个秘密会议上决定的,参加会议的只有四个人。是的,只有四个人,你不可能知道这秘密。”

老者说罢,低头看了看四周,这时候,那位在边保护他的贴身保镖,眼中也露出惊愕的神情——整个屋里,除了老头,活着的人只有他了。

安锋微笑着,不动声色地回应:“很遗憾,我偏偏知道了。”

老者反驳说:“其他三位与会者,他们不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他们绝不会说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宁死不屈的英雄?”

老者摇头:“他们不是英雄,但这笔钱,却是他们日后能过上富裕生活的全部指望。我们的国家已经灭亡了,我们不可能东山再起了,政府不会放过我们……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把我送出这个泥沼,送出伊拉克,我送你一笔钱,一笔足够你奢侈生活到死的资金。”

安锋微笑着反问:“我知道这笔党费数目非常大,据说上百亿,甚至数百亿,你保管了……,嗯,其中哪一部分?”

老者说出了两个人名字:“他们两人负责监管黄金,我和萨尔维负责保管那笔瑞士银行的存款。我们原计划一同潜伏,但我们被美军的轰炸炸散了,失散了,我不知道其他人躲在哪里。不过,我这里全副武装,戒备的不是美国人波兰人英国人澳大利亚人,我在防范萨尔维。”

老头停了一下吗,等安锋消化了他的话语,继续说:“我了解他们,正如他们了解我。如果有机会,萨尔维会来抓捕我,而后对我进行逼供……

现在,你先找上了我。你能找到这里说明你很有门路,如果你能把我悄悄送出巴格达,送出伊拉克,随便送到哪个国家都行,沙特、埃及、阿联酋,或者欧美,我会分你很大一笔钱……”

“那么——三成我一点不贪心。据说当初犹太人逃出纳粹德国时,需要支付财产中的七成,而我只要你三成,这个价位,你满意吗?”

老者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很满意——成交。”

稍停,老者补充道:“其实这笔生意你可以继续下去,我知道很多想逃离这座城市的人,在开战前他们已经把子女提前送出国了,他们本人留在国内,只是为了维持权力,以及捞取最后的油水。哦,如果你有一条安全通道,你下半辈子会非常富足。

不过,你现在就需要把我转移,并隐藏起来。刚才的枪声已经惊动了四邻,萨尔维很会知道我在这里遇袭,我需要尽转移……如今美国人在找我,伊拉克人也在找我,我们党内也在找我,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安锋笑了,脸上笑得跟花一样,他温柔地抚摸着老者的伤腿,耐心的说:“瞧瞧你,血流了这么多也不记得包扎,绷带在哪里?我马上给你包扎。”

老者突然间有点精神恍惚:这还是刚才那个人吗?

刚才这个人可是杀人不眨眼,自己十余位手下冲出去,如今横七竖八的躺在二楼阳台上,连个呼吸都没有了,但……他怎么能在一眨眼时间,变得如此和蔼可亲?

老者呆愣愣的指了指旁边的大衣柜,安锋举步向衣柜走去,走到衣柜前他稍稍停了一下,忽然猛地拉开门,但他的身体一跳跳到衣柜侧面……果然,随着柜门拉开,一杆自动步枪从柜子里伸出来,可是这杆自动步枪还没机会找到目标,安锋猛地一使劲,将这杆枪提到半空中。

大衣柜内藏得是两个小孩。一位八岁小男孩手里拿着比他还高的自动步枪,这男孩身边还蹲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小男孩被安锋夺走枪后,他猛地扑出衣柜,嘴里用伊拉克语不停地嚷嚷着,而那位老者赶紧用伊拉克语安慰这个男孩。

等男孩平静下来,看到安锋已从衣柜里找到急救包,而后和蔼可亲的拎着急救包走到老头跟前,熟练地用一把剪刀剪开老头的裤腿,速消毒后,不使用任何麻药,像变魔术一样用手术钳夹出了伤口的头……整个过程中,他对小男孩视如睹。

接下来是熟练的包扎……等安锋包扎完毕,老者动动腿,感觉伤痛轻了很多,他看着安锋问:“你,相信我?”

老头的话意犹未尽,他其实想问:你怎么不殴打我,不对我用刑,不……总之,你怎么不虐待我?你怎敢不虐待我?

安锋耸耸肩:“我不信我一点不信任你。刚才,你也说过,你们党内只讲究服从,所以诺言什么的,对你来说是狗屎。上面领导一声话,你违背诺言的时候毫心理负担,反而充满正义感,觉得自己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大局……违背诺言的,你会正义凛然,觉得自己非常值得同党效仿。”

老者喘了口气,他并没有否认安锋的讥讽:“那么,你为什么给我包扎伤口?”

安锋面表情的回答:“这并不奇怪,我的要价最低,而我绝对有能力把你弄出伊拉克。当你最终走投路的时候,会想到我这个要价最低的人。”

稍停,安锋充满讥笑地补充:“我是个好人,别人遇到你这块肥肉,也许想到刑讯逼供,把你的钱全部吞下,然后毁尸灭迹,但对我来说,你活着比死亡有价值。我宁愿你主动与我合作,这样,我们双方的交易才是公平的,习惯背信弃义的你,会诚心诚意维护这个交易。”

老者吸了口气,问:“那么,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

“自己逃离这里”,安锋站起身来,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我不会带走你的,我们之间还没有建立信任,没有信任你不值得我任何付出,所以,你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找到的藏身处,然后……”

安锋从身上摸出一张卡片,卡片上只有一个名字与一个电话。

“当你决定跟我合作了,可以拨打这个电话,我会告诉你一个接应地点。但如果你打算主动联系我,那么,轮到你相信我了,你必须把账号以及提款密码告诉我,由我来操作那笔款项的转移,以及提款。我会遵守诺言只取走其中三成,剩下的,我会留给你的。”

这话说完后,安锋毫不留恋的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当你决定来找我的时候,顺便告诉我你想去的国家,转移账款可以跟转移你同时进行,但你要考虑好,信任是交易的基础,当你来找我的时候,说明你已经信任我了。”

安锋踏出门的时候,老者喊了一嗓子:“等等。”

安锋在门口扭过身来,老者一指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说:“这是我的孙子孙女,唯一的孙子孙女,我的大儿子已经战死,二儿子失踪,三儿子提前去了海外,但他年纪还小,还没有结婚生育。这两个孩子是我们家族目前唯一的第三代,你带不走我,把他们带走吧,孩子留在你身边,方便建立你我的信任

安锋想了想,冲那两个小孩勾了勾手指,两个孩子赶紧过去跟他们的祖父告辞,多日的流亡逃窜,让这两个孩子变得极度乖巧,与祖父告辞后,他们立即奔向安锋,小女孩还用上前,温顺地依恋的用小手牵上安锋的袖口。

老者最后问了一句:“就这么走了吗……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柜子里有枪?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忽然之间成了目击者

安锋顿住脚,用手指指耳朵说:“我的听力很敏感,刚才我听到了衣柜里的呼吸声,不过,这呼吸声很细弱,频率很。访问下载txt我因此判断这是孩子的心跳与呼吸频率,而我——从不对孩子与女人下手。”

老头深深叹了口气,想解释一下,安锋已领着孩子走出了屋子、走下二楼阳台。

走出院子后,安锋听到身后的院子忙乱起来,嘈杂的喊叫声、奔跑声,以及武器的拉枪栓声。不过安锋与阿盖尔并未回头,两人牵着孩子继续向前走。

街道变得很寂静,偶尔有人从墙头从院门探头探脑向这里张望,但只一闪便又躲得不见。阿盖尔心急想离开这死寂而沉默的巷道,看孩子们迈着小短腿走不,他一弯腰,一左一右的抱起两个孩子,一边迈开大步一边郁闷的嘟囔:“我们是来杀人的,怎一眨眼功夫,变成了保姆……嗯,你杀了他们多少人,还重伤两个,你不怕他们仇视?就这样,还要跟那老头合作下去?”

这段话阿盖尔说得非常吃力,他原本不善言辞,坑坑巴巴才说出了一番话,而后安锋根据对方的简短词汇自动脑补,把上面的意思补全。

安锋微微一撇嘴,不屑的说:“你忘了,他们是群特殊材料制成的家伙,他们不算人,也没有底线。在组织观念面前,他们所有的人类情感人类道德律、所有的爱憎情仇都不值得一提。上级要求他们去他们才敢,上级要求他们去‘爱,他们只能‘爱,。

而对那老头来说,手下的牺牲算个屁,保住自己的性命,保证自己的升官发财才是‘大局,,为了这个‘大局,,他会找到理由,让手下不要我们,没准还要求手下‘爱,我们呐。至于手下死多少……哈哈,为了大局,他不惮把手下牺牲于净。”

两人转过一个街角,安锋牙疼似的哼哼道:“哦,也许,他正希望手下死光光呢。他们死了,就没人跟他分钱了。”

再度转过一个街角,两人已经到了老城区边缘,他们的行动小心起来,因为这里开始有了高楼,有了空旷地带,也有了不知隐藏在哪扇民居户后的狙击手,以及偶尔犯疯病的前共和国卫队士兵。

在街口处,两人谨慎地检查了一下各自剩余药。这次出门安锋有点托大了,他只带了两个夹,而阿盖尔随身也只带了四个夹,他的子有剩余,但安锋的手枪用不上冲锋枪子。

旧夹里还有几颗子,但为了保险起见,安锋换上了一支满装的夹。这只夹里有十五发子,加上膛里的一颗上膛子,应该可以应付一个小规模冲突了。

做好各项准备后,安锋冲阿盖尔点点头,示意阿盖尔蹲在原地等他探路——阿盖尔的体型太明显,而此刻的安锋,完全可以扮作一位普通伊拉克人。

从胸袋内摸出一个小胡子,顺手粘在上唇,再给脸上涂点褐色,安锋照过镜子后发觉,现在自己就是一个伊拉克人了。他拧掉手枪消音器,将拉开枪栓的手枪插进兜里,而后畏畏缩缩的,模仿一名普通伊拉克人上街的模样,躲躲闪闪的贴着墙根向前移动。

此时,安锋与阿盖尔的战术眼镜还通过蓝牙相互沟通着。阿盖尔的战术眼镜形似nha赛场上、某著名球星所戴的防撞眼镜。而安锋的战术眼镜,外形完全像一副普通近视眼镜。阿盖尔的眼镜中呈现着安锋贴着墙角速移动的景象,安锋在透过眼镜看到:阿盖尔蹲在墙角,从口袋摸出一块巧克力,一左一右递给怀中的男孩和女孩。

刚才爆发的枪战虽然短促,但很剧烈。听到枪声后,附近老百姓法做出危害行动,但……谁知道这枪声是否传入有心人耳中,比如老头的另一名同伙萨尔维。

安锋移动的很,才出墙角不久,转角遇到两辆波兰步兵车。步兵车前方,四名波兰士兵成散兵线,列两队沿着路沿石缓缓前行。而步兵车屁股后面,六七个士兵毫形象地嚼着口香糖,说着低俗笑话,在五月伊拉克酷热的阳光下,仿佛在郊游般悠闲散步。

见到有士兵出现,安锋立刻像个普通伊拉克人一样停止前进,他站在原地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一副等待接受检查的模样。但波兰士兵没有美军那么嚣张,完全对路边蹲的伊拉克人不感兴趣,他们继续悠闲走着,步兵车隆隆驶过,士兵枪口向下,乱晃着肩膀。

眼看双方就要交错而过,突然间,散兵线前方响起了一排枪声,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士兵直接被枪打倒在地,这枪声立刻引来后继,幸存士兵嗖的躲在步兵车后方,步兵车则开始加速,上面的机枪晃动着寻找目标。

对方的火力很猛,子打在步兵车上当啷作响,步兵车车头部位火花四溅,飞的子头胡乱的飞向各处,有一枚流紧贴着安锋的肩膀,噗的接在墙壁上。这时,步兵车开火了,上面的机枪哒哒作响。枪声中,安锋吓得一个打滚,而后趴在地面上,手脚并用,狼狈地向自己出来的街口爬去。

战事急转而下,安锋的动作够了,但没等安锋爬到街口,步兵车上的机枪声戛然而止,只听最先开火处传来唔哩哇啦的喊话声,居然是用标准的美国腔喊的。

这时,远处天空隐隐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抬眼望去,三架黑鹰直升机呈三角阵型向这里飞来。

安锋低低地咒骂一声,继续连滚带爬的窜回街角,他一招手,领着阿盖尔速退回老城区,两人随便找了一所房子,二话不说翻进房里,而后用枪指着屋主,禁止他们说话——阿盖尔的身躯过于庞大,如果直升机飞临高空,居高临下的人,马上会发现蹲墙角的阿盖尔……

过了一会儿,直升机轰轰的又飞离了上空,警报似乎消除了。安锋觉得心痒难耐——刚才的交火突如其来,突然的停火时的喊话,仿佛在解释:两支巡逻队偶然撞在了一起,因为过度紧张而擦枪走火。

那么,预先抵达的那支巡逻队是为什么而来。是想进入老城区,抓捕那位保管党费的老头吗。

稍稍等了一会,直升机的轰鸣声再度响起,这次飞机声比较响亮,安锋歪着头听了一下,判断出是一架救护直升机。他了两下指头,对阿盖尔说:“我带两个孩子走,你一个人离开,没问题吧?”

阿盖尔憨hou的点点头:“一个人,灵活。”

安锋转向两个孩子,他用伊拉克语开口问:“现在你们跟我出去,如果有人问话,你们什么也不要说,就说听不懂外语,可以做到吗?”

这两个孩子其实是那老头放在安锋这的人质。

战争已经结束很久了,两个孩子在流浪中已经明白了很多事,大男孩首先懂事的点点头,回身跟妹妹吩咐了几句,便让安锋牵着他们的手,溜溜达达走出街口。

这时,头顶上,救护直升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第二波赶来战斗现场的是医疗直升机,这已经是战场惯例了——战斗直升机第一次来巡视,确定此地安全后,由医疗直升机运走伤员。而安锋是一名在编军医,他走出巷口后,立刻高举着自己的证件,大声表明身份。

一名波兰大兵跑过来,仔细检查了安锋的证件。他很奇怪一名伊拉克人,一名混迹于老城区的伊拉克人,怎么成了美军军医。“绿区”指挥官核查完毕后,那士兵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安锋,摆摆头,示意安锋通行。安锋立刻牵着孩子们跑向直升机。

这时,飞机上跳下两名医护兵,安锋一边奔跑一边撕下伊拉克小胡须,其中一名医护兵认出了安锋,冲安锋打了个招呼后,直升机上扔下一套医生用的菌服,在安锋穿戴菌服的功夫里,刚才检查安锋的波兰士兵蹲下身,抱起两个孩子送上直升机——从头到尾,在场的人没问这俩孩子是怎么来的。

地上躺了三名大兵,安锋娴熟的帮他们进行了战场包扎,等他这里处理完后,对面街道有人嚷道:“医生,这里,我们这里还有三名伤者。”

喊话的地方就是首先开枪的地方。

安锋脸上平静波,他捡起药箱冲喊话人奔去。

这是一队雇佣兵,他们隶属于一个中型保安公司,这些人待的地方是个路边仓库,仓库前的平台很高,厢式货车的车厢靠上去与平台齐平。而平台前,确实停着一辆集装箱货车,货车的门紧闭着,货车车厢上刷着该保安公司的商标徽记——一柄三叉戟上缠绕雷电的标志。

这群雇佣兵身穿类似海豹突击队的黑色战斗服,头上同样带着黑色的战术头盔,身上的战术马甲里,各个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他们的神经高度紧张,五指始终在扳机上。

受伤的三名雇佣兵中,一个人被装甲车大口径子打中,已经伤重不治。安锋遗憾地合上对方的眼帘,冲这些佣兵摇摇头。而另外两位伤者是轻伤,身上的子擦痕只要喷一点液体胶布,需任何额外处理手段。

简单地处理之后,安锋再度扫了一眼厢式货柜车。突然间,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他竭力保持若其事的表情,接过从直升机下来的医生递过的医疗诊断书,安锋在医疗诊断书上刷刷的签了名,然后他招手让雇佣兵队长过来,简单地问了几句,说:“阵亡证明书我给你们开不了,我是偶然经过的,我不是今天的值班医生。”

佣兵队长理解的点点头,目光落在安锋刚才签字的表格上:“康登医生吗?伊瓜苏·托纳·康登,好的,我记得你,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安锋镇定自若的、若其事的走向直升机,救护直升机早已做起飞准备了,等伤兵送上直升机,直升机呼的一声腾空而起。安锋坐在直升机敞开的口边,貌似护送伤兵,他居高临下望去,地面的两伙人似乎还在对峙,幸存的波兰士兵愤怒地看着佣兵,而佣兵的眼睛……却在盯着天空上盘旋的医疗飞机。

这群佣兵确实盯上了医疗飞机。

安锋能找到这里,找到那位老头,有赖于前世的记忆。

在伊拉克战后最初几个月,整个伊拉克成了猎场,各国佣兵疯狂地从这里掠夺财富,其中最著名的几个案例就是党费资金,以及贿金资金。原本,保管党费的老头将于三小时后,被自己的同伙萨尔维谋杀,而后党费资金被资金保管人萨尔维侵吞。消息泄漏后,伊拉克政府追讨这笔钱,而萨尔维手下的佣兵知道后,迅速杀了萨尔维,私下里瓜分了党费资金后,从这个世界销声匿迹……他们也许又被雇佣兵盯上,也许他们真的分赃后潜逃。

老头的死亡在当时是大闻,对老头死因的调查揭开了党费资金的秘密。安锋清楚地记的老头死亡的地点,所以他提前赶到现场,虽然重伤这老头身边的保镖,但也将对方逼入了穷巷——三小时后,老头的同伙萨尔维将追杀到这里,从而爆发异常惨烈的ji战。

这老头也是个神通广大的人,只不过他没想到同伴动手如此之,没想到身边有向萨尔维通风报信者。这次因为安锋的袭击,他可以提前转移,然后他会发觉萨尔维企图谋杀他,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安锋求助。

这笔党费资金中还有一批黄金储备,而那批黄金的下落最后人知情,它默默声地消失在这个世界,随同它消失的还有两位黄金保管人。人们事后猜测:也许这两位黄金保管人达成和解,平分了那批黄金,然后分头改头换面潜藏起来。但也许他们最终被佣兵们追捕到,随后被佣兵悄悄杀死,黄金则被侵吞。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两位黄金保管人都比较忠诚,他们默默地潜伏下来,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与“党费”传闻同期爆发的,还有著名的贿金丑闻。据说,萨达姆穷途末路前,募集了大约九十二亿美元现钞,准备支付院外活动家、说客,政客等等,企图影响美国的出兵政策。但没想到当时的布什总统牛仔脾气犯了,谁劝也不听,非要揍萨达姆一个满脸桃花开才舒心。

结果,那批贿金并未完全支付完毕,战争已经打响。十几天时间,百万军队奔溃,美军开进了巴格达……

所谓的“贿金”,都是一些小面额美元钞票,一美金、两美金、最大是五美金面额。这样的小额钞票到了政客手里,很容易存进银行把它变为正当资金——他们可以说这钱是自己募捐而来的,捐赠者投放的都是小额钞票,所以他们的募捐行为完全合法。

当战争打响的时候,整个阿拉伯世界都知道有这么一批贿金存在,有些阿拉伯政治家甚至收到了其中的部分贿金,但剩余的约八十多亿贿金在伊拉克消失了。在战后混乱的局面中,知道它藏在哪里的人不敢站起来,等他们站出来了,藏钱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或者只剩下一片轰炸过后的废墟。

钞票是一种很沉重的物资,它几乎与书籍一类特性:一两本书拿在手里,会觉得很轻,整整一车书就非常沉重了。因为印刷书籍的纸张非常坚韧、致密,纸张的密度相当于硬木,而印钞票的纸张比书籍还多了一个撕不烂、揉不碎的性能,钞票里常常还有金属丝,这就让它的密度大。

简单地说就是:运送钞票的车辆,其车身簧的变形程度堪比运送硬木的变形程度。

安锋登机前随便瞥一眼该保安公司的集装箱货柜车,立刻判断出:集装箱里装的是一种密度低于金属,但显然比贵重木材密度还要高的物品。

如果他不知道有贿金传闻这件事,也许还要琢磨一下子,车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弄得佣兵如此紧张,但他既然知道真相,不难从真相中倒推出来结论:

在战后这个混乱的情况下,一群佣兵神经高度紧张地围着一辆集装箱车,车里会运送食品吗?显然不是。

一集装箱食品不值几个钱,也许还不如佣兵身上一身数字化装备值钱。

有什么东西非常贵重,让士兵非常紧张,一见持枪人士接近就下意识扣动枪机,而这种东西还不能是黄金,不能是贵金属……那会是什么?

伊拉克的旧钞如今是废纸一张,政府还没来得及发行钞。如今市面上的一切交易都用美元代替……那么,唯一的可能是:集装箱里装的是美元现钞,大量的美元现钞。

战后的伊拉克,哪里有如此打量的美元现钞——没错,就是那笔贿金。所以,刚才开枪的佣兵公司,就是吞了贿金的佣兵公司。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别有用心?

也许,这伙雇佣兵吞了“贿金”不关安锋的事。世界各国雇佣兵来伊拉克“维和”,那都是求发财的。大家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各自找到各自的发财门路,谁不不用羡慕谁,谁也不用嫉妒谁,各凭手段而已……但,你别把目击者当做灭口对象就成。

这一刻,安锋成了“贿金事件”的一个目击者。

没错,安锋已成为记录在案的目击者。刚才那位佣兵首领,很认真地盯着安锋,记录安锋的医疗签名,记录安锋的相貌特征——他们头上戴着战术眼镜。这位头领用战术眼镜拍摄下了安锋的面孔,拍摄下了这架医疗直升飞机,拍摄下所有参与医疗救护的人员。

而“贿金”传闻到最后是不了了之的,人们都知道有这笔钱存在,但自始至终这笔钱不见踪影,仿佛随着大轰炸,这笔钱也灰飞烟灭了——原因肯定是:该佣兵公司把所有的目击者都灭口了。

按这个推测,直升机上的三名波兰伤兵,事后准活不了;参与的医疗小组成员事后准活不了。甚至连两个小孩都有可能被对方灭口。在这个混乱的战后环境内,打黑枪是最便宜的谋杀手段。连政府的心总统走上街头,都不能保证自己遇不上冷枪冷。而对于这群“目击者”来说,他们会遭遇的子,也许来自伊拉克人,但大的可能性来自雇佣兵。

安锋可以预想:自己即使在伊拉克全须全尾的执行完任务回国,后半辈子恐怕也不安宁。他们会千方百计的制造各种“意外”事故,争取让自己死得声息,死得毫价值。

死得毫价值吗?

这群雇佣兵在运输价值八十亿的贿金。一旦他们把这笔钱运回美国,那么,这笔资金就是该佣兵公司用来刺杀安锋的活动经费。

现在怎么办?

报警?哈哈,美国法律极端讲究证据,安锋只看了一眼,根据车身簧变形程度判断出对方运送的货物。但这一眼形成的证据,远远还不足以让法院签署搜查令。况且每位能得到国防部合同、来到伊拉克维和的保安公司,他们身后都不乏议员、参议员的鼎力支持。证据不足的话,报警反而会打草惊蛇,会让对方不死不休的追杀过来。

没有警方支持,个人想挑战至少拥有一个营的兵力的保安公司……想想都不现实。

安锋在沉思中回到了营地,他表面上若其事地跳下直升机。机上的医护兵先将两个小孩抱给安锋。由于还未到安锋值班时间,他可以抱着孩子回“绿区”内自己的家……他就这样回了家。

这时间,“海王叉”保安公司估计正在向上司汇报,他们恐怕来不及调兵力追杀安锋,所以,今晚安锋是安全的。

安锋是一个追求舒适到了苛责的人,论走到哪里,他总要先把自己的窝弄得格外舒服。他的“家”原先是伊拉克省级于部首都住宅区,小区门外有警卫有门禁,里面的建筑全是地中海式风格的二层楼别墅。安锋住进来的时候常觉得很奇怪,一贯标榜自己反西方的伊拉克省级官员,怎会把自己的家院修建的全盘西化……哦,连房间里电气设备也是全盘西化的,连件日本货都很少有

看来,伊拉克的“解放”对国内人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义乌商品进入伊拉克了。

进门后,安锋先指点着两孩子去洗澡,两个孩子进浴室前,他摘下浴室里的电话通知“绿区”服装供应商,告知对方自己需要几件儿童服装,那小男孩倒是熟知服装品牌,听懂安锋的阿拉伯语后,直接插嘴道:“迪士尼的,先生,我要迪士尼儿童服装。”

安锋笑着对电话说了一句:“听到了吗?迪士尼儿童服装。”

小孩子的祖父以反美为己任,孩子却喜欢美式服装——也许他们以前就穿过迪士尼服装。

在战后一片混乱的伊拉克国内,平民百姓缺衣少食的,甚至连喝的食用水都需要专项供应,路透社闻报道中,提着铁皮桶排长队领水的巴格达百姓,曾经是巴格达一景。但这时候,只要有点门路的人,在这个三不管的城市里,你可以搞到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品牌。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从来就是真理啊。

小孩子的要求并不特殊,离安锋家不远的“绿区”超市老板响亮的回应了一声。安锋挂上电话,冲两个小孩解释道:“一个小时候,你们需要的服装准时送到……还需要什么?”

小男孩满意地冲妹妹说着什么,安锋细心地替两个小孩拉上浴室的门。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安锋的脸沉了下来,他手一翻,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身份卡,以及一台微型步话机——这是他借包扎伤口的机会,从雇佣兵身上摸到的。

走回卧室里,安锋从隐蔽处取出计算机,利用卫星电话连上奥德尼,他翻看着手中的佣兵身份牌,问奥德尼:“你从视频镜头里看看我手上的东西,这是一个士兵身份牌,但里面没有芯片,这什么东西,怎么弄到身份牌内的个人信息?”

奥德尼在电话里咯咯笑了:“不久前,对,就在不久前,你曾说我不学术,我现在用这句话回敬你。哈哈,我的心情很不错,终于,我有机会说你一次了——你不学术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知道吗?二十一世纪,谁还用芯片卡那么老土的东西,要知道芯片卡已经发明四十余年了,里面的秘密早已经被人破解八百遍,所以,年前有了的,升级换代的产品——射频卡。如今需要严加保密的公司,都使用射频卡储存加密信息,你手头上这张卡片就是……

现在,拿你的手机拨通我的电话,把射频卡凑近你的手机……这样就行了,你可以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射频于扰,我这里有个软件,可以提取射频卡储存的秘密……好啦,不用羞愧,现在是知识爆炸的年代,你不可能每门知识都精通,你甚至不可能把每个专业知识都全部掌握。所以,做你的医生吧,解密射频卡这样的小事,交给我来办。”

这么絮叨完,奥德尼片刻不停的宣布:“结束了,不需做太多的工作,我已经解开了射频卡的秘密,里面附加的信息我马上进行解读,你需要知道什么,三十分钟后我再打给你。”

“我还需要你立刻飞来伊拉克,就近支援。这是一件大活,我要阻拦价值八十余亿元的零钞转移运输,防止它运出伊拉克,送到某些人手中,成为对付我的经费……”

“八十亿?”,奥德尼发出一声惊叹:“你把谁惹了?……好吧,有句中国谚语怎么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最近很闲,我马上过去。”

稍停,奥德尼又问:“那么,我该用什么身份过去?”

安锋立刻说出了一个地址:“卡尔森·安德鲁。到这个地方去,找我说的人,报出卡尔森·安德鲁这名字,接待人会安排一架飞机,把你空降到一艘海上油轮边,这油轮位于伊拉克附近海域,你找油轮上一个名叫迪尔的人,他会给你提供必要设备。等你抵达那儿,立刻跟我联系——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挂上电话后,安锋沉思片刻,立刻拨打崔三的电话,他问:“你们有多少人?”

“十一个人,刚好一个班。”那伙亚裔雇佣兵的头目,绰号“崔三”的家伙回答。

“等我十分钟,我回头给你们挂电话。”

拨通迪尔的电话,安锋说话的语速很:“帮我随便找一家保安公司,办几张保安公司的佣兵卡,我需要崔三他们立刻投入工作。”

迪尔了一个响指:“三十分钟后,人侦察机将把你需要的东西投放在……你知道的,人侦察机只能携带小物件,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

“明白”,安锋挂断迪尔的电话,立刻拨打“绿区”一位走私军火商的手机:“嗨,我是战地医疗所的伊瓜苏医助,还记得我吗?你欠我一个情,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啊哈,我当然伊瓜苏医助,是的,我记得我的承诺,你需要什么,我可不买手术刀,我出售坦克与大炮,这些,你需要吗?”

“我需要全套的美军制式装备,总共需要二十套。”

军火走私商人噎了一下:“我刚才没跟你开玩笑,你确认这不是玩笑……好吧好吧,我欠你一个情,只要你能支付合理价格,我绝不把交易说出去。嗯嗯,你需要正规军的数字化装备?你确认?……这样装备价格很高噢,这种货走得非常火,我手里没多少库存……”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多少钱?”

论多少钱,想比八十亿元贿金来说,这都是些零花钱。

等军火商人报出价来,安锋一点不还价:“你有半小时时间准备,我需要把货物装在一个集装箱货柜车里,我还需要两辆步兵战车,请把这些东西一起运到……,到时候,见面付款。”

军火走私商这次报出的价格,超出了平常交易价的三成。但安锋一口应了下来,倒让对方犹豫起来,他马上追问:“你真是康登医生吗?伊瓜苏·托纳·康登?你确认你是康登医生?这批军火……”

安锋立刻跟上一句:“我没兴趣发动战争,我保证这批货绝不会流入伊拉克人手中……嗯,你知道的,我名下拥有一间小型保安公司,公司太小,拿不到国防部合同,只能做一点小活儿。他们接受了私人雇佣,保护客户在巴格达的安全,但如今这世道,走到大街上没一身美军服装,都不好意思跟陌生人打招呼。他们需要这种服装撑撑场面,仅此而已。”

军火走私商轻轻松了口气:“我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它们不流传到伊拉克人手中,那就成了。我是个爱国的军火走私商。我不能容忍……”

得了吧,军火商有爱国的吗?什么爱国的军火走私商,不过是担心惹来大麻烦,从而曝光自己而已。

二十套全数字单兵武装,这样的武力,如今在伊拉克可以随意地蹂躏整个城市的居民。

这位军火商原本是个牛仔,赤手空拳来到伊拉克,现场收购一些退役美军的二手装备,而后将这些装备转售给“需要的人”,这种商业行为也可谓“空手套白狼”,但只用了一个多月,这厮已穿金戴银的,身边雇佣了六七个保镖保护自己,隐隐间,跨入千万富翁阶层。

冷冷地嘲笑了一下军火商人,安锋反手给那群亚裔佣兵打电话,通知他们接货地点,而后补充道:“我会派一个大个子过去帮忙……嗯,就是今天你们在餐厅见过的那位巨人。他会带着活动经费过去。他将跟随你们行动。他有点憨傻,所以不能作为指挥官。你可以把他当士兵使用,但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一群纯亚裔的雇佣兵扮成维和部队巡逻人员走上大街,实在显得太显眼。因为这期间联军还不曾这样集中使用亚裔兵,而韩国、日本、菲律宾、泰国、西兰、加坡的军事人员,大多作为辅助兵后勤兵出现。单独作为维和巡逻队出现在街头,则需要等到四年后。

不过,这支军队里加上一名非洲裔混血儿,那么队伍就好看多了。

绰号“崔三”的雇佣兵头目立刻明白安锋的意图,他回答:“没问题,我会很妥当的使用这位巨汉。”

安锋最后一个电话打给阿盖尔,他没给阿盖尔多说,只是告诉对方:“阿盖尔,我放你那儿的零用钱,你取出……元,等会你去找那群雇佣兵,就是我们今天在餐厅里会见的那群亚裔佣兵,你跟他们走,随时保持与我的联络。”

阿盖尔稍微有点扭捏,坑坑巴巴地开口说:“呃,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街头遇到了几个退役的伙伴,他们正在巴格达找活于,如果你不介意,如果你需要人手……”

“有多少人?”

“五个。”

“带他们一起过去,这五个人跟你编成一组,你们的行动可以不受‘崔三,的指挥,直接听命于我……这样最好,我原本担心你孤身一人去,会被他们排斥,现在你有了伙伴,这我就放心了。”

几个电话打完,该做的工作已经就绪。安锋藏好笔记本电脑,接着听到卧室外轻轻的走动声,他关闭了手机,起身去拉卧室的门。门外果然是那两个小孩,他们身上裹着大浴巾,光着脚在地上走动,每走一步,地面上都留下一个湿湿的小脚丫印。

安锋宽和的笑了笑,伸手取出一块大毛巾,过去亲切地帮两个小孩擦干身子。他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孩子去餐厅,手脚的做了一顿饭,邀请两个孩子上桌时,他向两个孩子展示了食品包装袋:“埃及产的食品,保证是清真的

最后这句话让两个孩子很感动,他们彬彬有礼的谢过安锋的体贴,坐上餐桌后,一举一动完全符合礼仪,像个完美的小绅士与小淑女。

也就在吃饭的时候,服装商赶到了,他带来的服装……当然是产自义乌的迪士尼童装,虽然离正品服装的质量还有点差距,但这是战后的伊拉克,这里没有大型晚宴,这里没有权贵聚餐,所以,也别挑剔服装真假问题了。

即使九年后的巴格达,城市电力依然不能保障供应,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全靠石油美元支撑,运输机每天在天上飞来,每天空运货物将近数万吨。这些物资中有义乌产的大量假冒服装,还有天津产的黑白电视机、上海生产的飞鸽永久自行车。这些物资极大地丰富了伊拉克人民的业余生活,如今的伊拉克百姓,谁家有一台永久自行车,有台天津牌黑白电视机,那都是向邻居夸耀的话题了。

咳咳,美军果然是为了石油利益向伊拉克开战的,他们果然别有用心。

当安锋在餐厅里装扮好两个孩子时,他们的爷爷来电话了,电话里老头显得很慌乱:“我刚得到消息,我那处临时藏身所遭到了攻击。袭击者不是美国人,是一群伊拉克人,指挥他们的是我的熟人——萨尔维。现在我的藏身点他同样知道,我迫切需要一个他不知道的藏身所。”

安锋冷冷一笑,他示意两个小孩回自己卧室里。等孩子们关好了门,安锋又过去确认了一下小孩听不到交谈声。他回到卧室,同样关好门,对老者说:“我早知道会这样。这一点不奇怪,你们只有不断往上爬,才能防止被别人夺走位置,才能防止不被别人践踏,所以,栽赃陷害勾心斗角背叛出卖是你们的常态。我相信,你已早习惯了这些,如果有机会你照样会背叛出卖。你现在很愤怒,是因为‘背叛出卖,不是出自你,你不小心被同伴抢先了。”

老头不想辩解:“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能够庇护我吗。”

“终于有一句求人的话了。好吧,如果你能够冲到,你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冲到我所说的地方,然后我的人才能接应你,如果一个小时内你法抵达那里——那么,永别了。”

老头有点震惊:“我手里掌握了一笔巨大的资金,一笔超乎你想象的资金,为了这个,你不愿做得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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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拯救老头行动

安锋沉默了一下,在电话里冷冷一笑:“我只赚不烫手的钱,我只做与酬劳相符的事。”

老者沉默了一下,说:“好吧,当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我一定打电话给你,对你说一声永别。”

老头挂上电话,安锋卧室的门悄悄推开了一个小缝,两个小孩露出期盼的眼光,他们听不懂安锋说的英语,但从安锋的神态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他们预感到这个电话是爷爷的求援电话,他们没有说乞求的话,只用萌萌的、弱弱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安锋。

其实,安锋的果断拒绝并不是他的真意,他与老头之间在进行一场意志的较量。老头希望勾起安锋的贪婪,进而支配安锋按他的指挥棒行事。如果安锋按对方的意愿做了,那么老头的许诺也许就是一张画饼。

画一张饼子,让人们为他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这种事情是老头同党惯玩的把戏,他们轻车熟路了。但如果他们想哄骗的人不上当,那么,他也许会考虑兑现这张饼子。

此刻,安锋摆出一副毫贪欲的模样,他展现的是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决定的事情,绝不受外物影响,哪怕这外物价值上百亿,乃至数百亿。他要让老头挣扎在生死线上,他要让老头时刻品尝死亡的气味,他要让老头知道,他是个毫不动摇的人——除非老头兑现诺言,否则,他可以做到见死不救。

这是最难熬的一小时,时间一点一点的缓慢度过,安锋奈的视了孩子期盼的眼神,他手里握着电话,背着手直在房间里转圈……四十分钟后,崔三打来电话,他简短的说:“货已接到,支付完毕。”

安锋想了想,说出一个地址来:“马上换服装,换上刚买到手的佣兵服装,赶到我说的地点,接应一位老头……阿盖尔认识那个老头,如果你们赶到时,老头还活着,先别急着动手,让阿盖尔先跟我联系。”

崔三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命令,安锋在电话里还听到他的下令声。等安锋挂上电话,想了想,又给迪尔去电话:“嗨,我需要送走一个人,你有办法让直升机进出巴格达吗?”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不过我可以想个办法,伪照假证件,假装某位大人物……马里兰州议员来看望他们的小伙子,这主意怎么样?”

“不管你有什么办法,我需要送走一位伊拉克老头,人接到你船上后,立刻扣押这位老头,没我的命令不要释放他。”

“好的,我需要两小时。”

挂上电话,花了五六分钟哄两小孩上床睡觉。安锋回到自己卧室,再通知崔三打开敌我识别标志后,他用自己的计算机接驳了巴格达上空的军事卫星,通过卫星图像,从太空监控着这些人向预定目标前进。

崔三把自己伪装成一队普通的食品运输车队,车门上刷了塔吉特(tar超市的店标(美国第二大连锁超市。“食品货柜车”前方放了一辆防雷步兵车,压后的是另一辆防雷步兵车。整个车队行进速度很缓慢。

从外表看,一前一后两辆防雷步兵车完全是美军制式装备。步兵车护送食品运输车,这在巴格达街头是常见现象,而这种担任护送任务的步兵车,往往归属难明,它也许属于美国国民警卫队,但也许属于雇佣兵。

步兵车车身的旗杆上没有悬挂国旗标志,旗杆顶处的圆形头实际上是一个监视摄像头,它随着步兵车的行进不停转动着,仔细扫描着路边状况——他们已进入橘色区域,这区域属于极度危险区域,各国巡逻队一般不往这里走。

正在道路上行走的伊拉克百姓,忽然见到运输车队出现,先习惯性的走到路边,双手伸出去,整个身子贴在墙上,显示自己的害状态。而车队前进中,偶尔可以听到冷枪子撞击在装甲上的清脆响声,但车队不为所动,继续缓缓地保持匀速前进——这也许是某位醉酒的前共和国卫队士兵,从户上看见外国车队出现,忍不住从枕头下抽出自己的枪支,随便开枪泄愤。他们开枪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杀人,仅仅是因为闲得聊。

如果这种冷枪被正规巡逻车队遇到,他们常常要突击到对方楼下,不肯罢休地解决掉这名冷枪手,但这支车队却不管不顾继续前进——遇到这样的巡逻车队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往往标定了冷枪区域,然后召唤空中人侦察机,人侦察机会对这片区域进行反复扫描,一旦在户上看到持枪的人影,紧接着会有一枚精确制导式巡航导发射出去,将枪手所在楼层炸得稀巴烂。

这就是战后的巴格达。

这是一场蚂蚁对大象的战斗,蚂蚁徒劳的挥舞着自己的小牙齿,企图ji怒大象。它们就希望大象爱护环境顾忌周围的辜,从而容忍他的徒劳攻击。他们“道义绑架”了自家周围的老百姓,用邻居的生命威胁大象不要反击。

这是一个混乱的国度。这时候,伤及辜的现象每每发生,幸好每个士兵身上都携带着战术眼镜,这战术眼镜将士兵的战场行为全程摄录下来——包括他们的恶行。因此士兵们戴上这副眼镜不得不有所顾忌,他们知道如果恶行彰显,等待他们的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三十分钟后,电话终于又响起,老头在电话里气喘吁吁喊道:“好吧,我相信你了,我现在不想说永别,所以……你的人呢?如果他们二十分钟不到,你来为我收尸吧——记住,我的生死关系数百亿资金,数百亿啊”

安锋深吸一口气,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不慌不忙:“你电话不要挂,我马上通过卫星锁定你的位置。”

电脑上的卫星显示:老头离崔三的车队并不远。他如今藏身于一座废弃工厂大楼的三层,这座工厂大楼遭受过联军的轰炸,如今只剩巨大的水泥框架。而这座废弃工厂大楼位于北郊城乡结合部,大楼临街,一条宽阔马路将林立的居民楼与工厂隔开。这条马路修的质量很好,平整笔直的路面通向远方,站在街道上可以看到远处三四个红绿灯。

下一个红绿灯路口,路面显得有点脏乱了,水泥地面上扔着几个沙包,燃烧过后的轮胎残骸熏得露面漆黑一团……当初,伊拉克人认为烧轮胎冒出黑烟后,美军就看不到地面状况,轰炸就不会准确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美军的炸是用电子仪器瞄准的,黑烟对此不起作用。

崔三现在的行进方向,几乎与老头所在的街区是个平行线,两人相隔四条街道。四个十字路口拐个弯,右侧垂直方向是崔三的车队。而老头所在区域内,对面居民楼是曾经的军属楼。据说里面住着不少伊拉克前军人、前警察,这些人几乎家家有枪,火箭什么的也是家中小孩玩具。至于地雷——谁家不收藏几个,都不好意思出门见邻居。

安锋不断地拉近卫星画面,从卫星图像上他已经看到老头所在大楼附近,有群人正在速向废弃工厂大楼推进,这些人显得熟门熟路,不停地有小分队从大部队里分开,散入四边的小巷,而后沿着街角向前推进。偶尔他们站在路边,冲路边住宅吼两嗓子,马上会有人拿着长短武器从居民楼里跑出来,加入到小分队中。

随着这些人的推进,对方的人数似乎越来越多——这才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安锋马上在电话里对老头说:“你身边有奸细,你的敌人来了,他们没有东张西望的寻找,大约四十余人,直接奔你躲藏的地点而去。在上一个十字路口,他们的队伍分开,有四支小分队沿着小巷推进……如果你再不动身,最多十分钟,你会被包围。

哦,别指望我过去救你,现在他们群情ji奋,我的人一旦出现,就会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四处的马蜂都会向你我扑来……赶走吧,别挂断电话,我尽量给你提供支援。”

老者气喘吁吁地把电话递给自己的保镖,吩咐一句:“乌斯,听他的话。

安锋接着在电话里追问:“你们有几个人,伤亡情况怎么样?”

对方回答:“除了我们头儿,还有五个保镖,现在人人带伤,还有两名重伤者。”

“把重伤者留下,告诉他们:你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其他人立刻转移到旁边楼层,,第一支小分队离你们还有三个楼房的距离,五点种方向,五个人,三百一十米。”

保镖头目用伊拉克语喊了几嗓子,他在喊献身什么的,奉献什么的。电话里立刻有人热血沸腾地响应,紧接着,安锋从手机里听到密集的枪声。

通讯在电话里继续:“七分钟方向,七个人,不,是八个人,有一人带着火箭筒,你们撤离大楼了吗。”

保镖头目说话的语速也很:“手机没电了,我们正在奔跑,我们正在下楼……”

电话里传来轰隆一声,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虚弱了很多:“我受伤了,我们已经抵达了一楼。”

这时候,电话里的轰隆声不断,安锋马上在电话里安慰这个人:“再坚持一下,我的人已经听到了你们的枪声,你们只要冲过十字街口,他们就会来接应你们……我马上通知附近的支援,三分钟,请再坚持三分钟。”

安锋迅速用电脑黑进维和部队指挥部,假借司令部指挥的名义向附近巡逻小队发出指令,命令他们进入橘区观察——其实,这时候已经有人听到ji战枪声,并把情况报告了维和部队司令部,空中巡逻的武装直升机已经调转方向,从四面八方向枪响处汇集而来。安锋的命令像是一个值班军官随意而为,却完全符合战术规范。

不过,这样以来,安锋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让老头安全撤走,而是要让这场撤走不那么引人注意。

一旦美军抓到了ji战双方任何一方的俘虏,这场党费争夺战就立刻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全世界的佣兵都会疯狂起来。

调动了巡逻队后,安锋直接联系崔三:“枪声,你们听到了吗?就在你们附近。现在,你们努力向枪声方向移动,能移动多少距离移动多少,我需要你们抢在美军抵达之前,把那位老头偷偷藏起来。”

崔三立刻大喊起来,他连续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喊道:“你们几个,把军服脱下来,换上伊拉克当地服装,大个子,你领先带路。”

安锋指头微动,他从鼻梁上的战术眼镜里调出了老头的照片,将这个照片发到崔三队员的眼镜上:“大个子不要去,他的目标太明显。”

崔三又连续叫了几个人的名字,而后在通话器里说:“我亲自带人去,不过,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能不过,每一个参加行动的人奖金一百万美元,如果阵亡,奖金加三倍。”安锋这句话是用韩国语说的,而且带着浓重的汉城口音。这种口音崔三听起来格外亲切。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活儿,爷接了。师弟,看我的吧。

卫星监视画面依旧盯着崔三,拍摄到的图像中,崔三已经脱下了刚刚弄到手的美军制服,换上了一身邋遢的、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军服,他们除了手里拿的枪还是美械,身上再找不到一点美军痕迹。

这群人立刻贴着墙角向ji战处摸去,安锋转头把频道切换到老头保镖乌斯那里:“我马上把接应人照片发给你,你在电话里都听到了吗?”

电话里的声音虚弱了:“我们已经冲过了街口,但是,大楼里已经没有枪声,我留下的人全阵亡了,追捕的人居高临下,马上会发现我们。”

安锋狞笑起来:“他们发现不了你们,只要你们过了街口,身后的事儿,跟你们关了。”

安锋可以控制天空中的三架人侦察机,这三架人侦察机每架携带一枚精确制导导……他再度黑进维和部队指挥部,操控这三架人侦察机开始锁定目标。

这三枚精确制导炸不是从机翼上发射出去的,安锋直接让人侦察机携带导,连同机身一起撞向大楼所在区域……这下子,算是毁尸灭迹了。

第一枚精确制导导爆炸的时候,空中已有三家武装直升机赶到。三架一组的武装直升机直接将地面图像发送到指挥部,这个图像比卫星监控画面清晰。而这时,楼内剩余的武装人员听到飞机引擎声,正忙着撤离现场。随即,人侦察机携带导撞上去,画面上一团烈火腾起。

紧接着,那座废弃工厂大楼连中第二枚、第三枚导。整栋大楼开始摇摇欲坠,武装直升机的通讯频道内,驾驶员们深吸一口气,惊呼道:“我再次看到了大楼崩坍(隐指世贸中心遭撞击时的缓缓崩塌。”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维和部队司令部内部一点轻微混乱,三架携带武器的人侦察机突然失控,自主性的向ji战区域发动攻击,虽然这个攻击也是司令部所希望的,可是谁批准三架飞机发动攻击的呢?

“谁操纵了这次攻击?”司令部内,异口同声响起这句问话,一个声音咆哮着:“查,赶紧查,有黑客吗?”

这个时候,安锋悄悄地退出了登录状态。

混乱维持了一分钟,司令部值星官发出果断命令:“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好不容易引蛇出洞,阴沟里的老鼠全部窜上了路面,通知各部队,自主攻击,将所有的武装分子全部留下。”

稍停,值星官补充:“尽量抓几个活口,我要知道这场战斗是怎么发生的,看起来,好像他们内部两派发生了内讧。”

这个命令一下达,地面上的战斗越加ji烈了。

恶行是可以传染的,当人的情绪被暴虐控制后,很容易做出一些底线的行动。

地面发生了大型枪战,规模类似一次小型叛乱。许多持枪的武装分子明晃晃的在大街上晃悠,而该区域又是巡逻小分队最头疼的橘区,不知是谁偷偷打出了报复的一枪,随即,只要某栋住宅楼有攻击的枪声,整栋大楼都成了攻击目标。ji战中,理智一点的佣兵尽量把攻击范围限定在枪击发生的单元里,但多的雇佣兵则开始限扩大交火区域。

这场战斗持续到半夜,子闪烁的火焰不断在夜空中响起,第二天太阳重升起,联军维和司令部高调宣布清剿了该区武装分子,随即将这片区域由橘区转成“黄区”——意为:有一定危险,但属于可控范围。

因为经过一夜的ji战,这片区域居民,家里有枪的已经偷偷扔了枪;还敢抱着枪不放的,已经成为死尸。

解除了橘区武装后,这片小区顿时平静了很多,三个月后,这片小区变成了不带枪,可以安全行走的区域。

没人知道ji战一方其实已经悄悄撤出了战斗,当然,崔三等人的撤出还是遭到空中直升机打击,空中力量将他们当做伊拉克武装人员进行追杀,由于失去了安锋的掩护,逃亡中他们有两人阵亡,三人受到轻伤,但他们最终逃出了该区。

当时,阿盖尔带着一队英国人冒充英国雇佣兵,守在离他们不远的平行路上,这群人赶到车边,马甲一换,成为合法的雇佣兵…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章 那一场鸡鸣狗盗的事

这真是忙碌的一夜啊。

整晚上安锋只是抽空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到了天亮还要赶去战地救护所,他是早班,昨夜ji战中受伤的士兵正需要他这位温和耐心的医生抚慰,作为这场战火的引发者……之一,安锋的体贴受到士兵高度赞扬。

这一番忙碌直接到了中午时分,“绿区”警报的拉响打断了安锋秀体贴秀温柔,战地医疗所的医生们纷纷穿上挂在墙壁上的防衣、带上钢盔,不值班的医生向防空洞躲,值班的医生则满面苍白毫血色的强撑着,一名叫凯文的医生也是今年毕业的,他冲到安锋面前,嘴唇哆嗦的问:“怎么回事,绿区也会遭空袭?”

“不是空袭”,安锋正在处理的病人躺在病床上插嘴,他指指外不断响起的爆炸声,沉吟着说:“这是毫米迫击炮的声音,炮手距离绿区并不远,医生,你还是躲躲吧?”

安锋轻轻摇头:“不好,我们躲了,你们在病床上却躲不开。你们现在是我的病人,我不能丢下我的病人自己逃跑。”

这句话让凯文的面色舒缓了许多,他虽然还有点怕怕,但努力坚持着走向临近病床,开始哆嗦地询问病人情况。而刚才说话的士兵则苦笑一下,道:“医生,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来这里,都是准备受攻击的。”

“一样的一样的”,安锋举起温度计查看着对方的体温,他的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惊恐:“我们都一样的尽忠职守,你的职守是战斗,我的职守是照顾你们,看护你们。我们都不能逃离岗位。”

对面的士兵崇敬的望向安锋:“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大胆的医生,谢谢你,康登医生,你的行为让我重充满勇气。”

士兵的崇拜什么的,就是毛毛雨。安锋一点不觉得傲娇,他神色如常的挨个检查伤兵,与此同时,外炮声隆隆,持续不断……

十余分钟后,炮击停止。安锋过去拧开收音机,让士兵倾听指挥部的敌情通报——这是合法的。老外不讲究隐蔽执法的,敌情动态并不是“国家机密”,公众有知情权。

喇叭里响起指挥官故作镇定、假装振奋的语气:“……袭击者丢下了三门迫击炮,我们的士兵正在追捕。袭击者穿平民服装,他们混入人群中,暂时不好辨认……”

唉,遇上一个把迫击炮扛回家当玩具的人,真是奈啊。

不过,别人听闻只是为了八卦,为了聊天时有谈资,安锋听了这段闻,心里微微一动:昔日管理完善的伊拉克军火库,都已人进人出的像个菜市场。那么,那些昔日的高官显贵,他们藏赃款赃物的地方,想必也顾不上照料了。佣兵们找到这些隐秘财富,它们成了佣兵的战利品。如果……

看来,那位老头需要多的……压榨。

一上午的忙碌过去,中午时分,安锋去衣柜取出自己的手机。手机里已有多个未接电话,安锋正想查阅,奥德尼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嗨,我已经到了船上,刚才给你打了数电话,我见到了那位‘迪尔,……留下的人。哦,迪尔先生本人不在船上,但他留下接应我的人。

你要我跟踪的那群人……我通过射频卡已经破解了他们的个人识别信号,通过卫星定位系统,我找到……他们现在在安法货运站,就在货运站站台上。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们居然想走陆运……啊哈,我查到了货运单,东西将被运送到科威特,然后在科威特装船,运回美国……你打算怎么办。”

“陆地上,他们肯定戒备森严……”

奥德尼立刻接上话“他们公司来了……一个团,大约上千名雇佣兵,这次武装押运,出动了六辆坦克,二十余辆装甲运兵车,大约三百人的队伍。特么这么庞大的押运队伍,他们也不显扎眼?噢噢噢,你肯定法攻击运输车队——那将是一场战争”

“全程监视运输车队,我要知道他们把货柜运到那座码头,装上了那艘货轮……我想,他们不会在运货单上写上:货物是美元现钞。他们一定会把货物伪装成普通物品,走民用航线偷运入美国,所以——”

“没问题,我会全程监控他们的运输车队,看清他们走入那座码头……等等,如果他们走民用路线,那么货物运输需要预定舱位。我可以黑进码头航运系统,查清他们订的是那艘船。”

停了一分钟,奥德尼得意的咯咯笑着:“太好了,他们运货单上写的是咸鱼,货物将在明日临晨五点进入43号码头,货柜箱编号h…¨,他们预定了两个货柜舱位,货船将在十点出发。我马上把数据修改一下,指定他们装入……一个容易打开货柜门的位置,接下来就是你的活儿了。”

挂上电话,安锋马上联系迪尔:“你在哪里?”

“在巴格达啊,不是你让我接走那个老头吗?我正带人过来,准备转移你的‘货物,”,迪尔不解的问:“你还有事?”

“既然你来了巴格达,那……你知道哪里有卖咸鱼的吗?”

迪尔不屑的回应:“巴格达什么都没有,这里的食物都是温州产的——你打算买点温州咸鱼吗?这也没卖的呀。”

“两只货柜能装多少咸鱼?”

迪尔沉吟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吗?嗯,咸鱼比较重,有很多咸盐,当然比较重了。一只货柜大约能装六十吨。”

“你的直升机一次能运多少货物?”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说的明确点。”

“我想把两货柜的咸鱼,运到一艘行驶的货轮上,然后你们把货柜里的东西取走,把咸鱼装进货柜里——整个过程需要声息,不惊动货柜船上的人,能做到吗?”

“这个……,有点难度。”

“别跟我说困难,你们就是于这个的,这是个简单任务,没有交火,没有突击,只要求你们别惊动船上的船员,瞧,多么简单?”

“货柜船从哪里出发?”

“科威特。”

“不不不,波斯湾是个繁忙的航线,想在波斯湾偷东西而不被人发现,这几乎不可能,再说,0吨咸鱼,你打算从哪里订货?”

“阿拉伯咸鱼,当然是从阿拉伯订货——我觉得科威特不错,咱就订科威特咸鱼……你有约十三个小时准备时间,明日五点,货物将被送上货柜船,轮船于十点钟出发。”

“搬运0吨咸鱼,可不是件轻松活……”

“这是你们的事……对了,我给你找的帮手到了,你可以称呼他奥尼尔……哈哈,你应该认识他,是的,就是那位瑞典艺术品窃贼。他是个大盗,偷东西这件事是他的专长。你们把这事搞定,别怕辛苦,等见到货物,你就知道内情了。那时候你们绝不会觉得辛苦。”

奥德尼与迪尔怎么偷东西,这不关安锋的事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还要手下做什么?

挂上电话后,安锋又变成那位和蔼可亲,耐心而好脾气的医生。他笑眯眯的给“绿区”一位饭店经理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宿舍里有两位伊拉克流浪儿,因此他需要两份阿拉伯饭菜,他需要经理把饭菜送回宿舍,记上账,回头他去付款……身为伊拉克人的饭店经理被安锋的善心所感动,直夸安锋慈悲心肠,他信誓旦旦保证做好饭菜……

把手机放回衣柜内,安锋抄着手去食堂,与同事一起共进午餐,然后是专注而热情地值下午班。等他下班回家,伊拉克饭店经理又送来了晚餐——这晚餐安锋没有订,但他照样得付钱。伊拉克饭店经理逮住安锋猛夸一通安大夫的善心,同时表现出对孩子遭遇的极大同情与关怀,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的收下了安锋给的晚餐钱——不给他跟你急。

当夜幕降临时,安锋装扮好自己,状似悠闲的领两个孩子去散步,在“绿区”大门口他跟哨兵寒暄了几句,解释自己深夜外出的原因是:这两小孩是他捡来的,他们与父母失散了,现在他要带着孩子去寻找失散的父母。

拒绝了热心佣兵的护送,安锋开着自己那辆定制的军用悍马车驶出了“绿区”,七绕八歪来到雇佣兵的集合地点,崔三过来迎接他时,神色很憔悴,他低声说:“接应的人还没到……那老头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他身边只剩下两位保镖,其中一位还伤的不轻。”

安锋点点头,他温柔地把两小孩抱下悍马车,指一指屋里:“你们爷爷在里面,去见他吧。”

孩子们奔跑而去,安锋对崔三解释:“接应的人嘛……他们正忙着订购咸鱼。”

崔三满头雾水:“订购咸鱼?咸鱼这么重要?比我们的货物还重要?”

“这个我跟你说不清,来,我车尾有医疗器械,帮我把它们搬下去,抬进屋里……”

屋内,两个小孩可怜巴巴的牵着老头的手,他们话不多,只是沉默的坐在老头病床边。安锋先检查了老头血型,给老头输上合适的血浆。趁老头还在昏睡,他过去救治受伤的佣兵。佣兵的伤口处理好后,老头依然没有苏醒,但安锋已经等不及了,他取出一支肾上腺素给老头注射。

肾上腺素起作用需要五分钟,安锋赶过去处理老头的保镖,进门时他亲切地问:“那位是乌斯,我们通过电话。”

伤势较轻的保镖立刻站起身来,招呼道:“你就是电话里的那位神秘人,谢谢你救了我们。”

“别站起来,你有伤,来,坐下,让我看看伤口。”

时光在闲聊中缓缓度过,不一会儿,崔三过来低声报告:“老头醒了。”

安锋温和地笑着,慢悠悠起身:“你们继续躺着,我过去处置一下病人。

与伊拉克人交谈安锋用的是阿拉伯语,崔三跟他说韩语——崔三故意的。

老头已经苏醒了,正有气力地对孙儿孙女吩咐这什么。见到安锋出现,老头一声叹息:“你赢了。”

老头取出自己的手机,从手机里卸下存储卡,而后将存储卡交给安锋:“密码是…,这里面存储着瑞士账号以及提款方式,拿去吧,不管你拿走多少,请照顾好我这两位孙辈,至于我的三儿子……由他去吧。”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不,你死不了,我没有杀你的意图。我是个遵守约定的人,今晚会车来接你走,他们会把你送到空港码头上,一架私人正等在那里,飞机会把你运到……你想去哪个国家。”

“英国吧,那里对阿拉伯人比较和善,我的三儿子已经提前在那里安家,我想去他那跟他团聚。”

稍停,老头看着安锋手里的存储卡,轻轻地摇摇头:“所谓了,活着就好……不过,提款需要两个人共同出现,你可以找个人帮助,但没有另一半密码,你只能动用一笔很小的数目——这是我们预先设定的防范机制,你理解吗?萨尔维想抓捕我,就是因为没有我的密码,他只能得到一笔不大的紧急备用金。”

安锋重重点头:“英国啊,我会让你如愿的,我也会让自己如愿的——等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把萨尔维的情报告诉我。我需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惯常的思维模式是什么。”

老头指一指手机存储卡:“全在里面了——我们那次秘密会议,我偷偷地录了音,全在存储卡里。”

稍停,老头又一指手机:“算了,这部手机也给你了,它现在对我已经没用了,我将有一个全的开始,以及全的人生。”

安锋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对方的手机,这部手机里应该存有老头的通话记录,以及短信之类的,有他在手,老头的全部关系络向安锋开放了——模仿老头的说话声,这对安锋来说不算什么,即使没有相关软件,他用自己的嗓子也能装出来。

至于拿上手机被追踪被定为什么的,安锋并不太在意——伊拉克人没有手机追踪与定位软件。至于美国人嘛,按正常的历史,他们现在没有注意到老头的存在,他们的档案里压根没记载老头这个人。

交出了一切,老头呼吸平缓了许多,安锋看看手表,发觉迪尔还没到,趁这功夫安锋又问:“你手头有没有军火,就是那种完全伊拉克式的单兵武器。

老头笑了一下,回答:“如果你要发动战争,我恐怕拿不出你所需要的,但如果你只想掀起一些小风浪……”

老头说出了一个地名,跟着补充:“那里曾经是一个地下放空指挥所,实际上,我们那次关于党费的秘密会议,就是在那里举行的。但正在开会的时候,不知怎么被美国人盯上了,一枚精确制导导穿过垂直通气孔,炸在地下指挥所爆炸,卫兵全死了,是贫铀。幸好我们还有一条备用通风口,你知道的,萨达姆喜欢给自己留后路,我们通过斜向通气孔,逃离了那座防空指挥部

停顿了一下,老头又解释:“那座地下指挥所共有三层建筑,士兵守在一层,我们都不想让他们知道会议内容,我们当时在地下二层开会,地下三层是个武器库,足够装备一个营的士兵。如果你不在意核辐射,它会是最佳藏身所

安锋立刻反问:“但为什么,你不去那里藏身?”

老头笑了:“我需要的不是躲藏,而是生活。而且那里并不安全,美国人迟早有一天会重搜查那里,检验他们的轰炸效果。一旦我被他们堵在地下通道内,我的后半生将在监狱里度过了。而我讨厌监狱,那座地下指挥所就是一座巨大的监狱,它现在已经停电停水,像黑洞洞的地牢。”

老头凭记忆讲述了地下通道的进出方法,那处通道口隐藏在一家工厂材料库内,因为这家工厂与军方联系紧密,被联军怀疑藏有化学武器,因此遭到了毁灭性重点轰炸。如今那里只剩一片瓦砾,附近也没剩下什么建筑。

老者被肾上腺素刺ji的,神经很兴奋。介绍完地下指挥所,又开始向安锋介绍了他信任的“朋友”……当然,这些朋友如果见到老者,也许会立刻向美军报告,也许会向萨尔维汇报,但如果出面的是“美**医”安锋,也许他们转而巴结这位“外国友人”。

一个小时后,迪尔派来的人终于赶到了……当然,咸鱼也订购完毕。处理了伤口的老者被秘密接走,边那位伤势较轻的保镖乌斯,则被安锋强留下当做双方以后的联系人。为此,安锋大度的让老人带走自己的孩子……他对孩子下不了手,老头留孩子在他手里,对他来说是个累赘。

老头前脚走,安锋后脚开始传输老头的手机内容——为了防止泄密,他随身携带的电脑功能并不强,所以他才需要奥德尼的就近支援。

“我认为我们需要多的支援”,奥德尼一边接受安锋传递的资料,一边说:“嗯,你的时间不多了,海王叉保安公司已经把你的信息传递出去,你必须今晚有所行动,就在今晚”

“你查到了什么?情况有变化?”

“不是车队的变化,是海王叉公司……我刚才黑进了他们的资料库,可是,我需要一个密匙,有些加密资料必须密匙。不过,仅仅看那些不加密的资料,我认为你的情况很不乐观——他们已派人进了绿区,进了战地医疗所。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今夜必须动手!

安锋瞳孔一缩,马上脱口而出:“那三名伤兵?”

奥德尼回应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他们来说伤兵最好下手,正好他们受了伤,对他们进行灭口后,也好找理由掩饰。访问下载txt但你现在不能发出警告,他们现在还没注意到你,也许他们想放你们回国,而后在国内下手,如果你提前插手,他们马上会把目标转向你。”

稍停,奥德尼轻轻补充:“一千多人啊,个个都武装到牙齿。凭自己的力量你搞不定他们你需要强大的支援,你懂我的意思吗?找多的人数没有用,你身边那群人指崔三等人不够数,加上迪尔的队伍也不行,那是个……千余人的大军营啊。”

安锋原地转了几圈:“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你等我电话。”

拿出手机再度想了想,安锋给战地医疗所护士打电话,他做出一付心急难耐的模样,专门找一位有男友的女护士,这位女护士长的一般般,骨头架子很魁梧,男友是个拳击手……但愿她不喜欢安锋这样的英俊小生。

“嗨,葛洛丽亚,我是康登医生,你今晚有空吗?”安锋做出口齿不清的喝醉状,像是相机聊想找乐子:“我很寂寞,我这里有瓶好的红酒,你想与我一起品尝吗?”

“见你的鬼,康登医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位绅士,是绅士就不应该发出这样的邀请——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还在当班呢,现在已是深夜,你深夜不睡觉,让我独自穿过巴格达的街道,到你家喝狗屁的红酒,收起你那种花花公子把戏,我没空陪你发疯。”

“咯咯咯咯,我刚才听到一个短语”,安锋表现得醉态十足:“我觉得这段语很有意思,有人对我说:爱我,就半夜穿过巴格达街道,去给我买个馕……咯咯咯咯,我想……”

“康登医生,你醉了。别忘了,我男友是个拳击手”,葛洛丽亚护士不敢挂电话,这是规则。医生半夜来电话,有可能有紧急医嘱,护士不能首先挂了电话,否则就要承担医疗责任。“如果你没有什么交代,我要挂电话了。

“好的好的……咯咯咯咯,好的,我刚才听到这句短语,忍不住想掏出小本子把它记下来,可是,我好像把钢笔忘在医疗室内了,嗯,奥玛仕的马尔泰钢笔,笔尖是玫瑰金的,笔身镶嵌红色宝石,笔帽镶嵌极地冰珠,很贵很贵的

“你把它忘在哪里了”,葛洛丽亚不耐烦的打断了安锋的炫耀。&br&

“今天收珍了……让我想想,我今天治了几个伤兵,大约……给他们写病历的时候,把钢笔忘在哪里了。”

“我马上去给你找,康登医生,我要挂电话了。”

“别,我还想说,我还想说——别惊扰,我的病人,钢笔找不到那就算了,别去询问他们,走过路过,看看他们的病床,以及床头柜……”

安锋可不想为了救伤兵,把护士再搭进去——人家男友是拳击手

葛洛丽亚听到安锋的交代,立刻缓和下来,她静默一会儿,问:“康登医生,那支笔很贵?”

“4万3千美元啊”

“你果然是个花花公子,不过,是个好心肠的花花公子——康登医生,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的,我不会惊扰病人。”

这就是说:这一夜,护士们将对走廊外的动静格外敏感,但愿她们能因此于扰佣兵的灭口行动。

奥德尼这时悄悄插入了,他低声讲述自己监控的效果:“今天是雇佣兵营地最虚弱的时候,他们把好手都调出去押运车队了,营地里只有平常的一般人手。不过,留在营地里的人很警觉,巡逻哨片刻不停游动,我估计还有电子设备,布置在营房周围。

他们驻地现在有大约五百名佣兵,凭借武力想吃下这群雇佣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注意到了,感觉,感觉他们是一群很难对付的人,都是战场上摔打出来的,对危险处境有种第六感,嗯,他们时时诧异地观看监控探头,大约是发觉我的凝视了……

我找了了几对上街游玩的佣兵,他们上街,至少二十人结队,这么多人没法下手,没法下手后掩盖动手痕迹……嗨嗨,你要找的支援在哪里。”

“正在找”,安锋马上关闭了线通话器。

拉斯维加斯赌场钻失窃案中,安锋认识了一位高级情报人员。这时候他不能主动联系汤姆博士,他是待命人员,必须被动接受汤姆博士的指示。现在,他只能找这位情报人员,寻求他的帮助了。

电话里两人相互通了联络信号后,安锋直截了当的:“我需要一个帮助……你们在巴格达有人手吗?”

“哈哈,你这话问的——我们在巴格达有很多人,你见到的每一位士兵,都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还在拼命地寻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们必须找到这个,你,有线索吗?”

“我现在在巴格达,参加医疗小组。”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消息,上次我们合作的很愉,这次,你有什么想帮我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也许你能有一分收获,巨大的收获——但这收获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关。不过,你会满意地。我需要你尽安排一个会谈

“现在,你那里几点钟。”

“夜里九点半,天已经很黑了。”

对方沉默一会儿,然后速说了个手机号码,他也没问安锋能不能记住这号码,继续速的说:“找这个人,你会发现他很有用……你现在动身去找他,地址是……我希望你不要隐瞒,把全部实情告诉我,由我来判断是否提供支援。”

“没关系,你会动心的。”

今夜必须采取行动,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安锋立刻去了隔壁,问伊拉克保镖乌斯:“你能走动吗?我需要你陪我走一趟。”

在这个黑夜里,带上一位熟悉环境的伊拉克保镖很有用,毕竟安锋再怎么装扮,也法将巴格达俚语以及风俗,扮演的一丝不差。

双方约见的地点是绿区一家小旅馆,30l房间,安锋轻轻地敲了敲门,停顿了一下,一位只穿内衣的丰满伊拉克女人打开了门,门里暖洋洋的暧昧气氛以及靡靡的音乐扑面而来,那位伊拉克内衣女人冲安锋点点头,也没问姓名也没对暗号,二话不说侧身让开了门口。

30l房间似乎是旅馆内最大的套房,硕大的客厅足足有三百平方,墙上挂着阿拉伯风味的挂毯,脚下的土耳其地毯很柔软,一脚踩下去直接陷到脚踝,走在这样的地毯上真是舒服。

阿拉伯风俗,进门之前要脱鞋。安锋光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经过狭窄的门道,来到明朗的客厅。客厅内,与户平行的位置摆放着一只阿拉伯风味的温莎椅,椅边跪了一个同样穿内衣的伊拉克少女。正对温莎椅的方向,一名阿拉伯女郎正在跳肚皮舞,她浑身挂着金灿灿的穗链,随着腰肢的扭动,穗链发出荸荸的声音,并闪闪的,亮瞎安锋的k钛合金狗眼。

什么叫纸醉金迷,什么叫淫奢极欲,这特么就是。

温莎椅上躺着位正在享受的男人,四十余岁,白人男子,板寸头,眼袋下青青的,完全是一副被女人掏空甚至的模样。见到安锋带着伊拉克保镖出现,他满意的点点头,赞赏的说:“真聪明,这个时候雇上一名伊拉克保镖,才好在市区里正常活动……请原谅我选在这地方会见你,我半夜三被人从床上叫起,有人告诉我,你需要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需要一个会面,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安锋面表情的瞥了一眼屋内的三位女人,问:“她们里面,谁是玛哈?

玛哈是二战时期最著名的双面女谍,甚至是三面女谍——当然,她也有可能是宣泄国民情绪的辜替罪羊。这位著名的肚皮舞女郎,据说把德国的情报卖给苏联,把英国的情报卖给德国,最后被英国情报机关秘密逮捕,速加以处死……

对面的情报官员了手指,三名伊拉克女郎立刻退出了这间客厅,并轻轻地掩上卧室的门。紧接着,情报官员打开了手机信号于扰器,冲安锋点点头:“向我下命令的人级别很高,他说你是nan你可以称呼我h命令要求我全力协助你,事情似乎很紧急,说说吧。”

安锋深深吸了口气,用标准牛津英语说:“我其实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对面的h先生扬起了眉毛,却一声不吭,安锋继续蛊惑:“人人都知道,这里是世纪初最大的淘金场,每个人到了这里,都把口袋装得鼓鼓囔囔,然后满意的回家。我得到了一个情报,是关于……贿金传闻的。你知道那笔贿金吗

h先生立刻直起了腰,神情专注地看着安锋。

安锋自己找位子坐了下来,低声用自言自语的腔调说:“都是些小面额的现钞,最大面额五美金,存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好吧,这都是过去式了。如今这笔资金被一家保安公司发现了,他们正在向国内秘密运输,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这是一笔谁也弄不清具体出处的钱,这是一笔……下落不为人知的秘密资金。”

h先生扬扬眉:“向我下命令的那个人,也知道这笔钱吗?”

安锋摇摇头:“不知道,我第一个向你汇报的。我在侦查过程中被该保安公司发现了,我确定我已被他们盯上,相信他们为了掩盖这笔资金,会使出任何手段。我向你的头儿发出紧急求助信号,只要求他帮我脱离险境,至于具体情况嘛,我谁都没说。”

情报官员冲那位伊拉克保镖扬扬下巴:“跟他有关吗?”

安锋轻轻地点点头:“我确信他不懂英语。”

h先生起身检查了一遍房间,等他重回到温莎椅上,也用自言自语的腔调说:“不知道……我能提供什么帮助?”

安锋目视着对方的眼睛,平静地回答:“明日临晨,有两货柜零钞将从科威特出海,如今正被沿途重兵押运着。这批运走的货币,不知道他们运出的第几批货物,谁也不知道他们手头还剩多少零钞……你瞧,剩下的钱谁都没数,这不是大好事吗?”

价值近百亿的诱惑,谁能抵御住?

情报官员想了想,轻声说:“我们的手,不能沾染美国人的血。”

安锋紧跟上一句:“但我需要的是同谋,不是旁观者。”

h先生沉思着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三一三十一,你,我,以及对你下命令的人,共同分享这笔钱。”

h先生深深吸了口气,轻声说:“传闻这笔资金还剩八十余亿。”

安锋摇摇头:“他们运走了一部分,我猜还能剩下至少三十亿,或者六十亿……一货柜箱只能装一亿元。”

好吧,一个人的良心可能经受住几千万美金的诱惑,也可能经受得住上亿美元的诱惑,但十几亿美元,凭谁都要犹豫一下,考虑一下,扭捏一下……

h先生坚持不肯留下任何书面的东西,他告诉安锋一处情报机关的物资仓库——只是口头告诉了一下,而安锋同样也口头告诉了h先生那家保安公司的名称,以及佣兵们常用的通讯波段。

从联络地点离开后,安锋招呼崔三直接转赴h先生所说的物资库。取走了里面的相应器材后,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老头所说的地下指挥所。

崔三领着人,用h先生提供的器材一路破除障碍,顺着备用的斜巷通气管钻入地下指挥所,他们直接进了地下二层——这里就是老头们曾举行秘密会议的地方。

安锋进入时,行动非常小心,但这一路非常顺畅,整间地下指挥所废墟内没遇到任何一点抵抗,以及一位隐藏者。

数字化设备很耗电,h先生也很慷慨。他提供的设备里有两付核电池,这种核电池是为装在电动直升机里,用于操控直升机进行侦察潜入。这两付核电池的功率很大,连接上基地电源后,整间地下防空指挥所有了电力供应……当然,电力系统想把所有空调带动起来,依然有点吃力。

崔三指挥佣兵将地下指挥所内一些不必要的设备关闭后,水电供应开始恢复正常……接下来就是防辐射除尘工作了。

这间地下指挥所位于地下76米处,它的通风道是蜿蜒攀升的。每段都是约十米深的窖井,然后是一条斜向通道抵达下一个窖井。因为这条通道蜿蜒曲折,所以美军的精确制导导没有选择这条斜井,而是从立井式通风道钻入了地下指挥部。

在实际应用上,斜井式通风道,通气效果远不如立井。所以#下指挥所空气有点闷热。幸好崔三带的人总共不超过十五人,这样一个小组用上斜井通气道,只要耐心等一等,等地下陈旧空气排空换完,估计就会轻松点了。

好吧,安锋确实是个贪图享受的人,这么紧张的时刻,他不去提心吊胆,反而关心起享受与舒适。

这间地下指挥所是个封闭的空间,地下三层内是物资储存室,里面存有足够一个团食用三年的单兵口粮,以及足够装备一个营的军火物资。地下空间的藏兵洞很宽大,每一个藏兵洞都足够一个排的人住宿。安锋只开了两个房间,其余的单兵宿舍则为了节省电力,全部予以关闭。

当然,萨达姆比安锋还要喜欢享受。这处地下指挥所各项设施齐全,有浴室、士兵娱乐间、厨房,还有一个大的游泳池,以及桑拿浴馆。这里甚至还有一个室内篮球馆,当初老头开关于保存党费的秘密会议,就是在地下篮球馆里举行的。如今这个篮球馆地面,还横七竖八的丢弃着参会人员用过的电脑,佩戴过的手枪,以及某人的身份证件、党员名册等等。

当初那些人逃走的匆忙,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打扫这些使用过的痕迹。

崔三带的佣兵中有通讯专家,也有防卫专家,他们沿着通风井,利用h先生提供的设备,布置好警戒线,而后各自找自己的乐子,有的人去洗澡,有的人去厨房做饭,剩下几个人三五扎堆的开始打牌。

等安锋在篮球馆里架好了络线路,距离与h先生交易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安锋首先要登录的是“绿区”司令部的医疗所,他匆匆浏览了一番后,立刻在医疗所发布的公告内,见到了两名士兵的死亡名单,死亡证明书是葛洛丽亚开的,说明那位护士安然恙。

现在,除了安锋以及机上的医护人员,还剩一名士兵是仅存的目击者……

今夜必须动手

安锋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今晚我需要帮助,需要六到十名志愿者。请注意,今晚的心动很危险,一旦受伤或被捕,我不会承认我认识你。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打草,要惊蛇

安锋耸人听闻的话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崔三身边一名佣兵一咧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富贵险中求,我们来这里就是拿命换钱的,越危险越有钱,不是吗?”

安锋点头:“是的,今晚行动结束后,酬金会非常高——我会发一笔特别奖金。”

“那还有啥说的,你需要谁,直接说。”佣兵们回答。

安锋转向了崔三:“需要几个身手灵巧,跑动特别,枪法格外准的人手

崔三挺胸回应:“我来选拔。”

崔三选拔队员的时候,安锋低头想了想,等对方选出合适队员,安锋指点着阿盖尔与那位伊拉克保镖乌斯说:“崔三,你亲自领队。从现在开始基地内的安全由阿盖尔接手,乌斯,你跟我出基地。”

“等等,计划是什么?”崔三赶忙拦住安锋。

安锋回到桌子边,这会儿工夫,篮球场上,老头等人丢弃的电脑,以及老头留下的那部手机都充好了电。安锋开机浏览片刻,立刻将手机存储卡里的内容转发给奥德尼。而后重组装起老头手机。稍停,奥德尼从手机存储卡里调出老头的录音,并利用软件合成了老头的说话声:“我准备好了。”

“打草,要惊蛇”,安锋说完,立刻给追杀老头的萨尔维打电话。

“嗨,我亲爱的萨尔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还没有死……”

电话里的声音虽然很像老头,电话号码也是老头的,但说话的口气不像。那老头是个奸猾的人,一般奸猾的人都不喜欢直接冒犯,即使他恨你恨得牙痒痒,他也会冲你笑眯眯的,关怀备至的,不会用言语直接冒犯……但萨尔维原谅了老头的冒犯,凭谁被这样追杀,还重伤待死,估计都忍不住臭脾气。

“你还没有死,这对我是个好消息。别着急,我会把你挖出来的,哪怕你躲在地洞里,我也会找到你……我要知道他藏在哪里,现在,马上……”萨尔维最后一句话是对他屋里人吼得。安锋并未挂上电话,他侧耳倾听电话里的动静,只听萨尔维身边响起了三两个手机拨号声,嘁嘁喳喳的伊拉克话嘈杂地响起来。

安锋打这个电话,是为了让奥德尼通过手机信号锁定萨尔维的具体位置。这需要时间。

萨尔维身边的人忙着联系老头的朋友——他们两人拥有相同的履历,彼此相熟的人几乎是一致的。老头能找谁帮忙,萨尔维心中完全有数。

两分钟过后,一位手下捂着电话,小声通知萨尔维:“时23分钟前,老头刚跟塔哈·比达维·哈曼德联系过,哈曼德说:老头告诉他,有一位中情局的年轻人会找他办点事……”

原来,离老头撤离的时间,已经过去时分钟了。

如今已是深夜了,很深很深的黑夜。

萨尔维立刻挂上电话,但……对他的窃听已经展开,萨尔维虽然把电话挂了,他的话音依旧从手机里继续传来。

“哈曼德说,老头告诉他,中情局的年轻人有办法把人送出伊拉克,并隐姓埋名。老头说,这年轻人收费并不高,如果有人愿意,可以跟他联系。”

联军占领伊拉克后,发布了扑克牌通缉令,通缉54个昔日伊拉克高管……但他们最终只逮住或杀死九名通缉犯,其余的通缉犯们纷纷通过隐秘渠道销声匿迹。而这时间,正是通缉犯们四处寻找门路的时刻。

安锋还想听下去,远处油轮上,奥德尼发出了一声欢呼:“找到了,我找到他了”

安锋一指崔三:“行动吧阿盖尔,你带两个人出去,装扮成黑水公司的人员……”

崔三立刻追问:“我们呐,我们呐,我们用什么装扮?”

“崔三,让你手下内穿伊拉克当地服装,外传海王叉公司保安制服,必要的时候,你们脱下外衣,全体换装成伊拉克人……”

黑夜令人孤独,令人恐惧,令人烦躁……好吧,其实黑夜带给人的所有感觉,不过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

黑夜里,即使最好的猎手视线也看不了多远,他看不清前进的方向,看不清身边的危险,有可能一头猛虎就在距离自己四五米的地方,但自己的目光却被黑暗笼罩,猛虎的鼻子嗅到了人类,人类却不知道危险就在身侧。

这个夜晚萨尔维很烦躁,连续几个电话打过去,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好吧,多年的独裁统治让伊拉克全国就没有一个有骨气的人,活着的领导于部全是些趋炎附势拍马屁的奴才。原本穷途末路的老头,当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正宗美国人时,哪怕这个美国人只是个美**医,但所有的人都转向了,开始冲老头摇尾巴献媚了。

自从自己的领袖躲地洞里,也被美国大兵揪出来审核牙齿之后,所有伊拉克人都在寻找卖身投靠的机遇,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机遇,还能不红了眼——没人肯轻易放过那些矜持的人,只是待价而沽,觉得价钱暂时不合适而已。

萨尔维亲自出马后,几通电话打过去,老头找到靠山的消息也扩散出去了。有些白日里曾经与萨尔维并肩攻击了老头的家伙,在这个夜晚也显得畏缩了,他们言辞闪烁,态度含糊。任萨尔维如何劝说,通没有一个准话。而那些“中立人士”——就是白天没参与攻击行动的家伙,倒是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点老头消息,他们说老头找过他们,并半真半假的透露了一些通话内容。

但萨尔维一个都不信,因为传来的信息太混乱了,大多数消息是相互矛盾,让萨尔维不知道该相信谁。

萨尔维决定不再联系旧日伙伴后,烦躁的在房间里四处转悠着。

黑夜很安静,如今巴格达的夜,连狗叫都没有,只有萨尔维不停地脚步声

萨尔维如今所待的地方,是一动伊拉克普通居民楼,这座砖混小楼只有五层高,每层两户。整栋楼四个单元,住着同一单位的职工——战前的伊拉克没有房地业,房子都是国家分配的。

依靠充足的石油美元,其实伊拉克人战前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只要结婚成家,就可以向单位申请一套住房。于是,往往一栋栋居民楼,整栋楼住的都是一个单位的人,大家一推门彼此都认识。

不过,这栋居民楼里的人并不认识萨尔维,他们不知道萨尔维的真实身份。说实话,这次受命保管党费的四个人,他们平日都是不显眼的,不被公众熟悉的副职。

昔日,当领袖还在台上的时候,这四个人从事的都是党务工作,而复兴党党内只准许一个领袖,国内只准许有一家贵族。除了领袖等人与领袖的家族外,其他人都是奴隶都是屁。一旦某人太爱出风头,从而被公众熟悉,分bo了老百姓对领袖及其家族的崇拜,这样的人……往往会死的很难看。

萨尔维是用楼内某户人家姻亲的名义住进这个楼的,随后,他所在的单元,楼上楼下住户被秘密迁走,除了一楼二原居民被留下作掩护,其余楼层住的都是萨尔维保镖——但这群保镖也不知道党费详情。

自从决定要对同伴下手,夺取另一半提款密码后。萨尔维立刻将原先参加会议、守在门外的保镖进行了清洗。部分热血上头慷慨ji昂的年轻人,被他怂恿着去搞自杀爆炸;比较滑头点的,喜欢别人奉献我索取的保镖一般诱骗不动,萨尔维就指派他们凡事冲锋在前,自己享受在后,结果,经过一个多月的流亡与逃窜,原先知道一点内幕的保镖,都被他怂恿的“洒了热血”。

这样很好,这样就没知道那笔党费资金的丝毫风声了。如今这些保镖知道的,就是萨尔维昔日的显赫身份——原本连这一点萨尔维都不想曝光,但头上没一个行政级别挂上,他都哄不动别人去冲锋在前的。

对自己的同伴下手,萨尔维从不后悔。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他相信老头如果找到机会,也会对他下手的,而他只不过比老头动手了一点,仅此而已。

今日白天,他是以老头向美军告密而煽动仇恨情绪,从而集结起武装力量向老头发动进攻的。起初,萨尔维将这次行动渲染的充满英雄主义,仿佛是一次古老的阿拉伯式除奸复仇运动,但他没料到,经过领袖多年的残酷镇压,以及强调绝对服从,使得党内没有了独立思考的人。

当服从已经成为惯性,所有人会自动向强者效劳。

现在,老头身边出现了个美国人,明明白白的证实了老头的背叛,但,所有人反而缩回了身子,大家都不冲锋了,大家都想争当带路党……这都什么事

萨达姆是被身边亲信出卖的,**也是——阿拉伯从不缺乏背叛者

萨尔维自己也是个背叛者,但当别人露出背叛意图时,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半夜时分,终于,一个比较确切的情报发送过来了,老头的一位昔日支持者准备紧急出逃,因为事情紧急,老头不得不吐露藏身地点——他约请这家伙去昔日地下防空指挥所,就在那片废墟上会面。

地下防空指挥所,萨尔维眼前一亮。他知道那座地下指挥所其实可以藏人的,只是遭受贫铀袭击后,那里辐射残留比较高,但这种辐射残留也不是不可忍受,如果能弄到美军的抗辐射药物,用一层铅液覆盖地表后,躲进那座地下防空所反而是最安全的。

那里进出只有一条路。

只要堵住出口,里面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萨尔维马上问:“约会订在几点?”

萨尔维的部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上的瓦斯针夜光手表,回答:“离约定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估计老头身边没几个人手了,他让自己的支持者自己带七八个人手们,以及满满一车食物过去……”

食物?老头现在连食物都不能保证了吗?他不是有位美国情报官撑腰吗?

昔日仇敌如今过的如此窘迫,萨尔维顾不得去细究,他只顾得意去了。他喜洋洋地扬着眉,催促部下继续:“继续,继续说,多说点。”

“那位美国情报官也在旁边,据说是以军医身份待在绿区,他参与了通话。电话接通后,老头说了几句,然后介绍美**医接电话。是美国情报官答应碰面的……”那位部下补充说。

“哦,美国人?”萨尔维充满鄙视。

部下附和的爆发出一阵大笑。

美国人虽然打败了伊拉克,但伊拉克人依旧对美国人充满鄙视。开战前,萨达姆曾四十七次向布什总统服软,答应国际核查人员前往伊拉克进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核查。但他其实自己都明白,伊拉克的高官都明白,伊拉克造不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伊拉克没那个技术。

不过,领袖喜欢玩逗耍美国总统的游戏,全伊拉克人都把这当做难得的娱乐。萨达姆每次服软,答应接受审核,或者一小时,或者几分钟,最长不过一天之后,领袖决定反悔,拒绝接受核查,全伊拉克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希望这个游戏进行到永远,进行到世界末日,没想到美国人不愿配合,直接上了拳脚。

鄙视美国人,即使现在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们依然觉得美国人很愚蠢——瞧他们被领袖愚弄的,嘿嘿,好娱乐

乐了一阵,萨尔维又追问:“他们有几个人?”

部下摇摇头:“那老头并没说自己还剩多少人,但要求对方去的人全带上武器,我们的人是猜出来的,他猜老头很窘迫了,手下既没有人,也没有食物,只能躲在有辐射残留的地穴内。”

萨尔维眨巴着眼睛,反问对方:“为什么?那位美国情报官为什么不把老头藏‘绿区,里,他为什么他不向老头提供帮助,反而让老头向自己的同胞求助?为什么老头要约同胞在地下防空指挥所会面?”

这位部下轻轻摇摇头,但马上坚定地说:“巴格达白天属于美国人,夜晚,它还是伊拉克人的,书记阁下,不管怎么说,我们派些人过去看看总没有错

这观点萨尔维赞成。部下的死活,在萨尔维看来轻如鸿毛,他不在意用几个部下去试探老头谨慎的实力。

原地兜了个圈子,萨尔维挥挥手:“去布置吧,召集人手过去看看。”

部下过去安排人手的时候,萨尔维原地继续转圈子思考。

说是思考,其实他的智商并不高,他能爬到如此高位,主要特长是愚蠢与服从——如果他太聪明了,上司可能担心他超越自己取而代之,从而早早的把他踩下去。

萨尔维过去是依靠自己的愚蠢赢得上司的信任,依靠马屁技术获得上司的青睐,从而步步高升手握重权。至于智商……复兴党内容许存在这东西吗?一次次洗脑运动,针对的是什么?

此刻,萨尔维只能运动他那不多的智力,猜测老头现在的处境,猜测老头的行动计划。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倒是替老头设身处地的考虑了:

也许,老头接触到的只是个低级情报官员……嗯,老头受了重伤,他的手下也受了伤,他们急需获得治疗,所以他找到了一位美**医头上。

当初那个秘密会议,之所以称之为秘密会议,,是因为除了与会的四个重量级人物,其他人谁也不知道会议的具体议程……哦,当时领袖找不着了,大家决定分开潜逃,但是领袖向来喜欢分而治之。他一走,我们四个副职谁也指挥不动其他人,所以我们只能坐在一起协商……

如今,我已经清除了身边知情者,那些知情者可能知道会上要讨论党费的保管。在那老头身边,有多少人知道会议的议程……不,老头并不是个聪明人,他能活到现在,并且不断地升官,是因为除了领袖的吩咐之外,他不于别的,也不会于别的。

领袖临走前吩咐我们把党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这笔钱,领袖没打算拿出来分给伊拉克人,他想用这笔钱恢复自己的统治,这是大局。所以,老头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至少对他的身边人保密。

老头有可能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美国人,没有曝光这个秘密的老头,有什么价值能被美国人看重?

我们百万军队被打散了,现在,街头捡西瓜皮吃的人,十个人里面没准就有一个师长,六七个团长。过去伊拉克从来不缺官员,现在论你多大的官,都要跟平民百姓一起排队,提着桶,领取联军分发的食用水,然后仇恨联军。

党部已经炸毁了,档案已经烧掉了,现在的伊拉克人都成了没有身份、没有行政级别的普通人。老头拿什么证明他曾经的辉煌?不,没有人知道他,只要他不说出那笔党费来,他就是平平常常一个小老百姓。

也许,美军军医治疗了,但仅仅是治疗而已,老头想拿这位军医当做虎皮,来吓唬其他人,威胁别人与他合作,但……也要看看能不能骗过我。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三章 驱虎,入穷巷

这时候,部下过来报告人手召集完毕,萨尔维穿上了外衣,威严的说:“我也去。”

老头掌握着另一半密码,一旦他被抓住,如果他随口乱说把隐秘嚷嚷出去,让大家知道了,那么秘密就曝光了——萨尔维必须亲自在场监督。

这个夜晚,是属于伊拉克人的。

自从领袖聪明的点燃油井后,油井冒出的浓烟并没有阻止联军的推进,反而让所有的发电厂因缺乏燃料而停止运作。战后美军抢修了部分发电厂,但现在的发电量只能维持“绿区”的运转。在绿区之外,是个没有路灯,没有电灯,没有光亮,完全黑暗的伊拉克世界。

这片区域唯一的光源就是巡逻车的车灯,可是夜晚联军很少出动,即使出动也顶多抵达黄区边缘,橙色区域与红色区域,他们是决不在夜里踏足的。

在漆黑的夜里,即使对道路很熟悉也走得跌跌撞撞,因为道路上,时不时的会毫规律的出现地雷炸出来的坑,炮打出来的洞,以及随意丢弃的沙包,或者垃圾。

萨尔维的人手因此推进的很慢,队伍接近地下指挥室的时候,萨尔维突然感觉耳边掠过一阵风,他回头准备跟身后人说说,这闷热的夏日夜晚居然能有风,我们是何等幸运巴拉巴拉。却忽然发现,身后的人在原地站住,他身子挺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软倒在地。

当时天太黑了,黑暗中看不清人体的完整形状,萨尔维能看到对方软到,是因为这个人离萨尔维非常近,所以萨尔维才“感觉”到对方的倒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萨尔维掏出手机来,按动手机上的按键,想利用屏幕上的微光去查看身后的究竟。他刚把手机举起来,身后另一个人又“啊”的叫一声。同时,萨尔维还听到一个轻微的噗声,仿佛香槟酒的开瓶音。

萨尔维下意识的把手机屏幕转向声音传来的位置,随即,他被部下一个虎扑扑倒。

部下扑得很猛,萨尔维的身体在地下打了两个滚,他刚准备发怒,责备对方的冒犯。却听身边接二连三的响起低喊声:“不要亮灯,把所有灯光关闭。

这个时候,刚才扑倒萨尔维的那位部下,伏在萨尔维耳边低低的说:“我们被包围了。”

啊,萨尔维一下子明白了——刚才那声类似香槟酒的开瓶音,是子爆头的声音。

他吓得一个哆嗦,立刻低声命令:“冲出去。”

部下趴在那里四处瞭望,可惜,黑沉沉的黑夜让他看不清几米外的动静,他低声自语:“对方用的是红外线瞄准镜,远程狙击枪,我们不能呆在这里,身子不能停下来,子是从对面打来的,退后,向侧方后撤。”

这时,身后有几个人低低说:“三个枪手,我同时听到的三个中声,对方使用了枪口消焰器,看不清开枪方向。”

部下一把揪起萨尔维身体,一边向左方移动,一边低声招呼自己的同伴:“我记得左边有个小巷口,狙击枪三十秒钟射一发……,向那里退。”

这时,远处又影影绰绰地传来几声轻微的嗒嗒声,同时还有子壳坠地的清脆当啷声——这种枪声,伊拉克前军人很熟悉,它是ak47连续发射声。枪声之所以这么微小,有可能是加了消焰器,这使得枪声还不如子壳坠地声音清脆。

枪声中,萨尔维左右不停地传来闷喊,以及低沉的惨叫声,偶尔子打在萨尔维身边,头在黑暗中发出碰撞的火花。

萨尔维几乎跌跌撞撞地跟着部下逃窜,这一刻,他第一次有点害怕了:原来老头是想杀了他他要杀他啊原来那老头并不想要活着的我我掌握的一半密码对老头来说毫吸引力,对方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顺着枪声的驱赶,萨尔维这群人跌跌撞撞地,七拐八弯地逃窜着。

幸好暗夜掩护着他们,他们总能找见小巷子逃出道的追击。不过,后面追击的人显然带着夜视镜,论萨尔维逃到什么地方,对方转眼就能死死追上来。

逐渐的,萨尔维这一行人接近一处有光线区域——那肯定是“绿区”了。时刻感到死亡危险的萨尔维,脑海中时刻盘旋着逃入“绿区”的念头:于脆,他也像老头一样,以一个普通伊拉克人的身份进入“绿区”躲避,也许“绿区:里能认出他的人并不多。

也就在这时,一辆伊拉克军用卡车迅速地从前方路口驶过,军车前的两个灯柱子像利箭般刺破黑暗,从军车的引擎声判断,这辆军车正在不断加速。

萨尔维一行人只剩下十多个人手,这时,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萨尔维的部下看了看周围地形,他已经没有选择了,立刻指着刚才军车驶过的那条路,说:“冲过去,我们冲过对面那条巷口,如果马路对面有街道,大家就在那里四散突围。”

漆黑的夜里,眼睛看过明亮的光线之后,黑暗便显得黑。

军车刚刚驶过,这一群人在军车后面窜过马路,想必车头前方的人看不到后面这群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群人刚刚窜上马路,他们的眼角还能看见刚刚驶过的军车,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响起了三两声喝骂,这些喝骂是用蹩脚的伊拉克话喊的,喊声很简短:“停车,停车。”

这是怎么回事?

正准备冲过马路的人觉得很好奇……好奇心害死猫啊,就在这一群人傻呆呆站在马路上,不约而同把脑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扭过去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那辆伊拉克军车突然爆炸了。

爆炸声并不剧烈,可是车头突然燃起的大火,却将马路上这群人的身影映现出来。与此同时,从喝骂声传来的地方,几根明亮的探照灯灯柱打过来,当灯柱聚焦在马路上这群持枪者身上时,一句美国话于巴巴的响起来:“开火。

可悲的是,这句美国话,每个伊拉克人都听懂了。

聪明伶俐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卧倒,搀扶萨尔维的保镖猛地将萨尔维一推,就在这时,喊声传来处响起了机枪的哒哒哒哒哒声,刚才推倒萨尔维的人顿时像风中漂浮的枯叶,身子不停地乱抖起来。

倒霉催的,萨尔维居然被子与追兵,驱赶到“绿区”边缘的一家保安公司驻地。

萨尔维这时只剩下本能了。

本能驱使着他向狗一样在地上速爬动着,他一头撞进黑暗里,身后的机枪声响个不停,可是他不敢回头看不敢稍作停顿,他爬爬爬爬爬……也不知过了多久,巷子深处似乎有人用伊拉克语喊:“到这儿来,点。”

萨尔维来不及判断了,他像被食物香味引诱的饿狗,像被灯光吸引的飞蛾,他在地上用四肢速地爬着,直到他一头撞到一只粗粗的大腿……这只大腿好粗哟

这时候,探照灯的光芒仍在四处乱扫,枪声已经变稀了,但并没有停顿。借助探照灯留在空中的余晖,萨尔维抱着一根像大象一样的粗腿,他仰脸向粗腿上方望去……这一刻他热泪盈眶:可找见组织了

怎么回事,他找见的“组织”怎么是个黑人?似乎是一位混血儿,个子很高大……嗯?

此刻,这位大个子正冲萨尔维憨憨的笑着,他随手在胳膊上一拧,反复播放的伊拉克声“到这儿来,点”立刻平息。

萨尔维还在思索:组织什么时候招收了一位黑人?

这时那位大个子已经把他直接提起,大手狠狠一掐,萨尔维……马上人事不省,昏迷过去。

黑夜里,军营方向的机枪声还在稀落地响着。不一会儿,几位头戴夜视镜,身穿伊拉克服装的黑影朝这里摸过来,阿盖尔看了看手上的敌我识别标志,确定对方是自己人之后,立刻踢了踢脚下,低声说:“带走他吧。”

黑影留下了两位,其余人扛着萨尔维速撤退。这时,其他人还不知道,阿盖尔的战术眼镜里不断闪动着刚才基地内的动静。与此同时,只在他的耳机里,响着奥德尼的低声说话:“啊哈,这群人太嚣张了,如此重要的区域,竟然没有什么电子安保设施……放心,你大胆的向前走,需要提放的只有人而已,至于人,别告诉我你躲不过他们。”

刚才那辆自杀爆炸车是乌斯提供的,自杀爆炸者由乌斯招募,车辆冲击的是:海王叉佣兵营。

爆炸刚发生时,营门口一片混乱。而海王叉大部分好手已经出去押运零钞运输车,忽遇紧急事故,人手不足的窘境顿时让防卫出现漏洞,躲在一边守候的安锋立刻潜了进去。而同样蹲在一边守株待兔的阿盖尔,则成功截获被子驱赶来的萨尔维……当然,即使在黑夜中阿盖尔错过萨尔维也没关系,后面的追兵都带着夜视镜,萨尔维身边人已被打散,他早晚躲不过去追捕。

这个,也是伊拉克常态了,连萨达姆的队伍被打散时,总统护卫也照样抛下这位领袖独自逃走,任这位昔日赫赫有名的领袖孤身一人四处流窜。

这个时候,潜入对方军营的安锋正沿着走廊行进,他眼中突然又出现了超视觉画面,他看到一名肩上带着连长标记的雇佣兵,正在敲一扇门。过了一会儿,这扇门打开了,一名穿着睡衣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连长立即向后者敬了个礼,穿睡衣的中年人则不满的皱起眉头,问:“怎么回事,枪声怎么响了这么久?”

连长大声汇报:“我们遭到了自杀式袭击,指挥官阁下,自杀汽车身后还有十几位持枪者,值星官询问,是否需要士兵出击。”

指挥官打了个哈欠:“不用出击,只管用机枪扫射——子不值几个钱。任何一个佣兵的伤亡,抚恤金够买很多很多子了。”

稍停,指挥官又补充一句:“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打搅我睡觉。”

房门又关上了,连长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他在向外走,安锋在向内走,两人几乎要在走廊拐弯处正面相撞时,安锋的身子忽然原地窜起,他像壁虎一样四肢贴上头顶的天花板。

等连长拐了个弯,眼角似乎撇到了什么东西,他脚步稍稍一顿,粘在天花板上的安锋摊手摊脚的坠了下来,他的四肢忽然合拢,双腿缠住了连长的双腿,双臂紧紧搂住连长,而后他一努嘴,嘴中突然喷出一股细细的烟,这股烟直接吹到连长的鼻孔里,那位连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蟒蛇缠住了,还没醒过神来,立刻觉得精神一阵恍惚……

松开软倒的连长,安锋迈着军人步伐重回到了刚才那间卧室门前,他用跟连长完全一致的步幅频率,落脚轻重程度完全相似。他用同样的轻重,轻轻地敲响了刚才那扇门,门内传来指挥官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回事,又有什么问题?”

安锋在门外嘟囔了一句,他的声音有点含糊,但听起来有九成像刚才连长的嗓门:“指挥官阁下,门口的少尉报告,射程内的持枪者已被清除,是否需要停止射击。”

指挥官在门里不耐烦的回答:“用红外线夜视仪继续扫描军营周围,凡是活动的目标一律开枪射击,但我们绝对禁止任何士兵外出……今天没有月亮,天太黑了,我们受到了恐怖袭击,我们有权自卫。告诉士兵们,听到动静就射击,别吝啬子。”

安锋声音变得软弱了一点,他似乎怯怯的又问了一句:“指挥官阁下,我们似乎误伤了平民。”

“什么平民,武装平民而已。从库房里找几把废弃的ak47,扔在尸体身边就行……”说话声似乎越来越近,似乎安锋反复打搅让指挥官很不耐烦,他准备拉开门训丨斥几句:还当连长的呢,一点担当都没有,真不知道过去怎么当兵的。

门拉开了,对面迎接他的是一支喷雾罐,喷出的色味气体嗅到嗓子里以后,指挥官立刻觉得眼前景象模糊起来……

安锋抢上前一步,搀住了晕倒的指挥官,他轻巧的一个转身,指挥官卧室的门被掩上了。

把指挥官放到床上,安锋开始在卧室里搜索起来,先摸走了指挥官的员工射频卡,在对方电脑中搜索一番,安锋端详着指挥官的面孔,速给自己化装

只能有大约八成相似,两人的个头稍有点差距,但可以用增高垫来补偿,两人的胖瘦……这个,一时之间真没办法整,那就裹hou一点。

将指挥官一身军服穿在身上,安锋忍着恶心,根绝这一身衣服充满汗臭,他皱着眉头拉开卧室门,大摇大摆的走向了佣兵营的作战指挥室。

保安公司招聘的雇佣兵都是百战老兵,营门外虽然枪声响个不停,但作战指挥室内气氛如常,值班军官依然像一台高速有效的战争机器正常运转着,没有因为不远处的枪声与爆炸声而出现一点紧张与慌乱。

半夜三,外出的巡逻队全部收回了,作战指挥室内只有三名值班者。安锋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一言不发地坐上指挥台,三名值班人员不用吩咐,速给指挥官调出营门口的画面……果然,营门外没啥好紧张的,那辆发动自杀袭击的伊拉克军车在哨位前被打爆轮胎,停在营门外燃烧,营门口的哨兵们继续用手里的机枪唱着独角戏。

顺着探照灯的光线望去,远处路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哨兵发射的曳光,将尸体周围的土地打得火花四溅——士兵使用的是曳光,尾会发出明亮的道轨迹。这种子不是为杀敌而设计的,它明亮的道轨迹,是为了给大炮指引射击方向。

这种子很昂贵,用这种子射击,非常奢侈。

值班军官不断切换监控画面,向深夜过来监督的指挥官展示战况,安锋却从口袋里隐蔽掏出一个小小存储卡,悄悄插入计算机的11口上,11盘中存储的病毒立刻灌入佣兵指挥作战系统,不一会儿,远处的奥德尼找到了识别标志,他迅速钻进海王叉保安公司的计算机络里,开始下载里面的秘密资料,同时搜索着与贿金相关的资料文本。

五六分钟后,耳机里传来奥德尼完工的消息,安锋装模作样的站起身,随口夸奖了值班人员几句,而后威严的背着手,用标准的军人步伐离开了作战指挥室——指挥官是不是喜欢夸人安锋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位指挥官简直是军人典范,即使在卧室内走几步路,他依然保持着正规的军人步伐。

安锋模拟的走路姿势很像,即使几位值班人员刚开始有怀疑,但看到安锋用指挥官过去习惯的步伐,傲慢的走出作战指挥室,他们也不再怀疑,纷纷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安锋使用的催眠气体有神经阻断作用,事后当事人会对催眠前的记忆不敢确定,他放心大胆地溜出作战指挥室,溜出了这个佣兵营…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凑巧,与不凑巧

天亮时分,安锋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只来得及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便换上一身白大褂,领着同样惺忪瞌睡的阿盖尔赶去医疗所。这次出门他没敢掉以轻心,即使走在绿区内,依然穿上了标准的步兵防背心,阿盖尔还举着一把防雨伞,一路小心地用雨伞遮挡着安锋没有防护的头部。

医疗所的人感觉到了安锋的紧张,但对于他们的嘲笑,安锋并不在意,接下来整整一个白天,他打算寸步不出医疗所——没有远程狙杀的话,单对单的面对面搏击,安锋不相信雇佣兵们能胜过他。

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昨天救下的三个巡逻兵。葛洛丽亚已经下班了,同事们向安锋讲述昨晚的事故经历:

“康登医生,葛洛丽亚没有找到你的钢笔,她在巡视病房时,凑巧发现你负责救护的两个军人死了,很奇怪,你昨天救护过三为巡逻兵,伤势最重的反而活了下来,死去的两个伤兵不过是轻伤……”

这并不奇怪,重症病人在严密的监控下,轻伤病人反而脱离医生的视线,如果不是葛洛丽亚昨晚加了一次巡视,也许那两个死亡伤兵,现在也不会被人发觉他们的死亡。

两名死去的伤兵都是在床上死去的。医院已经组织医疗小组研判伤兵的死因,安锋没进来的时候,医疗小组已经确认:当时安锋的包扎处置方式一点都没有错,不存在医疗事故的可能性。

这个时间,医疗小组的会议还在继续。安锋没嫌疑了,他们还要讨论临床医生的用药,以及伤兵的确切死因。这个,安锋不能过去参与辩论。作为当事人之一,他必须采取回避政策。

好吧,葛洛丽亚不在,朱莉安娜也行。安锋冲一位满脸雀斑,头发染成金色的女护士钩钩小指头,问:“你接管葛洛丽亚的工作,是吗?昨晚我想约葛洛丽亚喝一杯的,我家人给我寄来一瓶上好的万奇卡拉,,据说这是斯大林最喜欢的葡萄酒?”

朱莉安娜是格鲁吉亚人,这是斯大林的故乡。葛洛丽亚是乌克兰人,这两国家都是参战国。而“赫万奇卡拉”是格鲁吉亚著名高档半甜葡萄酒,该酒呈深宝石红色,酒精含量为10。5%至。,它于1907年面世。

朱莉安娜眼中冒出许多小星星,小声问:“那酒,你没喝完吧?”

安锋眨巴眨巴眼,暧昧的说:“没人陪,喝着也没意思。”

朱莉安娜小声补充:“葛洛丽亚有男朋友的。”

“知道,她男友是拳击手”,安锋凑近朱莉安娜,见到对方只是羞涩,并闪避,他不客气的一把搂住朱莉安娜,手按在她护士服上,从圆润光滑的肩膀、从脖颈那里开始揉搓起来,嘴里轻轻吻上对方的耳垂。

他的手法娴熟部位,拿捏得极为准确,一会是轻揉慢捻,一会儿是姆指狠抓,或者将手里的肌肉紧捏成拳头,一阵阵舒心悦肺般的惬意让朱莉安娜浑身发软,像是剔去了骨头似的整个身子随波逐浪。

迷迷糊糊中,朱莉安娜感觉爬行在她身上的那双手越来越放肆,所到的位置也越来越敏感,已经停留在她肥hou的屁股上面,他的双手掰弄着她丰饶的屁股瓣,依靠双手的力量,安锋将对方紧紧拥在怀中,他的吻一点不留空隙,朱莉安娜心中一阵慌乱一阵迷糊,她心急火燎般地期盼着什么,但安锋却轻轻放开了她,低声问:“昨晚的两位死者,在哪里?”

朱莉安娜压根没想到安锋需要回避,她悄悄指指手术室方向,道:“还没有送去停尸间,他们要进行死亡诊断。”

安锋再度拥上了对方,一阵热吻与揉搓之后,他低声命令:“带我去。”

朱莉安娜神使鬼差般从护士服摸出钥匙,乖乖的领着安锋向手术室走去。

因为这间手术室里停了尸体,它处于暂时封闭状态,两人悄悄的溜进手术室。隔壁另一件手术室里还在进行手术,阵阵的窃窃私语声柔柔的传来,那是医生在吩咐:“剪刀……止血钳……纱布,再多一点纱布……”

这间手术室里停了两张床,上面是两具士兵的尸体。手术室的空凋全力运转着,房间的温度有点低,以至于安锋撩起朱莉安娜护士服时,还可以看到衣服下起了鸡皮疙瘩。

安锋将朱莉安娜直接按倒在墙上,他的那双手速撩开对方的外衣,溜进对方衣服内,雪崩似的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这样的爱抚,一下让朱莉安娜ji动起来。安锋一声不吭的镇静与娴熟,让朱莉安娜微微有点惊讶,紧接着,那双手指美妙而耻地解开她的衣扣,接下她的胸衣,一对饱满如脂的小鸽子跳了出来,上面的红莓尖挺发硬。

安锋把对方身子一拧,让对方背对两具尸体——这似乎是体贴关爱的动作,但正方便安锋直面观察尸体。

安锋速瞥了一眼,随即把脸覆盖到了她的胸前那对鼓鼓胀胀的小兔子上。饱满的峰尖上,那枚像山葡萄的红樱颤动着,似乎向他眨动着妖娆的眼睛,他伸出长长的舌头一下就勾动着了它,舌尖放肆地在樱桃周围的晕圈四处撩拨,朱莉安娜身子不安地挪动起来,安锋感觉到对方在摩擦双腿,他加得意地紧含住那枚樱桃,任它在他的嘴唇间发硬挺胀,用牙齿轻轻地磨嚼。

朱莉安娜忍不住双腿一蹬,脚尖紧绷脚趾大张。安锋三下五除二扯下对方内裤,朱莉安娜配合地去接安锋的皮带扣,两人饥渴的,匆忙的,搂在了一起,随即,安锋凶猛地闯进了对方身体。

朱莉安娜站在那里,被动地承受着安锋一**冲击,她身子紧贴着安锋,把双腿绷得笔直。当安锋自下而上不断冲击、一**刺ji如山呼海啸版汹涌不断时,朱莉安娜再也耐不住这强烈的刺ji,微微张开双唇,急促地发出几声娇喘,但他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喘息,将袖子塞进嘴里死死咬着,身子绷得紧紧地,瞪大眼睛警惕的迎凑着体内凶器的速进出。

这样一会,朱莉安娜的感一浪高过一浪、**迭起时的她那表情简直有意思极了,五官扭曲紧皱到一块,时而像哭、时而像笑、时而苦闷难捺……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的呻吟,惊动了隔壁正在手术的医生……

&br&风浪过后,女护士与安锋都有点慵懒,安锋懒洋洋的收视好衣服,似乎是为了掩饰,似乎是为了……寻找到手术室的借口,他漫步走到两具尸体边,掀开上面覆盖的床单,寻找尸体上可疑痕迹。

“让一个人突然死亡,医疗上有很多手法,比如注射高浓度钾液,注射空气针,许多药物可以做到声息的猝死”,安锋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女护士一边收拾身上的衣物,一边低声回应:“那你首先要找到针眼,或者类似针眼的出血点这两位士兵都是轻伤,昨天没有打点滴,想在点滴瓶里混入致命药液,没有这个可能。他们都是职业士兵,想接近他们,想给他们注射而不惊醒他们,这有点难度。”

安锋继续问:“我记得他们住的是普通病房,同病房的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有没有听到动静?”

女护士摇头:“他们睡得很沉,大家都用了安眠药,这是为了缓解他们的伤痛。呀,这两位死者也同样用了安眠药,我去查一下记录。”

安锋摇摇头。

女护士不知情,安锋是知道的,昨晚海王叉保安公司最主要的任务是:护送贿金离开。等到“首要任务”完成后,他们才用功夫抽出手来进行灭口行动,而他们这个“灭口行动”肯定是请示了公司老板,这就意味着,针对目击者的灭口行动,已经得到保安公司本部批准。

安锋是个仔细的人,昨晚回自己的房间,他特意检查过自己房间,他确信自己还没有受监控,房间里没有侵入痕迹。这就是说,保安公司还没有把他列入第一波目标,也许他们觉得一名医生刚到伊拉克不久,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而且武力值不高,可以先放一放,作为第二批对象下手也不迟——如果他们开始安锋动手,那么同一架直升机上的其他人也不能幸免。

这笔贿金最终是下落不明的,这说明所有的目击者都被灭口了,所以安锋从不存侥幸心理。

再度绕着士兵转了一圈,安锋突然发现两位士兵的胸口皮肤有点异常,那块皮肤似乎格外紧绷,安锋侧着脸,让视线与尸体胸膛保持水平。他看了一下,点点头,转身询问护士:“昨天谁动过心脏电击器。”

女护士还不明白,眨巴着眼睛说:“心脏电击器是急救设备,就放在护士值班室走廊外,有些士兵失血过多,抬进医院的时候必须使用心脏电击器,所以那仪器随时……”

安锋眼珠转了转——实际上,被心脏电击器电击过的皮肤是与正常皮肤不一样的,被高压电穿透的皮肤会显得格外紧绷,该处细胞的电解质会出现定向排列,皮肤上的毛孔收缩,寒毛立得格外直。

很多医生没发现这个异状,是因为很多医生习惯上要给电击器的两个电机块涂油,油浸过的皮肤多少能舒张毛孔,使毛发变得柔顺。

两名死亡的巡逻兵是被电击致死的。

心脏电击器虽然安全,但如果调整的电压特别高,使用某种手法加大电击器电流的话,服用安眠药的病人在睡梦中,骤然遭到高电压高电流电击,有可能引起心脏停跳,呼吸停顿等等状况……

这两名士兵指甲盖发青、嘴唇与眼袋都出现暗紫色,这是明显的缺氧窒息症状

安锋随即袖手离开手术室,他闲闲的勾着朱莉安娜手指,两人一路走一路呢喃,到了走廊边,朱莉安娜赶紧装没事人一样,撩了撩头发,若其事离开。安锋则假装寻死走入护士办公室。果然,一名护士正在用脚踢着走廊上一台心脏电击器,懊恼地说:“这机器怎么了,才用过没几次,怎么就坏了?”

安锋冲会议室半转过去身子……想了想,他摇了摇头:即便把实情告诉了医疗小组,又能怎样?如果引起全面调查,进而发现了这笔贿金,那他这一番忙碌是为什么?

安锋咧咧嘴,他若其事的将双手抄进口袋里,呶起嘴,声地吹着口哨,离开了是非之地。

半个小时后,医疗小组终于开完了会,他们确认安锋以及战场医疗救护人员,所有的战场救护行为并差错,士兵的意外死亡可能出于战场综合症或者什么的,进一步核查病情需要死者家属认可。医疗小组的做法是:将尸体打包回国,由国内医生与死者家属交涉,看看他们是否需要解剖验尸。

这件事对安锋来说算不上一个坎,当医疗鉴定小组成员把结果通知安锋的时候,安锋脸上既没有ji动表情,也没有轻松情绪。当时他正在安慰一名病人,听到医疗小组人员的介绍,他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轻轻点点头,而后继续耐心的,温柔的与自己的病人交换对nha篮球的看法。

西医要求诊断的过程也是对病人心理抚慰的过程,医生问诊的时候,不仅要询问病情,也要询问一下病人的生活,以缓解病人的紧张心理。

安锋正在处置的病人是一名俄克拉荷马州小伙。

这样的青春少年,这样喜欢军事,志愿来伊拉克当兵的小伙,除了爱国主义情绪浓hou外,他们往往也很好动,喜欢各种年轻人的体育项目。

这位士兵被路边炸炸断了一条腿,正在等待运输机把他运回国,前往国内军方医院安装假肢。失去了一条腿,他很怀念自己过去经常爱玩的篮球,躺在床上还跟安锋念叨自己家门前的篮球架。

安锋耐心体贴地询问了对方的投球技术,询问对方喜欢的场上位置,以及经常打球的几位小伙伴,伤残士兵在安锋的诱导下,脸上带着暖洋洋的微笑,回忆起昔日打球的幸福时光,他刚刚露出懊恼的神情,安锋用不值得一提的语气谈起他的双腿。

“现在的假肢技术越来越先进了,据说nha有一个截肢运动员,他换上了一只钛合金假肢,结果人们发现他跳得比普通人还高,还远,跑得比奥尼尔还,身法比迈克逊还灵活,于是人们不得不限制他的上场时间。

你瞧,没什么好惊慌的,回国之后他们会给你安上一只假腿,用惯了这只假腿你会发现,它比真正的腿还要灵活有力,有时候你恨不得早点装上这只腿。你担心什么,有了这双假腿,你可以正常的学习,工作,上班,挣薪水,养活自己以及家人……”

说着,安锋向刚才给他通报情况的医生招了招手,自己起身让开座位,而后亲切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继续说:“体温正常,血检,尿检都正常,你棒得像一头牛,现在什么也别想,做好准备回家,等他们给你装上那条腿,你会重飞跑起来。”

刚才那位医生坐到安锋坐过的位置上,接过安锋手中的血压计,开始继续安慰士兵。安锋则顺着他刚才巡视的路线,东看看西摸摸,挨个询问士兵的身体状况以及心理动态。等他如常做完这些例行工作后,他走出了病房,顺着走廊走到主治医生办公室,那里,正有三名医生正在等待他。屋里同时还有其他几名医助,他们都是与安锋一起,当时待在直升飞机上,参与医疗救助的医生与护士。

主治医生宣读了医疗小组的鉴定结果,而后挨个与受冤枉的救护人员握手以示安慰,鼓励他们正常工作……其实这算不了什么事,但是惯例如此,医生手下的病人死亡了,惯例要由医疗小组作出鉴定,判定医生没有医疗失误。作为一个医生,安锋以后会经常遇到这样的事——谁能保证自己治过的病人,各个都长命百岁呢?

中午时分,奥德尼急不可耐的打来电话,通报安锋:迪尔刚才动手了,他指定的偷窃计划。他在海王叉公司装船时,偷梁换柱换上了装咸鱼的集装箱,而真正装零钞的集装箱,则被运到迪尔船上。现在两艘船都已经出航,正航行在公海之上。

迪尔和我已撬开集装箱,没让其他人发现。啊,真是壮观,里面装满零钞。具体数目我们正在清点,估计这一集装箱零钞价值一亿两千万到八千万。参加行动的有二十名佣兵。每个人先发放了五十万奖金……”

“你做的很妥当嗯,你能搞到格鲁吉亚的万奇卡拉,葡萄酒吗?我有急用,今晚,必须送到我家。”

奥德尼有点抱怨:“我再跟你说两集装箱零钞,价值约两亿的现钞啊你却跟我说价值不足两百美元的万奇卡拉,葡萄酒……有没有搞错啊?”

“有问题吗?”安锋诧异的问。

奥德尼森森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弄这些奢侈品我最在行,交给我没错,我马上派人,把酒给你送到。”

这通电话刚挂上,崔三的电话来了:“萨尔维招了,特么的就没一个硬骨头。我们按你的指示,承诺给他留下三成资金,他就全招了,但我们现在法验证,不知道他招认的是否真实可信…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五章 烫手的钞票

安锋想了片刻,回答:“咱们不把事情做绝……带上萨尔维去见那个老头,让他俩联合取出那笔存款,事后老头那里留七成,萨尔维那里留三成——剩下的都是我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估计那群党棍就舍不得赴死——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从来是他们唆使别人于的。

安锋能从老头那里获得三成党费资金,但实际上,老头跟萨尔维只能各取一半。萨尔维那半份安锋承诺留下其中三成,如此算下来,这笔党费资金有一半属于他了。除去各种花销以及成本,他至少能保留三成五——这将是一笔很大的资金

老头拿走一半的七成后,承诺帮安锋办几个阿拉伯世界的假身份。安锋将用这些假身份持有这笔党费资金,这样,这笔钱不转出阿拉伯世界,惊动的人就少许多——这就跟前世一样,整笔资金声息消失。

而在公开方面,是安锋促成了萨尔维与老头的和解,两人明面上联手将党费资金取出,一人取走一半各自发展,至于他们各自拿走的一半,最后能有多少落到自己手里,那是安锋与他们两个人的私底下交易,安锋是绝对不会公开承认的。

所以,关于这笔党费资金,最后出面的顶包者是老头与萨尔维。安锋是个不存在的人,事后老头与萨尔维都需要各自潜伏,找到他们已经不容易了,想从他们那里再挖出安锋的秘密……估计需要这两个人死了以后,才有这个可能

如此,党费资金算是告一段落,安锋将这笔赃款装入口袋,声息的,基本没外人知道。即使在场的佣兵们,也只知道安锋抓捕了两个人,从这两个人嘴上逼供了一些东西,但具体项目却并不知情,他们事后拿了丰厚的奖金,出于职业道德,会把这事忘在脑后的。

然而,剩下的“贿金”资金却让安锋很头疼。

说实话,拿了党费资金后,安锋对贿金变得不那么渴望了,这笔钱很烫手,而海王叉保安公司里雇佣兵众多,这股兵力放在中东地带是一股灭国的力量,招惹这些人,有时候会变得得不偿失。

但事情不是安锋不想惹事就能罢休,这群人已经盯上了安锋,从海王叉公司指挥官那里搜集的资料看,在场士兵用战术眼镜所拍摄的视屏图像是同步传输的,他们总公司本部已经收到了现场所有目击者的图像。现在“海王叉”只对伤兵动手,是因为伤兵是最容易下手的,他们的死亡引起的怀疑最低。而其他人,最终恐怕也逃不过这一劫。

想解决这个麻烦,唯一的手段是令海王叉佣兵公司垮台。

佣兵公司是个庞然大物,安锋只喜欢躲后面打闷棍,现在让他直面挑战一头凶兽,一台战争机器,这令他有一点从下手的感觉。

整个下午安锋都在思考如何下手,他设想了很多方案,但这些方案最终都要求他进入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这让他有点头痛。

下午时分,安锋回到衣间里,准备换下医生制服,去享受自己的业余生活。这时,一名医生匆匆忙忙地跑进衣间,见到安锋劈头就说:“你知道吗,哈利遭枪击了,刚刚被抬进医务所,医生们正在抢救。”

安锋一愣。哈利也是一名医助,当时与安锋同在直升机上参加救护。他今天不值班,所以医疗小组宣布审核结果后,他就出去找地方庆祝了。

“怎么受的伤,伤势严重吗?”

刚才冲进衣室的医生是值夜班的,现在还没有到他的上班时间,但这时他提前来换上医生菌服,大约是要赶着去做手术。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回答:“听说是在‘绿区,小酒馆里喝了酒,据说还喝了一头淫荡的母骆驼的奶。出酒馆的时候,他们遇到几个在路边玩耍的伊拉克小孩,大约哈利喊了几嗓子,可能当时哈利心情很好,突然间,其中一名玩耍的小孩掏出手枪,冲哈利连开九枪,而后扔下枪跑进了小巷子。”

那名医生扣好了最后一枚扣子,脸色沉重的点点头:“九枪全部打中了。

安锋站在那里轻轻地摇摇头……

看来安锋低估了海王叉的凶残,他们已经动手了,已经把目标转向了其他目击者。

在这个混乱的战后,人人都朝不保夕,对方想制造一点小事故,让死伤看起来与保安公司丝毫关,这似乎很容易做到。

安锋面色如常地走出医疗所,停在门口车里的阿盖尔见到安锋出现,他跳下悍马车,撑开了手中的“5ll”保镖伞,用雨伞遮着安锋走向汽车,当安锋一个脚迈上汽车踏板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嗓门:“啊呀,安德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声音是女人的嗓门,微微有一点瓮声瓮气的。

安锋动作停留在原地,他扭过脸去,向声音发出位置看去——对面是《纽约时报》女记者梵妮,她带着一副大墨镜,用手帕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而后手里捏着手帕冲安锋挥挥手:“啊呀,我还说我一个时尚记者来到伊拉克,非常罕见啦,没想到还能看到一个珠宝公司老板也来这里溜达……你是来这里收集古董的吗?我听说巴格达黑市上有很多古董出售,据说黑市价格很便宜,你收集到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安锋笑了笑,他从车踏板上提起脚,等双脚回到地面后,他冲梵妮扭过身去,随意的招呼道:“啊哈,我正在奇怪,我看到的是你吗?一个时尚女记者,来到这混乱的战区做什么,这里,能有什么时尚?”

梵妮眼睛亮了,她用手帕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说:“真高兴安德鲁先生不再装漠然,你终于承认我们见过,哈哈,我有点感冒,来医务所检查一下,你也刚看完病吗?”

安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回应对方刚才的话:“我们确实见过,只是梵妮小姐,我不希望把私人感情夹杂到工作中。”

这是一句很含糊的话,梵妮立刻自动脑补了:哎呀,原来对方私下里对我的勾引,是看中了我这个人而不是看中我的身份,所以当我以记者的身份接近对方,希望给对方来个专访的时候,对方自然要装不认识了……哎呀,原来问题在这里。

梵妮走上前去,用那只没拿手帕的胳膊亲热的搂住安锋的臂膀,招呼道:“是是是,我错了,咱们是朋友,朋友见面不应该谈工作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也来到巴格达?

至于我嘛,我现在在休假,想顺便来巴格达看看,我想看看巴格达人的生活。生活也是一种时尚,我想看看在战后一片混乱的局面下,伊拉克人是否还爱美,是否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这也是一种时尚。当然,即使我的采访不成功,这也没什么,我是在休假,是在感悟自我。你呢?”

安锋笑了笑,他耸了耸肩膀,抬起胳膊把女记者往车上推:“小病小灾的别去看医生,去我的宿舍,我宿舍里有急救药物——放心,我就是一名医生。

梵妮被推上汽车,她看了看不远的医务所,又看了看安锋,突然间恍悟了,她拍着手说:“啊呀,没想到你的爱国热情如此高昂,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疯狂的爱国青年。”

百万富翁上战场,这在老外看来没什么特殊的,洛克菲勒三世曾上过战场,杜邦火药的大公子也在战壕里蹲过,而英国皇家特种兵里还有一位亿万富豪。这位亿万富豪从小酷爱军事,他二十岁出头挣足了亿万身家,突然把公司委托给职业经理人经营,自己跑去参军当了一位普通大头兵……多年以后,他从军队退役,开办了英国最大的雇佣兵公司,那公司也是全世界唯一一家拥有航空母舰的雇佣兵公司。

梵妮还年轻,年轻人难免想入非非,她以为安锋是因为打p游戏玩多了,想来战场上体验真枪实的感觉,所以混进了巴格达的维和部队。但因为军事技术不过硬,所以只能来后勤服务机构浑水摸鱼。至于安锋怎么进入医疗所的,这还用猜吗,这家伙交往的都是些有能力购买钻石首饰的富豪富婆,这些人随手帮个小忙,哪怕安锋只是p爱好者,照样可以进入医疗所打杂。

哈,居然带着一位高大保镖来医疗所拖地,果然是纨绔儿。估计他在医疗所拿的薪水,都不够支付保镖费用的。这个人来伊拉克战场是混荣誉的。你瞧,这里明明是“绿区”,是伊拉克最安全的地方,他那大个子保镖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果然是胆小鬼啊。

安锋的宿舍是一栋独立别墅,梵妮自从进到这间宿舍,就对安锋的行为说不出话来。算是嫉妒吧,绿区的房子这么紧张,这人却能独占一套大别墅,果然是钱多得没处花。

当然,她心中还有一丝羡慕的情绪,“二代目”什么的最讨厌了,走哪里都把自己的窝弄得舒适比。这得花多少钱啊,我什么时候能奋斗到为了舒适不计代价的程度?

这间别墅布置的类似一家小型私人诊所——当然,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医生,住宅都像一家小型诊所。闲暇时他们常在家中接待类似梵妮这样的急诊病人。当然,被医生在家中接待的病人,医疗费用是不走医疗保险的。但真要让梵妮支付这笔钱,她会显得很肉疼——私人诊所里,私人医生的看病价格贵的离谱有木有?

安锋先不提钱的事情,他让梵妮躺上病床,那娴熟利索的检查动作倒让梵妮几乎相信对方是名医生,检查完毕后,安锋安慰性的点点头:“放心,只是普通的发热,不是p,不是禽流感。是水土不适应,加上一些简单的病毒感染。打一针就好。”

小诊所里没有护士,安锋自己又当医生又当护士,他速地配好药,轮到给梵妮注射的时候,梵妮才感觉到有点紧张:“你行不行啊?喂,私自行医可是犯法的?”

安锋歪着头笑着,反问:“犯什么法?伊拉克的法律?”

这里是伊拉克啊。

梵妮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忽然觉得不对劲,她抬眼一看,发现针头不知不觉已经扎进她体内,梵妮哎呀叫了一声,但针头扎在身上,她也不敢动,等到安锋注射完毕,又用酒精棉球细心地压住血管,梵妮愣了一会神,这才回答:“我现在相信你真是一名医生了。”

安锋面表情地拿过来一张照片,这是他的毕业照,梵妮看了一眼,随口问:“哪个学校的?”

安锋笑着反问:“你问的是哪张文凭?”

稍停,安锋速的补充:“我有两张医学类文凭,分别由两所不同学校发放,我来伊拉克是哥伦比亚大学推荐的,用的是神经外科文凭……你还需要检查一下我的文凭吗?”

梵妮立刻笑了,她摇摇头:“既然军方认为你的文凭没有问题,我何必多事呢?”

安锋站起身来,招呼对方:“躺下睡一会儿,我给你拿张毯子,等你睡醒,精神会变好许多。”

细心地替梵妮盖上毯子,梵妮在那里自动脑补着,低声嘟囔:“你原来主业是医生啊,那么开珠宝公司是家族企业,还是个人爱好,我看是个人爱好吧,听说你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我其实一直想对你进行专访的……好吧好吧,我错了,这辈子我不对你进行专访,你是一个喜欢神秘感的人。”

安锋并没有回答梵妮,他很自然地走出临时病房,这时,h先生的电话终于到了:“我的人手已经凑齐了,你想怎么做,你有预案吗?”

安锋沉吟的问:“你得到的命令是……?”

h先生立刻回答:“总部的意思是:其中一半资金用于奖赏行动者,另一半资金进入秘密资金账户——于我们这一行,总有不能对人说的资金项目。你应该理解的。用于奖赏行动者的资金,除了支付必要的费用……”

“什么?费用也要从这里出?”

“八十亿的一半已经很多了,这一半资金你能拿大头,你会分到好几个亿,甚至十数亿。”

安锋想了想,回答:“这钱很烫手啊,我希望事后我别成为替罪羊,或者成为灭口对象。”

h先生回答的很:“这是一次合作,如果你同意,我们就欠了你一份情,你会得到报答。”

“我同意,但是计划需要详细推敲一下。”

“没问题,这次行动你是主导者,我们的要求很低,仅仅是——我们的手上不能沾染美国人的血。”

挂上电话后,安锋立刻拨通了一位伊拉克人的电话,这伊拉克人是老头留下来的支持者,昨天老头临走时,已经帮安锋联络上了,所以安锋今天没客气,直接在电话里询问:“你考虑好了吗?”

对方一咬牙,坚定地说:“我加入你们。”

老头临走时还留下一位伊拉克保镖,不过这位伊拉克保镖有点伤,他被安置在离安锋不远的民居里,安锋反手给这位保镖打电话,通知他去找刚才电话预约的人:“你领他去找战后重建委员会,让他出钱买下7区,让他告诉委员会,这块区域我们打算清理重建,重建后要盖一个大型的健身馆,以及一小片别墅区……”

7区是美军的划分法,实际上他就是地下指挥所所在的区域,安锋准备把那里的地面清理一下,修建一个带超市的大型体育馆,连带修建一些附属体育设施,以及小型别墅,从而把地下指挥所彻底掩盖起来。等地面设施修建完毕后,安锋会重挖开地下指挥所,如此一来,那间地下指挥所就成了安锋的另一个避难所,他从老头那获得的阿拉伯身份,正好掩盖他在阿拉伯世界的四处投资,而从老头那得到的钱,正好可以花在阿拉伯世界。

哼着歌曲,安锋来到厨房,开始给自己烹饪晚餐。每一次做饭都是一次身心调节,全身放松地舞着菜刀,眼看着一堆杂乱的食材在自己手下组合成精美的食物,那种成就感让人身心愉悦,这也是调节心情的最好方式。

当晚餐端上的时候,安锋已经不把那家保安公司放在眼里,现在重要的是享受美食,所有的安排已经就绪,就等他跟奥德尼设想出一个好计划。

开了一支红酒,可是酒没有醒好的时候,安锋已经坐在椅子上睡了,梵妮起床的时候整个房间静静的,她以为屋子里没人了,便顺着走廊来到餐厅,发现餐厅只点着不刺眼的夜灯,而餐桌上摆满了足够五六个人吃一顿的食物,餐桌边放着一只老式伊拉克躺椅,这躺椅是用名贵的非洲碧沉木做的,整株木材泛着像翡翠一样绿油油的碧光。

光这张躺椅,只要运回美国,就价值数十万。如此名贵的古董躺椅,上面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这个人睡觉几乎没有呼吸,以至于梵妮进到客厅,第一眼先被那杯红酒所吸引,等她举起醒酒钵内的红酒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才发现身边的躺椅上睡着人。

常听说医生一旦工作起来,连场的手术可能通宵达旦,所以医生在餐桌边睡倒,梵妮对此并不奇怪,她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品了一下酒味……嗯,酒醒得有点过了,香气已经完全散发出来,后味有点微微的发酸,可惜了,这是一支顶级的古登堡红酒,这一瓶酒在纽约百老汇出售,大约要卖一千多美金。

一千多美金的酒听起来似乎价格不高,然而外国的酒价没那么浮夸,即使是万元茅台,在美国超市里不过卖79美金,这瓶酒折算下来,可以买一百五十瓶“万元茅台”。

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梵妮一边举起醒酒钵,准备给自己再添上一杯,一边伸手去推醒安锋,她的手刚刚接近安锋,手掌还没有落在对方身上,安锋忽然清醒,一抹寒光从他的眼珠上速掠过,再转眼,安锋又变得和善可亲了

“很抱歉,我太累了,不知不觉打了个盹”,安锋笑着解释。

梵妮随即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听说那些精力充沛的人,打盹成为他们生活中的常态,只要有几分钟空余,他们就能速的打个盹,一旦睁开眼睛,马上显得精力充沛……”

梵妮举举酒杯,再度抿一口红酒,赞叹道:“闭上眼睛就能睡着,我太羡慕这种本领了……这酒真不错,我很少喝到这样的好酒。”

一千多美金的酒,放在世界范围内已经算了不得的好酒了,一瓶红酒一旦打开后,会迅速氧化,晚几个小时喝口感已经变得发酸。而一场宴会不可能只供应一瓶红酒,所以如果在宴会上摆这种酒的话,一次晚宴的花费可能达数十万美元。即使是豪富,也不能每天举行这样的晚宴,所以这瓶酒只会在小范围内的私人宴请中出现,而能拿出这种酒当私人宴请的,以梵妮现在的工作资历,她还打不进这个圈子。

这样的好酒,居然在安锋睡梦中被糟蹋了。要知道红酒能达到顶级口感的很少,一线之差的红酒却数不胜数,这个一线之差价格就与前者天壤之别,安锋将红酒开了瓶,然后自己睡着了,他大约睡了两个小时,这一睡,深深将顶级红酒糟蹋成一般级别。

实际上,满桌的菜也不鲜了,安锋已经吃过一茬子菜了,桌上剩下的菜并不符合他的口味,他只是喜欢做菜的感觉,所以一不小心做多了,吃完自己喜欢的菜,桌上的、不太合他口味的菜就被剩下了,但看着这一桌菜,梵妮以为安锋做好了饭,却体贴地没有喊醒她,而后坐在旁边等她恢复,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安锋没有解释,他笑着招呼梵妮坐了下来,细心体贴的给对方拉椅子,像一个模范的侍者一般,胳膊上搭着白餐巾,彬彬有礼的摆放着刀叉,梵妮双手挨在桌面上,感觉桌子凉丝丝的,她忽然一惊,想起了关于这张桌子的某些事情。

这张桌子据说是一代厨房家具,桌面下带有一个微型的冷却压缩机,可以保持桌面温度始终在摄氏零度左右。整张桌子相当于一个电冰箱,据说它是日本人发明的,用来吃生鱼片的餐桌,冷鲜的生鱼片摆在桌子上,可以持续保持四到六小时的鲜味。

把这张桌子从美国扛来伊拉克可并不简单,梵妮敲敲桌面,深深为安德鲁先生的怪癖而感到语……好吧,伊拉克是热带沙漠气候,这个天气正是伊拉克的夏季,如果是一张普通餐桌,做好的饭摆在桌子上两小时,可能饭菜都馊了,而有这张桌子,确实能很大的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质。

这是一位花花公子,这是一位有钱没处花的花花公子。

亿万富翁上战场,这种事并不鲜见,可是上战场之后还带着保镖,还扛着一张日本生产的冷鲜桌,这种人实在让她语——军队给你开多少工资啊,你服役一个月,薪水够买这张桌子吗,够买这顿饭吗?

心里虽然直翻白眼,可是多年的职业素养还是让梵妮言笑嘤嘤地与安锋交谈着,两人从食物谈到红酒,谈到伊拉克的天气,谈到治安的糟糕状况,当然,也谈到局势逐渐变好,战后重建工作正在全面铺开,

“我来寻找一些古董”,一瓶红酒喝下去,梵妮有点微醺,开始谈起自己来伊拉克的目的:“路透社一个摄影师拍摄了一张大眼睛的伊拉克少女,在国内刊登后引起了轰动,我也想来这里寻找一点灵感,寻找一点机遇。

听说科威特战后,很多艺术品被劫掠到伊拉克,随着萨达姆的倒台,那些艺术品逐渐散布到民间……你听说过萨达姆的黄金枪吗,缴获这支黄金枪的士兵真是有运气,听说他把这支枪当做自己的收藏品,百老汇已经有人开出了三百万美元的价格,他依然不肯出售。

据说,类似这样的浮华奢侈艺术品,在伊拉克还有很多,毕竟那个家伙是从小村出来的,我们不能指望他有多高的艺术品味,他能够懂得欣赏黄金,全世界的艺术家们已经松了一口气。

我还听说有一些散落的阿拉伯古画,古铜器与古金器,科威特王室已经出了悬赏金,希望雇佣兵们能帮他们找到这些艺术品,如果有机会,我想在他们找到艺术品的时候,让我拍几张照片……你在军方有认识的人吗?能否帮我把这个消息散布一下,如果有士兵手里有特别的收藏品,我想采访一下,嗯,只是拍个照,记录一下艺术品的发现地……”

稍停,梵妮继续说:“伊拉克的住宿环境糟糕透了,食用水都是定量供应的,我来得晚了,没有找到好的住宿,前天我口渴极了,喝了一瓶矿泉水,据说这矿泉水已经保存三个月了,水里已经有了异味,我几乎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结果当晚就腹泻。

我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腹泻好了,可是有点发烧,今天正想去军方医务所检查一下,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你……”

安锋的态度始终是那么温柔体贴,听到梵妮的话,他起身再度帮着梵妮检查了一下,梵妮身上的发烧已经被控制,睡了一觉之后,腹泻症状也消失了,她现在的胃口很好,当然,也可能是安锋烹饪的菜肴非常可口,以至于她吃得狼吞虎咽。

不过,那些生鱼片、生牡蛎梵妮就不能吃了,烈性的威士忌酒可以杀菌,所以第一瓶红酒喝完后,梵妮要求换上马丁尼,不加水不加冰,这口烈酒喝下去让梵妮打了个哆嗦,这时,放在桌上的安锋手机突然响铃了,梵妮速瞥一眼屏幕,只见屏幕上没有呈现电话号码,只是出现一个马戏团小丑的脸谱。

安锋温和地笑着抓起电话,他冲梵妮做了个手势,而后举着电话回避到餐厅外。这个电话是奥德尼来的,他在电话里急切说:“找到了,我已经破解了他们的密码,找到那笔贿金藏在哪里,你猜猜,那地方很好猜的,我给你一个提示,那老头是从哪被揪出来的?”

“提克里特郊外的地洞里,他身边最衷心的部下出卖了他。”

奥德尼在电话另一端重重点点头:“没错,那老头的领袖就喜欢挖洞,所以东西就藏在提克里特郊外的洞穴内,剩下的这些零钞足够装运上百辆卡车,海王叉佣兵公司只能一车一车地往巴格达运输,他们怕一起运输目标过大。”

稍停,奥德尼兴奋地补上一句:“那家佣兵公司刚才又出动人马了,三百余人,乘坐数十辆车,开上了通向提克里特的公路,他们是去提款的,怎么样,你心动吗?”

安锋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轻声问:“能否实现战场屏蔽?”

奥德尼回答得很:“我们能做到,但是你手上有多少人,他们有二百人,五辆装甲运兵车,二十辆运输卡车,这将是一场战争。”

安锋的笑容很柔和,可是语气却杀气腾腾:“不能耽搁了,哪怕是战争,我们也要打这一仗。一旦对方拿到这笔钱,我们在h先生那里就失去了谈判资格,而雇佣兵们有了这笔钱,可以雇用多的杀手,我们必须打这一仗。”

奥德尼沉默片刻,有气力地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盯紧那批人,我马上联络h先生,让他的人打头阵。”

奥德尼脑子动的很,马上补了一句:“我来联络伊拉克人,让他们能召集多少人马就召集多少人马。”

“通知崔三准备武器,而后约好汇合地点,我们一起在提克里特会面——让直升机立刻来接我。”

挂上电话,安锋立刻通知h先生:“他们行动了,有二十辆车,五辆装甲运兵车,行动规模如此大,看来他们想一次性把所有零钞全部运走。”

h先生有点诧异:“你做了什么……我这里可什么都没做,他们怎么忽然想要把所有赃款全部运走?”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新武器试验场

这个,海王叉公司为啥突然改变计划,明目张胆的大规模运输贿金?安锋能说他昨晚潜入了佣兵军营,打昏了指挥官,下载了佣兵公司所有秘密档案,而后破解了佣兵公司的密码,以至于海王叉公司慌了,他们知道事情已经泄密,所以所顾忌……不,他是绝不承认的。

“现在讨论这个已没有意义了,他们现在疯了,连夜大规模出动,试图把这笔贿金全搬运回去,或者重找地方藏起来。如果你我坐等天亮,一切都晚了。你有办法阻止他们吗?我是束手策的。”

h先生想了想,咬着牙说:“你在哪里,我需要一个会晤。”

安锋立刻回答:“我?正在前往提克里特。不管怎么样,我要去看看,在现场看看。”

h先生深吸了口气,但片刻间,他也做了决定:“我这里有十一个人,既然你决定亲自上阵,我马上带人去提克里特与你汇合,我们在哪儿会面合适。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开打是唯一的选择。因为东西一旦进了佣兵军营,没有搜查证你不能进去搜查,而想申请搜查证,就要证明这笔贿金的存在,以及贿金确实藏在军营里——想做到这一点,难度不亚于攻打军营。

安锋随意的说了一个地址,而后回到餐厅。梵妮正在餐桌边百聊赖地玩弄着刀叉,见到安锋重出现,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随口问:“看来你在巴格达认识很多人,吃饭期间电话也响个不断……”

安锋微笑着走向酒柜,他从酒柜中取出一瓶未开封的荷兰蛋黄酒,用饮料娴熟的调配了一下,端着蛋黄色的酒杯走到梵妮身边,梵妮远远地就开始摇头,不确定的拒绝说:“哎呀,我已经喝多了,我的头已开始发飘,接下来……

安锋笑着,但是态度坚决的把这杯蛋黄酒塞进梵妮手中:“就是因为喝多了,所以才给你调这杯酒,来吧,尝一口,这种酒像冰淇淋一样,软软的,凉凉的,作为消遣很不错。哦,你病了,有点发烧,就用这杯酒降一下温吧。”

梵妮勉强地接过酒,大大的抿了一口……这酒是不错。她停下酒杯,发觉安锋就坐在她身边,满脸微笑地看着她,不停地用手势示意她再多喝点。梵妮法拒绝,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嘴里言笑盈盈:“很不错,这酒口味柔柔的,但是,再柔它也是酒啊……”

梵妮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的一个白眼翻上去,脑袋咚的一声,像根木头一样磕倒在餐桌上。

稍停,安锋伸手在梵妮脖子上试了试脉搏,满意地点点头。他转身进入卧室里,慢悠悠的从衣柜里取出作战服,挑选自己心爱的武器,而后仔细的抚平衣服上的每一丝褶皱。一边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行头,一边开始拨打阿盖尔的电话,当然,还有那位伊拉克保镖乌斯的电话……

等阿盖尔开着悍马车停在安锋楼下的时候,看到安锋肩上扛着一个女人,手里拎着一大一小两个包出现。大包是军用枪袋,小包是那女人拎的、小巧玲珑的普拉达手包。他将女人像扔麻袋一样扔在后座,然后,细心地将自己的枪袋放在后座最顺手的位置,而后跳上了车坐到了前排座。

汽车开出“绿区”之后不久,伊拉克保镖乌斯带着两个人在某处路边等候。这三个人跳上了车,乌斯抢先用伊拉克语介绍他的伙伴,而后继续说:“你要人要的很匆忙,我在提克里特能找到七个人,另外,三小时后我还能召集到二十个人,不过我需要二十张美国人签发的夜间通行证,如果你有摩尔多瓦军队签发的通行证,我也要,我的一个朋友住在摩尔多瓦军队管区。”

安锋点点头,随手拉开了车上的杂物袋,拿出houhou一叠空白通行证塞给乌斯:“美国的,你随便填名字。摩尔多瓦军队我不熟,你自己想办法吧。”

乌斯满意地接过这叠通行证,递给身边的伙伴,而后示意停车。阿盖尔一脚刹车将车辆停在路边,拿了通行证的那人推开车门跳下汽车,随即,消失在黑暗的街道里。

车子继续向前开,不一会出了伊拉克,乌斯这才有闲心打量车后排昏睡的梵妮,他冲后座同伴低声嘀咕了一句:“不是说有行动吗?怎么还带上女人。

车里的人没有解释,车子继续向前开。战后的伊拉克,一般人夜里不上路,夜里上来的人不喜欢开车灯走路。所以整条路上,只有阿盖尔一辆孤寂的车灯慢慢走着。走了一会儿,安锋也看不下去了,招呼说:“关了车灯吧,我们摸黑走。”

随即,安锋一转身,冲后座上的两位伊拉克人叮嘱:“别碰那个女人,老实坐好。”

其实,后座上的两位伊拉克人坐的很规矩,伊拉克是个严格的等级社会——换句话说:伊拉克是个严格的不平等社会。这里没个人都知道身份的等级差别,而却自觉自愿的维护这种差别。美国人是胜利者,一个美国女人,在他们眼里是高等级人物。没见他们的省长部长都围在美国大兵身边谄笑吗?所以,这女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即使她在酣睡不醒。

两个伊拉克人坐在后座,后座上有安锋的枪袋,以及躺着睡觉的梵妮,加上他们两个,已经很拥挤了,但他们尽量坐的离那个女人远点,生怕冒犯了那女人。

两小时后,车子停在伊拉克郊外,阿盖尔冲安锋点点头算作告别,他没有离开驾驶座,而梵妮则继续躺在车里昏睡。

枪袋归乌斯背,他扛着沉重的枪袋,领着自己的伙伴尾随安锋,三人一起在黑夜里摸索前进。安锋手持着一台gp绿色的屏幕在黑暗中闪烁着萤火虫的光芒,乌斯伸脖子一看,gp屏幕上两团光点速向这里移动着。稍后,又一团光点出现在屏幕角落,它甚至稍稍退后了一点,而后停在屏幕最角落。

乌斯之所以先注意到后面的光点,是因为后面的光点进入屏幕后,闪跳的格外明亮——这时迪尔派来的援手,在安锋发出指引信号后,他们在远处悄悄降落。

这时候,屏幕上,前一团亮点接近了,天空中隐约传来呼呼的风声,安锋手里的gp屏幕上,前一团光点变得越来越亮,等到狂风声变得越来越响的时候,安锋轻轻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台微型频闪仪,轻轻放在地面上

频闪仪向天空一闪一闪的发着光,随即,夜空中出现了两个仿佛大鸟一样的黑影,这黑影悬停在半空,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两架直升机的形状,但它们发出的螺旋桨声却很轻,几乎只有直升机的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噪音。

从这两架直升机上甩下两根速降绳,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像蜘蛛一样顺着绳索滑落地面。这些人落地后向安锋发出了辨认信号,等安锋回应之后,荒野中亮起了十一盏绿色的频闪灯,这些频闪灯速向安锋聚集,聚拢过来的黑影身上都黑乎乎的,黑夜中看不清他们的脸,看不清他们的身材,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影子。

十一个人围着安锋散布着,为首的人都在地下向安锋打出战术手势,询问安锋这里的情况。过了一会儿,这些人微微散开,而后一个微弱的红灯向这里飘来,等到红灯飘到跟前,安锋才看清,那是喘着粗气的h先生,红灯是别在他头盔边的战术指示灯,标明他指挥官的身份。

h先生喘息平稳后,低声抱怨:“我崴了脚,特么的这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喂,你准备接收仪器吧。”

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从直升机上坠落,这是一个类似水上乐园气垫球一样的巨型大囊球,外面包裹了一层充气囊,里面是一个小型货柜箱。这个大气囊亮着频闪灯从高空坠下,在地面上了几下,这才被地面上的人捕捉到。

等士兵们用匕首划开气囊,撬开货柜的时候,h先生蹲在原地,揉着脚向安锋解释:“这是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所有的十一名成员都是精英,你来指挥,我受伤了,只能执行掩护任务。”

不会吧?真受伤了吗?还是为了回避这场战斗,实现自己不对美国人开枪的规则。亦或者……

可是,这时候安锋已没时间在这上面纠结了。

随着h先生的指示,战术指挥官打开自己的电脑,安锋在电脑屏幕上输入联信号,奥德尼那里,通过卫星所观察到的一切输入了战术指挥官的电脑,只见屏幕上一团亮点停顿在某个位置,在这些亮点周围,全是像蚂蚁一样活跃的小型光点。

只要指示目标,下面的工作就不用安锋做了。战术指挥官的手指在键盘上速舞动着,他立刻联络上一颗红外线卫星,开始对相应位置进行锁定、扫描。扫描完后,红外线图像切换过来,二十辆集装箱运输车,五辆装甲运兵车,形状看的很清晰。汽车的发动机部位都红通通的,看来这个车队刚刚停靠未久,连发动机都没有冷却。

车队停止的位置是提克里特西北方向的山区,半截山梁前建着一栋谷仓式的砖混平房,这砖混平房附带一个大院子,院墙照样是砖混的,外墙没有磨平,砖缝看得很清楚,使得院子外表显得很简陋。那铁栅栏院门半掩着,二十辆车整齐的排放在大院内,五辆装甲运兵车则列成一排堵在院门边。如果有人从院门外张望,他看到的只能是装甲运兵车的身躯,背后的一切都被装甲车堵得严严实实。

但是从空中俯视下去,可以看到装甲车身后,在运输车旁,五六十个士兵面朝院外,背朝谷仓,保持着全付戒备姿态,十余辆小型铲车围着集装箱货车速移动着,像工蚁一样勤奋地铲来一个个小型箱柜,并把这些箱柜向往集装箱车里填装。

从卫星图像上判断,大约已经有三辆车装好了,第四辆车也即将装满。

战术指挥官召集三个战术小组组长过来观看这幅图像,狙击小组组长的手在屏幕上滑动,选择着狙击位置;突击小组组长招呼自己的部下释放人侦察机,以便就近观察谷仓周围的形势;掩护小组组长则一言不发,等待进一步指示。

三个战术小组,一组三个人。战术指挥官旁边还蹲了一个通讯官,这就是突击集群的全部。

等任务分配完毕,战术指挥官看向了安锋:“听说你也打算冲进去?”

h先生在一旁插嘴:“我看过他的训记录,绝对比你优秀。”

战术指挥官随即转向安锋身边的乌斯,以及剩下那位伊拉克人,他慢慢的说:“你们刚好有三个人,可以组成一队。但……你知道摩尔效应吗?一只桶能够盛多少水,不是由最长的那根木板决定的,是由最短的那根木板决定的。所以,别怪我看不起伊拉克人,如果你要跟他们组队,小心这两个人成为你的短板。”

战术指挥官所说的“短板”,就是猪队友。不爱往对方球门踢球,专趁自己人不注意,悄悄往自家球门灌球的人形动物。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队友是国足”,说的就是——选择搭档要谨慎。

乌斯的战斗力嘛,安锋是相信的,那位保管党费的老头最后还把乌斯留在身边,说明乌斯至少在身手上属于伊拉克顶尖,而乌斯的同伴……看着安锋质疑的目光,乌斯郑重点点头:“他可以信任。”

那还有啥说的,反正是要选人,不选他们能选谁?人在伊国飘,哪能随意挑。

说话间,空降的集装箱已经被打开,通讯官跑过去分发个人装备。突击小组与掩护小组分到了六只奇怪的大方盒,他们一声不吭地将方盒的包装拆开,安锋立刻认出了这玩意儿——单兵飞行器。

这时候的单兵飞行器还很原始,全靠压缩气罐喷气改变飞行方向。背囊里的核电池动力也不大,提供的动力只能让头顶的风扇保持身体平衡,这种原始的单兵飞行器噪音还很大,而且安全性堪忧——一旦子击中气罐,引起的爆炸会让人尸骨存。

但是,这年头拿出单兵飞行器来,依旧具有可比拟的优势,它可以⊥进攻方向灵活多变,而且令人防不胜防的……好吧,说具体的:由于安锋的加入,他带的小组将从地面上进攻,以吸引敌方火力,而掩护小组与突击小组则改变突击方向,从空中接近那群人。

这群人是三百多名、武装到牙齿的战场老兵。

运输车队距离安锋等人的汇合地点还有八公里远,之所以在这么远汇合,是怕惊动那群人。但这样一来,剩下的路需要强行军了。武器与装备分发完毕后,这群人还要背着76公斤装备,在半小时内徒步八公里——这体能是兵营的主要达标项目。而突击小组与掩护小组则可以稍后出发——他们可以利用单兵飞行器速接近攻击点。

背着76公斤装备,半小时内徒步八公里——对安锋来说似乎不算什么,他在兵训练营里,曾携带一个士兵的药基数强行军十五公里。但对两名伊拉克兵来说……大约他们的基础训练项目就是叠被子,只要把被子叠到方方正正,以至于被子不能当被子使用,他们的领袖认为:这样的军队战不胜了。

伊拉克这一仗,是世纪初各种式武器的实训练场。在这场战争中,云爆、贫铀、钻地炸……等等战争手法频出,而此战过后,数字化战斗、先生这次带着特别小组过来,其实也带有武器测试的目的,比如单兵飞行器,比如可以悬停在空中的人侦察机,以及可以钻进地洞进行侦查战斗的“履带式机器老鼠”等等。

半个小时后,安锋等人气喘吁吁地接近谷仓附近。战术指挥官与奥德尼联手进行的战场屏蔽展开了,三秒钟过后,谷仓附近处于线电屏幕状态,士兵之间的步话机全部出现杂音,手机打不进去打不出来……

这种状况只持续了十秒,佣兵指挥官立刻发现了异状,他拔出手枪高喊:“警戒,我们被包围了。”

这年头,谁都不是傻瓜。

战场屏蔽一开始,那就是进攻的预兆。

战场出现的每一件武器都是双刃剑,带来好处的同时也出现弊端,这是可避免的——如果不进行战场屏蔽,雇佣兵们会召唤支援,或者将这里的战况及时传递到后方。而如果进行战场屏蔽,就免不了惊动警觉的敌人。

战场指挥官刚刚拔出枪来,奥德尼在通话器里及时插入:“十一点方向,风力三级,距离四百三十码,暗哨两人,急速射。”

安锋与奥德尼之间的信任不容置疑,奥德尼的声音一传入安锋的耳朵,安锋毫不犹豫的向奥德尼指示的方向连开四枪。等到安锋手里的枪响起,他身边的两位伊拉克兵才回味过来——好在安锋也不指望他们帮手。

这时候奥德尼又指出了另一个暗哨的位置,士兵的耳机里随即响起战术指挥官愤怒的喊声:“不要插入,这是谁?插入我的战术频道说话,该死的,这是我的战争。该死,该死——全体开火”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对我做了什么

当战术指挥官发出咆哮时,两名伊拉克士兵……他们听不懂英语,但他们已经按照安锋手指指引调转枪口,冲奥德尼指出的另一个暗哨位置进行压制射击。

四百二十米是红外线感应器的最大感应范围。院门外,第一处暗哨遭到枪击后,安锋将目光转向第二处哨兵,他屏住呼吸,控制住心跳,心中祈祷着超视感觉尽出现……可是这感觉迟迟未至。

与此同时,天空中枪声大作,三架悬停式人侦察机在通讯官的指挥下,用携带的机枪开始封锁谷仓后的隧道口,而空中游动的六个身穿单兵飞行器的队员,也在雇佣兵还击的时候,被仰望天空的佣兵发现了游动的身影,但这六个身背单兵飞行器的人像讨厌的蚊子一样满天窜飞着,时不时的折线飞行,一边飞行一边用他们手中的武器吞吐着火焰。

所有的枪火,第一目标都指向最先发现敌情的海王叉佣兵指挥官,人侦察机携带上的机枪当先开火,满天游动的单兵飞行器也纷纷把枪口指向了指挥官所在区域。

第一波枪声之后,换夹了,佣兵指挥官已身中七,五颗子被身上的避衣挡住,但也有两颗子落在没有避衣保护的脖颈处,大腿处。佣兵指挥官当场毙命。

也就在这时候,散布在运输车周围的五十多名佣兵,没有人指挥便自发的集结成战斗小组,依靠车身作为掩护,开始竭力反击,满天的流就是他们反击的效果——他们没注意到院门前的交火。或者,他们也注意到了院外的交火,但现在已暇顾及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三秒之间。这时,剩下哨位上的哨兵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盲目的冲安锋所在的方向开了两枪,狙击枪的大口径子呼啸的飞过安锋的耳边,这子虽然没准确性,但带起的风声太可怕了,两名伊拉克士兵吓得一个激灵,迅速卧倒在地上……总算他们的战斗素养还不错,手里的自动步枪还在冲第二哨位方向继续开火。

狙击步枪的枪身很长,第二哨位哨兵开枪之后,安锋已经发现了对方的位置,他忙着顺转过枪身,而他期盼的“超视”感觉迟迟未至,他法开枪法瞄准,但继续等待下去已经不行了,安锋于脆站起身来,一边向第二哨位奔跑,一边用枪口搜索目标。

等他跑进夜视镜观察距离——距离哨兵0米,安锋与第二哨位的哨兵几乎同时看到了对方,哨兵抬手一枪,安锋也同时扣动了扳机…这时候没时间躲避了,没时间退缩了,只能想牛仔般直着身子,面对面连续开枪,然后,全看谁的人品好了。

相较起来,似乎安锋的运气好一点,或者说他的捕猎本能好,对面的哨兵虽然身子趴在原位,属于固定位置,虽然他也久经训练,但这仓促一枪……他打飞了。而在运动中、在奔跑中的安锋,他速发出一枪…哨兵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整个身体顿时被大口径狙击枪子带飞到半空中。

生死搏杀中,只要稍一疏忽那就是一条人命——自己的人命。

一枪,有的时候只要一枪就够了。

安锋怀抱中的大枪出了滚烫的壳,听到壳坠地的声响,安锋松开了双手,狙击步枪随即坠落在脚边,他迈着大步跳过坠落的枪声,右手已经从大腿部位抽出了巨大的马格南手枪——他的目标是谷仓所在院落虚掩的院门。

这时候,两名躺在地下仰面射击的伊拉克士兵看到安锋扑向了院门,他们躺在原地速换了夹,而后一个翻滚,爬起来跟上安锋,一起冲向院门。

天空中全是红红的火焰,那是子在夜空中划过的痕迹。五十多杆枪组成的密不透风,空中飞舞的三架人机已被击落,六名背单兵飞行器的士兵只能在对方子射程外骚扰。

就在这时,安锋的身体猛然撞在院门上,铁制的大门发出打锣一般的轰响,在轰响中,安锋右手的马格南手枪开始连发射击,同时,他的左手又从腿上拔出了另一支手枪。

这时候,没有换夹的时间了,安锋右手的马格南打空子后,他一松手丢下了这支枪,用左手的手枪代替了射击,同时又从身上摸出另一支枪,在这支手枪刚刚拉开枪栓的时候,忽如其来的,超视感觉重出现了,安锋看到躲在车轮后的一小组士兵,他二话不说,直接用右手的手枪进行点名射击。

左手手枪的子打空了,乌斯与另一名伊拉克士兵刚好赶到。他们的射击虽然不精准,可是进行压制性射击还凑合,两人人手一支自动步枪,一左一右成扇面来回扫射着,中间的安锋则用精准的射击,一枪一枪的解决所有暴露在外的雇佣兵。

一会儿功夫,雇佣兵们反应过来他们遭遇了地面攻击,而且是侧击。接替指挥的雇佣兵军官高声大喊:“退回去,退到防空洞里,节节抵抗……对方人少,我们的援兵马上就到。”

阿盖尔带领的人,乌斯的提克里特朋友,之所以没出现在战场上,是因为他们全去阻援了。

随着指挥官的喊叫,各运输车底下,像老鼠一样窜出很多佣兵,这些人连滚带爬的逃向谷仓大门,他们的撤退顿时让空中游动的单兵飞行器解除了威胁,他们重开始活跃,满天飞舞的。

一名操纵单兵飞行器的飞天者充满着恶趣,他的飞行器几乎紧贴着地面一步不落的紧追着一名逃跑的士兵,这名士兵听到身后的气流丝丝作响,而且响声越来越大,他在跑动中丢弃了所有沉重的物体,枪丢了,头盔丢了,战斗背囊丢了,他撒着丫子拼命跑,拼命跑。

忽然间他浑身一轻,感觉双脚离了地面,扭头一看,原来操控单兵飞行器的那个人把他身子搀起来,带着他一起飞到空中,而后在空中轻巧的转个身,自己操纵单兵飞行器离开,凭着的士兵手脚在空中乱舞,他想抓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天空中一所有……

十五秒过后,安锋带着两名伊拉克兵冲到了谷仓门口,他打空了身上所有的枪支,只能从地上捡起佣兵使用过的枪继续战斗。不过他喜欢这种方式,他向来喜欢躲在背后阴人,用别人的枪作案,是他的心头最爱。他用雇佣兵的枪乐的扫射着雇佣兵。

数分钟过后,大多数雇佣兵已经推到隧道口,而后在隧道口垒起了沙袋,固守待援,这时候他们已经发现线电信号被屏蔽了,他们法呼叫本部,法呼叫援兵,只能等待战场屏蔽时间过去。

“轰轰”几声,谷仓顶棚上响起几声爆炸,爆炸将顶棚掀得千疮百孔。稍停,几名操纵单兵飞行器的士兵顺着炸出的大洞飞进了谷仓。这时候,谷仓内已经没有佣兵存在了。

在长方形谷仓最深处,是一扇七米高的水泥大门,这水泥门半开着,在水泥门与谷仓大门之间横七竖八的留着几辆铲车,有的铲车上还有小型货柜箱,有的铲车上空空荡荡,而安锋带的两名伊拉克兵就躲在铲车后面。

水泥大门内,机枪“哒哒”地响个不停,这距离用红外线夜视仪可以看清彼此,只是安锋等三个人躲在铲车那发热的发动机后,雇佣兵们也知道他们躲在那而,所以不停顿地用机枪压制他们的行动。而六位身穿单兵飞行器的飞行者到来,顿时解了安锋的围,这几名飞行者从空中投下几枚眩晕手雷,手雷准确的滚入洞穴内。

一阵猛烈的光闪过,洞穴口沙包附近传来阵阵惨叫,机枪手眼前白茫茫一片,他看不清东西,身体失去平衡,完全靠机枪枪托支撑,拼劲最后的意识,机枪手的食指死死的扣在扳机上……

这种眩晕手雷,越是在封闭空间爆炸越是威力巨大。

眩晕投放过去后,安锋这一方是投放者,战术指挥官发令同时,通讯官立刻用线装置控制了士兵的战术眼镜,让己方士兵的战术眼镜瞬间黑屏。等眩晕的爆闪过后,战术眼镜才重恢复清明,所以眩晕对己方士兵毫影响,但雇佣兵却被强烈的光芒刺得什么都看不见。

安锋比最优秀的士兵还要优秀,他是为单兵格斗制造的式武器。他捕捉战机的能力,也许除了苏珊娜,就是当世老二。当他的战友们还在揉眼睛时,他已经扑进了防空洞口……

剩下的战斗没有悬念。

十余秒过去后,洞穴口的沙包已被安锋控制,随即,飞行者卸下单兵飞行器,开始在谷仓内进行残敌搜索,而安锋则冲防空洞里掷出几个震动感应器,代替自己监督洞孔动静,防止雇佣兵趁机发出偷袭,他则躺倒在沙包后,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时,海王叉公司雇佣兵们已经退向了防空洞深处。

“点点”,战术指挥官在耳机中连声催促:“战场通讯屏蔽只能打对方一个猝不及防,一旦他们找到破解封锁的频段,或者找到大功率的线信号发射器,我们的战场屏蔽就失效了……,动作再点。”

这时候,一直在远处进行狙击支援任务的三名突击队士兵,气喘吁吁地扛着大包赶到了。他们蹲在地穴口,开始设置一种奇怪的武器。这种武器的主体类似一个捕鲸叉,两个大金属叉竖在前面,叉子后是一系列电子仪器。

这件古怪武器居然需要两副核电池来启动。

当突击队士兵将叉子对准隧道口后,一人塞给安锋一副耳机,随即,一伸手启动了那件神秘武器的开关键。

安锋用肉眼可以看到捕鲸叉前端的金属叉开始颤动,颤动的频率越来越高,而此时,一名突击队员一拉安锋的肩膀,与安锋一起背靠沙袋,竭力将双耳捂上,似乎在躲避捕鲸叉发出的颤动声。

背靠着沙袋,安锋可以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颤动,甚至连地面都在颤动……他一下明白过来,那古怪的捕鲸叉是一种声频武器,只是不知道它发出的是超声波还是次声波。

超声波可以⊥肌肉组织产生灼伤,次声波可以⊥人体失去平衡,感到头晕恶心,浑身乏力站不稳。

混凝土建造的隧道有扩大声响的作用,那件捕鲸叉是一件次声波武器,隧道的回响扩大了捕鲸叉的效果……

三分钟过后,突击队员降低了捕鲸叉的输出功率,同时招呼安锋共同进入隧道,经过了次声武器的攻击,隧道内已经没有抵抗者,沿着隧道横七竖八的倒着一摊一摊的呕吐的站不起来的佣兵们……

隧道尽处的几扇门已经死死的关上了,似乎,最后几名抵抗士兵躲进大门内,关闭了水泥门,堵塞了所有的门缝,希望以此抵抗次声波的于扰。

人类有许多方法对付乌龟,躲进大门内缩头防御,从来不是应付危险的方法。

几名突击队员从隧道内找来电焊机,将这几扇门完全焊死,安锋则进入控制室内,切断了这几扇门的换气装置,切断了它们的电源供应……把自己困在那封闭门内,他们将窒息死,躺着死,做俯卧撑死。

不久之后,h先生派来的几架运输直升机在夜空中悄然抵达,开始进入防空洞仓库里,搬运萨达姆的收藏。他们没动之前装满零钞的四辆运输车,那些钱都是有数的。而拿走仓库里没装车的零钞,背黑锅的只能是海王叉保安公司

用零钞装满三家运输直升机后,这三架运输机乘着夜色离开。这时,仓库里还剩一点零钞,但已经剩的不多了……

做人不能赶尽杀绝,不是吗?对于肯被黑锅的人,要慈悲为怀啊——安锋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天亮时分,梵妮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只眼睛。透过睁开的眼缝,她看到不远处安锋的身影,左右打量,她发觉自己已躺在一辆悍马车后座上,悍马车前门敞开着,安锋穿一身黑色的战斗服,腰带上别着一支手枪,正一手扶着车门,另一手叼着一根雪茄烟,悠然的享受着晨起一根烟。

梵妮这一觉没睡舒服,窝在悍马车后座上,她醒来的时候浑身哪都痛。既然看到安锋在,确定身上安全之后,梵妮伸了个懒腰,身上盖的军毯滑落下来。梵妮没伸手拉军毯,她吸了吸鼻子,感觉鼻子畅通了很多,似乎感冒症状没有了。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额头……噢,她已经退烧了。

梵妮翻身坐起的动作惊醒了安锋,他冲这个方向挥了挥手,继续站在原地仰望地平线上刚出现的太阳。

梵妮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下,双脚刚落地面,她感觉到地面上的震动,可是她没有留意这个小意外,扭脸问安锋:“卡尔森,这是哪里,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安锋警惕的一手按着枪,一手拉着梵妮躲到路边。梵妮藏在路边的草丛中,还在不甘心的问:“昨晚怎么回事,我怎么迷糊过去了?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哪里,你半夜三不在家里睡觉,跑这荒郊野外的做什么,还带上我?”

安锋没顾上回答梵妮的问题,他紧张地从口袋摸望远镜,他似乎过于紧张了,手直哆嗦——他装的

好不容易摸出望远镜来,安锋举在眼前观察着远处发出震动的方向,他的嘴紧紧地抿着。梵妮在一旁被紧张情绪弄得耐不住了,她一把抢过安锋手上的望远镜……看见远处路面上出现的小黑点,顿时吸了口冷气。

对面是一个装甲车队,整整一辆车队。

队伍拉得很漫长,梵妮粗粗估摸了一下,大约有八十余辆装甲车在行进。

放下望远镜,梵妮紧张的往四周一看,他们如今正在荒郊野外,不远处,山脚下似乎有一座城市,但这座城市的建筑风格不像是巴格达,它的规模远比巴格达要小。

远处的来人,不知道是敌人还是朋友。

梵妮想起很多传说,传说共和国卫队被打散后,很多士兵驾着坦克回到自己的家,他们把坦克用茅草盖起来,随时等待着重接到战斗命令。

对面这支在晨曦中匆忙赶路的装甲部队,是伊拉克人还是……

手里抓的望远镜被安锋一把夺走,他举起望远镜再度瞄了瞄远处,然后一点不惊慌,仿佛早在预料之中的点点头:“前面是国民警卫队弗吉尼亚师,后面是英联邦的澳大利亚旅——这是,咱们的人。”

扭过头来,安锋平静地冲梵妮说:“一个独家采访,你想于吗?”

梵妮大眼睛一眨,立刻自动脑补,她赶忙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战争红利

安锋鄙夷的看着梵妮,一付“你问了个傻问题”的鄙视。

梵妮开始自动脑补了,她以为安锋事先得到了某种独家闻的线索,所以悄悄地把她拉到这个荒郊野外,等待一个“偶然相逢”的机会。她以为安锋非常关心她的事业,至于对方怎么得到的这个消息……

不,不能问,当联邦**院要求水门事件的报道者说出“深喉”的名字,两位记者坚持不说,联邦**院也对此可奈何——因为他们在“依法保持沉默”。

所以,想知道安锋怎么得到的内线消息,这确实是个傻问题。安锋根本没必要回答。

可是,我当时怎么昏迷的?我怎会来到这里?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你没有……嗯?

以上这些都是梵妮有权知道的,但随着对面车队越来越近,梵妮又觉得这些问题并不紧迫,她眼珠转了转,赶紧摸身上:“我的采访证,我的相机,啊呀,我们其实应该有台摄像机……”

安锋一指悍马车的车后厢:“摄像机?有。我把东西都给你备全了。”

记者的职业习惯终究占了上风,梵妮扑过去拥抱了一下安锋,重重地吻了一下,而后轻地跳到马路上,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开始冲对面挥舞,同时对安锋招呼:“把我的记者证、相机拿出来……”

对面的车队看到花枝招展的梵妮窜到路边,整支车队稍稍顿了一下。当先的几辆车加了速度,速来到梵妮身边。不等对方开口,梵妮赶紧出示了自己的记者证,连珠炮一样的说话:“啊哈,我和我的男友正在这里看日出,不巧遇到了你们。你们这是去哪里,战后难得出现这样的大行动,我可以随车采访吗?”

稍停,梵妮严肃的板起脸来,说:“公众有知情权。我们必须让公众知道,他们的税金花在了哪里。”

先锋车上的班长结果安锋递上的记者证,立刻低头在步话机里向后面的长官请示。过了一会儿,后面车队隆隆的驶近里,一辆镶嵌着一颗星标志的装甲运兵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一名三十岁男子从车上跳下——这厮显然是巴顿将军的粉丝,一身军衣熨烫的裤子缝笔直,嘴里还叼着一根大雪茄,傲娇地冲梵妮挥了挥手,自我介绍说:“我是佛莱蒙州国民警卫队临时准将某某某。这么巧哇,我们这次是临时获得的紧急任务,是一次秘密行动,既然如此巧合的遇上了记者……我准许你随车进行采访。”

准将阁下坚定的认为这是巧合,他是半夜被人电话叫起,然后接受了出击命令。而对面这对男女一身露水,瞧这样子,这两人大约想浪漫一下,玩野战玩车震……年轻,真是好啊。

这时候,安锋正在悍马车尾部忙碌着,他冲车里取出一部摄像机,当着临时准将的面,带上一块遮挡沙尘的飞巾——这个必须当面。否则,军队突然看到一蒙面人出现,会忍不住扣动扳机的。

除了脸上的飞巾外,安锋还摘下金丝边近视镜,换上了一付大墨镜——这个必须时尚、必须奢华、必须……够派头,如此才能唬住那些士兵那些军官。

他带的是德国罗特斯眼镜,这是全球最昂贵最奢华的订制眼镜品牌,所有眼镜都采用手工制作。当然,安锋鼻梁上的眼镜外形很朴实,既不镶钻也不镀金,只是简简单单一付彩色金属框,镜架的夹耳部位也是很不显眼的白水牛角。

好吧……安锋这副眼镜一架到鼻梁上,士兵们军官们看不懂它的价值与稀有,经常与奢品打交道的梵妮立刻低声啐骂一句:“这可耻的……花花公子。

白水牛角镜框是罗特斯)最有名的镜框之一,这种能用于制作眼镜的白水牛角仅产于德国南部,因稀少而贵重。白水牛角真正做成镜框之前还要历经130道物理和化学工序,而做出来后,在一般人眼里是看不出真正价值的,而懂得欣赏的人却愿意出天价,这也是罗特斯眼镜之所以稀少而昂贵的原因之一。

据说,一副最简单的罗特斯眼镜,单是抛光一条眼镜腿,便需要工匠细细地一点点地于上3天以上。罗特斯最小的一颗螺丝也要几百元人民币,全由铂金制成,每一颗都能变成精美的耳钉。每副罗特斯眼镜只使用原配的铂金螺丝。手工焊接完毕,又是漫长的抛光,罗特斯眼镜上是看不出焊点的,浑然天成,几近完美。

而罗斯特眼镜的金属框大都采用彩色金属,这是用各成分的金属熔炼成合金,镜框所呈现的颜色完全是金属色,每一平方毫米的密度是所有其他眼镜的至3倍。而密度越大意味着越细腻,越有质感……

但梵妮并不知道,这副眼镜其实是山寨版,它是仿照罗特斯外形,制作的视频眼镜。这副眼镜一戴上,安锋的整个面目都遮挡在帷幕之下。而后,他以非常专业的态度将摄像机对准了准将,原本想问几句的准将,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对着镜头开口:“我们昨晚接到线报,说提克里特郊外发生了剧烈交火,战斗规模相当于一次小型战争。据说……”

准将大人犹豫了一下,脸上现出尴尬的神情,梵妮赶紧追上一句:“据说什么,准将阁下,请把话说下去。”

准将吞吞吐吐的开口:“据说交火起因是为了争夺战利品……”

梵妮立刻眼前一亮:“丑闻啊,前一位报道虐囚丑闻的记者成了大明星,如今我真幸运,赶上了另一起联军丑闻,把这个独家报道弄到手,今年的普利策奖,有希望获得提名了。哼哼,谁说时尚记者不能报道闻——看我的”

接下来,准将阁下却不愿再说,他热情地邀请梵妮坐上自己的指挥车:“梵妮·戴维斯是吗?让我们早点赶到现场吧,我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

准将转向蒙面人安锋:“你也上车,那谁谁,你去把记者的车开上,跟着车队走。”

梵妮尾随准将上车,立刻在车里展开了采访,而安锋作为她的助手,作为她的摄影师,称职的履行了他的义务。准将阁下见到安锋做事专业,一不留神,倒忘了询问安锋的身份——他以为安锋真是梵妮带来的《纽约时报》摄像师

车队在行进,黎明时分,提克里特郊外静悄悄的,没有枪声没有爆炸声。这是因为——战斗早在天亮前已经平息。百十名幸存的海王叉佣兵,被塑料手铐捆得像一根木头,整整齐齐的码放在谷仓空地上。残破的大门,满院丢弃的枪支,以及炸爆炸后形成的坑,处处显示着战斗的剧烈……

准将带的兵毫抵抗的进入谷仓大院,他立刻指挥士兵占领各处制高点……当然,他要时不时对着镜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命令的口气带着明显的表演成分。

佣兵带来的货柜车依然停在院中,当准将来到车队最前方,命令士兵打开最前方的三个货柜门后,所有在场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气——他们看到的是:货柜车里整齐地堆放着一捆捆小面额美钞。

三辆货柜车被装得满满的,第四辆货柜车也只剩下一点点空间。

顺着战斗的痕迹,一些人深入防空洞内部,他们发现仓库里还没有来得及运走的几亿零钞,以及一些装在各个集装箱里的阿拉伯艺术品。

准将大人对着安锋的摄像头发表自己的看法:“凌晨三点,我们接到线报,说这里发生交火,据说交火双方是为了抢夺一批战利品,我们调动了十一个连,赶来制止这场交火,结果发现了这些……”

恰在此时,准将大人身后突然爆发一阵枪声,梵妮与准将大人吓得一缩身,周围的士兵立刻卧倒,东张西望的寻找目标。唯有安锋,肩上扛的摄像机依旧站在那里,把所有的图像都录了下来,包括士兵的下意识反应。

枪声响了一阵子,隧道的空洞扩大了枪声,但很枪声平息了。车载通讯器材里全是士兵们的喊叫声:“安全,安全。”

等准将大人重尴尬的站起来,几名传讯兵从身后跑来,大声向准将大人汇报:“阁下,我们找到了几间焊死的大门,门上电焊的痕迹是的,士兵们用切割器切开焊死的门栓,发现里面有活人,但他们立刻冲我们开枪了……目前,我方已经控制了局面,对方的抵抗已被瓦解……”

稍作停顿,那名士兵继续汇报:“我们发现了七名活着的俘虏,另外,在焊死的几间房子里,还发现四十余具因缺氧而窒息的士兵……”

那位士兵低声说出一个保安公司的名字,而后继续说:“他们是这家保安公司的雇佣兵。”

准将大人一挥手:“立刻抢救,问清楚战斗情况噢,军需官是否清点了物资。”

梵妮敏锐的抓住了对方的话把子,立刻追问:“准将阁下,交火的一方似乎已经查清了,似乎是海王叉保安公司。你能不能说一下自己的猜测,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说说你的看法而已。”

准将犹豫着,吞吞吐吐的说:“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交火已经平息了。我们不知道这场交火在什么时候平息的,战场上只留下了海王叉保安公司的伤兵,以及他们公司的幸存者,而交火的另一方,我们至今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从交火现场的武器判断,他们使用的是美制武器。

如果让我进行猜测的话,我猜测当我们来的时候,战斗的一方已经控制了局面,海王叉保安公司的佣兵已被全部解除了武装。但因为我们来得太,以至于胜利者没来得及享用他们的战利品——是的,我做出这种猜测,是因为从交火停止开始,空中侦察没有发现地面有车队离开,也没有大型武装团伙从该区域撤离。”

梵妮立刻又抓住了对方的话缝:“准将阁下,你的意思是说,当你们接到线报的时候,有人同时把这消息传递给交火双方,所以这场交火的胜利者实施了紧急撤退,你们,没有捕捉到他们的尾巴。”

准将大人的脸色很坦然:“没错,我估计是这种情况。要知道,如果交火中的胜利者也是一家保安公司的话,我们联军的行动对他们没有秘密,我们的信息对他们是共享的,他们接受军方雇佣,有权知道任何军事动向。”

梵妮追问一句:“这么说,你已经判定,交火的另一方也是某个保安公司

准将伸手指指安锋:“可以关闭摄像机吗?”

安锋立刻乖巧的关闭了摄像机,并把摄像机放在脚边。准将一歪头,招呼梵妮与安锋:“让我们一起去看看萨达姆的收藏品吧。你们有幸闯入了这个战场,这是你们的幸运。按照战场的规则:谁占领,谁拥有。”

准将说的这个话很隐晦,其实他说的是军队的潜规则:个人缴获品归自己

这里是战场,没人要求士兵把缴获品归公,而后由领导于部享用“公有”战利品。

士兵们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不是炮灰,不是消耗品,他们有权保有自己的“战争红利”。

梵妮犹豫的、扭捏的、不自信的随着准将大人进入防空洞仓库。军需官们正在里面清点着装零钞的货柜,他的视力很专注,没看到有很多士兵顺手将一叠叠钞票揣进自己口袋。

这里有数十亿零钞,士兵们随手装口袋里那叠零钞能有多少钱?五千,还是一万?所以,即使士兵装在多,也是不值得一提的小钱而已。

准将大人没有靠近零钞货柜,他领着梵妮走到装艺术品货柜里。这些装艺术品的货柜箱已被打开了,士兵们一边清点,一边顺手把看中眼的小物品装在自家口袋里。准将站在里货柜箱几步远的地方,摸着下巴怂恿梵妮:“去吧,选一件纪念品,这场战争你也是参与者。你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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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是无名的路人甲

梵妮回身望了望安锋,在梵妮的目光下,安锋面表情的走近艺术品货柜箱,俯身从货柜箱里取了一件金器,就着士兵的手电筒他端详了一下这件金器,嘴里说:“这是第七代哈里发时期的艺术品,阿拔斯时代是黄金时代,他在巴格达建立的‘智慧馆,由科学院、图书馆和翻译局组成。最从君士坦丁堡和塞浦路斯搜集到的希腊古籍,被一本一本翻译成阿拉伯语,其中包括欧几里德的《几何学原理》。据说,当时给译者的稿酬是与译稿同等重量的黄金。

这是一件纯金打造的阿拉伯油灯,也许它被某位大学者使用过,也许某本里程碑式的书籍,就是在这个黄金灯下被翻译出来的。用黄金铸造油灯,这是一种炫耀,说明铸造油灯的黄金来自哈里发的赏赐,我选这个了,回头我好好考究一番,它会成为我最好的收藏品——我把它命名作‘智慧之灯,。”

梵妮脱口而出:“你觉得它价值多少?”

安锋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别谈钱,谈钱,俗。”

士兵的战场缴获,是不能当场评估它的价值,这是军队的禁忌。原因嘛……大家都懂的。

准将大人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梵妮被安锋的举动所鼓励,她也走过去,目光在集装箱里扫着,突然间,她看到一挂漂亮的金项链,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拿起了这副金项链。

这是一副镶满了红宝石蓝宝石、典型阿拉伯风格的项链。项链上的坠饰很大,可以铺满整个胸膛,并直接垂落在肚脐眼上方,而它的链子也很粗,但是很精致。每一根链结都精雕细琢的,充满了九世纪的智慧与想象力。

这东西有点宫廷范,是九世纪阿阿拔斯的宫妃佩戴的。安锋心中明白他不说,梵妮隐约猜到了,她也不吭声。

梵妮把项链在脖子上比了比,一旁的军需官连眼皮都没朝这里撩一下。而旁边的士兵则笑眯眯地看着梵妮,目光里充满鼓励与怂恿。梵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转脸看到安锋端着他的阿拉伯金油灯,像偷了油的老鼠一般笑眯眯地向仓库外走去,准将看着安锋,满意都是满意的神情。

梵妮见到准将脸上的笑容,她顿时明白了,二话不说,拎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紧跟着安锋走出了仓库——自己也别呆在这里碍事了。

安锋一直走到谷仓外,走到阳光下,走到自己的悍马车前,取出了自己的烟丢给梵妮一支,梵妮傻傻地抓着金项链,与安锋一起坐在引擎盖上,静静地抽着烟,两人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梵妮感觉手中的金项链越来越烫手。她赶紧扔掉烟头跳下引擎。安锋见到她双脚落地,顺手把自己的油灯塞给对方。好吧,梵妮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肚里,她抓着金油灯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像做贼一样溜到悍马车后门,将这两件东西塞入摄影包内……

满院来来往往的士兵,都在忙着搬运仓库里的东西,没人注意她鬼祟的动作。

返回引擎盖上,梵妮又抽了两口烟,感觉心里很不安,她再度跳下来,抓起摄像机,用忙碌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这活儿安锋就不参与了,他坐在引擎盖上,满意地看着梵妮采访士兵,采访被俘的海王叉保安公司佣兵。

对这些海王叉公司佣兵,目前尚法定罪,他们只是抢劫了超过潜规则容许的巨额战利品,到时候,具体触犯哪条军规,该怎么定罪,都还需要军事法庭裁定。而现在,他们只是军规上的“限制行动者”。

正采访间,大批记者也闻讯赶到了。谷仓内的场面顿时变得嘈杂而混乱,梵妮则趁此机会抽身,她躲在悍马车里,紧张地书写自己的稿件。也就在这时候,仓库内大多数战利品已完成登记……既然登记入册了,按照规定,士兵个人已经法对它们进行侵占。当然,这也意味着记者可以对那些缴获的艺术品进行拍照。

得到这个消息,梵妮赶紧拎起照相机,抢进库房内拍照。安锋留在远处,用悍马车上装的卫星电话,将梵妮的稿件转发出去……稿件传到报社,全美国也炸了窝,大量法赶到伊拉克的记者,簇拥到海王叉保安公司总部,追问他们是如何发现这批贿金,以及自己私藏了多少贿金……

这时候,海王叉保安公司如何申辩已经没有用了,他们需要说清楚的是:究竟有多少贿金被他们转移出来了。

随后而来的,当然是军法审判了……

事件的经过与安锋关,事件的后续同样与安锋关,他只是做了一个黑手,意间拨动了几个棋子,推动了事态的发展。对他来说,这游戏已经结束,下面登场的演员、下面演出的剧本,都不是他感兴趣的,所以在夜晚时分,安锋脱离了记者的大队,载着心满意足的梵妮返回巴格达。

所谓一夜成名什么的,说的就是现在的梵妮。经过这场邂逅这场巧合这场专访,梵妮已经是“名记者”了,她已经开始考虑从时尚栏目,转型为闻记者,一路上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对闻的看法,询问安锋是否在意自己的转型,或者对自己的转型准备怎么看……

在今天的喧闹中,安锋始终是路人甲的角色。他是一个蒙面带墨镜,举着摄像机的名助手。“水门事件”牛叉吧?谁记得旁边的摄像师?肯尼迪遇刺事件火爆吧?谁记得旁边的照相者?类似安锋这样的名闻助手,每个记者身边都带上好几个,所以,没有记者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而军队方面,同样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名的摄像者,他们信任梵妮,以为安锋就是梵妮带来的助理,可梵妮忘了告诉其他人,其实安锋是战地救护所的医生。

回到巴格达的梵妮享受着记者们的恭维,很多人想从她这里打听内幕消息,兴奋中的梵妮来到记者喜欢聚集的小酒馆,与记者同僚开始唇枪舌剑交流情报。她忘了招呼开车的安锋,等她回过神来,发觉安锋已经悄然离开……好吧,梵妮不敢招呼安锋了,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又把她麻醉了。

半夜时分,喝得醉醺醺的梵妮忽然想起自己的金项链,她赶紧找个背人处给安锋打电话。当然,谈话想从自己的成功说起,她絮絮叨叨在电话里说了十几分钟,说报社的反应,说同僚的羡慕,说国内对这一事件的震惊。安锋只轻轻说了一句话,顿时让梵妮哑火了。

“你的东西,我已经藏好了。”

这句话她梵妮噎了一下,这才于巴巴地说:“好啊好啊。”

“我们最近最好别见面——你懂得你我都需要避嫌。嗯,你说,那件东西我是用邮包递回国呢,还是今晚托人送给你……”

梵妮立刻推脱说:“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至于……哦,我觉得不好,邮包递不安全。不如放我房子里……,不,我哪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安全,而伊拉克的窃贼先放你那里吧。你最好…带在身边,等我们回国,我再找你。”

安锋笑着调侃:“需要打收条吗?”

“不不不,我现在不希望听到任何它的消息,我……有时候真想把那东西忘了。”

安锋笑着回应:“你忘不了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这也是告诉梵妮,很多士兵都看到梵妮拿走金项链,她不用担心安锋私吞。但她看到的一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心里必须有数。

挂上电话的梵妮听到同伴的招呼,很多记者还想挖掘多的内幕,他们对提前获知消息的梵妮很感兴趣。于是,梵妮回去继续去享受记者的追捧。

说实话,记者是“绿区”当中很特殊的一个社交团伙,他们有自己独立的文化,有自己独立的作息时间。当别人朝九晚五起床赶去上班的时候,他们可能还在酣睡;当别人下班回家享受家庭生活的时候,他们没准正在追逐被采访者,或者整理白天的采访内容,赶写稿件……

记者是一群喜欢扎堆的人,他们论走到哪里都喜欢聚集在一起,彼此交换着小道消息,交换着真真假假的内幕闻,或者聊一些写作手法拍摄手法。梵妮所在的酒吧几乎已经成了“战地记者酒吧”,这里拥挤,喧闹,污秽……然而这种环境却是记者最爱,数记者一边喝酒,一边在狭小的酒桌上奋力敲击键盘,同时大口大口喝着威士忌,抽着浓烈的香烟。而这种环境,大约请安锋过来,安锋都不会往里走一步。

梵妮现在有自己的乐,有自己的交友圈,她已经暂时忘了安锋,而安锋此时显然也在忙着自己的交际。

这里已经是巴格达郊外一处自来水厂,伊拉克战后,饮用水设施全部被军方控制,而这处水厂虽然墙头晃动的是身穿军装的士兵,但显然它不止表面那么简单,h先生大摇大摆的斜靠着一辆运输车抽着雪茄烟,昨晚参加突袭的十一名队员或蹲或坐散步在院子周围,但墙头巡逻的士兵仿佛这些人不存在一样,瞥都不瞥这里一眼。

阿盖尔也在这个院子里,不过他已经换了一辆防雷装甲运兵车驾驶,车后座原本能运载八名士兵的车厢里如今堆了满满的零钞,连塞下一支雪茄烟的空隙都没有。

阿盖尔不抽烟,昨晚参加突击行动的士兵都蹲在地下,依靠烟卷放松自己的紧张情绪,只有他傻傻的拿了部手机,笨拙地在屏幕上玩着幼稚的连连看游戏,同时还咯咯傻笑个不停。

昨晚突击行动的后半部分是由阿盖尔指挥的,乌斯带领他手下的伊拉克人在提克里特荒郊伪造现场,如果准将大人进一步调查,会发现提前撤走的那群人在荒野中遭遇了伊拉克人的袭击,战斗场面同样非常ji烈,伊拉克人丢下了几具尸体,雇佣兵们丢下了一些残破的装备,而后双方在天亮之前各自寻找藏身地。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提前撤走的雇佣兵带走了部分贿金,这笔贿金的最终下落也说不清了,它也可能到了伊拉克人手中,也可能被雇佣兵顺利带回巢穴

当然,这是一场丑闻,两家雇佣兵公司因为分赃不均爆发了武装械斗,只要战斗场面与伊拉克人关,那么这场丑闻就可以以大化小,小事化。前一场战斗完全符合这种要求,最终的结果是,萨达姆的个人收藏到了联军指挥部手里,最先隐藏这笔赃款的公司只要稍加调查,会发现他们已经运走了好几车零钞,在这种情况下,追究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追究最先撤出战斗的人,已经显得意义不大,跟何况他们还遭到了伊拉克人的拦截,究竟有多少人幸存,究竟有多少贿金流失出去,那是一笔糊涂账——因为现场的士兵手脚也不于净。

所以,昨晚那场ji战,呈现在公众面前的“真相”是:某家雇佣兵公司发现了这笔私人收藏,他们想独吞,消息泄露后引来另一方攻击,但攻击方顾及维和士兵,得到维和士兵出动的消息后,他们提前撤走,半路上又遇到伊拉克人的拦截,伤亡情况不详,战斗结果不详。

当然,这中间的关键点还是梵妮,这名时尚女记者偶然邂逅了联军的车队,跟上联军目睹了联军的清剿行动,而后,安锋会让梵妮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获得雇佣兵公司的秘密——这秘密就是安锋窃取的对方指挥官电脑中的秘密,这秘密包括该雇佣兵公司私下里运出了几笔赃物。

于是,该雇佣兵公司的名声彻底臭了,这笔贿金既然曝光出来,最终必将落在伊拉克政府手里,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维和部队交出这笔属于伊拉克人的财富,至于维和部队交多少,以及最后有多少资金能用到伊拉克人头上,这又是一笔糊涂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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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章 钱太多,烫手

如此处理整件事情,上上下下皆大欢喜,而梵妮能够“意外”获得对方雇佣兵公司的秘密,是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这笔贿金的消息已经泄密,不仅伊拉克旧军人想要拦截,连其他的雇佣兵公司也在眼红,而唯一减少麻烦的办法,就是将他们交还给伊拉克政府。

于是,昨晚那场ji战中,神秘的参战者是谁,如今已人追究了。因为继续追究下去很麻烦,会很花费时间和精力,而伊拉克政府千头万绪的,有很多重要的事等待处理。至于贿金嘛,其实只要大部分贿金到手了,即使流散出去一部分,也可以看做士兵的战利品。这种事过于认真,那是找美国人的麻烦,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以上,属于伊拉克政府的高层动态。这些动态安锋早料到了,他一点不关心。如今他关心的是格鲁吉亚女护士朱莉安娜,昨晚他出去……做大事了,朱莉安娜却想着约好的晚餐。一晚上时间,她把电话打爆了,安锋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现在好不容易开机了,她赶紧抱怨不停。

“一天一夜啊,昨晚上你失踪了,电话也关机了,我整整找了你一天一夜,以为你被伊拉克人抓去了,差点想去报案…你,你答应我的红酒,还有剩下的吗?”

“今晚你来”,安锋赶紧打哈哈:“我昨晚何人打牌,整整一夜赢了很多钱,一高兴把时间忘了。我住在……你什么时候下班?……什么,小夜班,深夜才下班,太好了,我去接你。”

安锋速说出自家地址,又哄了女护士两句,神色讪讪的挂上电话,对h解释:“唉,女人多了也麻烦。”

这时候,梵妮正蹲在小酒馆里跟记者同事聊天。按约定,马上会有一名伊拉克人与她接触。这名伊拉克人自称是共和国卫队的一位前师长——他确实是师长,不过是位副师长。他将塞给梵妮一个小存储盘,里面录着从伊拉克老头那里获得的,那个秘密会议的部分内容,同时还有海王叉佣兵公司指挥官个人电脑的……后门钥匙。

h先生理解的点点头,回应道:“你昨晚确实挣了很多……”

抽完这一根烟,h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金属盒,小心地将烟头按在金属盒内熄灭烟火,再将剩下的烟头整个收进盒里,并顺手把金属盒重揣到兜里。

做完这一切,他看到安锋尴尬的举着烟头,想扔又不敢扔的样子,便露齿一笑,解释道:“烟蒂上带有唾液,现在的科技已经可以根据烟头上的唾液查清抽烟者的dna,进而查清吸烟者的名字……所以于我们这一行的,哪怕一根头发、一根烟蒂都不能丢弃在作案现场。”

其实这个道理安锋知道,安锋独自出去参加行动的时候,他做得比h先生还要谨慎,还要严谨。

不过,这一刻他在扮演一个情报界菜鸟——毕竟对于h先生来说,安锋的个人档案他只能接触到一部分,而这部分档案显示,安锋只是一个生疏的外围人员而已。

生疏的,但确实善于接受前辈意见的手。听到h先生的劝告,安锋赶紧抬起脚来,像个老农民似的把烟头在鞋底按灭,而后将整个烟头……囫囵塞入口袋里。

h先生耐心的等安锋做完这一切,他上前用鞋底拨乱刚才掉落的烟灰,直到烟灰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地面上看不出任何烟灰痕迹为止。

当h先生小心处理烟痕时,突击队员们也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他们知道,行动的**部分来了。

“让我们清点一点你的收获吧……昨晚那场赌博,你赢的赌本很大很大。

仔细观察了一遍路面情况,先生指了一下阿盖尔的装甲运兵车,说:“昨晚我们只有七十分钟搬运时间,三架直升机装得满满的,运走了约九亿零钞,这些货币足够装满五辆货币车。

三一三十一,按照事先的约定,这笔资金的三分之一将作为秘密资金,存入情报局的资金账户,另外三分之二则由大家共享,分配方案是……”

安锋立刻补上一句:“零钞啊,太多了也麻烦……我拿走三分之二的四分之一,这就够了。”

这笔钱远比预先想象的要少。但安锋参与这个行动,只是为了做个姿态,他的主要目的是消除自己的危险,让海王叉公司不再追杀自己。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他已不在乎收获的钱有多少了。

毕竟,最近几天他已经拿得够多了,只要能宁心乐,并且打扰地享受自己的生活,他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

安锋的识趣显然也让h先生非常满意,他亲切地伸出手来,热情的说:“这次合作真愉,我欠你一个情,我们都欠你一个情,我会记得这个欠账的。

突击队员们被召唤到跟前,h先生三言两语交代了情况。安锋取走了将近一亿五千万零钞,这笔钱将装满整整一辆货柜车。而参与行动的雇佣兵们将分享六千万美元。剩下的部分则由h先生,以及h先生的上司,加上其他相关人员瓜分。

这个所谓的相关人员,有事前知情,并为这次行动开绿灯的军械官、情报官、训练官,以及特别突击队中队长,此外还要加上事后参与掩饰行动,负责消除突击队员留下的蛛丝马迹的联军内部高级军官。

至于参与行动的几名伊拉克人——乌斯今天不在现场,他目前正在市区里,现场监督针对梵妮的“泄密”行动。小酒馆里那位伊拉克师长是他熟人。

等乌斯回来,安锋会分给他五百万美金,而其他参与行动的伊拉克人,每位能获得二十万美金的赏金。

除此之外,还有阿盖尔手下的几名英国人,他们将与阿盖尔一起分享五百万美元赏金……把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刨除,安锋净落一亿三千六百万美元。这笔钱全是零钞,最大面额是五美金面值。

据说,全美国,钱包里零钞超过三百美元的人,只有美国人口的百分之三

如此一笔巨大的资金,安锋很发愁自己要花到多会儿,因为在平常的交易中,使用现钞的不多,连零售店老板看到人掏现钞,都要露出怀疑的目光,生恐你是偷税漏税者。

在日常生活中,零钞的唯一作用是付小费。一亿三千六百万美元小费,这该付到什么时候啊?

不久之后,阿盖尔那辆装甲运兵车就成一个巨大的钱包,里面装了整整一车零钞。坐在这样的车里,背后全是零散的现钞,在半夜三,沿着漆黑的路面摸索回家,一路上还时不时的响起伊拉克醉汉聊的开枪声……这一路的行程说不紧张那是自欺欺人。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车开回自己的家,即使强壮如大象的阿盖尔,也累出一身汗来。

可是该于的活还要于,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在这夜深人静时,阿盖尔与安锋一包一包地向家里扛现钞。等到装甲车里的东西卸空,他们还要继续于活。

将分配给伊拉克人的赏金用一个个包装袋装好,阿盖尔继续驾着车,沿着街道鬼鬼祟祟来到老城区附近。

昨夜参加行动的几名伊拉克人都在房子里,阿盖尔把车停在路边,自己留在车里没露面。一身伊拉克服装的安锋,带着墨镜蒙着飞巾,提着满满两大口袋零钞,走近了老城区这家普通住宅。

乌斯给他开的门,两人一见面,乌斯立刻低声汇报:“东西已交给那位女记者了,她没有怀疑。”

“这就好”安锋抓起其中一个口袋,将袋里分装好的零钞全部倒在地板上,而后用修饰过的电子嗓声冲乌斯下令:“每个人二十万,这是事先说好的,自己选吧。”

说罢,安锋将另一只大口袋扔给乌斯:“这是你的,你自由了,随便去哪里都行吧。”

乌斯并没有接那只钱口袋,他退后一步,任钱口袋坠落在脚尖。他垂下眼帘,盯着脚尖前的钱口袋发了一阵呆,而后深深叹息:“现在的伊拉克,有钱能买什么,买到淡水?买到食品?这些钱又能支撑多久。”

安锋冷笑了一下,说:“好吧,我再最后帮你一次……把每个人的名姓告诉我,给我留下一份履历,三天后政府开始招募警察,并招募军队,你们直接去报名,然后你们会有一份工作。”

这年头,伊拉克人的生命如同野草。在昨晚的行动中,为了掩饰行动目的,这群伊拉克人丢下了几具尸体。这几具尸体是由自愿者承担,但如今,屋子里的人没人记得他们的牺牲,能够遵守承诺把那些牺牲者该得的钱送达其遗孀手中,已经算是诚信君子了。

不过,这不关安锋的事,他该做的已经做完了。看着伊拉克人清点完钞票,安锋一转身走出屋子……还有一位活色生香的女护士,等待他共进晚餐呢。

乌斯他没有管自己的钱袋,他紧紧尾随着安锋走出平民小院。两人走到院中的时候,乌斯低声问:“我以前是情报机关的,现在我能回到情报机关吗?

安锋摇摇头:“恐怕很难,你们以前学的是什么技术,现在的情报部门使用的是什么?你已经约略看过,你觉得你能玩得转吗?况且如今伊拉克情报机构已完全被美国人把持,他们要求招募的员工掌握最的电子技术,掌握数字化装备,你恐怕很难适应。”

乌斯失望的叹了口气,安锋随手拍了拍乌斯的肩膀:“放心吧,你会在警局里得到一个好职位的。”

同一时间,两辆奔驰厢式货车缓缓地停在瑞士街头,此刻瑞士当地时间正是午夜,坐在头车的迪尔一指街对面的银行,扭脸对身边的伊拉克老头说:“你确定,你没什么可说的了?”

伊拉克老头轻轻点点头,与此同时,尾车上,一名保镖向萨尔维问出了同样的话,得到的回答是完全一致的。

稍停一会,迪尔露出一声冷笑:“好吧,让我们离开这儿。”

伊拉克老头诧异的瞪大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不是说好了,明天银行一开门我们就提款吗?”

迪尔挥舞着手催促着司机离开这条街道,边走边冷冷地说:“你撒谎。”

伊拉克老头紧紧地闭上了嘴,片刻过后,他张嘴说:“你侮辱了我的尊严

迪尔冷笑着说:“那么,我还要继续侮辱——你们在那间地下指挥所举行了秘密会议,决定了党费资金的保管。那时候,在云爆的袭击下,巴格达全境已经中断了通讯联络。你们自己在会上决定了谁担当资金保管人——但银行知道吗?

瞧瞧,你们压根没有经过银行的许可和批准。如果像你说的,提款必须要由你们两个亲自到场的话,银行怎么知道这笔资金由谁保管?你们的相貌,你们的指纹,你们的声频,是怎么传送到银行的?

在那种混乱的局面下,你们有多少人幸存,开会前你们能知道,你们知道谁会缺席,谁会准时参加会议吗?参加会议的可能是ahcd任何一位,你们在会议上可以决定任何一位与会者来保管这笔钱,但银行怎么知道你们的会议决定?……可笑,撒谎也如此低智商。”

老头沉默了一下,试探着问:“难道,我们不能先派人通知银行?”

迪尔嘲讽的打量着老头:“你逃跑的时候,连自己的孩子都带在身边,你连把孩子送出巴格达的机会都没找到,你恨不得早日离开伊拉克,怎么可能把逃出的机会让给别人?有这机会有这借口,你自己就‘出国考察,了……拜托,下次想撒谎的时候,用脚后跟想一想你的话,看看可笑不可笑。”

老头一声轻叹:“那可是数百亿资金啊。”

迪尔挥舞着手,指挥着车辆的前进方向,他的语气越来越凶狠:“有命花的钱才是财富;没有命花,再多的钱财只能让自己变成一个钱柜,变成一个财富的临时存储点而已。我想得到那笔钱,但我想享受那笔钱带来的财富。

你们的谎言让我缺乏信任感,我不能让自己的手下平白丧生,我宁愿不要那笔钱,也要让你们为谎言付出代价。”

这个时候,尾车突然摇晃起来,迪尔冷静地问了一声,尾车里的人回报:萨尔维忽然开始抢夺方向盘了。

迪尔不屑的挥了挥手,下令:“杀了他。”

耳机里传来两声沉闷的枪声,老头从汽车倒后镜里看到尾车闪了两下光,这是带消音器手枪发出的火药闪烁。

两声枪响后,尾车立刻恢复了平静,而伊拉克老头额上的冷汗逐渐流淌下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连续咽了几口唾沫后,他让嗓子发出了于哑的声音:“你们,真不想,要那笔钱了?”

迪尔冷冷的说:“现在你需要考虑的是,你的尸体将藏在哪里——水泥柱子里,海底棺材里,还是用绞肉机粉碎?”

伊拉克老头于巴巴地提醒:“为了把我送出巴格达,你们花费了很多资金,你们连一点挽回损失的想法都没有吗?”

迪尔重重靠在椅背上,仿佛懒得跟老头交谈一般,气哼哼的说:“我们不容许冒犯,我们需要用你的尸体来警告欺骗者。”

这时候,两辆厢式货车已经一前一后驶出了城市,开上了郊区的盘山小径。车辆开到一处急转弯,迪尔招呼司机停车:“此处风景很好,就在这里吧。

两辆车先后停了,随车的两位保镖按住了老头左右肩膀,直接拎着肩膀把老头推下车。这时候,老头冲旁边一看,只见尾车上抬下一具尸体样的东西,一名保镖抖开裹尸袋让迪尔检查,迪尔轻轻摇摇头:“没必要了,一条裹尸袋三美金,能挽回损失一点算一点。把裹尸袋留下,直接把尸体扔下悬崖,这样像意外。”

尾车上的两名保镖抬起尸体的肩膀与腿,借助朦胧的月色,老头看清——那尸体果然是萨尔维。

两位保镖似乎想把萨尔维抛到路边悬崖下,迪尔伸手制止:“等等,让他先来。”

按住老头肩膀的手没有松开,老头嘴上随即多了一个手掌,这手掌捂住了老头的嘴,随即,一支冰冷的枪管顶上了老头的后脑勺。这时老头已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终于知道,这群人确实不在乎他手中掌握的资金,为了泄愤,他们要就地杀了他,并把他抛尸悬崖下。

老头拼命摇着头,用鼻音拼命地嚷嚷:“等等,等等,我说,我全部告诉你。”

迪尔似乎回到了汽车上,他不屑的说了一句:“放松一下,听听他最后的遗言。”

“标志,我们各自拥有一半的标志,那是一个类似公章一样的东西,我有一半,萨尔维拥有另一半,只要两半合拢,说出正确的密码,银行就准许提款

迪尔冷言冷语的再问了一句:“不需要你们亲自到场提款?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压榨,不真相

老头拼命点头:“是的是的,不需要……东西在我腰带上,是半粒铜纽扣

一名保镖上前,直接拽下萨尔维的腰带。:

这腰带上缀满铜扣,亮晶晶的,显得又威武又气派。那些扣子外形像长了翅膀的盾牌。但是盾牌确实凹陷下去的。

萨尔维的腰带也是用铜扣装饰的,扣子呈长梭形,上面是个向右侧扭头观望的老鹰头,下方是鹰爪,抓着一个横幅,横幅上写着一句阿拉伯话。

迪尔在腰带上寻找了一番,从老头腰带上扯下一枚铜扣,再与萨尔维腰带上的铜扣合并到一起,老头铜扣上凹陷下去的盾牌恰好嵌入萨尔维铜扣上的老鹰头,二者合并到一起,成了一个极近似于伊拉克国徽形状的老鹰。

说这枚铜扣极近似伊拉克国徽,是因为伊拉克国徽基部,绿色饰匾上用阿拉伯文写着国名:“伊拉克共和国”。但这枚铜扣的基部,绿色饰匾上用阿拉伯文写着:领袖至高上。

腰带上的铜扣很多,迪尔之所以选择这两枚扣合在一起的,是因为其他的铜扣做工稍差,材质也低劣,唯有这两枚铜扣做工精致,材料上等。

国徽上的萨拉丁雄鹰是世纪库尔德族领袖的纪念物。雄鹰昂首挺胸,舒展双翅,在阿拉伯世界中代表了崇高、勇敢和强悍,也像征人类历史上最早期文明之一的巴比伦文明,因为巴比伦文明的标志物就是老鹰,而这个文明也被称为“鹰文化”。

迪尔看着扣合在一起的铜扣,又看看腰带上剩下的几枚铜纽扣,哈哈大笑说:“哈哈,我早觉得这种腰带奇怪了,装饰的全是半粒扣子。而萨尔维的腰带居然跟你差不多,我还以为是你们党内的统一怪癖呢。”

稍停,迪尔重重点头:“没错,这才符合真相——萨尔维不怕你死,他拼命地追杀你,是因为他知道,只要把提款标志拿到手,你的死活关大局。”

迪尔从车上取来雇佣兵用来涂抹在脸上的迷彩,在铜纽扣上抹了一下,找出一张纸,用这枚铜扣拓印出一个图样,他借助手电筒的光线打量着图像,突然问:“扣子上的格言是什么意思?”

老头愣了一下,讪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扣子上的格言跟国徽上的不一样,你懂阿拉伯语?”

“我不懂阿拉伯语,但我会摄影式记忆法。”

“这……”,老头哽了一下,回答:“这是句暗语,特意做成与国徽不一致,是为了防范别人拿国会假冒。上面格言的书写方法,以及字体的弯曲程度,都是防伪手段之一。”

迪尔继续不屑的逼说:“密码?”

老头紧张的点点头:“我们没有撒谎,我告诉过你的密码是真实的。原本我想跟萨尔维一起,用错误的提款口令让银行警觉。按规定:银行警觉后,会立即冻结这笔资金。与此同时,另一个隐蔽的账户解冻了,这笔账户……它的资料存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箱子里还有一笔数目不小的现金。

我们跟银行事先约定,一旦有人使用假冒徽章,或者假冒口令与密码,银行里某个保险柜将自动解封。只要提款人说出另一句准备好的口令,银行会把提款人领到开封的保险柜前——这个安排是为了防范提款人遭遇胁迫,或者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我跟萨尔维约定,等我们两人进入地下金库后,故意说出错误口令,然后让银行职员把我们领到解封的保险柜前,我们从保险柜里取走那笔现金,这是一笔够我们五年生活费的现金,而后我们会顺着银行提供的逃生渠道,单独逃离银行地下金库。

我们之前跟银行约定,一旦提款发生意外变故,账户会被封闭五年。五年的时间应该足够我们甩脱追兵,等五年后,党费账户再次解冻,我们再来银行取出那笔钱。

请原谅,我原本打算给你们留下一笔钱,以便补偿你们的付出,但萨尔维告诉我:只有让你们一所获,才能让你们费用枯竭,才能顺利逃脱你们的追捕。”

迪尔诧异的扬了扬眉:“哦,很奇怪,你跟萨尔维是怎么通消息的,你俩处于我们的严密监视下,你们是怎么商量好戏弄我们的?”

老头笑了:“这个,这是多年的训…¨嗯嗯,你知道我们的会议多,你知道我们每天的主要工作是开会,以及参加各种会议。开大会时,领导在上面讲话,下面的人不能交头接耳的,我们只能用隐晦的手势相互交流——这个,我们官场上的人都会这套手语,这手语已经使用了二十多年,我们不断地完善与补充,现在,它已经足够交流最隐晦的秘密了。”

迪尔在黑暗中了个响指,老头肩膀上压的手松开了,一名佣兵推搡着老头返回车里,迪尔最后警告老头:“我们马上返回……你准备为自己的生命祈祷吧,如果明天,我的人不能安全提款返回,你们也就看不到明天的日落了。

深夜,巴格达绿区之外一片黑暗,巴格达绿区之内灯红酒绿。

一名记者走出聚会的小酒馆,走在街道上,他有点犯呕,站在路边想吐不吐的危难中,一辆南非产的派拉蒙掠夺者汽车擦着他身体速向前方驶去,记者愣了一下,觉得有点纳闷。如今的伊拉克街头,汽车类型并不多。因为这里还没恢复正常的商业秩序,开业的外国公司,销售的商品就那么几种,这辆派拉蒙掠夺者是哪里来的?

派拉蒙掠夺者虽然马力强大结实坚固,但因为外观不如悍马步兵车炫酷,做工有点粗燥的山寨风,对于爆炸与枪,防护能力并不如悍马步兵车,故此并不被保安公司看好。虽然这种车价格比悍马便宜了很多,但南非那么太远,这国家也不是参战国之一,谁闲得聊从南非运一辆沉重的派拉蒙掠夺者过来

真是有钱烧的——记者这一沉吟,倒是把呕吐的**忘了。

坐在车里的是安锋。现在已经太晚了,安锋于脆让阿盖尔自己睡觉去,他独自开着车去接朱莉安娜——既然是约会嘛,但是单独去比较好。

这辆派拉蒙掠夺者是刚从南非运来的,同船运来的还有奥德尼从南非采购的食品。食品卸载科威**头,准备运入巴格达,当那辆南非船回去的时候,将装上了迪尔从海王叉公司海上运输线上劫夺的……两只装满贿金的货柜,以及安锋从h先生那里分到手的部分贿金。

奥德尼用这辆派拉蒙运来了格鲁吉亚出产的“赫万奇卡拉”红葡萄酒,他派来的人返回时,开走了安锋那辆悍马车。可以乘坐八到十人的步兵车,如今士兵舱里装满各种箱子。安锋把所有能收集到的箱子都装上了零钞,总价值数千万的零钞就这样被来人直接开走……事后证明:骗子奥德尼找来的送货人很老实,回家的路上他甚至没打开箱子看看。

“赫万奇卡拉”红葡萄酒很不好找,这种酒每年出产的并不多,每年产出大部分在独联体内部销售,流散到外界的很少。奥德尼好不容易才从来迪拜渡假的俄国人手里弄到两箱,全部打包给安锋送来了……如今这些酒就放在派拉蒙掠夺者后座。

小夜班是当地时间凌晨两点钟下班,安锋在家里耽搁一会儿,抵达医疗所时,朱莉安娜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陪同她站的是乌克兰女护士葛洛丽亚。朱莉安娜没有邀请葛洛丽亚同车的意图,见到安锋的车来到,她立刻向葛洛丽亚告别——两人的告别方式是典型的俄式吻别。

朱莉安娜关车门的时候,葛洛丽亚很有点恨恨的不满情绪,但安锋没给她留纠缠的时间,看到葛洛丽亚准备拉门说几句,安锋脚下一踩油门,派拉蒙汽车轰地一声窜了出去,在医务所门前绕了个大圈,避开葛洛丽亚所站的位置,速逃入夜色中。

朱莉安娜咯咯笑着,看着安锋避葛洛丽亚如避蛇蝎的动作。汽车开出了医疗所大门,朱莉安娜上前轻轻吻了一下安锋,活地问:“我们去那儿?”

这个问题安锋还没来得及回答,朱莉安娜已经看到了后座上的红酒,她惊叹的喊了一声:“哎呀,你真有万奇卡拉,,要知道,在我们那儿,这种酒也很难搞到。”

稍停,朱莉安娜低声说:“以前,这种酒都是特供的,市面上很难见到。后来红墙倒了,虽然喝这种酒不再需要行政级别,但我们需要换外汇,所以…

“都是你的”,安锋显得很慷慨。刚刚过去的几天里,他的收获非常非常巨大,用这点小钱来讨女孩欢心,对他来说简直不算什么。

“今晚你可以喝个够,喝不完的你都带走,回去慢慢喝。”

朱莉安娜再度吻了一下安锋,这时安锋的车刚绕过一条街道。朱莉安娜坐直了身子,笑着问:“你今天准备了什么菜?哦,巴格达的物资并不充分,我有点想念喀查甫瑞,了。”

喀查甫瑞是一种馅饼,形状跟国内的包子差不多,上面的封口也有一个小揪。但包子里面主要装的是乳酪、蘑菇、马铃薯一类的。

土豆炖牛肉也是格鲁吉亚特色,是斯大林的最爱,记得国内还有一首“土豆炖牛肉”的诗词,诗的下一句是“不许放屁”……

“喀查甫瑞容易做,但要弄到格鲁吉亚乳酪……有点难度。”安锋漫不经心的回答。

格鲁吉亚乳酪是牛奶与羊奶混合发酵的,二者的混合比例是秘方,不同的混合比例造就乳酪不同的特殊风味。这个,一时半会儿,在巴格达弄不到。

“呀,你知道喀查甫瑞,?……哪你知道洽布利,吗?”

“是一种烤饼,类似披萨,上面抹上奶酪。”

“啊,啊啊……你知道吗,我是从库塔伊西城来的,我最喜欢库塔伊西老城区、里奥尼河畔那家烤饼店烤的洽布利,,他家隔壁就是喀查甫瑞,馅饼店,我喜欢坐在买上几个馅饼,或者烤饼,坐在河畔的长椅上,一边吃烤饼一边欣赏流浪艺人演奏的小提琴……”

朱莉安娜滔滔不绝的讲述她的家乡,她的求学生活。难得在巴格达这座陌生与混乱的城市,遇到一位熟悉他家乡的同事,朱莉安娜越来兴奋,感觉这次约会……真心很不错。

格鲁吉亚是个充满东正教风俗的农业国家,首都第比利斯只有一百多万人口,第二大城市库塔伊西只有不足二十万人口。而格鲁吉亚农村,是充满中世纪风格,游客到了那里,一不留神,会以为自己回到了中世纪的罗马乡村……但安锋从未去过格鲁吉亚。

派拉蒙掠夺者停在安锋家门口时,朱莉安娜已经跟安锋话不说,两人亲密地相拥着走进安锋的家,厨房的餐桌上已摆满各种水果,以及铝箔包装的微波炉食品,安锋还细心地找了块仅有了乳酪,寻了点蘑菇罐头,替朱莉安娜烤制了一份山寨版“喀查甫瑞”馅饼……不得不说,山寨版就是不如正版味道足

朱莉安娜这天穿了一件粉红色bo纱衬衫,淡蓝色的职业妇女一步裙。吃完这顿柔情蜜意的晚餐,她把衬衫上面的钮扣解开几个口子,露出深深地事业线,冲安锋投去甜甜的微笑。而后她笑盈盈的起身向浴室走去……格鲁吉亚女人肤色都很白,白的身上一点色素都没有,所以,色素积累到脸上,使得脸上常有雀斑。

不过,那胸前白色的丘壑很诱人,安锋禁不住尾随着朱莉安娜走进浴室,朱莉安娜在前,她知道安锋跟在后面,却装作若其事的边走边脱外衣,等她走进浴室,已脱掉了外衣,里面穿一件黑色的胸衣、黑色的三角裤。

安锋火燎火热的从后面搂着朱莉安娜,她伸出手臂推开了他,发出诱人的笑声,伸手脱下身上仅剩的内衣,并拧开了水龙头,莲蓬头内的温水喷涌而下,冲刷着她雪白的身体,她的双峰在ji荡的水流中肉团团地摇晃,粉红色的**像汹涌的海面的浮标一样,突出水面涨挺了起来。

安锋也脱下最后的衣物,从后面拥抱着朱莉安娜,手轻轻绕过对方身体,扭捏着那肉嘟嘟的两团。手感很结实,抓一把五指发麻的,却又那么柔嫩。他的手指在她发硬了的樱桃上拨弄着,一只手慢慢地抵到了她的小腹,穿过一片丛林捂到了一个湿漉漉的地方,

朱莉安娜嘴里发出了像夜猫啼叫般的舒适呻吟,这声音像是在鼓励安锋,使他加紧迫的拥抱了朱莉安娜,他把脸压伏在她肩膀上,看到她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细微地颤动。而她的身体,在他的调弄下熔化了。他们如痴如醉地亲吻着

朱莉安娜觉得她像一根管子,被他吸着,吹着,要发出芦笛般尖利的声音。她的一条腿被搭到了浴室的一边墙上,整个身子柔韧地往后仰。而身后拥抱他的人,就这样进入了她。她万分ji动,身体紧紧夹住体内那匹狂放的烈马,随即放肆地尖叫起来。

这个姿势确是太别扭了,幸亏安锋比她高出很多,那东西也够长,一只手搂在朱莉安娜胸前,固定住朱莉安娜身体,并恣弄起胸前晃荡的白兔子……朱莉安娜觉得她从没有如么湿润过,她和他的每一处都吻合了,两人每一处的演奏都那么和谐。

是的,从没有那个男人与她如此合拍。两人交流起来吗,感觉时间像流水一般不知不觉流逝。两人之间的话题总是那么多,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两人相拥在一起,两人ji情吻合,两人之间密不可分,那股流畅的配合感,那一浪一浪的ji情,让朱莉安娜恨不得永远。

天亮时分,两名阿拉伯打扮的亚裔人并肩走进了一家瑞士银行,这两个阿拉伯人头戴传统的“阿拉法特格子巾”,穿着传统的阿拉伯长袍,他们在柜台上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从怀里取出半枚铜印章,铜印章合并之后,他们在纸上按了个印戳……这枚印戳迅速交到银行经理手里。

半个小时后,在距银行不远的小旅馆内,迪尔用旅馆座机拨打安锋的手机,他只说了一个词:“成功了。”

安锋放下电话,扭脸看向身边依旧酣睡的朱莉安娜,赤果的朱莉安娜睡的像个孩子,她趴在安锋身边,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依旧在沉沉酣睡。与此同时,阿盖尔的声音在卧室外低低响起:“嗨,约定时间到了。”

迪尔放下电话,他对面的老头忽然瞪大眼睛,他透过迪尔的肩膀,看到两个人挟持着萨尔维从套间里走出来——活的萨尔维。

原来昨晚是一场戏,原来他们终究不舍得杀萨尔维,那么自己的命……就在这时,只听迪尔了手指,招呼助手道:“杀了他。”

话音刚落,劫持萨尔维的保镖已经松开手,其中一位保镖手持带消音器的手枪,冲着萨尔维脑门连开三枪——这次萨尔维是真死了,飞溅的血花落在老头脸上,湿湿的,咸咸的。

老头大声喊起来:“不,约定不是这样的,你要遵守约定。”

迪尔歪着头,嘲笑的看着老头:“你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老头喃喃地说:“阿拉伯有句俗语说:对敌人的承诺需遵守。因为对敌人的誓约根本不算誓约。”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遗忘

迪尔点点头,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说:“这么说,你是个传统的阿拉伯人,你遵守阿拉伯传统坚决不遵守与敌人签订的誓约,但你却希望我也是一个传统的英国人,遵守英国传统尊重任何誓约,是吧?

很遗憾你错了,我是个古板的人,是个严谨律己的人。多年以来我一贯喜欢‘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句话——噢,忘了,这句话似乎也起源于于阿拉伯。”

这么说着,迪尔叹了口气:“我又犯了好莱坞通病,临死之人,我跟你说那么多于嘛?”

迪尔摆摆手,保镖立刻扣动了扳机……

瑞士与伊拉克有几小时时差,当瑞士人穿上古板的黑西装,打上领带前往银行上班的时候,伊拉克已经中午了。这几天伊拉克的治安状况稍有改善,政府的建立让伊拉克人对未来充满美好预期,于是,市里面的枪击案件以肉眼可见的数目急剧减少,这使得战地医疗所内,医生们的工作也轻松起来。

这天正午时分,安锋早早处理完手头工作,轻松的歇了下来。

安锋身上有两张文凭,一是医助文凭,一是神经外科文凭。前者是本科,后者是博士。而他是被哥大推荐参加战地救护的,因此在医疗所内,主要起作用的是那张哥大文凭。

但因为他还有一张医助文凭,所以一直以来,安锋在所里都是介于医生与临床医生助理之间的角色。当医疗所需要用到他的外科技术时,他就是一名外科医生;当外界较为平静,外科手术不多的时候,他是为医助主管——负责管理护士以及其他“临床医生吖丨诊医生,或负责病床的护理医生”。

今天比较蹊跷,护士们医助们都没来找事。他跟几位医生坐在医生办公室,闲闲地聊着天,感觉日子这么过也不错,如果这种平静一直持续下去,大家的战地救护任务很容易完成。而这场战地救护完成后,大家三年内的公益任务指标也算完成了。

医生们围绕着这个话题兴奋地聊个不停,他们以为这种治安好转会一直持续下去,但他们不知道,到了今年年底,各方谈判没有成果后,因为分赃不匀,政府内部爆发狗咬狗,以至于伊拉克的局势急转而下……

这种聊天不是安锋擅长的,这种聊天安锋一般只参与,但绝不发言。大家聊的火热,安锋管只是恰当的哼哼两句作为附和——这个时候,迪尔刚刚结束他的“工作”。他并没有告诉安锋他把萨尔维与老头都“处理”了。这种事安锋不喜欢在白天谈论,因为在白天里,安锋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医生。

正在托着下巴装参与,实际上神思飘摇地愣愣发呆。邻座的凯文医生用肩膀顶了顶安锋,八卦地问:“这个周末,你打算去哪里度假?”

安锋耸了耸肩膀:“我没有主意……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凯文医生马上回答:“听说巴格达民航系统已经恢复了,我打算下周坐飞机前往地中海。唉,随便找个岛屿发呆,也比待在伊拉克强。虽然这里变得平静多了,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紧张情绪。我在这紧张环境里紧张的于了一个多月,需要找一个慵懒的地方,好好歇一歇。”

“地中海啊?有意思”,安锋摸着下巴沉吟起来。

巴格达恰好位于阿拉伯板块最狭窄处处的正中央位置,向南走,要不了多少距离,就可以跨过科威特进入波斯湾;向北走,同样要不了多少距离,穿过叙利亚与黎巴嫩,就可以抵达地中海。

相比地中海来说,波斯湾就是一潭死水,由于海上油轮往来频繁,波斯湾被大大的污染了,海内的鱼货几乎法食用,而这么一潭死水,连阿拉伯人都不愿在此度假。

“塞浦路斯怎么样?”安锋沉吟着说:“听说那座小岛一半属于土耳其风格,一半属于希腊风格。一座不大的小岛拥有两种风格,两种文化,我很想去看看哪里的风景?”

“还有马耳他骑士团,塞浦路斯曾是马耳他骑士团总部,据说条顿骑士团残部也曾在那里驻扎过”,凯文听了安锋提及塞浦路斯,不由得来了精神:“马耳他骑士团是当今仅存的一个骑士团。我们可以去他的昔日团部游览一下,也许能够获得一份骑士荣誉……你对此,有门路吗?”

马耳他骑士团“骑士”称号,如今已经不值几个钱了,但在社交场所,有这么一个名头,入场时被人大声通报一下,感觉很贵族很有面子……当然,医生是最容易获得这称号的人群。因为马耳他骑士团前身是医院骑士团,曾经拥有疆土,后因为战争而失去领土。现在马耳他骑士团从事慈善活动,管理医院,照顾难民和战争中的伤残者。

如今的马耳他骑士团。,联合国依旧承认它的准国家地位,称其为“马耳他骑士团国”。虽然它没有领土,但它的骑士却自动获得联合国观察员身份,其国家形式“位于”罗马孔多迪大街ur号,一幢占地万平方米的大厦—-马耳他宫里。骑士团国的居民只有几十人,但它却有一万两千名“骑士”,成员遍布欧美等国,其中包括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意大利前总理弗朗切斯科·科西加、美国前财政部长威廉·西蒙等名人。

安锋自动忽略了凯文的话,沉吟着说:“我们需要搞到一艘游艇,需要联系一个小旅店……”

“啊,那你赶紧啊,我很久没见家人了,你等着,我给家里人打电话,招呼他们一起去塞浦路斯度假。”

安锋脸上直抽抽,这厮能在伊拉克挣了多少钱?居然召唤一家老小前往塞浦路斯度假。而安锋的度假方式……是那家伙招惹的起吗?

不过,老外都比较讲究人的“社会性”,好不容易来伊拉克晃一圈,如果回去后连几个朋友都交不到,那安锋也太没面子了。而交朋友的方式,其中包括与朋友建立共同的兴趣,以及共同度假。

“好吧,马耳他骑士团的事情咱先放一放,我想联系度假的事情……”安锋还想说点什么,凯文已乐颠颠跑一边联系自己的家人。

在塞浦路斯作一番渡假安排,这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倒是对方的话……让安锋若有所思。等他把事情安排好后,听到凯文还在走廊里絮絮叨叨跟家人聊天,也不禁也深受触动,抓起电话来给樱花别墅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很久没有人过来接电话,安锋想了想,接着拨通苏珊娜的手机,这部手机……居然消了号。

挂上电话后,安锋想了想,他把电话打给了张舒婷——这时候其实是纽约周四的深夜,还有几小时才能迎来纽约周五的黎明。

电话响了数声后,安锋几乎没耐心了,张舒婷才朦朦胧胧的接起电话,懊恼的喊了一句:“谁呀?”

安锋轻声提醒:“是我,凯恩·安,我在伊拉克,你们还好吗?”

张舒婷愣了一会儿,才回味过来:“好啊好啊,原来是你,啊呀,我闷死了,你不知道,你走后第二天,苏珊娜姐姐就搬去了警局,说自己要执行一个任务,可能有几天不回来,现在房子里就剩我一个人,我真是闷死啦。”

安锋诧异的追问一句:“怎么她走的时候没有通知我?”

张舒婷回应:“苏珊娜姐姐说她执行的是个秘密任务,就先不告诉你了,也许等你从伊拉克回来,她的任务也就执行完了,那时候也就一切正常了,没必要让你担忧。”

稍停,张舒婷追问:“凯恩哥哥,巴格达情况怎么样,赶紧给我说说,你那里还打仗吗,我在电视里经常看到你们那里发生爆炸案,我还想提醒你一下,凯恩哥哥,千万离寺庙远一点,我发现那里最爱爆炸。”

其实,伊拉克爆炸最多的是路边炸,某些人常常在联军巡逻区域,随手在马路边放上一枚遥控地雷,等巡逻车队靠近的时候引爆这枚地雷,这种爆炸案造成的伤亡主要是联军士兵,因为很少涉及平民,所以闻中很少报道。

最初,当联军进入巴格达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一起路边炸爆炸事件,当伊拉克政府宣誓就职后,路边炸越来越少,随着政府警察宣布接管城区某些区域,路边炸开始稀少,而本周,不算安锋亲自参与的几次交火,单纯由伊拉克人发动的路边炸,爆炸袭击等事件,已经降低到每日一起。

这么大的城市,几百万人口,每天只发生一起爆炸案,爆炸对象还是躲在houhou装甲车内的联军士兵,这种伤亡已经微不足道了。

过了一会儿,凯文医生已经跟家人聊完天了,他跑过来狗腿的询问安锋:“你安排好了吗,我要通知家人了,咱们怎么去塞浦路斯,如何度假?”

张舒婷在电话里听到度假这个词,立刻嚷嚷道:“我要去我要去。这里简直闷死我了凯恩哥哥,我去那里跟你说会话吧,我聊的简直疯了。”

安锋没有放下电话,他对凯文医生,也是对电话里的张舒婷说:“在塞浦路斯南岸,有一艘中型游艇,两艘小型游艇常年对外出租如果你要租下游艇,我认为在岸上就不用预约旅馆了,据说游艇的主人非常擅长烹饪。”

安锋速地说出预约电话,凯文医生拿一张便签纸记下其中一部电话,带着商量的口气说:“那么,咱们两家不必把游艇分隔的太远,塞浦路斯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我希望……”

停顿了一下,凯文医生忽然想起安锋的未婚身份。唉,未婚的年轻人度假方式千奇百怪,对于未婚医生这种中产人士来说,他们有钱有闲的,很多美女都希望靠上他们,连著名国际名模都说希望嫁个医生。因此年轻医生的渡假方式……也许很荒唐很荒丨淫。

“那个地方……我希望咱们两家的游艇不要相距太远,双方都在目视距离,一旦有事可以彼此呼应……”,凯文医生结结巴巴的解释。

“这个……没问题。反正我有可能……”找不到苏珊娜,约谁一起度假?梵妮?不,如今这位女记者正在风头上,还是远离的好。

朱莉安娜?不,老外的工会不鼓励办公室恋情,一旦发现同单位两年轻人谈恋爱,其中一方就需要辞职。据说这是为了保护家庭——两人在同一单位就业,失业风险增大一倍。

正在沉吟中,张舒婷立刻在电话里接上茬:“凯恩哥哥,让我去让我去,我们这周末刚好没课,我正发愁这周末如何度过……我保证去了之后乖乖的,不给你惹事,我只看风景不淘气。”

安锋叹了口气,奈地告诉对方行程安排:“好吧,等会儿我让保镖送你去机场,机场会有架飞机接你走……”

张舒婷坐上飞机后,这架高速商务客机会把张舒婷送到欧洲,最终她乘坐水上飞机,降落在游艇所在的海域……

挂上这通电话,张舒婷兴奋地去收拾行李,安锋捏着电话沉思片刻,向凯文医生打招呼:“嗨,凯文,你帮我顶一会班,我出去安排一下行程。”

凯文医生自然满口答应了他,安锋闷闷不乐的返回别墅,独自安静地待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拨通了汤姆博士的电话:“博士,我已经在巴格达两周了,还没有接到相关的指令。”

汤姆博士回答的很:“没有指令,你在伊拉克的大致行动我们已经接到报告了。从下周开始,你将作为随军医务人员前往费卢杰……嗯嗯,其实我们对你的测试已经结束了,下面应该是你自我成长的过程。我们希望你在战场上锻炼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但是作为医务人员,你又不太适合参与巡逻搜索,所以,呆在费卢杰,按当地指挥官的要求做事,也许我们会用上你,但也许用不上,这谁能说的上。”

安锋装作很随意的问:“我听说苏珊娜开始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了。”

汤姆博士沉默片刻,开口说:“苏珊娜的管辖权已经移交,她已经不属于我了……我亲爱的学生,这具实验体其实从来不属于你,从来没有属于过你,所以,别去追问她去了哪里。

关于她的消息……我只能说她需要执行一个秘密任务,这个任务也许花费一周,但也许花费一个月。现在她的管辖权不属于我,他们——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他们没有向我通报的义务。

嗯嗯,我只能向你说这么多,你明白吗?你应该理解,于这一行,执行任务前,不见得有机会通知自己家人。即使她是你的家人,有些话她也不能对你说。”

安锋停顿了几秒,慢慢的说:“我有点迷茫,你让我来伊拉克的目的何在

汤姆博士立刻回答:“我需要给你身上镀上一层军事色彩。你现在的掩饰实在太完美了,一名可挑剔的医生,但有了伊拉克战场经历后,你可以接触枪支了,偶尔表现出一些军事技能,也就不至于令人惊讶了。

没错,我的目的就在这里。今后你将执行多的任务,这些任务仅仅用一个医生的身份远远不够,比如,你以前在苏珊娜面前不敢接触枪支,你怕表现自己对枪支的熟悉,怕会因此让苏珊娜起疑心。

而当你从伊拉克回来,那就不用顾忌了。巴格达非常混乱,没人知道你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你从那回来以后,因此熟悉各种先进武器,人们也会以为理所应当。

暑假有四个月,你在那里好好锻炼吧,那里是一个式武器试验场,我希望你尽的熟悉各种式武器,以及军队里士兵装备的数字化装置……尽量别让自己闲着,多学一点,你的身份会显得加懈可击。”

“我明白了。”

安锋挂上电话的时候有点伤感,有点失望,然而他并不后悔走上这条路。既然走上这条路,那么熟悉的人连声告别都没有忽然消失,这就是常态,他没有时间过多的感伤。

生活还得继续。

夜晚降临的时候,凯文医生告诉安锋,渡假的队伍又扩大了。听说当地有多余油汀出租,三名医助,两名医生决定加入安锋的队伍。他们开始呼朋唤友,让整个医务所充满骚动气氛。

这个时候,朱莉安娜还在安锋的宿舍沉睡,葛洛丽亚也没有上班。通讯不畅的巴格达,没人通知这些不上班的人。而安锋也完全忘了通知她们。

这么多数量的医生前往同一地方度假,已经够资格申请军方,要求出动一架运输机了。恰好,英国的塞浦路斯军事基地也是联军一个运输基地之一,渡假众直接在“绿区”坐上直升机,而后在巴格达机场转乘军用运输机后,飞机把这群人直送塞浦路斯。紧接着,他们转乘停在民用跑道上的水上飞机,前后只花了三小时,水上飞机飞行员已报告:见到游艇发出的降落信号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三章 融入

游艇很昂贵,置办一艘游艇是笔大投资。而保养游艇停泊游艇,有需要很多费用。游艇又是个很大的物件,你不能把它装兜里搭乘飞机满世界转,所以,大多数拥有游艇的人,偶尔想去自己心爱的远方度假,他不见得能把游艇开到该海域附近。

于是就有了游艇出租行业,加入游艇协会的船主会把游艇托管给专门的管理机构,平常把游艇出租,招揽几个度假客人挣点闲钱,以补偿昂贵的保养费停泊费。

而租游艇度假是个…随船主选择度假海域的事情,租客可供选择的地方其实并不多。这主要是因为游艇在海面上行驶,速度既慢,通航限制又多。你选中了一艘游艇,想在希腊海域渡假,但有可能这艘游艇异开到了土耳其海域,它想开回希腊海域接客人,则需要花很长时间,时间有限的游客有可能等不起。

因此,一般选择用游艇渡假的客人,都要事先在选定区域挑选正在出租的当地游艇。然后双方只能约定一个大致汇合海域,租下游艇的客人开始向该海域出发,而游艇……在此期间,这艘游船有可能载着上一位租客去了海上任何地方。到了会面时间,游艇能不能赶回来,则要看上一位租客的个人爱好。

通常情况下,租客会与船主约定一个辨识信号,飞机抵达该海域后,需要在附近海域搜寻一会儿,等游艇收到了辨别号,发送出自己的定位信息,租客才能找见自家预约的游艇。

这个深夜,弯弯的下弦月挂在空中,在波光荡漾的塞浦路斯南侧海域,汇集了七艘大中小游艇。三架水上飞机载着医生们接二连三降落水面,通过双方的公共线电频道,游艇与租客们相互辨别着,一艘艘不同的游艇靠向不同的水上飞机,在飞机的夜行灯下,把属于自己客人接上船舱……

安锋租用的游艇属于一位叙利亚富商,游艇装饰的风格充满了萨拉丁风格。这位富商也跟安锋一样,自己有游艇但平常不用,交给专门的游艇管理公司出租,等到富商自己要度假的时候,游艇则停止出租,接应富商上船。

这种小型游艇平常有船长驾驭,如果租客有相应的船舶驾驶资格证,船长也会把游艇交给租客操控,但如果游客嫌麻烦,船长可以继续操控游艇。不过,这样一来,租客支付的费用必须包括船长的薪水。

自己拥有游艇的安锋当然有船长资格证了,但他嫌麻烦,索性连船长以及船长妻子一起租下,让他们驾驶着游艇,自己懒洋洋发呆发愣——自从与给汤姆博士打过电话后,安锋就一直这样,懒懒的什么也不想。

黎明时分,游艇调转船头迎风行驶,准备迎接它的下一位乘客。与此同时,金光闪烁的海面上,七艘游艇竭力拉开了距离,它们也都在迎接自己的下一位客人。

有家室的医生当然要带家人渡假,但这批来度假的人当中,还有几位医助存在,他们大多数未婚,因此约请的度假伴侣,既有自己的女友,也有专门的“游伴”——多是些职业三陪丨女。

一架架水上飞机呼啸着降落在附近海域。飞机上下来的总是靓女。当搭载张舒婷的飞机降落时,附近的游艇已满载着自己的游伴消失在地平线上,以至于这片海域上,只剩下一艘船,以及一个懒人。

张舒婷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包,里面装了几件游泳衣,而后乐的通过后舷爬上游艇船楼。等她到来的时候,安锋正在享用一顿塞浦路斯风格的早餐。

张舒婷没客气,拉开凳子坐在餐桌上,她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食品,有些食物很熟悉,有些食物比较陌生,扫了一眼安锋端的茶杯,她惊讶地问:“磨铁咖啡?这算是什么?煎鸡蛋,啊呀,怎么桌子上有这么多的菜,一二三四……一顿饭二十个菜,虽然盘子小了点,但奢侈,太奢侈了,我喜欢

嗯,请问,有没有豆浆油条,我对美国式早餐烦透了。”

后一句话,张舒婷纯属恶搞。

安锋抿了一口咖啡,头也不抬的懒懒回答:“哦,一顿饭二十个菜,这就是塞浦路斯特色。这是塞浦路斯份饭,体现的就是他们的物产丰富。

传说,份饭就是起源于塞浦路斯。传说,咖啡最先也是阿拉伯牧羊人发现的。传说阿拉伯半岛上牧羊人渡海在非洲伊索比亚(又译:埃塞尔比亚高原上牧羊,偶然发现羊吃了某种黑豆子后感觉特别兴奋,于是他们摘了些黑豆子,经过特殊手法处理后,把它当做饮料饮用——咖啡就此诞生了,它与中国茶一起,分属世界两大植物饮料。

最早出现的咖啡饮料是摩卡咖啡,国内又把它翻译成磨铁……”

张舒婷啊呀一声,马上又问:“不对不对,不是说,海上丝绸之路中,咱国家对外输出的是丝绸、茶叶,以及瓷器吗?不是说阿拉伯人喜欢喝茶吗?奶茶不是也是他们的最爱吗?”

“哈,你对世界的看法……我估计是宣传部界定的。不过,宣传,与真相关。茶与咖啡作为世界两大植物饮料,是中国人最早完成了茶叶的人工栽培,从而大批量生产,并对外输出。阿拉伯人至始至终不知道如何栽培咖啡,他们只能从非洲高原上找来野生咖啡豆,采摘之后加工饮用。

直到后来,大航海时代开始,英国人西班牙人进入美洲大陆,才从印第安人手里发现了咖啡栽培技术。从这以后,咖啡的贸易量才能赶得上茶叶贸易。而在此之前,阿拉伯人既喝咖啡也喝茶,但他们喜爱咖啡的程度要远胜过茶叶。因为在当时,从中国运来的茶砖是用来贸易的,在阿拉伯人眼中那是商品,主要卖给欧洲人去换钱,他们只是偶尔平常一点茶叶,但阿拉伯饮料,毫疑问是咖啡。”

张舒婷长长一声叹息:“啊啊啊,又错了。”

张舒婷沮丧的趴在桌子上,呻吟一声,继续说:“打从我出来之后,我就发现我以前学的课本上内容,很多东西是错乱混乱以及颠倒的。我现在都不敢随便说话了,因为我担心,拿我所学的知识跟老外交流,同学的神情会很茫然……然后,过不久我会知道,我被人当傻子看了。他们当时那种茫然的表情,是公认为我说的话很荒诞很滑稽——我成了他们眼中的小丑”

说罢,张舒婷软弱力的餐桌上撞得脑门,郁闷的说:“我表姐总告诉我要,我跟表姐说我寂寞,说我很聊,表姐说只要了,我就不会感到寂寞,她唔哩哇啦说了一堆,我也听不懂。凯恩哥哥你是医生,告诉我,我怎么治愈我的思乡病?”

“你为什么觉得寂寞,是因为没人陪伴?我,或者你表姐?”安锋用叉子叉起一块色拉,慢慢的说:“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恐怕我们任何人都帮不了你。这就边际,意识,知道吗?边际

你的就是你的,我们权越过边际替你做主,权决定你怎么生活,权决定你如何交友。你自己的事情终究要靠你自己解决,你必须学会自己交友,自己生活自理。这是边际,我们没法陪伴你,我们权‘为你好,……”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交友,我……跟他们聊不到一起,我觉得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跟我格格不入,我法融入他们,我……真的真的很想念家乡,想念同学,想念爸爸妈妈,我觉得我患上了严重的思乡病。唉唉唉,你不是医生吗,有点爱心啊。关怀一下病人啊。”

“哈哈,你呀,你觉得法与周围人交流,法融入周围的社会,所以觉得寂寞。有时候,明明有很多事于,但自己觉得做这些事毫意义,所以觉得聊,是吧?这倒让我想起什么,嗯,我确实想起了什么,但我有点难以开口,我怕你感情接受不了。

思乡是神马,思乡不是病态,它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是一种疏离感,一股被排斥的感觉,你感觉自己跟周围的社会格格不入,跟周围人他们说不到一起,玩不到一起,所以你寂寞、聊、以及思乡……我忽然想起国内的民工,你,知道他们的生存状态吗?”

张舒婷点点头,安锋接着又问:“那么,你知道多年前的《排华法案》吗

不等张舒婷回答,安锋接上一句:“我曾经告诉过你,洗脑的某个步骤是引导别人用感情判断事物对错,用感情思考是否接受的理念,拒绝使用理智、拒绝使用智商去冷静倾听,并研判对错。我接下来说的话,需要用智商,需要用理智去理解,所以,你先把情感抛在一边,动用你的智商,静心倾听:

《排华法案》是一种歧视政策,但它为什么单单歧视华人呢……抛开你在国内课本上学的仇恨理论吧。真实情况是,当时,这条法律在国会作证,由议员们投票决定是否执行。有名国会议员作证说:华人来到这个国家,他们对美国的法律不感兴趣,他们对美国的社区不感兴趣。他们自己聚拢成一个小团体,完全不跟外界交流,他们有困难不求救美国警察,反而去找自己的工头,或者自己的‘老乡,——他们对美国的法律毫信心,也根本不在乎。

他们甚至不在美国举行葬礼,连尸体都要打包运回国,他们说这是‘叶落归根,,是一种思乡症……

这样一群人,他们不想融入这个国度,他们来这里只是想挣钱,只想从我们的城市从我们的国家抽血,抽足了血回家自己享乐。所以,在他们工作的时候,从不关心自己所在社区,对社区活动毫兴趣,哪怕社区是为他们争取利益,他们也只管享受成果,从不在意别人的努力。

那位议员还指出,这种生存状态对美国是一种危害。而我们不能指望人们总是怜悯与慈悲他们。比如选举,这群人从来不在乎当选者想执行什么政策,不在乎这政策对他们是否有利,或者有害。只要他们的工头拿一瓶酒,请他们喝一顿,他们就可以把选票投工头,或者工头指定的任何人——这种做法对美国的选举制度具有毁灭性。

据说,该参议员也承认华人的吃苦耐劳,他认为华人非常勤劳,拿最低的工资,于最苦的活儿,从不知道休息,从不知道度假——他们居然觉得人类度假是奢侈。

而其他国家移民到了美国,他们都喜欢带着家小全家移民,自己去工作,家小要在当地消费,接受当地教育,与当地人交往唯独华人团体例外,在华人团体里,几乎没有女人存在,也没有老人和孩子,他们全是身强力壮的勤劳工人。

如此一来,同样一位工人,爱尔兰工人、意大利人、波兰人,他们带着家小来到了美国,他们的薪水要养活家人,要在当地买房子,要对孩子进行教育。这份薪水如果不能满足他们养家糊口的要求,他们会另外找其他的工作。

然而华人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没有家庭负担,没什么娱乐项目,所以他们可以接受低得令人发指的薪水,居住在令人恶心的环境里,他们认为自己出来就是为了从这个城市挣钱,抽这个城市的血回家享受,他们甚至可以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

长此下去,美国各大工厂只能剩下两种人,一种是白人工厂主,一种是华人工人。而这种现象对美国所有人都是灾难,因为华人挣够了钱就回家乡了,他们甚至不愿埋葬在这片国土,连尸体都要运回家乡。接下来美国怎么办?想象一下:普通美国人没法找到工作,因为工作全被华人占去了,他们没有收入就没有消费,没有消费政府就没有税收,就法建立警察体系,就法进行各种政府行为。于是,这社会也就没有法律,没有秩序,没有道德底线。而且,弄不好,政府官员都成了被选举出来的华人工头,或者华人工头指定的议员…

那位国会议员强调:从头到尾,华人对这个国家的社会、法律、习俗、文化,一点不感兴趣,他们甚至排斥这国家的特有文化习俗,以及社会文明,他们鄙夷的把不属于自己的任何文化称之为‘蛮夷,……

最后,那位议员建议:既然华人排斥这个社会这个文明,那么,这个社会就应该排斥他们……

好吧,说这么多,也许你难以想象当时华工的生存状态。你或许会指责他们怨恨他们,认为他们的做法导致了华人被排挤被歧视。但你再想想现如今,现如今国内各大城市的民工,他们的生存状态与渡海谋生的华人,有何不同?他们同样对所在的城市毫不关心,只想挣了钱回家,甚至偷了钱回家。那么,作为该城市的当地人,你是怎么感觉这群民工的?”

张舒婷扬起小脸,似哭似笑许久,安锋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小女孩自己想通。

“这个,这个,感情上,这种说法让我很难受,但……这感觉,我说不出来。我觉得很难堪。”

“但这就是你所说的〔乡症,——认为出来于活就是挣钱的,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娱乐消遣上,等挣足了钱需要回家乡享受,要在家乡大摆宴席,显示自己的成功与有钱,顺便享受家乡人的各种羡慕嫉妒恨。

哦,你觉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思维诱导——自己出外辛苦挣钱,不吃不喝不娱乐,回家后把钱花在家乡人身上,让他们好吃好喝好耍一通,那才是‘有出息,。如果回家乡后对乡亲一毛不拔,把自己挣得钱花在自己身上,就会自觉没面子,觉得丢人?”

“我……我觉得你血淋淋的撕开了真相,让我的心口……格外痛。”

“我不是让你评价感觉的,我是让你思考这种行为的对错,或者思考自己该怎么做”,安锋继续说:“上世纪六十年代后,华人思考了,他们认为自己该觉醒了,他们提出的口号就是融入美国,融入社会。他们宣布:要想做一个不被歧视的华人,要想做一个乐的、受尊重的华人,必须拥有积极的参与意识。

是的,参与。哪怕你来美国仅仅想做一个匆匆过客,你也要知道,这个国家的法律与你的生活息息相关,你有权指证它,你有权选则自己的权益代表声张你的利益,你有权行走在这个国家的阳光下不受歧视不受排挤。

要记住,你有权,,这是一个人类的基本生存状态。具体地说:社区有什么活动,你有权参与,并有权对活动指手画脚。你不做一个旁观者,不能做一个‘民工,,而是以参与意识,积极地加入其中。这就是融入,你必须把这社会当做你自己的社会。

你的社会,你的社区,就在你身边,你还思什么乡?这就是你的‘乡,你要调整好心态,以同乡、以同社区、同学校的心态,与其他人平等交往。记着,你有权。这是你的社会。在这里有什么让你感到受歧视,受排挤,受冒犯,你有权站出来大声指责,并要求赔偿你的精神损害——即使在与别人的交往中,你说错了话,他们可以指正你,但权歧视你。

在这里,哪怕是错误的观念,你也有大声说出来的权力,你为什么不敢开口?你害怕什么?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交朋友的策略

张舒婷咬着指头思考了一阵儿,点头回答:“没错,我确实不应该怕什么,不是有你撑腰吗?我不该怕嗯,你们出来那会儿,也曾面临这样那样的问题吧?你们是怎么渡过孤独期的?我是说,要想融入这个社会,要想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社区,总有个开始吧?你是怎么开始的?”

“开始啊,让我想想。你是来学习的,学校活动总要参加吧?你们那个学校,每月都会在某个周四举办‘古怪睡衣日,这活动你参与了吗?”

“这个,我……”

“学校组织的活动是校园文化的一部分,你有权参与,并有权对活动的每一个项目品头论足,如果你不参与你不评价,那你就是旁观者,是这学校的‘局外人,,那就不要怪别人排斥你,不要怪别人抵触你。也不要怪自己寂寞聊,觉得思乡了。因为你排斥这个社会,所以这社会也排斥了你。”

张舒婷长大嘴,许久才轻轻摇头:“我倒……并不是不想参与,我想参与的,其实我每次都在参与,我站在草坪上,欣赏老师学生都穿着古怪睡衣满校园游荡,我觉得很滑稽很有趣,我为他们欢呼为他们鼓掌,但……你知道的,我不会缝纫,买成品的古怪睡衣……我看过超市的标签,都很贵很贵的。我父母挣钱不容易,我舍不得花这笔钱。”

“你知道吗?古怪睡衣日这样的校园节目起源于柏拉图时代。在文艺复兴时期,当学院式教育重兴盛起来,这个习俗开始遍布世界各地每一所学院。据说,早期的清华、南开、复旦、也都有类似的节目。它的主要意图是告诉学生:神也是人。

把神拉下神坛,从而有了文艺复兴。喊出‘人人平等,观念并让它深入人心,从而有了‘文明,,以及社会进步与开化……开化你懂嘛?

开化,就是神掉下了神坛,权势不再决定一切,贵族不再生而拥有权力以及优势资源,平民百姓不再接受洗脑教育,真理的获得不再拥有门槛,每个人都有获得智慧的权力——这就叫‘开化,。而这项活动的意义,就是想潜移默化把文艺复兴时期的平等观念,薪火相传的传递给每一位学生。

你瞧,校长平时很严厉吧,学生见了都觉得很可怕吧?每个月有某个星期四,这天他穿一身古怪睡衣走到校园里,任凭学生嘲笑任凭调侃,这是告诉你:校园里没有权威,校园里没有神,智慧的获得需权势与社会等级做背书。每一个学生在尊重知识传承的同时,也要敢于挑战前辈,敢于超越等级观念。

你看,你的知识量可能不如校长,但只要你的想象力丰富,你能穿一件比校长还古怪还搞笑还滑稽还荒诞,还吸引眼球的古怪睡衣,让同学羡慕一下,嫉妒一下,顺便嘲讽一下缺乏想象力的老师,这就是一种胜利。经过这场胜利,以后你如果踏上科学研究的路,你会把权威的科学论断当做神断,当做禁忌不可超越吗?

不,你会说:呸,在小学我就嘲笑过校长,凭啥年纪大了,就不敢嘲笑砖家叫兽。谁有智慧,谁聪明,不是权力和社会等级说了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比一比?

参与就是一种融入,为他鼓掌为他喝彩,是一种旁观。这么热闹的学校活动,这么有意义的学校活动,你怎能袖手旁观呢?就为了省钱?不不不,观念的,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交友手段——爱好。共同的爱好可以⊥两个彼此陌生的人迅速找到话题,并迅速走到一起,相互玩耍,相互消磨休闲时光……”

“类似这样的渡假?坐游艇度假算不算共同爱好?”

“别打岔,我正在给你讲科学道理呢——你有什么爱好?你总有点爱好吧……没有也没关系,你会写中国字,这就可以成为‘爱好,。你可以试着在学校找几个爱好东方文化的同学,他们不懂也不要紧,你教他们。

其实中国文字在西方人眼中很有神秘感,你看好莱坞电影中,很多人身上纹着中国文字,不过,他们纹上的字经常是错别字,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外并不在意中国文字的正确写法,他们只在意那种意境,象形文字的意境。你可以纠集一群人,向他们讲述中国文字的奥妙。

哦,别在意他们写的连篇错别字,也别管自己写字好不好,或者是否看错字连篇的。老外他们有自己的文字,他们不需要另一种文字来表达观念,他们只想欣赏,欣赏象形文字之美。至于这文字是否正确表达了他们的观念,他们不在乎,你也别在乎。你是通过这东西交友的,只要他们肯陪你写肯陪你玩,眨眼之间你就有了一群朋友。

然后呢,你可以跟这群朋友一起讨论流行时尚——如果你不懂流行时尚,就跟他们讨论餐厅的菜肴;如果你不懂餐厅菜肴,那就跟他们讨论餐厅上餐桌的餐布;由这个话题可以引入中国的刺绣文化……你瞧,这么多交友手段,只要你发挥想象力,你就有了朋友,就融入到学校。进而会融入了社区,融入到整个城市。

这座城市最拒绝的是漠不关心的旁观者,你的每一个参与行动都会找到支持者,与这些支持者在一起,你的朋友圈会越来越大,这些朋友会邀请你周末去他家,会邀请你一起逛公园,会邀请你一起看电影……然后呢,然后你会发愁自己的学习时间不够,发愁自己在家里呆的时间太少,这样的你,还会发愁寂寞吗?”

张舒婷直起腰来,敲了敲餐桌说:“你,凯恩哥哥,你我描述一副美好的预期,让我非常心动…好吧,我试着照你所说的做一做,不过……”

安锋顺势回应:“你担心花费太高?不,钱是最容易赚的,等你了解了这个社会,你会发现这里挣钱太容易了,捡瓶子都能捡出一个百万富翁来。你现在没钱,不用急,你住我家里,小钱,我帮你负担了。”

张舒婷欢呼起来:“欧耶,你真是个好人,凯恩哥哥,你教我怎么赚钱吧。嗯,其实我的学费是大头,我父母对我的学费已不堪重负……”

这是个玩笑吧,是吧是吧?

幸运的是,迪尔的电话打破了尴尬。

“知道你现在是假期,所以我白天给你打了电话,那批瑞士货物已经安全送出……嗯,期间花了一点小费用,占到了成本的三成费用,剩下的两成我们成立了一个基金,给那两位可怜的男孩与女孩。

这是一笔很大的钱,基金监管人将在孩子成年后,把钱平均分成两部分,分别交给那两个孩子——这个处理结果你还满意吗?”

迪尔的意思是说:那笔党费资金已经成功转账了,转账出去的洗钱的费用,占到了资金的百分之三十。另外,迪尔提取了百分之二十的资金,设立了一个教育基金,或者成长基金什么的,负责抚养老头留下的孩子。

接下来,剩余将近一半的资金,安锋占到其中三成五,一成五归迪尔以及参与行动的佣兵……这是一笔很大的资金,即使剩余了百分之三十五,它依然接近百亿。

按照安锋的要求,迪尔设置了两个阿拉伯身份——众所周知,阿拉伯世界是较为混乱的,而且是严格等级制。即使二十一世纪,很多牧民生下来并没有进行出生登记,人们甚至法确定他们的国籍。游牧嘛,今天早晨在安曼,也许晚上到了沙特,在阿拉伯游牧部族心中只有部落与家乡的概念,他们不存在明确的国家区别。

这样的阿拉伯假身份,核查起来非常困难,想要证明这个人的有,以及这个人身世的真假,那需要在沙漠中仔细寻找,找到这个人的出生部落,找到这个人的出生帐篷……

这两个假身份中,一个是安曼某酋长的第四十三个儿子萨里耶·伊本·扎菲尔·阿巴斯,而那位阿巴斯酋长,或者说那位阿巴斯村长,自己并不记得第四十三个儿子被丢在哪里抚养,有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生没生第四十三个儿子。但是安曼官府承认这身份——塞给安曼官方户籍登记官一笔小钱,他立刻将迪尔编录的人生履历抄录上去了。于是这个假身份就成了安曼官方认可的“村长之子”——国内常翻译成“安曼石油王子”。

迪尔制造的另一个假身份比较平民化:黎巴嫩市民皮埃尔·萨马哈,出生于长枪党发动政变的时期,当时黎巴嫩市区百分之三四十的楼房被毁,警局的档案也在政府军与政变分子屡次拉锯战被完全焚毁……

皮埃尔·萨马哈父母不详,甚至法查询。当维和部队进入黎巴嫩后,两岁的皮埃尔·萨马哈被国际救援组织收留,就读于基督教的教会学院,长大后为一名介于东西方文化之间的漂泊儿,他长着一副阿拉伯相貌,却接受西方文化的熏陶……

迪尔把近百亿资金分成两份,安曼身份萨里耶·伊本·扎菲尔·阿巴斯,名下拥有近八十亿资产,而黎巴嫩身份皮埃尔·萨马哈账户上只挂了十余亿。这笔资金的来源嘛,安曼身份萨里耶·伊本·扎菲尔·阿巴斯,突然获得这笔巨额资金是由于父亲的赠予,或者说名下土地上油井的产出,而黎巴嫩身份皮埃尔·萨马哈突然拥有这笔财产,是转手了他的互联股份……

迪尔并没有解释他自己如何洗清巨额资金的,估计也是制造一个假身份,以便合法拥有这笔资金——因为不管如何洗钱,资金来源必须有合理解释,否则,突然间获得这么一大笔钱,政府方面会认为是意外所得,或者赃款。而其他有心人一旦获知,不免想得多。

一大清早获得这个好消息,安锋觉得浑身舒爽,被遗忘被遗弃的感觉顿时被抛在脑后好吧,这时候不被注意才是真好。我可以安安静静享受这笔钱了。

他回到桌前,显得很兴奋。张舒婷见到他返回,执拗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刚才想跟你说:美国人薪水五六千,看起来每月伙食费只花四百到六百美金,但其他方面的花费真不少,像你所说的社区活动啊,学校活动啊,如果每样都积极参与,恐怕一个月的经费,至少需要上千美金……

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桌子上这么大的一堆饭,花了多少钱。”

安锋笑了,他抓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慢悠悠地说:“中午我们吃龙虾大餐——是大餐,不是份饭。主菜是一整只龙虾,配菜是鲽鱼,还有当地特色的七八种菜肴……你猜这顿饭价值多少?”

张舒婷摇摇头:“别故弄虚玄了,我哪能猜到塞浦路斯的物价水平。赶紧,把真相说出来。”

“塞浦路斯一栋u,就是国内翻译成忄墅,或者‘宫殿,之类的住房,价格约一万欧元,合人民币十万左右,塞浦路斯特色份饭,一般是三口之家点的份餐,份量足够三个大胃口食用,至少有二十个菜,合人民币八十余元。至于塞浦路斯大餐,我是说有龙虾的大餐,最多花两百人民币——这里的物价比希腊贵。这里是世界著名游艇区。”

张舒婷吸了口冷气:“我该怎么说?十万元,在魔都只能买一个厕所的几块瓷砖大小面积。一只龙虾,至少要两千元以上才能是真货,两百元吃龙虾大餐,闻所未闻……这里人们工资是多少?”

“塞浦路斯比较穷,人均工资两千到五千欧元。这个政府最近财政窘迫,开始专门招揽某国人,十万元向你出售一套房子,然后容许你拥有塞浦路斯身份,不过这个身份不能在塞浦路斯当地工作,只能消费,当地政府怕太多的某国人来了,抢走了当地人的就业机会。”

张舒婷不屑的挥挥手:“切,只能花钱不能挣钱,这身份有神马用,不是鸡肋吗?”

“但是,很多温州人福建人都来当地买房,他们这一代法在当地工作,但他们的孩子可以,在塞浦路斯出生的‘二代目,孩子,就是土生土长的塞浦路斯人……你等着,几十年之后,这座小岛属于温州的,属于福建的。”

张舒婷被这个冷幽默逗得咯咯直笑,她抓起勺子与餐刀,努力转向餐桌上的各色菜肴,她边吃边急匆匆的问:“今天有什么项目?我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的度假……嗯,我希望悠着点,别弄得像劳动一样,比正常上课还劳累。”

安锋招了招手,一身白衣服的船长夫人赶紧跑上来,安锋用希腊语、土耳其语询问对方活动安排,几句话后,他弄清了,船长夫妇应该是土属塞浦路斯那块的居民,官方语言是土耳其语。

船长能提供的游乐项目有划水、滑翔伞,以及垂钓捕捞等项目,除此之外,游艇满世界走,可以带人浏览附近的海域,附近的奇异景色……景色什么的张舒婷没兴趣,她比较中意划水项目。匆匆填了几口饭,觉得肚子稍饱,她立刻嚷嚷起来:“凯恩哥哥,你陪我划水怎么样,我一个人,有点怯场。”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划水这个运动,两个人玩反而容易发生碰撞事故,放心,这游戏难度系数并不高。”

张舒婷没玩过滑水运动,所以采用的是单板,这是一块类似小舢板大小的柳叶状木板。而滑水双板形状类似滑雪板,两只脚各自操控一副滑水板,需要一定的技巧与熟练程度……

张舒婷换上游泳衣,穿上救生衣,船长夫人给张舒婷腰上绑上保险绳,反复叮咛一遍动作要领后,张舒婷从游艇后跳入海中,救生衣让她漂浮在海面,船长夫人把滑水板扔进海底,示意张舒婷先用手抓上,最好把一只脚套在滑水板上,等张舒婷手忙脚乱套好滑水板后,船长开始加速,安锋叼着雪茄走到船尾,示意张舒婷抓住缆绳。

游艇速度越来越,原本在水里半沉半浮在张舒婷,在游艇速度起来后,借助保险绳站立在滑水板上,等她站稳之后,游艇陡然提到最高速,并开始在海里进行蛇形运动。

每次游艇一转弯,张舒婷被甩到了游艇一侧,保险索将她拉得紧紧的,她在水面上翻滚舞蹈,尖声大叫……

等到熟悉动作之后,张舒婷玩得嗨了,她只用一只脚掌控滑水板,另一只脚飞舞到半空中,一会儿做个飞燕动作,一会人来个临空翻滚,反正腰上有保险索,她沉不进水里,即使掉进水里,也跌不伤、跌不痛。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张舒婷才开始喊累,她示意船长降低速度,船长夫人跑到船尾开始回收缆索,张舒婷爬上游艇后,累得小拇指都抬不起来了,但她躺在船尾甲板上,兴奋地继续嗷嗷叫:“太给力了,我在千岛湖看过人玩划水,可是那里的摩托艇只把人吊起来三两分钟,摩托艇速度还没起来就停下,让人不尴不尬的。

唉,说来说去还是有钱好啊,也许在千岛湖,像你这样租下一艘游艇,也能玩个尽兴……咦,你在做什么?如此古怪?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五章 年轻不是罪

张舒婷在海面上玩的时候,安锋在处理两个假身份的事宜,他用安曼的假身份购买了巴格达那个地下指挥所上面的地皮,完成了巴格达问题的善后。于是按计划,这位安曼人将在地下防空指挥所地面部分,兴建一座平民化的体育馆、以及一家大型超市、还有附属别墅区,最终发展成一家伊拉克跨国投资公司……

因为涉及到动用秘密身份,所以安锋……把他的枪拿出来个明面上,他假装在擦枪,但实际上是阻止别人接近。张舒婷爬上船楼时,看到的正是这番场景:安锋翘着腿品尝雪茄,膝盖上放了一部笔记本电脑,他一边在电脑上浏览着什么,一边用一块干净的擦枪布擦拭着手枪。

这支手枪是苏珊娜帮他定制的,出自制枪大师之手,但这支枪自从到了安锋手里,可谓明珠暗投,安锋从未用这支枪射击过,因为他担心别人追踪道痕迹,查清开枪者是他他一向喜欢用别人的枪射击别人,这个好习惯他保持的很好。

张舒婷其实并不在意安锋的回答,问完话她没形象地瘫倒在船楼沙发上。船楼甲板的软沙发布置成l型,这一处空间很狭小,安锋坐在l型的短脚里,张舒婷躺倒后,腿已经伸到了沙发内,头枕着安锋的小腿,她乐的呻吟着:“我累极了,可是我高兴极了,我的嗓子喊哑了,可是我还想喊……啊!”

张舒婷毫征兆的瘫在安锋怀里,很没形象的喊了起来……安锋责备的看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张舒婷伸出指头,小心地碰了碰茶几上的手枪零件,忽然说:“我可以玩枪吗?听说很多交换生到美国学开飞机,学会开枪开炮的,很好玩吗?”

安锋停住擦枪的动作,好奇的打量着张舒婷,问:“你确定?你确定你想学?”

张舒婷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盘算,安锋合上了膝盖上的手提电脑,开始组装枪支零件,同时不慌不忙地说:“玩枪也是一种爱好,如果你喜欢玩枪,我可以介绍一些枪支俱乐部的年轻人跟你认识,但你要知道战场综合症是怎么回事。连续的开枪,尤其是机枪手,持续的后座力会让他浑身昕有关节都在抖动,等停止开枪后,他的手会出现神经性震颤,抓不稳筷子,甚至抓不稳笔。当然,这种神经性震颤是可以恢复的,但恢复得好坏就难说了,而且到了老年,这样的人很容易患上帕金森综合症,到时候不仅抓不稳东西,而且站不稳。”

张舒婷迅速打了个哆嗦,果断放弃:“算了算了,这东西不好玩。”

“没错,所有的运动项目,一旦过度开发,都会造成人体某些机能的损伤,就比如你刚才玩的划水,现在你一定大腿酸痛,小腿肌肉抽搐,站都站不起来——你玩得太过了,玩半个小时就应该休息一下。”张舒婷大喊起来:“我跟你有仇吗?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安锋一挥手:“没关系,我是医生,再说,这艘船上有土耳其浴室,你可以把自己蒸一蒸,蒸熟之后,所有的肌肉酸痛都会消失。”这时候,船长开始抛锚,船长夫人在楼梯口冲安锋喊道:“02993号游艇邀请你共进午餐,先生,怎么回答他?”安锋轻轻一挥手:“答应他们,我家小妹妹需要多接触人。”塞浦路斯物质非常丰富,他们惯例的“份饭”不是给一个人吃的,是给一个家庭吃的,而大餐也是这样。安锋船上只有两个人,两个人一顿饭点不了太多的菜,而老外的餐桌礼仪是:如果盘子里有剩饭,人家以为你对厨师有意见;如果满桌都是剩菜,这时餐厅里没有好计较的老外则罢,否则,要小心别人打电话报警,说你浪费食物污染环境什么的。

人多一点,扎堆吃饭,既热闹又可以品尝多品种的特色菜肴。而按老外的习俗,能邀请你并与你共同度假,说明对方已经把你看作是铁杆朋友,并对你有一种亲人的感觉。两船通过线电沟通,不一会儿,两艘游艇靠在了一起。船对面的凯文医生大声招呼:“嗨,伊瓜苏,我钓了只龙虾,还活蹦乱跳的,听说你的烹饪技术不错,你想怎么吃?

张舒婷一声叹息,她依旧没有站起来,躺在船楼的沙发上说:“可惜,这里肯定没有芥末了,也肯定没有海鲜酱油,吃不成龙虾刺身了……龙虾刺身啊,想想都流口水。”塞浦路斯式龙虾吃法是用奶酪盐煽。塞浦路斯奶酪是用羊奶做成的,有大小两种,大的可以长久储存,盐味比较重,主要用来炒菜。体积小的那种盐味较淡,可以加在面包里食用。

塞浦路斯还有一种特色的黑奶酪,是用骆驼奶制成的,其实这种骆驼奶酪是叙利亚特色,或者土耳其特色,只是随着土耳其对塞浦路斯的占领,逐渐流传到塞浦路斯岛上,而塞浦路斯岛本身不产骆驼奶,即使有骆驼奶,那也是进口食品。

凯文船上的船长准备的是大块羊奶酪。用一点黄油润锅,将奶酪放进平底锅里,等到奶酪的香味出来后,速放入龙虾片,再加一点松露,加一点西班牙鸢尾花(藏红花……烹调出来后,整盘菜香味扑鼻。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香气?正宗的松露,一旦烹饪熟后,香气可以传播两英里(即3。2公里,再加上西班牙鸢尾花的香气,以至于整片海域都飘荡着特殊的香味。

由于张舒婷喜欢生吃龙虾片,所以龙虾煎得很轻、很嫩,出锅的时候加了点白兰地,点燃白兰地后,纯粹用酒精的温度激发香气,激发龙虾细胞里的水分子,然后……龙虾的鲜嫩令人想把舌头一块吞下。鲽鱼是用迷迭香、千里香,再加一点芫荽(香菜,或称胡荽烹炒,出锅成型之后,盘子边放上一砣冰淇淋,这冰淇淋是用塞浦路斯羊奶制成,带有特殊浓郁的咖啡奶香……据说当地产奶的羊经常喂食咖啡豆,或者主人喝过的咖啡渣,所以产出来的奶带有浓郁的咖啡香。

冰冷的冰淇淋可以压住鲽鱼的腥味,而配鲽鱼的几样菜部是用香气柔和而持久的香草搭配,吃进嘴里,既能品尝到鲽鱼肉质的鲜嫩,还能感觉鼻腔充满悠长而醇厚的香气,这时配一口冰淇淋,滋味就令人难忘了。吃饭的时候众人闲聊着,知道张舒婷一来先忙着玩,忘了捕捞忘了欣赏风景,凯文用餐叉指了指周围的风景,指点说:“看过《茜茜公主》那部电影吗?塞浦路斯的海是蓝色的,像正宗斯里兰卡蓝宝石一样蔚蓝,这里的礁石也是很独特的。张小姐,到了这么优美的地方,你应该先看海看风景,然后采集你的收获。你看,像我们一样,先下捕捞一份龙虾,再召集几位明友,一边享受美味一边欣赏风景,顺便玩水玩滑翔伞——后者在哪里都可以玩到,比如牛尾洲水上项目”

这……张舒婷立刻伤自尊了。她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感觉很惭愧的那种……安锋赶紧打岔:“哈哈,娃娃而已,见了玩得忘了风景。孩子们都这样,这是我没安排好。”

凯文医生刚结婚不久,夫妻俩还没有孩子,他的妻子是弗吉尼亚“五月花”小姐——就是当选为五月这一月的“州明星小姐”。当然,类似评选常常带有浓郁的农业性质,多是某项农产品成熟之后,农夫上街巡游宣扬他们的农产品,吸引商人们前来采购,而类似的巡游需要一辆花车做引导,花车上的明星就是当月的州明星小姐。五月份当选的是五月花小姐,六月当选的则称之为“六月花小姐”。

这种州小姐的评选没那么正式,也没有官方性质,任何人都可以申请参选,农协会粗粗一看,觉得谁合适那就是她了,所以当选的明星小姐也许是某市的邻家小妹,但也许是农场主的女儿,或者是某个学校喜欢出风头,爱好露脸的女学生。

往往最后一类明星小姐,才真正是好莱坞明星预备队。这些人有个州小姐名头后,常常借此名号去好莱坞闯荡,而好莱坞现任的一线女明星,其身上多少都有一个州小姐的名头。据说,凯文医生接是在那次花车巡游中认识车上的当日公主,两人随后开始交往,没等这位公主上完大学,凯文医生就把对方娶到手了,因为这位小妻子连大学都没毕业,所以近期里她也不计划生孩子。那位小妻子年龄不大,比张舒婷也就是大三岁的模样,一派的天真浪漫……换句话说,这女孩也是玩性十足。

凯文比较宠他的小妻子,安锋一打岔,他倒是想起了自己妻子的性格。说实话,他妻子刚刚登上游艇的时候,也想玩个尽兴,还是凯文左劝右劝才拦阻了小妻子的玩性。

安锋打过岔子,张舒婷的脸色缓和了一下,安锋又试着用一种方舒缓的式解释着凯文的话:“凯文意思是说,这里的风景很美,你可以先游览风景,然后安排游玩的活动。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爱好,你也别那么敏感,他选择的玩耍方式是吃饱喝足再玩,我们反过来,先玩够了再去吃,我觉得也不错。俗话说有福之人不用,你瞧,他把美食准备好了,我们过来享受,吃饱喝足拍屁股走人,这才是生活呢。”

张舒婷刚才确实感受了一丝丝自尊心的挫伤,她觉得对方在嘲笑自己不懂得如何度假,她确实不懂度假模式,她像乡下人进城一般心里敏感,总担心被人小瞧。但其实凯文只是开玩笑而已,他想用玩笑话来活跃气氛。安锋这番话是用汉语说的,凯文医生听不懂,不过他感觉张舒婷脸色阴沉,忽然想起上世纪六十年代英国商务部的一个著名警告,他不敢再开玩笑了。赶紧对妻子低声警告着……再然后,他的小妻子起身要玩滑翔伞。安锋只好告别了凯文医生,招呼张舒婷回自己摩托艇上。等两人上到自己游艇后,安锋一边微笑着与凯文医生挥手告别,一边头也不回地劝告旁边的张舒婷:“你瞧,凯文医生也很敏感,他觉得自己不小心冒犯了你,为了避免尴尬,他不会再邀请我们过去了……你觉得凯文医生是个狡猾的,心机比较多的人吗?”

张舒婷沉默了一下,老实的回答:“我错了,其实,不用感情思考,用理智衡量的话,那位医生说的确实没错……他确实没啥心眼,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安锋挥挥手:“我知道你为什么交不上朋友了,用这种态度与人交往,你恐怕找不到真心朋友,你应该换一种方式……你瞧,你跟我相处的方式就很好,我说的每句话你不用都在脑子里转几遍,品味里面曲里拐弯的意思,再开口跟我交谈。而大多数老外都跟我一样,他们说话很直爽,他们认为语言就是用来交换信息的,每句话都必须表达得清晰明白,让人不要误解。那种话里有话,含而不露,让你自己费思量的说话方式,他们也许压根就不懂。如果,你对别人跟对我一样,该说什么就是什么,每次把你的话表达得清晰明白,同时,别人说话也不要老去想对方是否有影射——要知道,根本不存在影射的,老外的文学里没有影射这个修辞手法,因为他们说话不犯法,所以从不知道避讳。他们的文化中,说话只担心别人误解,从不怕把话说清楚。”

张舒婷低头想了想,她默默地离开安锋,坐到甲板上独自思考,安锋也任由她在那里沉思,只吩咐船长把土耳其浴室准备好。游艇上的土耳其浴室已经简单多了,船长用电烤箱把一些鹅卵石加热到三百多度,用火钳子将这些鹅卵石放进一个铜质的阿拉伯熏盘里,夫妻两个将熏盘抬进一间木头房子,往石头上泼上几瓢子水,石头的热度让水立刻化为高温蒸气,等到于是里变得蒸气缭绕,船长夫人过去喊张舒婷进去洗浴,张舒婷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穿着一身游泳衣往浴室里走,走到浴室门口,她忽然停住脚步,问:“凯恩哥哥,你说,我该怎样才能放正心态,正常的与人交往?”

安锋这时正在摆弄电脑,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来思索片刻,回答:“不要仇恨,以及信任。”

“这话怎么说?”张舒婷站在浴室门口问。

“首先,你要摒弃你所接受的那套仇恨教育,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爱,要相信别人不会缘故的迫害你,或者戏耍你,要坚信人类还有人性,抱着这种心态,用平常心去跟人交往,要相信你所交往的人都是正常人,都是有道德底线的人,都是有正常人性光辉的人。”

张舒婷咯咯一笑,她推开了浴室门,扑面而来的蒸气让她眯起了眼睛,她笑着说:“你是想让我当傻子吗?”

“你要相信公正——虽然人性到哪里都一样,虽然老外当中也有坏蛋,也有骗子,也有恶棍,但你要相信,只要你寻找公正,这个世界会把公正还给你,要信任社会公益,别总是带着提防之心与人交往,那恰恰是仇恨教育所要求的。

张舒婷一步跨进浴室的门,大声笑着说:“那么好吧,我以后就做雷锋吧,做一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做一个心中毫私欲从不计较的人……这是你所希望的吗?”

船长夫人细心地替张舒婷掩上门,安锋坐在甲板上挥了挥手:“替她准备几套睡衣,我看她没带衣服来。”

船长夫人低头答应了,转身离开了甲板,安锋垂下眼帘,微笑着说:“雷锋?就个那个做好事从不留名,全记到小本子上,一个都不落。转脸就把小本子上的东西登报发表,片刻都不耽搁……你做不成雷锋,争取做一个开朗的,没有什么心机的小女孩吧。”不一会儿,船长夫人送来船上准备的睡衣睡裙,这些睡衣睡裙全是一次性的,用上好的土耳其长绒棉织成,她殷勤的推开浴室的门,将睡衣睡裙递进浴室里,而后礼貌的掩上门,微笑地离开。

这是一间极为豪华的木制桑拿室,张舒婷光着身子进了蒸汽室,迎面扑来的是温热的粘粘的白雾,飘渺的蒸汽在荡漾着让人如同身处狭小的舟上。张舒婷走到铜质的蒸汽瓮边,抓起长嘴长颈的阿拉伯大铜壶,小心地将水倾倒在滚热的石子上,蒸汽滋滋地作响,张舒婷用自己晶莹雪白的身子尽情地接触着白雾,一团团的浩浩荡荡地喷涌出来,热烘烘地匝着她的果体,她的脸上一阵阵发热,在一片蒙蒙乳白中,人也跟着懒惰加倦怠,迷迷糊糊地好像抬不起眼皮了……

年轻真是好,张舒婷在土耳其蒸笼里足足呆了四十多分钟,这已经超出了常人的忍耐程度。船长夫人每隔十五分钟过去换一遍的鹅卵石,而后用一把阿拉伯铜壶向鹅卵石上仔细的浇水,蒸够了的张舒婷爬出浴室后,手软脚软的,全靠船长夫人抱着回舱室。

等张舒婷睡一觉醒来,感觉周围音乐柔柔的,海面上飘荡着窃窃私语的声音,偶尔还有水晶杯叮当作响的声音,张舒婷穿好衣服,爬到圆形舱口向外眺望,隐约中发现游艇周围停了好几艘船,最大的一艘游艇上灯火辉煌,音乐声就是从那里飘来的…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养成游戏

低头看去,桑拿室里放了一套灰色的运动装,上面绣着一串阿拉伯名字,张舒婷看不懂,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牌。但想来肯定是土耳其当地商品,依安锋向来的个性,这东西一定是当地名牌。

张舒婷抓起了运动装,一上手,感觉衣服摸起来很柔顺,绒绒的,暖洋洋的……当然,这也许是心理感觉,也许是桑拿室的氛围令衣服感觉柔顺。

这套衣服很合身。

穿好了丑丑的卡洛驰沙滩洞洞鞋,活动了一下腰,感觉浑身皮肤紧紧的,有点发涩,有点酸软。但稍稍运动几下后,张舒婷感觉绷紧的皮肤舒张开来,身上的酸痛不见了,有点满状态原地复活的感受。

她做了几个广播体操动作,这才推开桑拿室舱门,迎面看到甲板上船长夫妇正蹲在桑拿室边,他们身边摆了张小桌子,桌上摆满了琳琅的食物,桌上没有酒,只有咖啡。船长夫妇惬意地享受着自己的夜宵。

此刻,星光灿烂。海面上平静波。

张舒婷冲对方点了点头,船长夫人赶紧起身,一边用手势比划,一边用英语问:“小姐,需要过船吗?”

张舒婷冲灯火摇曳的那艘游艇张望了一下,立刻摇摇头:“不,我暂时不想过船……有什么吃的,我晚饭没有吃,现在我想坐到船头上吹吹风。”

这话说的很自然。

多亏了这段时间带领保镖四处转,让张舒婷有了吩咐别人的底气。说实话,她过去从未当过班于部,从未吩咐过别人指派过别人。她是家里的乖乖女,父母只让她学习,因为一心想着长大出国就读,也心培养她对国内人情世故的了解。她家以前也没有保姆与佣人,第一次指挥自己的保镖时,张舒婷的感觉感觉像是在大礼堂里演讲一般,嘴发于心发慌,说话声音弱弱的。

但现在,吩咐仆人的话她说得顺理成章。说完话之后,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心中微微一动:也许,这就是环境带给人的影响。所谓富家子弟身上那股指挥他人的气场,我张舒婷如今也适应了。

人真是最善于适应环境的动物啊。

船长夫人听懂了这句简单的英语,赶紧起身钻下船舱,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再等一会儿,船长夫人带着晚饭出现在甲板上。

晚餐依旧是只有饭没有酒。

张舒婷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每当同学聚会也背着家人长辈,悄悄喝过啤酒一类的软饮料。但是到了国外,张舒婷却不敢喝了。她是自觉自愿的不敢喝了。别看安锋自己时不时的需要来一杯调节一下环境,但他对张舒婷的禁酒令执行的非常严格。他坦然的告诉张舒婷:未成年人喝酒违反了禁酒令,作为监护人,安锋本人要陷入司法纠纷中。而张舒婷本人,也要留下司法黑点,从而影响她的人生。

张舒婷是个乖乖女,她知道事情的危害性后,马上自觉自愿的拒绝酒精饮料。哪怕安锋在旁边喝的酩酊大醉,她也绝不偷喝一滴。每当想起过去的饮酒经历,张舒婷倒是悄悄想:为什么我过去偷喝酒,一点没有犯罪感,反而有种突破禁忌的乐?

当然,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张舒婷现在的美国同学中,也有人不顾禁令偷偷饮酒。但这样的人是绝不敢拿类似行为出来炫耀,并要求同学效仿追随的。

想到这里,张舒婷忽然想起那些坐国内街头嗑瓜子,乱丢瓜子皮的老外们。他们脸上似乎也带着那种突破禁忌的乐吧……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在自己国家内,绝不敢如此嚣张的炫耀违法。

是什么因素改变了他们,是什么因素改变了自己?

夜色冰凉,海面上暗沉沉的。这是一种毫外来光线的黑暗。海面上除了游艇的灯火外,再其他光源。站在船楼上眺望,星星点点的渔火,让整个大海变成银河,人在其中,感觉就像在银河中徜徉。而这条银河围绕的绿色小岛,就是著名的游艇渡假区塞浦路斯。

可惜,如斯风景如斯夜,张舒婷却一个人独坐船头……吃饭。

一个人吃饭的滋味很不好,虽然张舒婷告诫自己要懂得欣赏周围的美丽景色,但她独自坐在船楼里,还是感觉到很聊很寂寞。幸好过一会儿,船长夫人过来通知:“张小姐,我把你起床的消息通知了大船,康登医生请你过船去,那边船上的主人也邀请你参加晚会。”

张舒婷跳了起来,ji动之下汉话也出来了:“好啊好啊。”

其实,夜间过船有一定的危险性,一般不会提倡。但地中海的这一段海面实在平静波,水面像镜子般平滑,所以大家也就忽略了这个危险。

船与船之间的摆渡全靠橡皮艇。张舒婷穿上了带荧光条的救生背心,船长挽着她的胳膊登上橡皮艇,橡皮艇亮着示宽灯靠到对方船舷。站在船艉拿着灯火指引靠拢的是对方船长……

附近海面上最大的那所游艇是一艘中型游艇,可承载三十余人,拥有十多个房间与舱室。这艘游艇的舷艉处有方便登船的驳接口,摩托艇靠上去后,张舒婷几乎像走平地一样踏上半浸在水里的舷艉,而后顺着舷艉两侧的楼梯登上三楼甲板。

这是一艘典型地中海式游艇,整个游艇外形活像一个直上直下的梭形铁皮柜。它的前甲板很短,但船顶平台很大,足以容纳十个人聚在一起开酒会舞会。这样的船型,如果驶入其他海域,一点点风就会吹得它倾覆,所以这种船型只存在于地中海。

船楼上聚集了八个人,有五位大人三名孩子,其中有凯文夫妇在。另外还有两名男医生,以及其中一位医生的妻子。

见到张舒婷出现,安锋冲对方举了举杯子。他杯里装的不是酒,似乎是像牛奶一样的白色奶液,晃着这支酒杯,安锋招呼道:“上来,这艘船上有酸奶,据说是骆驼奶制作的。”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大笑着,说了一个低俗笑话:“是一头淫荡的骆驼奶……”

这个低俗笑话另有含义,母骆驼在美国俚语中是个双关语。

骆驼奶对于许多人来说较为陌生,但在许多国家它已被视为一种不可替代的营养品。骆驼奶高钙,饱和脂肪酸低,具备很高的医疗价值。因为它不含过敏原,对生儿极其有益,甚至可以代替母乳——而且是唯一科学证明可以代替母乳的奶汁。

联合国粮农组织称,除了富含维生素c以外,骆驼奶还含有大量人体所需的不饱和脂肪酸、铁和维生素骆驼奶可以减少糖尿病患者对胰岛素的需求,也证明骆驼奶对消化性溃疡病患有益,对高血压也有帮助。虽然味道比牛奶偏咸一些,但它已赢得了许多人的喜爱,

在非洲,人们经常建议艾滋病人饮用骆驼奶,以增强身体的抵抗力;在海湾阿拉伯国家,人们认为它还具有滋阴壮阳的作用……刚才的低俗笑话,隐含的就是这个意思。

另一重意思是隐指骆驼的生理特点——母骆驼嗅到了幼骆驼的气味才会分泌乳汁。每次只分泌奶汁90秒左右。

船楼上几个人大笑起来,但是张舒婷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发笑,不过,她不能做个旁观者,于是她扯起唇角,让自己脸上带着一脸笑容。

船楼上几个孩子过来解围,一名同龄女生招呼张舒婷,她扯着张舒婷的运动衫大声说:“啊哈,你这身衣服穿上真好看,哎呀,还是当地货,告诉我在那里买到的?……”

别以为张舒婷穿上这身衣服确实真好看,这句话是美国式寒暄,是一句客气话。

英国人凑在一起,谈话常常从天气开始,而美国人聚在一起,谈话从夸对方身上的服装、首饰,或者香水开始,反正是先找到你身上的一件东西,然后往死的夸,于是谈话就开始了。

张舒婷当然不会傻得问对方“哪里哪里”,她顺势夸耀对方的首饰不错……于是,聊天顺利开始了。

有个中国笑话说起两国客气话的隔阂。说一个美国人夸人服装好,咱中国人随口回答哪里哪里?,认真的美国人以为对方在问具体哪里好,只好绞尽脑汁,寻找那件衣服上的每一点长处,从扣子夸到针线,但中国人总是不停地追问直到把这位美国人逼疯了,把所有能想出来的好词全说出了,然后理屈词穷的称赞这位中国人有科学家的严谨……

孩子们躲在一边开始聊天,大人们聚拢在一起谈自己的话题。说着说着,不免说到各自的专业上面。

凯文医生晃着酒杯说:“上一周我接诊了二十三位伤兵,但上上周我接诊了四十一位伤兵,看来巴格达伤亡人数在急剧下降,也许下一周会少,这样的话,不用两三个月,战地诊所将彻底清闲下来了,也许半年后,咱们诊所要不了这么多医生了,我们就解脱了。”

西医规定:每一位有执业资格的医生,每年都有规定的社会服务小时。这些医生肯来战场服务,一方面是出于爱心,另一方面是出于高额的薪水,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挣够自己的社会服务小时。

医生嘛,总是喜欢整洁的,喜欢卫生的环境,而伊拉克这个常常连生活供电都不能保证的地方,实在让医生不堪忍受,大多数医生满腔热情的来到巴格达,第一周还能保证正常工作,从第二周开始就开始盼望回家,盼望回国……

这些医生当中,安锋也不例外。对他来说这次伊拉克之旅他已经赚够了,而且有了这份经历,他以前千方百计想漂白那批阿拉伯艺术品,也有了着落,今后谁再问起那批艺术品的出处,很好说,从伊拉克获得的战利品而已。

“你所接待的伤兵,包括战场综合症患者吗?”安锋随即接上话:“之前我查过军情通报,上周巴格达发生了十七起爆炸,流冷枪事件一百余起,伤兵四百余位。咱医务所里有二十多名医生,你一个人一周接待了二十多名病人……这不可能。”

这艘大游艇的主人,一位中年医生接腔:“轻微的战场综合症算不上真正伤兵,虽然国防部认可,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一种抑郁症的体现,只要找牧师谈一谈,或者找心理医生缓解一下,开一点咳嗽糖浆,他们的病就能得到缓解。

“糖浆真是一个好药”,凯文医生在一旁插嘴:“上周我开出去一百多瓶咳嗽糖浆。不管什么病,给他塞一瓶糖浆总没有错。”

另一位医生帮腔:“是的是的,吃糖能够缓解紧张情绪,吃巧克力能够治愈失恋。科学证明失恋造成的人体内分泌失衡,以及**与心灵的伤痛,源自于体内苯乙胺分泌的突然降低。而巧克力就是苯乙胺,治疗抑郁症与失恋症,没有比巧克力适合的药物了……”

闲聊进行到这里,医生们开始讲述自己诊治过的抑郁症患者,以及失恋症患者,谈话越来越暧昧。

张舒婷挤到安锋身边,贼兮兮的看着安锋的杯子,问:“凯恩哥哥,我能不能喝点……骆驼奶?”

安锋举起酒杯:“这个,你需问。但我的杯子……我杯子里装的不是酸奶,是一种塞浦路斯特色酒——奶酒。这是酸奶深度发酵以后制作的,它含有酒精,你未满十八岁,我不能给你喝。”

“那……有没有纯正的酸奶,我想尝尝酸奶”,张舒婷眼巴巴的问。

“明天到岸上去喝……明天你想玩什么项目,我让船长安排。”

张舒婷咬了一下食指,畅想道:“我要吃这里的特色饮食,要看他们的特色风景……我们有时间吗?”

稍停,张舒婷委屈的嘟起了嘴:“我星期一又要开课了,是不是明天中午就要赶飞机?”

安锋点点头:“明天我租一架直升机,送你到岸上去转一圈,然后再送你去机场。”

张舒婷遗憾的叹了口气:“两天时间太短了,光飞行就花去了整整一天时间,说实话,我还没有好好看看塞浦路斯呢,这里有什么特色?”

凯文在一旁插嘴:“塞浦路斯是葡萄酒的发源地,是葡萄酒故乡,岸上的特色旅游与酒文化密切相关……”

“不至于吧,我不信”,张舒婷拼命地摇头。

凯文特意把语速放慢,缓缓地解释:“没错,虽然葡萄酒并不是起源于塞浦路斯的,然而现存最古老的、关于葡萄酒的考古学证据是在塞浦路斯发现的,人们在岛上发现了一处uu00年前的古代遗迹,上面有一副马赛克瓷砖画,描绘的是葡萄酒的酿造过程。

你知道的,虽然从书本上人们能找到早的关于葡萄酒起源的描写,但书本上的内容仅仅是文字描写,那些描写有可能出于写作人的想象,有可能纯粹是虚构。比如书本上最早关于潜水艇的设计,来自文艺复兴时期的达芬奇,他还绘制了直升机的设计图,但凶案在人们绝不能说直升机是达芬奇发明的。

考古学讲的是确确实实的证据,书本内容不是证据。那副马赛克绘画,是现存的人们找到的最古老的葡萄酒证据,所以世界各国公认,塞浦路斯是葡萄酒的起源地。当然,这种说法是暂时的,如果人们在其他地方发现了古代葡萄酒酿造的证据,比如酿造的酒窖了,残存的发酵瓮等等,那么葡萄酒的起源地可能会发生改变”

张舒婷敏感的抓住了凯文医生说的其中一个词:“瓷砖,马赛克?瓷器不是属于iu吗?为什么塞浦路斯会有史前马赛克瓷砖,那时候……”

凯文医生立刻调转话题:“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了,让我们换个话题吧……张小姐明天还有漫长的旅行,我建议你去岸上购买一些他们的奶酪,以及纺织品。”

中年医生马上跟上一句:“织毯,塞浦路斯的织毯很有特色,但如果你的行程匆忙,我建议你只浏览一下就行,不必着急掏腰包,哈哈,易趣上什么都有卖的,你回家后躺在床上,可以在易趣上找到最纯正的塞浦路斯卖家。

聊天话题又转到上购物这一块……总之,这个晚上大家都很放松,聊天的话题不停地被歪楼,被歪楼。在一旁倾听的张舒婷忽然发现,如果不带感**彩的倾听,很多内容她可以听进去,并可以不带感**彩的给予评价。

也许,理性社会就该是这样。

直到天亮时分,太阳从地中海的洋面上越起,这场谈话才终于结束。

等看完了海上日出,张舒婷顶着瞌睡吃完早饭,紧接着,一架直升机过来接她上岸,安锋带着张舒婷蜻蜓点水地乘坐直升机游览了塞浦路斯岛上的风景——嗯,就是下飞机照相,上飞机睡觉的那种游览方式。

中午时分,直升机将张舒婷送到塞浦路斯国际机场,而后高速商务客机速将张舒婷运走……

在安锋陪张舒婷上岸逛风景的时候,医生们开始领他们的家属玩各种游戏,等安锋独自返回后,这些人已经玩累了,他们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安锋是星期一的下午班,他打算在地中海待到周一凌晨,于是,医生们在夜幕来临时逐次与安锋告别,这片海域只留下了安锋一艘船,一个人。

这群医生走后不久,一架水上飞机乘着夜色悄悄降落,除了船长夫妇,附近似乎人知晓飞机的到来……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七章 恶念与善念

乘飞机来的是迪尔。他提了一个黑皮箱,见到安锋后,他装作素不相识的打了个招呼,倒是船长夫妇迎上前去解释:“凯恩先生,我们的下一位租客提早到了,请原谅,我想船上的舱室可以安置这位租客,为了补偿对您的打扰,您可以把租金支付到日落时分。”

花白头发的迪尔一副刻板的英国绅士模样,他冲安锋点了点头,谢过安锋的宽容,而后殷勤的对船长夫人说:“我喜欢吹风,我可以在船楼上呆一夜,夫人,请去忙吧,帮我拿一瓶塞浦路斯红酒,我要和这位先生喝一杯,我们一起聊一聊塞浦路斯的天气。”

船长夫妇再度解释几句,取得安锋的谅解后,船长夫人赶忙下了船舱,端上一瓶冰镇的红酒,配上一些凉菜,而后把船楼的空间腾给安锋。

等这些人都走光了,船楼上只剩下安锋与迪尔,迪尔过去扭开了船上的音响,让音乐柔柔的放起,他从身上摸出一支笔,拧开了笔帽——这支笔是防窃听笔,拧开笔帽后,手机信号处于被于扰状态。

安锋皱着眉头,他用开瓶器拧开红酒的软木塞,停了一会儿,等周围的声音都静下来了,海面上只有细柔的,低沉的音乐飘荡,他将红酒注入醒酒钵中,不悦的皱着眉头问:“非要见面吗?”

迪尔笑了一下:“当然要见面了,这是我从**那里学来的,你瞧,如今的电子设备越来越先进,使用电子设备难免被监听,而邮寄包裹也是最不安全的,中途有数机会对包裹内容进行偷梁换柱。

然而,再先进的监听监视手段,奈何不了驴骑兵,如今**送信、传递消息全靠人骑着毛驴进行人力传递,就是这种原始古老的方法,却让美军一直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所以我也充当一回驴骑兵……”

迪尔踢踢脚下自己带来的黑皮箱,笑着说:“这箱子里面装的档案,价值将近百亿美元,交给谁我都不放心,还是让我来亲手交给你吧……不打开验看一下吗?”

安锋一弯腰提起了箱子,皮箱里是几叠现金,以及两套卷宗,卷宗内是伪照的两套阿拉伯身份的全部档案,当然,这些档案很不详细,其中有很多含含糊糊的部分。

船楼上的灯火并不明亮,借助奶油般乳黄的灯光,安锋速检验了一下两叠档案,他合上卷宗,关上皮箱,抬眼问迪尔:“你分得了多少?”

迪尔咧嘴一笑:“你拿出了一成五作为奖赏,佣兵们可用不了那么多,每人给个两百万他们已经很满意了,哈哈,许多人一生都挣不够两百万,别以为人人像你,那么擅长投资,嗯,不能说投资,应该说投机。”

稍停,迪尔又温和的劝解:“这笔钱虽然到了你手里,但那上面每一分钱都流淌着伊拉克人的血泪,正好伊拉克需要战后重建,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把这钱用在伊拉克人身上,哪怕你最终从他们身上又挣了一笔,我也觉得心里好受

安锋点点头:“我弄了两个阿拉伯身份,不仅仅是为了躲藏与掩饰,正好用这两个身份在伊拉克搞一点实业,当然,我认为现在在伊拉克投资是不合适的,不说治安混乱的状况,让人有钱也不敢拿出来,就说现在,巴格达还没有恢复电力供应,即使开了工厂,机器怎么运转?”

迪尔点点头:“也行,我就是提一个要求,该怎么做,什么时候做,你自己看着办,你这个擅长吸血的投机分子。”

安锋鄙视的看着迪尔:“你要求我投资伊拉克,可是你手头上的钱也不少,你打算怎么花?”

迪尔抬眼扫了一下醒酒器,他端起醒酒器倒了一个杯底,品尝了一下酒味,觉得这么喝也不错,于脆给自己加了个半杯,而后举杯邀请安锋——如此慢悠悠的一番动作,迪尔脑中已经组织好了言辞,他叹息着,作出一副衰老力样,回答:“我已经老了,忽然有了养老金,我一下子失去了工作的**,我想聘一个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保安公司,你认为怎么样。”

安锋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不不,刚刚开始的是你,我已经夕阳西下了。有了这笔钱,我打算回英国,在利物浦乡下买一个农庄,静静地度过晚年,然后等待机会,等待你认为合适的时机,去伊拉克投资。

当然,如果我等不到那个时候,我会把剩下的钱捐出去,设立一个伊拉克基金,资助伊拉克人来英国上学。”

这话让安锋肃然起敬。

这话如果搁两年前迪尔说出来,安锋不觉得奇怪,因为那时迪尔刚接手保安公司,心中充满了正义感,一心想保护弱小,想拯救受苦受难的、遭受歹徒威胁的普通人。然而,保安公司所于的事并不光是保护弱小,他们也沾手一点黑道事宜,这就跟中国古代的镖局一样,如果运镖途中一路打打杀杀杀过去,那得拿多少人命往里头填啊?所以,有时候与黑道沟通,寻求妥协,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人命是自己的,拼命的次数少一点,公司发放的受伤阵亡抚恤金也会减少一点。而且这不光是钱的问题,培养一个忠诚员工不容易,每次公司职员有了伤亡,其他人在感情上的受得挫伤也挺大的。

所以保镖公司有时候必须与黑道人物走到一起,寻求一个妥协,寻求一个谈判。有时候谈判不成,则要抢先下手清除隐患。而抢先下手——按西方的法律,人类权确定另一个人的罪行,除非审判者事先得到审判的授权,比如法官,陪审员等等。同理,人类权剥夺另一个同类的生命。而全球正是基于这一人类基本道德,全面废除了死刑……当然,中国例外。

所以,不宣而战,抢先下手剥夺他人生命在迪尔看来,已经违反他心中的道德律了。

迪尔以前是个坐办公室、整理资料的情报分析员,因为女儿的受伤,他一怒辞职,但实际上,他本性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刻板的英国办公室文员。当然,自从遭遇了安锋之后,他已屡屡触犯自己多年形成的道德律。坐在保安公司执行总裁那把交椅上,为了股东的利益,只要对公司有利,他已经不管道德了

他一直认为这么做,是履行自己的职务要求,是做一个合格的执行总裁。

他知道这是自己骗自己,所以每当午夜梦回,他总是被自己这些年来的行为惊出一身冷汗。

我已经堕落了,我已经没有底线没有节操了,这样的事我竟然能够做出来,这还是我吗?……迪尔在这种悔恨与忏悔的心情中摇摆不定,坐到公司办公室,他是个严格执行上级命令的“文员”,公司每项业务得以顺利的进行,得益于他在办公桌前的铁石心肠,他把纪律看得格外重,所以他一板一眼的执行了安锋的……所有行动计划。

如今,一笔巨款到手,忽然间迪尔觉得自己有了经济自由,进而畅想身心自由,顿时,他觉得自己该做出一点什么善行,来补偿自己多年来的造孽……

一颗染黑的心依然保持善举,依然说舍弃就舍弃,这样的决断,这样的向善之心,不能不让安锋敬佩,他举杯祝贺迪尔的觉悟,摇晃着酒杯说:“啊哈,现在虽然是黑夜,但幸好我还保存一点理智,你让我感动了,所以我决定做个好人,我同意跟你分手,但……”

安锋这么一说,迪尔惊出一身冷汗,他忘了,安锋白天是个白衣天使,晚上绝对是个恶魔,对于恶魔来说,这样占了便宜就要走的伙伴,尤其是这个伙伴还知道许多秘密想全须全尾的离开这个行当,不要想得太得意啊。

迪尔小心地看了一下安锋,幸好安锋眼睛里确实有一点善念,他举着杯子一边跟迪尔碰杯,一边唠叨着,叙说着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迪尔听得感动极了,他并不知道,安锋需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掏枪的**。

罢了罢了,在这一行于多了,栽种蒺藜的机会太多,偶尔种下一支玫瑰,算作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放下了恶念,安锋不再回忆过去,他试着诱导迪尔畅想他的养老计划,迪尔喜欢马球,喜欢赛马,他准备在利物浦郊外买一间农场,盖一间马厩,找几位驯马师帮他培育赛马,如果计划顺利,他准备养一批优秀的赛马,用他女儿的名字命名,然后带着这批赛马转战全球,参加各种名目的赛马活动。

船长夫人再上来的时候,发觉她的客人与旧客人聊得很开心,他们热烈的谈着世界各地的赛马活动,谈着专业的赛马运输车,以及各种类型的优秀赛马喜欢什么牧草。

“瞧,你们成朋友了,康登先生,威廉姆先生,希望你们今后常联系,我家的船就在地中海,就在塞浦路斯附近,下次如果你们还想来这里度假,不如约个时间一起来……我听说塞浦路斯也有优秀的赛马,威廉姆先生不打算去看看吗?我认识几位马场主,或许你俩可以一同去?”

安锋摇摇头:“不了,帮我叫一架飞机吧,我想连夜赶回巴格达。”

直到这时,直到听了这句话,迪尔终于放下心来——安锋已经放下了灭口的心思,所以他想先离开,对安锋这种态度,迪尔举双手双脚赞成。

告别了佣兵公司,迪尔并不是要抛弃过去的朋友,两人相互留了联络地址。又聊了几分钟,从最近机场飞过来的水上飞机降落在附近海域,安锋过去提上自己的行李,他的动作,船长夫人没有发现迪尔提过来的小皮箱到了安锋手里……

望着安锋的水上飞机飞离了海面,飞向了漆黑的天空,迪尔如释重负的擦了把冷汗:我终于安全了,我今天真是死里逃生了……没错,凯恩提前离开,是怕忍不住杀我的**。

迪尔掌握着安锋的两个身份,这身份名下有将近百亿的资金,安锋就这么轻轻放过这位知情人了?

水上飞机飞回伊拉克需要数小时,安锋一上飞机,赶紧闭眼睡觉,他生怕自己醒着胡思乱想,等到飞机降落,机师把他摇醒,这时,伊拉克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而纽约的天空大概刚刚到晚上。

张舒婷的飞机应该还没有降落纽约机场,安锋闲的聊,在电话号码本上随意浏览着,他翻出了韩芷烟的电话,忽然想起韩芷烟的航班于纽约的凌晨降落在当地,他聊的拨打韩芷烟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韩芷烟很兴奋,她兴冲冲的说:“啊呀,我正好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又担心打搅你,你现在在于什么,在开会吗?”

安锋咧了咧嘴,这时阿盖尔的车开到了,看到安锋正在打电话,他挥手打了个招呼,自觉的过去往车上搬行李,安锋跟阿盖尔打过招呼,一边钻进车里,一边回答:“我啊,在作战,在参加战争。”

韩芷烟没有领会这句话,她马上歉意的说:“你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特别忙,忙得都顾不上跟你联系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想转为地勤调动,半年在北京,半年在纽约,需要填很多表,需要递很多申请。我在国内,跟你们那里有时差,所以我想的,于脆办完了再告诉你。

忙了大半个月,这次终于办好了,今天我就正式上班了。我想把这个消息迟一点告诉你,嗯,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两个一起吃午饭,好好庆祝一下。”

安锋苦笑了一下,这时候他听到远处咻的一声,阿盖尔听到这声音,一脚急刹车,而后轰大油门,速调转车头,把车往沟里开,悍马车刚刚冲下路沿石,只听身后轰隆一声,片打得防玻璃哗哗响,有几个片已经嵌进了防玻璃里面,幸好这个式防玻璃非常坚固,幸好迫击炮的主要目标并不是这辆悍马车。

“怎么回事,你的那里怎么……打炮?”韩芷烟满头雾水,她简直惊呆了,夜色朦胧里,她站在华尔街上,听到安锋手机里传来炮的爆炸声。

这爆炸声还不是一声响,第一声爆炸响过后,炮接二连三的落地,爆炸声隆隆的响个不停,阿盖尔从吉普车上跳下来,扯着安锋的肩膀准备把对方揪下汽车,安锋左手抓起迪尔带来的黑皮箱,右手的电话还贴在耳朵边,嘴里不停叨念:“别动别动,说电话的呢。”

等两人滚到路边草丛里,阿盖尔拿起望远镜,四处寻找着点,这时候迫击炮还在落地,举着望远镜的阿盖尔猛地抽一口冷气,大声说:“客机,一架客机。”

安锋把黑皮箱往阿盖尔怀里一塞,夺过望远镜朝爆炸点望去。爆炸点有三处,一处在机场边的公路上,总共落了六发炮,而在机场跑道边,接二连三的爆炸还在响着,一架俄制图154客机正在缓缓地,不可遏制的冲爆炸点驶去,不知道这架飞机是正在降落还是正在起飞,一时半时减不下速度,它一头扎进了爆炸腾起的烟雾中,就在机头进入烟柱的时候,又有一发炮落地,整个跑道全被浓烈的黄色烟尘柱遮盖,而那架飞机还在继续前行,缓慢的,连机尾一块进入到那团爆炸烟雾中。

救火车凄厉的响起来,六辆救火车排成一队,飞速的向那片爆炸烟尘冲去,机场喇叭里大声的喊——“我们需要医生,大量的医生,乘客当中有医生吗,请在登机口紧急集合,我们需要医生的帮助。”

安锋刚刚抬起肩膀,阿盖尔一巴掌拍在他的左肩上,他摇摇头,笨笨的说:“先看看。”

远处的机场跑道上,特种兵们全副武装向直升机奔去,武装直升机已经发动起来了,一名提着药箱的士兵跑得匆忙,药箱跌落到地上后,箱口敞开了,他来不及整理,把药箱拖在地上继续往直升机奔跑,机枪子在药箱中跳跃着,一路走洒下一路子。

这时候,太阳忽然掠出地平线,满天都是光辉,朝霞把黄灿灿的子壳映照着像黄金一样亮闪闪的,这种亮闪又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凯恩,你还好吗,说话啊,赶紧吱一声啊。”韩芷烟还在电话里喊,她不知喊了多久,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安锋清了清嗓子,平静的说:“我没事,我的汽车被炸了,幸好汽车坚固…噢,我在伊拉克,参加战地救护。我走的时候没有联系上你,我现在很安全,我要挂电话了

“别挂,你怎么到了伊拉克,别挂……”站在华尔街街头,韩芷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旁边的人惊诧的看着这位痛哭的女人,韩芷烟听听电话,感觉通讯还保持着,她勉强笑着,向周围的人解释:“我男友是医生,他现在在伊拉克,刚才巴格达机场发生了炮击。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党费黄金出现了

刚才在公路上的炮击,针对的是一辆大巴车,大巴车前后各有警车开路,可惜开炮的人技术不好,第一炮打在大巴车后面,让押压后的警车遭受重创。第二炮打在距安锋车辆不远处,当时,安锋的车距大巴车约有一百米远。

接踵而来的后四发炮已经完全没有准头了,着点散乱的分部在公路两侧。因为这种漫目标的炮击,公路上腾起的重重烟柱,仿佛掀起了一场沙尘暴,浓浓的个烟尘遮挡了别人的视线,在烟尘外,救护车鸣笛声逐渐向这里靠近。

不一会儿攻夫,所有的炮声嘎然而至。但这时烟尘还未飘散,那架遭炮击的图-154客机飞机周围依然烟尘浓hou。而马路上,安锋只能依稀看清大巴车的影子。这辆大巴车也学安锋的动作,整车冲下了路基躲避炮击。此刻,它车玻璃全粉碎了,马路上散步着车上人的行李……

幸好这辆大巴车只坐了半车人,幸好头一发炮的着点离车尾有段距离,结果大巴车后玻璃全被爆炸气浪粉碎,但乘客坐在椅子上,houhou的椅垫椅背吸附了爆炸碎片,使得大多数乘客只是受到一点轻伤。而另一发炮炸起的片,又恰好被安锋hou实的悍马车身所挡住,只有司机受了点轻伤。

唯有大巴车冲下路基时,没系保险带的乘客在车里翻滚着,受了些轻重擦伤,严重的伤势基本来自碎玻璃划伤,直接被片所伤的人几乎没有……

见到烟尘开始飘散,阿盖尔从身上拔出一支手枪,唰地拉开枪膛推上膛,而后把这支枪硬塞进安锋手里。后者笑着摇摇头——对方用的是炮啊,即使是小炮,射程也在数公里,而手枪的射程只有几十米,用手枪对付炮手,这也不是安锋的责任不是吗?

手里有了枪,安锋这才想到手里还有部正在通话的电话,他苦笑了一下,对着电话喊道:“没事了,现在没事了。炮击已经停止了,但我恐怕要挂电话了,这样吧,我随后跟你联系。”

韩芷烟在那里哭泣,安锋这时只能不由分说挂上电话了。当电话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韩芷烟抬起泪眼,发觉周围都是关切的目光,也有很多人摆弄着手机,上搜索着什么。韩芷烟勉强一笑,晃了晃手上的电话,笑着说:“没事了,他安全了,炮击已经停止。”

这场战争的参战国虽有四十多个国家,但主要发起者还是美国人。数万美**人,或者佣兵正在巴格达奋战,街头上的人都很关心。听到韩芷烟这声招呼,虽然她在苦笑,虽然她的表情并不乐,但大家都能理解,于是,很多人宽hou的鼓起掌,庆贺这个消息。

一名正在翻弄手机的路人忽然喊道:“有了有了,刚才有人发了视频播客,巴格达机场炮击事件有视频了,一架俄制图-154客机遭到迫击炮袭击,天呐,客机直接冲进炮击火力中……啊,据说附近公路上也发生了炮击事件,武装分子用炮火封锁了进出机场的公路,一辆载客大巴遇袭,大巴上有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

是呀,那辆大巴车才是武装分子的目标,即使是最好事的博客,他在炮击结束后三分钟,就把视频发到互联上,可是他完全没注意到替大巴车挡了一发炮的安锋。

华尔街上,路人们纷纷掏出手机观看视频播客,流泪的韩芷烟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了喧闹的现场,她需要找个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而在巴格达机场外,安锋手好了电话,好气又好笑的晃了晃手中的小手枪,吼道:“凯文呐,他不是说局势好转了,正在好转嘛,让他来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炮击

悍马车斜插在道路边,有一发炮落点距离悍马车很近,爆炸废弃的片将悍马车后尾炸的……一团糟。爆炸掀起的气浪将车子尾部的油漆全部刮走,车身留下一道一道的片擦痕,有几个片扎进后轮胎内,高温的片让防轮胎发出刺鼻的燃烧味……

幸好,安锋这辆车不是军队配发的,这辆车是他从美国特别定制的,外表看跟普通车没啥两样,高度完全一致,宽度也是一样,甚至车板hou度都完全相似,唯一的差别是悍马车的车板密度。这辆车的车板是用特种钢压制,这种钢板是用来制作潜艇的,同样houbo的钢板,它的重量几乎是原车钢板五倍。

雇佣兵与军队士兵使用的防雷悍马步兵车,外形跟装甲车差不多——国内就是把这种车翻译成“装甲运兵车”。这种车比普通车高大,车身长度类似一辆大巴,宽度也跟卡车相似。它的车身总重达到了p吨,也确实是个装甲车的重量。

安锋的车外形就是一辆大吉普,车身高度跟一般的悍马越野差不多,底盘高度也相似,但这辆车的车身重量与装甲运兵车完全相同,都是p吨。

同样的重量,但体积几乎小了一半,可见安锋车身钢板的密度有多强悍。这种强悍的车身让安锋在炮击中逃过一死,爆炸虽然使他的车尾创痕累累,但车玻璃还糊在车体上,依旧能挡风挡雨——就是看不清玻璃外的景色了,因为玻璃全花了。

不过,车子车头部位,动力保持完好,发动机还在空转着,排气管还在突突的冒着青烟。安锋与阿盖尔躲在车身一侧,他们东张西望着,寻找着袭击者。远处,爆炸的烟尘逐渐飘散,遇袭的大巴车逐渐显露出灾后景象:冲下路面的大巴车后尾高高翘起,半空中轮子空转着。路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这几个人还在呻吟,还在爬动。满地都是花花绿绿各种旅行箱,以及旅行箱内抛出的各种旅行用品,比如换洗的内衣内裤、胸罩、化妆品,等等。

机场方向拉响了警笛,天空中,直升机的引擎声越来越大,三组直升机正在向着方向扑来。与此同时,机场大门口,黑水保安公司的保安乘坐六辆步兵车冲出机场大门,冲着爆炸方向驶来,他们速度很,一晃眼的功夫,步兵车凶狠的一头扎进爆炸形成的坑,随即,车身从坑里跳了出来,重重的落地面,而后速的从安锋身边驶过,扎进了机场附近的街道。

空中的直升机没有多久就锁定目标,机上的机枪手开始发威了,壳像瀑布一般哗啦啦从直升机上流淌下来,即使站在安锋这个距离,也能看到壳冲飞机上流淌而下的金色河流。而枪声是响成一片,满世界全是九架直升机发出的哒哒哒哒哒声,这声音甚至盖住了螺旋桨的声音。

哦,米军这次又犯下“屠杀手寸铁的伊拉克平民”的可怕罪行了。因为伊拉克军队已经消失,所以袭击者不可能身穿军装。炮手打完炮之后,火炮炮身极度高温,炮手没法抱着炮走,所以他们一定是空手走的。

没有军装,完全空手,这不是平民这是什么?

当然,指责的人绝不会说他们是“武装平民”,几分钟前刚刚打过炮。他们故意省略了“武装”两个字。

机场方向响起高音喇叭的声音,在一片惨叫声中,在一片哀鸿中,风中隐隐传来喇叭里的声音:“……我们急需医生,旅客当中谁有医生资历,我们请求你的慈悲,请您立刻向机场服务台报道,我们继续您的帮助,受伤旅客急需您的救援……”

喇叭声中,几辆救火车、救护车拉着警笛,速离开了候机楼,向着图-154方向冲去。而此时此刻,机场跑道尾部,爆炸ji起的烟尘还没有消散,图-154的机身依旧笼罩在烟雾中。与此同时,公路上的烟尘逐渐变稀,可以看到机场大门冲出的救护车救火车,以及另一队巡逻兵。

这队救援人员冲近大巴车时,远处,地面武装力量跟袭击者接触上了,空中直升机的枪声稍稍停顿,地面上的枪火响了起来,仔细倾听,枪声几乎都是美械武器,俄制武器的反击声几乎没有……估计,现场将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当救援人员冲近现场时,救护车上跳下来几名医生,其中一位安锋恰好认识,他刚想站出来打招呼,当先的巡逻车已经停在悍马车附近,车上士兵冲下来,四散布置警戒线,两组尖兵跃到了附近制高点,有三名士兵端着冲锋枪对准安锋,连声喊道:“把手举高,别动,冲车后出来,动作慢点,让我看清你的动作。”

远处的枪声还在响,空中,有一组直升机已经调转方向,开始搜寻另一组炮击者,与此同时,这组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直升机上扔下速降索,几名士兵出现在舱口,似乎准备速降落在地面。也就在这时候,一组火焰从附近民居窜出,火焰直奔空中的直升机,只见直升机稍稍调整了一下身姿,火焰擦着直升机而过……

从车后站出来的安锋被这一意外变化惊掉了下巴,他张着嘴口瞪目呆的看着这惊险一刻,直到火箭带着白白尾焰落到了附近民居,而后爆炸的火焰腾起,他这才合拢了嘴巴……哦,对面的士兵也恰好合拢嘴巴。

发觉自己被安锋脸上的震惊所吸引,身子已经调转方向,背朝安锋,面朝火箭腾起的区域,这位士兵很不好意思的扭过身来,不过,这时他已经对安锋解除了敌意——如果他对面是敌人,刚才有的是时间击毙他。

“我是战地救护所的伊瓜苏·托纳·康登医生,我刚刚度假返回,我的证件在胸兜里,旁边是我的保镖……”安锋抢先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对面的士兵已经放下了枪,其中一名士兵和善的提醒:“医生,你现在在我的保护下,你可以收起枪了。”

巡逻队长听到安锋自保名姓,冲这里张望了一眼,队伍里马上有名士兵喊道:“我认识他,是康登医生,那位传说中的富豪医生。”

好吧,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富豪到哪里都受尊重。一名富豪肯放弃优裕生活,来到战火纷飞的巴格达,就为了救护受伤的士兵,这让士兵们亲切了许多。巡逻队长冲安锋挥挥手,亲切的招呼道:“你就是哪位带着保镖上战场的富豪医生,哈哈,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康登医生,下次我去医务所打针,一定给我安排一位漂亮的护士,我听说你是护士的头儿?”

没等安锋回答,队长把目光转向创痕累累的悍马车,立刻大呼:“车不错,比我的步兵车还结实,哈哈,康登医生,你果然是个战场花花公子。看,走哪儿都不忘了舒适。”

远处的枪声又密集了许多,刚才,直升机空中躲避火箭的动作,使得舱口一名士兵坠落,等直升机调整好身姿后,速降索上多了许多蜘蛛般的黑点,这些黑点速下滑,坠落地面。与此同时,两架掩护的直升机对准火箭腾起的地方猛烈开火了,枪声掩盖了安锋的回答,枪声让救护车上跳下来的医生情不自禁压低了身子,几乎趴在地面上。

安锋带着阿盖尔走出了车身掩护,他直着身子,带着一股牛仔的硬朗,畏地眺望着远处枪战区域。听枪声,最近的炮击点,距离这儿至少五百米。两百米开外就是稀落的民居,都是小平房。纵横的巷道挡住了视线,从安锋这里望去,只能看到子引起的细微烟尘。

枪声稍稍停顿的时候,队长指着安锋的车子说:“康登医生,我们马上把它拖出来,不过,看样子这辆车很重很重。”

迪尔送来的那只黑色公文箱,还藏在悍马车内的保险柜中,安锋对阿盖尔使了个眼色,阿盖尔点点头,决定留在现场监督士兵拖曳车辆。安锋则冲队长点点头,漫不经心的从衣袋内掏出几根雪茄,丢一根给路边的两位士兵,擦肩而过的时候丢一根给队长,自己慢条斯理点燃雪茄,一边向大巴车走去,一边悠闲地喷吐着青烟。

这种漫不经心镇住了队长,因为这时周围枪声响成一片,天空中,直升机还在剧烈的喷吐着枪火。几乎所有医生都在匍匐前进,士兵当中连许多战场丁也禁不住缩起身子,躲在掩体背后紧张地观察周围。这时候能够站直了,漫不经心观察周围的,都是经验丰富、久经沙场的老手。而安锋一个医生,腰里别着一支手枪,嘴上叼着一根大雪茄,直昂昂的走向大巴车,走向遍地伤亡。这种淡然生死的勇气,何止一个“牛仔风度”所能解释。

“难怪这家伙敢来战场,这魂淡就是一个寻求刺ji的疯狂牛仔”,队长低声嘟囔。随即他大声喊道:“嗨,都精神点,过来几个人,两辆车,把康登医生的座驾拖出来。”

悍马车很重,两辆步兵车拖不动车辆,三辆步兵车才勉强让悍马车调整好车身,等这辆车四轮落地后,阿盖尔在车里一踩油门,车子轰地一声窜上路面。见到这情景,队长禁不住心中嘀咕:“这车……用的什么引擎?”

步兵车拖不动悍马车,是因为步兵车本身也很重。它的最高速度是每小时英里相当于每小时40公里左右,它的引擎只能提供这个速度,除了牵引自身运动外,它能提供的额外动力不多。而悍马车窜上路面的那一刻,瞬间速度高达每小时八十公里,而且很轻松很自在样子,说明这辆车的动力非常充沛,还可以提供高的速度。

步兵车的引擎已经属于高科技了,悍马车的引擎比步兵车动力还足,这……好吧,这算是富豪的怪癖吧。作为一个士兵,文化程度并不高,不可能对所有高科技如数家珍。所以队长只是在脑海中把这念头转了一下,立刻归之于百万富翁的怪癖,便不再思忖……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安锋的引擎遭受炮高温爆炸气浪的冲击,却依然保持运转正常。虽然步兵车也能做到这点,但…强动力加上防爆,这引擎显露的特色,已明显超出了民用科技水准。

不一会儿,远处,对大巴车的救援行动接近尾声。这辆大巴车上只有十余人,伤者被紧急处理后,重伤者正被一趟趟运回机场,而机场四周多了几架直升机盘旋,远处的枪声已经平静,不过,多的士兵,多的佣兵涌向该区域,开始逐寸逐寸的地毯式搜索,随着搜索的进展,负责保护救援队的士兵加松懈了。

工作完毕的医生也松懈下来了,这时候只有六名轻伤者还没有运走,但他们完全可以独立行走。于是,医生们悠闲的站在坑边,护士忙着安慰病人,并等待者救护车返回。而消防员们则四散着搜集旅客行李,寻找现场的可疑物品——这些消防员是伊拉克当地人。

“怎么回事?”安锋一边给医生们分发着烟卷,一边询问:“上周的治安状况不是明显缓和了吗?怎么这周突然猛了起来?”

“传说”那名安锋认识的战地救护所医生回应:“传说,上周末,就在你度假的时候,党费黄金被挖掘出来了,不过,获得者是伊拉克人。于是…

“于是,袭击行动呢突然有了巨额资金支持”,旁边一名医生补上一句。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九章 等你一个道歉

“政府在做什么?”,旁边一位医生很不满的抱怨:“几十万人蹲在伊拉克,既然看不住几个毛驴搬运工?”

伊拉克如今所有的工业设施都已经停止运转了,包括炼油行业。而战争进行到最后,萨达姆点燃了所有油井,并向海面上倾倒原油,想利用火海战术逼退联军的航空母舰。可萨达姆并不知道,想点燃海面上漂浮的原油是个“活儿”,只有在中才能成功。而战争不是,所以他点不燃海面石油,反而是伊拉克全国石油产业完全溃散。

现如今各国油田清污公司都忙着在海面上清理油污,以及进行油田灭火,他们还顾不上恢复油田生产。所以,伊拉克现有的石油供应都是由联军维持的,而联军空运来的石油,当然不会敞开供应给当地人,以及当地武装分子。如今街道上跑的汽车都是“上面有人”的本事人,没门路的当地人只能靠飞鸽、永久自行车维持交通。缺少石油他们就法动用汽车搬运沉重的黄金,因此,武装分子能动用的搬运工具只能是当地特产——毛驴。

萨达姆逃走时,留下的党费一部分存在瑞士银行——现在成了安锋的个人资产;而另一部分则是黄金储存。

看来,最近萨尔维与那位老头的失踪,意中推动了党费黄金的运作,保管这笔黄金的两人被迫提前动用了这笔黄金,由此导致当地暴力活动忽然获得了巨量资金的支持。

不过,黄金是密度很高的金属,一座猴子大小的黄金雕像重量接近一吨。一个火柴盒子大小的金砖,重量超过500克。而一块国际标准交割金砖重量约。5公斤uu盎司),宽度只有8厘米左右,hou度仅为7厘米。而一头毛驴一次最多能驮走40块金砖。

因此,利用毛驴搬运这批黄金,将是个漫长而痛苦,缓慢而劳累,以及很麻烦很沉重的工作……以此推算的话,也许在萨尔维攻击老头时,黄金保管人已经开启了金库,并开始秘密瓜分黄金。只是,由于这两人多少有点道德底线,所以他们运走黄金后,哪怕出于做样子,也不得不拿出一部分资金支持“武装斗争”。

貌似眼前这一切的根源在安锋身上,安锋只好摸摸鼻子,一声不吭的装憨hou。

旁边另一位医生跟着不满:“从两年前进攻阿富汗开始,就开始加强国际合作打击洗钱,两年过去了他们依旧法监管大规模基金活动——那批黄金总要变成现金,他们不可能全用黄金付款,用400盎司的金砖支付恐怖行动产生的费用。即使他们真这么做了,收款人怎么把黄金变现?监管上一点没发现啊

“等等”,安锋不得不开口了。他发现一个问题:他早知道有批党费黄金存在,所以一点不惊讶,但这些医生怎么知道的?“你们都在说党费黄金,这是怎么回事?”

“费卢杰……”一名医生说出这个地名,而后慢悠悠补充:“上周六费卢杰发生一场ji战……你知道的,萨达姆政权被推翻时,费卢杰守军不战而散,留下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同时离费卢杰不远的阿布格莱布监狱由于萨达姆逃亡前下令释放全部囚犯,因此很多犯人流落到了费卢杰,这些人和当地居民一起对包括军营、政府机构和“梦幻大陆”等地进行了洗劫。

前几个月,由当地部族长老选举的亲美人士塔哈·比达维·哈曼德成为费卢杰市长,当地人组建了‘费卢杰安保队,以维持秩序。就在前几周,约uu人违反了宵禁命令,聚集在一所当地学校门口抗议联军在费卢杰驻军。

抗议很升级了,有报道说枪手在人群中向美军士兵开枪——这是典型阿拉法特式‘武装斗争方式,:由混在普通抗议者中的武装分子首先向军人投掷石块,然后逐步升级,如果军人一直保持容忍,他们最后会投掷炸、开枪、开炮;一旦军人忍不住向抗议者开枪,他们立刻收起炸,大声向全世界宣布:军人残酷屠杀手寸铁的投石抗议者。

这次,我们的军人显然不如以色列人经验丰富,他们没抓住投掷炸者就盲目开枪,据说开火持续了30秒到uu秒;有媒体称持续了约半小时。事后,有10名美军士兵、两名波兰兵,三名摩尔多瓦士兵在内的18名联军士兵死亡,抗议者死亡3名,据说还有十数人受伤——我们的士兵武装到了牙齿,而且身穿世上最先进的防衣。

事后,第空降师第5空降团第3营士兵立刻被撤换到国内,第3装甲骑兵团的l个营替换了第空降师,上周六,就在你渡假的时候,该营抵达费卢杰的当天,当地民众又涌向市政大楼等地举行抗议,结果又引发了一场死亡冲突——还是三名抗议者死了。

为了避免与城内居民再发生冲突,第3装甲骑兵团士兵决定不待在费卢杰城内,转而在城外的‘梦幻大陆,驻扎,随后他们接到线报,说有一伙人正在搬运萨达姆的党费黄金,据说这批黄金有上百吨重。但费卢杰指挥官没有相信线人……哦,当时的情况很复杂,费卢杰城内对他们很敌视,他法出动军队。结果,据说城内枪声响了一夜。

随后,就在昨天,所有人都在报告‘党费黄金,。据说这笔黄金已经分散进入提克里特山区,进入各个前共和国卫队军官手里。昨日中午,消息证实了——有支巡逻队在摩苏尔缴获了一块完整的‘党费黄金,,是块国际标准交割金砖,上面有萨达姆的复兴党标记……”

就在这时,最后一趟救护车轰隆隆地驶出机场,与此同时,空中的救援直升机也赶到了。安锋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跟随大部队乘直升机离开,二是老老实实开着自己的悍马车,从地面上回到自己宿舍……安锋选择后一条路。

有一名医生与安锋做了同样的选择,今天轮到他度假,不巧机场遭到迫击炮攻击被迫关闭。这位运气不好的医生于是决定放弃度假,但因为刚才突然冒出的火箭,让他担心空中安全,所以他宁愿从地面一点点爬回绿区。于是,安锋在原地稍稍等待了片刻,等这位医生从机场提取了行李,然后带这位医生一起返回战地医疗所。

其实,这时候从地面走最安全。机场遭遇的武装袭击彻底惊动了联军,几乎所有的佣兵,所有的各**队,全部冲上了巴格达街头,像疯狗一般的四处寻找可疑人物可疑物品,安锋的汽车因为布满爆炸痕迹,一路上遭遇多次盘查……但不管怎么说,他一路惊险的返回了战地医疗所。

战地医疗所内人声鼎沸,所有的护士与医生都小跑的奔波于走廊内,到处是呼唤护士的声音,到处是喊叫药品的声音。机场遇袭的伤员躺满了走廊,躺满了病床。迎接他的凯文医生一见面就咧着嘴,幸灾乐祸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回家吧?你的假期取消了,赶紧换衣服上班。”

“已经上班了”,安锋叹了口气:“我刚下飞机就遇到了炮击,我已经参与了战地救护……”

擦肩而过的主治医师附和道:“没错,我刚看过你签名的救治诊断报告,我还真纳闷你怎么出现了……那么,请直接上岗吧,我们现在很需要你。”

“那架飞机怎么样?”安锋马上八卦的追问:“我刚下飞机时,看到了图-154遭炮击,飞机上的人怎样?”

主治医生收住脚步,一声叹息:“14人死亡,幸好飞机没有爆炸起火。”

凯文在旁边补充:“迫击炮的主要攻击目标是联军指挥所,一发炮落在机场大楼,四名女性员工死亡,伤者……如果算上战场综合症患者,大约上百人受伤。”

“城里还在交火……”主治医生跟着说。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医务所户剧烈抖动起来,天花板上的尘土扑簌簌落下,走廊内的护士一声惊叫,一些不算军人的女性病患随即没头没尾的奔跑起来,她们尖叫着,哭喊着,撞得走廊上的医生站不稳。

“爆炸声很近”,主治医生歪着脑袋停了一下,判断说。随即,他凶狠地对安锋吼道:“管好你的人,赶紧。”

安锋立刻回身,对阿盖尔吩咐:“把我的车开回宿舍,我今晚……”

“轰隆”,又一声巨响打断了安锋的话。走廊内几位伤兵立刻高喊:“炮击,隐蔽。”

安锋已经顾不得掩饰了,他立刻挺身而出,招呼护士:“镇定,所有护士镇定。姑娘们,记住我们的誓言,我怀着敬畏之心对上帝及公众宣誓:愿我一生纯洁忠诚服务,不做有损益之事……尽我力以增加世人对我职业的尊重……我将以忠诚勤勉协助医生治疗,并专心致志以注意我的护理者之幸福……此

走廊内的护士垂下头,低声祈祷着自己的誓词,跟着安锋补上自己的名字。在一片肃穆中,又一声爆炸响起,但走廊内没人在意爆炸声,护士们在祈祷,病人也在对上帝祈祷。等这轮祈祷完毕,安锋挥挥手,大声说:“履行你们的职责。”

“阿门”,护士们齐声响应。这句祈祷词几乎与另一声爆炸同时响起,但爆炸结束后,护士们镇定自若的开始移动了,走廊内的哭泣并的轻声细语。一些护士走过去安慰病人,另一些护士则转向他们看护的伤患,继续他们未完成的工作。

这些护士来自49个参战国,有的人来自军医系统,有的人则来自平民。但这一刻,他们不顾外的爆炸声,强作镇定的继续他们的工作。不过,大多数护士依旧在祈祷,他们的嘴唇继续蠕动着……

外的炮声依旧隆隆,安锋趁护士们刚刚稳定,赶紧回去换好衣服。等他穿着医生制服重出现,炮声人在继续,朱莉安娜抱着几个药瓶匆匆擦肩,嘟着嘴不满的冲安锋低声说:“坏蛋,你这个被诅咒的坏蛋我听说你们去度假了,你没告诉我,甚至没跟我告别。我恨你。”

这会儿功夫,一名军官跑进战地医疗所。而此时,走廊内唯一存在的高级医护人员只有安锋,其他人要么上了手术台,要么去了病房。唯有刚换好衣服的安锋正在向护士办公室走去。于是,那位军官一把抓住安锋,匆匆通报说:“刚才绿区遭遇自杀炸袭击,炸汽车刚刚爆炸,迫击炮就响了……但不要紧,炮击针对目标是联军指挥部,我们已经控制了局势。”

“轰隆”,一声爆炸刚刚响起。几扇玻璃砰地一声,哗啦啦碎裂。爆炸声中,安锋充满讥讽地看着对方——这也算控制了局势?

对面的军官露出了钦佩的神情——这医生长了一个豹子胆。不,整个战地医务所的医护人员,都长了一个豹子胆。爆炸声中没有一个人躲避,大家都直着身子,等爆炸响过,该于啥于啥……当然,在爆炸响起的时候,很多人身子禁不住抖动了一下。

“需要救护人员吗?”安锋随即一指忙碌的走廊,摊开手说:“我们……恐怕抽不出人手了。你瞧,大家都在忙。”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伤亡情况”,军官理解的点点头:“我们的救护兵会进行战场救援,司令官让我通知你们,准备接收大量伤亡者。”

“我们就是于这个工作的”,安锋平静的回答。

这平静的语气感染了对面的军官,他的喘息声也平缓下来:“谢谢,医生,谢谢你。”

外,微弱的枪声响了起来,这时候炮击彻底停止了。而枪声而越来越密集。

“炮击点距离多远?”安锋走到护士办公室门前,随口问。这时,护士办公室冲出一名韩国女兵,她一头撞进安锋怀里,立刻一声道歉,抱着医药瓶匆匆绕过安锋,奔向远处。紧接着,葛洛丽亚跳了出来,塞给安锋几份病案,匆忙地说:“pi35、pu病床病人刚下手术台,需要临床医生巡诊。”

安锋接过病案随手翻动着,同时斜眼看着军官,那位军官赶紧解释:“据观测,炮击点距离绿区很近,只有400米到700米距离,有三队巡逻兵已经赶到附近……他跑不了。”

稍停,军官补充:“我来得匆忙,只知道自杀爆炸袭击者使用的是一辆伏尔加轿车,据说车上装了十余公斤炸药,哨兵已经提前开枪拦阻,当时大门口没多少人。”

“准备四十张病床,以及相应急救台药物,通知所有在巴格达的医护人员,取消休假取消休息,立刻来医务所报道”,安锋向葛洛丽亚下令,随即向军官点点头,致歉说:“很抱歉,你叫什么……我必须工作了。”

军官说什么安锋没有在意,他跟着葛洛丽亚匆匆走向病房。走到没人处,葛洛丽亚咳嗽一声,道:“你果然是可恶的花花公子,不过,你是个勇敢的花花公子。”

这句话,前一句是替朱莉安娜抱怨,后一句则夸奖安锋在混乱中的镇定自若。

好吧,在朱莉安娜这件事上,安锋做的是有点不地道。一个美丽的格鲁吉亚女护士,两人刚刚欢愉过。对方正充满柔情蜜意的躺床上等待安锋归来,安锋却悄不声的跑去地中海渡假,临走都没打一声招呼,这也未免太bo情太花花心肠。

错了就是错了,解释就是掩饰。与朱莉安娜的相遇是个错误,安锋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利用了朱莉安娜的单纯,过后却因为……轻视,或者不在意,忽略了这位东正教传统下成长起来的美丽女人。

“请帮我转达最诚挚的歉意”,安锋的表情很诚恳,他没有过多的解释。

葛洛丽亚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地说:“我们都知道你是跟一个小姑娘一起渡假的,幸好你并不猥琐,听说那小姑娘并不是你的情人,你像个父亲一样对待那小女孩……哼哼,或许你有你的原因,但一声不吭就离开,你……太可恶了。”

哦,一句话不解释,还能取得对方自动脑补的效果?意外啊意外。

想来,是安锋一直以来的表现迷惑了小护士们。在医务所内,安锋一直是个称职的,专业的,娴熟的医生、医助。他对病人很耐心很友好很和善,他对护士们总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一派标准的绅士风度,很男人很贵族。这让大家相信他是个好人,即使偶尔好色但绝不下流。于是,很多女护士对他有好感……哦,医务所里几乎没人对他有坏印象。

所以,在他不加告别的去度假后,很多人自动帮他解释、帮他疏解朱莉安娜的ji动情绪……

看来,做个好人,做个表面上的好人,有时候收益会很大的。

几分钟过后,安锋一边诊断病人,一边从葛洛丽亚嘴里掏出了真相——朱莉安娜情绪已经平定下来,她从替钱柜来的度假人员当中了解安锋的度假过程,以为安锋为了照顾那位女交换生的可怜假期,紧急飞完了塞浦路斯。现在,她正在等安锋一个解释,一个道歉。

可这个道歉朱莉安娜始终没等到。

接下来自然是大面积的伤患涌入医务所,救护这些伤患的工作,一直进行到深夜。午夜时分,医务所里的工作频道突然响起通报声:“紧急呼唤,紧急呼唤……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章

一般的医院里是不准许使用手机的,因为手机的数字信号可能会影响心电图,及其他电子医疗设备的正常使用。免费电子书下载

然而,医生又是满院子跑得,需要不停的巡视病床,诊断病人,进行手术等等。而那种坚持坐在位子上,上班时间不挪窝的医生,一般称之为门诊医生,或者医助。在这种情况下,医院临时有事,找不到医生怎么办?

为了不影响电子医疗器材的运行,大多数医院到了l世纪仍在采用呼机呼唤医生,而先进一点的医院采用全监控设备,医生随身携带全球定位系统,方便医院随时找到你,而后用最近的业务电话通知你。

但战地医务所想做到这两点都不可能,呼机需要修建发射系统,而全球定位系统、全院监控系统花费高昂,不可能在临时性建筑内修建。因此医生们只能携带的小型步话机,来保障自己能随时接收院方通告——这是夜间通讯用的,而白天则用大喇叭通告全院。

安锋步走进最近的护士办公室,护士们已经打开视频通话等待医生的光临,不一会儿,护士办公室挤满了附近工作的医生,值班的护士不断拿起电话,通报的抵达的医生,而通讯频道内,依然不断的呼喊着:“紧急呼唤,紧急呼唤……所有医生请尽前往附近值班室报道……”

挂在值班室墙壁上的电视里,战地医疗所头目,联军医疗署官员神色疲惫,他冲画面挥了挥手,说:“嗨,各位,辛苦了。我知道你们都很疲惫了,作为医疗署官员,我感谢你们为士兵遇伤员付出的努力。不过,我还需要你们做的多。

我这里有个申请:你们都知道,费卢杰今天也发生了大规模骚乱,有武装分子摆弄炸药时不小心,导致炸药起火爆炸,附近一座清真寺被炸毁。进一步清剿行动导致多处民居发生爆炸……整整一个白天,有19名佣兵阵亡,三百余名雇佣兵受伤。

那里只有一个营的正规军,所以战地医疗所只有两名正式医生,法应付大规模骚乱……好吧,其他的我不多数了。我们现在法把费卢杰的伤员转运出来,至于为什么法转运,该死的,原因我不能说。我只能说,我需要两名志愿者,不,四名。

其中,两名志愿者将留在费卢杰,协助当地医疗所救治伤患……当地的两名医生服役期就要到了,他们马上就要回国,所以我需要两名代替者。两外两名志愿者抵达费卢杰后,将陪同转运伤兵的车队返回巴格达。&br&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费卢杰很混乱,那里非常危险,那里我们只有一个营士兵——实际上只有两个连,以及0名黑水公司的雇佣兵,却需要维持整个安巴尔省的驻防。我们的士兵几乎法上街维持治安,而身为战地医疗所随军医生,有时候可能需要进行战地救护……”

值班室内平静了一会儿,医生们用疲惫的目光相互张望着,安锋想了想,果断伸手抓起电话:“我是康登医生,算我一个吧。”

话音刚落,凯文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溜小跑的朱莉安娜,他们虽然是后进来的,但显然知道情况了。凯文医生叹了口气,接过安锋手里的电话,对医疗署官员说:“我跟康登来自一所学校,我们……是一起的。”

朱莉安娜仰起脸来,眼中充满泪水,她毫不掩饰毫不回避的说:“康登,你是个可恶的花花公子,但你是个勇敢的花花公子。”

说罢,朱莉安娜上前吻了吻安锋的左颊,而后勇敢的说:“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申请前往费卢杰的。”

医生的调配与护士的调配不一样。医生属于志愿者,而护士则有可能属于女兵系统。她们的调动需要军方认可。

值班室内的护士纷纷上前祝福安锋与凯文……

能志愿来战场参加战地救护,除了安锋这种有目地性的奸人,多是些热血沸腾、性格冲动、充满ji情的理想青年。战争的残酷今天完整地展现在她们面前,满走廊都是血淋淋的的场面,这让她们情不自禁的感到恐惧,因而犹豫迟疑,这时候安锋却能毫不退缩,自然引起一片崇拜。

祝福的场面很温馨,但没有持续多久。安锋甚至来不及与阿盖尔告别,救护直升机就等在外面,剩下的时间只来得及把衣柜里的物品收拾一下,随即,安锋带着医疗箱,与凯文,以及六名护士登上了医疗直升机。夜色里,九架医疗直升机一起腾空,九架攻击直升机腾空护航。大片的直升机浩浩荡荡,闪烁着夜航灯,速飞往费卢杰。

朱莉安娜兑现了她的诺言,她也坐上了救护直升机。不过,她却没有被安排与安锋同机,直到飞机降落在费卢杰,她与安锋之间也没搭上话。随后的三天三夜里,整个救护队都忙的没时间睡觉没时间吃饭,重症病人被紧急处理后转送到后方,而轻症病人则一刻离不了看护。

幸好,当地城市的局势并没有进一步恶化,联军施压之后,费卢杰安保队总算担起一点责任,冲突逐渐消弱,增病人开始减少,这让增援来的救护队得到了喘息。

安锋记不得自己这几天处理了多少伤员了……当然,以他的记忆力,想要记住数字也很容易,但这毫意义。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合眼了,这几天,他疲倦了,也只能躺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打个盹。而后被人摇醒继续上手术台。

说实话,当初他的报名让联军医疗官大大松了口气,因为安锋是个双面手,即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医助,去管理护士;也能当外科医生登台做手术。来费卢杰后,安锋完美的证明了他的价值——不做手术时,他负责寻床,诊断病人的突然状况,等凯文累了,他便换下凯文执刀动手术……私下里,当地医疗官认为,康登医生的手术水准,远远高于凯文这位专业外科医生。

当然,安锋是神经外科医生,严格的说,他没有对纯外伤病人动手术的资格。但这一点,所有医疗署官员都选择性遗忘了。

睡梦中的安锋被一双小手摇醒了,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安锋只懊悔自己居然丧失了警惕性,被人靠近身边居然没有惊醒。但这几天他太累了,已经有点反应迟钝。

眯着眼睛继续醒醒神,安锋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他还在手术室,手术室没有户,只有人造光源。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安锋问。

摇醒他的是一名泰国女护士,名叫班娜娃·坤·平玛尼,人们都昵称她为“班娜”。她位泰国女兵,长的眼窝很深眼睛很大,嘴唇也很宽很hou,胸前饱满,撑的胸衣欲裂。此刻,她一米七三的身子蹲在安锋面前,正好露出深深地事业线……猛然从昏睡中醒来,看到眼前这女人,恍惚间,觉得眼前就是个中国人,一个中国北方女人,眉眼轮廓很硬朗。唯有胸前那一抹风景,让人觉得很媚很美。

在班娜身边还站着一位丹麦男护士。他跟班娜都是与安锋一起从巴格达赶来的救援队成员。丹麦男护士手里端着两盒饭,班娜虽然两手空空,但态度殷勤笑容温柔,不停地轻轻摇着安锋的身子,呼喊道:“康登医生,醒醒,醒醒

安锋一看到丹麦男护士手里的饭盒,已经彻底清醒了——手术室里不容许吃饭,对方端着饭盒进手术室,这意味着……果然,丹麦男护士接嘴道:“康登医生,结束了,我们的工作完成了,所有病人都已得到救护,没有病人了

安锋摇摇晃晃站起来,就在这时,朱莉安娜冲了进来,一晃身子挤开班娜。搀着安锋心痛地说:“康登医生,你需要休息。”

“帮我找张病床……”

“不,你的宿舍已经安排好了,你可以回宿舍休息,你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朱莉安娜赶忙说。

安锋身子靠在朱莉安娜肩膀上,这时班娜脸上出现一丝不满,抢着说:“康登医生可以先去……”

“我的腿软”,安锋打断说:“先扶我去找张病床……”

朱莉安娜毫不犹豫的一把背起安锋,向着门外冲去。班娜一个错神没跟上,赶紧跟在后面提醒:“休息室,休息室已经布置好床了。”

费卢杰的“梦幻大陆”,是萨达姆专为省部级高于建立的高于疗养院。整个园林就是一座梦幻宫殿,园林内的医疗所是修建的美仑美央。手术室在顶楼,而手术室楼下,整整一层如今已被腾空,办了数张床吗,专供疲惫的医生护士休息。朱莉安娜把安锋背进一座单独的空房间,一路上,安锋本想要求下来自己走,可是朱莉安娜走的风风火火,没等安锋抗议几声,休息室已经到了。

好吧,这间休息室也布置得很豪华,反西化的萨达姆最喜欢西化的席梦思床,这里的席梦思床垫是正宗“席梦思”公司出产的,床铺宽大的可以躺五六个人,床铺上方悬挂着阿拉伯式圆形床帐。空调嘶嘶地响着,让房间内的温度始终保持在摄氏度。

朱莉安娜把安锋放在床上,但安锋的身体并没有随之躺倒,他坐在床边,疲惫的问:“有没有吃的。”

朱莉安娜跳了起来,端来一杯生理盐水,塞给安锋之后马上说:“我去给你打饭…你肯定不愿吃单兵口粮,放心,这里的伙食真不错,萨达姆的高干厨房设施豪华,我们的厨师心情都很好。”

安锋还没说什么,朱莉安娜已经冲出了休息室,不一会儿,她又冲进休息室内,这次她带来了安锋的随身包,扔在床边招呼说:“这几天你包里手机响个不停,你先看看,我去打饭。”

安锋愣了一会神儿,看到床边的内部电话,他懒洋洋抓起电话,与医疗所值班人员通话道:“我是康登,有情况吗?”

值班的护士不知道是哪位,他马上回答:“康登医生,你至少有48小时休息时间,我们医疗所的原有医生已接管你的工作。”

“好的”,安锋一松手,电话从他手里坠落。恰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安锋弯了几次腰,这才挂好室内电话。然后虚弱的捡起自己的背包,打开,取出电话……这个电话一直响着铃,反反复复,直到安锋接起电话。

这个电话是梵妮打来的,安峰一接电话她马上问:“嗨,安德鲁,你去哪里了?前几天这里非常混乱,我找不到你,以为你已经……”

梵妮顿了顿,安锋懒懒的回答:“哦,忙来忙去把你这位女记者忘了,嗨,梵妮,我现在在费卢杰,刚刚做完数场手术,我累得喘不过气来,你的东西很安全,你放心,我不会带着它逃亡……”

梵妮有点气急败坏的回应:“说什么呢,我担心你的安全,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你以为,你竟然以为我只关心那件金项链,不,别跟我提项链。”

“哦”,安锋迟钝的回答,这迟钝一半是真一半是故意假装。

“我,我现在准备回国,我已经在机场了,巴格达机场刚刚开放,你……还好吧?”

“很累你是记者,应该知道费卢杰发生了什么,我连续做了三天三夜手术与临床看护,现在脑子木木的……”

“好吧,你现在休息吧,我回头跟你联系。”

“你的项链,那挂项链怎么办?”

“你帮我带回国就好,我不着急拿回它……嗯,暂时,我不想见到那东西

“好的,那我,等我回国,我跟你联系,你去我那里取。”

“我知道你。现在别提我的项链,我相信你,放在你那里没问题,哦,我要走了,广播里已经催促登机了……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开吗?”

“回头问,等我睡醒了再问你,我现在累极了。”

“好吧好吧,你赶紧休息吧。”

梵妮把东西交给安锋,这是现阶段最安全的保管手段,因为军队从不截留士兵的战利品,即使安锋阵亡,他们也会完整地将属于安锋的个人物品装入棺材运回国内。而巴格达如今小偷窃贼横行,贵重物品放家里不放心,放军营里反而不招贼。

如今梵妮要回国,那就不能取回东西了——她回去,随身物品要通过海关检查;安锋回去,随身物品是直接出机场的——军用机场。

挂上梵妮的电话,安锋已经完全清醒了,他翻弄着未接电话,发觉韩芷烟的未接电话最多,剩下的是……黄亚青。而张舒婷这个没心没肺的少女,自回去后一个电话都没打。

黄亚青……安锋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陈文文在戒毒所怎么样了,大约他也该出来了。不过,这不关安锋的事。

安锋找到一个未接电话,按动键盘回拨回去,韩芷烟几乎是立刻接了电话,一叠声的问:“锋锋,你还好吧?那天机场遇袭,你只说了几句就挂电话,我后来反复拨,你的电话总没人接听,我以为……”

韩芷烟痛哭出声。

安锋深深吸了口气,等韩芷烟哭声稍弱点,他轻声安慰说:“我很好,你知道的,我在军方管辖下,我不能告诉你我如今在哪里,我刚刚做完三天三夜的手术,我有点累了……”

韩芷烟立刻回应:“那你赶紧休息,知道你没事我就安心了。什么也别说了,你赶紧睡一觉,等你醒来再给我电话,我等你。”

第三个电话打给阿盖尔,阿盖尔在电话里哈哈大笑:“我就在费卢杰,跟在你后面来的哈哈,他们给你安排了总理别墅,我现在正在帮你整理床铺,他们说你已经下班了。”

安锋的行动,军方倒是没瞒着阿盖尔。

“我……懒得走回去了,我要在这里躺一会,阿盖尔,你自己休息吧。”

“好的好的,我买了很多好食物,等你回来,我们好好庆祝。”

“庆祝什么?庆祝我们来到费卢杰这个地狱?……算了吧,我要睡了。”

“明白,我明白。”

还有迪尔、斯蒂文·埃德蒙律师,以及汤姆博士等等人需要联系,但……安锋没时间了,朱莉安娜端着饭盒冲进了休息室,她一边手脚的打开饭盒,给安锋摆饭,一边利索的说:“我刚在军官食堂听说,有支巡逻小队困在山区四天了,需要出动人手解救,据说需要随队医生。康登医生,如果问到你,你拒绝吧。你太累了,应该获得休息。”

“我当然要休息”,安锋懒懒的回答:“我都睁不开眼睛了,轮也轮不到我吧?”

“可是”,朱莉安娜迟疑了一下,说:“据说这支巡逻队是追踪党费黄金去的,费卢杰医疗所原有的两位医生,已经拒绝前往了,我怕,我怕他们最终还要找你们。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安锋眼珠呆滞的转动了一下……党费黄金啊,貌似跟他没关系。:他只赚不烫手的钱,而如今要说什么钱最烫手,除了那笔党费黄金,在没有其他。

既然对这笔钱死了心,安锋当然要继续装疲惫了,他疲惫的在朱莉安娜的扶持下拿起刀叉,机械而麻木的吞咽着食物。你还别说,费卢杰的厨师水平确实不错,一份阿拉斯加鳕鱼柳做的真不错,布法罗辣鸡翅也焦脆可口,沾着熔化了的蓝莓芝士hu又称臭芝士,有股独特的臭味一起吃,其放在盘底的蔬菜,因吸收了鸡翅上掉下的油,再普通的蔬菜也变美味了。

朱莉安娜柔情似水的看着安锋吃饭,低声细语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听厨师说这两道菜……嗯,加上科布色拉、巧克力曲奇冰ji凌,都是美国十大名吃,所以我把它们都买来了……咦,你的胃口真好。”

安锋低头一看,矮油,自己一不小心忘了装疲惫,竟然胃口大开精神、抖擞的吃完了两大盘菜……果然吃货的本色遮挡不住啊。

“你怎么会……”安锋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说:“你怎么也来费卢杰,这里非常危险,你不应该来的。”

朱莉安娜盯着安锋的手,沉默半晌,慢慢的说:“在格鲁吉亚有个寓言,说木头爱上了火,它对火说‘抱我,火拥抱了木头,紧紧地,狂热的……于是,木头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你知道吗?当木头爱上烈火,注定会被烧伤的。”

稍停,朱莉安娜直愣愣瞪着安锋,平静的说:“你就火焰,你玩世不恭、你蔑视感情、你只为寻求刺ji,你从不在乎生命的威严,你疯狂地追逐着死亡的乐趣,你不断的挑逗死神,你耻地挥霍着自己的青春,你每时每刻都忘不了享受与奢侈,你是个疯子,你是个不尊重女人的恶棍,可我特么的就是爱上你了,可救药的爱上你了……康登,有一天你能到我的心里去,你会看到那里全是你给的悲伤。”

朱莉安娜泪流满面,最后一句话近乎吼出来的。在这一刻,在这种毁灭般的感情中,安锋那颗坚硬的心,禁不住柔软了一下。

爱情神马的,距离安锋有多远?安锋两辈子的感情,久远的已经记不住有这个词了。它也许是一种年轻时的固执,但……安锋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辈子自己的年龄正年轻,再不疯狂就老了。

“火焰啊,那就让我们一起在火焰中焚烧吧”,安锋放下了刀叉,紧紧拥抱了朱莉安娜。他粗鲁地抱起她,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说实话,安锋对朱莉安娜的感情,还没升华到爱情那种程度。两人最初走到一起,安锋是利用了对方做掩护。他一贯不在意别人的生死,他一贯手段冷硬,从不考虑别人的悲伤与悔恨,或者其他什么感情。但看到这样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女孩,坐在他脚边悲愤的哭泣着,诉说着那份明知毁灭也不悔悟的感情……好吧,他被打败了。他忍不住不愿对方心痛。

卑鄙的我啊,竟然也有心软的那一刻……这一刻,安锋心中五味横杂。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会忽然发现,那些原本我们已经遗忘的感情,竟然费尽心机也法遗

朱莉安娜浑身都在颤抖者,这位女护士生长于朴实的格鲁吉亚,那里的人憨hou有余,她从未见过像安锋这般擅长花言巧语的英俊男生,这位俊男如果伪娘一点,也许朱莉安娜看过就完了,但那副英俊面孔下却有着一副坚硬如铁,从不畏惧死亡的铁石心肠。

这是毁灭,这种爱就是一种毁天灭地般的绝望。但这种绝望却是那么甜蜜,甜的像咖啡冰ji凌,苦涩而令人迷恋……她端起曲奇冰ji凌送到男人跟前,递到他的嘴边,含着眼泪看着对方轻啜了一口,并不咽下,慢慢地把嘴凑近她

两人的脸凑到了一起,微微颤抖着,朱莉安娜的嘴唇吸住了男人的唇,同时也把他含在口里的冰ji凌吮吸了。舌头与舌头缠绕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种在滑动中的寻求令人熟悉了。酣醇而浓烈、冰冷而狂热,令人晕眩的情丨欲弥漫得到处都是,旋转着,融化了。

此时此地,所渴望的那一切如期发生了。白色的护士袍被掀开,朱莉安娜一对雪白的乳丨房大半敞露了出来,安锋沾着冰ji凌的舌尖舔舐到了那里,那嘴唇虽然有点冰冷,但带给朱莉安娜的感觉确实火热的,嘴唇到处,像是一道霹雳劈中了那饱满的胸部,朱莉安娜眼瞧着自己的两颗葡萄般大小的红樱,在舌尖肆意玩弄下尖硬地坚挺起来。

这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也是她最法自控的时候。就在朱莉安娜要忍受不了向安锋投降时,安锋双手将她拦腰抱住,然后顺势一放,让她独自坐到了床上,朱莉安娜急着大叫:“不要不理我。”

安锋的身子向她俯下,甜美的嘴唇再度吻了过来,朱莉安娜狂热而濒死的吮吸着,她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手在于什么,她的双手饥渴的解开安锋的裤带,撕扯般的扒下安锋的衬衣,而后像狼一般扑倒了安锋,扑到安锋身上。这一刻,她就像野兽般的嘶啃着,嘴里发出野兽护食的低吼。

她一口一口啃着安锋的锁骨、胸膛、小腹,她想一直这般啃下去,但一股强烈的**让她翻身坐在安锋身上,借助身体的扭动,她容纳了安锋的坚硬

那东西如同轰隆前进的战车,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刻,一下刺入到她身体里面,她舒服得爽得想大呼大叫,但她只能是把脑袋晃荡着,像骑在烈马身上疯狂扭动起伏颠簸。

那一下一下饱满的挤逼,把她悬挂在半空的心充实了,这可是朱莉安娜想念已久的好事,朱莉安娜为此翻滚摇摆的厉害,把床边的盘碗什么的也掀翻了,扔地下的护士袍上沾染了汤汁。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她只觉得那一下比一下加有力,强悍的劲道好像就要穿透她身体,一阵法遏制的猛烈刺ji,像潮汐席卷海面般凶狠地席卷了她。

这时,她两扇鼻翅张得大大的,鼻翼里只有出的气,一张红晕缠绕的白脸憋得发紫,大滴的汗珠如遭水淋一般从她的额角、眼睛和嘴角流渗。她身子绷得紧紧的,直愣愣地坐在原地,两眼呆滞神……

安锋知道,极度的刺ji已经使她昏眩过去,他立刻加了攻击频率,一波一波冲击像狂风暴雨一般猛烈,对面的朱莉安娜连一声尖叫都未曾发出,她的身子痉挛般抽搐着,直挺挺昏倒在安锋身上。

朱莉安娜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她动了动胳膊,感觉身后紧搂着她的安锋,同时,她也感觉到体内还有一个东西存在,但她稍稍用力夹了一下,那东西滑出体内哦,最后残存的记忆告诉朱莉安娜,她刚才有一次窒息。在她刚刚苏醒时,康登医生从她身后进入,再一次要了她。而后她遭遇了第二次窒息。

安锋的呼吸很均匀,朱莉安娜从对方的搂抱中滑出来,都未曾使对方醒来。她悄悄地下了地,从地上捡起凌乱的衣服,护士服上已经沾满汤汁,但这间休息室没有换洗衣物,她只好奈的穿上这身衣物,偷偷地溜出了房间——今晚轮到她值班,现在已经迟到了。

护士的工作不像医生那样不规律,医生一场手术可能持续几小时,手术不完医生走不开。而护士嘛,论医疗所人员多紧张,她们也是轮班倒换,按规律上岗下班。

朱莉安娜的迟到没有引起护士的嘲笑,她护士服上的汤汁印迹也没有让人多看一眼其实这种事人人都知道,战场产生的紧张与焦虑,让人们很容易降低底线,寻找特殊的宣泄渠道。这种事你情我愿,大家心知肚明的。

签署完上岗登记后,被朱莉安娜耽搁的护士好心的喊住了前者:“嗨,我衣柜里有套备用衣服,你需要吗?”

朱莉安娜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从巴格达连夜起飞,我来不及整理个人物品……多谢你了。”

“没关系。不过,这段时间轻松下来了,你可以⊥你哪位,陪你多买几套衣服。”对方俏皮的眨巴眨巴眼,转身离开了值班室。

安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天中午了。朱莉安娜已经不在休息室甚至不在医院,他想继续询问下去,但他忽然发觉,自己手头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继续追问院方吧,似乎有不妥当。

正沉吟间,院方直接通知他:“康登医生,你还有十六小时休假时间,明天请正常上班。”

好吧,安锋收拾了一下背囊,拎着简单的随身物品走出了医院……听说他住在萨达姆的总理度假屋,得去看看。

医院外,树荫下,一堆堆士兵坐在一起打牌聊天。这些人不只是痊愈的病人,还是浑身上下一点毛病没有,只是觊觎医院女护士的聊男兵……当然:安锋揣测,士兵们围在医疗所周围,一定出于后一种原因。

大多数士兵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他们习惯的娱乐项目是打牌、赌钱与喝酒。但这座俊英是建立在萨达姆高于疗养院中,明明俱乐部里有高级的桌子,有殷勤的侍者,但他们却不愿意去,宁可蹲在酷热阳光吓得树荫底,一边喝着冰镇饮料,一边围着一块肮脏的桌布,赌色子玩牌,觉得很开心。

安锋停顿了一下脚步,仰天望去。夏季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士兵手中的饮料罐上,罐体外面挂了一层细细的冰珠,显得晶莹漂亮。看到罐上的冰粒,安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也想喝啊。

一位士兵认出了这位和蔼的医生,如今医疗所内的医生护士们,都在隐隐传闻这位青年医生是大富豪,开的汽车都是特别定制,从美国空运而来。据说,光空运费就足够士兵买一辆车了。人群当中,有位士兵自认为赌术高明,他热情的招呼安锋:“康登医生,你今天终于休息了,有兴趣玩一圈牌吗?”

安锋摇摇头,若其事的回应:“不,我的宿舍还没安排好,我现在想睡觉了。”

一般赌术高明的士兵在军队里比较吃得开,因为他有足够的闲钱去收买军需官。而美**队里,是物资富裕到令人发指的地方。从一战到二战,再到现在的美国,军方从不在意军需官玩弄的那种小手段。历史上从没有一位军需官以受贿罪接受军事审判……当然,军需官们顶多收取一些士兵的小礼物,在分发物资的时候有所偏重而已。

这位自认赌术高明的士兵听到安锋的回答,立刻举手,傲娇地说:“康登医生,我知道这座游乐园里有几间总理级的套房空着,没错,那些房间确实是招待总理级人物的,里面的布置非常豪华。我可以跟军需官打个招呼。

你知道的,这座梦幻大陆经过了多次抢劫,许多房间连灯泡都没有,军需官需要时间布置安排,趁这功夫,有足够时间玩几把牌,来吧,康登医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安锋倒是很惊讶:“不是说总理官邸嘛,里面应该应有尽有吧。”

士兵们一起笑了,刚才说话那士兵笑着说:“康登医生,你没有听过费卢杰大抢劫吗?这座梦幻大陆遭受了多次抢劫,第一波是费卢杰的溃军,第二波是阿布格莱布监狱(虐囚丑闻发生的监狱,如今关押了70uu名前伊拉克高级官员里放出来的犯人,第三波是昔日萨达姆的支持者,然后才是我们美国人

另一名士兵帮腔说:“是的,总理官邸‘我去过,,原先天花板上吊着的是水晶灯,货真价实的捷克水晶灯啊,我去的时候,天花板上只剩下电线头。

据说,原先地面上铺的是马赛克瓷砖画,现在地面上坑坑洼洼的,能撬走的瓷砖全部被撬走了……说实话,十二座总理官邸,如今能住人的并不多,有些总理官邸连户框都被撬走了。”

梦幻大陆,萨达姆当初为修建这个高于疗养院(渡假村,搜集了全球各地的奇珍异草珍稀花木,修建了现代化灌溉设备、温控设备,保证这些奇花异草茁壮生长。度假村内每栋别墅都修建的美仑美央,而且不惜工本。

据说萨达姆喜欢收藏,有收藏癖。这座梦幻大陆就是他的收藏品之一,他把世界各地绝大部分标志建筑、经典建筑原地复制,整个度假村修建得如同梦幻般美丽,故此命名为“梦幻大陆”。

而现在,营地里房子的主体还存在,还能保持框完好的高档住宅没剩下多少了。

据说,原先的每扇户都安装了水晶玻璃,结果美军进入的时候,许多房间连玻璃渣子都找不见,如今住人的房间,户玻璃全是重安装的,许多玻璃的产地是……中国。

士兵们说的话虽然简短,安锋已经可以想象出如今总理官邸的凄惨样——哦,浴缸上的镀金水龙头已被拧掉了吧?洗手池的金质水管也被卸下来吧。天花板上只剩下电线,而门只剩下黑窟窿……想要住进这样的房子,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收拾。

安锋脚下要走未走的,那名士兵见状,立刻抓起电话与军需官沟通。当然了,他是替一名医生要房子,而这位医生医术还很不错,所以军需官也没有犹豫,马上答应下来:“康登医生吗?我已经安排他们入住七号官邸,既然你打招呼了,我马上派人把床送过去——真正的床铺,不是行军床……啊,还需要给七号官邸通电通水,没问题,你帮我问问康登医生,还需要什么设施?”

赌徒士兵冲安锋做了个v字手势,继续说:“军需官要求给他两小时时间,康登医生,你可以打两小时的牌。”

安锋歪了歪嘴:“用不了两小时。”

赌徒士兵速的洗了牌,他利索的捡起牌准备给人发牌,安锋的手在对方手背上一压,轻声说:“切一下牌。”

医生的要求不容拒绝,赌徒士兵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下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儿,安锋速切换了一下牌,手法娴熟得让士兵直眨巴眼睛……啊?原本以为这医生是个菜鸟,没想到对方竟然非常精通赌术,而且耍牌的手法熟练而老道啊。

赌徒士兵不敢作假了,原本他在几张牌上做了记号,准备发牌时不按顺序发,他打算把自己需要的牌速发到一起,但现在……每次他的指头摸上那几张做记号的牌,安锋马上举起手,作势准备敲击他的手背……

好吧,这是一场公正的赌局,每个人拿到什么牌全凭运气。

第一局打完,安锋不输不赢,但这局牌一结束,安锋动作很的捡起了牌,速地开始洗牌切牌,等到牌重扔在士兵的脚前,他发现牌上的记号已变得模糊不清……他还没来得及抗议洗牌权被剥夺啊。

第二局牌也算是公正,大家拿到牌之后,赌徒士兵冲安锋笑笑,问:“康登医生,我看你手法很熟练啊,你们医生也经常赌牌吗?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二章 疯狂老鼠

安锋没急着回答士兵的话,他扫了一眼桌上的赌注,慢悠悠地掏出钱包,先数出一千美元扔到桌上,士兵们看到这动作,纷纷低头偷偷看看手中的牌……随后,有的人决定跟下去,有的人决定放弃了,但那位赌徒士兵决定跟到底,他追加赌注之后,安锋再次追加了赌注,赌徒士兵凶狠地补上差额,再度反超安锋一千美元,并平静的说:“康登医生,我记得你的钱包空了,啊啊,当然,你们医生的薪水很高,如果你愿意下欠条,我承认你的欠账。”

安锋神色如常地取下身上的钢笔,直接把这支笔扔在桌子上:“这支钢笔价值四万三千美元,它是我某次获得的优异奖品。现在我押上它,回头我会用四万美元来赎取这支钢笔。”

四万美元一支钢笔?

士兵们来伊拉克打生打死,每日目睹战友伤亡,每日在枪林雨中战战兢兢求生,一天的薪水只有700美金。四万美元收入,意味着他们需要在战场渡过两个月……

这位医生有钱啊。美国人没有“大款”的说法,但士兵们已经把安锋看成一堆堆活动的钞票。几位士兵图奇,啧啧的捡起钢笔相互观赏一下,赞叹一下,羡慕一下。赌徒士兵眼珠一转,紧盯着刚才的话题不放:“医生,你过去也经常打牌?”

安锋的眼睛突然从金边眼镜框上方抬起来,盯着赌徒士兵身边一名赌客,轻声提醒:“别动,千万别动……我是神经外科医生,能看清最细微的神经,在神经纤维上动手术是我的职业,千万不要试探我的视力。”

这话一说,赌徒士兵与他的伙伴心知肚明,其他几名士兵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们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赌徒士兵,而那名被安锋警告的士兵则讪讪的握紧手中的牌,尴尬地辩解说:“我只想再看一眼牌,确认一下我是否需要追加赌注。”

赌徒士兵隐蔽的做了一个小动作,眼角发觉安锋嘴边带的冷笑。而那名被警告的士兵立刻扔了一叠钱,故作豪气的大声说:“我决定了,我要追加赌注

刚才,这位士兵准备悄悄传一张牌给赌徒士兵,他准备投穿的牌已经藏进了袖子里,正准备假意拍击赌徒士兵的肩膀,说几句调侃的话,悄悄把牌传递过去。但他刚一举手安锋的警告就来了。为了掩饰,他赶紧死死握住自己的牌——这时候如果检查他手中的牌,会发现少了一张。如果检查他的袖口,会发现那张牌就在袖子里。

可是这样一样,赌局就要作废了,当然,赌徒士兵会被揍一顿,然而安锋去没有任何收获——没有效益的事情,安锋于嘛要做?至于其他士兵会输钱,安锋管他们去死?

明知道这是一个局,一个骗安锋掏钱的局,他们却都像浑水摸鱼湿湿手,顺手牵羊捞一点。那就别怪安锋把他们榨于了。

这时候,所有人手中都传递着安锋的钢笔,只有安锋与赌徒士兵手里抓着牌,安锋斜眼望着赌徒士兵,平静地问:“你要追加赌注吗。”

这话有点咄咄逼人,作为沙场老兵,赌徒忽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感觉到危险,却不知危险来自何方?

这个带金丝边眼镜的医生有危险?别开玩笑了,我一只手能打倒个,不,4个康登医生。

赌徒士兵接过士兵传递来的价值四万美元的钢笔,拧开笔帽,随便找了张便签纸,书写了一张四万美元的欠条,轻轻地扔在桌布上不,危险的感觉孩子,可是周围人,周围还是那群傻瓜,他已经把这全傻瓜赢了又赢,赢了整整三周。

简陋的桌布上堆满了零钞,这是第二局牌,第二局啊。二啊

现在桌上有数千现金赌注,还有三张四万美元的欠条,还有两只手表。

赌徒士兵塞上笔帽,顺手把这支钢笔不客气的别到自己胸兜上,而后于脆利索的亮开了自己的牌——三个q带一对六……原本旁边的搭档会塞给自己一个q那样,这局牌会保险。但,如此也足够赢对方了。

安锋做出一副刚刚想起的模样,回忆着问:“你刚才问我什么?噢,想起来了,我以前玩过纸牌,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应该是我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后来,后来,很遗憾,世界各地的赌场禁止我再坐上赌桌,从那以后,很少有人愿意跟我玩牌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这些人真朴实,竟然邀请我参加赌局。有幸能重摸到扑克牌,你们可以想象我的ji动,啊,热泪哗哗的。”

安锋说罢,随手掷下了手里的牌——四个a带一张单牌。

众人都口瞪目呆,这才第二把,第二把啊,他怎么会那么好的运气,这真是运气吗?

安锋不客气的从士兵身上摸出自己的钢笔,重插到自己的衣袋内。他把桌布四个角一拎,绳结一系扎成一个包裹,而后一脸平静的拎着包裹站起来,四处打量士兵灰白的面孔,低声嘟囔一句:“我就说嘛,我说过花不了太长时间,你看看,我果然说对了。”

安锋施施然走了两步,稍作停顿,指指包裹追问:“这个,我带走它,不需要打一场吧?不需要吗?真不需要?谢谢,谢谢诸位的零钞,请容许我告辞

浅浅的鞠了一个躬,这次安锋毫不留恋的阔步向前。树荫下一群士兵张着嘴傻呆呆坐着,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停了一会,参加赌局的士兵嗖地站起来,齐齐扑向了赌徒士兵,一顿拳打脚踢下去。

他们没有对方作弊的证据,但是他们相信,赌徒士兵在过去的赌局里也作了弊。

这座“梦幻乐园”整体布局仿照十二星宫设计。十二座总理级别的官邸围拢着巨大高耸的萨达姆行宫——如今那座萨达姆行宫已经重修复,被当做军官俱乐部。行宫修建的很雄伟,气势非凡的,而残存的总理官邸内,如今住着基地指挥官、高级情报官,以及另两位医生…当然,现在又加上安锋与凯文了。

军营后勤系统只能给住客们提供基本的生活设施:一张行军床,一张办公桌,加上冰箱与空调。如果住客需要多的设备,则需要士兵自己掏钱添置……现在安锋有了军需官的支持,等他走回“宿舍”时,各项设施都已经布置妥

总理官邸很大,凯文医生已经在里面占据了一套咳房,安锋来的时候他已经关门睡觉了……哦,他房间里还发出男人都懂得暧昧声。

阿盖尔如今并不在房间里,但总理官邸里还有一套房间关着门,打电话给阿盖尔,他却说不清里面是谁,只说是个女人……好吧,猜也能猜到里面是朱莉安娜。据说她刚下夜班,正在里面补眠。

安锋几乎睡了十几个小时,他现在的精神很好,趁四处安静,他闲闲的在官邸内转了一圈。

这是一间大约一千二百平米的两层楼建筑,二楼有一间大大的会议室,方便主人会见客人,旁边是一套主卧,数间儿童室,以及游戏室、浴室等等,而一楼则是餐厅厨房与书房。

凯文选的是一间儿童室,房间并不大,但他的行李简单,行军床与冰箱还装不满房间。至于朱莉安娜的房间……安锋想了想,选择了凯文隔壁的健身房。这间健身房大约有五十余平米,除了能够放下一张大床,一台冰箱与电脑桌,墙上还镶嵌了一个篮球圈。篮球圈虽然半旧不的,不过很坚固,可以当做吊环用来锻炼身体。

把行李安放好,安锋下到一楼。军需官赶过来试电话与络。试通后,他殷勤的冲这位传闻中的富豪医生说:“康登医生,我给你们装了四部电话,一部在楼下的餐厅,你跟凯文医生各自房间里还有一部,另外,朱莉安娜女护士昨天住进来,已经获得了凯文医生的容许,所以她房间也有一部电话……你觉得还缺什么?”

安锋马上问对方:“我带了个保镖,上周我吃住在诊所里,所以……我的保镖安排在那儿?”

军需官立刻笑了:“噢,我们都知道他,他现在肯定在军官食堂,哈哈,你的保镖煎牛排技术很不错,他如今是我们的厨房帮厨,忙着在厨房煎牛排。

安锋跟着笑了起来:“怕是顺便吃了不少牛排吧。”

军需官调侃医生:“没关系,他吃不夸五角大楼。”

安锋用房间电话拨通军官食堂,通知阿盖尔来七号官邸,而后送走恭敬的军需官,背着手巡视着几座残破的总理官邸…娘哎,萨达姆真的真的很奢侈,官邸的户框子都是用名贵木材制作,有座官邸的框木材是粉红色,安锋上去摸了一把,木材细致而滑顺,感觉像上了蜡一样——难道是芙蓉木。

这“芙蓉木”是通常说法,它并不是指芙蓉树的木材,而是指木材的颜色像芙蓉一般粉红。而实际上,它是一种马来西亚红檀,也是世界珍稀树种,价格死贵死贵那种。

好东西呀。官邸的整扇户框,都是用火车枕木粗细的木头雕琢成的,看得安锋直心疼……他绕着这个官邸转一圈,发觉这座官邸有几座户框子已被撬走,剩下的不过寥寥的户框而已。

那有啥客气的?

军营内弄大动静不合适,爆破式撬走户框,声响也太大,于是,安锋找来电钻与榔头凿子。

官邸使用的水泥非常坚固,看来只掺了很少的沙子,安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撬下一个户框,望着剩余的两个户框,他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阿盖尔找来的时候,只见安锋灰尘满面,手里拧着电钻只喘气,脚边扔了几个磨突的钻头,户上只剩下一个黑黑的洞,户框的木材立在安锋的脚边

阿盖尔很惊奇,也很鄙视:“这你也搜刮?”

“一边去。你懂什么,这么hou的木材,分割一下,做出几把躺椅来,每把躺椅运回魔都帝都,至少能卖个几十万,弄不好,一不小心卖个一百万也可能,如此一来,我兄弟今年度假的钱就有了。”

阿盖尔加鄙视了,他瞪大牛眼睛质问:“你还缺钱,挣多少,是个够?

安锋丢下了电钻,长叹一声:“跟傻子没法交流。”

乐颠颠地扛起撬下的户框,安锋跟着阿盖尔返回宿舍,一路上人高马大的阿盖尔不惜的伸手帮了安锋一把,芙蓉木很重啊,这户框超过一百斤重量

接下来几日,安锋围着残存的官邸直流口水,到周四的时候,他终于用糖衣炮打倒了基地指挥官,指挥官容许他搞一些小型爆破,但要求他绝对控制药量。

有了指挥官的许可,安锋立刻向指挥官展示一场精密的定向爆破技术,他称量的火药精确到毫克,在户上打了几个爆炸眼之后,一次爆破,框外包裹的水泥完完整整、方方正正的落了下来,这工作倒是方便后勤军官进行维修了,他们只要量好了尺寸,换上的塑钢门框,就可以把总理官邸恢复房间的形状。

所以这次爆破行动被指挥官命名为“军需行动”,目的是为了维修残破的官邸。军需后勤官对安锋的行为举双手赞成,他觉得安锋收集一大堆户框,这种沉重的木材空运回去,邮寄费都已经够买桌子凳子钱了。而他,不需要花一个钱拆卸残存框,只要安装好框,这些官邸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好吧,安锋精密的爆破,以及他连垃圾框都不放过的行为,彻底让他闻名了。整个基地都知道来的康登医生是只疯狂老鼠,是个不要命的花花公子,他一下班啥事不于,就知道搂着那位格鲁吉亚女护士,四处玩爆炸……

然而,多数人不知道,基地指挥官容许安锋胡作非为是有交换条件的。那支追踪党费黄金而去的第3装甲骑兵团的巡逻小队,至今仍未解救出来。黑水保安公司出动的救援人员,遭到地雷伏击以及火箭狙击,目前,巡逻小分队已经失去联系,与此同时,医疗所原有的两位医生服役期满了。他们毫不犹豫地搭乘最近的运输机,离开了费卢杰。

周末中午时分,安锋已经把基地所有能拆卸的框都拆解下来,终于忍受不住的基地指挥官过来催促安锋了,因为两人之前的糖衣炮交流,指挥官很喜欢跟这位富豪医生交往,但这次他不得不拉下脸面来:“康登,你知道的,我们营负责整个安巴尔省的治安,但我们实际上只有两个连。安巴尔省却还有多座城市……

我刚接到报告,那支小分队最后的卫星定位信号已经消失,我们的救援小分队即将出发,我不愿勉强你随队,我权勉强你,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问过凯文,他说你的军事素质强,而他暂时不想离开军营。

康登,我们确实需要一名随队医生前往那片山区,我不勉强你,你可以自主的作出决定。”

朱莉安娜身子一耸准备说几句,这几天是她最乐的日子,她知道战场的危险,她知道山区的危险,她不想离开安锋。但安锋指头轻轻一按她的嘴唇,止住了她想说的话,态度懒散地随口回应:“好吧好吧,我们有协议的,我尊重协议,但我要求带上保镖去。”

指挥官被雷住了,他马上反问:“我要派出一个排的士兵,你觉得一个排的人保护你还不够吗?这是上战场,康登医生,请你,别耍你的纨绔气了。”

安锋重重的点点头,他是宣布而不是征求别人的同意:“我有一些私人物品需要带上,我需要保镖随行。”

指挥官痛苦的摸摸头:“好吧,你是医生,你想怎么样都行。”

三十分钟后,一个排的士兵带足了五辆步兵车,以及相应的医疗物资出动了。费卢杰保安旅排了一个营士兵随行,但他们基本上属于打酱油的,一有战斗还要防备他们背后捅刀子。

阿盖尔单独驾驶一辆车行进在车队中央,他兴冲冲地,连厨师围裙都未曾脱下。而车后舱原本是可以乘坐八到十人的士兵舱,如今只坐了安锋与两名随行的医护兵。这两名士兵胳膊上带着红十字,紧急时刻他们也充当担架兵的作用。

车队上空,空中巡逻小队不时与地面车队保持着联系,但因为担心地面上突然蹿出的火箭,直升机飞得比较高,速度也比较,只能来回在车队上空穿梭不停。

安锋在后座上翘着脚,闭着眼睛品尝着他的雪茄烟,导致整个士兵舱内青烟缭绕,偶尔从户中冒出的青烟,让人直怀疑这辆车着了火……

车队行进了一天一夜,刚开始附近还有小村镇,再后来,车队周围全是茫茫戈壁。

第二天中午时分,车队开到山脚下,前方再车辆能走的路径,排长让全体士兵下了车,他将车辆交给由当地人组成的政府军队——费卢杰旅,而后冲全体士兵喊道:“前面有十一公里的山路,车开不上去,兄弟们,我们必须靠双脚爬上去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三章 伏击

领队的排长一声令下,安锋扔掉了雪茄烟烟蒂,四处张望了一下。排长跑过来塞给安锋一支冲锋枪,而后招呼安锋随队离开。几名士兵作为尖刀走上山路,轮到安锋出发了,阿盖尔递来一件特制的防服,安锋扣上头盔穿上防服,阿盖尔立刻撑起了防伞……

这支队伍有了这柄伞之后显得很古怪,他们不像是在巡逻的,不像是赶去救援的队伍,像是护送一位花花公子出来郊游。这花花公子走路没个形状,吊儿郎当的走在队伍中间,前后左右十余位士兵保护着他,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了一个憨憨的大个子,大个子手上撑了一柄巨大的黑色雨伞。

队伍走的是盘山路,走过一个山梁后,排长停下脚步,随意地点了四名士兵,吩咐他们:“看见那条山沟了吗,我们接下来要从那条山沟走,你们四个人两人一组,作为尖兵,从两侧山梁上过去,遇到变故立刻发射信号。”

这么说着,安锋突然拍拍排长的肩膀,指了指远处一座山梁,说:“别去送死了,确实有埋伏。”

远处的山梁闪烁了一下光芒,那光芒像是一颗星星坠落在地面,速闪烁了一下,而后消失不见。

排长也是老兵了,一看那道闪光立刻明白了,那是望远镜或者瞄准镜之类的镜头闪光,他看了看阿盖尔高举的雨伞,呵呵笑了:“康登医生,你猜,如果是我埋伏在山崖上,首先射击哪个目标。”

聪明人需多说,安锋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招呼阿盖尔:“收起雨伞吧,让他们看见就不好了。”

阿盖尔收起了雨伞,安锋冲阿盖尔摊起了手,阿盖尔随即拉开自己的战术马甲拉链,将雨伞折叠起来揣进战术马甲的内兜里,而随着马甲拉开,排长敏锐的看到阿盖尔马甲内挂的琳琅满目,一根一根的,外表如同高射机枪子一般的金属管状物插满了左侧内兜,而右侧内兜则挂满了圆形小酒壶,那小酒壶造型也如子一样呈长梭形,不过有点扁圆。

阿盖尔一左一右拿出一件物品,安锋先把金属管接过来,拧开管子,从里面倒出一支哈瓦那雪茄烟,他随手将金属管丢下,点着雪茄烟后,拧开扁壶抿了一口酒,把酒壶递给排长:“是bo荷酒,很清凉的。”

排长发愁的看着安锋喷出来的青烟,劝解道:“医生,青烟容易暴露我们的位置,会招来炮的。”

安锋翻了个白眼:“伊拉克有这样的神射手吗?我不信,你是听哪家媒体报道的,有些媒体的报道需要反向理解,当他说伊拉克军人打了多年两伊战争,各个都骁勇善战,那就意味着伊拉克士兵擅长投降,打起仗来绝对是一滩烂泥。”

排长还想劝说,阿盖尔大巴掌一拍,把安锋按倒在山梁后的一块巨岩下,他随手一翻,掌心里出现了一个小风扇,风扇呼呼地对着烟头吹,安锋喷出的烟立刻被风扇吹散,散得找不见了。

安锋赶紧挥挥手:“别,伊拉克人枪法准头不行,指东打西的。如果没有明显的标志,他们喜欢四处乱开枪,反而容易误伤我们,而一旦给他们一个明显标志,哈哈,他们绝对是枪不准,。”

排长叹了口气,纨绔,我怎么遇到了这两个纨绔。

他懊恼的于脆离开这对活宝……但实际上,安锋想说的是,在紧要关头,阿盖尔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战斗力,不过具体应用上不能让他两手都占着,安锋宁愿把东西拿到自己手上。

如今,阿盖尔手头只有一个电风扇,另一只手拿短枪还是长枪,随时可以根据情况而定。

蹲在一边的排长开始呼叫空中支援,不一会儿,直升机速飞临上空,但飞机不敢降得太低,只在高空盘旋,连排长一挥手,两个班的士兵沿着山梁跑去,剩下的人跟着排长钻进沟里,三队人马彼此通过战术眼镜相互沟通着。

安锋跟着排长这队人,这时候他已经扔掉了痞态,冲锋枪上了膛,手枪也做好了ji发准备,尾随在阿盖尔身后速向前移动着。

直升飞机开始第二个回旋,就在这时,山沟里突然冒出两枚火箭,速的扑向了空中的直升机,安锋看到两枚火箭腾起,立刻喊了一嗓子:“啊呀,别躲呀。”

直升机驾驶员听不到安锋的喊声,他一扭身子,机尾旋转起来,避过了第一枚火箭,第二枚火箭正中机尾的螺旋翼,爆炸腾起一团烟火后,机尾冒出的灭火白雾迅速扑灭了火焰,然而直升机已经失控,机尾来回旋转着,缓缓地向山梁上坠落。

火箭腾起的时候,刚才望远镜闪亮的地方喷射出一条火焰,排长这队人马各找山石遮挡身体,他们面前的岩石一阵噗咻咻乱响,随即,枪声传到了山谷底,整个山谷全是高射机枪哒哒的响声。

“机枪藏在山洞里,那是个山洞。”,刚才直升机上传来的战术图像大家都看过了,从高空看,下面没有隐藏的人,全是山石与山梁——这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上面有个山洞。

高射机枪打的是飞机,这时候直升机已经失去了机动性,子打在坠落的直升机上,机身一阵阵火花飞扬,机舱门口一名士兵直接被打得从飞机上掉下来,虽然此时飞机离地面已经十几米高了,但这高度坠落下来,照样也活不成

两侧山梁上的士兵开枪了,对面山洞里没有还击,因为这时双方距离比较远,子根本打不着躲藏的武装分子,美军开枪是因为物资充足,伊拉克人物资可并不充足,子打一发少一发的,他们很珍惜子。

这时候,山顶突然冒出一股白烟,排长一看到烟雾腾起,立刻喊道:“卧倒,他们有炮。”

真有炮了?

安锋赶忙跟阿盖尔一起卧倒,与此同时,空中才传来咻的鸣叫声,一发炮落在山谷中,轰隆一声爆炸了。

不用排长招呼,两名士兵立刻从身上摘下烟雾来,奋力向前投掷,红色的烟雾立刻冒了出来,片刻间笼罩了整个山谷,这时候一名肩扛大包的士兵速蹲在地下铺好一块油布,三两个士兵冲他们身上卸下背包,开始手忙脚乱的组装起来,不一会儿,一架人侦察机组装好了,这人侦察机身长不过l米翼展也就l米5的样子,底下带了一枚棒球棍粗细,可乐瓶长短的小炸,负责操控的是士兵立刻戴上战术头盔,组装好的人机被放到地面后,操控的士兵开始用游戏手柄操控着人侦察机起飞。

这时候,士兵还在往前投掷烟雾,浓浓的红色烟雾弥漫了整个山谷,据说这种烟雾连坦克上安装的ji光瞄准器也法穿透。整整一个班的士兵,加上安锋与阿盖尔,一起躲在这红色烟雾里,而后,安锋眼看着人侦察机起飞了

操控人侦察机的士兵就像是在玩飞行游戏,难怪美国国防部说,下一个世纪,不会玩电子游戏的人连当士兵都不合格。

屏幕上晃动着,透过飞机上的高清晰摄像镜头,士兵们一寸一寸的搜索着山梁上的老鼠洞,偶然间,一名士兵发现其中的明暗交错处,立刻喊道:“飞回来,再飞回来,看看这里。”

操控的士兵一转游戏手柄,人侦察机在天空中像燕子般轻巧的翻了个身,调转过来后,果然看见那洞穴口,这时洞穴口再度喷出一股白烟,白烟尾部是火曜星尘的高热红光,在热敏追踪器里,炮口冒出的光格外明亮。

操控的士兵手指头一动,那团白光已被标注上了,人侦察机在高空再度打了个转,而后飞往高处,等钻入云层以后,人侦察机在高空调整着身姿,开始进入俯冲投位置。

明白了,炸太小,飞机必须飞入很高的高空,才能让炸获得最大的势能。

人侦察机呼啸着,开始俯冲了,用电池做动力的人侦察机听不到螺旋桨声,操控的士兵不断放大刚才定位的图像,图像搜索引擎高速运转着,不停地把模糊图像通过逻辑运算,补全缺失的像素。

随着侦察机传送的像素越来越多,洞口处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类似汤勺般的洞穴,柄尾是洞口,汤勺柄斜斜向下,在汤勺最顶端处,一块像老鹰嘴一般的凸起岩石挡住了从高空俯视的视线。于是,从下面望,高山遮挡了洞口,从高空俯视,除非特殊角度,否则也看不到洞口的存在。

那洞穴口附近的位置并不大,只能挤下三个人并肩站。这三个人站的位置很挤,其中一个人抱着长长的狙击枪,用望远镜观察着山口,他旁边一个人手里捧着炮,正在往炮口装填;而迫击炮炮身尾部还有一个人,似乎手里拿着矩尺,正在计算道。

精确制导炸,前方是一个摄像头,根据传回来的图像,操控着随时修正导。从传送的图像看,俯冲而来的炸已被洞口人员发现,图像上,洞口三个人满面惊恐,迫击炮装填手吓得手一松,炮滑进了炮口;抱狙击枪的人赶紧往旁边一跳,俯下身子躲避炮身……

只听一声闷响,早先发射的炮落在山谷里,与此同时,屏幕上可以看到,迫击炮口又吐出了一发炮……

就在这时,人侦察机投下的炸也爆了,这时人侦察机急速地拉了起来,镜头上只能看到蓝蓝的天空,计算机上的陀螺仪显示,人侦察机几乎在垂直爬升。

爆炸声传来了,地动山摇。这是人侦察机投下的炸爆炸了,人侦察机上携带的炸,除了体之外,只装了大约四百五十克火药。然而炸虽小,可架不住火药式。

高爆炸药一克当过去炸药的数百克使用,一枚炸过去,整个山体都在抖动,碎石噼里啪啦落个不停,等安锋跟着排长冲出红色烟雾,抬眼望去,半个鹰嘴崖已经炸塌了,洞口那三个人如果来不及逃亡,现在已被高爆炸药变成分子状态。

两名医护兵扛着急救设备向直升机坠落处跑去,四名负责保护安锋的士兵用身体挡在安锋一侧,形成一道肉屏风掩护安锋奔向直升机坠落地,这架直升机有防止燃烧装置,飞机坠落后,油箱处仅仅燃着小火,火焰并没有蔓延。一名救护兵冲进直升机里,先取出灭火器扑灭了机身火焰,丢下空的灭火器后,他开始与安锋、阿盖尔一起拯救机舱内的伤兵,剩下的那名救护兵则在坠落点附近寻找掉落下来的士兵。

直升机上搭载了六个人,除了机长与副驾驶外,还有一名机枪手,一名药手,一名通讯官——负责拍摄现场图像,并把现场图像实时传输到指挥所。最后剩下一名武装士兵,在空中中枪的是直升机上的机枪手,机枪手边的药装填手也同时被大口径子打中,这两个人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

前舱位置上的副驾驶被片划伤,经过紧急止血后,安锋把他包扎起来。直升机的机长受伤并不重,他被坠落时的碎玻璃划伤了头部,刚才战斗的时候,他对自己进行了简单包扎,并拿起枪想掩护同伴。

而机上的通讯兵一点油皮都没有擦破,倒是那位武装护兵跳下飞机的时候崴了脚,甚至有可能小腿骨骨折。安锋给他上了夹板,打了一针止痛剂,这名护兵随即被安排在避风处,盖上军毯休息。

这时候,排长已经带着人攻到了鹰嘴崖附近,士兵一路打着枪,不管能不能打中目标,纯粹用枪声壮胆,山谷间山梁间都响着清脆的枪声。片刻过后,枪声停顿下来,安锋这里也把伤兵收拾好了。

仅仅停顿了一会儿,排长高喊起来:“准备……”

所有的人听到这声喊,一起把耳朵捂住,同时微微张开嘴。排长拖长腔喊完准备,立刻果断下令:“起爆”

山洞有多长,士兵没兴趣知道,山洞里有多少人,排长没兴趣搜寻,战术规范要求遇到这样的山洞,如果洞口没有崩塌,如果战斗小组随身带有机器鼠,可以深入山洞进行侦查,那么就侦查一番,如果那些前提条件全不具备,则于脆要求士兵炸塌洞口。

不管洞里有多少人,只要把看到的洞口全部炸塌,让洞里的人爬不出来,那他们对士兵就没有威胁性,至于他们躲在封死的山洞里还会做什么,士兵们不感兴趣。

士兵们上战场,不是靠斩首人头获得报酬,他们拿的是薪水,俘虏什么的,击毙击伤什么的对他们毫意义,他们只要按战术规范完成自己的战场动作,那么就能拿到报酬,所以他们不追求杀伤,只追求保护自己。

保护好自己,完好损的从战场回家,哪怕一枪没放,只要上过战场,就能拿到服务勋章,如果遭遇了战斗侥幸没死,就可以拿到勇敢勋章,至于表现突出的卓异勋章,那东西只有特别狂热的好战分子,才会去刻意追求。

爆炸过后,战斗终于结束了,剩余的士兵继续搜索附近的山洞,排长带着人返回来,他先忙着安慰安锋的情绪:“康登医生,你瞧,我尽力想打一场零接触战争,可是这山区处处是藏身洞,拐个弯就能遇到一名藏在山洞里的武装分子。你还好吧,康登医生,没被吓着吧,作为医生来说,你简直像个士兵一样富有勇气。”

现在排长看安锋比较顺眼,难怪这个花花公子要来战场,原先他看安锋那股凡事都漫不经心,懒洋洋的散漫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经过这场战斗排长才发现,即使最剧烈的战斗里,即使炮在头顶上呼啸,爆炸距离医生并不远,这位医生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懒散样——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速打量一下伤兵,发觉那些伤兵都被包扎得很好,两名医护兵察觉了排长打量的目光,悄悄地竖起大拇指表明态度——这名医生看起来没正经,做起事情来非常专业,非常娴熟,也非常妥帖。

这时候,阿盖尔又撩起了马甲,排长一摸额头:又来了。

果然,阿盖尔摸出了雪茄烟,同时摸出了小酒壶,安锋不慌不忙的点燃雪茄烟,一手拿着小酒壶时不时的抿上一口,而阿盖尔照旧掏出小电风扇,吹着雪茄飘出的烟雾。

ji战过后,闻惯了硝烟以及烟雾气息的鼻子,忽然闻到醇hou的雪茄烟味,排长不仅吞了一下唾沫,他望向安锋,安锋眼睛里露出询问的目光,排长重重一点头。于是安锋手一伸,他手掌上立刻多了一根雪茄烟。但是安锋的手并没有缩回去,他依旧摊着手,阿盖尔只好迟疑的从马甲里又摸出一根,然后又摸出一根,安锋这才合拢了掌心。

三根雪茄烟,排长一根,两名救护兵一人一根,救护兵没舍得抽这根雪茄,珍爱的将雪茄烟放回衣兜里,排长点燃雪茄后,坐在那里的直升机驾驶员招呼道:“给我来一口。”

一根雪茄烟四处传递着,没人嫌弃雪茄烟尾的唾沫。抽完这根雪茄烟,搜索完毕的士兵终于发出了安全信号,排长指点着几名伤兵说:“我们还要继续前进,我留下一个班照看你们,你们待在这里等待救援。”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夜战

挥手告别了伤兵,队伍提心吊胆的穿过了刚才遇袭的山谷,翻到另一处山梁上,因为战斗耽搁一点时间,再走一小时,排长决定就地扎营。

派出来担任援军的这个排属于第三装甲骑兵师,他们是米国正规军。一旦决定扎营,立刻循规蹈矩的挖出单兵掩体,架好机枪,布置好警戒,这才有功夫埋锅造饭……当然,“埋锅造饭”这是个古老的词,用在这里只是说明士兵要吃战地餐饭了。

实际上现在的单兵口粮士兵不用生火,撕开铝箔包装,取出中午的份饭,饭盒的壳体接触空气后开始自动发热。在等待饭热好的功夫,士兵开挖单兵掩体,等掩体挖好了,饭也热好了,直接端起饭盒就可以吃。

战地午餐包括一份牛肉、一份米饭、以及各种各样可疑的粉剂。这些粉剂加水加热后,立刻会变成各种各样汤料。也有士兵运气好,他们的份饭里夹的是可可粉或者巧克力粉,煮热之后直接成了一杯热巧克力,或者热可可。有的士兵的粉剂只能冲出一杯果汁,或者热肉汤。

每份单兵口粮都有标准热量规定,这热量规定精确到克。按老美供应标准,一个士兵每天需要460克牛肉,巧克力若干,含维生素的果汁若干,以及香烟火柴若干……

单兵口粮的味道……唉,有的人说很好吃,但大多数士兵对此的一致评价是:味道一般般。不过,经过大运动量的战斗消耗后,士兵吃起饭来都狼吞虎咽,等到将单兵口粮一扫而光,把撕下来的铝箔将饭盒重包起来,而后把铝箔搓成卷,士兵再起身出发时,将废弃物扔进单兵掩体坑里,填平了坑,地面上一切痕迹都不存在了。

傍晚时分,连续翻过不知多少座小山梁,只剩下两个班兵力的援兵,接近了群山环绕中的一处小山坳。小山坳底部,沿着一条小溪建了一圈土坯房,但这些房子只建在小河的一边,河另一边,则一栋房子都没有。

这是个典型的伊拉克山村。

这里是小分队失去联络前,最后藏身的地方。

这时,山坳内静静的,河边只有几栋房子里冒出的炊烟,显示这处山坳还有人居住。排长示意士兵们准备发射信号,同时他将通讯器材准备好,等待与村里的士兵沟通。

信号打出去了,三发橘色的信号缓缓地坠落下去,排长的心也沉下去了。

没有信号!

士兵随身携带的通讯器材内,各个波段都没有通讯联络的声音。

排长焦急的站起身来,举着望远镜观察山坳中的小村,在他就要失去耐心时,村中一间房子突然冒出一发信号,信号腾到空中的时候,喜出望外的排长一挥手,两个班的士兵每三人一组,成战斗队形波浪式向村中扑去。

不过,安锋与阿盖尔,以及那两名医护兵还留在原地。他们蹲在山峰高处的一块石头边,医护兵们手中的枪已经上了膛,他们神情紧张。而安锋神态轻松,一边眯着眼睛观察村落,一边摇头,缓解着医护兵的紧张情绪:“没有问题,村里一切正常,不过,这座小村怎能困住几十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呢?不应该啊,我们的士兵遇到了怎样的困境。”

不抽烟不喝酒时的安锋,表现的完全像个正常医生,他说话充满了医生的认真。

两名医护兵稍稍松弛了绷紧的身子,而这个时候,增援士兵们已摸到了信号射出的那所房子周围。他们相互打着收拾吗,准备攀登院墙,与此同时,院内静悄悄的,整个村子仿佛被刚才的信号吓着了,连狗都不曾吠叫。

眨眼之间,几名士兵翻进了房子。稍停,通讯频道里响起增援士兵们的喊声:“安全。”

过了一会儿,另一名翻进墙的士兵1惊呼道:“天呐,我看到了什么,他们各个都带伤……这简直是地狱。”

地狱有点夸张了,士兵们确实有点尽粮绝,他们的太阳能充电板损坏了,所有的通讯设施没了电以后,成了瞎子摆设,因为周围游荡的武装分子不断的狙击,幸存士兵不敢离开这个村落,而这个村落总算对士兵还算友好,村长出面庇护了这队伤兵,拒绝了外面人的进入——在伊拉克,部族的势力很大,武装分子也不敢随意闯入手寸铁的村落,

当然,也许那群武装分子还想围点打援,利用这组受伤士兵作为诱饵,狙击赶来救援的士兵。比如白天增援部队遭遇的狙击,很可能就是武装分子的一部分势力。但伊拉克人战斗意识向来不强烈,见到增援士兵很难啃,除了第一队人马得到机会开枪外,其余的队伍见势不妙,悄不声的躲了起来。

当然,也可能其余人马都躲在山洞里,不过,一路行来,救援士兵看到洞口,就随意丢一颗手雷进去,他们物资充足得令人发指,根本不在乎药的浪费,于是,很多武装分子被埋在了山洞里…”

悠闲地坐在山梁上看风景,等冲进屋的排长发出安全信号,安锋这才带上阿盖尔向村落里走去。

被困小分队总共有两个加强班的兵力,幸存者有23人。他们一路追踪一只什么驼队,而后收到节节抵抗,最终尽粮绝不敢行动了。费卢杰指挥官发动两次救援行动,但第一次兵力少,第二次救援直升机遭遇火箭袭击后,直升机被迫返回,第三第四次救援,一直没能走到这处山坳。

也许,以往的几次救援虽然效果不佳,但武装分子也耗尽了他们的力量,这才让安锋他们拣了个便宜,但也许武装分子并没有丧失实力,他们还在等待夜幕降临……不过,党费黄金这件事安锋已决定不参与,所以整个救治过程中,他表现得完全像个合格医生,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多余的问题一句没问。

安锋随身带的药物被直升机驾驶员用去一部分,剩下的药物不够23人分配了。而这23个人已经在山里困了十一天,如今几乎个个带伤,至少也是个轻度脱水症。

稍稍收拾了一下,排长过来与安锋商量:“我们只有两个班的兵力,救援明天才能来,但村长拒绝我们在村中继续呆下去,我想好了,我们中午建立的临时休息点还可以使用,我准备带着伤兵去临时休息点驻扎,等到明天天亮,救援来人之后,我们可以乘坐直升机返回。”

“没有办法了吗?”安锋沉吟了一下,马上摊开手:“那么,给我一支狙击枪。

排长诧异的看着安锋:“你决定了?一旦你拿上枪,等于你放弃医生的身份,到了战场上,别人对你开枪那就话可说了。”

安锋点点头,排长马上回应:“那二十三个伤兵,有的人已拿不动枪了,所以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枪,随便你想带上什么枪,我都能满足。”

排长出去给安锋找枪,安锋看了一眼阿盖尔,阿盖尔拍拍身上的战术马甲,立刻默默地将身上的所有雪茄烟全部取下来,剩余的一只小酒壶则交给安锋……等收拾停当,阿盖尔扣好了马甲的扣子,看着安锋说:“狙击枪,我来,你可以拿电子仪器,做我的,狙击助手。”

这时候,救援的小分队其实已经等于断了牙齿,他们背了一架人侦察机,带了四枚导,沿途走过的时候,他们用了一半以上的炸药,去炸毁所有看得见的洞口。而现在,人侦察机的电力不足,最多只能再来一次飞行。与此同时,赶路的士兵们为了抛弃重量,毫不吝啬的挥洒着药……

现在“富裕”的士兵身上仅剩两个夹,还有人仅剩半个夹。

被困的二十三人小组也不容乐观,他们是追踪神秘驼队前往安士拉省最边缘地带的,遭遇围困后他们反复自救。刚开始他们对这种围困不以为然……好吧,他们的战术意识也不强烈,遇到敌军抵抗则开始呼叫空中支援,等空中支援遇阻之后,这些人才慌了,但这时他们也没剩下多少药了,很多人只有三五发子,只是因为伊拉克士兵个个都喜欢“唆使别人冲锋在前。”一旦人人都不想当这个“别人。”战斗就进入了僵持状态。

不过,伊拉克兵这种战斗方式,在阿拉伯世界里已经算得上顽强了。一年前,在阿富汗发生的两部族间万余人大会战,还曾闹过举世皆闻的笑话:一方部族武装力量约三千余人,而另一方据说有八千人,双方“ji战”一天一夜,伤亡才有三个,其中一个是年老体衰,因心脏病发作而死亡,另两个一个是跌下山谷跌死的,最后那个是着急地转移炮位,双手按在滚烫的炮筒上,导致严重烫伤,事后未得到妥善医治而死亡。

这个战果曾然全世界小朋友1惊掉了下巴——就是一万人面对面扔石头,扔个一天一夜的,也不至于只有三个人因事故死亡吧?可是阿富汗就能做到。这是打仗?

据说,美军战场协调员也在现边看着战况,双方打枪大炮从没停止,那么多子炮的,都打到哪里去了?总不至于每个爆炸都不死人不伤人吧?如果是,那这种射击效果也未免太神奇了。

难道万余人在战场上正面放枪放炮,双方却默契的把枪炮对准敌人绝对不会出现的区域反复轰击?

交火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啊!

据说,打完这场“艰苦的会战。”胜利的部族武装首领还好意思吐着舌头,跑到美军战场协调员面前,一副要累坏的模样,伸着手问美军要子费炮费,以及战场辛苦费伙食费耽误农耕费……等等。

据说,交火的这两个部族存在世仇,这份仇恨双方结了一千年。所以当两个部族正面碰撞后,许多军事学家都以为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谁能想到他们打了一场完全阿拉伯式的战争——大家都坐在园子里,听谁的士兵放出的声响最大最持久,以此决定战争的胜负。

相比它们,战斗时肯冲锋,肯面向敌人向前走几步的伊拉克人,那绝对是“阿拉伯第一强军”!

说实话,美军的战斗意识也不比伊拉克人强多少,不过,胆子小架不住美军的物资充足,以及技术手段先进……唉,没准那些尖端武器的发明者,当初也是因为美军生性软弱,才想出用高科技来弥补美军的勇气不足。

一个小时后,这队伤兵加援兵一起走出了村落,二十三名伤兵经过简单的整治,不能走的被人抬着,能走的则相互搀扶着,而这二十三人当中,还有人患上战场综合症,外表毫伤痕,但内心极端胆怯,以至于拿不起枪来、站不直身子走不动路。

这时候,夜幕降临了。

山区的夜幕格外黑。

伊拉克人总说白天是美国人的,夜晚是伊拉克的。这句话体现在山区,就是那些白天不敢露面的枪手们,夜里都敢活动了——他们的射击漫目标这是肯定的,即使拥有夜视仪的美**队,夜晚的射击准确率也不过是千分之一稍多一点,所以,完全靠肉眼捕捉目标的伊拉克人,又能好到哪去?

但是,当你处身在乱枪横飞的夜空,明知道射击准确率乃是科学,但要当你用自己的生命去验证这项科学统计,恐怕也没人敢尝试。

“战场综合症”就是这样来的。

一行人走出村落不久,附近的小山岗上当的一声枪响,打响了夜战的第一枪。顿时,在黑魃魃的山岗上、山沟里、山梁上,七零八落的响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不得不说,作为夜战士兵,伊拉克人的战术动作很不专业,他们没有在枪口上加上消焰器,枪口喷出的火焰清晰可见,以至于每一发子都像是爱玩的小孩在点燃彩珠筒,子带着明亮的尾焰咻咻的乱飞着。

枪声一响,被困的二十三人当中,有几名士兵当场瘫倒在地,打死也不肯前进一步。

不肯前进还则罢了,其余的士兵可以搀着他们走,甚至抬着他们走。但是患上“战场综合症”的士兵不可理喻,当有人搀扶的时候,他们拼命地蹬脚舞手,并尖声凄厉的喊着,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喊叫暴露了目标。

“医生,有镇定剂吗?”排长有点不耐烦了,他用眼睛瞄着几名死活不肯走的士兵,暗示安锋动手——与其让他们这样闹下去,还不如让他们昏睡过去,这样大家可以抬着他们走。

“不用那么麻烦。”安锋立刻匍匐着向几名哭闹的士兵爬去。

这时候,所有的士兵都趴在了地上,而他们卧倒的地方其实离村落并不远,连离村落最近的山岗都没有爬上去。夜里山中气候有点冷,草丛里湿漉漉的,安锋像一条蛇一样游动到几名战场综合症患者身边,他把对方按倒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慰着。患者并没有抗拒安锋让他们卧倒的动作,可奇怪的是,每一个哭闹不休的士兵到了安锋怀里,只一会就声息。

等到这场吵闹平息下来,排长爬到安锋身边,诧异的问:“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你只剩两针镇定剂,说是备用的,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你把它们都用上了?”

安锋摇摇头,伸了伸大拇指,解释说:“按压颈动脉,可以让士兵暂时昏睡,他们只需要睡一觉而已,他们太紧张了,睡眠可以是他们放松。”

排长指了指前方:“医生,你留在原地,照看这些病人,我带几个人过去先占领最高点,然后派人一**的接你过去。”

安锋摇摇头,他从怀里掏出苏珊娜送给他的那支特制手枪,喃喃的说了一句:“天黑了。”

天黑了,安锋就没有好脾气。

阿盖尔最明白安锋的意思,他把怀里抱的狙击枪塞给旁边的人,自己也开始摆弄手枪。安锋抬头跟排长说:“这时候你需要最精锐的士兵,而你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了,留几个人照顾伤兵吧,要知道,我并不是虚弱力。”

说完,安锋随意指了个方向:“你给我取一套单兵通讯设备,阿盖尔帮我带足了电池,我负责那个方位,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排长稍稍想了想,马上点头同意。半天的战斗中,安锋什么都没做,一路抽着烟喝着小酒,他确实是如今队伍中体力最充沛的。不管了,传说这些军医都有些情报部门的背影,既然这位纨绔公子想出手,那就由他表现吧。

排长趴在原地,压低嗓门喊道:“送两条单兵通讯设备,点。你们当中还有谁继续战斗,检验一下子与枪支,我需要所有能战斗的人员。”

单兵通讯设备送来后,安锋与阿盖尔娴熟的调整了频道,并把战术眼镜与排长实行了共享,这让排长微微有点侧目,当然,他也因此对安锋的出击加放心了。

四周的枪声还在凌乱的响着。

安锋趴在地上四处打量了一下,他俯身将单兵设备调整到红外线夜视功能,而后半弓着身子,领着阿盖尔向远处摸去。排长见到花花公子都上了战场,他也坐不住了,赶紧领着几个部下向山梁上爬去……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总是心太软

不一会儿,排长占领了制高点,开始派自己的部下一趟趟返回,一**往制高点接送伤兵。欢迎来到阅读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排长的战术眼镜突然闪跳了一下画面,位于费卢杰的战地指挥中心,通过卫星将在场士兵战术眼镜里的画面全部沟通起来,排长在眼镜里看到的是安锋战术眼镜看到的景象——

一处山坳里蹲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在红外线夜视镜里只是两团白光,隐隐的,这白光在窃窃私语,其中一团白光一扬手,一团火焰从他手中喷发出来,而后持枪者对旁边的人说:“打了几枪了,再打几枪就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你记着,回头告诉哈塔卜,说好的每天二百美元,他已经欠了我们三天账了,明天必须结账……”

这段话是用伊拉克语说的。

画面一直在晃动,两团白光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说话的人絮叨完,扬手又开了一枪,这时候,一道白光像利箭一样从画面直接划过,开枪的人身子一挺,立刻扑倒在地,紧接着,四五道白光嗖嗖的冒出来,画面上全是一道道白线,而旁边听话的人一声未吭,身子往旁边一滚,一动不动了。

紧接着,画面开始放大,从指挥所传递的安锋的声响再传输到排长耳边,语调显得很痞赖:“阿盖尔,你又浪费子了,一颗子解决一个敌人,我们带出来的子并不多。”

排长立刻连通了指挥所——这次连通采用的是指挥官私密频道,他与指挥所的这段交谈别人听不到,包括安锋。

“长官,康登医生离我们有多远?”

“将近一千米,红外线信号已经超出了蓝牙感应范围,通话信号似乎也超出了通讯器材的传递范围。我只能通过卫星沟通你们。”

“长官,这个康登医生是什么来历?”

“我刚才问过相同的问题,我把我上司说的话同样转告给你:他的来历你需知道,因为我——这跟我是我们的上司——也接触不到这个秘密,你也一样。”

排长噢了一声,马上又问:“长官,你刚才一直在观察他的战术动作吗?

位于费卢杰“梦幻大陆”军营内的第三空降师p营营长知道排长问的什么,他马上回答:“是的,他的行进动作很像海豹突击队的标准战术动作,他接近两个枪手的姿势,很像海豹突击队的战术教材……所以我把画面转给你了。

两人私底下交谈着,这时安锋带着阿盖尔已经离开了被击毙的枪手,他临走前似乎从尸体身上取走了一件东西,而后一路奔向另一处山岗。一直注视战斗结果的营长赶紧补充:“一点钟方向已经清理于净了,你们可以朝那个方向移动,我把行进路线在战术眼镜上标注给你,跟着路线图走……哦,我们看到的是个老手,幸好这位医生是我们的人。”

排长纳闷的起身,招呼队友继续前进。这时周围依然响着流,细细辨认一下,还会发觉流不止在这个山谷响起,别的山谷里同样隔三差五的响两枪,但开枪者明明看不到士兵的。

排长要带着队伍前进,这有点麻烦,因为伤兵数量超过了他带来的士兵人数,而一个伤兵需要两个人抬,排长还要保持足够的战斗人员,以便应付可能的突发事件。这样一来,那些被挑出来负责照顾伤兵的人,不免要一趟一趟的来回奔波,每次排长向前推进一公里,士兵们要往返几次接来伤兵,而后排长才能再次前进。

不过,这活儿很累但不危险,而突前的安锋,活儿虽然不累,但……咳,其实也不危险。

他在黑夜中继续朝前摸去,这么久以来,他的超视感觉时有,时没有。以前屡次战斗,即使有了“超视感觉”,但旁边还有外人存在,安锋不能好好感悟超视感觉的差异。这次身后是一群伤兵,参加战斗的只有他与阿盖尔,黑夜里别人看不到他的动作,他几乎是直着身子走路的,只有在接近开枪者时,他才会按规范战术动作潜进。

品味着超视感觉带给他的奇妙感受,安锋每次都准确的找到潜伏的枪手,在超视感觉下,即使是没有一丝灯光的山区,他面前的路面也亮如白昼,他可以清晰的看清每一棵小草、每一粒小石子、每一根枯树枝,以及在黑夜中树上鸟窝里探出头的夜猫子,草丛里岩洞里蹦跳的老鼠……

每一次都能准确的找到开枪的枪手,这种准确率自然让指挥官、让所有同步观看图像的作战参谋们,误以为这绝对是一个久经训练的战场老兵。要知道群山之中有回音,一点光没有的山区里,只凭借人类耳朵的听力,是很难准确判断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安锋每次都那么精准,仿佛黑夜没给他带来任何障碍,这就让观看者感到匪夷所思。

这就是完美基因吗?人类的始祖、拥有完美基因的东非人,上古时期就是这样,在东非大草原的黑夜里捕捉着夜行动物吗?

人类是一种最复杂的动物。一般动物分草食类、肉食类,以及杂食性。而大多数食肉动物是不吃草的,唯有人类既吃肉也吃草。

一般动物分为昼行动物、夜行动物。而人类对昼行动物往往比较了解,但对于夜行动物的生活习性,人类却了解不多,只知道夜行动物在白天的视觉不佳,甚至不得不躲在黑暗中,以回避刺眼的阳光。

然而,唯有人类,昼夜都能看得到周围环境。

人类在早期是否属于夜行动物,是否因为生活习惯的变迁,使得人类越来越适应白天的生活环境,但同时依然具备夜视能力。

人类一般喜欢在白天捕猎,但如果人类拥有夜视能力,或者夜视能力特别进化,是不是获得食物的空间,顿时扩大了两倍?

安锋提着枪走着,一路走一路在品味超视感觉的特殊,同时回想着如何启动自己的超视能力。

排长带着人在他身后折腾,黑暗中他与安锋越走越远,而基地指挥官到了最后,也懒得把安锋的战术图像传递给他,因为他从战术图像上看到的蹊跷越来越多,于是他不断地调整这段战术图像的保密级别,最后,战术指挥官只是在排长战术眼镜上标出安全路线图,多余的话也不跟排长解释。

安锋不知道,排长与营长都不知道,安锋战斗的这段图像同时传递回米国。在一间保密程度极高的战术指挥室里面,几个人同时观看着这段画面,这几个人当中有两位安锋熟悉,一位是汤姆博士,一位是安锋曾在巴格达向其求助的高级情报官员,而在拉斯维加斯钻石窃案中,这名高级情报官员是指挥官,安锋曾短暂的在其手下效劳过。

“一号试验体有没有这种现象?”高级情报官员指着画面询问汤姆博士。

这场战斗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安锋一直行走在群山间。如今战斗还在继续。

汤姆博士是半夜让人叫来的,他问及原因后,跟着指挥官一起欣赏了片刻画面。他摘下眼镜来,一边擦眼镜一边说:“我还是认为一号试验体最为完美,是的,我们在一号试验体上,没发觉她具备二号试验体如此敏锐的夜视能力

一号试验体主要的特殊性在于听觉,她可以听到两英里内、自己想听到的任何声音,甚至连空中的电波她都能截听到。我们这些参与者因此在她面前不敢多说什么,甚至不敢打电话交谈……

现在看这幅画面,显然,我们的二号试验体从一号试验体身上获得了某些听觉能力,比如他能准确判断声音发出的位置,不过,我们已经测试过了……

汤姆博士带上眼镜,笑了笑说:“我们在一号试验体身边安置了一位监控者,二号试验体身边同样一直有监控者。通过我们的测试发觉,二号试验体不具备一号试验体的窃听异能。相对来说,二号试验体的特长多地表现在他的智商能力上。他的逻辑判断能力以及直觉判断能力,简直让人惊叹。

哦,关于这方面,你跟他两次合作,应该是很清楚的……”

高级情报官一手抱着胳膊,另一手摸着下巴,沉吟着说:“但现在看来,二号试验体的表现也非常出色。”

汤姆博士轻声提醒:“可是一号试验体与二号试验体的造价相差不多,但在战场反应能力上,两者的差距却是显而易见的。我们不能花差不多的钱,却制造出功能差异很大的武器,这个,拨款委员会方面交代不过去。”

高级情报官想了想,同意了汤姆博士的说法:“你说的对,这两种武器确实差异很大,一号的表现令人难忘,但是,汤姆博士,我们是否多的挖掘一下二号的潜能,也许我们能得到多的惊喜。”

汤姆博士摇摇头:“针对二号的研究,多的在于医药发明方面。他的成功表明,人类可以在长寿方面走得远,我准备把相关的研究逐渐变成相应的长寿制药行业,这样,我们才能有源源不断的研究经费供应。而作为一种武器,二号嘛……”

汤姆博士叹了口气:“他总是心太软。”

高级情报官点点头,随即吩咐:“那么,汤姆博士,今天打搅你休息了,你可以回去了,关于二号的情况,我还需要再想想,等我考虑好了再跟你沟通

天亮了,走了一夜路的安锋打空了两个夹,他只剩枪膛里一颗子,背靠着岩石,看到晨曦露出第一丝光线,他跟阿盖尔挤在一处岩石下,背靠着背闭眼打瞌睡。排长也累极了,不过在体能方面,他显然还能坚持,等他气喘吁吁地扛着一名伤兵找到打盹的安锋,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士兵不要惊扰安锋。

随后赶到的士兵自发的围着安锋围成了一个圈,用身体给安锋挡着山区的寒风。排长又走过一个山梁,确定不会惊扰了安锋,这才与指挥部通话,开始呼叫增援。

原本地面步兵清理于净沿途的地面,确认地面不可能有肩扛火箭的,以及其他任何可能威胁到空中力量的因素之后,指挥所才会派出武装直升机过去增援,但这个不平静的夜过去后,各级指挥官显然接到了高级的命令,这个命令要求他们不惜代价救回康登医生。

双方短暂通讯后,两个直升机中队被派了出来,三架一组的武装直升机保护着三架运输直升机,速向山区飞来,他们动作很,通讯结束后才一小时,直升机已经飞临了上空。

两个直升机中队撤回来的过程惊险,其实这也好理解,大家都是人,联军士兵奋战了一夜,感觉疲乏不堪,而伊拉克武装分子也同样骚扰了一夜,他们也累了。黎明又是人最容易瞌睡的时候,赶在这时候撤出,即使伊拉克人听到了直升机的引擎声,也许他们连拦阻的兴趣都没有了。

安锋在直升机来的时候已经醒了,但士兵们都作出一副唯恐惊扰他的态度,他乐的在飞机上继续装睡,这次出行算上战场,暂时服役时间以及薪水都是加倍再加倍的。回到自己家里,安锋发现,自己的服役分只要再有0他就算挣够了三年的公益服务时间,这就是说,他也可以随时离开战场了。

然而事情没完,他到伊拉克才几天,如今奥德尼刚刚连通了伊拉克老头留下的关系,这关系内有很多想出逃的人,有很多试图购买武器,或者走私军火的人,留在巴格达的崔三他们生意很兴隆,而这笔生意才刚刚开始。

所以安锋假装忘记了计算服役分数,他在医务所打了个招呼,随即回到自己的宿舍蒙头大睡……实际上,他关起门来,开了一瓶酒,与阿盖尔一起庆祝这次战场逃生。

这时候的费卢杰,只剩下凯文医生一人当班了,好在那些伤兵马上被转送到巴格达,伤重者被立刻送回国,伤轻者则暂时在巴格达疗养一番,最终医务所里只剩下几名轻度患者,凯文医生在医务所里晃了一圈,告诉护士有事打宿舍电话,也乐颠颠的跑回宿舍,与安锋共同庆祝……噢,共同喝酒。

好心的询问了一遍安锋的战场经历,凯文举起酒杯,告诉安锋另一个好消息:“你知道吗,那两名伤兵,就是死亡的伤兵,医疗委员会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已经解脱了。医疗委员会决定动用医疗保险金对两名伤兵进行赔偿,下午三点,北约方面将派人与波兰军方一同去士兵家,作为事件相关人,你必须在见证人的陪伴下,同时观看事故的最后处理过程,我来通知你一声,下午三点半,一定记着。”

伊拉克与波兰只有几小时时差,这时间大约波兰刚刚下午上班。

那两名死亡的伤兵就是被海王叉公司误伤的波兰巡逻兵,因为海王叉公司爆发出贿金丑闻,随后这家公司提早撤出了伊拉克,也使得另一名波兰伤兵安然事。不过,撤出的海王叉公司拒绝承认误伤,他们认为双方彼此相隔了一个街口,公司员工是在听到武装分子枪声,而后朝枪响处开火的,至于怎么打中波兰巡逻兵的,他们自己也弄不明白。况且他们自己也伤了几个人,于脆互不赔偿吧。

凯文医生喝了一杯酒,而后继续介绍情况:“海王叉佣兵薪水比较高,如果相互赔偿的话,波兰方面要吃很大的亏,所以他们同意了。

医疗委员会方面,他们已经确认了你在操作当中并医疗事故,当然,你并不是主治医生,你只是给他们最先包扎而已,用药的、诊断的,以及看护的都不是由你负责,所以你的责任几乎没有,医疗委员会决定不把这次事故记入你的档案。不过,按照惯例,按照法律,你依然要见证处理结果。”

安锋丢下杯子,说:“那就见证吧,如果你下午没事,我请你做我的见证人。”

凯文点点头:“当然了,方圆五十英里,你再找不到另一个医生了,只能由我出面来见证。不过你事后要请我喝酒,就喝这种品牌的酒,这酒真不错。

安锋制止道:“下午还有事,司法方面的事情,可不能喝多了。”

凯文医生随即端起醒酒钵塞给阿盖尔:“剩下的归你了,我们就喝杯中酒

举杯跟安锋碰了一下,凯文好奇地问:“你不关心赔偿金额吗,也对……你这位花花公子不差钱。”

安锋马上乖巧的响应:“赔偿金额是多少?”

“医疗委员会认为:虽然已经确认两名伤兵的死亡不是医疗责任,但出于人道关怀,委员会对两位士兵的意外死亡深表哀痛,他们愿意为每位士兵赔偿一百六十万美金。”

“这一百六十万是怎么算出来的?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六章 梵妮的爆发

安锋是入行的医生,哦,说实话医生只是他的掩护职业,他对医生行业的了解,甚至不如对刺客行业的了解。而凯文不管怎么说,他毕生志向就是当医生,当一位名医生。这一行的相关知识,他从小就开始搜集就开始了解,所以他熟络的指点道:

“波兰人工资比较低。嗯,一般来说,赔偿金的计算是这样的:先算士兵的年薪,结算到士兵服役终止日为止。该士兵有三年的服役期,而后会转业退役。不管他转职之后从事何种行业,医疗委员会按波兰的平均工资付钱,一直支付到波兰的法定退休日为止。

两位士兵死亡一位十八岁,一位十九岁。三年服役期的薪水,加上战场补贴。然后是从二十一岁到六十岁,总共三十九年的平均工资,再加一点点精神抚慰金,总数是一百三十万多一点。医疗委员会决定于脆凑个整数,给对方家属一百六十万,而后要求家属签署承诺书,承认士兵是非医疗事故死亡,拿了赔偿后不再追究医疗部门的责任。”

停了一下,凯文医生继续解释:“幸好不是医疗责任,否则,光是精神赔偿恐怕就不止三百万美元。你知道的,精神赔偿没有止境啊,要支付受到精神伤害的所有人的薪水,还要加上他们的治疗费用,这样算起来,赔偿金有可能上千万,甚至上亿。”

哦,波兰法律也是支持“精神损害”赔偿的,所以波兰人的“精神”也不是一钱不值啊……幸好幸好。

聊天喝茶品酒的功夫,两人消磨到了下午约定时间。凯文医生陪同安锋一起进了医务所。因为这死亡事件不是医疗事故,涉案的医生需亲自到场道歉致哀,但他们需要在见证人的陪同下,通过视频观看医疗处理结果——西医留下这个传统是为了让每个医生珍视生命,尊重病人权益。

波兰方面摆出的场面很郑重:一名北约司令部的医疗署官员带着几名宪兵,以及北约军法官出息,波兰当地军方人员陪同着,在军法官的见证下,向两位阵亡士兵的家属开道歉会——道歉会是在一间波兰会议室举行的,这个,倒是昔日留下的华约习惯。原本会议应该在士兵遗属家中、或者村落中举行。但华约组织喜欢隆重,喜欢走形式,所以道歉会改在了当地军方会议室。

会议开始前,在场的军法官与宪兵需要签署见证文件,证明他们当时在现场。通过视频观看现场图像的涉案医生们,也在世界各地不同的地方,同时签署见证书——其中,部分涉案医生已经服役结束,回国转为平民了。

见证书签署完毕后,立刻将电子文本传递给医疗委员会。后者收集齐了所有医生的见证书,随即发出指示:“可以开始了。”

医疗署官员上前一步,宣读了道歉书……他刚刚读了两句,突然间,旁边作见证的军法官低了一下头,查阅了一下他的手机,随即一伸手,制止了医疗署官员:“请等等,情况有变化。”

医疗署官员急忙问:“什么变化?”

“《纽约时报》今天突然大版面刊登了两名波兰士兵死亡的真相,司令部正在把版面传递过来……”,军法官附到卫生署官员耳边,低声说:“报道说,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两名波兰士兵的死亡有可能是谋杀。”

稍停,军法官又补充说:“报道指控海王叉保安公司,暗杀了两名巡逻兵

医疗署官员平静地问:“已经立案了吗?”

军法官轻轻摇头。

现在是波兰当地时间下午,但却是纽约的凌晨。当天发行的《纽约时报》刚刚送到街头,连伊拉克联军司令部都在等待看到版面。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不知道。

医疗署官员晃了晃道歉书,再问:“那么,医疗委员会是否撤销了此项裁决。”

军法官轻轻摇头:“不可能这么,即使证据提交上去,医疗委员会也需要在三个工作日研判证据是否确凿,所以……”

医疗署官员点点头,平静的坚持道:“既然这样,那么——诸位,让我们开始吧。”

军法官愣了一下,马上了悟的点点头。他退后一步,双手背在身后,面表情的注视着医疗署官员执行自己的公务。

他们这伙人来波兰,是受命执行医疗委员会道歉决议的,他们只是为了执行医疗委员会的道歉决议。如果医疗委员会决定撤消此前的裁决,那么,大不了再把这笔钱追回就成。但那已经是另一件事,是别人的工作内容,与目前执行道歉任务的人员关。因此,不管事态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哦,越是有变化,越要早点结束眼下的活儿。

“首先,请让我对士兵某某、士兵某某的遗属致以沉痛的哀悼,我们不得不悲伤地通知你,你的亲人,士兵某某、士兵某某,在伊拉克巴格达在巡逻中受伤,当晚不幸在医务所内去世。

医疗委员会经过慎重的审核,以及反复的甄别,确认这次意外死亡不属于医疗事故,并确认医生处诊毫差错。但是,考虑到诸位毕竟失去了亲人,医疗委员会愿意做点什么以减轻你的哀痛……

我们知道金钱买不到生命,我们知道生命至高上,但我们希望,我们付出的赔偿能让你们在以后的岁月里,感到自己的亲人并未远去,感到他依旧关怀着自己的家人。

是的,这笔赔偿金将以士兵某某,士兵某某的终生薪水来衡量。我们如此做的目的是:要让你们这些亲人感受到,士兵某某、士兵某某的离去并没有让他们的职业中止,医疗委员会愿意认可他们依旧在执勤、在工作、在成长,在变老,一直他们六十岁的现实年龄。没错,我们愿意继续支付他们的薪水,一直支付到他们六十岁。

如果这笔薪水可以改善你们的生活,我相信这也是士兵某某,以及士兵某某生前所希望的。如果这么做,能让你们感觉到自己的亲属虽死犹生,感觉到他虽然在天国,但依然活在你们家里,依然在关心你们,那么,请收下我们诚挚的慰问……

同时,还请士兵家属接受我们诚挚的歉意——发生这样的意外,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我们真心希望您的孩子,您的亲人,依然活在你们当中……”

这时候,身处天南海北的医生们同时低下头,叉手放在小腹处,脸上挂上哀伤与歉疚的表情,以表示自己对生命的尊重。稍后,死亡士兵遗属上前接受道歉书,并签署文件放弃追究医生的责任……军法官、宪兵军官依次上前背书,现场的摄像师全程录像,并实时向全球各地观看的医生转发。

最后,某位士兵遗属收起支票,小心的问:“我刚才听说,事情又有变化

仪式进行完了,剩下的时间属于聊天时间。论大家说什么都不会记录在案,因此医疗署官员与军法官都显得很轻松,语气很和善。军法官出面把事情一说,遗属们纷纷掏出手机,能看懂英语的人立即上浏览当日的《纽约时报》,看不懂英文的,则眼巴巴等待别人的解说。

当日《纽约时报》第三版上,大版面刊登了战地记者梵妮·戴维斯撰写的内幕闻,报道直指前段时间被“贿金传闻”所缠身的海王叉保安公司。报道声称,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海王叉保安公司涉嫌谋杀。

报道说: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两名波兰士兵在巡逻中遭遇了海王叉公司转运贿金的车队,被公司保安当场击伤。为此,两支巡逻队甚至差点发生剧烈火并行为。随后,为了灭口,为了消除证人,海王叉公司当夜派人潜入战地医疗所……

战地记者梵妮声称:自己得到了海王叉公司驻巴格达指挥官下达的派遣令,虽然命令并没有说,派出士兵去医疗所做什么,但梵妮写到:“……他们当然不是去慰问三名受伤士兵的。不管他们提出什么理由辩解,最终:当晚,就在海王叉公司派人去过医疗所之后,两名波兰士兵‘意外,死亡了。

而另一位幸存的士兵……据他回忆,当晚曾有一名护士来巡视,这名护士是乌克兰军队护士,有军籍。她发觉两名受伤的两名波兰士兵‘意外,死亡后,立刻叫来医生对同案例病人进行全面检查,检查工作一直进行到黎明。我们法肯定:是否是这名护士‘意外,好心打断了谋杀行动,但我要说,这名士兵是幸运的,他的运气真好。

加有趣的是,在贿金传闻,中,海王叉公司声称自己遭人伏击与打劫,因而失落了部分贿金,但他们从没有提到自己曾运走了一部分零钞。波兰士兵遭遇的那队运输车队,他们仿佛忘记了,他们从没有承认那辆车是运送贿金的,他们撒谎了……”

在费卢杰“梦幻大陆”里,道歉会的实况转播已于数分钟前结束。波兰遗属接受赔偿后,对医生来说这事已经了结,剩下的发展已没必要再看下去了——遗属签订了放弃追究协议书,即使再有什么事,那也与医生关了。不过,由于事关伊拉克驻军,所以针对伊拉克的转播还在继续,波兰遗属问的话,军法官的回答,安锋都听到了。

转播关闭后,安锋也第一时间掏出手机,上浏览着闻……好吧,这些内幕都是安锋安排乌斯透露出去的。

美国人以一贯的自大,并没有把这条闻放在头版。这条闻出现在第四版——当然了,第四版也是要闻版。

看完闻之后,凯文首先长出一口气,忽然又想到:“哈利,我们医疗所那位哈利医生,曾在街头遭遇莫名枪击,你说,那次枪击事件事会不会也与海王叉公司有关,会不会是海王叉的另一次灭口行动。”

安锋伸了个懒腰,平静地回答:“不管怎么说,‘海王叉,完了,这黑锅他们背定了。”

安锋转身向外走,凯文追上来不停地问:“你等等,你刚才说到‘黑锅,,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哈利的死不是他们于的?你怎么肯定这点?”

“我说的不是这个……”,安锋一边向外走一边敷衍。走到门口,他仰脸向天空看了看,满意地说:“我想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走,我们去把酒喝

凯文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唉,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喜欢的那位日本护士她现在值班,我打算……嗯,你懂得。”

“懂,我懂”,安锋微笑着告辞。

医生与护士的值班时间不一致,三班倒的护士很难与医生同时休息。所以一般来说,医生不愿找护士结婚,护士也不愿找医生成家。比如朱莉安娜,安锋之前做了数场手术,好不容易获得了一次连休,两人这才找机会见了个面,但之后安锋去战场,两人又岔过去了。现在他的连休又要结束了,接下来两人只能在工作场合见面,而按规定,在工作场合不能谈私情。

朱莉安娜是在下白班后才回宿舍的,安锋接回来的伤兵如今归护士照顾了。凯文医生上白班,安锋只能上夜班了,好在如今夜班活儿并不多,因为第三装甲骑兵团巡逻小分队被围困事件后,费卢杰驻军感到自己兵力不足,干脆放弃的山区的巡逻,而“党费黄金”的追踪工作,则完全交给了伊拉克政府,以及感兴趣的雇佣兵们……反正这笔钱追回来,军方也分享不到。

不过,倒是有很多佣兵蠢蠢欲动的,许多保安公司自发结成小团队,继续深入山区寻找“党费黄金”的踪迹,等到他们受伤住院,估计还有一阵子缓冲。因此费卢杰战地医务所稍稍闲了下来,而费卢杰城内的治安巡逻,已完全交给了由当地人组成的费卢杰保安旅,他们的伤亡不归战地医疗所管。

整整一周的休闲时间,安锋闲适的喝着小酒,抽着雪茄,搂着朱莉安娜小妹,顺便找来一台数控机床,用计算机扫描完残存的框之后,根据计算机提供的改装方案,物尽其用的将这些框加工成一个个阿拉伯风格的板凳、桌椅、书柜、衣橱。这些框的材质都是硬木,即使是碎料,多少也能加工成……一根古色古香的阿拉伯手杖拐棍。

朱莉安娜也很喜欢这些小东西,安锋每加工出来一件东西,她都爱不释手。为此安锋不得不让她分享了一件衣柜,一整套餐桌板凳,以及一套休闲草坪躺椅,最终还夺走一根手杖,说是要寄给自己的祖父当然,邮寄费很贵的,这笔钱自然是安锋掏腰包了。

到了周末,安锋的家具改装工作终于完成了,黑水保安公司车队将安锋打包好的货物运回巴格达,而后分别寄往格鲁吉亚朱莉安娜家中、纽约安锋住宅、以及国内父母家,加上英国的安锋养父母家中。朱莉安娜很舍不得安锋制作的手杖与红檀烟斗,她没让把手杖烟斗随货物运走,坚持自己随身携带。

“我要亲手交给爷爷”,朱莉安娜说。

当天,她带着这根手杖去了医务所,向自己的同事狠狠炫耀一番。得到消息的凯文不顾上班时间,立刻跑了过来,很八卦的翻看了安锋的设计图——东西已经寄走了,他能看到的只有实物照片了。

“这个……,你说这是阿拉伯的?不,我觉得它有点丹麦风格”,凯文调笑道。

“没错,奥斯曼帝国受英国的影响很大,他们的阿拉伯宫廷躺椅、沙发椅,整体设计形状是维多利亚式的,只是上面的花纹是阿拉伯人喜欢的图案,哦,就是以各种植物和抽象曲线互相盘绕的花纹……”

凯文打断安锋的话,道:“我再说丹麦。”

“我知道你的意思,丹麦挪威是现代简约风格的发源地,你说的是:这些家具的设计有现代工业意味,充满现代简约风格。没错,这是计算机给出的最节省改造方案,为了迁就原有木料形状,我不得不加上一点现代简约风格,不过,我保证,上面的花纹绝对是阿拉伯的。”

凯文大笑起来:“哈哈,也就是朱莉安娜那个傻丫头,才相信这是阿拉伯风格……这些家具你打算买吗?我其实对你的哪只手杖很感兴趣,杖头挺有动漫感,上面还装了lpd小夜灯。你怎么想到的?”

“啊,那是木料不够长,为了凑数,只能拼接杖头。可惜我只造了两根手杖。”

凯文随口问:“这没关系。听说你有家珠宝首饰公司……哦,我其实并不在意手杖是否出自萨达姆的木料。这份设计图你要发到珠宝首饰公司吗?让他们帮我做一根,随便用什么木料都行。还有,你那烟斗也不错,阿拉伯盘蛇造型,我喜欢。这种小木料应该很好找到……”

安锋目光一凝,立刻反问:“谁告诉你我有家珠宝设计公司?”

凯文一愣神,回想了片刻,道:“不记得了。哦,也许是你哪位小交换生说的,对,就是张舒婷小姐说的。”

凯文说罢,随即挥挥手:“好了,我还要上班,回头我跟你联系。也许我可以……在那个角落找到一块遗留小木料,我回头跟你联系。”

安锋盯着凯文远去的背影,微微笑着——张舒婷不知道他有家珠宝首饰公司,这公司是他与奥德尼转换身份时用的,连苏珊娜都不知道。

说到奥德尼,安锋想起了他的约会。好吧,现在他顾不上凯文的事了。这件事以后追究吧。他转身默默地穿上一身当地人衣服,并给自己腰间插上一只小手枪。阿盖尔盯着安锋换衣服,问:“不要我陪吗?你确定?现在的费卢杰街头,很危险的。”

安锋摇摇头,回答:“现在的通讯联络都断了,我如果走得,只有军营附近的人能看到我走出军营。等我混入人群中,谁知道我不是伊拉克人?谁?而你,你的体型太特殊,走出军营反而危险。”

“非要去吗?”阿盖尔再问:“我们待在军营多好?”

“不,奥德尼说他破解了伊拉克老头与萨尔维的手机档案,有份重要情报,崔三也到了费卢杰,所以我必须去。”

“其实,我们没必要再纠缠于萨达姆的党费了,我们的钱足够多了。”阿盖尔低声嘟囔。

安锋点点头:“我答应你,绝不插足党费黄金。不过,奥德尼也许会有其他的收获。”

阿盖尔垂着脑袋,重重的把厨师围裙甩到肩膀上,一边向外面走一边嘟囔:“我觉得,其实咱来伊拉克一趟,已经赚够了钱,真没必要再去管黄金的事。黄金啊,我记得你还有几吨黄金没出手。”

安锋提起嗓子喊道:“阿盖尔,咱们约好的,绝对不提这件事,就当那件事从不存在。”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已经把它忘了……”阿盖尔嘟囔着向外走去——他要去厨房帮忙了,最近他对这工作乐此不疲。

穿一身当地服装在“梦幻大陆”里行走,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虽然安锋这张脸士兵们都认识,一路走来没人会检查身份证件,但所有遇到安锋的人,都要好心的询问一番,劝解一番,连军营里的黑水保安公司成员,也劝解安锋取消出游计划。

“康登医生,你需要做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外出巡逻时随手就给你办了。这个,如今外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超市,没有加油站,没有酒馆,只有一群混乱的、ji愤的狂暴青年,他们随时准备袭击任何自己看不顺眼的外国人,连给他们发放救济物资的人他们都要扣押,这时候外出,很不安全。”

“没事”,安锋一边打招呼,一边脚下不停:“我马上要终结服役期了,可是伊拉克的风景我都没见过,外面什么样的,我总不能回去告诉别人,我整天待在军营里,街上什么样子我没看过……”

“真法理解你的想法”,佣兵们摇着头,目送安锋走出军营。

军营门口几个当地小商贩看到了安锋走出梦幻大陆,但安锋脚下不停,除了“梦幻大陆”门口,迅速搭上一辆当地出租车——毛驴出租车,而后经过几次换乘,走入费卢杰城内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不告诉你我是谁

这一年的费卢杰还是个保存完好的城市,因为守军不战而逃,整座城市几乎没受到战争影响……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抵抗分子都聚集到了费卢杰。高速直到一年后的“费卢杰血战”开启了世纪战争形式,整个城市被近距离巷战打烂,以至于居住环境连最差的城市也不如,抵抗分子这才散去。

当然,这并不是说家园被占后,抵抗是非正义的。只是你抵抗归抵抗,不要绑架自己的人民。不要通过打砸抢烧同胞百姓的财产,来显示自己对敌人的愤怒……

人民,应该受军人保护,而不是保护军人。

战争,与平民关。

不向平民开枪这应该是道德底线。

交战双方必须穿军装,这是国际法。

但是城市巷战把这一切过去的惯例都打破了。劈面相逢的平民有可能冲你开火,有了这个觉悟后,军人扣动扳机就很容易,于是,任何一位平民都不由自主的参与到战争中。哪怕赤手空拳被全副武装的军人打死,也人在意他们的冤屈——身为平民中的一分子,会为这种生存状况而欢欣鼓舞、喜闻乐见吗

站在离梦幻大陆不远的街道上,回身看看距此不远的高于度假村。安锋有一刹那觉得恍惚,他觉得法理解那些战斗的抵抗者。这或许是立场不同吧。但费卢杰守军不战而逃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抢劫高于度假村。往常这个老百姓不得靠近的奢华会所,让涌入其中的平民抢匪啧啧惊叹。

瞧瞧,高官们平常居然过的这样的日子他们竟然能如此奢华如此挥霍?

愤怒驱使他们洗劫了这座梦幻乐园,他们把这座高官会所洗劫的很于净,连安锋这样掘地三尺的人进了“梦幻乐园”,也只能找那些残旧户框泄愤。但奇妙的是,见过度假村的浮华奢侈后,这些平民百姓们愤怒过后恢复了,他们开始羡慕这种生活,他们不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他们明明也是平民百姓,却不约而同具有了这样的明悟:高官们奢侈享受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美国佬让人民自己做自己的主简直黑暗透顶。若有朝一日伊拉克获得“解放”,他们一定要像萨达姆一样统治这个国家。即:以天下百姓的财富,供一部分利益既得者享受。

为此,他们决定要抛头颅洒热血,争取自己成为“后萨达姆”,或者成为“后萨达姆”团队的一分子。

&br&所以这场战争,从头到尾与人民关,只是一些拿枪杆子的人,以为自己能“代表”人民说话而已。他们以人民的名义战斗,而后要求人民保护他们,至于人民因此受到战争拖累,他们认为是必须的,是为国家为民族所付出的必要牺牲——当然是别人的牺牲。

最后,如果这场战争他们最终胜利了,战争“红利”也与支持他们隐藏他们庇护他们的平民百姓关,胜利者可以挥舞着枪,代表人民享受这份“红利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约说的就是这个。

从头到尾,那场费卢杰血战中,老百姓都是沉默的,是被迫的……可惜,没人关心平民百姓想什么。

脑海里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着,安锋穿过几条街道,身后的“梦幻大陆”已经隐藏在鳞次栉比的房屋中。而这时候,费卢杰是热闹的,它是一座完全掌握在伊拉克人手中的城市。它的市长是伊拉克的,军队是伊拉克的,警察也是伊拉克的,所以伊拉克人毫不回避的走上街头,就为炫耀这份自豪感。

不过,很遗憾,这里的产品不是伊拉克的。因为没有恢复供电,连自来水都不是伊拉克的……但这一点被大多数伊拉克人忽略了。他们很自豪的举着“康师傅矿泉水”,“农夫山泉”矿泉水,大声在街道上喧哗着,旁边游走的费卢杰保安旅士兵,见到大声喧哗者也很和善地称呼对方小名,彼此亲热的打着招呼。

这就是费卢杰,一座典型的、喧闹的、尘土飞扬的阿拉伯城市。它现在与战前的的唯一差别是:买卖东西的地方只能是黑市。黑市里货物琳琅满目,品种比战前丰富了许多,但正儿八经的超市、大商场,基本上都关门停业。

当然,任何时候都少不了娱乐,士兵蹲在战壕里还要打牌娱乐一下,没有受战争破坏的费卢杰,各项娱乐设施都畸形发展,只是里面的价格都比战前涨了数倍,数十倍。

安锋走到人处,悄悄掏出手机开始定位。对方约定的会面地点……是一家阿拉伯水烟馆。它开在一条不引人瞩目的小巷内。安锋顺着定位信号指引,一路摸索到水烟馆,推门闻到了一股甜香的烟雾。烟雾中有肉豆蔻味道,也有迷迭香,以及一种古怪的香甜味。这香甜味初闻觉得很舒适,但闻多了立马觉得嗓子呛咳,觉得咽喉火辣辣的痒痒的,自己也想抽一口。

可是这种烟不能抽。

正宗的阿拉伯水烟是以大丨麻为基料,然后混合了各种香料、烟草丝制作出的,至于添加的香料是什么,一凭个人口味爱好,二凭水烟馆保存的各种特色秘方。当然,水烟馆的特色秘方,其实也是香料成分比例的不同而已。所以这股烟闻起来很香,如果不用水烟壶过滤直接抽香料,会觉得狠辣嗓子,而且很上瘾。

水烟馆的迎们处坐着几个高壮的汉子,他们没抽烟只是于坐着,等安锋掀开门帘进来,正站在门口皱眉头,几个壮汉跳了起来,其中一个人脸上堆满笑,问:“您好、早上好,很高兴见到您,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安锋歪着头看了一眼对方……好吧,安锋到费卢杰整整两周没动静,是因为他一直在看着电视闻,模仿当地人的习惯动作以及身体语言。真心说,电影上那些装谁像谁的特工,其实都是编出来的。现实社会里做到这一点非常高难度。想当年克格勃派遣特工去美国,需要先建一座完全仿制美国的小镇,小镇内电视电影报纸等等,全是从美国速递来的,镇内居民看着这些电影电视报纸长大,接受特殊训练后,再派往美国潜伏。这样才能保证不被察觉。

事实上,每个地方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地域文化,以及独特的身体语言。而后者常常来自当地流行歌手,或者开口秀主持人、有名望的风头人物等等。他们的习惯动作常常被人模仿,最终化为当地独特文化的一种。这种独特身体语言习惯动作,普通人也许并不在意,但受过训练的人,或者敏感一点的人,会从你周身上下得到一种感受,认定你是当地人还是外来人口。

而现在的费卢杰外来人口嘛,基本是是伊拉克人的仇人。

安锋的模仿似乎成功了,对面几个壮汉扫了一眼过后,除了招呼安锋的人,其他人立刻懒洋洋的重坐下。招呼安锋的人也没发现异常,他带着讨好的笑容,静静等着安锋开口。

“我不抽烟,我想来点别的……有刺ji点的吗?”安锋手腕一翻,一张五美金的钞票出现在手缝里。

对面的招待顿时腰弯的低了:“先生里面请,我们里面还有好的,不过……”

安锋知道对方的意思,他手腕再一番,一张美金的钞票出现了……

这就足够了。迎面的招待立刻迈动粗腿,引领着安锋穿过庭院式阿拉伯天井,来到水烟馆后堂。

如今伊拉克的物价很贵:一瓶升的可乐大约l美元,l个8寸的比萨饼要美元,有时特价l美元,l磅香蕉要价07美元,l磅(约09斤)上好的瘦猪里脊肉要u美元;l磅大龙虾需要10美元;一桶uu毫升)哈根达斯冰ji凌要5美元,一袋(可供一家四口吃一顿的)面包需要美元……

除了“吃”的东西外,如今伊拉克“穿上面”也昂贵的惊人:l件名牌t洫居然需要10美元;l件品牌衬衫美元;l条国际名牌lpp牛仔裤需要花30美元(约0元人民币,l双高端品牌运动鞋一般需要40美元……如今,当地普通居民的人均月收入在30uu美元以上。

一般来说,一名普通伊拉克人,战后花几十美元可以采购家庭一周所需的食品,花几百美元可以购买一年所需的衣服……这个价格是战前的数倍。安锋花美元(约160元人民币进门,这已经属于高端消费了。因为这价钱已经可以买三只很大很大的龙虾。

水烟馆的后堂是桑拿浴室,几名身穿比基尼的阿拉伯蛇舞女郎,扭着小蛮腰走近安锋身边,娇笑着,不停甩着媚眼,嘴里寒暄着,不见外的伸手去解安锋的衣扣,安锋身子躲了一下,于脆大方的任由对方施为。

三分钟过后,安锋腰上围着一条大毛巾,手里捏着手机,手腕上吊着衣室钥匙,被两位蛇舞美女牵着走进浴室。这是间贵宾浴室,冷水池是大厅,但大厅里只有四位光膀子大汉,正在冷水池边躺着,闭目享受水烟。而桑拿间里只有一个中年人,这人结实的身体正被蒸汽蒸的满身满脸的汗水,安锋进来时他正垂着眼帘低头沉思,也不抬头看一眼进来的安锋。

等待桑拿浴室门关上,两名蛇舞女郎娇笑着离开大厅,安锋拿毛巾擦着汗水,顺手从腰间围巾里摸出两张扑克牌,一张梅花二、一张黑桃四,轻轻地摊在中年人身边。

这是扑克牌通缉令中的两张牌,上面有英文介绍,描述被通缉者的身份与职位,但是头像上是一个黑影,没有具体的人像照片。

在这副扑克牌通缉令中,有13张只印有被通缉高官的姓名和职务,没有对应的照片,这些人因为被称作“黑影”。

被认定为“黑影”的伊拉克高级官员平时都隐藏在幕后,基本上不在媒体中抛头露面,因此,就连神通广大的美国情报人员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像资料。没办法,于是美国人只能用“黑影”代替。

在这副扑克通缉令中,各种花色的“”,“3”,“4”上印的全部是伊拉克复兴社会党在各个省的地区骨于、核心领导,而“黑影”基本上都是这些地区骨于。

一般来说,被称为“黑影”人物的高官,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内有着熟悉环境、信息渠道畅通等绝对优势,但他们却很少在公开场合中露面,外界很难获得他们的资料。比如伊拉克老头,以及萨尔维。如果不是老头说自己的死敌名叫萨尔维,也许安锋同样要用“黑影”来命名他。

事实也证明,当通缉令中大多数有名有姓有照片的伊拉克高官被抓获后,而“黑影”人物却一人落,因此,也曾经有媒体这样评价过“黑影”人物:这些“隐秘分子”将成为美军的“难言之隐”。

两张“难言之隐”同时摊在中年人身边,中年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安锋……好吧,安锋是当着蛇舞女郎的面脱衣服的,也就是说,他身上已被人检查过,除了手机,什么武器也没有。

可是对方依旧不满意,他指了指安锋的大围裙,低声说:“我喜欢坦诚相见。”

安锋随即响应对方,解开毛巾并把毛巾扔到一边。

现在好了,他身上只有一部手机,以及腕间的钥匙。

对面的中年人抬了抬屁股,随即从屁股下摸出一部手机,拨动按键发出一条短信。安锋的手机立刻响了,中年人扬起眉,盯着安锋道:“给我看看你的手机。”

安锋抬起胳膊,把手机屏幕转向对方……验证完这条短信,对方点点头,道:“我接到……老头发来的消息,听说他的孩子已顺利转出伊拉克。嗯,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不是你为我做什么,是我为你做什么?”安锋平静的回答。

“那么,你有什么?”

“我有一只佣兵队伍,完全合法的佣兵队伍,以及一支完全合法的运输车队。”

“车队?”对面的中年人扬起了眉毛。稍停,他沉思了一下,回答说:“老头说你可信,萨尔维也同样保证过,但他们两个都没露面,只是给我发来短信。短信这个东西……哈哈,你知道的,伊拉克的通讯还没恢复,我们现在使用的是米国人的手机,他们很容易做手脚。”

“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是,我不打算给你证据。”安锋随即闭上了嘴。

对面的中年人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后续动静,自嘲的笑了笑,道:“谨慎的年轻人……我理解你的做法,那两个人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他们肯发来短信证明你的信誉,已经是格外大胆了。也许你为之付出了很大代价。要是我,只要一躲起来,马上会切断所有旧联络关系。”

安锋附和的点点头:“我对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我对这单生意能不能做成,也没太大的预期。毕竟这是有风险的工作,双方都要自愿,以及自觉。”

“你说的很对,但这次我不打算跟你交易”,中年人咧嘴笑了,他看透一切的解说道:“仅仅凭借一个短信,我还不能信任你,况且我现在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嗯,留下你的电话,我会跟你联系的——这句话不是美国式客套话。哦,你住哪儿?”

安锋轻轻摇头:“你不应该知道这个。既然没有交易,那我们还是陌生人,我不会告诉你的。”

对面的中年人咳嗽几声,冷水池大厅内,两名壮汉过来,站在门外张望了一下,看到安锋与中年人坐得很远,两人似乎都在沉思,以及被蒸。他们随即低头离开。

中年人指了指扑克牌通缉令,声地笑了:“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两张牌做联络信号吗?没错,我就是其中一个。但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知道吗?我这张脸出去,一旦有人看到了,告发我会拿到很丰hou的奖金。你做这个转运工作,能挣多少?会比悬赏金高吗?”

安锋欠了欠身子,讪笑着说:“我还是告辞的好……你的好奇心太旺盛了。既然没有交易了,我们下次再见吧。”

“不,青年人,别急着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人说话了,就当你在浴池遇到了一个陌生人,跟这位陌生人聊聊天,说说故事吧——你不是伊拉克人,我看得出。那么,你是哪里人?日本人?马来西亚人?菲律宾……不,我去过菲律宾,你也不是菲律宾人。”

“哦,你已经猜到了?没错,我住在‘梦幻大陆,里,我是黎巴嫩人。”

“是啊是啊,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要不我怎会喜欢‘坦诚相见,呢。你的皮肤营养很好,看得出你一直生活优裕,你没吃过苦,身上一个疤痕都没有。你不是当兵的,你应该是随军文职人员。哦,你跟老头与萨尔维有联系,他们逃出去了,没告诉你他们手头上的那笔钱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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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八章 老乡见老乡

中年人问完话,眼睛紧紧盯着安锋。

他对面的安锋轻轻地一笑,撩起腰间毛巾擦了一把汗,懒洋洋的、充满懈怠的回答:“你问错人了,我不是他们的老板,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你觉得他们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吗?”

这句话至少透露了三个秘密:第一,老头与萨尔维不在安锋手上;第二,安锋是个极谨慎的人,对于自己业务之外的东西从不涉及;第三,安锋不贪婪

如果老头在安锋手上的话,忽然听到对方手里还有一笔巨大的资金,安锋可能眼睛一亮,默默思忖回去逼供,逼人交出这笔资金,然后装自己口袋里。

如果安锋是个心思活泛的人,那么他秘密转运人出境之前,很可能要仔细的了解“货物”的底细。那么忽然听到货物手中还有一笔资金,马上会联想到货物的身份背景,进而联想到最近沸沸扬扬的“党费黄金”……不管安锋想什么,他只要流露出思考的神情,中年人立刻会认定:对面的人不可信。

如今的安锋才是让中年人满意的,他一点不迟疑,对身外之物毫不感兴趣,欲求的反驳了他,接着提出告辞。中年人扬手止住安锋的动作,道:“青年人,别那么着急……”

喘了几口气,中年人对外吼了几嗓子,外面一个人进来,往滚烫的石头上泼了几瓢水,借助这功夫,中年人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哦,你可以称呼我‘萨里夫,……你怎么称呼?”

“皮埃尔·萨马哈。”

“青年人,我冒险找你见一次面,可不是为了消磨时间…没错,我确实有点东西需要转运出去,你可以做到吗?”

“我的工作就是这个。萨里夫先生,我觉得你追问来追问去毫意义,我是做运输的,只为于这个活儿挣点小钱,你是否是抵抗分子,以及是否是通缉令上的人物,对我毫意义。你付钱,我帮你运走一批货物,我们之间的交易仅限于这个,至于你拿了钱去于什么,我对此不感兴趣。我只关心货在哪里,以及你愿意付多少钱。”

安锋这种态度让老头满意了,但他还要鄙视一下:哼,美国人就是这样贪钱。他们从不考虑大局从不考虑民族与国家,只想把商业行为单纯商业化。他也不想想,万一我要的是武器枪械呢?万一我借这次交易,威胁他犯下通敌罪,勒索他提供情报提供支持呢?

也对,他想把这次交易完全商业化,就是不想与我发生多的联系,不想知道多的内幕,以免不小心触犯法律……好吧,这个人勉强可以信任,可以先做一笔小交易,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皮埃尔·萨马哈,这个名字偏于西方化,看来你在黎巴嫩接受的是基督教育……不过,黎巴嫩勉强算作半个阿拉伯。好吧,你就把我这批货物送到黎巴嫩。”

安锋微微低了低头,问:“货物有多重,运费是多少?”

“货物里……”萨里夫犹豫了一下,补充:“有个五岁小男孩。”

安锋面不改色:“我们承运过类似货物。”

“但……我过去并不喜欢露面,我在黎巴嫩没有熟人。但你知道的,五岁孩子还法自己照顾自己,我需要一些后续安排。”

“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位收养人,不过,这需要多的费用。”

“费用不成问题,现在说说收费吧。”

“一个五岁小男孩,需要成长到18岁才能生活自理,十八岁之后需要一笔教育基金。之前的十三年收养期,每年需要两万美元,当然,如果你愿意支付多,我也不拒绝。”

“我不能用美元付账,我有一些金银首饰与器皿,这些东西存放在……我会派人跟着你去估价,这种付款方式你可以接受吗?”

“金银首饰与器皿啊,这东西不好出手,只能以金银的成色与重量估算价值,也许,最后估算出来的价值会让你很失望。”

萨里夫一声长叹:“这就是战争的危害啊,没办法,我们是失败者——我接受你的估算方式。”

安锋翻手掏出手机,在键盘上按动一个经营比价数字,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对方,这一伸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萨里夫身子闪电般一缩,迅速重来开距离,扫了一眼屏幕,低声嘟囔了句什么,而后点点头,起身向外走。他站在门口冲外面大喊了几嗓子,却没注意安锋在他身后,指头在腹部摸索着抽出一根银丝,而后漫不经心地,随手将这根银丝轻轻地扎在萨里夫身上。

那根短银丝是纳米追踪器,它不携带自身电源,可以造的体积非常小。它可以利用周围的磁场变化,产生某些微弱电力,而后利用这些微弱电力发出定位信号。

人体表面密布着神经络,可以⊥人感知外界刺ji,但人身上下却又十三处疏漏点,该处神经并不密集,感知该出的刺ji信号需要精力高度集中,比如经常用于医药注射的臀部,以及腹部某些区域。

腹部有houhou的脂肪层,世界各国的情报机关都喜欢训间谍利用腹部藏匿某些微小的东西,比如微缩胶卷,微型存储器,以及其他什么间谍工具。

萨里夫喜欢跟人坦诚相见,浑身上下红果果的情况下,身上藏不了什么东西,但对安峰来说,即使红果,藏一些细小的东西也不成问题。尖利的细针藏进腹部脂肪层,只要扎进去时精力别老关注腹部动态,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存在。而取用这枚银针时,只要一吸气,腹部肌肉绷紧,轻轻一按银针附近皮肤,这枚银针就自己冒了出头。

桑拿洗浴,在阿拉伯世界中算是一种奢侈享受,真正的土耳其浴与传到国内的桑拿室不同,它包括一套完整的服务方式,可以⊥人浑身疲惫消失,失眠症得到缓解好吧,真正的桑拿是一种可以迅速让人肌肉疲惫的洗浴活动。人在桑拿间里流足了汗,神经反应已经迟钝到极点。

所以,萨里夫被扎一针的时候,感觉不到针扎的存在。尤其是扎的区域还是神经组织稀少的部位,而且银丝表面还涂抹上一层从蚊子体内提取的唾液分泌物,可以⊥被扎的人几乎没有神经反应。

门外的保镖抬过来一张门板,完全没感到安锋做手脚的萨里夫,被人搀扶着躺在门板上,保镖们迅速抬着萨里夫走向一个个不同水温的浴池,浴池边准备进行按摩服务的女侍者早已等不及了,马上围着萨里夫开始动作。这时候,没人关心安锋的存在,等萨里夫朦朦胧胧享受完推拿按摩后,迷糊的问了一句,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安锋已经从桑拿室里消失。

“坦诚相见”之后,最大的不方便就是:所有的化妆都会消失。

原本安锋装扮的毫破绽,完全像个伊拉克当地人,从桑拿室里出来之后。他变得不一样了,浑身上下充满了与当地人格格不入的味道,所以他只好捡冷僻的小巷走。

现在是上班时间,但伊拉克如今全国没有班可上,除了少数政府人员有地方可去,区域的人都在满街游荡着,寻找打工的机会,或者分发食品的地点。所以即使冷僻的小巷也不冷清。没有学校可去的孩子在巷内踢着皮球,妇女们拉着家常,男人们来去匆匆。脸上带着听天由命的漠然。这些人看到走入小巷的安锋,个个露出警惕的目光。

这样不行。

安锋扫了一眼周围,眼珠转动一下,看到街角两位腋下夹着包,脚步匆匆的少女……就她们了。

他脚下加几步,而后,鬼使神差的与那两位少女撞在一起,撞之前他做出努力闪避的动作,但这个动作却让大家凶猛的撞在一起,三人立刻滚成一团。

街上几个踢球的男孩停下了踢球的动作,目光里露出愤恨,脚下缓缓的向这里走来。

安锋目光里只有两位少女,他忙着帮两位扫女捡起包,目光温柔而狂热:“小姐,你没撞坏吧?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手臂……哦,这里蹭伤了,需要上点药。”

行为学里有个重要的测试:两幅画展现在大家面前,这两幅画是同一个人的照片,场景也是完全相同的,只是表情略微不同。让大家选择自己喜欢的照片,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其中一张瞳孔略大的照片。

最后,学者的研究表明:人类的瞳孔张大,代表喜爱以及信任。人类会不由自主的选择对自己有好感的同类,选择信任自己的同伴做搭档。

安锋现在的瞳孔变得很大,他努力让自己心中回想曾经的乐,曾经的喜爱,并努力放缓语调,语声甜蜜而柔和。对面两个少女不由自主的解除了心防,同样瞳孔张大的回应:“唉,现在到哪里找药啊,找点烈酒擦一下吧。”

想把一滴水隐藏起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把这滴水藏进大海,藏进河流中。

既然安锋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的,想要不引人瞩目,那么就该找几个当地人作掩护。如果身边有一群人,尽管安锋有点醒目,别人也不会关注太多。

路边的人有男有女,选择男性伙伴,混到他们当中,虽然好一点,但男性警惕性比较高,而且这是他们战败了,心里极度自卑,极度自卑之下就会格外敏感,跟他们接触不好融入。但女人就不一样了。

被安锋照顾的少女转向同伴,问:“萨米拉,你家还有存货吗?”

萨米拉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我爸最近喝得很多……”

“没关系,我知道哪里能找到酒精”,安锋一使劲搀起少女,又补充一句:“……以及好酒。”

被搀扶的少女迟疑的说:“可是我们……”

安锋马上插入:“如今能有什么急事,跟我走吧,我还知道哪里有食品供应。”

这时,踢球的小孩已经走到三人身边,其中一个小孩听到安锋用娴熟的伊拉克语说话,而且完全是伊拉克学院腔,他们稍稍停住脚步,咬着下嘴唇瞪着交谈双方,倾听交谈结果——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女同胞外国人带走,他们觉得这是一种屈辱,所以想证实一下,向寻机阻止。

人一旦开始警觉,瞳孔就要缩小。安锋现在不能缩小瞳孔,他带着人畜害的微笑,转脸向萨米拉望去,用目光怂恿暗示对方劝说。萨米拉有点受不了这灼灼的目光,忍不住说:“是呀,拉维耶,去易卜拉欣家里算不上什么急事。这么热的天,现在又缺医少药的,该先处理伤口了。”

两人当中,拉维耶长相俏丽点。萨米拉跟对方出去,知道男人的目光多放在拉维耶身上,一旦拉维耶决定离开,那么男人也常常失望离去。对面这男人让萨米拉觉得顺眼,如今他笑着转向自己,萨米拉总得帮着说上几句……不管生活如何困难,拉维耶总能得到多机会。萨米拉自己不想放弃,免不了要拖上女友了。

“皮埃尔·萨马哈,黎巴嫩人”,安锋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搀着拉维耶向外走:“我来这里出差,刚好知道一些食品配发点……”

这下子,周围的男孩让开了路。只要不是美国人就好——大多数男孩离开时,心里都是这样的思维。

一名黎巴嫩人的邀请,彻底粉碎了两个少女的抵抗。拉维耶一直没拒绝安锋搀着她的手,她顺势将头依靠在安锋肩膀上,在安锋的温言细语下,两人没走多少路,已经亲密的像恋人……这下好了,没人在盯着安锋一举一动了。

享受安锋照顾的拉维耶一路装羞涩,想引起安锋主义的萨米拉说个不停,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将家庭情况交代清楚,除了没交代两人底裤颜色。

忽然间,几句熟悉的语言飘过安锋耳边,安锋禁不住停住脚步,拉维耶感觉到了,马上追问:“怎么了?”

刚才说话的人依旧在唠叨着,安锋侧耳倾听着。

安锋觉得熟悉,不是熟悉说话人的嗓音,而是对方的语言。对方用安锋家乡的国语大声说着:“……乱一点怕什么,现在是千载难逢的移民机会,这里现在没有出入境管理,没有居民档案,没有警察没有社区老大妈。

你想想嘛,富贵险中求。如今在这里躲一阵子,回头政府登记人口,你就说为了躲避战火,从某个被打烂的城市迁居过来的。如果对方让你找几个证明人,花钱买通几个人还不容易吗?没准四处乱轰轰的,政府也跟不会让你找证明人。你去他那里登记是准备当纳税人,有人上赶着给他纳税,他还不举双手手脚欢迎?”

一个青嫩的嗓门,用同样的语言反驳道:“可是,这里人人都有枪啊,四处乱轰轰的,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那里有富贵?”

刚才说话的声音变冷了:“你想好了?…这里以前有公费医疗,以后也不会差;这里以前有养老保障,以后一定会有。这个国家的护照出入很多国家免签证,你想想这些,值不值得你冒险试试?”

青嫩嗓音也开始语声低沉:“都现在了,我还能怎样?我已经从泰国旅游点私自跑了出来,我还能怎样?我回不去了……我就是没想到,你怎么选了这个地方。”

“这是成本最低的移民方案”,大嗓门继续嚷着:“你们这趟,一起跑出来个人。咱是里面最穷的,穷的只剩下烂命一条,不来这里去哪里。告诉你,不管怎么说,出来了就好。相比那些在蛇头船上渴死饿死的,在闷罐车里憋死的,我们能全须全尾抵达目的地,已经很幸运了——我们出来了,知道吗?

这里怎么不好,物价低、工资高、福利好,包养老保医疗,不是如今这个没出入境检查的时机,你我怎能在这里落地生根?错过这个机会你后悔去吧

这时候,听到吵架声不断,旁边一扇门户出来了……崔三。他用生硬的汉语,冲隔壁喊了一嗓子:“让不让人安生了,还吵,回家关上门吵。”

隔壁吵架声停顿了一下,一个从未发言的声音立刻讨好的接上:“对不起对不起,你们也是老乡啊?不好意思打搅了,有机会喝个茶……矮油兄弟,你手头有赚钱门路吗?拉扯兄弟一吧?”

“魔都人啊?”,安锋在旁边接上了腔,随即扬扬手,冲崔三喊道:“三儿,还好吗?手头存货多不?”

崔三没想到安锋回答招呼,对面这人一贯喜欢隐藏他知道,见到安锋门外站在不远,身边还带着两个当地姑娘,他本想装不认识躲会去,如今既然安锋打招呼了,他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转用韩语问:“你怎么带陌生人来这里?安全吗?”

他那一脸的笑容,仿佛在问安锋吃了吗?

崔三隔壁的门开了,最早向崔三打招呼的人站在门口,身后隐隐还有三个人影。他冲崔三点头哈腰笑着,随即向安锋招呼:“都老乡啊,原来这里这么多老乡……我们刚到不久,你们来多久了?”

:昨日有点感冒,缺一章,以后补上。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八十九章 勇气

安锋脚下不停,边走边冲后者挥挥手:“嗨,你好老乡……”

紧接着,安锋转向崔三,用韩语做出一付打招呼姿态,嘴里却说:“这俩当地人是我在街头偶遇的,你如果手头有食品什么的,可以给她们一点。当然,如果你还需要当地人掩护,我可以把她俩多留一会儿。”

崔三侧过脸冲隔壁邻居点点头,随即接上安锋的话:“没问题,我们正需要熟悉当地环境的人,不过……算了,她们没受过训练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指望她们做什么,请吧,里面请。”

拉维耶与萨米拉听不懂这番交谈,但崔三做出邀请姿态,她们看懂了。两个女人站在原地窃窃私语一阵,萨米拉直接开口:“萨马哈,我们……还是不进去了,这里,看起来并不像个医务所。”

隔壁的几个人急着想插嘴,安锋摆手止住了对方,温柔地笑着,对拉维耶说:“这里确实不是医务所,但这里有些简单的医疗设备,可以先帮你包扎一下。你知道的,我这趟出来办事,总得把事情办完才能回去。这些人就是我要找的人,等我在这里办完事,我带你回医务所。”

两个女人又窃窃私语商量起来,隔壁的偷渡客立刻凑上前来,讨好地笑着问:“老乡,你需要帮工吗?你懂当地语言,肯定比我们混得开,不如我们给你打工吧,我们很能吃苦的。”

安锋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们,不懂一句当地话,居然也敢闯入这个动乱城市?”

偷渡客讪笑着,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一句不懂,我以前在迪拜混过,懂几句当地语言。没办法啊,家里工作难找,挣钱又不多,与其在家里苦熬,还不如闯闯,外面好歹有个活路。”

安锋看了一眼两名伊拉克少女,崔三看到安锋的颜色,用阿拉伯语接着邀请:“进来吧,站在街口商量什么,我们又不能吃了你。”

两个伊拉克少女犹豫了一下,脚下迟疑的跟着大家进了院子,隔壁的三名偷渡客也讪笑着,没管安峰邀请没有,紧跟着大家走进院子。崔三见到这些人不客气,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但……对于这些提着脑袋求富贵的人来说,别人的脸色好不好他们已经不在乎了。求生的本能高于一切。

好在佣兵们很自觉,都躲在房子里不露面,而拉维耶与萨米拉也不想进屋。于是,崔三进屋搬凳子,众人坐在院子里开始交谈,安锋先问几位偷渡客……哦,他们其实算不上偷渡客,因为如今伊拉克没有出入境检查,他们是合法入境者。

“你们怎么来的?”

“老乡啊,不怕告诉你,我们本来在巴格达有熟人,他是名闻记者,跟我们有拐弯亲戚关系,我们原打算要去投奔他,让他帮着安置一下,但上周巴格达突然打了起来,我们四处找不见他的下落,跟家里联系也联系不上。后来我们随便搭了一辆车,就来到这城市。”

这时,崔三提着医疗包、腋下夹着两个凳子出现,安锋从对方手里接过凳子……因为这番忙乱,交谈暂时中止了一下,等安锋处理好拉维耶的伤口,崔三已经搬出了七八张凳子,众人都有得坐了。崔三又搬来一张桌子,摆上一些食品供众人享用……当然,主要是拉维耶与萨米拉享用,其他人则客气地推辞了。

在此期间,屋内口不停有人影闪动,但院中没人注意。两个少女忙着就餐,一边窃窃私语评论着桌上出现的高档外国食品,而偷渡客则忙着诉说自己的困境。

“……现在国际长途很难打通,市里乱糟糟的,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吗。奔波了几天,好不容易结识了一位当地人,托他的福,我们跟他一起来到这座城市。

……其实不懂当地话也没什么,很多出来闯的前辈一句外语不懂,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我们还听前辈说,世界各地都有唐人街,混在唐人街里,不需要懂外语的。唐人街里很多老人,临死都没学会当地语言,是不是?

……现在应该是最困难的时候,熬过了这段时间,面包会有的,土豆牛肉都会有的。我们四个当中,有会电焊的,有会厨师的,实在不行我们还有一把力气,建筑工地啊,小餐馆啊,都可以混下去。就算暂时找不到工作,我们还可以捡酒瓶捡垃圾,听说这种活儿于的人挺少,挺赚钱的。也不需要懂外语。

就是眼前,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外面乱的很,带我们来的伊拉克人几天没露面,我们不知道怎么找他,也不知道他还活着吗?如今就连出去捡垃圾,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捡,所以,我们想求老乡帮衬一把,只要帮我们熬过这难关,以后,我们这条命就是你的。”

萨米拉好不容易找见一个空隙,急忙插嘴:“萨马哈,你们在谈什么?怎么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

“战后重建啊”,安锋马上笑着回答:“我在巴格达买了一块地,准备建一座超市,需要招募一些不受战乱影响的工人。这些人你觉得怎样?”

两个少女眼睛亮了。

如今的安锋外表完全不像伊拉克人,两个少女原先肯跟着安锋走,一是她们也没有其他重要事,另一方面是因为如今伊拉克人都在四处寻找活路,而每一位衣冠楚楚的外国人就意味着一个就业机会。她们不想放过任何机会,但心中的警惕却始终未曾放下……如今,她们总算放心了。

因为安锋给了她们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安锋是来这里找人的,找的是这群华工。他们确实是战争中唯一不受战争影响的群体。

“我爸爸……”拉维耶急忙插嘴了,她竭力推荐自己的父亲,声称自己的父亲可以帮安锋与当地人打交道。而萨米拉则试探的想确认安锋能否搞到医疗用品——她家有亲戚病了,正在四处寻医找药。

“这点小事,没问题……请稍等,让我把手头事处理一下”,安锋满口答应着,等两位少女满意的不再开口,安锋转向了那群偷渡客。

“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勇气,你们茫然知就敢往外闯……”

一直跟安锋交谈的那位年长偷渡客,轻轻的插了一句:“伊拉克最近来了几千华人,难道他们都合法?……我知道一个卖自行车发家的家伙,他也不懂伊拉克语,但现在有钱了,他可以雇当地翻译了。

富贵险中求啊。危险怕什么,只要不去人多的地方,外面再乱跟我们没关系……老板,你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惹事的。我们只求你看在同胞的面上,帮我们一把。”

安锋转身用韩语问崔三:“我们说的话你都听懂了?”

崔三老实的摇头:“不太懂,我懂四国亚洲语言,以及英语,但他说的话口音很重,我只能勉强听个大概。”

“有笔生意……”安锋将萨里夫的活儿交代了一下:“这个人,很多伊拉克人都认识,他不能露面。给他转运‘货物,必须找一些陌生人,一些完全不与当地人交流的陌生人,而这群人正合适。”

崔三想了想,附和道:“确实是这样,他们太合适了。”

“那就雇佣他们吧他们不会上街,不会与当地人交流,而且只要有钱挣,他们不怕吃的差,不怕居住环境恶劣……,这是一群绝不会泄露我们秘密的雇工。”

崔三附上一句:“而且就住在我们隔壁。”

“对了,你怎么住在这里,还凑巧跟他们住在一起?”

崔三笑了:“这里曾是费卢杰侨民区,战争一爆发,很多侨民出逃了,所以空房子很多,当地人却很少……这住所是安德鲁先生安排的,他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崔三轻轻补充:“这里的侨民,原先是为‘梦幻乐园,服务的,所以这区域内寺庙不多,非常安全。”

“那么……”安锋扫了一眼偷渡客,继续说:“他们的事你来安排。这里有个地址,你今晚去核算一下仓库里的货物价值,别太苛刻了,只要价值凑合,就开始承运货物吧。”

“安德鲁说……”,崔三沉吟着。

“别管安德鲁了,我们不赚烫手的钱。偷运‘货物,出境只是稍稍违法,但抢夺热钱,抢夺那些万众瞩目的资金款项,会死人的,会死很多很多人。”

“好吧,开张生意,我们优惠一下那位萨里夫。”崔三答应下来,随即转身与偷渡客商议雇佣与薪酬问题……这些事安锋不想参与了,他点头与对方告辞,随即起身带着两女走出院落。

刚走出院落,安锋脑海中突然嗡了一声,远处一幅画面突然撞进他脑海:萨里夫脸上沾了一副小胡子,戴了一副墨镜,大热天的他还带了一顶帽檐短小的小礼帽,在六名保镖的陪同下,低着头匆匆走进……附近一所房子。

这是第一次,安锋在白天感受到超视能力。

以往安锋忽然具备超视能力,只能感觉到方向却感觉不到具体位置,这次他的超视能力,可以准确的判断萨里夫出现在那栋房子,甚至他能感觉到萨里夫的心跳。

这种感觉迟迟没有散去,安锋心里一动,他尝试着推移超视感觉,目光随着萨里夫走进那栋屋子,他看到了屋内的人:一名眼睛大大,目光明亮,长相很知性的中年女性,胳膊搂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笑着迎向了走进来的萨里夫,她嘴唇蠕动着,似乎说着欢迎的话……但安锋明明能感觉到萨里夫的心跳,却听不到对方的说话声。

安锋的目光持续推移着:其余的屋子里还有几个人,一位老年妇女与四五名壮汉。他们各自忙碌着,忙着做饭、忙着打扫屋子。安锋的目光推移到厨房案板上,可以看到案板上罐头食品,他甚至可以看清上面的商标。

安锋尝试着慢慢退出屋子,让自己的超视感觉消失,然后若其事的与身边女子说着话,趁说话间隙,他再度试着感受超视能力他居然能控制这超视感觉了。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让超视感觉出现,然后不动声色的让它消失,旁边两个女人一点没察觉异状,她们忙着向安锋推销自己的父母,以及其他家庭成员。

安锋的超视感觉移转到附近的房屋,他看到几个人围着桌子叹息,似乎在感慨生活的艰难。忽然之间,他想起那群偷渡客,在许多伊拉克人以为生活望的同时,那群偷渡客闯入了这个动荡的城市,他们对未来的预期很美好,他们充满了希望。

与其坐着家里哀叹,其实还不如闯一闯。只要有勇气,生活会回报你的。多年以来,几个世纪以来,华人们就是怀着这个希望,把行踪遍布世界各地的。他们当中,有的人最终成功了,但也有人一生挣扎在底层。但他们或许为子女创出了一个世界——比如骆家辉,他的祖父当初就是一名偷渡客。

莫欺少年穷,莫坠青云志。

想到这里,安锋心胸顿时一舒。他今天帮助了几个乡党,也许他们当中,会有州长的祖父,也许会有总统之父,谁能确定呢?

原来,帮助人的感觉真美。

不知不觉中,三人已经走到费卢杰南区的一栋临河别墅,旁边……旁边的铁路公路两用桥,就是一年后费卢杰武装分子悬挂黑水公司佣兵,并进行虐尸的费卢杰铁桥,之后这座桥被全世界称之为黑水大桥。但其实,被伊拉克武装分子杀死的四名黑水公司佣兵是护送食品的护卫,这些从科威特运来的食品是分发给伊拉克当地人的,结果伊拉克人领走了食品,顺便把送给他们食品的人员杀死并虐尸。

安锋上前按响了门铃,他站在门口不由自主的回身观察费卢杰铁桥,当然,也顺便看看附近这片临河别墅。费卢杰血战之后,这里是重点战区,双方的交火把所有房屋都推平了,所以,这片美仑美央的富人建筑群,明年就会成为一片废墟。

开门开的是伊拉克人乌斯,他曾是党费资金保管人、伊拉克老头的私人保镖,依靠安锋的介绍,他去巴格达警察系统混了一圈,感觉还不如给安锋于活来钱多,于是安锋一试探,他丢下工作来到费卢杰。

见到开门的是伊拉克人,两位少女放心了很多,她们跟着安锋走近院内,立刻被吓了一跳。

院内荷枪实地站了六名黑衣人,在酷暑炎热的伊拉克,他们依旧全身裹在黑衣里,连眼睛都是带着墨镜遮挡——其实是战术眼镜。

这时候,安锋正利用超视感觉观察周围的动静,周围的房子里,住客们三三两两忙碌着,有的人在做家务,有的人……在摆弄腰带——自杀炸腰带。

安锋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这没什么。现在政权刚刚成立,各派势力正忙着表现与展示实力,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自己的同胞,等到分赃大会落幕,分赃中的失败者才会把怨气转向……赠送他们食物人。那时候,安锋早已离开了伊拉克,他管别人去死

拉维耶与萨米拉身子一缩成一团,安锋拉拉对方的袖子,招呼对方进屋,并笑着安慰道:“被怕,自己人。你知道的,如今的费卢杰,谁手上没武器?我这样的商人,出门怎能不带保镖?”

拉维耶身子舒缓下来,她露出一个微笑,问:“他们一身黑衣,是黑水保安公司的吗?”

“不,他们是‘三叶丛林,保安公司,是黑水公司的强力竞争者,驻军规模与黑水公司相同……”安锋回身仔细关好门,扭过脸来,笑眯眯地问:“你们怎么知道黑水公司的?啊哈,大多数平民都分不清士兵与雇佣兵的区别,你们到是知道的很清楚。”

两个女人不知道安锋这句问话有多严重,她们微笑着随安锋走进这套豪华别墅。等坐到沙发椅上,一边打量这周围的布置,拉维耶一边回答:“这是总督阁下告诉我们的,那位美国人的伊拉克总督保罗·布雷默,不久前颁布过一项法令,说在伊拉克的外**事承包商们不必承担法律责任。”

“因此……?”

“因此,前不久,费卢杰有队黑衣人强迫美国巡逻兵缴械,哈哈,这是我们难得的娱乐,我可是围观了。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真希望打得热闹点。

据说,巴格达还发生了雇佣兵枪击美国哨卡事件。我们是从这些闹剧上,知道黑衣人与士兵的差别……哦,听说很多雇佣兵也是穿军装的。那我们就不知道差别了,不过,在费卢杰,都是黑水公司佣兵,这我们知道。”

安锋眼珠转动了一下……好吧,他没那么运气差,随便挑个人掩护就找到铁杆武装分子,而且是高层。

这也许是巧合,也许佣兵的存在,是伊拉克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安锋转向乌斯,问:“运输车辆准备好了吗?今晚我们要运一批货。”

乌斯咧了咧嘴:“车辆没问题,但……你知道的,最近局势突然紧张起来,美国人开始在公路上设卡检查,我来的路上经历过几次搜身……”

乌斯指了指屋内的两位黑衣人,道:“幸好有他们,否则我进不了费卢杰。所以今晚……,恐怕时间有点紧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章 小伙伴们惊呆了

安锋微微一笑,道:“你只管准备车辆就行,剩下的我来解决。”

乌斯还没搞清情况,联军以及佣兵沿路设卡,查的是爆炸物品以及违禁武器。如今伊拉克谁在搞爆炸搞自杀袭击?当然是伊拉克人,所以搜查的主要目标是伊拉克人。

但老美是个喜欢立牌坊的国度,只搜查伊拉克人不检查其他人的车辆,他们担心别人说自己搞种族歧视,所以,士兵对别的车辆也要象征性搜查一下,但如果车上完完全全是联军是佣兵,那么搜查只能是象征性的,做做样子让别人看自己不搞歧视。

信息决定判断,知道老美搞搜查的原因,就可以做出针对性方案。这种事对乌斯来说很复杂很头痛,但对于安锋来说已不是问题。

乌斯所在的这栋别墅将是安锋今后一个落脚点……好吧,它是安锋与伊拉克当地人打交道的据点,这个据点将完全有伊拉克人填充,“三叶丛林”保安公司的人不是保护这房子,或者乌斯来的,他们是负责押运运输车队的。

作为一个落脚点,屋子里的东西自然很全。乌斯这次押运的车队是打着运输补给的幌子,每辆车都装得满满的。如今这些东西都卸载到库房里……这些东西的存在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整个城市的人都会来此打劫。

与乌斯简单的聊了几句,安锋假意要处理公务,乌斯立刻领着两个少女去客厅,一边闲聊一边等待。而安锋则带着几名佣兵进入地下仓库,清点完运来的物质,顺便从里面取出必要的医疗器械,简单而速的在别墅内布置出一件医疗室,而后装作处理完公务了,提着医疗箱招呼两名少女离开。

重遇到与两位少女遭遇的街道,安锋这时已经微微变了样,原先洗过桑拿而显得白净,营养良好的肤色,如今蒙上一层灰尘与泥土……这样的肤色正是伊拉克人常见的肤色,因此他不再扎眼,不再特殊。当然,两位小姑娘并未发觉安锋的变化,她们只认定安锋是因为随着他们奔波的灰尘满面。

没错,安锋随着他们跑了一上午。而她们这次回家,提着大包小包,几乎是满载而归。

萨米拉家位于一栋条子楼的二楼,这种楼房类似国内五六十年代兴建的单位公寓楼,楼内厕所是公用的,水房是公用的,没有公共浴室没有公共厨房,大家都把灶具设在走廊中,因此走廊很混乱很油腻……当然,类似建筑都是传至苏俄。因为这种房子都是政府兴建,偿发放给居民的,因此楼层普遍不高

这一片地区整个都是二层楼建筑,萨米拉一家居住的是老楼,原先是单位单身宿舍,回来转化成百姓公寓。

附近还有一些建筑是八十年代设计,每单位两户,各有独立的厨房卫生间。这种房屋很受年轻夫妇喜爱,能分到这种房子,在单位属于有门路的人家。向拉维耶一家就是这样。

附近还有一种建筑属于科级楼,虽然也是二层楼建筑,但颇有点北京四合院风格,一院四户,分占四方,每家都有独立楼梯。这种房子具备阿拉伯风格,但在这片区域数量很少。

重走入这片区域时,安锋略有点紧张。这样的建筑,这样的巷道,附近的户距离太近,如果有个恶意枪手冲外射击,连个反应时间都没有。如果在这里发生意外,医生的身份根本不能提供保护,救护当地人也不能让他获得同情分。

想到这里,安锋倒是记起:联军驻守伊拉克数年,当地武装分子很是绑架了几名医生。他们让当地人打着求医旗号,诱拐医生前来救死扶伤,等医生治完病后,他们再顺手绑架医生,或者以此作为“武装斗争方式”张扬自己的政治主张,或者,于脆是为了勒索钱财与食物。

不过,好在安锋已经随心所欲的掌握了超视异能,站在巷口时,他一眼望过去,墙壁已不是视线障碍,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每个房间内吗,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的到来确实引起了一些人注意,有几户人家里,男人走到边,透过帘缝隙观察着他,观察着他身边的女人,而这样敏感的人家中,常常堆放着各种长短武器……但这不奇怪。

费卢杰只有三十余万人口,而费卢杰军火库里有可以装备40万军队的武器。军火库遭抢劫后,每家每户拥有一杆长枪与一柄手枪,外加几颗手榴,那是平均线之下的武装水准。

好在关注安锋的人,常常看到他身边的萨米拉与拉维耶后,立刻失去警惕性,他们随即离开边,回头做自己的事了,虽然他们并没有多重要的事。

沿路倒是有些人看到安锋的医疗箱,顺便问几句医生是否有空,但他们都很自觉,知道这时候能找到医生出诊,不知费了多大人情,如果不是家中病人病情严重吗,安锋随意敷衍几句,他们也不再纠缠。

穿过阴暗而杂乱,略有点吵杂的走廊,安锋来到萨米拉家。一路走来的功夫,两少女已经知道安锋本身是医生,做投资是副业,是为了增值自己的财富

萨米拉父亲的病并不重,因轻度感冒后得不到医治,并缺乏营养后引起并发症,如今已经有点肺炎先期症状。在安锋注射消炎药的功夫,楼道内的邻居不停地抱着自家孩子过来凑热闹,不是什么大毛病,安锋也顺手帮着检查一下,诊治一下……多是营养不良引起的。

安锋给萨米拉父亲看病的空隙,拉维耶急急跑去家中,招来自己的父亲。安锋跟他聊了几句,随即敲定了雇佣关系。拉维耶父亲听安锋介绍情况后,决定留下十三岁的小儿子与女儿拉维耶,自己全家前往巴格达,帮安锋做工地监工……

听到安锋在巴格达有投资用工作可以提供,整个楼道内喧腾起来……在这危险的环境中,有人愿意卖身投靠,安锋不介意这样的人多几个。连同拉维耶父亲,安锋一共选了十名工人,告诉他们巴格达地址,性急的人当即就要全家离开这座地狱。

好吧,安锋知道拉维耶父亲留下女儿的意图,他以为安锋看上了自己女儿,从而使自己获得了这份工作。在如今这衣食着看不清前路的状态下,他……愿意用自己的女人来换取一家大小的生路。而这也是伊拉克人如今普遍的生存状态。

但如今费卢杰很混乱,只留下女儿他又不放心,所以要留下小儿照看……

等安锋出了萨米拉家,楼门外已经有三户人家在收拾行李准备去巴格达,拉维耶父亲则把拉维耶的手塞进安锋手中,直嚷嚷着两人多聊一会儿。趁人不注意,安锋在拉维耶耳边轻声说:“记得我那所房子吗?等你父亲走后你就搬过去,带着你弟弟,保镖乌斯你认识,我经常出去办事不在家,你跟他说我让你搬去的。”

拉维耶咬着下嘴唇,轻声问:“我可以带上萨米拉吗?”

“可以”,安锋点点头。

这是一座蠢蠢欲动的城市,这是一座马上要爆炸的城市。在这样的城市,一栋常年没有当地人出入的房间,反而容易成为武装分子目标,他们才不会管财产权问题呢,他们认为手中的枪杆子就是产权证。所以,雇几个当地人住进去做幌子,顺便跑跑腿递个消息,也是一种很好地掩护。

这次小巷“艳遇”只是生活中一个花絮,是安锋想融入当地社会的一个尝试,这尝试看来很成功。但安锋并没花太多精力,出了小巷后,他就不再思考那两个少女。

在附近搭上一辆驴车,让驴车随意在城中转悠着,安锋试着用自己的超视感觉观察着世情百态,并悄悄学习当地人的神情举止,他坚信,自己下一次出门,一定不会让人觉察自己的特殊……不过这一次,驴车主人还是很地断定到安锋不是本地人。

“先生要去黑市转转吗?”驴车主人摇着鞭子,眨巴着眼睛别有意味的暗示:“听说那里有很多好东西。”

“那就……去看看吧”,安锋一边观察路边的情况,一边懒洋洋的回答。

黑市里最多的交易物是粮食,看到这些交易品安锋只愣了片刻神,顿时悟了——这年头伊拉克人的食物全靠联军发放,自己吃勉强混个肚子饱,哪有多余的食物出售?而这里明明食物充足……看来,平民百姓任何时候都是牺牲品,如果家里没有一个壮劳力,连到手的食物都护不住。譬如萨米拉一家。

在黑市上混够了时间,等到天色差不多了,安锋顺着稀稀落落散失的人流,汇入了费卢杰小巷。一路走来,他光顾着用超视感觉路边屋内的动静,毕竟房子内隐藏的枪手才是他最大的威胁,没想到一不留神,撞进了一伙儿正在集会的青少年中。

这群青少年是在路边一处大楼下集会的,他们人人都拿着ak-47步枪,正在群情ji奋地嚷嚷着什么,安锋是随着人流进入这里的,刚拐过一处楼角,眼前豁然开朗,对面只剩一座高楼……忽然,感觉人流都在向墙角溜,或者往回缩,安锋一愣神,顿时在人群中显露出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街口。

“嗨,你”,一声大喝。

随即,十几杆步枪哗啦啦拉动枪栓,枪口齐齐对准安锋。

对面是一群十**岁少年,领头的少年一脸青春痘,手里趾高气扬的挥舞着一杆步枪,对安锋嚷道:“我们见过你,你是哪里的?”

一晃眼功夫,在萨米拉家中听到的各色嗓音流过安锋耳边,他立刻选中其中一个嗓门,原汁原味的用这副腔调怯怯回应:“那儿,塑料场一街,离这里三个街道。”

少年点点头随即又用枪口指了指其余几个路人:“你,还有你,你,我们的事业需要多地爱国者,现在我选中了你们,过来站队。”

被他点钟的其余人怯怯的走向这群少年,他们站在另一处的街边高楼下,大多数人手里持步枪,三两个人手持火箭筒,有的人神情兴奋,有的人显得很可奈何。

过去站队的人被硬塞给一支枪,而后被踢打着站进队伍里,这时街口依旧不断涌入人流,成年人见到这群小孩军团,低下头加脚步匆匆沿墙角离开,而少年们,有的人跃跃欲试自动要求加入他们,但也有人像安锋一样站在街口犹豫。

“嗨,你怎么了,欠揍吗?赶紧过来站队。”那名头领应付完几个加入者,单手举着枪,枪口冲天,冲安锋吼叫道。

“这个,我没搞清楚,你的事业跟我有什么关系?”安锋神色已经阴了下来,他的目光乱转,用超视感觉打量这周围——他看到了,离此最近的居民楼顶,有三个成年人站在口,其中一个中年人正举着望眼镜,一动不动的查看着这里的动静。

“什么?”少年头领怒了,他举着步枪过来,怒吼着用枪口猛戳安锋胸膛:“你这个卖国贼,你这个叛徒,你居然敢拒绝我,拒绝我们伟大事业的召唤,信不信我开枪毙了你。”

枪口没有戳到安锋身上,少年的枪捅了个空,安锋的身子似乎没动,少年只觉得枪上传来一股力量,这力量让他脚下一个踉跄,他身子撞进对方怀里,突然间,他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胸上插了一把黑色的匕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这口气却没吸进肺里——他的肺已被捅穿。

“没有人”两人的身体已经面对面贴在一起,安锋一脸温柔,嘴角贴着对方的耳朵,轻轻说:“没有人能威胁我,知道吗?毙了我?哈哈,我向来信奉先下手为强。”

话音刚落,安锋松开了手。这时对面的少年已发现不对,但他们还有点犹豫——毕竟开枪杀人,杀得死邻居街道的同乡,他们还不那么自信……可是安锋已经开火了。

从少年手中夺取的自动步枪是上了膛的,安锋手上一掂,已从枪身重量中估算出夹数。这夹里只装了十发子,真是吝啬。难怪少年人迟迟不肯开枪,他爱惜子。

但别人的子安锋不爱惜,他随即对墙角站队的少年扣动扳机,听到膛发出咯的一声株声,他随即扔了手中枪,冲着对面少年窜了过去,三步上篮的速度抢到少年队身边,另一杆枪已经到了他手中……但他马上扔了这枪杆。尼玛这杆枪里只有三颗子。

万般奈下安锋动用自己的随身手枪了,手枪拨到连射后,连续发出射击声,他一边射击一边向前冲,不停地用脚踢飞少年手里的枪。

当地一声枪响的时候,大多数少年还傻呆呆的望着对面的争执,可是他们枪口全冲着安锋的方向,所以安锋只能横扫过去。被他打中的人当中也许有辜者,但这时安锋没有甄别时间,他只能一个挨一个的横扫。

脚下的感觉稍稍一沉,安锋知道这于枪里子充足力,他脚尖一勾,步枪飞到半空中。安锋身子向步枪扑去,直接将枪托夹在腋下,指尖落在准星上,迅速向枪托方向滑动着。他的指尖像钢琴,速地检查着枪口、枪栓、夹安全装置等指尖滑到撞针部位,安锋手腕一翻,手指换到了扳机上,狠狠地扣下去。

这就是排队枪毙吧。

一排的人沿墙站着,第一梭子子扫过去,他们已东倒西歪,手枪连续开火之后,能站立的没几个人,再补上一梭子,安锋甚至没查看设计效果,他的身子继续向前窜,猛地窜进一户四合院中,几下跳跃他已经窜到了楼上,再从楼上一个翻越,他已经奔跑在临近街道了……原地留下一片惊呆了的小伙伴。

半分钟后,安锋已经窜到他观察过的那栋居民楼下。这栋居民楼有五层高,举望远镜观察少年列队的三个中年人还在屋中,他们正在紧急讨论着什么。安锋在楼下稍稍停顿,这功夫已经换上一个夹……

他一个跳跃,单手已攀上二楼阳台外的铁,身子扑起的时候,手枪到了嘴中,牙齿咬着手枪,他像猿猴一般速在阳台攀越着……

这时候太阳还未落山,刚才枪击案发生的巷口一片混乱,许多人哭嚎着,大声呼叫死难者的名字,涌过来观望的人忽然发觉攀爬跳跃的安锋,他们指着安锋所在方向大声喊道:“瞧,他在哪儿。”

站在口观察的中年人忽然发觉所有人都手指他所在位置,他放下望远镜,诧异的问身边人:“我们的事还有谁知道?谁知道我们是那群孩子的幕后支持者?”

另外两个人冲门口走来,中年人摆摆手:“别过来看了,我们马上转移,”

“哐当”一声,阳台玻璃发出重重的撞击声,哗啦啦一片玻璃脆响,随即,枪声响了。

安锋没有进屋,他单手握着户框,当视线与屋内平行时,他一手脱离框,一张嘴,嘴里咬的枪坠落掌心。这只手随即一抬,毫不迟疑的冲屋内连开六枪。打完六枪后,安锋这才一矮身,身子滑入房间里。

这时,多的手持步枪的青年冲入刚才的枪击区域,他们稍稍停顿了一下,顺着大家指引的方向向这里冲来,以此同时,安锋脚刚落地,旁边屋子冲出一个人影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一章 空气在颤抖

刚从屋里冲出来的这人安锋认识,两人今天还见过面,就在桑拿浴室里。:

这人是萨里夫的保镖……之一。

对面这人显然也认出了安锋,毕竟两人今天才见过面,即使安锋再怎么化妆,他身边还有萨米拉与拉维耶,为了不让两个女孩莫名惊诧,他也不能让自己彻底改头换面,所以……所以,这保镖冲出卧室时,原本手里紧扣扳机,一触即发的,但见到安锋出现,他稍稍愣了一下。

安锋也愣了一下,但他的神经反射远比普通人。在不足0秒的时间里他已经下了决断,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生死存亡之际,我管你去死。

再说,交易归交易。我跟你老板做交易,但惹到我头上了就是另一码事,当前的情况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两声枪响后,对面的保镖带着一脸愕然倒下,他心中明明有很多话要说要问,可是对面的熟人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安锋向前冲的动作一直未停,那位保镖栽倒在地时,安锋的身体已贴着他窜入他出来的房间,进入屋门后他稍稍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一直用超视感觉锁定这间屋子,他分明只看到屋内有三人,怎么旁边屋子……哦,他的注意力狭窄了,他只注意到客厅,没注意其他房间。

幸好其他房间里只有一个漏之鱼。

感觉到自己的疏漏,安锋速推移超视感觉,其余几间房子确实没有人,唯一的不在预料中的人,就是窜出房间的萨里夫保镖。

安锋在几个房间里速奔跑着,一一检查这些房间。房间的墙角堆满各种武器,以及各种作案工具与器械;床铺上扔了些凌乱的美钞……咦,反美的武装分子居然只接受美钞付款,真是幽默啊。

卧室书桌上,还斜放了柄很少见的、半旧不的俄制马卡洛夫微声手枪,枪管上套着圆筒形消音器,枪身显得胖胖笨笨。此外,床上钞票堆里还露出一柄托卡列夫手枪——好吧,这柄枪也可称之为“54手枪”。

安锋手一摆,“54手枪”插进了腰间,马卡洛夫微声手枪则到了左手中,而他右手那支枪枪膛里只剩下五颗子了。他举起枪,吹了吹枪身,感觉枪身依旧滚烫,便继续拎着枪游目打量。

从墙角中捡起一付绳索,安锋脚下未停的冲出房间。他窜出屋子后,屋内的穿堂风将床铺上的钞票、以及桌上的文件吹到半空中,纸片飘飘扬扬的飞舞。而这时,楼道内已变得一片喧腾,奔跑声到了单元门口停住,众人七嘴八舌的嚷嚷着“警戒”、“注意……”等等,然后是哗啦啦一片拉动枪栓的声响。

在这片金属声响中,安锋已经玩楼道户外扔出了绳索,他将绳索的一头系在水管上,拉着绳索一个跃起,身子游鱼般滑出单元,这时,右手凉透了的手枪已经插入腰间,而那支“54手枪”则换到了左手。

身体到了外,他两脚瞪着墙壁,双手交错着拉着绳索下滑。下滑过程中,他小心的避开子,身子降到三楼时,他的超视感觉看到五六个持枪分子,正在楼道内小心翼翼向上摸索,单元正门口则围着十余人。另有四名武装分子正速向楼角奔跑着,试图绕到楼另一侧。

安锋并没有去管楼道内怎么喧闹,双脚落地后他松开了绳索,立刻采用脚尖落地的方式跳式奔跑起来,这种奔跑方式很累人,但跑起来声音很小。在一片吵杂声中,武装分子几乎听不到脚步声,等转过楼角的武装分子赶到,他们看到的是一根悬空晃悠的绳索。

武装分子也不傻,四个人跑到垂下的绳索前,一个人上前晃了晃绳索,立刻冲着楼上高喊起来,另外三个人则片刻不停地向街角跑去,路上他们遇到两个蹦蹦跳跳过来的小朋友,其中一名武装分子揪住小孩,高声问:“看到人了吗?”

见到小孩一副茫然的表情,这人急忙补充:“奔跑的,逃走的人?”

小孩摇摇头。武装分子不愿纠缠,松开孩子跑向街角。他站在十字路口处,前后左右张望,路上的人三三两两走着,街面上一片平静祥和,仿佛刚才的枪声不曾发生过。

武装分子回头看,这时,单元楼里,已经有人把头探出楼道户,与绳索底下的人交流着,那两个小孩还没有走。武装分子赶紧走过去,努力回忆着安锋的背影,问:“看没看到一个……穿灰色半袖衬衫,水洗布牛仔裤,耐克跑鞋,身高……这么高,匆匆忙忙奔跑的男人。哦,也许他没有奔跑,不过走得比较,嗯,很。”

两个小孩依旧摇头。

站在街面上的武装分子仰头冲楼上的人大喊:“你们看到没有……去几个人到楼顶,看看附近街道有没有类似的人?”

这时候,连续翻过数条街的安锋正在努力平息自己的喘息,他已经换上一身浅褐色亚麻衬衫,裤子跟鞋还没有换。

这件衣服是他窜逃中从某户路过人家顺来的,衣服大小很合适,就是有点汗渍,穿在身上让他觉得粘粘的,似乎有虫子在爬动。他努力控制住搔痒**,努力控制住呼吸,努力让自己悠闲的向路人甲一般走路。

他随身携带的手枪已经插入脚腕处,长裤遮住了枪身。从别人家顺来的背包里,放着同样顺来的两柄俄制手枪,但对于这两支手枪安锋不抱多大希望。

曾经,“54手枪”被吹捧为“世界十大名枪之一”,但做如此宣传的那个媒体……地球人都知道。而真实状况是:这种苏联手枪由于射击精度低的原故,遭到了苏联军队的抵制,苏联空军甚至拒绝配发此枪。

这手枪除了枪声大、体积沉、不便携带之外,作为手枪来说,它最大的特点是:不适合当手枪使用。

它就是一个炮仗,光有动静没准头,一开枪准能引来敌人一片。

如果不是安锋出门只带了两个夹,他自己的子打光了,他绝不会把这柄“炮仗枪”带在身上。

没有合适的武器,安锋心有点慌,他只能超视感觉全开,利用先见之明避开武装分子的搜索,躲躲闪闪钻进了……塑料厂一街。

没错,安锋是个老实人,他跟“恐怖少年”说的话是真实的。与萨里夫的约会就在塑料场一街,离出事地点相差三个街道。

他来的有点早,双方约定的交易地点是塑料厂内,小车队七号车库。小车队大院门锁着,安锋自觉的翻墙进入,看到的是移动二层办公楼,以及一排十几座车库。

现在离约定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原本他想用这四十分钟观察一下周围环境,但现在周围都是搜捕的武装人员,自己腰中的家伙又不够硬朗,安锋只要老实的走进约定地点。

萨里夫还没有到,但他显然在周围设立了观察哨,安锋走进大院待了不足五分钟,三个平民装扮的人先后走进了院中,其中一人安锋也认识,他在桑拿浴室里出现过。这人拿着钥匙开了大院门,发现蹲在院中的安锋,一点不觉得惊诧。

“你来早了”,这人笑眯眯地说:“请叫我阿卜杜勒·哈迪。”

“我想早一点结束这笔交易”,这会儿工夫,安锋的气已经喘匀了,他平静地回答:“这个城市……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哈迪对《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显然也比较熟悉,他顺嘴接上暗号:“是啊,暴风雨就要来了”

这不是幽默,这不是冷笑话。安锋说这话时仰脸望着西侧方向,如今那片区域,几乎所有居民楼顶都站满了持枪者,许多持枪者手机拿着望远镜东张西望,与此同时,附近街道上,三三两两背步枪的人正在截住路人,询问他们是否看到过逃跑的人用不了多久,他们会发现安锋丢弃的衬衫。然后他们就会知道安锋现在穿什么衣服。

哈迪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同伴死了,虽然战斗就发生在三条街外,但现在的伊拉克,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有辆毛驴的士已经是富裕人,三条街外发生的战斗,现在还没有传到哈迪耳中,所以他只是张望一眼,随即掏出钥匙打开了车库大门。

迎门处是一辆半旧不的劳斯莱斯汽车,车身是紫色的,上面积满了灰尘。就在车尾部,摆了数层高的、乱七八糟堆放的纸箱。墙角处还有个hou实的铁皮箱,像是装工具的箱子。

两位随从在车库门边止住了脚步,哈迪叮当响着晃着钥匙,一马当先走进车库,绕着车头转了半圈,鼓起嘴唇吹了吹车身上的积灰,而后用钥匙打开车门,笑着招呼安锋:“这是……处级于部所用车辆,以前的萨达姆很喜欢这牌子,所以……咳咳。

瞧瞧这车子,棕色的小鹿皮座椅,靠背可以电加热。车载音响也不错,当然,这还不是顶配……我们总不能越过萨达姆,是吧?”

劳斯莱斯车子,后备箱里有个隐藏的保险柜。哈迪说罢,看到安锋专注的打量这副座驾,他悠闲的转到车尾,掀开后备箱打开隐蔽的保险柜,而后踢了踢身后的纸箱,招呼道:“贵重的东西都在保险箱里,纸箱里装的是金器银器——这些东西如今卖不出大价钱,萨里夫也不在意,所以我们偶尔也拿一两件出去,到黑市上换些食品。

别看了,如果你能弄到汽油,这车子你可以开走,这东西现在对我们没用,还不如一箱巧克力值钱……”

安锋慢慢的走过去,开始核对车尾保险柜里的珠宝首饰,与此同时,他心里翻江倒海。

见到这辆紫色劳斯莱斯,他忽然想起萨达姆的儿子乌代坐车,乌代在战前订购了一辆顶级劳斯莱斯,但他还没来得及享用伊拉克旧政权就崩溃了,于是他把车藏在巴格达郊区的一个果园里,然后孤身逃往。这辆车在果园里藏了四年,三年后它才被人发现。同时被发现的还有三辆古董级的劳斯莱斯,以及一辆油罐车。

而这辆油罐车是改装过的,油罐里藏了十五吨金砖……当然,最后被美军收缴的金砖数量没有十五吨,存货的一半没有了,正式报道出来的黄金只有八吨左右。

与此同时,萨达姆的顶级座驾、顶配紫色劳斯莱斯,也被一名幸运的英国士兵在一间地下室内发现。随后,这辆劳斯莱斯成为该士兵的战利品,上面的顶级音响被见着有份的士兵拆下来搬回家,但因为把整车运回家费用过大,该士兵承受不起,于是他在巴格达就地拍卖。当时,他卖了5000美元。四年后,上公开拍卖该车,标价是18。5万英镑。

如今,萨达姆座驾还没有拍卖的消息,乌代的三辆座驾还要等四年后才能露面……这就是说:这笔财富都未被发现

借助翻检珠宝首饰的功夫,安锋默默地思量着:要不要对这笔财富出手?

劳斯莱斯后备箱里的珠宝多是些宝石镶嵌首饰,有钻石有红蓝绿宝石,这些宝石的品级很高,是一些好货。作价较高——主要是宝石值钱,至于镶嵌宝石用的贵金属,安锋忽略不计。

墙角那些纸箱里装的是鎏金银器,比如贴金银奶壶、错金银洗手壶、嵌金银水壶。这些水壶当中,工艺水平高的,壶面上用各种错金手法绘制成阿拉伯人物画、风景画等等;而水平低的,不过绘制一些花纹……这样的水壶,安锋一般作价十美元到一百美元。

刀具也是阿拉伯艺术品中的一个分支,大马士革刀、乌兹刀,以及各种阿拉伯弯刀,纸箱里应有尽有。当然,能被当做艺术品收藏,那些道具不仅仅是光面,许多刀具上面鎏金嵌银镶宝石,以象牙为刀柄。许多象牙刀柄雕琢成美女雕像,或者动物形象,配合象牙的温润,每具雕像上的美女,都显得十分秀丽……这样的刀具,安锋作价十美金一柄。

用白菜价格大肆收购完工艺品,哈迪对此并异议。计算出总价之后,安锋指了指那辆劳斯莱斯,道:“10uu美金,卖吗?”

既然那位英国士兵能把萨达姆的顶级座驾拍卖出50uu美金,安锋真心觉得自己出价很hou道了,这么一辆破车他都出到10uu美元,他对伊拉克人真是心太软。

“可以”哈迪毫不犹豫。稍稍停顿一下,哈迪试探的问:“这笔货物价值超出了运输款,多余的货物我们也不要了,你把他们都搬走,把整个车库腾空。至于多出来的款项,你打算怎么付账?”

“美金?或者货物?”安锋同样试探地回应。

哈迪顿时直起腰来,显得很感兴趣:“货物?你手头有什么货物?当然了,我们喜欢你用货物付账……”

在这个物质稀缺的城市,货物反而是硬通货。多余的也可以拿到黑市上出手不是吗?

安锋哈的于笑一声,随即掏出手机,调出货物清单以及单价,一边递给对方一边说:“我成本价给你,这是我的商品目录。”

这份商品目录不仅仅包含充饥的基本食物,货物清单中最主要的是奢侈品,红酒、威士忌、丝袜、时装香水等等。果然哈迪对这些感兴趣。另外,货物清单中几份太阳能充电板,电动摩托,是让哈迪目光闪亮。

双方就货物清单讨价还价片刻,哈迪确定了自己需要的货物,安锋随即把这份清单发送出去,同时通知崔三与伊拉克人乌斯:“行动吧,我在塑料厂一街。”

崔三将带着小组队员去接应萨里夫的孩子,而乌斯则带着佣兵与偷渡客们,来这里搬运货物。两组人马各不碰头,等到安锋这里接收完货物,崔三的人就启动“转运”工作。

就在这时,车库门口的保镖忽然探头进来,神色凝重的招呼哈迪过去。哈迪迟疑了一下,向安锋道歉离开,两人走到车库门外开始低声耳语,安锋努力倾听,只听到片言只语:“……费塔哈跟……都死了,就在离我们这里不远的那座楼上……”

“什么?怎么会?我不久前才见过他……”

“……当时他们在楼上观看青年突击队在街上招人,不知怎么惹怒了谁,这个人……”

安锋的超视感觉推移出去,他看到塑料厂聚集了一队人马。这时候天色已变得昏暗,没有路灯的街头,全是背着枪,举着火把的武装分子,他们群情ji奋叫嚷着什么。

“……凶手是伊拉克人,地道的费卢杰口音……”门外的声音依旧飘荡着

“……身手很高,奔跑的速度非常,爬墙很熟练,只用了几秒钟就窜上五楼,从阳台冲进房间,费塔哈……”

“……伊哈桑说,这个凶手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是职业杀手,他不认为我们的情报机关能培养出……”

最后一句话很清晰:“伊哈桑要见你,他现在就在厂门口,要不要让他进来?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惹着我了

门外的声音忽然变低了,过了一会儿,哈迪的声音响亮起来:“不行,我们这里的交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告诉伊哈桑,我现在没时间见他……”

稍停,哈迪马上又问:“我们的武器有多少?子够吗?你,赶紧翻墙出去,找齐我们的人,越多越好……”

门外的声音沉默了一下,被问话者似乎很迟疑。安锋收住手里的活儿,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他轻轻站起来过去推开门,插嘴说:“不用担心,我的人马上就到。”

哈迪愣了一下,但他不认为自己的话被旁人听到了有什么不妥,反而转过身来,耐心的解释:“萨马哈先生,出事了,你还记得我们附近屋顶上全是人吗?哦,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有个青年训练营在附近街上召集人手,没想到碰上了一位……一位硬茬子。据说,青年队就在某某街道拦截过路的人,有位年轻人也被拦住了,这人也就十**、二十岁的模样,我们的青年队可能,或许,没准有强迫行为,并跟他发生了肢体冲突……

啊哈,我之所以说的这么含糊,是因为现场的人都死了。我们还不容易找到几个过路人,根据他们的描述,大概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据说,发生肢体冲突后,那年轻人突然抢过队长的枪,冲青年队开火了……据说青年队连还击都没有,所有的人都杀了。而加奇怪的是:这次青年队的行动配了一名指导员,这个指导员就住在附近,从楼上,从高处远处观察着青年队的行动。不过,指导员的存在以及他的藏身点,不可能有外人知道。但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了。

据说,对方杀死青年队队员后,毫不停顿的扑向指导员所在办公室,徒手攀上了五楼,而后把指导员杀死……”

哈迪深深吸了口气,补充说:“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这不是巧合。没有人能巧合的知道队伍里还有指导员,不可能巧合的知道指导员待在哪里,那个人身手非常高,应该是位职业杀手,没准……是个职业特工。”

哈迪说完,目光躲闪的看着安锋,安锋故作好奇的问:“特工?伊拉克政府的?”

哈迪断然摇头:“不可能,他们现在顾不上……”

安锋立刻打断他的话,追问:“那为什么青年队要拦住他,你们的队长为什么要招募他?”

哈迪情不自禁脱口问出:“是呀,如果那人不是伊拉克人,青年队的人怎么能拦住他?”

“然后呢?”安锋慢悠悠的问。

“然后”心不在焉的哈迪随口应了一句,马上回味过来,回答:“我们的人已经把周围搜遍了,就剩塑料厂这片区域,据说那杀手,或者刺客什么的,之前说过自己住塑料长一街,所以他们想进来搜查。”

“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哦,我不想让伊哈桑知道我们的交易,这交易不能曝光”,哈迪越说语气越坚定:“所以我打算拒绝伊哈桑的搜查,但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伊哈桑硬要进来的话……”

安锋点点头,问:“萨里夫,为什么萨里夫先生会把交易地点选在此处?

哈迪愣了一下,咧嘴笑了:“萨里夫嘛……他是我亲戚,战前我是这家厂子的车间书记。书记这官职你知道吗?这是复兴党内的……”

“我懂……”安锋打断哈迪的话:“俄国的官员体制,这我懂。哦,这就是说,你是这里土生土长的,那么伊哈桑又是谁?”

哈迪迟疑一下,摇头:“我不能告诉你,毕竟你不是伊拉克人。”

“其实我只想知道,伊哈桑能否指挥你。”

这时,塑料厂大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此时队伍已经平静下来,他们聚在火把下并没有喧哗,不停地有队伍过来,向火把下站的某个人汇报着什么,除了这些时不时的汇报声,其余人几乎一言不发——这番场景被安锋的超视感觉看到,他感觉门外的人群已经有了军队的模样。

“呲——伊哈桑也是别人手下的,过去他的行政级别高,但我不受他指挥,我们压根不是一个系统的。你知道的,我姑父萨里夫只把费卢杰当做一个藏身处,并不想在这里发展什么,但……咳咳,但我们也不是谁都能指派的。”

明白了,眼前这位就是靠裙带关系上马的,他做的虽然是眼屎大的官,但因为上面有人,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从他的话里还可以得到一个信息:萨里夫不是当地人,他是外来强龙。哈迪不肯说的还有,萨里夫现在不敢露面。他不敢让当地人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伊哈桑则是当地实力派……手下一头目。

“我的人正在往这里赶”,理清了这里面的纠葛,安锋明白哈迪绝不会让自己曝光,他速说:“他们是外国人,是雇佣兵。如果他们与外面的人发生冲突,那么……那么我们武装推进”

“这不行”,哈迪脱口而出,他稍停一下,难堪的说:“这里毕竟是伊拉克,伊拉克是伊拉克人的。你不能冒犯我们的尊严。”

你们的尊严是狗屎——安锋心里骂了一句,不屑的摇头:“我认可你这句话,伊拉克是伊拉克人的,但你们却代表不了伊拉克。”

深吸一口气,安锋平静的制止了哈迪的反驳,晃着手指说:“我是来做生意的,也是来战后重建的,我在这片大地上行走,已经取得了政府的许可,你们觉得政府的许可你们不予承认,那是你们与政府之间的事,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哈哈,你们不承认政府许可,去跟政府说,别跟我说。所以,如果我遭到了强行拦阻,我有权自卫。”

说话间,安锋感受了一下周围,没发现行进的车辆。他一翻手,查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手机屏幕上,车队仍在继续前进着,没有人阻拦,没有人……向车队开枪。

哈迪怒气上脸,但过了一会会,他的怒气陡然又下去了,他换上一脸的笑容,摇着头说:“你果然是个值得信任的交易者,我现在可以放心把货物交给你了。没错,站在伊哈桑的立场,我对你的强硬感到愤怒,但站在我的立场上,我认为你强硬维护交易的态度,是我们的交易获得了保障。”

哈迪身边的两位保镖原本也怒气冲冲,但哈迪这么一说,那两位保镖歪着头想了想,脸色逐渐平缓,并露出附和的笑容——没错,他们现在跟伊哈桑不是一个立场了。他们现在没想着维护萨达姆,没想着重建复兴党荣光,他们想着有朝一日能离开这地狱。

站在这个立场上,安锋不惜用武力维护交易的态度,反而让他们这些潜在客户,对交易安全加放心。

哈迪挥了挥手,吩咐旁边一位保镖道:“你去告诉伊哈桑,你去叫人。告诉伊哈桑,这事不是我的人于的……哦,我们也有个人死在那个屋子,艾马尔就是我们的人。我今天上午还跟艾马尔(又译:奥马尔一起洗了桑拿,听说他就死在屋里,死在青年队指导员身边。我对他的死深表哀悼。但我这里正在进行交易,我的交易还没有结束,马上还有一辆运输车队过来,请不要骚扰我,让我把事情做完。”

被吩咐叫人的保镖立刻翻墙出去,另一位保镖站在原地,与哈迪一起盯着安锋。安锋翻开手机,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说:“总共三辆装甲运输车,车子是黄土色的,押运人员是……三叶丛林保安公司。是英国人,穿黑衣,现在行进到……某某街,行进时速40英里,大约十分钟抵达塑料厂一街。”

“把这些告诉伊哈桑,我们没有瞒他的必要”,哈迪一挥手,剩下的那位保镖立刻窜出去传话。

过了一会儿,这位保镖又跑进来,问哈迪:“伊哈桑问:可不可以告诉他,交易物品是什么?”

哈迪散漫的说:“这没什么,可以告诉他——主要是食品,以及服装和酒类,等等。”

不一会儿,那位保镖又跑进来,问:“伊哈桑问:你一直在这里,坐等交易?”

“是的,艾马尔也知道我们下午要进行交易,他可以从户看到我们。我下午一直守在这里,没时间关心他们的街头行动,所以,这事不是我于的,也请他不要冒犯我,我们是两条各自行走的马车,谁不不抢谁的马鞭,好吗?”

不一会儿,保镖重跑进来,道:“伊哈桑说:他可以保护你。”

哈迪愣了一下,扭脸看向安锋,安锋不屑的一歪嘴,冷笑着说:“凭什么?凭他的队伍吗?别逗了,告诉他:我一分钟时间,可以把他的队伍全收买了

战争不是玩过家家,战争中武器因素很重要。除了武器外,决定胜利的因素还包括士气。而所谓“士气”是个大话套话词,朴素白描式说法为:战斗的目的。确切点说是:士兵为什么而战斗。

想当初,费卢杰守军不发一枪四散而逃,他们是不想为萨达姆抛头颅洒热血,然后再让萨达姆“代表”了他们。

一年后费卢杰血战之所以打得那么残酷与血腥,一是因为巷战本身拉近了武器差距,二是武装分子最终解决了“士兵为什么而战斗”的问题——他们因为仇恨而战斗,他们因为“广场效应”而战斗。他们怕丢了面子,不得不尾随别人而战斗。

费卢杰是个大兵库,总共三十余万人口,有四万守军,还有数千囚徒。但这些人整合起来需要时间。而安锋又是用黎巴嫩人身份出面的,费卢杰人对美国人的怨恨,恨不到他头上。

另外,如今的费卢杰,部族武装首领已经接管了城市。这座保存完好的城市,供电供水依然正常,市民的怨气还不强,心怀叵测的洗脑手段还没实施开展,或者已经实施但还没有普及,所以……所以这时的费卢杰人,战斗意识并不强烈,很容易被收买,很容易被分化瓦解。

哈迪赶紧制止:“何必呢?何必ji怒他呢?他一旦发怒了,不管你说的是否有理,总想证明自己没错……还是告诉他:我们的人就到了,我们不需要他的保护,请他也不要于涉我们的行动,否则,不要怪我们翻脸情。”

安锋没有反对哈迪的意思,因为车队已经到了附近,他的超视感觉已经看到车队在行进。不少人围着车队跑步前进,有些人似乎想拦阻,安锋犹豫着,下不了决心是否开火……没错,他是忍不住想ji怒这群人,以便引发冲突引起交火,而后摧枯拉朽碾压过去。

费卢杰克是否存在反抗分子,跟安锋有毛关系。他没有替米国人消除隐患的义务,但……他好好的在街上溜达,消磨时间等待约会到来,一不留神被人拉夫,要求为伊拉克的事业而奋斗。伊拉克的事业跟他有毛的关系,他稍稍露出一点拒绝态度,立刻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这算啥事?

他们惹着我了

为了给自己消除隐患,安锋绝对不遗余力

可是他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毕竟他再与对方的熟人做交易。他跟钱没有仇,这笔交易做成功之后,趟开了路子,今后几年内这笔生意都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他不能破坏交易,至少不能让哈迪感觉到他在破坏交易ji怒伊哈桑。

所以他没有阻止哈迪。

佣兵的电话打来了,他们很紧张。毕竟一群持枪者就在身边,距离他们不过两三米,这么近的距离,任何闪避动作都不管用,佣兵们即使再神勇,视线都被人遮蔽着,打倒面前的一两个人,后面的人给他们一枪,谁也受不了。

“我们被包围了,前后最有都是持枪者…到处是火把,他们近在咫尺”,佣兵首领颤巍巍的说:“现在他们还没有敌意动作,但我们已法做出戒备了——他们近在咫尺啊”

“继续前进”,安锋冷酷的,毫不动摇的下令:“我正在跟他们首领交涉。你一路直行。我会用在……”

安锋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他本想说自己会在大门口迎接胜利的抵达的佣兵,但看了看自己的衬衣……他决定放弃这种找死行为。

刺杀行动结束后,他是换了一件衬衣,但如今这片区的人都被惊动了,伊哈桑肯定知道安锋穿啥样子的衬衫,没准衬衫的主人就在伊哈桑身边,等待辨认疑犯。安锋一露头,迎接他的是近距离数百支枪口,他……自认还没牛叉到神挡杀神佛挡弑佛的地步。

“我会派人在门口迎接你们”,安锋把话转了个圈,他望向哈迪,后者马上吩咐自己的保镖:“你在这里陪客,我去门口迎接……”

安锋的超视感觉一路尾随着哈迪,他看到哈迪走过去,跟站在厂部大门口的某人打招呼。与此同时,原属塑料厂的“工人”也逐渐围拢过来……当然,这些人都是“武装工人”,他们手上至少拿一件武器,有些人除了携带武器之外,还手持手榴与炸药包。

伊哈桑冲身后挥了挥手,身后一个人跑出去,一路跑一路喊着什么,紧接着,手持火把的人开始靠墙站立,腾空了路面。安锋的视线追移出去,他看到了运输车队的车灯,以及站在车门左右踏板上,神情紧张地黑衣佣兵。

车子开到门口时,哈迪猛地推开周围的人,冲着车子跑过去,佣兵们扬起了枪口,神情紧张了,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空气里,安锋速拨通佣兵指挥官电话:“正在向你跑过去的人,就是交易人之一,让他领路。”

还有什么比这个消息让佣兵放心的?瞧啊,我们的老板正盯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中。

佣兵们绷紧的身子顿时放松了,门左侧的佣兵跳下踏板,哈迪跟着车子跑了一段路,在佣兵的搀扶下跳上踏板,那位佣兵则一溜小跑的跟着,车队进了厂区之后,门口的伊哈桑似乎想追进来,但塑胶厂的“工人”立刻推推搡搡,将不属于塑胶厂的人员推出大门……伊哈桑身边几个人变节了,他们似乎也属于塑胶厂“工人”,被人引进大门后,他们立刻掉转枪口,用枪指着伊哈桑的人员,拒绝他们进入。

进入小车队院门的人,依旧是哈迪与他的两位保镖。哈迪似乎不想让安锋曝光,他跟在车队身后关闭了小车队院门,随即跑向迎接的安锋:“萨马哈先生,你的货物最好足够多。呼呼呼……我把交易的事情告诉了厂内员工,我告诉他们我用小车队旧车交换食品,塑胶厂员工可以用成本价购买这批物资。

呼呼呼呼,我这样才取得了他们的支持。我希望我们的交易能维持下去,我希望你的物资足够多,这样我们的员工才能……”

这时候,从装甲运输车上跳下来的佣兵指挥管插嘴:“…保护我们的车队冲出人群?”

哈迪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说:“是的。”

佣兵指挥官满脸恳求的转向安锋,安锋幽深的目光盯着哈迪,慢悠悠的问:“这算是劫持吗?我来跟你做交易,你劫持了我们的车队,勒索多的酬劳,是吧?”

哈迪擦了一把汗,有点尴尬地说:“不不不,萨马哈先生,你把我说的跟本·拉登一样。不,我没想劫持来做交易的客人,我只想跟你把交易维持下去,你看,你有路子能弄到商品,我……”

哈迪磕巴了一下,安锋马上接上:“你有什么?小车队所有的破车加一起,也值不了多少钱,甚至不够一辆运输车的货值,我不是受旧货的。嗯,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吧?我是跟萨里夫做交易,萨里夫跟我交易什么,你不记得了吗?现在交易还未结束,我一个电话过去……你懂的。”

哈迪汗流浃背:“萨马哈先生,我们是伙伴,生意伙伴,现在交易已经完成,是吧?我完全可以转身就走,不管你怎样把货运出去,是吧?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总要把问题解决。你瞧,你只要追加一点点货款,我额外服务一下,帮你把货物送出去,至于以后,咳咳,我们再想办法不行吗?”

安锋态度缓和下来,他盯着哈迪看了片刻,回答:“货物并不重要,车子也并不重要,我的人完全可以把车子一扔,就这样单身杀出重围。要知道,我们走在光明中,我们被围了可以呼叫救援,让美军,让周围所有人赶来增援,而你们见不得光。所以,别威胁我”

“当然当然,我们有威胁你的意思,但……我想你要继续与萨里夫交易,肯定不能空车往返费卢杰,你其实可以,你其实可以……”

“我明白了,你是说:我运来一批货物作掩护,然后把货物算进成本里,让客户付款——你是这个意思吗?”

“嘿嘿,我知道你会明白的。”

萨里夫可是你姑父啊。要运走的那孩子,也是你家亲戚,你居然坑到自己亲戚上,啊,难怪费卢杰守军一触即溃,未战而逃,当官的都这样,都把顺手牵羊当规则,谁会为这样的领导战斗?

“你有没有想过生产自救?”安锋歪着头问。

哈迪咽了口吐沫:“厂子是国家的,国家迟早要收回,我们现在没有原材料,没有模具、没有抵押……我们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果子熟了,想摘果子的人很多,我们把厂子恢复起来,这厂子就不是我们的了。”

“那么,你把这里当做据点,当做我们的交易仓库,你觉得,厂内员工是否有保护它的决心。”

“有”哈迪眼都红了:“如今外面怎么样,大家都知道,如果是为了保护一条食品线,我们会拼到最后一人。”

这时候,佣兵队长已经招呼车上的华裔劳工下车,车库门打开了,劳工们开始搬运货物,并卸载带来的食品……安锋指一指哪些食品箱,继续说:“外面已经乱起来了,即使我们每次来携带一些食品,这些货物最终也要找个安全的存放点。如果你能把厂内员工都发动起来,这批食物也就安全了。

但正像你说的,厂子是国家的,国家随时可以收回,所以,你必须有个足够的借口,让上面人说得过去。而‘生产自救,就是最好的藉口。比如你们的人集资,每家出几条枪几名壮丁,保护好仓库,等我俩交易的物质卖出去,换成钱,然后你可以购买原料,生产塑料产品。

不,别拒绝,我之所以⊥你搞生产,是要你最大限度的把工人们发动起来,仅仅是持枪民兵参与你的计划,这远远不够,只有厂子重开工,整个在工厂的员工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哈迪不知道,伊拉克还会乱……九年。九年后,伊拉克半数厂子开工,而费卢杰……已经彻底变成一片废墟。

当整个城市都参与战斗时,唯有整个工厂上上下下所有员工都拿起枪,自觉自愿的维护厂区安全,这才能让家园保持完好,也让安锋有个安全的地方交易,以及安置雇佣兵。

这时,小车队大院外火把闪亮,照的院内一片通明。一名华裔工人伸了个懒腰,望着院外的灯火调笑道:“哈哈,这就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吧?我可算见到了。”

这话安锋听懂了,但伊拉克人听不懂。同样,伊拉克人与安锋的交谈,华裔劳工也听不懂。到现在他们不知道周围是什么状况,只知道他们拉了一批食品过来,周围人已经全部武装起来,似乎在搞集丨会,筹划着什么行动。

华裔劳工中,年长的那位伸手敲了一下孩子的脑门,呵斥道:“于你的活儿,这不是演戏,那群人手里拿的是真家伙,会死人的呀。”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你是人民耶,你怎会赞成这种战争方式?”哈迪开始于身边人商量安锋刚才的注意,佣兵们占据制高点开始戒备,剩下的事只剩装卸了,安锋闲下来与小老乡逗哥打屁,以此缓和紧张的气氛。

华裔劳工愣了一下,刚才那位年轻人不甘心的反驳说:“这又怎么了?不是说富贵险中求吗?老板做的是战争生意,周围乱一点,我们不是好挣钱吗

老者又一巴掌拍过去:“周围都乱了,你以为你会安全?”

安锋点点头,回应道:“这位大哥说得好有些人啊,平常全靠纳税人供养,战时全靠纳税人保护,还动不动把战斗引入你家,双方交火把你家炸得稀巴烂,然后还代表你说:这种战争方式是你喜闻乐见的,每当你家被炸得稀巴烂,你总是欢欣鼓舞,称赞把战争引入你家的人真是伟光正……你觉得,这样的你,合适吗?”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三章 地下行宫

那位年轻华工嚅嗫着,呐呐的说:“这,这个,战火烧到自己家门口了啊。:你怎么知道老百姓不乐意在家门**火?你也代表不了老百姓啊。”

这位年轻人突然振奋起来,他想起什么的,速补充:“‘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都不存在了,为了反抗……这个,国仇家恨啊,舍小家为大家的,所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怎么就不行了?”

安锋咧嘴一笑,直接走到一边,看哈迪与人商量生产自救的事情了。

这年轻人已经被洗脑了。

传自苏俄的洗脑术,第一步骤就是告诉你凡事有特例。你家园被毁你必然会愤怒吗?不,这事有特例,因为某种原因,你不见得愤怒——没有原因,就创造原因。

人常说:爱国主义是流氓最后的庇护所。所以这个原因一定是“爱国”。至于这个“国”是由数家庭单元组成的,家庭单元摧毁了,“国”怎么能存在——这个,流氓是不会告诉你的。

另外,对于这个“国”,你没有一毛钱的决定权,你所有的权益都被流氓代表了,也包括爱国权——这个,流氓也不会告诉你。流氓会说:你家园被毁了还想要赔偿?啐,你这个不准明白真相的小老百姓(简称: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保护人民的家园,不是我们的责任。你家园是美国人毁的,想赔偿你找美国人去。

洗脑的第四步骤是要求人用感情而不用智商(理性思考。告诉孩子真相肯定伤感情,伤了感情之后孩子会自发抵触安锋的说法。安锋给对方一个工作,让对方在动乱中得以安身,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至于对方想看热闹寻刺激……安锋绝不做伤感情的事。

“我们的货物……”哈迪犹豫地问安锋。

“这时候的货物,肯定不能按战前价格计算。不过,如果‘以货易货’的话,食品、奢侈品的价格现在很高,真要倒腾出去,其中的利润也很可观。”安锋回应。

“那么,这件事……真能做下去?”哈迪的目光里充满期待。

“只要你能保证货仓的安全。”安锋很肯定的回答。

“那么好吧,我这就出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哈迪神情振奋的告辞而去。安锋转身拐到装卸货物的人群当中,他歪头看了看那辆劳斯莱斯,招手唤过佣兵首领。

“帮我把这辆车灌满油。”安锋指着劳斯莱斯说。

佣兵首领一声轻笑:“你买下了这辆车?哈哈,先生,这辆车其实没什么特殊。劳斯莱斯在市面上很容易买到,如果不是特别便宜,或者纪念版的,我觉得没必要买下它。

嘿嘿,如今在伊拉克,汽油很难搞到,这辆车如此显眼,开上街头就是仇恨吸引器。运回家的话,你要花很大一笔邮费,先生,你确定要买下这辆车?

“我准备把它当我的纪念品,纪念我在伊拉克的战火岁月。”安锋微笑着回答。

佣兵首领点点头,他歪着头看了看门外,刚才安锋与哈迪的交谈他也听到了,这位“三叶丛林”公司的佣兵听得懂阿拉伯语。

“啊哈,恭喜你,萨马哈先生,如果这厂子真能武装起来,这笔生意确实能长久做下去。作为你的雇员,我当然希望你生意兴隆,长长久久的在伊拉克待下去……你不打算购买这家厂子吗?如果你去当地政府交涉一下,我认为买下这个厂子没什么障碍。”

安锋笑着摇头:“暴风雨就要来了,你没感觉到空气在燃烧吗?”

佣兵首领瞳孔一缩,急忙问:“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就要来了,这里,今后将找不到一片安宁之地。”

“不至于吧?”佣兵首领反驳说:“我来费卢杰之前,稍稍调查了一下,据说费卢杰这座城市保存完好,当地市政府已经决定,明天起恢复市政设施。据说,电话系统明天就恢复,电视广播系统也将在下周恢复。”

佣兵首领舔了舔嘴唇,继续说:“你瞧,工厂逐渐恢复生产,工人们有了工作,有了收入,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好……你刚才一定是跟我开玩笑。”

安锋指了指工厂大门方向:“那么,那些人怎么说?你瞧,他们正在外面‘发动群众’。”

“可是,他们有工作了呀,工厂开工之后,有吃有穿的,朝九晚五上班,谁还闲着没事,成天抱着枪上街转?”

“权势,以及仇恨!”安锋停顿了一下,让对方好好消化这个词,然后慢慢的说:“抱着枪上街,想干什么拿枪一指,别人乖乖服从。这种权势的享受会让愤怒青年沉醉,然后再用仇恨去诱导他们,让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权势,去抛头颅洒热血。

恶念会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他们的人会越来越多,直到整个城市都不事生产,大家都拿起武器,以至于他们不对外抢劫对外扩张,就没有食物。接下来,火药桶就会爆了。”

稍作停顿,安锋补充:“一个组织的建立之初,看看它是以什么理念建立的,就可以判断它的最后结局。这些人以仇恨渲染,用权势的享受诱惑,最后,他们为了保证利益获得,必然会走向‘武装斗争’那一步。哦,也许当初他们就是为这个最终目的而拿起枪的。”

佣兵首领左右望了望,问:“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也许一年,也许几个月。不过,如果这个工厂能组织起来,工人们为了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会在动乱开始的时候保护你们,不过,不要相信他们会坚持到底。在爱国主义的大框架下,也许他们最终会热血沸腾的卷进去,并且成为最狂热的战斗者。”

“你是说:如果有动乱发生,看到它开始露出苗头的时候,撤离行动要坚决,要果断!”

“是的!阿拉伯的诺言,对敌人的诺言可以不遵守。只要他心中认定你成了敌人,他背弃诺言时一点没有心理负担,反而觉得自己充满正义。而你是不是敌人,只在他心中一闪念之间——这不是我说的,是以色列总理沙龙说的。

佣兵首领紧了紧手中枪,问:“那么,今晚,我们能信任他们吗?”

“只要你能让他们继续占便宜,他们就不会把你当做敌人。”安锋冷笑着回答。要不然,他怎会认可哈迪的临时涨价行为,以及给对方出主意,参与对方的“生产自救”。

哈迪一伙人商议了一小时,等他返回时,安锋已经换好一套佣兵服装,躲入佣兵当中,如果不是他掀开面罩,恐怕哈迪还认不出他。这次,不容哈迪开口,安锋抢先说:“我还有一队人马,全是前共和国卫队士兵,他们正在向这里赶来。这次我来费卢杰,带了三车货物,剩下的货物他们会带来这里,由你保管。不过……”

安锋说自己还有一队人马,哈迪顿时惊出一身汗来,谁想安锋的话一个神转折,事情最终还是如了他的意。如此一来,他可以挟洋自重,依靠安锋送来的物资,统合塑料厂的力量,从而……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安锋既然答应了支持他,哈迪自然也要汇报一下。塑料厂的民兵被他组织起来,一路护送着车队走出费卢杰,而另一队伊哈桑的人马,虽然这批货物很垂涎,但只能于瞪着,眼看着车队离开……

安锋出了城市不久就下了车,他摸着黑步行,重走入城市,而那辆劳斯莱斯则被佣兵开走,运回巴格达。一个小时后,安锋走进了“梦幻大陆”。站在军营门口回身看,整个城市都是跳动的火焰,以及隐隐约约的人声……哦,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就要来了,只是这场战争对于“人民”来说,未必是好事

屋里亮着灯,朱莉安娜盖着一副床单躺在床上,床单下是那具美好的身体,安锋坐在床边的轻微动作惊醒了朱莉安娜,她欠起身,撩了撩头发,床单因这个动作而滑下,露出了她胸前的饱满。朱莉安娜有点睡眼惺忪,她懒懒地说:“先说好,别闹我,我今天照顾了十余位病人,累的喘不过气来。”

安锋的手落在那饱满的玉兔山,他咧咧嘴,回应道:“好啊好啊,可是,每次你都这么说,每次都是你先闹起来的……哦,我还有三个星期的服务时间,下周过后我想去巴格达,然后从巴格达回家。”

朱莉安娜身子顿时凝住,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说:“我有军籍,估计还要在伊拉克待一年。”

安锋点点头,他慢慢从裤兜里掏出一副钻石项链。这是今晚上哈迪的交易品之一,安锋觉得好看,便顺手揣进兜里。

将这副钻石项链带到朱莉安娜脖子上,后者静静地任由安锋施为。等安锋挂好了项链口,他端详了一下朱莉安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上去:“这张支票你拿着,军人服务社可以帮你兑付,面额一百万美元。等你退役了,如果还想着我,用这笔钱做路费吧。”

朱莉安娜猛地扑进安锋怀里,痛哭失声。

可是,这段战地情缘终归是两个寂寞的、陷于恐慌与焦虑中人的相互慰籍,也许两人事后还能回忆起对方,但眼前这一切,终归是过眼云烟。

朱莉安娜轻轻地依偎进安锋的怀里,静静地体会着这最后的温柔,她对这段感情并不后悔,生命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有一个个精彩片段而组成。如果让她多年后回味起来,这段伊拉克的经历应该是彩色的,既有战争带来的灰暗与压抑,也有激情迸发神采飞扬的五彩缤纷。

这段经历是精彩的,是可以久久品味的。

清晨一睁眼,屋里的电话铃响个不停,安锋用了几秒钟时间才回味过来,响铃的不是手机,而是屋里的座机。他挣脱朱莉安娜的胳膊,爬起来抓起电话,电话里确实一片盲音。

朱莉安娜也被电话吵醒了,她看了一下腕表,立刻跳了起来:“唉呀,我今天早班,,我迟到了。”

朱莉安娜**的跑向浴室准备洗浴,安锋笑了一下,懒洋洋的过去穿衣服。突然间,枕边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屏幕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安锋抓起电话,电话是乌斯打来的,他首先报告说哈迪已经取走了货物。

哈迪的话音显得很兴奋:“萨马哈先生,你知道嘛,我是用家里电话联系你的,今天一早,房子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啊哈,这部电话我都遗忘了,没想到它还能用。我试着拿起电话拨了你的号码,就一下,这电话就接通了。你看,一切都在向好的一方面发展,真的。”

稍作停顿,哈迪马上又说:“昨晚上,那‘货物’已经运走。哈迪先生今早过来取走剩下的货物,他邀请我去塑料厂,说那里安全。我已经答应了。

哦,你要求我查找的那个地点,我昨晚去过了,周围很安静,没人注意。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走一趟。”

当天中午,安锋与乌斯站在了费卢杰北郊,一处荒凉的农庄前。这处农庄外表一点不显眼,跟普通民居一样是砖混结构,灰扑扑的几间大瓦房。门前的草垛因为很久没人照料而显得凌乱,麻雀已经在里面做窝,见到驴车开进来,扑棱棱的飞向天空,并在天上不断嘁喳喳叫着。

“你确信是这里?”乌斯摇着头说:“我已经把这里全翻遍了,这房子就是做普通民居,里面的家具都是很普通的。库赛怎会在这样的地方,不不不,库赛喜欢奢华,喜欢享受,他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切,你这个不准明白真相的小老百姓,萨达姆有什么享受你知道吗?萨达姆儿子常去那里玩你知道吗?不说萨达姆儿子的事,就是你的头儿,他所享受的东西,你以前能想象到吗?”安锋不屑的回答。

这里是萨达姆次子库赛曾经来过的地方,不过这里并不属于库赛,它是另一位扑克牌通缉令上的人,为库赛修建的秘密行宫。

与哥哥乌代相比,库赛加残忍,也加狡诈,只不过他比哥哥会掩饰而已。他喜欢锯掉犯人的手脚;他还喜欢把犯人放入绞肉机,自己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和哥哥乌代一样,库赛也喜欢美女,喜欢过日日笙歌的奢靡生活。但与长兄不同的是,在公开场合,库赛只会冷冷地坐在一旁,看着美女表演,表演结束后他从不会碰她们,而是叫下人赶把她们送走。但在非公开场合,库赛的荒淫远胜于哥哥乌代。

伊拉克政界高官都知道,库赛打心眼里瞧不起哥哥,他看不惯乌代旅行时坐着高档豪华的飞机,看不惯乌代整天和女人混在一起。库赛喜欢坐在坦克上旅行。据说,库赛还患有严重的洁癖症,他讨厌与人做身体上的接触,不允许会见他的官员依照阿拉伯世界传统,亲吻他的额头或是腋下。如果在公共场合迫不得已,接触过别人后,他会赶跑到洗手间狂洗一顿。过分的是,如果自己的孩子不小心碰到了他,他也会叫仆人过来清洗一番。

库赛在公开场合中极善于掩饰,伊拉克国家电视台播放的萨达姆召开会议的画面。这时的库赛总是身穿一套裁剪合体的西装,坐在萨达姆旁边,不停地记着笔记,很少发言。众人都知道,萨达姆看好的就是库赛的稳重,库赛将是萨达姆毫疑问的继承人。

费卢杰靠近“梦幻大陆”,而“梦幻大陆”是伊拉克高于度假村,善于掩饰的库赛不愿将自己的荒淫暴露在人前,于是他的心腹修建了这么一座秘密行宫,将所有的秘密掩饰在地下。联军攻入伊拉克后,库赛与乌代躲入自家亲戚修建的别墅内,很被亲戚出卖,随即被击毙。而修建这座地下行宫的人,不久也在一次突袭行动中,被美军当场击毙。随后,这座地下行宫泯灭闻,直到六年后被人偶然发现。

地下行宫的入口并不十分隐秘,接通电源后,安锋领着乌斯来到卧室,将卧室的门关好,卧室内衣柜大门自动打开,这衣柜其实就是一部电梯,电梯轻轻地降落地面,随着电梯停稳,地下行宫的灯光逐渐亮起,瑰丽奢华的地下行宫顿时展现在两人面前。

迎面是一付足足有六米长,三米多高的巨幅油画,油画画的是一个**少女,身材丰满,做搔首媚态。地面上的马赛克拼接成美女与野兽画面,头顶上的水晶灯散发出璀璨光芒。高档硬木制作的家具,拱柱壁画处处镶金嵌玉,灯火下,整座宫殿豪华的令人纸醉金迷,却又干净的让人手脚都处放……

乌斯被眼前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安锋神态稍好一点,他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副壁画,随即不慌不忙的掏出了枪,推上膛后,平静的喊了一嗓子:“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乌斯被安锋的话惊醒,猛然回身发觉安锋已经举起了枪,他嘿嘿一笑,正想调侃几句,忽然间,背后回荡起一个人的声音:“别动,我们有六个人,都有枪。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四章 芝麻开门

“嗤——”安锋鄙夷的笑了:“别逗了,你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位还是个女人。”

乌斯保镖出身,屋内人说第一句话时,他已经机灵的一个打滚,滚到墙角掏出手枪戒备。不过,他并不知道敌人在哪儿,地下行宫内非常于净非常整洁,当然,回音也特别大,以至于他判断不出敌人所在方向。

然而安锋似乎对敌人在哪儿特别自信,他盯着对面那副巨大的油画,手里的枪枪口垂地,丝毫不怀疑,只要有一点动静,那支枪的枪口就会扬起。

说实话,说这里是库赛的地下行宫,乌斯有点不相信。如今他们站在一座大厅内,这座大厅足足有300平方米,装饰的富丽堂皇,但对于乌斯来说,他跟着伊拉克老头见过不少内幕,这么大的一间密室,说它是省级于部的秘窟还有点勉强,库赛会看重这么大小的地方吗?

不对,这间大厅很空旷,虽然有些沙发,有些简单家具,但这里的摆设方式,似乎有点像门厅……如果这仅仅是门厅,如此富丽堂皇的门厅,倒是接近库赛的风格。

这么一会儿,安锋与门内人的对话还在继续。那个神秘的声音听到安锋的嘲讽,立刻高喊道:“不,我手里有枪,你,你别想进来,我会杀死足够多的人。”

“我们有十二个人,我们不是美国人。”安锋迈着像猫一样的步伐,轻盈的走到画像侧面。站定之后,他轻松地说:“你的悬赏是多少,库赛是1500万美元,乌代也是同样价格。阿比德·哈米德·马哈茂德(萨达姆秘书,扑克牌通缉令中的第4号人物最近也被人出卖,你能藏多久,你想藏多久?

拒绝我们进入,你好大的口气,如果我们这么多人冲不进去,大不了我们告诉美国人,百万军队没能挡住美国人进入,你屋里有多少人,能挡住美国人吗?”

刚才对方说的话比较多,乌斯终于认定,话音是从那幅巨画背后传来的,他学着安锋的样子,悄悄地靠近巨画,这时候,安锋正在给手枪拧上消音器,同时不慌不忙的继续说:“贾迈勒·穆斯塔法(萨达姆的女婿,曾任部落事务局副局长,通缉令中第号人物投降了,没有任何人获得他的悬赏,很可惜

希克马特·阿扎维(前副总理兼财政部长,在通缉令中排名28是被政府所属的伊拉克警察抓获,据说抓获者发财了,他获得了一笔巨款,让人很羡慕。

胡达·阿马什夫人(伊拉克生化武器专家,有‘炭疽夫人,之称,在通缉令中排名39躲在亲戚家,结果被她的亲戚出卖……啧啧啧,她以为自己对亲戚一向很好,却不知道,她那种居高临下意气指使、随意凌辱的蔑视态度,早让这位亲戚恨透了她,一旦她失去仗以作恶的权势,这位亲戚毫不犹豫的拿她换了钱。

哦,这里是巴士拉省,瓦利德·图菲格(前巴士拉省省长,在通缉令中排名你肯定认识,他也投降了……”

“我们谈谈……”巨画背后的人脱口而出。

“不着急.”安锋慢悠悠的劝解说:“我的人正在装炸药,准备炸开这扇门户,等我炸开门之后,咱们面对面谈。”

“不!你想要什么,我的悬赏不过数百万,我会给你多的钱……”

“我不喜欢隔着门谈话——把门打开!”安锋的话充满冷酷,如果乌斯不是站在安锋背后,他绝对相信安锋正带着人装炸药准备炸开门,正因为如此,他有绝对把握打开门户,所以他的话充满不容置疑的坚决。

稍停,巨画背后的声音屈服了:“好吧好吧,请等等!”

一阵隆隆的声响,巨画显示凹陷下去,而后向一边滑动着,缩回墙壁内,于是,门打开了。

迎面是一个加富丽堂皇,面积足足数千平方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个稍高出地面小舞池,围着舞池放了一圈沙发,一位美丽的金发女人的脑袋从沙发上探出头来,而迎门口,站着一名中年人,体格微胖,相貌有点眼熟……是扑克牌通缉令上的人物。

安锋一抬手,一枪击中对方额头,当对方满脸惊愕满脸遗憾满脸懊悔的瞪大眼睛,安锋身子速倒地,在地上一个翻滚,滚入屋内后,他身子躺在地面上,冲门两边连续开了数枪。金属壳坠落在水磨石地面上,叮当当的脆响着。等到安锋示意乌斯跟进,沙发上的女人这才回味过来,尖利的喊叫声顿时充满地下宫殿。

乌斯提着枪,小心翼翼的跟进来,他先看了看左右,门两边倒卧着两名持枪保镖,他们同样是额头中,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卧在门边。这两人乌斯居然认识,他们其实是同一部队的,都是“特种共和国卫队”成员……也就是官员保镖部队。

沙发上的女人仍在尖叫,乌斯冲到沙发边,仔细在附近搜索一边。大厅两边的门户他也不放过,逐一推开之后……之后他已经彻底语了。

地下行宫里确实只有四个人,三男一女。那个尖叫不停地女人乌斯也认识,是国内红的发紫的女明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隐藏者的情妇,当然,她也许同时是库赛的情妇。

但是安锋怎么知道这里有四人,三男一女?他的情报怎会如此准确?不,不对,来之前安锋连这地方具体在哪儿都不清楚,他只是给了乌斯一个大概区域,让乌斯自己寻找。这所民居外表不显眼,农村这地方也没门牌号码,如果不是乌斯地头熟,也许从这个没任何标记的地方擦肩而过,都不知道此处隐藏了一所地下行宫。

但是安锋却像是看穿墙壁一样,看清了地下行宫内的一切。如此准确的情报,让乌斯有点胆寒,有点不知所措……这地方还是我发现的耶?我第一次来,不仅没有找到入口,而且从外表看,这里丝毫没有人活动的踪迹。我可是名合格特种兵,我当初怎么没发现呢?

回到门边,乌斯再度打量一边三名死者,他心里充满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哀伤。这时那位女明星已经停止了尖叫,正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而安锋眼角都没扫那位女明星一下,他正沿着墙角逐一打量墙上的壁画,墙角柱子上摆放的艺术品,并发出啧啧惊叹。

乌斯心中充满说不出的味道,他追上安锋脚步,尾随许久才鼓足勇气,说了声:“何必呢,他已经打开门了,他想跟你谈……”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你能躲过中情局的报复吗?《国家安全法》已经实施了,跟他合作是资敌,是同谋。你确定他不会投降,投降后不会招认?好吧,即使他不投降,他能在这里躲多久?你确定他不会被抓?”

乌斯深深吸了口气,肩膀顿时耷拉下来。安锋嘴角挂上玩味的笑容,指了指三具尸体,道:“其实,通缉令上的悬赏是论死活的。你可以那他的尸体去举报,照样能的赏金,而且这还是件大功劳,你可以凭此升职加薪。”

乌斯的脸上五颜六色,他心里斗争了一阵子,勉强说:“算了,我不能,我做不到……”

怕会遭到同胞鄙视?不,出卖萨达姆的人拿了赏金后,引来羡慕一片;出卖其余伊拉克高管的人,事后也并没有被同胞鄙视,他们都活地过着被人羡慕的富豪生活……

“不,我不想做个出卖者,这样的人虽然生活富足,但他们一生不会找到真心朋友——跟他们交友的人都怕被出卖。”

安锋玩味的上下打量乌斯一眼,好奇地问:“那么你说,我们该拿他怎么办?不能出卖,不能合作,我们该怎么处置他们?”

乌斯深深叹了口气……没错,唯一的出路就是杀死他们,而后把他们埋进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让这段相遇永不为人知。

这也许就是智商差距吧。乌斯是在安锋的提醒下,才明白他们唯一可以选择的路,而安锋在进入地下行宫时,已经作出了最后决定。

但是哪位女明星怎么办?

乌斯走到对方面前,看到对方哭得花枝乱颤,禁不住心软了一下。赶紧冲茶几拿起餐巾纸递到对方面前,对方用充满感激的泪眼望着乌斯,手里不停地抽着餐巾纸,乌斯从眼角瞥见安锋走进了旁边卧室,他心里悄悄松口气,柔声问道:“你们在这里躲了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女明星在荧幕上的形象光辉灿烂,如今却有擤鼻涕又擦口水,眼泪将她的眼影全弄花了,整个眼眶都是黑眼圈。“艾哈迈德说他来过这里,知道这里怎么进出……他说这里存放了足够吃一年的食物,我们可以一直躲到风声不紧张了,再悄悄溜出伊拉克……”

按照女明星的叙述:那位名叫艾哈迈德的高官,以前随库赛来过这里,知道这里的布置。战败后他连家人都不顾,因为他知道米国没有株连政策,一旦他不在,他的家人会很安全。他带了两个保镖,以及舍不得丢下的女明星,躲进地下宫殿后,彻底与上面失去联系。

地下宫殿里可以自己发电,并储藏了足够使用一年的柴油,有一间足够大的冷库储存了奶酪、香槟、麦粉等等食物。这所地下宫殿一点关闭后,只能从里面打开。外人即使进入地下宫殿,如果不知内情,也许会被外面的门厅所迷惑,不知道门厅内还有大深的享乐宫。

如今,乌斯与女明星所在的大厅是地下宫殿的歌舞大厅,歌舞大厅四处的门户通向数间卧室,以及一间专门的医疗室——这间医疗室是检查妇科病的,库赛有洁癖,他选中的女人必须先接受妇科检查,确定没有任何病症,然后才会被送进他的卧室。

大厅的尽头是硕大朋的厨房,厨房内各种现代化厨具齐全,厨房边有通往地下二层的电梯,可以开进坦克的地下二层是专门的食品仓库,里面存放着这种国内国外高档食品,以及奢侈享受品。女明星与艾哈迈德一行人躲进地下行宫后,从未上地面透个气,直到今日临晨。

今日临晨,费卢杰的电话系统恢复正常了,中午时分,广播电视系统也恢复正常,艾哈迈德通过地下行宫的隐蔽专线开始上,并准备联络旧日同僚,安排出逃路线……然后他们发现,有人进入了地下行宫的外层。

“你们来早了一步,晚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晚我们会离开这里……是的,我在这里待得都发疯了,我们刚商量好今晚就走……”女明星抽噎的说。

正说着,安锋从一间房子内走出来,他站在门口四处望了一下,步履从容的走向对面唯一锁着的门户——这扇门乌斯曾经扭动了一下,大厅内所有的门户,唯有这间屋子是锁着的。

“那是库赛的卧室……”女明星插嘴道:“他不喜欢别人进去。”

安锋仿佛没听到女明星的警告,他坦然自若的蹲下身子,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检查了一下门锁,随即从身上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百宝钥匙,开始开门。女明星蠕动了一下嘴唇,担心地瞥了一眼敞开的地下大厅大门。乌斯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撬门溜锁这件事,似乎关起门来做比较好。

但他刚起身准备去关门,安锋头也不抬的阻止:“别!一旦关上门,如果再遇闯入者,他们会把我们当做艾哈迈德的保镖,二话不说就开火。”

敞着门,让外面能看到里面的动静,大不了对方来了咱举手投降,事后在解释清楚。而关上门,也就关闭了解释的机会。

大门口,三个死者流出的鲜血已汇集成血泊,整个地下大厅里充满血腥味。就在这时,只听咯的一声,安锋打开了锁闭的门户,神态轻松地推开大门。

乌斯突然醒悟,他高声询问:“萨马哈先生,我们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难道只为了击毙三名潜逃者,然后又不愿领取悬赏?

女明星好吧,这位女明星一向受到男人宠溺,自己的情妇虽然死了,但这么久以来,闯入的两个男人对她没有恶言恶语,说话都很温柔。女明星觉得自己生命已经得到保障了,至于那位艾哈迈德嘛,不过是权势压迫下的卖身投靠,能有多少感情?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跳到地下插嘴:“库赛床头柜里,常年备着200万美钞,他从不留女人过夜,但每次在送走女人之前,随手赠送20万到100万现金……你们是为这笔钱而来的吧?”

安锋站在门口笑了,他转过身来,和煦的说:“这笔钱是我的,另外,库赛的收藏品也是我的。”

安锋指了指屋内,对那位女明星说:“看来你进去过,是吧?你应该知道,乌代喜欢收藏名车,而库赛喜欢收藏名表。这里是库赛的一个欢乐窝,哦,并不是主要的欢乐窝,但我想,这里至少收藏了百十支名表吧。我这次来,打算把它们全部卷走。

除此之外,剩下的东西我也不贪,你们随意挑,能拿走的都拿走。哈哈,费卢杰的‘梦幻大陆’被抢了,阿布格莱布监狱被抢了,军火库被抢了,这里如果被抢的空空荡荡也不足为奇。”

女明星脱口而出:“都是女表。”

看到两双眼睛都盯着她看,女明星咽了口吐沫,小心的说:“里面收藏的都是女表,有整整一个衣柜那么多。但这里收藏的手表是库赛准备送给女人的,他喜欢在事后送女人现金和手表。他也喜欢事后把女人杀死,嗯,地下食品库里有台绞肉机,库赛如果认为那个女人肮脏污秽,他会让保镖把那女人送进绞肉机里……”

停顿了一下,女明星连咽几口吐沫,轻轻说:“没人喜欢上库赛的床,但没人喜欢进绞肉机——如果拒绝他的邀请,很可能直接被送进绞肉机里。”

众人都在沉默,女明星看了一眼敞开的大厅门,急切的说:“我需要现金,我需要躲藏起来,或者出逃。带我走吧,我知道这里面还有其他好东西,比如食品库里有上百箱哈瓦那雪茄,这些东西拿出去,能卖很多钱。我还知道库赛存放的首饰,他喜欢手镯,不爱赠送人戒指与项链。

我需要现金,但我既没有时间,也不能公开露面。你们或许可以,你们能把这里的东西变成钱。给我留点钱吧,剩下的你们随便拿走,不过,请在走的时候带上我,我不想死,不想被关在地下。

啊啊,如果你们想洗劫这里,请尽一点,这里随时可能闯入其他人。你刚刚说瓦利德·图菲格(前巴士拉省省长投降了,他也知道这里,知道这里怎么进入。如果他已经招供了,那么……”

乌斯立刻跳了起来:“没错,这里随时有人进来,我去食品库……”

乌斯亲切的叫着女明星的名字:“赶紧收拾行李,我带你走。”

“来不及了……”安锋突然仰望着上面,语声急促起来:“最多……三分钟后撤离,!”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个人的欢呼

安锋的动作很,他翻身冲进库赛卧室,一把扯下床单,再一脚踹开柜门,粗暴的拉开抽屉,将抽屉里的东西整到倒在床单上……几息过后,衣柜内只剩下一些悬挂的衣服,地面上则多了一个床单变成的大包裹。

这时候那个女明星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乌斯本想随手收拾几件东西,但回头一见女明星收拾出六七个行李箱,他想了想,叹着气回头,帮女明星扛起包。当然,他一个人依然抗不走这些包。

原以为安锋会顺手帮忙,谁知安锋压根没有讨好女明星的意思。他把自己的行李包打好之后,迅速跳起来,关好地下宫殿大门,转身进入库赛卧室继续鼓捣。

这座地下宫殿是有逃生通道的,库赛绰号“蛇”,他自然不会进入只有一条出入口的地下宫殿。不过,这条地下逃生路线,连女明星都不知道,她惊愕的看到安锋移开了书柜,现出一间密室。穿过这间密室是一条十公里长的通道,密室门口停了一辆电瓶车,安锋将包裹扔进电瓶车,回身招呼:“嗨,自己的东西自己拿,我们有很长的路要走。”

乌斯也算是个人物,很明白逃生的规矩,他立刻劝解女明星:“你只能带一个箱子,那个箱子装的物品最重要,我们带走它。”

女明星为难的看了一眼安锋,见到安锋面表情的只顾发动电瓶车,她又望了一眼地下宫殿的大门方向,嚅嗫的说:“我们何必走得那么匆忙,都到这会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乌斯叹了口气,一把将女明星搀上电瓶车,安锋毫不犹豫的发动汽车行进,乌斯小跑两步,随便拎了一只女明星的皮箱跳上车子,他站在车尾,手里拉着车护栏道:“如果你相信我们,那就跟我们走,否则……”

女明星暗地里指指安锋,压低嗓门说:“外面是否来人了,我们并不知道,这都是他说的,可是他并没有跟外面联系,他怎么知道……”

“别说”,乌斯打断女明星的话,他俯身凑近对方耳边,压低嗓门匆匆提醒一句:“他是老大。”

这句话就够了,生长在严格的等级社会,一句标明等级的话,就足够让别人条件服从了。

电瓶车嘶嘶地速向通道尽处飞驰,女明星与乌斯都望着地下宫殿方向。按理说当他们进入通道后,地下宫殿将自动锁闭,任何人都法进入,直到通过繁琐手法重打开大门,当然了另一种简单手法是使用炸药,但黑洞洞的隧道尽头至今毫动静,没有爆炸声,也没有发电机开动的声音,整个通道内静悄悄的,仿佛是末日世界,这让他们颇怀疑安锋的判断。

外面真的有人来吗?匆忙的撤退是否毫意义,他们本来可以拿走多东西,但现在,收获最大的是安锋。女明星甚至丢下了自己最喜爱的几件裘皮大衣,以及珠宝首饰。

没错,安锋是用超视感觉提前发现外面来人的,这是一队黑衣佣兵,他们笔直的向这座村庄开进,他们或许是来寻找地下宫殿的,但也许不是。按正常的历史,这座地下宫殿将在八年后曝光,但那时地下宫殿内已变得空空荡荡,里面什么也没剩下。

于是,没有人知道地下宫殿里有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谁拿走了地下宫殿的东西。而当时,美军确实得到了招供,供词有关于地下宫殿的情报,不过,当时美军对此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大规模武器的藏匿地点,以及如何把他们认定的战犯绞死……

多年后,当人们发现这地下宫殿空空如也时,对此有数猜想,其中一个猜想是:参与审讯的美军士兵将地下宫殿的消息透露出去,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获得这消息后,偷偷进了地下宫殿……

这个时候,安锋驾驶的电瓶车已经驶到通道口终点,地下宫殿的一切已经超出安锋的超视感觉距离,安锋回首望去,那方向依然静悄悄的,忽然间,安峰心里一动,他一指乌斯:“你在这儿等着。”

随即,安锋调转车头,将女明星的行李,以及他携带的包裹一脚踢下电瓶车,呼呼呼的开车电瓶车,翻身向地下宫殿方向驶去,独留下呆愣愣的乌斯与女明星。

横亘在女明星与乌斯面前的是一扇黑乎乎的水泥门,当安锋的电瓶车驶远,电瓶车上灯光消失,整个甬道内变得黑乎乎一片,乌斯从身上摸出手电,照亮这扇黑乎乎水泥门,他四处摸了一遍,找不到开启的门户,想了一会儿,他对女明星

说:“这扇门怎么打开,你来试试?”

女明星慢慢的坐了下来,她轻声笑了:“咯咯咯咯,你猜,库赛能让我们这些人,知道逃生门吗?”

“你不知道?”乌斯诧异的问,说话的尾音颤悠悠的,充满了不解。

“我不知道这里还有逃生门,库赛从没当着我们的面使用过逃生门……说实话,我们进出这里,库赛不过是把我们看做圈养的宠物,我们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问。我们知道:如果我们法讨好他,就不能活着出去。

你说,我们可能知道他的逃生门吗?”

乌斯也慢慢的坐下来,低声自语:“萨马哈先生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这时候,安锋的电瓶车飞驰声依旧在通道内嘶嘶回想,其实电瓶车已经远离逃生门,但因为这条通道全封闭,声音法宣泄出去,故此在通道内不断形成回音。

安锋的电瓶车已经开到地下宫殿门口,他跳下车,闭起眼睛感觉一下,他看到一支车队停在农庄门口,车上鱼贯跳下二十余名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像执行任务的黑水公司佣兵一般,脸上戴着黑头套,只露出眼镜与嘴巴,而眼睛上还罩着防风眼镜……猛一看,他们确实是一队雇佣兵。

但他们的个头不对,身材不对。

各大保安公司挑选佣兵,都要求士兵身材壮实、反应敏捷、体力持久。这样的人往往个头很高,身体雄壮……当然,对于队伍中的技术兵,体能要求可能稍低一点。但整队人马中不可能全是技术兵种,他们不可能身高全在一米八左右。

这支队伍向农庄开进时,士兵们坐在车里看不出身高,安锋用超视感觉粗粗一看,只觉得他们太瘦弱了,作为佣兵这应该是一支弱旅——数字化时代,士兵们人均负重六十公斤之上。这些负重里包括有药,以及士兵穿戴的空调防服,还要加上为空调防服提供运转能量的电池组。

伊拉克是沙漠型气候,现在是六月初,这个季节正是伊拉克最酷热的时候,大中午走在街道上能让人热晕。没有空调防服,士兵不可能站立在阳光下,但光一身空调防服就重达多公斤,再加上电池组,加上士兵的战术眼镜、防头盔、通讯器、gp定位装置,随身武器和一个药基数的药……这些器械总共加起来,超过一麻袋大米重量。没有强悍的体力,很难肩负一麻袋大米同时做出奔跑、战斗,以及攀爬、翻越等各种战术动作。

这队士兵不强悍,这是安锋看到他们的第一感觉。但当时安锋只想着离开,别让他们发现自己的行踪。等走到逃生门门口,安锋很越想越不对,他翻身回来就是为了确认这点。

地下宫殿的大门死死锁闭着,但是这闭锁的门户挡不住安锋的目光,他看到这队士兵跳下车,没有任何犹豫,目的明确的直奔地下宫殿而来,安锋突然笑了。

这座地下宫殿外表没有任何特殊,乌斯找到熟悉的当地人,还花了不少功夫熟悉情况,这次来依然反复确定,但对方却摆明车马直奔目标,说他们是初次来这里,谁信?

安锋的目光凝固在领队人物身上……可惜他的“超视感觉”似乎像带宽不足,法传递过多像素的在线视频一般,只能看到对方的大致图象,至于想进一步,看清对方的皮肤与毛孔,目前还做不到。

安锋现在已经知道了,这“超视感觉”还有距离限制,目前安锋只能看到大约一英里范围内的图像。锁定特定目标后,他能感觉到3英里范围内的目标人物所发出的红外线信号,并根据这红外线信号成像,但超过这距离,超视感觉就不起作用了。

对方的领队是名一米七高,身材结实但精瘦的中年人,他的步伐很稳定,但似乎很放心,一点没防范周围可能出现变故,或者说,对方坚信不会发生变故。他不慌不忙的走进农居,镇定自若的推开农居卧室,而后站在卧室门口,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大概是让人去启动电源。

果然,随着领队的招呼,两名士兵抬着一台雅马哈小型发电机走进农庄。这两人已经农庄立刻开始脱衣,嘴一张一合的抱怨着……得,不用猜测了,衣服脱了之后,露出两个亚洲人,大概,他们在抱怨天气热吧。

安锋的目光推移,看到其余的“佣兵”已经占领周围制高点。与此同时,两名抬发电机的人的脱衣动作,似乎像是开启了阀门,院子里,可以躲开外面人视线的地方,佣兵们纷纷解开衣扣,嘴里大声抱怨着,露出他们亚洲人的面

现在,在伊拉克的亚裔佣兵组织有“德阳集团rn公司,或译:戴阳国际”,以及日本佣兵团,而“德阳集团”虽是美国公司(是美国第一大雇佣兵组织,‘黑水公司,及‘三叶丛林公司,在规模上并列美国第三,但它有专设的“亚洲事务部”,在阿富汗、菲律宾、以及日本韩国等亚洲地区,驻兵规模超过两个师。

所以,这队人马可能是“德阳集团”的亚裔佣兵,但也可能是……伊拉克

雅马哈发电机启动了,两个“佣兵”将输出插头插入厨房内一个隐蔽插座内,这时,除了四位在高处警戒“佣兵”,其余的佣兵都进入卧室内,随着卧室门关闭,橱柜门缓慢打开了,领队一马当先踏进橱柜内,而站在地下宫殿逃生通道口的安锋,只用了一秒钟,便决定同时踏入地下宫殿中。

趁着上面电梯的运作,安锋随即启动通道口,穿过库赛卧室衣柜,他重回到房间,翻身平静的从衣柜内拿出床单,将库赛的床铺好,然后仔细的恢复衣柜形象,这时候,上面来的人还在折腾地下宫殿大门,安锋则不慌不忙的走进厨房,开动厨房电梯进入食品库内。

地下宫殿大门口,那三具尸体依然摆在远处,顺利打开大门的“佣兵”警惕的窜进房间,看到门口躺着的四具尸体,其中一人伸手沾了一下血迹,把指头放嘴里尝了尝,立刻说:“鲜的,刚死亡不久。”

这话是用伊拉克语说的。

几名进入房间的“佣兵”立刻警惕起来,领队站在原地想了想,四处打量一下原模原样的大厅,他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应该是……他也许没有走,把他搜出来——小心点。”

突然间,地下宫殿大门声地滑动起来,几名“佣兵”稍一愣神,立刻反应过来,两三个人向大门口扑去,试图塞点东西阻止大门关闭,他们将手中武器扔出去,可遗憾的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大门提前关闭了。

大门关闭后,地下宫殿内嗡嗡的机器响声仍未停止,领队人刚开始还没觉悟,但片刻之后他立刻吼了起来:“是抽风机——他在抽空地下行宫的空气,把他找出来,他在地下食品库。打死他,点”

这句话依然是用伊拉克语喊得。

这个时候,纽约才刚天蒙蒙亮,一队夜航班机的空姐们排着队走下飞机,她们神情慵懒,一边走一边用手遮挡着嘴,偷偷打哈欠。奇怪的是,在这群靓丽空姐的队伍末尾,还有一位东张西望,一脸好奇打量四周的大男孩,这男孩个头有一米八,身材匀称,步履充满跳跃性。

这队人马顺利通过闸口,这时候,接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一身制服站在闸口处的韩芷烟显得格外显眼,离闸口老远,队伍末尾的大男孩边想韩芷烟招手,等队伍走过来,其中一位空姐脱离了队伍,招呼韩芷烟:“韩姐,你家亲戚我给你带到了,你看,完好损。”

韩芷烟亲切的上前,招呼这位空姐:“瞿锦,谢谢你。”

紧接着,她冲那位大男孩招手:“安阳,到这里来,我是你韩姐。”

安阳冲韩芷烟咧开嘴,点头招呼:“韩姐,我见过你照片。”

韩芷烟歉意的冲瞿锦一笑,继续跟安阳寒暄:“阳阳,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去国内亲自接你的,但这里突然有点事离不开,所以只好拜托朋友了……麻烦你了瞿锦,走,我的车就在门口。”

安阳脚下不停,一边跟着韩芷烟走一边问:“我哥呢?听说现在学校都放假了?他怎么……”

韩芷烟回身解释:“哦,他们学校实习,他被分配去了伊拉克,具体在伊拉克什么地方,据说不能对平民透露。这种保密也是对他们的保护,防止他们退役后被极端分子盯上,进行仇杀报复,所以具体情况你也别问了。”

安阳动了动嘴唇,他忍到众人上了车,汽车开出机场,走上川流不息的公路,他才又开口:“韩姐,我哥那里……安全吗?我在国内报道中看到,伊拉克动荡不安的,到处是爆炸,到处是恐怖袭击,我哥他好着吧?最近有消息吗

韩芷烟看了一眼车内的瞿锦,瞿锦急忙表态:“我什么都不说,我会保密的。”

安阳略有点尴尬,韩芷烟一笑开口:“我上个星期接到你哥寄来的包裹,里面是一些家具,以及各种筷子。是珍稀木料制作的筷子……瞿锦,回头我送你几把,东西虽然不大,但别嫌弃。听说那些木料极其珍贵,是用萨达姆行宫的户框制作的,算是纪念品吧。”

“好啊好啊,我喜欢这样的纪念品”,瞿锦欢的欢呼道。

“你哥在信里没说其他的,但他说会给家里寄一份,我想,他既然如此悠闲,能想到给家里搜集筷子与家具,想必在哪里的生活并不紧张……”

韩芷烟最后几句话有点软弱力,车里两个人都听出她的心虚。安阳想了想,又问:“我在国内听说,萨达姆雕像倒下时,那张呼,的照片是假的,其实只有一个人在欢呼,这说明萨达姆还有很多支持者,是吧?国内的电视评论员张将军说:萨达姆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马上会有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哈哈,没错,萨达姆雕像倒下时,是只有一个人欢呼,但这里面有个数学问题——萨达姆是被选民百分之百支持,从而重当选的,这事你记得吧?

安阳点点头:“这事,国内报道过。”

“那么,只要有一个人欢呼,就说明萨达姆是骗子,他的百分之百支持率是欺诈,他的治国方针全靠坑蒙拐骗来维持——可以这样说吧?所以,当时只要有一个人欢呼,这就足够了。这就是数学,就是科学道理了,是吧?”韩芷烟笑着回应……好吧,其实这些话不是韩芷烟想出来的,是安锋在信中说的。

稍停,韩芷烟沉吟着扭动方向盘,补充道:“伊拉克最近确实不平静,不过,你哥在信中没有说多少,那里究竟怎么样……咱们回家,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六章 意外

一行人来到一处乡间别墅时,韩芷烟向安阳介绍:“这时泽西县所在,人们通常把它叫做泽西城。这地方虽然是乡下,但对面就是曼哈顿地区,而泽西城尽头,就是世贸中心遗址。

你们不知道,这几年中国移民来得多,纽约城的房价像国内一样长得,长岛地价也增值的厉害,我跟你哥只好买下这块地方盖房子,不过,这里距地铁站不远,地方也算幽静,地价也不贵,还算是纽约近郊吧……”

眼前这院子约八亩大小,大门似乎开在边角,以至于众人沿墙走了一段时间,浑不知目的地就是这座院子。院子里的建筑并不多,建筑风格也不花哨,透过栅栏门,迎面可以看到一栋规规矩矩的西式三层楼建筑,尖屋顶、大户,白墙红瓦,混在周围的西式建筑中,完全泯然大众了。

瞿锦还在透过大门观察这所建筑,安阳心里已经咯噔了一下,他蠕动一下嘴唇,想问问哥为啥要跟面前这女人合买房子,他俩现在算啥关系,但因为身边有瞿锦,这话他终于没问出口。

车上两人各自肚肠,都没注意门边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华裔小姑娘,韩芷烟将车停在大门口,一边摸出遥控钥匙,一边冲那女孩友好的微笑,随口问:“请问你找谁?”

华裔小姑娘阳光灿烂的笑着,指了指门牌,用英语问:“这里是韩宅吗?请问您是韩芷烟小姐吗?”

韩芷烟停下开门动作,她歪着头打量一下对方,反问:“我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华裔小姑娘原地跳了一下:“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这里太难找了。我是泽西城埃德蒙中学八年级召集生夏欣然,尤妮斯介绍我来,说你们需要一个引导,是吧?”

车里三个人愣了一下,他们对夏欣然的话有点法理解。夏欣然一眼扫过,看到了车里的安阳,会意的点点头,冲安阳招手,换用中文说:“你就是哪位即将入学的生吧?我是夏欣然,尤妮斯——哦,也就是吴兮悦前辈,她受你哥哥……你哥是叫安锋吧?我受安锋雇佣,负责在学校引导你。我已经在埃德蒙中学就读三年,现在是你们年级的召集生。”

听到安锋的名字,韩芷烟按下遥控钥匙,大门呼呼的开了,安阳从车里探出头来,好奇地问:“召集生是什么官?我没听说过,还有,‘引导,算什么

夏欣然还没回答,韩芷烟推开车门招呼:“上车吧,我们进屋谈。”

说罢,她又回身对安阳说:“你瞧,你哥虽然不能来接你,但他很关心你

夏欣然跳上车,韩芷烟跟着补充:“他人在战火中,还记挂着你的入学问题。”

院门离大楼不远,别墅楼前是一块类似停车场的空地,空地并不大,空地之后便是别墅楼。车停稳后,众人忙着提行李下车,夏欣然则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这座院子,韩芷烟见她一脸不理解的神情,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夏欣然笑嘻嘻的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很好奇,明明是西式建筑,却围了一个中式大院墙,门前这块停车坪完全浪费了,不把它围在墙内可以省好多土地费。把车子停在门前,摆在马路边,也是安全的。”

夏欣然动了动嘴唇,还想加上一句:加围墙把大门围起来,车子开进来后,让人法接近法窥视下车的人,这完全是明星做派,这屋子,住的是什么明星?

韩芷烟笑了一笑,不解释。倒是安阳很好奇,借着这话题追问:“韩姐,你怎么买下了这房子。”

其实他想问:你怎么和我哥买下了这房子?

“哦,你哥推荐了一位中介,他人在伊拉克,没空看房子,但他说只要院子大就行。中介手里几套房子,我觉得这套还不错,所以就买下了”,韩芷烟一边招呼人向屋内走,一边补充:“这屋子建筑质量很不错,里面东西都是全的,搬过来就可以住。我和你哥都很忙,没精力装修房子,所以……这房子正好。”

顿了顿,韩芷烟突然醒悟过来,连忙交代前因后果:“哦,你哥在百老汇还有套房子,花了三年时间装修,那房子挺不错的。你哥平常住校,就我,和你哥一个房客住在哪里。但你哥最近寄来的东西多,他说需要一所大房子放东西。然后他让我找某人,那个人向我推荐了这套房子。我跟你哥联系不上,所以自己做主买下了这房子。房款是你哥出的,杂费是我出的,但那位中介说,你哥交代过,屋主登记我的名字。”

从这段话里,安阳还是搞不懂韩芷烟跟自己大哥的关系。情妇?同居男女?还是……不,两人肯定不是夫妻,这年龄差别太大了。但不管怎么说,两人已经好到可以“通财”的地步。大哥掏钱买房子这没什么,但韩芷烟坦然接受,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韩芷烟刚才这番话也是向瞿锦说的。瞿锦是国航空姐,她英语不错,正四处寻找机会进入外航,经韩芷烟的昔日旧友介绍与后者结识,这次带安阳入境是打算在当地租一套房子,好多一点时间运作一下自己的事,当然,就此和韩芷烟这个前辈搞好关系,也算多一个引路人。

今日之后,瞿锦将成为韩芷烟的房客,韩芷烟不打算收瞿锦房租,双方约定:今后韩芷烟有什么国内事物,需要瞿锦顺路帮忙的,瞿锦需要多操劳一下……当然,韩芷烟不缺那几个房租钱,找人合租只为了寂寞而已。说帮忙国内事务,她其实每月也飞回国内的。

说话间,四人已经走进屋子,韩芷烟忙着安排安阳与瞿锦的住处,夏欣然独自站在硕大的客厅,满意的点点头,等众人重回到客厅,她插嘴道:“韩姐姐,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看上这房子,这房子……确实不错。”

韩芷烟很自得,她招呼众人向客厅后门走,推开客厅后门,她顺嘴问:“你也觉得不错啊,看出来了吗?那里不错?”

“这是混凝土建筑”,夏欣然扫了一眼安阳与瞿锦,见两人一脸懵瞪,便继续说:“老外盖房子很省的,大多数房子都是框架结构,就是原地搭起一个大框架,外面用木板,或者塑钢材料蒙上,中间用隔板分割成几个房间,就把这叫做了。

美国号称车轮上的国家,每个人一生都搬好几次家,所以他们不愿在临时居所上花大价钱。再说,这里建筑风气也是如此,当初世贸大厦就是框架结构,所以大火一烧,全垮了。这栋房子虽然外表普通,没什么特色与个性,但却是砖混结构,墙壁很厚实,估计能住上百年……”

客厅后门,一处三眼泳池散布在草坪上。三眼泳池中,两个大的泳池外形像逗号,或者像太极图中的阴阳鱼,长不过十余米,最窄处只有四五米。两条阴阳鱼斜斜相对,几乎呈直线排列,一个的尾部与另一个泳池的头部,中间夹着一个圆形小泳池,这小泳池比大号浴缸大不了多少。

三个泳池当中,如今只有中间圆形泳池加了水,旁边两条阴阳鱼都空着。韩芷烟领着众人从草坪小道绕过泳池,边走边解释:“这泳池没装净化水设施,嘿嘿,机械上面的事我不懂,所以我打算等你哥回来,让你哥找人安装。目前只能这样了,小泳池充上水是装样子的,水不于净,暂时不能用……来,从这里走。”

别墅楼后的草坪区其实没啥可逛得,别墅楼盖得很大,楼后空地只剩下一点面积,三眼泳池已经将这片空地占得满当当,泳池背后是花树,然后是高墙。沿着草坪间的小路走向左首,那里是大片荒芜的地垄,以及拐角处一个谷仓式建筑。

韩芷烟一指荒芜的地垄,咯咯笑着说:“这里,原来的屋主种了花草,后来他把花草拔光了,我想种点菜,或者也种上花草,布置成花园,不过这需要设计,我不懂设计,想等你哥回来再搞。咯咯咯,这草坪才荒了几天,左右邻居居然投诉了。唉,没办法,拖不过去了,明天这里就开工,随便找几个农夫种点菜吧。阳阳,你喜欢吃什么菜?”

安阳正在与夏欣然低声交谈,询问对方关于交换生、召集生等等问题。听到韩芷烟提问,他所谓的回应:“随便了,韩姐姐,随便种什么都行。哦,我家里虽然是开农家乐的,但我对农活一点不懂。”

夏欣然插嘴:“哈哈,你果然需要引导。”

说话功夫,韩芷烟推开谷仓大门,露出门里一辆黑色的悍马车。安阳扫了一眼谷仓,转身问夏欣然:“这话什么意思?”

夏欣然一副我很明白的神情,继续说:“国内教育跟国外教育是完全不一样的体系……你,还记得小学一年级唱的歌吗?‘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准备着为不属于自己的事业奉献终身。

这种教育需要培养的是奉献精神,教育的氛围是:你什么事都可以不做,父母也不会拿家务事打搅你,你只要专心读书就被认为‘有出息,。而在这里,读书的目的是掌握独立生活能力,学会生活自理,以及保障将来保证能养活自己。

所以,在这里,读书只是生活中的一项任务,你必须同时学会如何——生存。包括自己的事情自己打理,比如脏衣物,父母可以帮你洗,但你要自己整理好,分类装入脏衣物篮中,你要扔在地下,没人会帮你整理,严厉一点的父母没准会把扔地下的脏衣物扔垃圾桶里。

还有,你自己的房子必须自己整理,因为那是你自己的领地,父母不会在你不在家的时候进入房间,帮你收拾整理的。如果你的房子太脏乱了,你的养父母可能会投诉,然后要求换人……你懂得。

另外,老外的学校,课业都不重,你每天回家后,不能躲在房子里做作业,你必须和养父母一起做家务,比如帮厨,比如饭后洗碗。然后你还不能走,你还要跟养父母一起看看电视,要了解你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样,最近又发生了什么闻。你还要针对闻,跟养父母交流看法——这也是一种学习,跟父母学习忄断,,学习人生观世界观。

你还必须经常与家人交流自己遇到的日常琐事,你必须表现出‘一家人,的态度,经常关心家里事,跟他们一起做出‘家庭决定,……唉,算了,我慢慢跟你说吧。”

韩芷烟已经在谷仓门口站了很久,她笑盈盈的看夏欣然唠叨,等对方停下来,她指了指谷仓内的悍马车,说:“这是你哥寄送回来的,他在伊拉克就开这辆车,现在这车不能用了,他送回来做纪念。”

这辆车车身布满痕……好吧,这辆车上的痕是安锋“加工”过的,它真正的伤势只在车尾,后备箱门上半插着一块片,这是在巴格达机场爆炸事件中受的伤,原本这辆车还能继续行驶,但因为安锋要运送“贿金零钞”,故此特意“加工”了车身上的创,而后将钱藏入车身各个能藏钱的地方,再通过军用递系统,将这辆车运回了纽约。

当然,安锋邮递的那些家具,里面也藏了不少零钞,大多数家具的抽屉柜箱都装得满满的吗,只是这些事,韩芷烟都不知道。不知情的她,看到安锋运回来的、布满痕的座驾,只觉得伤心欲死——安锋居然在那么危险的环境打拼,这消息不能告诉别人,但一定要让他弟弟知道安锋有多么艰难。

好吧,韩芷烟期望的效果达到了,所有看了悍马车的人都默默语。爆炸造成碎裂的车,车身遍布的痕,以及半插入车体的片,令人怵目惊心比震撼。

“我哥……”安阳艰涩的开口。

韩芷烟哽咽回答:“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军方保密的,但你哥说他没受伤。只是,当时车被炸进沟里,虽然车没有翻,但发动机受损,他只好换了一辆车……车门封着,我打不开,车钥匙你哥没寄回来。我隔着碎裂的户看,车里面还有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停顿了一下,韩芷烟软弱的补充一句:“还有三周,他可以回家了。”

这个说法让大家沉重的心情顿时一松。是呀,再有三周时间,噩梦就要结束,安锋将返回人间……

重回到客厅坐下,众人的心情既沉重又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没经历过战争的人们,看电影里打得场面热闹觉得开心刺激,但刚刚看过那辆痕累累的汽车,战争的气息就这么扑面而来,想到自己的亲人正在战火中煎熬,他们格外忐忑格外不安。

战争啊,要死人的,说不定那颗子击中他们的亲人,从此便生死天涯永不相见。这份沉重的心情让晚饭都有点食不甘味,在场诸人中唯有夏欣然对此感触不深,力图缓和气氛的她在饭菜端上桌时开玩笑说:“呀,韩姐姐,你还亲手做饭呀?我刚还奇怪呢,嘻嘻,你买下这么大的房子,自己能打扫过来吗

韩芷烟理解了夏欣然的意图,她马上跟着一笑,道:“是呀,这院子是打扫不过来,我想等安锋回来,雇几个定期打扫花园与泳池的工人……唉,这房子,就是少个常住人口,若能有人常住在这里,帮着照看一下花园,那就完美了。现在……”

韩芷烟看向瞿锦:“安锋回来后,也要继续上学读书,我经常飞来飞去的,不定什么时间在家,阳阳……”

韩芷烟顿了一下,夏欣然插嘴了:“我刚才就想问这个问题:安阳你学习的目的是什么?是打算了解外面的世界,然后回国发展;还是打算学习谋生本领,进入外企发展。”

不等安阳回答,夏欣然马上接着说:“如果是前者,我建议你这一年什么都不学,学校里教的东西不要理会,只管玩,只管欣赏周围的如画风景,看看这里的人文地理。千万别思考。

因为国内是应试教育,是题山卷海式训练,一旦脱离这个体系,你在考试方面绝对比不上用海量试卷训练出来的人,成绩不好你就不是人才,资源不会向你倾斜,你就会被老师抛弃被学校排斥,然后你就会挣扎在社会底层,一是处。

所以,如果你只想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那就别思考它的体系,别学它的东西,这一年就当做自己出来旅游了,纯玩,然后回去,你是初三就继续上初三,跟着题海训练,顺着国内体系慢慢向上走,没准你能够出头。

反之……咳咳,我刚才跟你说过,国外教育体系是一种本质区别,里面教的很多东西并不适应国内,你要真把他们教授的东西学到手,信了,照此实行,你会死的很难看。”

安阳觉得很憋屈,这个跟他年龄相同的女孩,口齿伶俐的令人发指,她总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跟自己说话,让青春叛逆期的安阳觉得很反感,他斜着眼,不耐烦的说:“我是打算在这里待一年,然后回去继续读书,但我不想荒废这一年。你说的那么严重,至于吗?”

“在一座丛林中,有一条瘦小的猫鼬,它个子很矮又不强壮……”夏欣然突然用英语说故事,这故事其实是幼儿读物,带图画的插画读本,它是母亲读给幼儿的“临睡故事”。不过,餐桌边的几个人都不知道这点。

“…它总抢不上食物,总是处于饥饿状态”夏欣然继续背诵着。安阳忍不住插话:“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故事的结局是:猫鼬交了一个河马朋友,于是它站在河马背上,吃到了大树高处鲜美的嫩枝。”

顿了顿,夏欣然继续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但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孤岛,我们每个人都处在社会中。社会是由数个体组成的,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寻求朋友的帮助,所以,交朋友是件很重要的事,学会与人相处,学会寻求帮助以及帮助别人,是件很重要的事。”

安阳沉默片刻,点点头:“这个故事……很有意义,里面的单词很简单,我都听懂了。”

“由这个故事还可以引深,但是,引出什么就是不同文化、不同教育了。比如你全心全意信任朋友,什么话都跟朋友说跟朋友商量,朋友有事你全力帮忙,但没准会遇到坚信刂友是来出卖的,人。到时候你被朋友出卖也没人会怜悯,没准人都觉得你自己愚蠢,认为你不懂‘防人之心不可,。

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这里也有欺诈,也有坏朋友,也有恶念。但在这里,学校教授你亻信任,,信任自己的伙伴,信任自己的朋友,如果你遭到欺诈,如果你遭遇人性中恶的一面,你可以大声寻求公正,没人会嘲笑你愚蠢,人们共同谴责的是‘恶,,所以,这社会终究提倡善,提倡诚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安阳还是一片茫然,但韩芷烟懂了,瞿锦也连连点头。

“我明白的,过去我隐约听人说过,说这里的教育叫人坦诚,教人诚信,教人如何融入社会,成为一个独立的自立的个体。但有些理念确实不适应国内情况,待人一片信任一片诚心,没准被人利用被人欺诈,真心去帮助人没准被人讹诈上……算了,这事我们不说了,夏欣同学,谢谢你的指导,我对你很满意,以后安阳就交给你了。”韩芷烟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夏欣然露出了六颗牙齿,笑着应答:“谢谢信任,我会做好这一切的,因为……报酬很优厚。”

安阳禁不住问:“我哥给你多少报酬?”

“这个,关于报酬,那是个人**,我不告诉你”,夏欣然笑得很开怀。

韩芷烟一边收拾餐具一边介绍:“我不知道安锋是怎么安排的,但我听说阳阳你走的是正常渠道,需要住在养父养母家中,你哥当初就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有夏欣然帮忙,你比你哥那会儿好多了……”

一见韩芷烟起身收拾,夏欣然立刻过来帮忙,安阳则毫意识的坐在原处,被夏欣然瞪了又瞪,歪嘴指引半晌,安阳只是好奇的看着她变化的表情,依然坐在那里毫感觉。直到夏欣然忍可忍,吼了一嗓子:“安阳,过来帮忙

安阳顿时醒悟,慌乱间,起身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盘子,他歉意的笑着,笨手笨脚的准备端其他的盘子。韩芷烟本想拦阻一下,但忽然想起了夏欣然的话,一犹豫,便完全放手了。

瞿锦原本也坐着不动,看到安阳动手了,她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帮忙大家收拾残羹冷炙……

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房子眨眼收拾好了,韩芷烟笑着招呼众人:“瞿锦啊,你回房子休息吧。阳阳,你领欣然去你的房间,让她看看你的课程,顺便给你安排一些课外读物。”

几人笑着谦让几句,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等房间重安静下来,韩芷烟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泡上一杯茶,可是她确没有享受的心情,感觉心总静不下来,总觉得一阵阵心慌。

这个房间太大了,空荡荡的房间,隐约间传来安阳与夏欣然的低语,但就是这个低语,让韩芷烟觉得寂寞。她不禁伸手抓起电话,开始拨打安锋的号码。

电话里是持久的忙音,韩芷烟等了一会儿重拨打,还是忙音。

此时此刻,安锋在做什么?

韩芷烟茫然的端着茶杯,走向花园里,走向谷仓,她爬上悍马车引擎盖,端着茶杯只是发呆。忽然想到安锋寄回来的家具,那些家具都没有开封,而如今别墅内正是缺家具缺布置的时候,不如把家具拆了封,看看可以摆在那里?

这么想着,韩芷烟却懒懒的不想动,她的思绪飞驰,脑补着伊拉克战火纷飞的情景,心里一阵阵揪心的疼痛,原来思念是这个味道,原来挂念是这个滋味?

可是,为什么挂念为什么思念?安锋算自己的什么人?

思绪一恍惚间,回到了安锋第一次乘机,双方遭遇的时候。那时的安锋真小,个头直到自己腰间,萌萌的,很可爱很伶俐,当然,也很聪慧……回忆中,韩芷烟手上一使劲,耳中突然听到咯噔一声,屁股底下颠了一下,低头一看,引擎盖似乎翘起了一点缝隙。

韩芷烟声地咧了咧嘴,她端着茶杯滑下了引擎盖。将茶杯放到一边,正准备回身把引擎盖重复原,忽然觉得不对劲,那点缝隙里露出的不是金属,是纸张,而且纸的形状与颜色……极度接近美钞。

韩芷烟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她试探的伸出手,准备将缝隙扒大一点,或者于脆掀开引擎盖…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变故

在伊拉克这样物质贫乏的地区,要想不惊动他人,独立完成邮寄包裹的封装,还要保存物品的完整性,该怎么做?最简单最节省最直接的办法只有三个字:万能胶!用万能胶将车子的开合处固定住,而后交给递进行外封装,再通过军方邮递系统将这东西邮递回家,为了不引人注意,安锋没有特地交代韩芷烟不要拆封。至于邮递中途嘛……美军没有拆解士兵个人邮递物品的传统。

万一中途包裹散开,被美军发现包裹中藏匿的物品怎么办——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即使美军发现了车里藏钱,这也是安锋的个人战利品,美军还要小心地把包裹重包装起来。并证明自己绝对没有动包裹中的物品。当然,如此一来,包裹中含有大量零钞的消息不免泄露出去,有心人一联想,没准联想到“贿金零钞”身上。

但不管别人怎么联想,这笔钱终究还是安锋的,美军没有“没收个人合法劳动所得”的传统。这就是安锋的战利品,谁也拿不走。这一点毋庸置疑。幸运的是,安锋的包裹安全邮递到家中。不幸的是,万能胶粘固的的东西有个致命缺点,这种胶比较脆,怕震动怕摇晃。

韩芷烟坐在引擎盖上,端着茶杯沉浸于回忆中,她不知不觉的随着茶杯摇晃身体,在意识状态下她足足摇晃了十几分钟,这种持续的,节律性摇晃,令胶水粘固的区域脆裂,在韩芷烟跳下引擎盖时,忽然释放的压力让引擎盖回,粘固区域的胶水断裂,于是,芝麻开门,阿里巴巴的洞穴打开了。

刚开始,起的那条缝隙不足以让韩芷烟看到全部真相,韩芷烟四处寻摸,找到了一把剪刀,她将剪刀刃插进缝隙里,想撬开整个引擎盖,但没想到引擎盖的坚固性远远超过剪刀刃,剪刀刀刃撬弯了,依然没撬起防钢板。

在撬引擎盖的时候,韩芷烟突然摸到什么,她顺着引擎盖缝隙完整的摸了一遍,发觉每隔一段距离,缝隙里总有点什么东西填充着,而刚才起的地方,也有这种东西,不过是断裂的。这东西摸起来有点柔韧的感觉,从侧面看似乎还有点透明感……

韩芷烟想了想,她从谷仓内找到一瓶机油,将机油滴在胶水上,过了一会儿,再抚摸上去,胶水已变的很软,用手一搓就可以搓下来。

沿着引擎盖缝隙滴上一圈机油,等了片刻后,韩芷烟终于将所有胶水全部擦干净,但她还是打不开引擎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她回到车门边,再度仔细观察车门,发觉车门部位依旧沾着那种透明物体,韩芷烟便继续将机油淋在车门缝隙里。

三分钟后,车门打开了。车钥匙在车内的杂物箱里。

站在车边,韩芷烟伸手,用机械方式打开引擎盖门锁,而后走过去掀开引擎盖~…她顿时惊呆了。

引擎盖内没有引擎,没有水箱,没有电池组,没有空气滤清器。

整个引擎盖内的机器全部拆空了,原先安放机器的地方,填满了一个个牛皮纸包,纸包用胶带固定着,而引擎盖边缘部位,也许是为了填充空余,以及固定牛皮纸袋,随意的塞着一叠叠多少不等的、用保鲜膜包裹的零钞,这些零钞面值都不大,一美元五美元十美元,偶尔有二十美元的,但不多。

韩芷烟脑子里涌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赶紧关好谷仓门。

当谷仓门关好时,韩芷烟手抖不停,她力地依靠着关闭的大门,很奇怪自己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举报,居然不是撇清自己的关系,居然不考虑牛皮纸袋内装的是什么?

用零钞填充缝隙,好奢侈好……浪费的习惯。这习惯是来自什么行业?牛皮纸袋了里装的是什么?毒品?违禁药品?还是……其他走私品?

韩芷烟哆嗦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等她心情平静了,她居然还没想到“举报”什么的,当然,这年头在她心中滑过,但被她速撇到一边。她现在满心满愿的只想——保护!

也许安锋被人利用了,也许他现在还不知道被人利用了,我要……把东西藏起来。销毁了,行不行!不,毒品贩子都很凶残,万一他们来找,东西拿不出来,他们会要人性命的……

韩芷烟一低头,看到地上丢弃的剪刀。这把剪刀的一边刃口已经弯曲了,但这没关系,它依然可以割开胶带。

她俯身捡起剪刀,重走到引擎盖边,深吸了一口气,用完好的剪刀刃割开胶带,抠出一个牛皮纸包,而后颤巍巍的用剪刀口切开牛皮纸包装,露出了里面的……美钞。

这不能证明什么。

韩芷烟再接再厉,连续割开几个牛皮纸包,然后,她终于信了——所有的牛皮纸包,装的都是美钞!安锋这次运送的货物,就是零钞。他跟假钞贩子搭上线了!他居然干起了运送假钞的活儿!天呐。不行,得把这些……烧了?韩芷烟哆哆嗦的的掏出手机,颤巍巍拨通了安锋的号码。这会儿,电话没人接听。

韩芷烟一下子跪在冰冷的土地上,她感到浑身虚弱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芷烟跳了起来,她冲到司机座边,疯狂地在杂物箱内搜寻起来,她摸到杂物箱里的手枪。立刻哆哆嗦嗦的抓起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而后努力回忆着安锋教过的内容,退下夹,检查枪膛,然后重装上夹,将子推上膛。

你别说,手里有枪,心中镇定了许多。这一镇定,韩芷烟发现车里的情况也有点怪异,副驾驶座的椅背有点不正常,她伸手摸索一下,摸到了几个方块状物体……依然是牛皮纸包,用手捏一捏,还能听到纸的沙沙响。韩芷烟再度摸出手机,开始给安锋拨打电话。她脑海呈转动着数念头,见到电话持久人接听,她立刻跳转语音邮箱,对着话筒用流利的……客家话说:“嗨,你寄回来的l旱马车我已经收到了,我放在院子里,当做你的战争纪念,你觉得好吗?”不能不说,环境逼迫人。韩芷烟过去是个懒散的,不求上进的,只想平平安安被人宠着,被人关爱着的小女人。以前她在国内航班,会几种方言就觉得很不错了,但到了外航公司,她不得不努力开发自己的语言能力。当然了,在外航公司,仅仅会几句国内方言就不够看了,还需要对话能力。

韩芷烟自认自己不够努力,能够流利说外语已经是生活昕迫了,让她学习多的外语她也不感兴趣,于是她把关注点放在国内方言上。她以前有广东话基础,借助广东话的底子,她又学了一些艰涩难懂的湖南方言,福建方言。安锋在语言上是个天才,韩芷烟学客家话时,安锋只听了几嗓子就开始与韩芷烟对话,韩芷烟就是在与安锋的练习中,勉强学会了这门语言……好吧,安锋在语言上是个天才,他不仅懂好几种方言,还懂许多国家的语言,韩芷烟相信,他留的这段语音安锋能听懂。

记得在练习客家话时,安锋突然说起《风语者》这部电影,当时他玩笑着说:越是艰涩难懂的语言,越可以用来当密码和暗语……好吧,安锋不仅在语言上是个天才,韩芷烟承认:安锋在智商上远远超过她,这就是她在安锋面前,总觉得自己反而是弱小的、需要保护的那个人。虽然安锋远比她年纪小。

果然,安锋很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不一会儿,语音留言来了,依然用的是客家话。

“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寄回的包裹啊……”安锋在这里很明显的顿了顿,继续说:“那辆车已经不能用了,你找个地方把它存放好,等我回去再处理……好了,我在这里很好,我马上可以回去了,你自己保重好。”这句话的重点是:找地方把它存放好,等我回去处理。韩芷烟迅速回复留言:“我懂了,你放心,我会照管好自己。”这句话的重点是:我懂了,我会照管好(那些零钞。挂上电话,韩芷烟这才听到院中隐约呼唤的声音,她有点后悔,怎么让人看到了悍马车,因为声音正在接近向谷仓。匆忙间韩芷烟草草收拾了一下地面,将拆开的零钞重回塞回去,而后慌乱的将引擎盖恢复原位,她撩了撩头发,眼角瞥见扔一边的茶杯,立刻端起茶杯,重作出一副淑女样,捧着茶杯故作悠闲的迎了出去。可是对面来的两人却并不觉得韩芷烟淑女,夏欣然瞪大眼睛噗地笑了起来,脱口而出:“韩姐姐,你脸上全是机油。怎么搞的,你在修车吗?”车?!韩芷烟现在对这个字很敏感,她赶紧回身锁好谷仓。而后露齿冲对方笑着,神不守舍的问:“怎么,你们找我有事?”夏欣然奇怪的望了一眼谷仓,而后脸上重挂上笑:“韩姐姐,我要告辞了,谢谢你的午餐,你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

“满意,很满意。”韩芷烟有点慌乱。

“那好,请签个字吧。”夏欣然将手里拿的表格递上去

这是一份工作表,夏欣然做过什么,直接在上面打钩,然后标注总工作时长……韩芷烟签完字,夏欣然收起表格道一声谢,而后说:“我明天晚上来,但我只能工作一小时,我必须在熄灯时间回家。现在虽然是假期,但我白天还需要打工,还要做社区活动。以后我逢周末可以做的时间长一点,不过,我想这份活儿,只要安阳上了正轨,我会越来越没事干。”

“我理解。”韩芷烟巴不得赶紧打发对方走,她随即冲对方挥手:“那么,明天晚上见。”

夏欣然顺从的说告辞话,走的时候再度盯了一眼谷仓。韩芷烟心头一跳,赶紧提醒:“这个,欣然,你今天看到的悍马车……这事别说出去,你也知道,军方怕极端分子报复……这个,你懂得。”夏欣然挥手:“韩姐姐,我懂……”等到夏欣然远去,安阳挠着头皮一脸疑惑:“韩姐,我现在脑子越来越懵,夏欣然刚才说的话,让我一下子对学习目的迷茫了,我,我究竟来干什么?”

韩芷烟一边招呼安阳向屋里走吗,一边解释:“这个……,她说的我虽然也不完全懂,但你哥以前说过,他小学学的是:如何为改变世界而努力。后来在英国学校学的是:如何改变自己。这个,你懂吗?

这世界很大,你改变不了世界,但你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换一种活法、换一个世界生存。这个,你懂吗?你只能在这里生活一年,看什么东西都是走马观花,而这里教的很多理念跟国内有冲突。你要是抱着在这里学会点什么,回去改变世界、回去为某个事业而奋斗终生,你就是国内被人嘲讽的‘海龟’,你会活得很凄惨。

但你要是抱着从这里学到什么,回去改变自己,只改变自己的目的,那么你会活得很滋润。嗯嗯,其实走马观花并不可怕,比如你走马观花看到一个搜索引擎,回去把这个山寨了,你就是从纽约州立大学回去的李彦宏;你要是走马观花看到一个门户站,回去把它山寨了,你就是浪、搜狐、易的发起人。哪怕你走马观花找到美国过期造纸专利,你也是垄断中国打印纸复印纸专利的中国女首富……这个,你明白吗?当你改变了自己的时候,也许,你顺便改变了世界。

你刚才说‘学习目的’迷茫,不用迷茫,你只要想着什么东西你用的上,什么东西能让你具备国内人没有的谋生本领,你这趟出来就值了。改变并不可怕,能改变你的观念,让你具竞争力,这一年哪怕走马观花也是有意义的。

记住,只改变你,有些差异自己明白就行了,明白这些差异的目的是为了站在高的角度看问题,至于别人……,别总想改变别人,活你自己的就行了。这个,你明白吗?”

安阳轻轻松了口气:“我懂了。明白其中差异,是为了确切地摸清对方的思维模式……我哥小时候跟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方式,摸清他的思考方式就可以推导他的决策。”

这时两人已经走进了客厅,韩芷烟对安阳的话并不在意,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很不错……呀,你飞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上不好睡觉,不如你去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安阳打了个哈欠:“那当然了,我哥可是我的榜样,小时候我不懂我哥说什么,现在多少明白点……啊,我瞌睡极了,韩姐,我去睡了。”

走了几步,安阳停下脚步,歪着头问:“韩姐,你跟我哥,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住在一起?”韩芷烟脸一红,马上挥挥手,躲闪着说:“你这小孩,陕去睡吧。”见到安阳不挪窝,韩芷烟嚅嗫着回答:“这个,我跟你哥……嗯,关系很好……”

说两人是恋人,韩芷烟开不了这个口,毕竟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但要说两人是情人,韩芷烟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熄当初安锋多么小,那是韩芷烟亲手陪送到伦敦机场的呀。然而,如果说两人是床伴,是炮友,这个,又太丢人了,显得韩芷烟多么缺男人一样,需要跟一个比自己小得多的男人上床。

“你哥常年住校,他的房子空着,我住进来可以帮他看房子……”这么说又显得两人生疏了点,韩芷烟赶紧补充:“你哥……很信任我,我们相识多年,从伦敦到斯德哥尔摩,再到纽约,我们认识十几年,你哥觉得把东西交给我很放心,我也一样的。”

“嗯,我飞来飞去,全世界跑遍了,宿舍对我来说就是个临时睡觉的地方……”韩芷烟越说越顺溜:“但我的个人物品交给别人不放心,放到你哥那里,十几年都没出问题。我们彼此信任,我们彼此觉得对方可以托付……”对,就是这样!韩芷烟坚定地相信这点,她的语气越来越自信。“你哥现在把你托付给我,这里也是你哥的家,你在这里可以像在自己家一样,尽量让自己自在点。不过,这里既然是美国,你要学会用这里的思维方式思考……你瞧,我跟你哥平常都不在家,你以后也要常住寄宿家庭,偶尔来这里,或许房子里没有人,你需要多照管一下。嗯,自己的房子自己负责,收拾打扫啦,洗衣物了。这些生活自理能力,你要跟夏欣然多学学。

好吧,就这样吧,你赶紧回去睡,回头有时问我带你游览纽约……我不知道你哥怎么安排的,我的安排是:学校还有五个星期开学,你有四周自由活动时间,四个星期后我把你送到寄宿家庭,让你提前熟悉一下他们。至于这四周怎么安排……不管了,也许明天你哥又安排人了,咱明天再说,你现在睡觉去。”

等安阳回到自己房间,韩芷烟深吸一口气:噢,瞿锦也应该睡了吧?自从回到她的房间,她就再也没露头。也许她像通常的空姐一样,到一个地方首先补睡……

韩芷烟脑海中思考着,她先去把自己脸上的油污洗干净,而后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心绪平静下来,她取了一个蛇皮袋,躲躲闪闪的进了谷仓。

等安阳与瞿锦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瞿锦习惯了倒时差,她看了看腕上双表盘的手表,赶紧起身收拾,等到她下楼赶到客厅时,身后安阳揉着眼睛也出来了。两人互相打个招呼,顺着楼梯下到了客厅。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幽灯,有点烟雾缭绕。韩芷烟坐在幽灯下,头发湿湿的,似乎刚洗过澡。身边摆了半瓶酒,桌上银色金属烟灰缸里扔了几个烟头,是那种女士喜欢抽的细烟。此时的韩芷烟有点醉态,她冲两人力地招招手,道:“嗨,你们好,醒了哈,休息好了吗?这个,晚饭你们自己出去吃吧,我很累很累的。”

瞿锦急忙客气道:“哪能呢,住你这里已经很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出去吃。”韩芷烟再度挥挥手:“想自己做饭也行,厨房在哪里,冰箱里有食物,做晚饭把厨房收拾好……安阳,过来,我给你零钱。”安阳眼睛尖,忽然发现韩芷烟屁股底下压着一把枪,他睨口而出:“枪!韩姐姐,你怎么有枪?”

瞿锦被安阳的话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呀,真是手枪,崭崭的。银色的枪身即使在幽光下也闪闪发亮,亮瞎了钛合金狗眼。

也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韩芷烟一边抓起枪想对安阳解释什么,一边醉态朦胧地抓起遥控器,随后,客厅大屏幕电视忽然亮起,门外的动静出现在屏幕上。

门外停了一辆货柜车,车门上贴着某某递公司图案。按门铃的是一个黑人,旁边站着一位墨西哥人。那位黑人冲着门上对话器喊道:“夫人,有邮件给你,这里是凯恩·巴特莱家吗?”

韩芷烟觉得心脏跳动的很剧烈——邮件?怎么还有邮件?这么晚了还有送邮件的人?这两个人……唉,怎么越看越像坏人,越看越觉得对方长相凶恶。呀,墨西哥人和黑人,正是罪犯中的主流分子。难道他们真是罪犯……慌乱间,韩芷烟忽然想起手里的枪——对了,我有枪!我是有枪的人。

韩芷烟觉得心情一松……但实际上她加紧张了,她手上一紧,但这个动作却让她手头一滑,手枪不知不觉从手中滑落,她急急忙忙伸手去捞,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失去了平衡。仰面跌倒的时候,韩芷烟不考虑自己,她眼前一黑,心中大叫:枪,哎呀,枪的保险我…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过度惊吓

手枪坠落的过程很,但在几个高度紧张的人眼中,这一过程被限放慢,放慢。所有目睹的人在这刹那间,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当啷”,手枪枪口朝下坠落在地面。思维的人在这一闪念间,已经悄悄松了口气——因为韩芷烟所座的那块地面上,铺了一层的地毯。

但其实,地毯对于枪的坠落没起多少减缓作用,枪在地上轻轻跳了一下,所有的人心脏随着这一跳忽上忽下的,等枪终于躺在地面上,众人的脊背都是一身……瀑布汗。

瞿锦首先跳起来:“唉呀妈呀,你你你……”

安阳吓得直哆嗦,他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的瞿锦颤微微地说:“你……,这么危险的东西,不会玩你别玩了行不?”

韩芷烟也吓得说不出话,她频频点头。就在这时,门铃继续响起来,门外的邮差再度呼唤:“女士,女士,过来取邮包的时候,请带上你的身份证明。

其实,这时候离邮差的第一声呼唤没隔多远,但在众人的感觉中,他们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韩芷烟愣愣的缓了一阵,梦游般回卧室取身份证明。枪依然摆在地上,客厅里的两个人都处在呆愣中,他们站在原地,等韩芷烟梦游般出门,梦游般拿着邮包回来,客厅里留下的两个人还在发呆。

韩芷烟傻呆呆的扯着邮包上的包装。忽然间,她惊醒了,赶紧看看邮包上的地址,可惜,包装已经被她扯烂。醒悟过来的她慌忙弯腰去捡地上的包装,以便查看上面的地址,这一弯腰,她重看到了地面上躺的手枪。于是,她立刻回到现实中。

“哎呀,大门没关”,韩芷烟惊叫一声,扔下邮包跑出去,不一会儿她又跑进来,捡起邮包上的包装看了一眼,立刻捏着邮包跑出去。而这时候,客厅里的两个人仍在发呆。然后,他们才想起自己已经站了很久很久,两腿酸软需要找地方坐一坐。不过,他们都下意识的躲开手枪很远。

听到门外韩芷烟咚咚跑回来的脚步,瞿锦咧开嘴,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笑容:“你哥在伊拉克哈,你瞧,我们只面对一把枪就吓成这样,你哥需要面对数枪,每天,每夜。”

死亡离两人有多远,战争离两人有多远,以前安阳并不觉味,即使他知道安锋在伊拉克,但他并没觉得这有多严重。伊拉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地名,这地名与北京上海广州没啥两样,但这次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忽然间,他知道在死亡边缘求生是多么艰难。

当然,他并不知道,其实安锋管待在军营里,没多少危险——有危险都是他自找的。

返身回来的韩芷烟明显还处在惊恐中,她也有意思躲得远远地,不去看地上的枪。她一手拿着邮包,一手捏着撕碎的包装袋,强笑着解释:“还是伊拉克寄来的邮包哈……你们忙,我回卧室把东西放下。”

这一刻大家都需要静一静。

十分钟后,韩芷烟重回来,情绪明显镇定了许多。她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枪,活像手里拿着一颗丝丝作响的炸,一边谨慎地将手枪放到桌面上,一边没话找话的解释:“这是……安锋的手枪,他留下的。对,就是他留下的

瞿锦同样小心翼翼地说:“韩姐,这个东西,你把它藏好行不行?这……太吓死人了。”

韩芷烟重重点头,同时强笑着招呼:“好啊好啊,我回头把它收好……走,我们出去吃饭。”

这顿饭众人吃的味同嚼蜡,韩芷烟明显心不在焉的,坐在座位上频频张望别墅方向,瞿锦也若有所思的,倒是安阳已经缓过来了,吃饭的功夫,他好奇地问:“韩姐,那邮包是我哥寄来的吗?”

这次寄来的邮包是个扁纸盒,韩芷烟一手可以捏着,安阳猜测里面或许有信件,可以从信件里了解哥哥最近的动态。

“盒子里没有信件……”,仿佛知道安阳想什么,韩芷烟心不在焉的用叉子拨拉着盘中的意大利面条,眼睛还在张望着别墅方向。这家餐馆离别墅并不远,坐在前可以看到别墅大门。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张提货单。我打电话问了,货物还在海上,是个集装箱,需要你哥亲自去提取。等着吧,等他回来,货物也许才能抵达。”

盒子里面还有几件钻石首饰,但这些首饰不是阿拉伯风格的。这个,韩芷烟并不想说。

抬眼瞥了一下众人,韩芷烟催促道:“吃吧,我们赶紧回家,哦,大概,夏欣然也到了。”

安阳皱了一下眉头,问:“她昨天说今天……”

韩芷烟速截断安阳的话:“我跟她商量过了我刚才问过你哥的财务经理,他说你哥付给夏欣然的报酬是:两张往返国内的机票,加上面额三千美元旅行支票。我跟夏欣然商量过了,我付她两万美元,这几天由她陪你四处熟悉一下……你带的钱够吗?”

“嘶……”瞿锦急忙用英语速说:“韩姐你疯了?陪孩子玩三周,你要花两万美元?知道么,两万美元够美国人花一年的。你……你不能这样惯孩子。这会让孩子养成大手大脚习惯的,他才刚来。”

韩芷烟轻轻摇头,目光还游离在自家别墅门口:“我跟夏欣然商量过了,她说她会教你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长处,以及自己的局限性。让你知道在什么方面努力,以及在什么方面怎样努力都不成。而我……

锦儿,时代不同了……哦,也不是时代不同,是环境不同造成的观念不同。这里,不让父母培养孩子的负面情绪,比如不让父母对孩子唠叨‘粒粒皆辛苦,啦等等,反而要求父母与孩子分享工作的乐趣,以及获取金钱的感。还有,不教育孩子要珍惜花钱,要会节省,而是要求父母告诉孩子:你值得富足美好的物质生活,但你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掌握花钱的技巧,学会用有限的钱满足自己最大的**,学会从小管理自己的资产……

对了,还要禁止父母对孩子唠叨养家多辛苦、多苦难等等,反而要求父母多讲述你为这个家庭奋斗而产生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夏欣然这些提醒,到让我想起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社区活动。当时,社区牧师也是这样提醒的。他要求在场的亚洲母亲谨记:为了孩子未来精神健全,不要把父母对生活的沉重感和匮乏感传递给下一代,不要对孩子进行仇恨教育苦难教育,要把希望留给他们,要传递正面情感,要培养孩子对社会的爱、对未来生活的美好预期,以及为了追求美好预期而应有的坚韧与坚持。”

韩芷烟把头转向安阳,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对你哥了解多少,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哥现在的经济状况很好,你来这里读书可以不必考虑花费,只管想自己希望学到什么。

但眼前这一切都是你哥他自己努力得来的,不是天上掉馅饼。如果你像他一样努力,你也能像你哥一样,提前获得经济自由。当然,你不必像你哥一样去伊拉克,去战场挣卖命钱。做不到这一点也没什么,很多人做不到。但你要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

人生就是这样,不要妄自菲bo也不要狂妄自大。想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前进,不管你速度速度慢,只要你在前进,总有一天能到达目的地。你瞧,成功就这么简单,不艰难。所以你只要知道自己的长处,坚持向这方面努力就成

说罢,韩芷烟站起身来,再度催促说:“你们慢用,我去告诉饭馆,让他们每天给我们送饭。”

瞿锦瞪大眼睛,追着韩芷烟的身影纳闷不已,她总觉得韩芷烟突然怪异起来……好吧,论韩芷烟怎么怪异都不关她的事,她只在当地停留一天,然后继续飞来飞去的旅程。明日一早她将登机,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飞过一个航班后,再度回到纽约的瞿锦发觉韩芷烟果然越来越不正常,她变得喜欢一惊一乍,而且寸步不离家门,白天晚上都喜欢拉上houhou的帘,外面一有动静她就立刻跳到边,透过帘缝隙观察外面。

当瞿锦三度来纽约时,她确定韩芷烟已经请假在家了,因为论什么时候来纽约,总是能遇到蹲家里的韩芷烟,等到她离开,也未曾见韩芷烟有上班出门的动静——估计这段时间她都没去上班。

不过,即使在同一个院子里,瞿锦也难遇到对方。虽然韩芷烟整日守在家里、守在自己的卧室从不出门,但她白天基本不露面,瞿锦只能从卧室门缝里,听到里面隐隐的电视机响。而来的安阳瞿锦还能见几回,每次都由夏欣然陪着,两人来去匆匆的。

随着时间的延续,瞿锦发现韩芷烟越来越……行踪神秘,她听到走廊里的走动声,听到餐厅里的冰箱开启声,但每当她赶过去,面对的总是空空荡荡的房间。以前对方还能保持待客习惯,能出来迎接一下她的到来,后来,后来餐桌上留了一套钥匙与一张小纸条,从此双方只能用纸条交流了。

偶尔在夜里,瞿锦能听到走廊内幽灵般的走路声,她怀疑那是失眠的韩芷烟在屋里走动……但,但这确实不关她的事,听到模糊动静的瞿锦,常常是一个翻身,重睡去。

好在韩芷烟这不正常的举动没有维持多久,在瞿锦又一次来到纽约时,她照常用钥匙开了门,进入自己房间放下行李,偶然间从户望去,惊奇地发现韩芷烟坐在后院泳池的花架下,带着耳机满脸笑容的听音乐,曾经荒废的三眼泳池如今已加满了了,荡漾着碧波。

咦,到底是什么改变了韩芷烟?

瞿锦努力回忆着院内的变化,似乎……院内跟以往没什么变化。她心不在焉的收拾好行李,转念一想,从行李箱内拿出一件泳衣,用一条浴巾裹好身子,施施然的走出房间,向泳池走去。

瞿锦乐见韩芷烟这一变化,虽然她在这里只是一个房客,但毕竟大家住一个屋檐下,房东心情好了,她也能受到感染。况且最近韩芷烟有点寝食不安,身材消瘦了许多,作为朋友,瞿锦愿意看到韩芷烟从紧张不安中恢复过来。

走出大楼的时候,瞿锦隐约听到花园方向有些动静,她对此并不在意。韩芷烟曾经说过,她要把花园收拾出来,但最后她并没有招来花匠动手收拾,反而对院子里的访客严防死守,有点动静便惊恐不安。好吧,经过如此漫长的拖延,周围邻居终于受不了了吧?该

如果说韩芷烟这段时间活得像幽灵,那么她现在总算有点人气了,脸上出现人的感情,见到瞿锦出现,她招招手,眼里满是幸福与乐:“嗨,今中午你吃什么?我家的厨子回来了,终于可以随意点菜了。”

“厨子?”瞿锦顺势在韩芷烟身边坐下:“韩姐,你今天怎么舍得出来?

“不是告诉你了嘛,我家厨子回来了”,韩芷烟揪下耳机,满眼的满意足。

瞿锦眼珠一转,上下打量了一下韩芷烟,问:“韩姐,你最近都没上班是吧?”

韩芷烟削瘦了很多,下巴尖了,两只眼睛在肉的脸上显得框里哐当,不过她精神状态很好,浑身上下散发着朝气。听到瞿锦的话,她稍稍沉思了一下,回答:“是呀,这段时间我把我所有的假期都用了但没关系,我家厨子回来了,生活恢复正常了,我明天就去上班。”

前后几句话落差如此大,瞿锦终于听明白韩芷烟的意思,忙问:“你男友……你家先生回来了?”

韩芷烟稍稍愣了一下,这才重重点头:“我男人昨天回来了。”

“你说的……是安锋?”

韩芷烟晃了一下秋千架,悠然回答:“没错,就是安阳的哥哥,他完好损的回家了。惊不惊喜?”

“在哪儿?”瞿锦慌忙用手掩住胸口站起身四处看,她以为院子里只有韩芷烟,所以穿的比较单bo。如今既然男主人回来了,这身衣服见客未免太随意

韩芷烟指了指花园方向:“他在种地。没关系,我等会给你介绍,他现在很忙。”

回过味来的瞿锦慢慢的坐下,慢慢的说:“韩姐,原来……原来安阳的哥哥是你男人?”

“你的男人”是什么意思?不是男友,不是情人,不是恋人,为什么是“男人”?这什么语法?

韩芷烟虽然很自如的说起“男人”这个词,但显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她站起身,轻松地跳进水里,让温暖的泳池水浸泡自己的身体,瞿锦忍不住随她下了水,在水里韩芷烟解释:“他两天前回来的,在军营办好手续,昨天回的家。昨晚我们跟安阳一起吃了饭。今儿中午只剩我们了……”

韩芷烟的男人……瞿锦见了面就明白韩芷烟为何如此说法了。

这是一个腼腆的,有点羞涩有点秀气的大男孩。他的肤色很白净,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裤腿泥巴一手泥的,像个老农民似的走进客厅。见到客厅里有外人,他进退失措的于搓着手……这神态一下子把瞿锦萌倒了。好吧,这是她喜欢的菜,但对方的年纪,似乎做瞿锦的男友都不合适。

这年纪太小了,图样图森破。

不过,对方这形象倒是完全颠覆了瞿锦最大胆的想象。

人都说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带有杀气,尤其是之前,瞿锦看过对方那遍布痕的悍马车。让她坚信,觉得安锋应该是个魁梧有力、性格剽悍、喜欢冒险、喜欢运动,如同拳击手一般富有攻击力的,比较漠视生死,喜欢大声呐喊“向我开炮”的……脑残。

为此,她曾私下里认为:韩芷烟看人的眼光有问题,明明一个大美女,虽然人到中年了有点明日黄花蝶也愁,但这个问题看你站在什么角度了,三十出头事业有成,正是女性魅力最成熟的时候。论怎么降低标准,也不至于找个冲动粗鲁的暴力男吧

但真实的安锋却是这番模样,完全像个学霸,一副文质彬彬人畜害的模样,他甚至有点娘气,像个腼腆胆小的兔子,初见面瞿锦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对方的脑袋,可是韩芷烟一脸柔情的扎进对方怀里,提醒瞿锦:这是位“别家男人”。他的身材很高,甚至超过了韩芷烟,这是个成年男人了。

好吧,瞿锦还是觉得韩芷烟眼光有问题。虽然安锋长的确实文秀,但年龄也太小了啊。这年龄在港台,绝对能混个青春偶像什么的,然而青春偶像什么的,那是中学生的追求,对于她们这些成年人来说,未免太嫩了一点。瞿锦欣赏这样气质的男孩,但不代表她会找这样的大男孩做男友。

“这是我的同事……”韩芷烟让安锋的双臂环绕着自己,一点不在乎对方身上的泥,而后倚在对方怀抱里,引着后者向瞿锦走来。两人同时迈左脚右脚,显得很娴熟。稍稍磕巴了一下,韩芷烟马上补充:“哦,也不能说是我同事,是我以前公司的,我们没在一个航班上飞过,但……我托她把安阳护送过来,我跟你说过的。”

安锋立刻微笑着……瞿锦承认,对方的笑容很迷人,文秀的面孔上一副明星式的标准微笑,露出八颗牙齿伸手柔和地招呼:“你好,多谢你照顾我弟弟

唉,连声音都那么……娇弱,他到战场,是去走秀的吧,是吧是吧?

韩芷烟把对方称之为“厨师”,事实证明对方愧于这个绰号,且不说饭做得怎样,至少瞿锦看对方切菜的模样,觉得对方刀工真心不错。胡萝卜黄瓜被对方当当当当的切片切丝,一条鲽鱼瞬间被对方切出花刀,瞿锦在一旁看呆了,她憋不住冒失地问:“你们外科医生也练刀法吗?……是呀是呀,你是神经外科,神经那么细,据说没法织补的,万一刀工不好,一刀下去切断了怎么办。”

安锋听得满头黑线:“这个……医生不练刀法的,我们不是剃头匠,不是舞术大师。”

“那那那……那万一拿不稳刀怎么办?万一手术切口很难看怎么办,万一切错了地方怎么办?你学厨师练刀工,不是为了好的动手术吗?”

“这个……厨师是业余爱好,跟外科手术关呀大姐。再说,我们又不是整容医生,刀口好不好看不关我们的事,从没有病人为这跟我们闹……我们做手术,只管在患者身上画个圈,告诉大家从哪里下刀子,至于下刀子切开皮肤的,你以为是医生吗?谁管他切的好不好看?

时代不同了大姐,如今动手术,很多电子仪器辅助的。皮肤切开后,有ji光刀有伽马刀,都是计算机定位的,如今谁还拿菜刀动手术……这个,这事儿没法跟你说清楚。”

瞿锦咯咯笑了起来,这男孩有意思。

“嗨,你那辆车我看了,痕累累的,但我很好奇,那辆车真是你坐的吗?说说当时你在想啥?”

安锋笑了:“我想起祖国想起人民想起家园想起英雄王成黄继光董存瑞……你以为我是cc啊?我的当时吓坏了,我什么也没想。”

瞿锦立刻想起韩芷烟把手枪弄得坠地时刻——那一刻她确实什么都没想不过,最近电视上她到常看到英雄在一刹那时刻想东想西,曾经,这种宣传很受嘲讽,但最近又死灰复燃。

“你在伊拉克都做什么?”瞿锦很好奇:“我听说那里很乱的……”

安锋忽然想起那几个偷渡者,他顺嘴说起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冒险,以及他们对生活的美好预期。一顿饭就在闲聊中度过,安锋做菜的手艺怎么样,瞿锦倒并不觉得有多好,毕竟到了她这种收入,平常也不少下饭馆,世界各地名吃吃了不少,没觉得安锋手艺多么出色。

韩芷烟买下的这套房子,内部结构有点类似办公楼,一楼是类似办公大厅,前半截是大门厅,两边是类似厨房卫生间的公有设施。二楼则是中间走廊两边房间的设计格局。靠花园那头的走廊门还可以打开,站在半圆形大凉台上可以看风景吃晚餐。远离花园的方向是个贯通的大房间,韩芷烟的主卧就在那里,旁边是安锋书房,以及六七间卧房。每间卧房约八十平米,都有独立卫生间

谈话是在阳台上举行的,瞿锦已经只要一侧脸,就可以看清这段时间花园里的变化,如今花园里已种好了花,藤蔓之中还有花园椅,靠近谷仓方向种了四垅菜……不过,这些东西似乎都是移植的,全长得半大不大的。瞿锦分明记得,她上次来花园还荒芜一片。

这个家有个男人,才有了生气。但这样的大男孩……瞿锦是在捉摸不透韩芷烟的心思。

午餐时大家聊得很开心,瞿锦不停的发问,但不一会儿,似乎安锋主导了话题,瞿锦不知不觉开始跟对方聊自己的工作,聊自己的家庭,等到她发现自己说到了,午餐已趋于结束。

午餐后瞿锦要去睡美容觉,韩芷烟打算去公司注销假期,安锋则说自己还需要去军方补办些手续,于是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瞿锦洗完澡,透过户看到安锋与韩芷烟在门口吻别,而后两人各自开车,一前一后出了院门……院子里只剩下她自己了。睡意涌上来的瞿锦立刻爬上床,不一会儿,陷入梦乡中

安锋开着车回到樱花别墅,实际上他三天前就回到了樱花别墅,这里苏珊娜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所有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屋里于净的仿佛被强力吸尘器清洗过,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推开别墅的大门,昔日的一切仿佛是个梦,仿佛苏珊娜从没存在过。

是的,苏珊娜的父亲也不存在了,电话打不通,寄信过去没人接受。而苏珊娜的母亲,那位爱好虚荣的夏洛蒂妈妈,也从这个世界消失,安锋动用了银行的力量,发觉连夏洛蒂昔日的银行账户,都仿佛不存在过。

这一切消失的是那么于净,意味着苏珊娜正在执行一个大任务,一个极度危险,需要高度保密的任务。虽然汤姆博士没有交代,但安锋很明白自己该怎么配合……

就这样消失了吗?就这样陌路了吗?

安锋没有进屋子,他坐在花园的小石亭内,坐在樱花灿烂的庭院中……发呆。

又是一年樱花开发啊,心里头怎么说不出的滋味。

静寂中,别墅大门呼呼地开始移动,一辆香槟色的宝马车探出头来,缓缓地驶进别墅内,大门随后开始关闭,宝马车驶过小桥,看到了小桥上的安锋,车主随即招呼:“嗨,凯恩,我没迟到吧?”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总是让我意外

“你没迟到,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安锋平静的回答。他坐在原地没动,伸手招呼对方:“居然买宝马了,尤妮丝,你混得不错嘛?”

“二手货,嘿嘿,二手货”,尤妮丝——也就是吴兮悦稳稳地停好车,欢地从车上跳下来,拍了拍车门,回应道:“这车开价一万美金,我还价八千,没想到他肯了。嘿嘿,我算是捡了个便宜,这车在国内卖百万以上,当然,我说的是车。”

“工作两个月能攒下八千美元,那也不错啊”,安锋招了招手,又问:“你怎么进来的?”

吴兮悦一边迎向安锋一边回答:“我从张舒婷那里拿的钥匙,来得早了点,我以为你不在,所以用钥匙开了门。没关系吧?你这里……应该没人住了吧

稍停,吴兮悦马上反驳道:“还有,你说什么呢?我两个月攒八千是件很惊奇的事吗?我记得你一天能挣700美金呢?虽然你是在战场上,挣得卖命钱,但我好歹也是公司主力培养的骨于中层,一月挣万把美金这不算高吧?我怎么就不能买辆宝马车?

哼哼,我记得你有好几辆车,而且个个都是名车。我一个前辈,总不能不如一个后进吧?再说,咱俩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应该没那么大差距的……”

看得出,吴兮悦很乐。心情不错随意话多,当然,她的话总是那么直指人心,跟她介绍来的夏欣然是同一类型。

“夏欣然不错,我还没谢谢你呐”,安锋招呼对方坐下,顺便表示了自己的谢意:“我弟弟多亏你照顾,你有心了,我欠你一个情,我会记得报答的。

“那里,我出差期间,我表妹也多亏你照顾,我听她说了,你带她去旅游去度假,有心了,谢谢…我说,咱俩别虚情假意的谢来谢去,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安锋跳过这话题,问:“你这趟出差都做了什么事?你学到了什么?”

吴兮悦叹了口气,俯身在石亭内找块于净的石头坐下,开始说:“我以前以为洪都拉斯、危地马拉挺落后的,去了之后发现人家一点不落后。就说洪都拉斯吧,它的毛衣产量很大,出口量接近中国对美国的总出口量,但洪都拉斯才多大一点地方?

还有,洪都拉斯的咖啡世界第一,它的白银白金储量也是世界第一……我们这趟去,主要是去考察他们国家的‘联合果业,,这是家跨国托拉斯,几乎是美洲排名前列的水果种植与出口企业。不过,这家企业的股权很凝固,持股人几乎没有出售的**,并购预期不强烈。所以我们顺路考察了它们的造船业、纺织也、烟草、制糖、乳品、木材加工等等行业。

做完这些之后我们去了危地马拉,这国家几乎与洪都拉斯一样状况,我写了十余份市场调查报告,规划案,等等。真是累死我了你想知道这些?”

“我想知道——你能够驾驭多少资金?”

吴兮悦一下子跳起来:“呀呀呀,别吓我。我有几斤几两我知道的,我很了解自己。我虽然智商高一点,比别人勤奋点、努力一点,但真想学会别人那套资金管理技术,我……恐怕要花二十年。”

稍停,吴兮悦叹了口气,道:“我说二十年学会,那已经是很狂妄的说法了。洋人玩这套资金管理技术已经四百年了,四百年中,他们什么花样都见过。现在国内流行的欺诈手段,都是别人玩剩下的——比如国内现在的短信欺诈,冒充政府部门让你充值骗你钱,这就叫‘危地马拉骗局,。再比如……

算了,不比如那么多了。你要知道,四百年的时间,老外接触过不少于四百种骗局,所以现在的信托公司指定的细则,尽量想堵住各种漏洞。你是没看过这些行动指南,详细的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任何一点细微变动都会导致巨大后门。光是把这些规定吃透,我预计就得十年光阴。

哦耶,我跟你说,‘知者畏,这句话真是贴切,我只考究了几项细则产生的缘由,越看越是胆寒,越看越是心惊肉跳。原先我雄心勃勃的,现在我明白了,我比人家少四百年传承,我一年当别人十年用,至少需要花二十年学习,我这辈子就是当一个马仔的命——虽然有可能是高级马仔。”

吴兮悦挥了挥手,吆喝道:“去我的车上,帮我拿瓶饮料来……嗯,或者你这儿有好的饮料。”

趁拿饮料的功夫,吴兮悦继续说:“我要是个没责任心的人,是个极度功利的人,也许我没这么恐慌。但在洪都拉斯,公司让我做几个规划案,然后让我在规划案中做决定……说实话,真要做决定时,我脑袋里全是各种骗局,我仔细一瞧自己做的规划,发现并购案一旦实施,里面处处是漏洞,处处是不可预期的风险。我被自己吓坏了。”

吴兮悦一声冷笑,补充:“公司大概也被我吓坏了,我递了十余份报告,一份没通过啊啊,不过这趟出差,奖金与补贴很让我满意,所以我决定:为了补偿我的心灵,抚慰我惊慌失措的心情,我买辆座驾娱乐一下自己。

唉,我大概就是个跑腿马仔的命,明明有份机缘摆在我面前我却不敢拿,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说……还是不敢。我不懂得太多,玩金融这套,我真的真的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活这么大,从来没做过如此没把握的事情。真的,以前我做事,我做规划的时候,已经可以理清脉络,顺着事物的规律推导出它的结局,但这次,我真的心中没底。”

“那是因为……你太聪明了,因为太聪明,所以掌控欲过度强烈,对于任何法掌控的事情,便显得格外惶恐,所以你被吓坏了,被你自己吓坏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一个冒险的机会,想不想挑战一下自己?”

吴兮悦斜了安锋一眼:“ji将法对我没用。我知道我很聪明,但我也知道你很聪明,你的智商应该不低于我。我因此对你很警惕。

嘿嘿,ji将法?我对这东西太熟悉了。你知道的,洗脑术里有个步骤,诱导被洗脑对象用感情思考判断。我知道ji将法是这手腕的变种,针对人的感情,挑起人的情绪冲动,由此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决定。你这是欺诈你懂吗,你这是对我洗脑,你……你这人不地道。赶紧打住,否则,朋友都没得做了。”

“哈哈,那么我就直说了:我有笔资金,希望找个人来运作。但我一不太熟悉金融行业的人,二是我没多少精力兼顾这个,我还要上学,我还有两年课程要读完,所以我得找个人帮我一下,你愿意吗?”

吴兮悦扬起了眉:“行啊你凯恩,别的同学都在为学费发愁,你已经在发愁自己的资产管理了。哈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咳咳,我在大学二年级时,还忙着找兼职打工呢,你已经开始雇人了。你比我牛

不过,我刚才跟你说了,我需要学的东西很多,我现在在公司里只是实习生,我才学了多久?你知道的,我不是好高骛远,心比天高的人。我有智商的,有智商的人懂得自我,我知道自己是哪根葱,这活儿我于不了。

哦,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提过这事,当时我觉得需要五六年学习时间,但现在我明确告诉你:十年后你再来找我,或许我会有个肯定答复,但现在,答案是否定的。我要说:不”

“别害怕——”吴兮悦情绪很ji动,安锋伸手按住对方肩膀,平静的说:“深呼吸……好,就这样,深呼吸。稳定你的情绪。噢,告诉我,比尔·盖茨创业的时候,年龄有多大?”

吴兮悦扑哧一笑,平静的回答:“你不知道吗?‘举例说明,是一种错误的辩论方法,因为你举得例子可能是个例,可能是特殊情况,你不能拿个例代表众数,因为有可能一万个个例也代表不了普遍现象。你不知道‘零和效应,吗?一万个‘零,,它还是‘零,。

比尔·盖茨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那是时代的选择,他只不过是趁势而起罢了,错过那个互联腾飞的时代,别人想做比尔·盖茨第二……你见过谁成功了?”

吴兮悦说到这儿,安锋忽然想起p它应该在几个月前上线了,年轻的扎克伯格即将成为比尔·盖茨第二……哦,可以买一些pkr股票。十年后,它的股价上涨了330倍。

“年轻而创业的人很多,这是一个时代,有很多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尤妮丝,别被未知的东西吓到了。噢噢,我其实要求并不高,你瞧,我有一笔闲钱,想拿出来放在哪里,找一伙人四处寻找有增长力的公司。

这种有增长力的公司常常存在资金链问题,我不要求他们出售自己的公司,那是高盛公司于的,但我们可以拣点肉渣吃,比如我们要求对方出售一部分股票,公司还由他来掌管,我们不参与经营。但如此一来,对方解决了资金问题,想必会有个大发展时期,然后……”

吴兮悦已经明白过来,马上接着:“既然大发展了,那么对方的股价就会上涨,然后你把手中的股票买了,赚取其中的差价哈哈,我本来以为你想搞,或者信托公司并购那一套,原来你想搞蒙混过关,让人初一看似乎是风投;等收购股份后,人觉得你是信托公司的并购,但实际上你是——炒股的”

“怎么样,这活儿简单吧?刚开始你没经验,可以慢慢搞,咱就玩倒买倒卖公司,等你积累了人脉,挖到几个好手,咱可以慢慢转向风投,或者信托。

你如今在这一行湿了湿脚,应该知道这个市场有多大。据说高盛公司一年的并购额相当于国内全国的gd而华尔街不止一个高盛公司——这个市场大的令人难以想象”

吴兮悦咯咯笑了起来,她神采飞扬的问:“据说,高盛公司一年的最低奖金是0万美金,这份最低奖金,应该是清洁工拿的吧?只有他们没创造效益,不过是做到了应有的保密而已。我过去常常想着,或许有一天,我也能去高盛公司洗拖把。你现在雄心勃勃的,不会给我一个高盛公司洗拖把的薪水吧?……当然,这是个玩笑。”

安锋鄙视了对方一下:“我不打算开血汗工厂,所以盈利的百分之五十,肯定是分给员工的——这个额度肯定比苹果公司、谷歌公司的百分之七十比列低,但没办法,咱是小公司啊。”

吴兮悦慢慢收起了笑:“你,你玩真的?”

安锋重重点点头:“是呀。其实你也不用恐慌,也不用凡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有职业经理人的啊。我想把你定位在监督人的角色。公司委托给职业经理人,你一边看着一边学,多好的事情?”

吴兮悦想了想,反问:“你能拿出多少钱?”

安锋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万?不,这未免太儿戏了,这点钱……你等等,难道是五百万?五百万也不行,不够给清洁工发薪水的”,见到安锋还在摇头,吴兮悦讶然的瞪大眼睛:“呀呀呀,看不出,凯恩你很有钱啊,五千万,这点钱勉强够门槛了,不过确实是小公司,豆丁公司……什么,难道是五亿?”

“五十亿”安锋咂巴咂巴嘴,意犹未尽的说:“想弄这些吧,你说你驾驭不了大资金,咱就先弄点小钱玩玩。”

“不对不对,我坚持不信你有五亿,这未免太耸人听闻了吧?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了,你一直在骗我,先用ji将法,再用类比法,后来又举例说明,全是洗脑术那一套,这不科学”

“雅虎、微软、康柏……”安锋轻声提醒:“这些公司崛起的时候,难道你没注意到?”

“我那时一心上学读书呢”,吴兮悦马上醒悟过来:“对了,你从小就是学校里的小富翁,我听说你养父也给你他家族企业的股份了,难道……”

“我那是有点闲钱,所以买了点股票,这些股票后来都长得不错……你还有闲钱吗?我建议你买点pkr股票,马上去下手”

“真……真有那回事。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你来真的呀?”得到安锋肯定回答后,吴兮悦陷入了长考。趁这机会,安锋回到别墅里拿了一瓶香槟,拿了点冰箱里的陈旧点心。等他返回,吴兮悦还在长考中,她迷迷瞪瞪的接过安锋递来的酒杯,咬了口点心,又把点心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重狠狠咬了口。

“好吧,如果这事是玩真的,我不建议你成立一家公司。这行业虽然市场很大,但竞争非常剧烈,完完全全搭起一个框架,还不如收购一家老牌公司。他们有成熟的员工,成熟的公司体制,我们一接手就可以挣钱,否则,光是员工培训ef块,那耽搁不起,也花不起他们交学费的钱。”

“就依你我的律师是斯蒂文·埃德蒙,我把他的名片给你,法律上的事情你找他。”

“这个……咱先说好,期权、股权、薪水、红利,这些,一个都不能少,是吧是吧?”吴兮悦眼巴巴地说。

“我可以答应你,你做好规划让我看……现在,可以开香槟了吗?”

“可以可以”,吴兮悦有点喜大普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终于找到一份好工作了,一份可能成为亿万富翁的工作,我当然要开香槟庆祝了……哎呀呀,我真是小看你了。多少次我调高对你的预期,没想到你总是让我意外,意外连着意外。我都要麻木了。唉,同学,下次别这样吓人嗄”

一杯酒倒满,吴兮悦没等安锋招呼变一饮而尽,而后拍着胸膛到:“再来一杯,渴死我了。哦,我不是咳得,是被你吓的,几年攒了50亿,你这财富积累速度……”

“八年”安锋平静的补充。

第二杯酒,吴兮悦轻轻抿了一口,她端着杯子打量这栋别墅,道:“我听我表妹说,你女朋友出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来,这套房子完全空了,是吧

安锋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吴兮悦顺势而下:“于脆我来住吧。你反正要找看房子的人,我替你雇人打扫替你看房子,就当我的福利如何?”

安锋想了想,道:“我还有个保镖,名叫阿盖尔,他回英国探亲,一周后回来。至于我,我下周去学校,这地方确实空置了,需要找个看房子的,但我房子里的东西……”

“这个你放心,除了自己的房子,我绝不动其他东西。听说这里络很好,房间很大,我以后还可以在家里办公不是吗?”

好吧,这都是细节了。安锋勉强同意了吴兮悦的要求,接下来一周,安锋四处奔走,吴兮悦在利用原先公司的资料,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

两周后,安锋驾车驶入大西洋镇,来到“健康科学学院”生命科学研究所,汤姆博士带着他的学生在大厅里迎接了安锋,他张开双臂招呼道:“伊瓜苏·托纳·康登,欢迎回归。”

安锋表情寡寡的,木木的接受了汤姆博士的拥抱,他凑在汤姆博士的耳边,低声道:“博士,请告诉我:你所欢迎的‘回归,,是欢迎实验体的回归,还是欢迎自己学生的回归?”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章 智商,是怎样炼成的

“二者都有”,作为一个科学研究者,汤姆博士的话依旧是那么直接,那么毫不忌讳:“比较来说,我对前者的关心重一点……来,让我们看看你的身体状况。最”

安锋的同学伊莉·苏伦,以及黑人亨利与西班牙人马里奥,纷纷上前与安锋打招呼。一群人寒暄着,簇拥着安锋走向实验室内部。

躺在实验室手术床上,安锋情不自禁问:“汤姆博士,为什么‘完美基因,会有退化现象?人类应该是不断进化的呀,怎么会出现钝化现象?”

“基因这个东西非常奥妙”,汤姆博士一边对安锋进行检查,一边回答:“我们现在只是解开了它的一部分秘密,进一步的解密,恐怕需要上百年研究,当然,我说上百年已经考虑到信息爆炸的因素了,人类从石器时代过渡到青铜器时代,花了三百万年。从铁器时代过渡到工业化时代,花了真正五千年。从工业化时代过渡到电气化时代,又是数百年的努力……

你还记得转基因事件吗?游移的基因非常不稳定,它既然能转移到植物中,也能飘散在中其中,转移到动物身上。我们的‘完美基因技术,也是这样。对于你来说,这完美基因毕竟是外来基因片段,它是活跃的,不活跃就不可能被移植,所以,我们必须不断观察它,不断稳定它。

当然,科学是不断发展的,技术是不断的。现在的完美基因技术是初创,随着技术的进步,我们会不断对它的控制手段,现在,我们将对你实施‘二代,技术,你马上就会发现它的优点……”

“汤姆博士,请等一等”,安锋伸手止住对他注射的麻药:“我想知道,原始的‘完美人类,是不是都具备第六感?这第六感是什么?你研究过吗?”

汤姆博士顿时停下手,想了想,他挥手止住麻醉师的动作,走到安锋身边,看着安锋的眼睛问:“怎么,你也觉醒了第六感?你的第六感是什么?”

“为什么是?”

“你知道的——苏珊娜能够超远距离窃听。我们认为这属于第六感?”

“哦……”安锋停顿了一下,回答:“我的第六感是……对危险的预知。全靠这个,我在战场上活了下来。”

汤姆博士沉吟片刻,决定彻底坦诚:“好吧,伊瓜苏,你在费卢杰山区遭遇的那场夜战,我也是旁观者……之一。当时,你在黑夜里直奔潜伏者,非常准确的发现每个隐藏的敌人,我怀疑你跟苏珊娜一样,有了某种第六感,所以才有了这次召回,以及这次体检。

至于你问的第六感是什么……说实话,我最近也在思考这个。我有点设想,比如:基因本就是一个个碱基对,神经传导本就是电信号,所以人体有可能是架——机器我们也许是高等级生物制造的机器。这具机器能接受很多信号,可以自主做出判断,像是高智能机器人。它有着多的秘密,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哦,这应该是个课题。

我猜测:第六感有可能是人类除了视觉、嗅觉、味觉、听觉、触觉之外的另一种……信号传递与接收。最初的完美人类,除了可以接收五种感觉之外,还能接收额外的信号。也许直觉判断就是其中一种信号,比如有很多小孩,他们连字都不认识,却能在智商考核中,凭直觉判断每道题的答案……哦,伊瓜苏,我记得你是超智俱乐部的成员,是吧?”

安锋点点头,汤姆博士转向了旁边的伊莉·苏伦同学:“伊莉,你是普罗米修斯俱乐部,我没记错吧?”

后者也轻轻点头。汤姆博士继续说:“也许你们还能回忆起当初考试的情景……是的,大多数高智商俱乐部,都只招收18岁以下的青年,唯有门萨协会招收成年人。而大多数俱乐部都有四份卷子,16岁考卷,18岁考卷——最高年龄的是十八岁考卷。最常见的是八岁卷子,六岁卷子……”

汤姆博士轻轻一笑,笑容里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先知性的微笑。

“六岁八岁,你们连字都认不全,很多题目都看不懂,却能通过最严格的智商考试,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们具备先天性的直觉判断,你们断定事物的结果不是从事物原理上推导的,因为那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原理,,你们没有学过——我认为这就是第六感。这说明:第六感是存在的。”

安锋好奇的打量着汤姆博士,忍不住问:“博士,你小时候也有第六感吗

这句话其实是问:博士,你小时候聪明吗?

汤姆博士跳过了这个话题:“小时候?……伊瓜苏,你认为智商是怎么回事?它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安锋想了想,回答:“我认为门萨俱乐部招收的成员,应该是后天高智商者,考卷根据年龄而增加难度,这也说明智商这东西是可以后天培养的。”

“没错”汤姆博士接过这话题:“对于智商的研究,从上世纪初就开始了。现在的结论是:高智商者有可能是上帝所眷恋的人,他们是上帝的宠儿。那些具备先天直觉的人,他们的母亲在怀孕第一周,恰巧补充了大量叶酸;在第二周,很幸运的补充了卵磷脂,在第三周……

喔喔喔,在怀孕第一周里,这时母体其实没有任何外在反应,但胚胎却很幸运得到了应有的营养成分,然后,一周周它们发育起来,每周所需要的特殊营养成分都恰好得到补充……你说,他们的运气该有多好?”

稍停,汤姆博士接着说:“对智商发育的研究,最终造成一门科学,但现在的各种孕期指导班,只能在怀孕五六周后,指导孕妇补充各种元素。但据说,据说,对于大脑发育来说,第一周、第二周最重要。”

汤姆博士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等孩子出生后,那就是教育的问题了。人们研究认为:智商也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自我意识,的觉醒是智商发育的第一步。

你们几个学生都是高智商者,回忆一下你们的经历,感觉一下自己的成长,就会发现:当别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感觉不到自我的存在时,你们已经有了记忆,有了‘自我,的意思——这就是教育的目的。

现在的研究认为:并不是两条腿、会说人话会读书写字就算是人类了。人类在出生前五年,是后发育,阶段,这时候他虽然会说人话,会进行一些人形动作,但他还不能算一个发育完好的人,因为他对自己做的事情没有记忆,对自己的行为没有约束力,也没有自我的存在意识。

当人类开始有了自我意识后,我们才能说他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类了。完整的人类才有智商,能进行忄断,。而高智商者应该是自我意识觉醒的比较早的人,当别人开始学习事物原理的时候,准备用原理推导事物结果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强化直觉了。

哦,也许大数学家高斯就是这样的人。人们常说高斯就是一头狐狸,他推导数学公式时,最喜欢把自己的脚印抹的一于二净,直接写出答案来。而这个答案常常让人思考几个世纪,才会恍然明白……哦,原来如此

对于那些高智商者来说,一件事情发生,他得到的答案比较。而这不是个推导过程,因为最的计算机都未能完成推导,他已经得出答案了。”

汤姆博士稍顿了顿,坚决的说:“这就是第六感——对事物的直觉判断。至于它的原理,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有些人在成年后第六感消失,而有些人得到强化,甚至畸形发展。噢,或许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下一个课题……伊瓜苏,你认为呢?”

“这个……”安锋摇了摇脑袋:“你还是给我打针吧?让我晕一会儿。这个东西太深奥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别浪费精力了。”

第六感?超视感觉也算是第六感……之一?如果这样算起来,也许苏珊娜的超距听觉也是一种第六感吧。

这种第六感该如何进化,如何进一步加强……管他呢,现在安锋不想讨论这话题。

因为他不想再做实验体了。

既然汤姆博士这里没有答案,安锋彻底放弃了这个话题。

麻”醉“剂缓缓注入体内,安锋彻底晕过去了。但他晕过去的时候很放心。实验室做事是讲规则的,只要他不松口答应,哪怕他处于麻丨醉状态,也没人敢拿他当试验品。

这次身体调整总共花了两周,两周后,安锋开着自己的车准备返回纽约,临行前,汤姆博士对他进行最后努力。

“伊瓜苏,你不改主意了?要知道,这将是一次伟大的研究,只要我们发掘出一点点秘密,人类……”

“不不不,汤姆博士,人类将来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如何改变自己。我认为这项研究……在我有生之年不会有太大进展,因为第六感这东西太难捕捉。而我,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所以……就这样吧?”

汤姆博士黯然的点点头,挥手招呼道:“好吧,也许我也该歇一下了,此生能把‘完美基因,的完善了,我应该感到满足的。好吧,回头见,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有了安锋这个实验体的完美展示,汤姆博士的“完美基因”研究总算可以拿出来见人了。而按美国的医药管理法,一个药需要经过七年的人体试验,才能正式公布,并上市销售。所以安锋在此后的七年里,需要一直书写自己的体检报告,并作为实验项目的参与人员,接受不断检测……

不过,如今是互联时代了,在互联时代,人不必去办公室上班。于是,安锋和汤姆博士约定,他还是回纽约,回哥大的医学研究室,边读书边工作。而汤姆博士也将在不久后,带领其余学生离开大西洋镇。他的研究成果出来了,现在他需要寻找“的贡献者”。

科学研究上的“的贡献者”,其实就是科学家的……钱包这是科学界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每当科学家出了研究成果,就会寻找一些资助者,将自己的科学成果迅速折现,而那些出钱资助的人,就是所谓“的贡献者”。科学界默认他们对研究成果做出了“贡献者”。

当然,所谓“贡献者”,并不是说资助者掏出来的钱占总研究经费的百分之一。论科学家要求别人掏多少钱,这都是社会默认的科学研究者福利,也许这个“贡献”科学家卖出去两百份,每个买到手的人都可以对外声称:自己对这项成就做出了“贡献”。

但……在统计学上,““是忽略不计的,95%才是肯定。因此他们可以拿这个“贡献”去申报职称什么的,去当做自己的荣誉终生炫耀,道一点的科学家,顶多会注明一下:有两百个人做出了“贡献”。所有看到这个注释的科学家,都是会心一笑……你懂得

回家的路上,安锋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他先找自己的熟人:“嗨,尤妮丝,你有医药界的熟人吗?……什么?哦,我不卖药,我卖的是‘贡献,有一项研究成果马上就要公布了,是关于基因研究的没关系,哪怕是在医药界扫地看大门,只要他有钱,我就卖给他‘贡献,。

什么?……别怕别怕,校工怕什么?‘夏周商断代工程研究,你知道吗?那不就是校工的研究成果吗?还是翻译两个老外的旧文章,人家在海外被骂的狗血淋头都不怕,该拿国家大奖的照样拿,你怕什么?你有什么熟人吗,想做学术霸王,介绍几百个来。一个人钱少,几百个人,临时成立一个团队,大家把钱凑一凑,买个‘贡献,,人人评上高职称,多好?”

当然,出售“贡献”安锋也是有提成的,虽然他现在钱多,可是苍蝇也是肉啊。

返回的路花了安锋两天时间,当然,他开的并不。一路慢悠悠的返回家里,等他进入纽约时,汤姆博士那头已经联系好学校,他将入聘哥大成为哥大客座教授,原先他手下的研究生将继续作他的学生。而他的研究成果中,能够对外公布的项目,将以哥大名义对外宣布,不能公布的部分将被军方拿走……

在纽约洲际公路路口,安锋犹豫了一下,调转方向盘开往泽西县的别墅。今天是周末,超智俱乐部将举行一个聚会,安锋很久没参加类似的聚会了,这次从战场回来,总要在大家面前露个面。

聚会在一家私人俱乐部里举行,玩的游戏是“密室逃脱”。所有被邀请参加游戏的人,事先都收到一个通过短信发送的密码。只要对看门人说出密码,就会得到一个假面具,以及一副斗篷,然后被请进庄园里……

庄园里的树木很茂密,这也使得庄园里郁郁葱葱的同时,有点阴森森的。安锋沿着庄园小路缓缓开着车,等看到房间时,他从后座拿起面具带上,而后给自己披上斗篷……这付装扮也许很滑稽,但既然参加了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庄园别墅前停了不少车,车子的档次都不低。安锋停车的时候,忽然瞥见吴兮悦那辆二手宝马车,他跳下车绕车撤走了几圈,果然,车牌号码就是吴兮悦那辆。

游戏什么的有点乏味,这种游戏对参加者来说不是目的,大家能来参加聚会,重要的是想参加后面的聚餐。

坐在游戏桌上的时候,吴兮悦跟安锋已经相互认出来了,但两人都没打招呼。等到游戏结束,众人齐齐离开聚会大厅,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然后重回到大厅时,厅里面已经摆上宴席,聚餐开始了。

美国人的聚餐比较简单,严格说起来这类社团聚餐只有一个菜:汉堡。各种各样的汉堡,总共四十余个花样,另外还有七八种花样的红酒香槟,加上六七十种花样的冷饮。然后大家各端一杯,相互找人聊天。

吴兮悦主动来找安锋聊天,当然,她再没提“贡献”的事,在她看来这有点欺诈嫌疑,再说,她在国内也没上多少学,认识的老师并不多,而英国利兹大学里,人不评职称的,教授有没有地位不看这个,看学术成就。也就是看安锋的面子,她随意问了家人几句,安锋不催她也就不提了。

“我找了几家猎头公司,他们向我推荐了几个职业经理人,我筛选了一下,你要看看吗?”吴兮悦晃着杯子说,稍停,她纳闷的问:“你怎么忽然来参加这聚会了?我记得你一向是搬书本好学不倦的宅男,不喜欢出门的。”

“嘿嘿,我也纳闷,你怎么参加这聚会了?”

吴兮悦指了指其中一个参与者:“那个,猎头公司推荐了那个人……”

参加这次聚会的有十七人,除了俱乐部主人外,其余人都是各行各业的中层管理者。吴兮悦指的是一名三十余岁的女人,外表看很普通,像个家庭主妇一般朴素,长相看起了有点憨的模样,正傻傻的张着嘴,倾听旁边人的讲话。

安锋努力回忆着刚才这女人的表现——刚才大家都带着假面具披着斗篷,此刻他实在回想不起来这女人刚才的……智慧。但这个女人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这味道……没错,像个情报人员。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一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作为一个情报人员,会有什么显著的形体语言?

不,只能说那个女人做得很出色,从外表上看她丝毫破绽没有。

此刻,看起来她是个神情专注,不为外物所动的……书呆子型人物。她观察周围情况时,不是根据情报人员训练手册上要求的,借助身体的转动,用眼角速掠过周围;她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不是竖起耳朵,假装倾听对面人的谈话,实际上却在分心听别的……

不,这些表面特征都没有,她的眼神一点不灵活,神情一点不呆滞,对面那人说话,她还频频点头,时不时插话配合,这说明她在倾听,对面人的说话她听进去了。

但安锋一眨眼睛,已经肯定这人的身份——这也许是第六感吧。

“跟她说话的是谁?”安锋确定那女特工已经注意他了,只是她装不注意。安锋也不想掩饰,他大鸣大放的冲对方的侧影指点了一下。

吴兮悦记忆力很强大,几乎可以说过目不忘。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立刻回答:“雷亨特信托的……货币部经理某某某,是负责国际汇率炒作的。”

“这个女人你是怎么找到的?”

吴兮悦回答:“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据说她是克利夫兰财团家族原支,父亲是个嬉皮士,早年离家出走,在美国东海岸著名的反文化中心格林威治村潦倒而死,全靠母亲抚育长大。她五岁离开格林威治村,与母亲和外婆在旧金山长大,十一岁加入门萨协会。

据说,从小到大她所有成绩都是,她爷爷在她十岁时找到了她,而后资助她上学,她是金融专业硕士,在克利夫兰银行实习过三年,后来不知怎么离开家族企业、赤手空拳来到纽约,加入索菲信托基金,是金融货币部业务副经理。猎头公司说:她对汇率波动有很强的敏感性,推荐她担任公司金融货币部执行官。”

这是个坑吗?

猎头公司推荐这样一个情报特工,是意识中的错误,还是专门针对安锋

换句话说,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背后的人,目标是雷亨特信托公司还是安锋?如果是前者,那么丹妮尔确实表现出很出色的素质,使得猎头公司意识中把她看在眼里。否则,那么丹妮尔上面的人目标是安锋,特意绕这么个圈就是为了降低安锋的警惕性。

遗憾的是:这里不拼背景不拼爹不拼行政级别。安锋在情报部门的身份不能成为他违法的借口。如果其他部门真要调查他……谁都阻止不了。

“走,我们过去跟她说说”,执行任务的人身不由己,不可能轻易离开目标。这个,安锋只要试探一下就能得到结果,如果开很低的价格就能把这人弄到手,那么一定是后一种可能了。

如果目标是自己,那么对方想调查什么?自己明面上的财产就是几栋房子,以及一些股票。这些都是有迹可查而且完全合法的,那些经不起查验的财产,则采用化名存在外国银行。

安锋仔细想了想——那里露了破绽?是贿金还是……不,他在伊拉克收获的珠宝首饰,以及少量金砖金银器,那也是半合法的,数十万美军士兵,都是这样攫取战争红利的。所以,那笔钱虽然数目巨大,但真要说出去也不怕——安锋有权持有它们。

心里带着这样的盘算,安锋在吴兮悦引领下走向丹妮尔。半途中,他突然笑喷了:果然人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他这么疑神疑鬼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做人啊,还是要跟那些官员学,贪那么多钱照样慷慨激昂正义凛然的……唉,有底线的人真苦闷。

吴兮悦首先开口:“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你好,我是尤妮丝·吴,可以认识一下吗?”

一阵寒暄过后,大家相互自我介绍。聊上几句,雷亨特信托公司的乔什·施瓦兹好奇的问安锋:“我以前没见过你?”

“你肯定没见过我”,安锋接过话头,镇定的回答:“我刚刚从医助专业毕业,正在生命科学研究所就职,这是我第二次参加类似的聚会……”

趁安锋缠住乔什·施瓦兹的时候,吴兮悦把丹妮尔拉到一边,开始她的试探:“你好,我是某某猎头公司的,你曾经向我们公司投递过求职申请,现在有家公司希望跟你接触,我想了解一下:请问,你的求职愿望还有效吗?”

丹妮尔稍稍做出犹豫的表情:“这个,我现在这家公司待遇还不错……嗯,如果,我是说如果公司给的待遇让我心动,我也不是不能改变……他们开出什么条件?”

吴兮悦跟丹妮尔耐心嗦絮的时候,安锋已开始试探对面的乔什·施瓦兹,几句话的功夫,他马上明白了——这个人有问题。当然,法律不能凭直觉判罪,必须要有证据。所以,丹妮尔是冲他而来的。

五六分钟后,吴兮悦与安锋互相交换位置,安锋已经想好了,既然他获得的财产毫问题,那么他的公司就于于净净……不于净也是以后的问题,所以他不怕对方来不来公司。

再次面对丹妮尔时,安锋显得很坦然,他神态轻松的扫视着周围聚会的人,道:“我喜欢这种聚会,纯粹智商上的比拼,大家都不涉及利益,这太有趣了。”

搭讪要从陈述句开始,因为你的陈述,被搭讪人很容易顺着话题说下去。

“是呀,虽说这游戏很费脑子,都周末了还这么费心费力,似乎有点折腾,但纯粹的脑力激荡游戏,确实令人放松。做玩游戏端一杯酒,跟人聊天闲篇,时间过得很的。

说实话,我常常不知道周末该怎么过,看电影,没人陪伴很傻的;吃饭,天呐,我工作起来就要不停跟客户吃饭,旅游挺累;运动挺辛苦,去认识人挺操心,还是这样拘束的在俱乐部活动的好……”

“我是尤妮丝的老板”,安锋说话急转而下,一下子掀开两人中间的彬彬礼节。

如此急转而下,是为了解除对方的警惕性。

丹妮尔早就发现吴兮悦与安锋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吴兮悦的解释并不能使她放心。安锋摆明身份反而让她有点恍然,但恍然之后是骇然。

“你是说……你是奥斯丁信托基金的老板?不不不,我认识奥斯丁的约书亚·哈斯班斯),我跟他上周还见过面,那是在一次……”

“上周四,他出售了公司的33现在我是公司最大股东?”安锋平静的说。

丹妮尔上下打量安锋一番,道:“这么年轻?那么,这笔钱是你父亲……不,我的意是是说:你父亲是某国高级于部,你是从哪个国家带来的钱?”

安锋冷静地回答:“我持英国护照八年了,我从英国来纽约也有好几年了

“五十亿啊”丹妮尔惊叹道:“尤妮丝说她们投资了五十亿……你这么年轻,不是从某国带出来的钱,我,我很难想象你会有这么多钱。”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安锋悄悄一指乔什·施瓦兹:“你对雷亨特感兴趣,还是对乔什感兴趣?”

丹妮尔忽然感到毛骨悚然,仿佛自己被完全看穿了。

安锋继续平静的说:“不管你对雷亨特感兴趣,还是对乔什感兴趣,都没关系。等你做完这个单子,我希望你跟我联系一下,也许我们会有合作机会——你不能只看到一棵树,看不到森林,是吧?”

丹妮尔继续维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站在原地,吴兮悦这时已经找到了聊天伙伴,正聊得热火朝天,见到安锋走过来,她问:“怎么样,你说动她了吗

“放弃吧”,安锋淡淡的说:“别问我为什么,你另选其它人吧。”

话音刚落,丹妮尔出现在安锋身边,她友好的招呼一声,立刻示意自己需要私聊。三人端着杯子走到前,丹妮尔直视着安锋问:“我哪里出了状况?

这话很隐晦,但两人都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安锋跳过话题,反问:“乔什出了什么问题?”

“债券有一笔抵押债券被认为是来源可疑,可能涉嫌洗钱。”丹妮尔只用了几秒钟就作出决定。她决定坦白。

“证据不好弄到手吧?”

“你是……ph”

“为什么会这么想?”

丹妮尔耸耸肩:“你不可能是对方的人,因为调查即将结束,你是完全关的。但刚才尤妮丝介绍说你来自生命科学研究院,我忽然想起大西洋镇——我在那里生活过。”

稍停,丹妮尔问:“你还……在职吗?”

在场的人中,吴兮悦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听出来了,两个人都话里有话,真正想说的内容都隐晦的藏在话里。吴兮悦能猜出对方想说什么,但她决定只做个看客,人在场,不参与。

“不,我是个游离基”,安锋笑了一下:“我只为自己挣钱。”

丹妮尔重重点点头:“我加入你。”

看到安锋与吴兮悦诧异的目光,丹妮尔接着解释:“别多心。我厌烦了居定所的生活,我厌烦了抛弃家人与亲人,随时保持待命状态的日子。我想稳定下来,而你的公司想创业,正适合我。”

不愿意随时保持待命,这是不愿出差吗?吴兮悦张嘴想说点什么,安锋已经伸出手:“欢迎加入。”

这场聚会至下班时间大致结束,三三两两的与会人员在别墅门口分手,丹妮尔跟吴兮悦走了,安锋将车子驶入乡间小路,坐在车上抽了一根烟。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商务面包车擦肩而过,这辆车靠近时,安锋车上的敌我识别系统闪了绿灯,等车子越过安锋,安锋面表情的发动汽车追上去。

这是龙卷风保安公司的车辆。车开到僻静处,车上三个人跳下车,两个人跑到附近警戒,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人直接拉开安锋的车门,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安锋将车子开远一点,等停好车,对方显得有点难以置信:“真的是你?

“是我,我是老板。”安锋不动声色的回答。

“如此年轻?”对方依然不敢相信。

“放心,年轻不会传染。”

对方沉默片刻,等消化了安锋的话,这才继续说:“迪尔走了,我们公司没了负责人,以前是各小组负责自己的行动,还不算乱,但上周我接到命令…

对方停顿了一下,安锋随即接上:“是我下的命令,是我命令把兵力逐步撤出伊拉克。”

“你果然太年轻”,对方的话里有点轻视,他倾过身来,显得有点咄咄逼人:“年轻人,国防部的合同很大,伊拉克是我们主要的盈利项目,那里太好挣钱了……”

“我已经决定了”,安锋打断对方的话:“我是老板。”

“可是,我们一旦退出来,再想进去就不容易了,你真的决定了?”

安锋毫不退缩的与对方目光交锋:“我,刚从伊拉克回来。”

“哦”,对方缓和了一下:“难以置信,你居然敢去伊拉克……”

“我在那里待了两个月。”

“那么……好吧,你亲自看了伊拉克,应该知道伊拉克很赚钱,想要再找类似的赚钱项目很不容易,为什么你要做……”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是跟你商量,是告知。至于为什么,虽然我不想解释,但你既然问了,我随便说两句:政府成立了,利益瓜分不均,习惯严格等级制的伊拉克,找不到一个绝对强权人物,他们人人都想当领袖,所以,哪里的空气中,火药味越来越浓。

目前我们的公司是盈利的,但如果出现大规模伤亡,那么就谈不上盈利了。所以我打算暂时收缩在伊拉克的业务,就这样吧,这是我的最后决定。”

对方沉默片刻,回应道:“我辞职”

“好的”,安锋一点不迁就对方:“崔三回来后,由他继任迪尔的职位,你明天开始交接吧。”

“你……”对方勃然大怒,一抬手准备发作,忽觉得腰间顶了个硬邦邦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果然是支手枪。可是他不曾看到对方何时掏出枪来,愣了半天神,这才喃喃问:“你……怎么做到的?”

安锋神色冷淡,他轻声提醒:“我的公司,请注意:龙卷风是我的公司。离开了这公司你什么都不是,而我手里我这大把资源,我可以⊥你生,也可以让你死。”

对方慢慢举起手来:“好吧,你赢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去非洲,非洲正好需要一队人马……”不是不想杀这个人,但在外人看来,这个人在公司里做那么久,与老板安锋只是经营观念上一点差异,如果这样就被灭口,那么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所以即使想杀对方灭口,那也要冷却一下。

这人是个牛仔,很有牛仔风格,愿赌服输的。本来有点小看安锋,觉得对方可能是“二代目”之类的,因为太年轻所以不懂经营,如今看到打又打不过,法改变老板的决定,他沮丧的带人离开,将安锋留在原地。

十余分钟后,律师斯蒂文·埃德蒙的座驾驶近安锋的车,这会儿轮到安锋上对方的车了。斯蒂文车里戒备森严,三位保镖人高马大的,神态非常警觉。安锋一上车,车子拉着安锋开始绕着小镇兜圈子。

“见过他了?”,斯蒂文说的他,指的是龙卷风保安公司临时经理人。

“刚才见过,是个……有点偏执的人。”

斯蒂文点点头,马上又问:“你这次从战场回来,感觉有点变了。为什么要匆忙成立信托公司?为什么着急统合自己的产业,难道你不再信任我了?”

“不”安锋不紧不慢的回答:“你瞧,成立的公司,你还是我的律师。只是……你说得对,我是有点变化。”

安锋长长叹了口气:“我已经毕业了,已经有实习工作了,所以过去的生活也该有点变化了。嗯,这么说吧,我已经过了创业阶段,我的财产足够我享用了,所以我不必再亲自冲锋陷阵,取而代之的是:让别人替我冲锋……我说的,你明白吗?”

“明白,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把自己名下的资产统合起来,由职业经理人负责经营,而你只管享受。”

“是的,这次我也想清楚了,我的长处在于策划,以后我只管制定大方向,具体的活儿……“”嘿嘿嘿嘿,你马上会明白什么叫一入江湖深四海。一旦于了这一行,你不想惹麻烦,但麻烦总会来找你——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安锋想了想,回答:“我喜欢先苦后甜,你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迪尔失踪了。我已经十天没收到他的任何消息,我确信他出问题了,不是被绑架就是被杀了。而他,他出了事,你找不到任何人帮忙——除非你想暴露你跟他的关系。”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二章 这不是巧合

安锋沉吟片刻,试探地问:“是……英国黑帮?”

斯蒂文点点头:“也许是。:仿佛你俩共同的敌人只有他们……哦,这件事,出事前已经有了些迹象。几年前你们对黑帮下了重手,后来躲在美国他们拿你们没办法,但迪尔却只身回了英国,几天前他被不明身份的人盯上了。

失踪前,迪尔向我透露了一点他的担心,他说一旦他法摆脱追踪,就让我赶紧找你。不过,他同时也表示,很担心英国情报机关找到他,因为这几年他在保安公司也做了不少……嗯嗯,不那么合法的事情。”

安锋低下头来考虑片刻,抬手说:“把他的情报交给我……那么,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我找到可以代替迪尔的认了。他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做事严谨,甚至到了古板的程度;心思慎密,狡猾的像个狐狸……他是德国人,以前是ad(德国联邦军事情报局的,今年整五十岁。”

“五十岁,还不到退役年龄……他犯了什么错误被解职?”

“残暴。据说这个人性格阴暗,非常喜欢折磨烦犯人,而且有纳粹倾向……但我认为,我们可以控制他——德国人比较认可上下级关系,这个人有很讲规则。”

安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就他吧,我需要他用最短时间内整合龙卷风的力量,三个星期,不,最好一个星期。”

斯蒂尔回应的毫不迟疑:“他可以办到,他叫路德维希·冯·歌德,父亲有男爵头像,母亲也有爵位称号,他本人曾在‘盖伦组织,里担任过教导官……我如果今天通知他的话,你明天就可以见到他。”

德国联邦军事情报局最早的负责人是盖伦,所以在早期,这组织被内部人员称之为“盖伦组织”。为了掩饰“盖伦组织”的活动,盖伦组织最初挂名“工业品销售公司”,并以此作掩护,但后来由于它的间谍情报活动越来越露骨,已经法掩饰。联邦德国政府出于冷战需要正式接管了它,仍由盖伦任局长,直属总理府管辖。因此,行内人习惯上仍把联邦军事情报局称之为“盖伦组织”。

“我希望明天见到他”安锋推门下车,这时,车子刚好驶到安锋的车边。安锋身子毫不停顿的跳上了车,随即,他启动车子向……刚才那座聚会的农庄驶去。

这个时候正是晚饭时间,大多数人都蹲在家里吃饭,没有蹲家里的,已经坐上了餐厅的餐桌。而美国农村一向人烟稀少,即使是纽约郊外也不例外。安锋的车子一路开来,沿路静悄悄的,天空中连风声都没有。于是,他按动门铃与对方对话的声响,就格外轰鸣。

“那位来访?”门铃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问。语气里充满喜洋洋的余韵,仿佛刚跟餐桌上的客人谈笑完,继而转头询问访客状况。

“尼尔·康斯泰斯,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的,我约了菲利普·莫扎特。哦,今晚的主菜是香草鹦鹉鱼吗?我昨天从澳大利亚订了三条,它们应该空运到了吧?”安锋的嗓音有点怪怪的,在对话器里听起来很空洞。

这些话不是暗号,暗号是安锋说的一段话。随便什么话都行,因为根据预先提交的声频录音,安锋的嗓音是什么频率人家已了如指掌。而此刻,对话器里的空洞回应,是对方在核对声频。

大门咯噔一声,移开了一条缝。而后周围恢复了宁静。

中午来参加“密室逃脱”游戏时,这扇大门边围着好几个仆人,大门是他们帮忙推开的,哦,推开大门的同时,仆人们还递上一副面具一个斗篷。

安锋坐在车里不动。停了一会儿,见到人来推门,他缓缓地开车上前,用车子的保险扛轻轻推开大门,随即扬长而入。

他开的是辆中档的林肯旅行车,这款“领航员”越野车是美国本土车,换个保险杠花不了多少钱。他不心痛。

庄园的主人芮恩·莱特站在台阶口迎接了安锋,他带着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安锋一番,一边招呼安锋向里走一边问:“尼尔·康斯泰斯是吗?你刚才来过,不过你用的不是这个名字。”

刚才超智俱乐部聚会的时候,芮恩·莱特自始至终没有露面,但他却知道安锋来过。当然,这不奇怪,这栋别墅安装了许多监视器,他躲在隐秘地方可以看清安锋。

“刚才来过的,恐怕不只我一个”,安锋很平静地回答。

这句话只用了三分钟就应验了。三分钟后,另一位访客抵达,紧接着,第三位、第四位访客也联袂而来。第二位访客进门时,看到安锋稳稳坐在椅子上,大大吃了一惊:“是你?居然是你?”

进门来的是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见到安锋微笑着冲她打招呼,她拍了拍胸口,大松一口气的说:“这下好了,我刚才一直担心……哦,这下,真是没事了。”

丹妮尔说的是:安锋显然看穿了她的身份,忽然遇到这么一个人出现,让她心慌慌的,不知自己在那里露了破绽。但如今既然聚在一起,那就没事了。安锋能识破她是理所当然,因为大家都是同类人,没准安锋知道的消息多,预先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

第三个人是……雷亨特信托公司的乔什·施瓦兹。当然,这不奇怪,这么小的地方突然集中了数位“有问题”的人,这些人不是因为特定原因出现才怪

第四人最后到,这人大家还不认识,但庄园主人芮恩已经宣布人到齐了。高智商的丹妮尔盯着第四人看了很久,她突然指着对方说:“中午你也在场,你化妆成侍者出现过。我记得你,你给我倒过一杯酒。”

这就对了,四位先后出现的这里的人都不简单,他们用各种理由提前勘察了现场。

所以大家才会撞在一起,所以安锋隐晦的拆穿了丹妮尔的身份,因为他知道对方必然是他任务中的同僚。

去生命科学研究所调整完身体后,安锋正式转入了情报机关。他用替情报机关效劳数年的代价,获得了汤姆博士对他进行手术调整的机会。但他坚持自己只去外围组织,不进入正式的政府部门……不过,他并不知道,“外围情报机关”这名目涵盖非常大,连德国联邦军事情报局最早都是打着“工业品销售公司”旗号的“外围”情报机关。

“这位是索克拉蒂斯帕拍多普洛斯·保罗”,芮恩·莱特向众人介绍了最后一个进来的人:“诸位,今后我们都是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的员工了,请相互认识一下。”

丹妮尔指着最后进来的人,脱口而出:“呀,你的名字怎么那么长,索克拉蒂斯拍多普洛斯·保罗,你是波兰人?”

最后一人身材较为瘦弱……这么说吧,他外形比安锋还娘气。像个典型的韩版男神,但又带着浓郁的北欧风格,唯一的缺点是,他有点排骨男。脸上肌肉还能看,身上……身材瘦的有点病态了。不过,他这副外形却不是中午做侍者时的相貌,中午他扮演侍者时,眉毛鼻子五官很模糊,没有现在这么特征明显。

安锋在一边解释:“是呀,名字很长。但你记得‘索克拉,和‘保罗,就行了,在波兰语中,洛斯这个词跟德语里的‘冯,、荷兰语里的‘范,,法语里的,哦,还有你的阿萨、类似的‘德,,等等一样,都是领主,的意思。他的名字在波兰语中的含义是:拥有索克拉土地的男性地主。

哦,他这名姓在波兰语中,还说明了索克拉土地的父系遗传、母系遗传,但这都没意义……”

对方接上一句:“‘索克拉蒂斯拍多普洛斯,是我的姓氏,我们波兰人姓氏在前,名字在后,你如果记不住我的姓氏,叫我保罗就行。”

保罗说话时带着迷人的微笑,这笑容让安锋这男人都觉得有点……亮瞎了眼。

庄园主芮恩·莱特插嘴了,他首先指一指安锋,说:“尼尔·康斯泰斯——我不知道这名字是否是真的,他懂多种语言,职业是医生,擅长解剖人体,是语言专家,以及行动专家。”

说到这里,芮恩冷笑了一下,指着保罗接着说:“索克拉蒂斯帕帕多普洛斯·保罗,波兰人,擅长撬门溜锁,是保险柜专家。”

“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金融专家……”

“乔什·施瓦兹,伪造票据专家……”

停了一下,芮恩仔细打量了在场的每一位同僚。继续说:“你们还有三位办公室同僚,他们负责情报搜集,以及行动策划,以后你们会慢慢认识……

诸位来之前已经接到我们的案卷,同意接受这份工作。现在让我来总结一下:你们都知道,打击恐怖活动必须掐断他们的资金来源,这样才能把他们的池塘弄于,让水底的鱼露出来。因此我们成立了这个反洗钱组织。我们的任务是,追踪国际上任何一笔流入恐怖组织池塘的黑水。

这是一个秘密行动,因此我们不能曝光,一旦我们当中任何一人被捕,情报机关不会承认你们的身份。不过,在我们的行动中,我们可以得到情报机构的资源支持……顺便说一句,我们最初只能得到一笔启动资金,之后我们的资金获得,不许靠自己争取……你们懂得。

基于这个行动的保密性,我们的外勤人员都必须有自己的职业作掩护……尼尔·康斯泰斯医生可以例外,他将负责我们今后的所有外出行动,可以不选择金融职业作掩护……”

稍停,芮恩补充一句:“哦,保罗也可以例外。”

说到这儿,保罗车转向安锋,眼巴巴地说:“据说你是有钱人……怎么样,帮我找份掩饰工作,如何?”

“据说——?”安锋拖长腔问:“据谁说?”

对方一指丹妮尔:“中午你跟一个华裔女孩算计诱拐丹妮尔时,我听到了

芮恩在一旁解释一句:“保罗擅长潜入,据说,人民很难感觉到他的存在

可是丹妮尔感觉到了,尽管当时保罗换了一付外型。丹妮尔能做到的事情,身怀完美基因的安锋感觉不到吗?只不过他不说,他在装糊涂。

丹妮尔插嘴:“是的,我已经决定去康登医生的奥斯丁信托。我认为保罗最好别去同一家公司,否则,‘奥斯丁,成了明面上的‘盖伦组织,。”

芮恩对此没有于涉的意图,安锋想了想,问:“大楼保安怎么样?你喜欢去医院还是……珠宝公司?”

“珠宝公司”,保罗立刻选了后者:“我喜欢和保险柜打交道,珠宝公司能让我满足。不过,一旦我出去执行任务,那家珠宝公司又恰好失窃的话,请千万别让警察追捕我。因为那肯定不是我于的,我不会偷自己家门口的东西,那样做太……低俗。”

这是个玩笑,可这玩笑并不好笑。安锋心中拿着小本子记下了保罗一笔小账:在对方接受任务前,一定严加提放,防止对方偷了东西,借执行任务而跑路。

这次秘密会晤在晚餐时间结束。当然,庄园主并不管饭。大家出门后这处庄园也不再是联络地点。而作为正式的情报人员,芮恩以后会租个办公室,带领今天没露面的三名员工上班工作。而安锋等人嘛……这次聚会中的人,除了芮恩都属外勤人员,他们可能一辈子没有在情报总部、或者任何情报机构办公室露面的待遇。

对这种待遇,有些人感到委屈,有些人乐在其中。至少丹妮尔与安锋是后者。

丹妮尔没有开车来,她搭安锋的车离开,两人在路上又聊了几句关于收购奥斯丁信托的事儿,在驶入纽约市区时,丹妮尔向北,安锋向南,两人友好的分了手,各自寻找自个的晚餐。

纽约皇后区境内的法拉盛huiu,是近年来亚洲裔移民聚居区,来自台湾、韩国、中国大陆等地的移民在这地方发展出具有浓厚东亚风味。人常说在法拉盛,不需要懂英语照样能获得轻松自在,因为这里的警察以及政府公务员,都会说一口地道的华语,不要说超市的营业员、饭馆的跑堂,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从国内来的。

据说,法拉盛汇集了国内各大菜系的名吃名肴,国内有的这里都有,而这里有些本土化菜肴,国内却不见得有。比如安锋选择的这家广东菜馆,虽然里面的菜都是广东菜名,但使用的小黄瓜却真的是黄色外皮,而那种青色外皮的小黄瓜,这里被称之为青黄瓜。

坐在餐厅里吃大半饱,终于,安锋约请的人也到了,全身高档名牌,手拎lv包,围着阿玛尼羊绒围巾,带着百达翡丽手表的黄亚青,领着同样一身名牌打扮的陈文文坐在他对面。黄亚青一坐下,立刻不耐烦的用手在鼻尖挥了挥,道:“怎么选了这家饭馆,一点不高档。”

安锋本来热情相迎殷勤寒暄,见到对方毫不领情吹毛求疵的模样,脸上笑容逐渐收敛,他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陈文文,扭脸平静的问:“黄阿姨想吃点什么?”

“我不太饿”,黄亚青接下围巾,耐心的招呼自己孩子坐下,服务员带过来菜单,黄亚青一脸嫌弃的接过,而后冲安锋抱怨:“怎么这么晚啊锋锋,我的事情你放不放在心上?之前我约了你几次,可那个空姐总告诉我,说你在伊拉克,我让她说个通信地址,她总推托说她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会去说说她,这有啥好瞒的?啊?以前我们文文没出来,这事我不急,可我最近急着要回国,学校也要开学了,你老不露面算什么?锋锋,做人可要讲良心。没有我,你出不了国。现在你混的好了,我求你帮点小忙,你把阿姨扔在门背后不管了……”

“黄阿姨,这里的名吃是菊花龙虎凤,用蛇、猫、鸡三种肉丝拌冬菇、甜枣烹制而成。其味甘美,有滋补健肾之功效……”安锋强行插入,打断对方的话。

黄亚青愤怒的竖起眉毛,但她刚想发脾气,看到目光咄咄毫不退让的神态,她慢慢地松下憋得那口气,平静地开始点餐。

安锋静静地等对方点完菜,这才柔声细语解释:“黄阿姨,伊拉克是战场啊?战场上,士兵处于什么位置,能对外人说吗?士兵的通信不审查涂改,已经太美国了。至于我去了伊拉克什么地方,我现在还不能对人说,这个,你能理解吗?”

黄亚青点点头,随即又抱怨:“好好地纽约不待,你去伊拉克于什么?”

这句话不是关心安锋,而是有事找不到人帮忙,着急的。

“我提前毕业了,需要进行200个小时的社会服务,才能顺利找到工作,以及申请考执业资格证。去伊拉克是一劳永逸的做法,一次战场服务,五十年内需做额外的社会义工。再说,去伊拉克拿的报酬高,一天700美元,于两个月,一年学费够了。”

安锋解释到这里感觉很烦,对面的人理解不了这些,说这个有啥用。他急忙转入正题:“我今天开车走了一千公里,刚办完各种服役证书,所以……文文他,戒了吗?”

黄亚青叹了口气,随即补充说:“我现在顾不上这个……”

她忽然凑近了安锋,压低嗓门道:“我明天必须回去一趟,我把文文交给你了。咳咳,原先文文身边有人保护的,现在人都撤走了。所以,以后谁找文文你都别信,哪怕那人说是我安排的,说是文文爸爸安排的,你都别信……”

一阵不好的感觉慢慢涌上安锋心头,但他不想涉入过深,马上点头道:“好的,我明白,我把他……送到林肯市你觉得怎样?巴菲特就是林肯大学毕业的,他现在住在林肯市隔壁的奥马哈市。

哦,林肯市是个小城市,社会治安最好。据说近百年没发生恶性案件。因为城市里人少,有个外人出入,立刻受到关注——那是个藏身养老的好地方。

而且那里对留学生很宽容,留学生可以免费乘坐公交车。据说,该市市长声称:留学生支付了高价学费,已经对该市做了贡献,所以公共设施对他们免费开放……”

黄亚青立刻频频点头:“这样最好,这样好。文文就该去这样安静祥和的城市……我明天就走,转学的事全靠你了。至于文文……”

安锋立刻补上一句:“我管不住文文。黄阿姨,这里是美国,陈文文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权于涉他的行动,我权约束他的行为,我甚至权‘为他好,。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把他送到那个安静的城市,帮他在哪个城市就学。或者我还可以安排几个人保护他,但仅此而已。”

安锋心中补上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跳腾,我管不着。

黄亚青有点黯然,接下来这顿饭大家都提不起兴致。陈文文在饭间一直说话不多,等黄亚青走了之后他才活跃过来,开始猛点菜肴,十几个菜桌子都摆不下,安锋也不劝阻,只冷冷地看对方表演。

“怎么,看不过去了?这顿饭,饭钱我付。我吃不了,就看着,看看他们的名菜跟照片上有啥不同”,陈文文眼中透露着疯狂的目光。他这是故意挑衅

安锋满脸笑容的冲对方点点头:“哦,这里吃饭一般是aa制的,但既然你愿意付钱,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决不跟你一起丢人。”

安锋站起身来,扔下餐布,居高临下看着陈文文:“我不跟你拼爹,我下去,在车里等你,你什么时候冷静了,自己下来。当然,你想自己走我也不拦着。”

陈文文恶狠狠瞪着安锋,但安锋眼角都没扫对方一眼,他自顾自的走出了餐厅。

一个小丑而已,以为自己很受人重视,所以别人都得照顾他的情绪,安锋都不拿眼皮加对方一下。他答应照顾对方,可没答应当对方的爹。如果他自己不让人照顾,安锋正好摆脱对方。

坐在车里,安锋摸出一根烟来,点燃香烟开始数数……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三章 你是谁?

安锋只在车里等了半根烟的功夫,陈文文就下来了。最

怏怏走下来的陈文文本以为安锋会嘲讽他一通,谁想到对方不予置评,只是随手发动汽车,让车子开上附近的街道。

今儿是周六,周六的夜晚是上班族放松自己的日子,马路上车很多,所有的饭店与娱乐场所都人欢马叫的,安锋在车流中小心地驾着车,走了片刻,陈文文低声问:“咱们去哪儿?”

“百老汇”,安锋简短了说了个地名,继续抿着嘴保持沉寂。

“好啊好啊,今晚我们的花销我全包了”,陈文文立刻欢蹦起来,他兴奋地追问:“你常去那家夜总会,哪里的……服务员靓吗?”

“我们不去夜总会。”

“哦……酒吧也挺好。我最讨厌看歌舞了,你不会是去剧院吧?我跟你说啊,除了那种不穿衣服的歌舞表演,我对其他歌舞表演不感兴趣。”

“我们哪儿也不去,我们回家。”

“为什么?今儿是周末啊?……你放心,我的钱足够,你的开销我负责了,点点。”

安锋不为所动,他仿佛没听到对方的催促,目视前方开着车,随口问:“你妈走的时候,给你留下多少钱?”

陈文文先是警惕的看了安锋一眼,随即不在乎的回答:“你放心,我虽然做不到那种‘一年花十个亿,一直花到死,的程度,但我身上的钱每年花个几百万上千万的,应该能花到死。”

停了一会儿,陈文文转向安锋:“你看,我有这么多钱,我还奋斗个神马?不如咱俩做个交易,你别太约束我,我每年付你一笔钱你觉得多少钱能让你满意。”

“陈文文,你搞错一件事——我不被你父母所代表。咱俩今后相处,请你一定记住这个相处模式:你父母没有权利指派我做什么,我能照顾你是情义,而不是责任与义务。所以,我没有为你家奉献的义务。让你高兴让你乐不是我的责任……这个,你能理解吗?”

陈文文呆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暴怒:“你,你你你说什么呢你?你竟敢……”

“跟我说话和气点……”,安锋的话音很平和,但平和里透露着说不出的冷酷:“你跟我同时出国的,我现在已经是医生了,你居然连英语都学得半通不通,不得不让人来照顾你。没我照顾你连进餐馆点菜都做不到,就这点出息,你还敢指着我鼻子说话?找死啊你?

你听着:我没有义务用自己的生命掩护你。我对你的照顾,仅限于让你活着还能喘气,但如果你自己去找死,我会……站在旁边拍巴掌。说得直接点:因为我不被你代表,所以我有尊严。如果你冒犯了我,我会揍得你母亲都认不出来你……这个,你能理解吧?”

陈文文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安锋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理解就好。别觉得憋屈,身为一个……子弟,不知道巴结上级、不知道服从组织安排,那是你妈没教好你。知道不,我跟你以前身边的小战士不一样,让我做事需要恳求,而不是命令。”

安锋现在没动手揍陈文文,哪得感谢美国警察,因为安锋不想让自己的诚信记录,因为一个熊孩子而涂上污点。所以他只是语言攻击,不过,陈文文显然也知道这点,他冷笑着说:“嘿嘿,你咬我啊,我不信你敢咬我,来啊,来啊信不信我喊。”

原来这厮还是学会了一个单词。

车辆最终停在安锋那栋百老汇公寓前,在车库里下车时,安锋并没有招呼陈文文,但从小受看风使舵教育的陈文文不用招呼,自动随着安锋走入电梯。自觉扳回一局的陈文文态度嚣张,电梯上升时,他鄙视的看着安锋,道:“看不出你还有点身家啊,这房子不便宜吧?”

电梯门开了,陈文文随安锋走进公寓门时,略有点惊奇,但他努力做出不屑一顾的神情,评价道:“嗯,还不错,勉强就看得过去……”

就在这时,安锋猛一把拉住陈文文,将其塞入一个房间,二话不说把他捆在床上。在此期间,陈文文狂喊着“in”,但安锋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就把对方噎住了:“这是楼顶公寓,**性是建筑重点。这么说吧,在屋里打枪,外面都听不见……怎么,你不喊了?”

陈文文只有了几秒钟,马上判定形势,软语央求道:“老弟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老弟,冷静一下。你要真咬了我,你也不得好啊。这里可是法治社会呀,警察不管你钱多权大……嘿嘿嘿,你是医生,我是学生,我出了事大不了换一个国家,你能换国家吗?”

说这话时,安锋正在摆弄针管与药剂。不管对方怎么说,安锋用一个医生的温柔与体贴,耐心的用酒精棉球给陈文文消毒,而后注射……五分钟过后,安锋松开了陈文文。而后嘲讽的看着对方:“你跟警察告状,哈哈,你马上就体会到信用高低的差距。你对警察说的话,没有我说的有可信度,这就是差距

“你对我做了什么?”陈文文捂着胳膊,很惊恐。

“没文化,真可怕”,安锋平静的回答:“我有一千种办法整治你,让你有苦说不出……”

说罢,安锋微笑着,温柔的抚摸了一下陈文文。他的动作极尽柔情,但这个抚摸却让陈文文觉得…皮肤如刀割般的疼痛,他大声惨叫着:“求求你,求求你,轻点。”

安锋注射的是一针鼠儿碱,这东西可以百倍的放大疼痛感。此刻,即使风吹到陈文文皮肤上,他也会觉得如刀割般疼痛。那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陈文文以前对这个词并没有太深感触,此时此刻,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痛不欲生”……哦,还有“悔不当初”。

惨叫声引来了奥德尼,他搂着两个美得惊人地女模,站在门外望着里面的人。两个女模热情地跟安锋打招呼,奥德尼扭着眉在门外提醒:“嘿嘿嘿,声音轻一点……你们,在做什么?凯恩,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个爱好?需要个女王吗?我这里有两个。”

陈文文看到两个金发碧眼的女模顿时呆住了,他忘了哭喊,甚至忘了擦于眼泪。奥德尼说完这话,他闲闲的对身边两个女人解释:“你瞧,我就说吧,我室友不是杀人犯。瞧,他们什么伤都没有,我猜那小子大概……喜欢受虐,或者嗓子痒了想喊几声。”

安锋笑眯眯地向陈文文翻译:“他说你在玩受虐游戏……不,你不用解释,解释需要的单词对你来说难度太高。你瞧,你这熊孩子就是温室长大的,我有一千种方法收拾你……别谦让,你已经惹恼我了,不管你后悔不后悔,我至少要在你身上试完三种手段。”

“你……”陈文文努力平稳自己的喘息,问:“哥,你饶了我吧。你这几个……是女明星吧?真是漂亮。哥,你早说你认识很多女明星,咱就不用那么费事了,我啥事都听你的,你现在是领导,我服了,我真心服了。“

奥德尼搂着两个女模问:“怎么回事?”

“一个熊孩子,他父母让我看几天……这人交给你了,他不怕花钱,你可以领着他花天酒地,但如果他做的过分,别客气,该招呼就招呼。”

奥德尼打量了一下陈文文:“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拿这孩子当钱包?……没问题,这很容易搞定,骄奢**惯大的孩子,很容易调教好。他不就是想花钱吗,交给我了。”

说着,奥德尼一推身边的女伴,招呼道:“温妮,去,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小盆友。”

女模笑眯眯的走向陈文文,这一夜陈文文的噩梦拉开序幕——他如今身体被人稍一碰触就痛彻心扉,可是一心讨好奥德尼的女模,以为这孩子就是喜欢受虐。于是把他的惨叫当做音乐。至于陈文文色心未改的他,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习惯之后他开始成了奥德尼的跟屁虫,整天吐着舌头跟在奥德尼身后,学些各种享乐技巧……

清晨,当天刚蒙蒙亮时,安锋照旧起床出去跑步。他沿着地铁线路在地面上跑,跑累了就钻入地下坐一段地铁,休息好了便再度爬上地面继续晨跑,等跑到地铁线尽头,他改乘出租车抵达了泽西城——时间恰恰好。

正在出门的韩芷烟发现安锋气喘吁吁地跑来,惊得说不出话来,倒是一旁的安阳首先招呼:“哥,你怎么来了?咦,你怎么没开车,难道你从学校一路跑过来的?”

韩芷烟终于缓过劲来,不敢确信的问:“嗨,你怎么……今天有空?难道你真是一路跑回来的?”

“等我几分钟,我冲个澡换身衣服”,安锋说完话,一头钻进了屋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冲瞿锦点点头,随即冲进了浴室。

门外的韩芷烟想了想,把车停在路边,对瞿锦与安阳道:“等他一会儿吧,难得他今天回来。”

三分钟过后,安锋换了一身衣物出门。瞿锦首先招呼:“嗨,你今天情绪不错嘛,有什么喜事?”

是的,安锋今天很开心。解决了陈文文的问题,安锋留在国内的最后一丝麻烦也解除了。从此之后,他彻底不受牵绊,彻底抹去了自己的童年行踪……当然,面前的这几个人依旧能证明他的过去,但他们不是麻烦,是亲人。

“哈哈,是有点喜事,我在证交所附近找了份实习工作,今后每天上午去诊所实习,下午去研究所,事情昨天敲定的,我今早有点兴奋,跑呀跑的,就跑回家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韩芷烟回答:“去教堂……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信教,但我想让安阳看看社区活动。”

瞿锦插嘴道:“我也不信教,说实话我有点心怯,你说,教堂门口没人盘问信仰吧?我不是教徒可以坐在教堂里吗?”

“没关系,教堂门口没人盘问……”安锋转向安阳继续说:“老外的社区活动有几类,一类是官办社区中心搞的,但哪里的,家可归者参加的比较多。换句话说,哪里的活动,参加人员档次比较低,来的人多数是准备领免费食物卷的赤贫人员……我这么说不是歧视他们,但这些家可归者,嗯,身上味道比较重。

教堂组织的活动参加人员档次高一点,当然,也有免费食物卷可以领……

说着,安锋指一指路左手,哪个方向是纽瓦克湾。沿着堤岸栽种着一排排苏格兰金铃花树,一串串黄灿灿的铃铛似的花朵迎风摇曳着,蓝蓝的天空下,视线延伸出去是纽瓦克湾的碧波——那真是碧波,一点没有污染的海水蓝的像斯里兰卡蓝宝石,它比天空蓝。

就在这幅美景下,堤岸边的长凳上做了一排排悠闲看海鸥看阳光的男女,他们当中有的人拿了一把鸟食抛洒着,有的人则于脆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

安阳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他们坐那儿于什么?”

“什么都不做”,韩芷烟替安锋回答:“他们就是你哥说的,那些家可归者。”

“他们在长椅上睡觉吗?”

“不,社区活动中心有专门安置家可归者的床位。他们晚上去那里睡觉,领取第二天的免费食物卷,然后出来晒天阳,所事事一整天,等晚上,他们再去社区活动中心找床位。如此周而复始。”

安阳还小,他对此感触不大,只是好奇的当风景浏览着。瞿锦憋了半晌,忽然感慨地说:“唉,你们别说我没出息,我刚才真有点羡慕他们。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觉得钱很重要,没钱于什么都不行。但看到他们以后,我忽然觉得,忽然觉得钱没那么重要,比钱重要的东西比比皆是,比如爱情,比如友情,比如友善,比如……

唉,反正吧,我觉得,当生活没有压力时,这个世界才是真的美丽。而我因为生活的压力,已经忽略了很多很多的美好,真的但我转过来又想想,我觉得现在让我选择,还是要忽略它们。真的,我现在顾不上爱情,顾不上友善,只想好好活着。活着,真不轻松啊。我多想跟他们一样所事事的舾太阳。

瞿锦随即把身子扭向安锋:“这个,你应该达到这阶段了吧,我记得你在百老汇还有套大房子,这里还有套别墅,你有房有车了,再那么挣命做什么,挣多少钱是个够?你瞧,像他们这样舾太阳,有时间多陪陪韩姐,生活多美好呀?”

生活中的安锋开销并不大,他没有花钱养美女的习惯,也没有经常开nar的习惯。他不喜欢买名车,不喜欢满世界飞的旅游度假。总之,他是个有点乏味的闷宅男。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躲在阴暗处自己开心。细论起来,如今他挣得钱已经够多了,每年光交的税都让他很头疼。但此刻的他……却并没有失去挣钱的动力。

教堂举行的社区聚会偏重于家庭,牧师祈祷完后,惯例会询问谁家有婚礼谁家有葬礼,谁家里人有病了,需要大家为之祈祷。如果当天有婚礼与葬礼的话,牧师会热心地要求邻居参与,或者做嘉宾或者做义工等等。

当牧师宣布结束,众人各自离开时,有的人会留下来参加唱诗班唱歌,有的人则三五结伴的出去聚会——平常大家都注重个人**,很少相互串门彼此打扰。而那些平常见不到的人,今天在教堂里肯定能见到,正好凑一起打打麻将聊聊天。

没错,麻将也是美国主要牌种。各个社区活动中心里,麻将也是必备游戏工具。很多老外一个中文字不认识,却能把麻将打得很溜很熟练。韩芷烟与瞿锦今天特意出门就是为了约几个牌搭子。从教堂出来,熟悉的牌友已经凑在一起,便向外走边商定去谁家做客,以及由谁负责茶水、点心与蛋糕。

说起来女人很奇妙的,前一刻女人还在遗憾两人待一起的时间太少,后一刻几个女人凑在麻将桌上,已经把麻将牌搓的稀里哗啦,男人则被他们丢在门背后了。聊的安锋与安阳只能出去找附近同样孤单的男士,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到社区公园玩……掷马蹄铁游戏。

这个游戏很乏味,乏味到安锋一认真就是他赢,赢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但安阳却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游戏结束后,其中一位农场主邀请兄弟俩去他家中洗刷马……安锋森森怀疑对方是想抓个现成劳力。因为对方家中养的不是赛马,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家马。

这人家中的农业机械化程度很高,巨大拖拉机的轮胎比安锋个还高。安锋因此私下里猜测,对方家里马匹其实并不于农活,只是孩子的玩具而已。

然而,这样的玩具安阳玩得很乐,临走时,在家里从不于家务,今儿刷了一天马的安阳还恋恋不舍,只追问下次自己是否还能来洗马……安锋只能哀叹:这孩子缺劳动了。

安阳的寄宿家庭与韩芷烟的别墅隔一个纽瓦克湾,他的养父养母是真正的泽西人。安锋送他回家时,顺路轨道泽西的纽瓦克机场,他掐的时间很准,在车里抽了一根烟,便看到一位留着金色短发、蓝眼睛,肤色很白的白人男子,随身拎一个小小公文包,步出机场候机楼时毫不东张西望,步履坚定地男人向停车场走来。

安锋伸手打了个双闪灯,对方用眼角瞥见安锋的信号,步伐维持原来的节奏,不紧不慢的向车里走来——这辆车是韩芷烟的,有点女人气,对方上车时皱了一下眉,但脚步很轻,一闪身就钻进了车后座。

“路德维希·冯·歌德?”安锋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目视前方的询问。

“是的。”

随即,歌德先生反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你可以叫我卡尔森·安德鲁,也可以称呼我凯恩·安,叫我伊瓜苏·托纳·康登医生也可以。”

“哦,为了我们今后能合作愉,我不得不问一句: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名字?这些都是你的真名吗?”

“当然,这些名字各个真实,完全经得起最严格的审查”,安锋把车开出了机场,继续解释:“这些名字代表着不同身份不同经历……”

歌德插入话题:“……是为了逃税?”

“也不全是……这么说吧,我的经历有点复杂,我不希望……”

“你在躲避什么?”歌德再次强行插入。

安锋忽然觉得话题被歌德引导了,对方像是在审问。他马上反击道:“歌德先生,我是你的雇主。”

歌德停止了胸膛,回应:“好的先生,我明白,先生。”

随即,他低声嘟囔一句:“如此年轻,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这话是他故意让安锋听到的,安锋没搭理他。

稍停,歌德俯身问:“那么,我的职责是什么?需要我怎么掩护你的假身份?”

“我不想跟你讨论我的身份问题……这么说吧:我有一家保安公司,原先的公司负责人退役了,他想回家养老,但最近突然失踪。临失踪前他向我求救,我要求你尽整合这家公司的残余力量,同时搜寻失踪者的下落……”

“只是寻找失踪者?哦,请我来的人说这是个长期工作。”

“是的,是长期。目前最迫切的要求是寻找迪尔,然后是经营那家保安公司——我请你来是为了经营那家公司的。”

歌德忽地甚至贴近安锋,平静地追问:“那么,你是什么人?你如此年轻,不可能是由佣兵逐级做上来的;你有那么多的假身份,也不可能是由正常家庭成长的;你拥有如此武力,也不可能是个普通人。不,你不是黑帮,不会是他国间谍。所以我很好奇,你是谁?”

“这个,很重要吗?”安锋反问。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四章 纽约太可怕

第二百零四章纽约太可怕

歌德重重的点点头:“非常重要,事关我的服务态度。”

安锋恍惚一下,他回然想到了前世今生,哦,这一世原本的我在那里,现在的我又算什么?我是谁……不

刹那间,安锋猛地把思绪拽了回来,这个猛然的举动使他一下子把刹车踩死,汽车嘎的一声停在路中央。后面的车紧急制动,结果他后面的车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好吧,连环大撞击由此开始,这一事件的始肇事者安峰浑然无事,他左右望了望,正准备做出逃逸举动,歌德插话:“开车这不关你的事,后车追得太近,车祸与你无关。”

安锋冷笑一声,轻轻一点油门,汽车随即窜了出去。

不过安锋没走多远,在高速公路下一个出口他直接把车开出了高速路,沿着便道走了片刻,安锋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回身望着歌德,脑海里筹措着措辞。

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么哲学的问题,一般是国内看门人询问访客的语言。这一世安锋就是安锋,上一世的他与现在的安锋有神马关系?

人不可以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话同样哲学,但道理是一样的,重活一世的安锋跟上一世截然不同了,眼前看到的河流完全不同于上一世,这就是他重生以来,从未追寻过去的原因。

可是他毕竟利用了上一世的知识。

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挣下一笔令人瞠目结舌的巨额财富……好吧,少年富豪并不少见,但大多数少年赤手空拳挣下大笔钱财成为富豪的少年,都是当童星出身,小小年纪便出名,靠演出与广告费发家。

也有些人很小突然有个创意,就此开个公司让父母帮着打理。但这种小公司挣钱并不多,混个温饱,得个小富没问题,想到暴发却很难。因为在欧美这个成熟的市场里,“一招鲜”容易做到,“招招鲜”却需要知识的积累。

即使从世界范围内观察,也很少有人能像安锋一般,少年时就知道投资,就知道选择最具成长力的股票,从而在短时间内,借互联网经济的腾飞,暴发的令人不敢相信。

眼下安锋所达到的这一切成就,貌似无法解释。然而常人做不到的事,不意味着非常人也做不到。

“刚才车祸发生,有几辆车撞击?”安锋平静地问。

刚才车祸发生时,两个人都没有回头望。但……歌德回答的很肯定:“九辆”

“十三辆有一辆蹭上了路沿石;旁边车道一辆车出现漂移,与更旁边的车道行驶车辆形成剐蹭;还有一辆车,车头钻进了货柜车车尾……需要验证吗

歌德闭眼想了想:“是的,旁边似乎有车辆漂移,车身拧成了九十度,因为距离很远,我没注意。但蹭上路沿石的车,我确实没看到,钻入货柜车底盘的那辆车……哦,不需要验证了,我坐在后座,从后视镜里看,角度很狭小,也许我们注意。”

“那么,你想知道十三辆车的号码吗?”

歌德想了想,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请把车辆号码写在纸上。”

安锋毫不犹豫的写下十三个号码,并顺便写下十三辆车的车型与颜色,随手将纸条递给对方。歌德低头核对了一下纸条,立刻抓起电话拨打了一个他知道的号码:“亨利,是我歌德,我需要你帮忙,在西经……度,北纬……度上,刚才发生了一起车祸。我想这些车主会向保险公司申报车损,我需要知道有多少车申报,以及车辆的车型与颜色。”

多年以后,国内电视台引进了一台娱乐节目《最强大脑》,这节目播出后引起一片惊叹,很多看过的人都感慨:看到高智商人的表现,感觉自己就是彻底的白痴。

这台节目是从德国引进的。

作为一个德国人,歌德很清楚高智商的人能做到那一步——数十万个色块摆放成一面墙,只要求人记忆一分钟,而后改动其中几个色块,只要智商足够,表演者马上能指出改动的部位。而这个变化的色块,连改动者事后都不敢确认

歌德唯一不能确认的是:安锋是否是这样的人。

两人跳下车,站在路边抽着烟等待结果。他们都默默无语,几分钟后,结果来了。

歌德核对一遍:“只有十二辆车申报车损,但这没关系,那辆没有申报车损的车辆,也许没买保险,也许不想引人注目。所以,一辆车的误差不说明什么,我相信你。我只记得九辆车,你的记忆超出了我的预想……请接着说。”

“我小学三年级来到英国……你瞧,我很早就觉醒了自我意思,知道必须改变自己,所以我远赴海外求学,我想学到真正的谋生手段,而不是洗脑内容

我第一桶金是养父给的,我帮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争取到戛纳市政府采购计划……”

“然后你用这笔资金炒股?”

“是的”,安锋咧嘴笑了笑:“小学课程比较无聊,我有太多的时间无法消费。”

歌德没问安锋是如何超赢股票的,以高智商者一目数万色块的摄影式记忆,从滚动的股票信息中分析出合适的投资项目,这是应当的。至于安锋的起始资金有多少,歌德也没问——阿基米德曾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说的就是这类人。

他相信,如果安锋是高智商人士,这样的人拿到一笔资金,哪怕这笔资金只够股市的开户门槛费,那么他们也能在其中掀风作浪。

如今这时代,借鸡下蛋的技巧很多,那笔钱可以用来抵押,获得更多的贷款。或者可以做期货以小博大,所以,安锋当初是怎么利用可怜的初始资金,滚动到如今的庞大资产,这点歌德毫不在意。

“那么,佣兵公司是怎么回事?你让我相信一个孩子,能早早想到成立一家佣兵公司,很小的时候就想掌握一支武装力量?……你觉得这可信吗?”

“那要从迪尔说起。哦,迪尔就是你的前任”,安锋说了自己与迪尔相遇的情景……当然,他是选择性告诉对方节选的真相。

“……就这样,斯蒂文律师逃到了美国,而我为了躲避黑帮仇杀,也不得不跟随迪尔来到美国谋生。为了自保,我们不得不加强自己的保安力量,于是有了这家保安公司。你瞧,迪尔终究没能逃过去,他失踪了。为了弄清真相。弄清谁在找他,我是不是下一个目标,我必须找到迪尔。”

好吧,这些解释都能说得过去。歌德丢下了烟蒂,拉开车门道:“那么,我现在接受这职位。我们走吧,把我在市里放下,剩下的事交给我。”

安锋上车,拉开车内杂物箱,将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递给歌德:“这里,有你的驾照、社保卡、信用卡等等,以及两万现金。”

歌德点点头:“我还需要公司卷宗。”

“会有的——给你安排的房间有台电脑,纸袋内有登陆密码……”

稍停,安锋有点扭捏的说:“忘了告诉你,我接受过一些……特别的训练

“我看出来了”,歌德停顿一下,补充:“我就是于这一行的。”

“哦,事件发生后,我是说我们招惹黑社会后,斯蒂文逃到了美国,我被安排去了‘高山学校,……这所学校你知道吗?……好吧,既然你清楚,那我就不用解释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歌德坐在后座,坐在一片阴暗中,慢悠悠的,用很有贵族范的强调说:“高山学校啊,以前我们的空降兵,校官以上的都需要有高山学校履历,升任校官前,必须登上高山,采回来一朵雪绒花……你还记得《雪绒花》那首歌吗?”

歌德说的“以前”指的是“国家社会主义(纳粹)”时期,那时候空降兵刚刚出现,这个兵种被认为是“勇敢者参与的游戏”,凡是申请加入空降兵的部队,都需要考核胆量,以及考察对方是否有恐高症。而让对方攀登高山被认为是入门级考核项目。至于高山学校出来的学生,那肯定没有恐高症了。

路德维希·冯·歌德果然是个有……新纳粹倾向的家伙。

一路哼着《雪绒花》的歌德,在一条没有监视器的僻静巷子下了车。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时,安锋开车前往百老汇公寓——这是为了履行他的诺言。陈文文昨天招惹了安锋,安锋承诺给予他不止一次惩罚。而昨晚的“痛彻心扉”、“痛不欲生”惩罚只是浅尝而止,安锋用的药剂量小,药效维持时间不常。

今晚他要给对方来个大的

当安锋踏入公寓时,奥德尼正在穿衣打扮,陈文文站在他旁边,像条哈巴狗似的正在讨好这位花天酒地方面的专家。见到安锋进门,奥德尼喊了一嗓子:“嗨,今晚有舞台秀你参加吗?我们要招待一位大客户。”

安锋转向陈文文:“你母亲走了吗……哪里的行李搬过来了吗?都弄好了呀,嗯,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这次安锋注射的是“狂笑剂”,药剂能缓慢释放“笑气”。使人狂笑到窒息的程度……当然,剂量依旧很小,药效时间不长。

当安锋把对方从医疗椅上松了绑之后,陈文文已经歇斯底里狂笑不止。安锋一边悠闲地收拾医疗器械,一边好心提醒:“你知道的,我是医生,我这人一贯说话算数,说要让你好好品尝整人的滋味,一定做得到。

当然,这次只是让你浅尝而止,告诉你我的手段很多,所以,别跟我闹腾。每次你想折腾的时候,一定要提醒自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惹怒我的后果,你承担得了吗?”

稍停,安锋看看表,道:“五分钟,五分钟后整理好自己,跟卡尔·安德森(奥德尼化名)出门。”

奥德尼正在对着镜子领带,他宛若没听到陈文文的狂笑,自顾自地说:“我就搞不懂他咋想的?打又打不过你,被你捆在椅子上一次两次,见到你还敢嚣张?”

“这些人,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是:我爹比你爹官职大,你就要听我的。他们认为这才是天经地义,你要跟他讲道理,他认为你不讲道理——不讲他的道理。”

安锋话题一转,补充说:“不过,这种人很容易屈服。他们相信强权。只要给他们几次强权压迫,他们马上老实了,而且以后会乖乖的,任你凌虐。”

奥德尼劝解说:“好了好了,我认为这足够了,以后他是我的了。你知道的,很多事我不好出面,他一个小孩反而方便……噢,对了,极乐鸟珠宝公司成立一周年了。我们准备发行纪念版,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在书房柜子里。公司一整年出的所有首饰款型,每样我都给你准备了两件样品,你打算送人吗?不,这样不好,送女孩礼物不能这样猛,会把他们的胃口弄大的。我建议你……”

“这东西没多少钱……好吧,我带十套首饰回去,让她们在其中挑选,剩下的,明早你派人去取。”

说话间,陈文文气喘吁吁的走出医疗室,奥德尼从镜子里歪着头望着对方,平静地问:“喘息完了?”

这时的陈文文还说不出话来,他扶着门框继续喘息。奥德尼打好领带,继续对着镜子说:“我们的房东是个恶魔,这点你必须领会。别指望我帮你,这个忙我帮不上。

你想报警吗?我劝你打消这主意。你胳膊上全是针孔,警察一查就能查到你的吸丨毒丨史,而这家伙,哈哈,这家伙的诚信履历让人无话可说,所以即使你报了警,警察也会说你是吸毒造成的幻觉。至于我,我是不会给你作证的,我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所以,消停吧你。老老实实过完这几天,下周让他送你去林肯市。以后你放假可以回来找我,这才是你的人生,明白吗?你想安全的喘息,就该知道谁是不能招惹的。”

陈文文满腹委屈:“都投降了还要惩罚?我昨天已经认错了呀……天呐,这什么日子”

纽约太可怕,妈妈我要回家。

没人在意陈文文的委屈,不一会儿,安锋拿着几个首饰盒出现,他看了陈文文一眼,改用冷僻的瑞典语说话:“我从伊拉克寄回来的东西你收好了吗?

奥德尼一哆嗦:“不不不,你别想借伊拉克话题,推出任何包含阿拉伯味道的纪念版首饰。这话题太敏感,太容易拉仇恨……你寄回来的东西我当然收好了,我把地址写给你。”

“那么胜利味道的呢?隐含着胜利的寓意,而后,咱不向这方面宣传引导,但大家一看都明白……你觉得这主意怎样?”

奥德尼沉思起来:“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今晚我跟几个设计师再谈谈,明天给你答复。”

“不,你不用给我答复,珠宝公司交给你了,我只是建议。只要年底的财务数据让我满意就行……忘了告诉你,我打算成立一个信托公司,把所有资产统合到信托公司名下。下周会有财务主管找你谈话,你想参股吗?”

“好啊,你搞的投资项目,当然少不了我的参与,我们其实是一个人”,奥德尼爽快的答应着。

他所说的“我们其实是一个人”,隐指他现在使用了安锋的化名,以及安锋的隐藏身份。

安锋随便找了个大口袋,将挑出来的首饰扔进袋中。奥德尼这时已经收拾好了,开始招呼陈文文更衣。他瞥了一眼安锋挑选的手袋,提醒:“那是别人用过的手袋,我记得是女模海瑟薇的。”

安锋装作没听见走出门去,奥德尼在背后嘟囔:“那是黛维·克勒尔(vtkr11)手袋,是个昂贵的手袋,我不认为海瑟薇会丢下不管,我认为那是她借此勾搭的手段……算了,反正她要找的人不是我。”

“你说什么?”陈文文诧异的问。

“没说什么,我们该出门了”,奥德尼整一整陈文文的领带,招呼他一同出门。

安锋赶回家的时候,后座上又多了一个邮包。打完一天麻将的韩芷烟与瞿锦,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见到安锋出现,韩芷烟笑道:“嘻嘻,我们本以为自己回来晚了,没想到你会来得更晚……你在寄宿家庭吃饭了?”

“不,我没进门。我把安阳送他们家门口,我就去取邮包了……来,看看我在伊拉克弄得纪念品。”

听到“纪念品”这个词韩芷烟就是一哆嗦,想当初安锋悍马车里藏得零钞被韩芷烟发现了,她可是几旬没睡好觉,各种恐慌各种心焦,直到安锋回家她才安稳下来,这……这怎么又有“纪念品”了。他从伊拉克搬了多少东西回来

“瞧,这是库赛的收藏品,是他藏在秘密淫乐窟里,准备送给床伴的纪念品,手表背后篆刻着库赛的名字,以及‘送给挚爱,这样的字句……”安锋打开邮包向大家展示着:“随便挑,挑一件做纪念,瞿锦,你也有份。”

“恶心”,瞿锦触电般喊道:“带上这东西,不知道的人不知道它的纪念性,知道的人以为我上过库赛的床……你还敢再恶心点吗?”

韩芷烟闻言也皱起了眉,半晌,她好奇地问:“这东西,你怎么弄到手的?”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五章 豪门坏女?

第二百零五章豪门坏女?

这个问题不值得回答。

安锋跳过这个话题,抖开那具“黛维·克勒尔”手袋,露出了礼盒包装的成套首饰——项链、手链、手镯、耳坠,一个个制作精美的首饰,闪着华美的光芒展现在大家面前。

“呀,真漂亮”,女人和传说中的龙一样,都喜欢这种闪闪亮亮的东西。两个女人的视线立刻被这些东西吸引。安锋则在一旁欣赏这女人的喜悦与兴奋,解释道:“这是公司一周年内设计的几款畅销首饰,送给我做纪念陈列,韩姐你选一款自带……”

“这么大的钻石呀”,瞿锦没动手。她站在桌边,指着一款项链惊叹道:“这么带出去,不怕被抢劫吗?”

“不是钻石,这里的所有首饰都是不是钻石,是一种叫做‘坦桑石,的人造工业品,流水线上出来的。钻石是碳分子的钻石排列,这个是硅分子按钻石分子排列组合,所以它比钻石璀璨两倍,硬度也最接近钻石。但价值吗……你懂得。这些首饰也就是旁边镶嵌的贵金属值钱。”

“这是漂亮啊”,虽然知道了真相,瞿锦依然赞叹不已。欣赏了一会儿,她抗拒不了诱惑,目光咄咄的问:“这东西既然不贵,哪里有卖的?我去买个戒指给自己,假装钻戒炫耀一下。”

安锋给韩芷烟展示的套装里,唯独没有戒指。戒指在老外风俗中有特别的含义,韩芷烟被瞿锦这句话提醒了,微微有点黯然。但她马上换上一副笑颜,注意佩戴那些首饰,并向安锋展示着自己的快乐。而另一头,瞿锦知道奥德尼的珠宝公司有网店存在,立刻在网络上开始挑选自己的心爱。这么一来,倒是让安锋与韩芷烟彼此相对。

安锋在哪里拆包裹,韩芷烟挑选首饰,时不时将首饰戴在身上,让安锋说说意见。气氛倒是温馨而甜蜜,但这两个人都敏感的不触碰那条底线。

包裹里装的是库赛地下淫窟内搜刮到的藏品,大多属于时尚大牌出产女士时装表,风格延续库赛的爱好,大胆夸张、耀眼夺目,耀富耀炫的。说实话,这种手表苏珊娜带不出去,吴兮悦嘛,恐怕也不喜欢这种夸张风格。如果连韩芷烟与瞿锦都不喜欢,这些东西就真送不出去了。只能摆在卧室里作为陈列

包裹的底层是一块萨达姆金砖,重达公斤。这东西也将是陈列品,而它的另一作用是……药品。

自从见了安锋隐藏在车内的“贿金零钞”,韩芷烟最近多了一个毛病,经常性的夜惊夜悸。心理上的病要从心里治,安锋把这块金砖拿回来,无非是想告诉韩芷烟:联军在伊拉克执行的政策,跟韩芷烟想象的不一样。在哪里,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个人奋战缴获的战利品归于个人,无须上缴领导

“瞧,你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这是块金砖萨达姆的收藏品,看,这里是伊拉克复兴党标志……”

金砖很重,非常重。

就这个话题众人聊开了,韩芷烟还记得最近有报道,说伊拉克联军发现了一批金砖……于是安锋就这个话题讲述了自己的发现经历。

“上校让我们随便,只要我们能直立走出去,继续完成这次巡逻,他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哦,这东西很重,汤姆搬的时候砸伤了自己的脚,天呐,多公斤重的金属,直接把他的脚趾砸烂了,补也没法补缝也没发缝,而且不算工伤。他算是倒霉了,什么便宜也没沾上,还算是了一只脚,在医务所里嚎叫了整整一星期……

塞巴斯蒂安坚持往身上装三块金砖,但之后他确实站不起来了,没办法,他身上穿着防弹服,背负着一个战斗技术的弹药……

最后大家匀了匀各自的装备,没人都不贪心,只拿走一块……你不知道,将军过来查收这批金砖时,见到我们每人背包都金灿灿的,直接让我们躲会步兵车里。事后他警告我们:潜规则就是潜规则,闹到桌面上,谁也保不住我们的金砖……”

韩芷烟敏锐的抓住其中一个字眼:“保不住金砖——这意思是说:一旦事发,你们人没事,金砖可能保不住了?”

“当然,战利品就是战利品……塞巴斯蒂安在巴格达就把战利品处理了,他说回家后他想上私立大学,这下子学费够了。哦,你还不知道,有个家伙开走了萨达姆的座驾,他把车停在军营里,不知被那个小子撬走了车里的音响。事后,他直接吆喝卖车,这辆萨达姆座驾他才卖了10uu美金,多便宜。我知道消息晚了,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卖给一个英国兵了。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惦记那辆车……”

这是安锋第一次撩起他的战场经历……当然,故事基本上是编的。不过,两个女人听得津津有味。她们原本打算招两个人来晚上继续打麻将,结果却相互聊了一晚上的伊拉克。

大约当地时间九点钟的模样,安锋站起身结束了这话题:“我该去学校了,明天还要上课……”

韩芷烟一句话不说,温柔的送走了安锋,回屋时看到瞿锦总时不时的偷瞥着,她诧异的扬起眉:“怎么了?”

瞿锦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一屁股紧挨着韩芷烟坐下来,八卦的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跟他什么关系?他今天为什么不留宿,因为我在这儿,你们要顾忌面子吗?”

韩芷烟咬了一下下嘴唇:“我跟他……其实,到我这个份上,我已经不缺钱了。生活没有压力之后,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成家,这件事我想了很久。说实话,夜里睡不着我就在想:找男人为什么?”

“有个家啊”瞿锦随口回答。

“为什么想有个家?”

“嗯……原因很多,至少回家后能觉得安心,能觉得自在,我在家里就很自在。飞来飞去的上班,精神总是绷得紧紧的,只有回到家里才真正放下心来

“对呀,跟我想的一样,寻找安全感才是想要有个家的原因,也许还是主要原因呐。剩下的才是性、家庭,孩子……等等。

我常常想:如果我的生活中没有安锋,会怎样?你知道,我以前曾谈过很多恋爱,现在让我回想起那些花言巧语,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男人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我敢相信谁?

你知道的,现在国内什么情况?人人都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即使往常很诚信的男人,如果你轻信了他,如果你给了他漏洞,他绝对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你想活下去就要秉持一个理念:别以为你运气好的全国第一,唯一剩下的几个不占便宜的人被你遇到了,就在你当面

安全感,这就是我常常想的问题。我是个胆小的女人,想到我要把面对的每个人都当做骗子,小心提放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漏洞,我就感到恐惧,就感到手脚冰凉。日子不能这样过下去,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重新谈个恋爱,该怎么防范别人的欺诈?婚姻的基础就是信任,我该怎么信任对面的男人?……可是我需要男人吗?不,我需要的是安全感。

当然,安锋说的话也不可能全是真的,但我至少知道安锋不会图我什么?你瞧,我都三十多岁了,青春已经逝去,激情冲动已经不存在了。如今剩下的感情唯有眷恋与亲情。我有点钱,但安锋比我有钱的多,我甚至知道自己缺钱花了可以找他,他养得起我。他不会害我。如果我需要求助,我还知道他能向我伸手。

剩下的还有什么?男人?不错,他就是我的男人。上床?不,我没那么饥渴。生活中还有许多美好,比如旅游,比如随心所欲的装扮自己,比如与朋友聚会的快乐……当生活不再有金钱压力的,不再担心自己老无所依病无所养,你会发现:每一分每一秒的日子都那么甜蜜。

所以,我跟他已经有了默契——我已经变老,而他正青春年少。男人嘛,年轻时总是冲动的,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有点花心,喜欢品尝不同口味。这都没关系,我能理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这个,你能理解吗?这么说了吧,哪怕他从我这儿出门,转身去找别的女人,我知道他还会回到我身边。我知道当我需要求助时,他也不会置之不顾……这就是生活,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我们是各自独立的两个人,我信任他,他给我安全感。”

瞿锦愣了半晌,摇头道:“很难理解,我很难理解——当你下班回家,家里没人期待是什么感觉。一个人的家庭?不,我很难理解。”

“那是因为你还没适应空姐岗位”,韩芷烟站起身,准备去洗浴睡觉。她离去时淡淡的说:“于上了这一行,你以为家里总会有人等你吗?”

这个时候,安锋果然如韩芷烟猜想的,他在别的女人那里。不过,这个女人却不是外人,是养父巴特莱爸爸的女儿,他的义妹斯嘉丽。

斯嘉丽也是来美国留学的,不过她并不在纽约上学,而去了离纽约不远的波士顿——哪里有麻省理工大学,斯嘉丽将在麻省学化工专业,主攻油漆制造

“谢谢你给我买的这套房子,这座房子很美,我很喜欢”,多年不见,斯嘉丽变成一个话痨,从见面开始她说个不停,片刻没有安静。

“爸爸对你圣诞不回家很生气,说你大了,就记不得自己的鸟窝了。凯恩哥哥,今年圣诞你跟我回家吗?爸爸听说你去了伊拉克,对此很感兴趣?乔伊斯和埃尔韦拉弟弟也希望你跟他们说说战场……”

巴拉巴拉说了很久,斯嘉丽稍作停顿,斜着眼睛看着安锋:“可是,凯恩哥哥,你给我买的房子离学校有点远,我觉得我缺一辆汽车,帕丽斯·希尔顿最近买的那辆粉红色宾利实在太拉风了,内部装饰是施华洛世奇水晶钻,炫酷了。凯恩哥哥,作为欢迎我的礼物,你能给我买辆宾利吗?”

“唉,斯嘉丽,你别看帕丽斯·希尔顿买宾利,人家疯狂的有道理。帕丽斯·希尔顿,短短几年就为自己和家族赚钱了亿万美金,她创建了‘帕丽斯·希尔顿arihi11),品牌,旗下有香水、鞋帽服装、配饰、酒类、手表、美发产品、墨镜、甚至还有宠物产品等多个生产线,只要你能想到的东西,她家公司基本上都生产。这种捞钱手段捞钱速度,连我都佩服。

除了她家公司之外,帕丽斯·希尔顿自己做模特、唱歌,电影、电视、广告、商演一样不落。她现在的身家是l亿,人一年挣了几十辆宾利车的钱,这才买一辆车犒劳自己。你于嘛跟她比啊?”

“可是哥哥,我也想有辆宾利车,不行吗?”斯嘉丽嘟起嘴,摇晃着安锋的胳膊。

好吧好吧,从小到大安锋就是斯嘉丽的保护神。他最见不得斯嘉丽软语相求。

“爸爸指巴特莱)知道了,会杀了我的”,安锋怏怏的递给斯嘉丽一张信用卡:“他不喜欢你高调……咦,我记得爸爸已经把工厂股份给分了,你也有份的。你于嘛不用自己的钱买车?”

“不行,那笔钱我还有用……嘿嘿,哥哥,其实我不怎样想买车,我就想知道,凯恩哥哥是不是还对我有求必应。现在好了,我知道了,凯恩哥哥还是我的好哥哥。”

拿了一张好人卡的安锋眼巴巴望着刚才送出的信用卡,斯嘉丽一眼扫过去,咯咯一笑:“这张卡……”

顿了顿,斯嘉丽手一抽,道:“我不打算还你了,嘻嘻,这算是哥哥送给我的礼物吧?凯恩哥哥,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换回去吗?……这卡里有多少钱?

“年度限额一百万美金……你悠着点花啊。”

“当然,我知道凯恩哥哥有钱,这点钱应该不算什么。凯恩哥哥,刚才说到我的股份。爸爸给我分了股份,但却没有一块钱现金。我来这里上学,费用还是从教育基金走的,每个月只有两千美元零花钱。我住到凯恩哥哥很擅长挣钱,不如你帮我将股份变现,然后……”

“不不,这事我做不到,巴特莱爸爸知道你出售了股份,绝对会杀了你。如果他知道我帮了你,我也逃不了惩罚。不况且,出售油漆厂股份也不是件明智的事情,如今油漆厂业务不断增长,股价一直上涨,你把股份卖出去,再想买回来也不是那个价了。与其寻找其他投资,还不如守着油漆厂股份呐。”

安锋又指了指对方手中的信用卡,道:“你一个学生,这些钱还不够花吗

斯嘉丽咯咯笑了一下:“凯恩哥哥,你为什么离开英国不回去?……是的,英国死气沉沉的,我已经厌烦了它的平静,这次我出来就没打算回家,我想在美国发展,我想在这里恣意飞扬。凯恩哥哥,你还会保护我的吧?”

安锋一声长叹。

相比斯嘉丽,安阳真是一个乖宝宝啊。

斯嘉丽这套房子是栋森林别墅,整栋房子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之下。这房子原先是位女明星住的,故此装修风格充满了明星式的炫耀……谁能想到,一贯小富即安的巴特莱爸爸,竟有个喜欢高调生活的女儿。而这位女儿在家中一项表现的很淑女……可怜安锋三套房产被三个女人分别霸占,而他竟无尺寸安宁之地。

“对了”,斯嘉丽突然回味过来:“这半夜三更的,你乘直升机连夜赶来做什么?特意欢迎我?不,你不会是来查我岗的吧?

嘻嘻,凯恩哥哥你放心,这是你的房子,我不会把别的男人领进这所屋子……嘻嘻,凯恩哥哥,其实爸爸一直想让你娶了我。你瞧,一旦你娶了我,油漆厂所有股份还是巴特莱家的,而你赚钱的本领也归巴特莱家了。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凯恩哥哥,我知道爸爸为什么同意我来美国读书。你瞧,我是特意为你着想,才选了波士顿这座城市。我们俩离得远点,彼此都自由。

不过,凯恩哥哥,如果你对我也有想法,那要再等我几年,我现在年轻,我想认识更多的男人,我想多玩几年,在接受家庭的束缚……正好,凯恩哥哥也可以多玩几年是吧?”

说罢,斯嘉丽晃晃手中的信用卡,笑眯眯地说:“凯恩哥哥,明天我要去学校报到,我先睡了。不过,我不会锁门的,凯恩哥哥如果想进来……嘻嘻,你可要想好哦,我还是处丨女呢,一旦你进了我的卧室,你可要对我负责哦。

那怪斯嘉丽要比着帕丽斯·希尔顿买车呢,原来这也是个“豪门坏女”。不过,巴特莱爸爸家,如今的资产接近亿元,以前的家族底蕴又不深厚,算不上“豪门”吧。

“别多想了,我来波士顿看你只是顺路,明天我要去码头提取一个货柜”,安锋笑着伸手理一理斯嘉丽的头发,轻轻推了一下对方:“快去睡吧?我们明天都有事。”

斯嘉丽歪着头,两眼亮闪闪的看着安锋,她慵懒地将手伸到体恤衫里,解开胸罩直接从汗衫里掏出胸罩,随手将其扔在沙发上,而后挺着胸问:“凯恩哥哥,你对我真没想法吗?”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六章 你能换个牙刷吗

第二百零六章你能换个牙刷吗

安锋宠爱的伸手戳了一下斯嘉丽的脸庞:“我亲爱的妹妹,你应该知道什么玩笑可以开,什么玩笑是禁忌。”

安锋现在也姓巴特莱好不好?

斯嘉丽·巴特莱嘿嘿一笑,随即凑在安锋身边,身子紧贴着安锋蹭来蹭去:“哥哥,你真对我没兴趣吗?我可只问你这一次哦?以后不要后悔哦?”

安锋拍拍斯嘉丽的肩膀,轻轻一推:“快去睡觉去,我们明天都有事。”

斯嘉丽扭着腰肢向客厅门走去,半路上她回过身来,媚笑着说:“凯恩哥哥,我听说你有家首饰店?哦,我带来的首饰都是英国款式,你也知道的,爸爸妈妈在这方面鉴赏力一般,我怕带出去被人嗤笑了。嗯,米国最近流行什么?我听说《绯闻女孩》上的女主角,穿戴都是最流行的款式,你有没有熟悉的款式推荐?”

安锋忍了忍,回答:“我回头送你几件首饰。”

斯嘉丽立刻送给安锋一个飞吻:“哥哥最好了,我知道哥哥不会拒绝我。

蹦跳的斯嘉丽走到客厅门口,扭脸灿烂地笑着说:“凯恩哥哥,我卧室的门从来不锁,你知道的。所以,欢迎你任何时候走错门。当然,如果你喜欢我走错门,千万别锁上你的门。”

安锋笑着赶走了斯嘉丽……这一晚,他是锁门睡觉的。

天亮时分安锋睁开眼,餐厅餐桌上摆好了早饭,斯嘉丽已不再屋内。桌上摆着一张纸条,写着:“哥哥,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安锋微微一笑,心情波澜不惊的吃完早餐,开车去了波士顿码头。

叫上提货员,安锋开车进入了集装箱提货区。他站在一个小型集装箱前。附近出现一队不知名的黑衣人,他们全副武装的接近两款大型集装箱,精神高度紧张地提取了货物。

当这些人出现时,附近有点小骚动,提货人都有点紧张。安锋身边的提货员安慰道:“没关系,他们是佣兵。提走的货物是从科威特发来的,呵呵,你懂得,都是伊拉克的战利品,最近有很多军官这么做。”

安锋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一点不紧张,因为……这队武装佣兵是他临时雇用的。

原本,他完全可以亲自到波士顿码头提货,但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临时雇用了这队武装佣兵。不过这队佣兵的出现意义不大,因为货物将直接送入樱花别墅。如果遇到有心人,只要稍稍查一查货物最终抵达的位置,任安锋中途做什么手脚都显得毫无意义。

借宿樱花别墅的吴兮悦早早出去忙碌了,安锋尾随押运车队一路进入纽约,而后抄近道提前赶回樱花别墅,等押运车队赶到别墅时,他装出一副早已等候、久候不至的无奈神情,装模作样的签字接收了这批货物。

两只集装箱被直接被卸在花园泳池边。等佣兵们开着车告辞离开,安锋启动了花园内的保安系统,先过去排空了游泳池内的水。不久,于枯的游泳池池底缓慢移动起来,而后上升至地面,变成一个升降电梯……唉,原本这活可以让身强力壮的阿盖尔去做,但现在阿盖尔探亲未归,安锋只得亲自动手了。

泳池下埋藏着池水加热系统、清洁系统、循环系统、过滤系统,因此这泳池有个大的地下空间,这地下空间再往下则是隐秘的地下大仓库,

折腾到下午,两个集装箱全部运入地下大仓库,泳池的地面重新恢复原样,水龙头重新向泳池注入清水,让泳池变成浅浅一汪这就够了。下午之后,樱花别墅雇用的管家开始上岗,别墅内需要的佣人将全部就位,随后,专业的泳池清洁员将开始清洁泳池,而这时,安锋已经在泳池地下劳动起来。

两只集装箱很沉,两件三十吨装的集装箱虽然没有完全装满,但每只集装箱也接近二十吨了。灯火通明的地下仓库内,安锋不停地用叉车从敞口的集装箱里,一件一件的向外搬运货物——这些货物就是他从伊拉克战场获得的全部,其中有古董有零钞,但大部分还是现金与金器、银器。

一个人搬运近四十吨的货物,即使有各种机械设备帮助,安锋还是从这天夜晚一直于到第二天白天,等他重新爬上地面,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腋下夹着自己精挑细选物品包裹,进了卧室本想整理一番,但终究没那个精力了。包裹被他扔一边,他合衣打了个盹,等到下午上班时分,他跳了起来,洗个澡换上一身新衣服,夹个公文包冲出别墅。

三十分钟后,安锋出现在布鲁克斯区一家中型的社区医院内——从今天开始他将在这家社区医院打工,顺便挣自己的实习分。因为是实习医生,以工时计算学分,所以安锋的上班时间可长可短时间比较自由——什么时候做完0小时实习任务,他什么时候可以申请执业资格证考试。

初次上班的引荐场面……就不用多说了。主任医师将安锋引荐给值班医生,安锋得到一个新更衣柜,这就算是正式上岗了。

大约,今天会有很多惊喜——他换上一身白大褂,挂上实习医生的标牌,才走出值班室,第一个惊喜来了。

迎面过来了一个熟人向他打招呼:“嗨,康登,真巧,你也来布鲁克林了?我们竟然到了同一家医院?”

说话这人是安锋在伊拉克战场上认识的同事——凯文医生。他一边说一边向身边的长者介绍:“海贝莎,这是伊瓜苏·康登医生,我跟你说过的,他跟我在伊拉克一起服役,哦,他在伊拉克已经有了独立处治病人的能力。”

凯文身上挂的是医生标牌,对方挂的是主任医师标牌,但凯文的称呼很友好……哦,是没多少尊重。

说到这里,凯文医生稍作停顿,瞥了一眼安锋的胸牌,诧异的扬起眉毛:“你竟然从实习医生开始……康登,你太另类了。”

海贝莎接过凯文医生的话,插嘴道:“我知道,伊瓜苏·康登,欢迎你加入我们。你的档案我已经看过——全科a所以你提前获得了毕业证,同时赢得了提前实习的机会……我是海贝莎医生,是这家诊所的合伙人。听说你家也住在纽约,真期望你成为我们的下一个合伙人。”

海贝莎医生这是恭维。

社区医院一般都是私人机构承包的,这些机构对旗下某一领域的权威医生……哦,也可称为“专家”,为了笼络住这些权威人士,不让这些高手跳槽或者出去独立开业,医院的大股东常常会出售一些医院股份给他们让他们参与分红,或者不出售股份但也容许他们参与分红。

无论前一种方式还是后一种方式,有权参与分红的医生在医院里被称为“合伙人”,他们是医院经营的参与者,同时也是医院的主力于将。当然,多数是资深医生。

凯文医生冲安锋挥挥手,一脸的喜气:“这话我爱听,康登,你我都要争取成为这家医院的合伙人,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能成为“合伙人”,能成为合伙人的往往是医院的顶梁柱。安锋记得凯文医生也才刚毕业不久,而要做到“合伙人”这一步,还至少需要奋斗十年。

海贝莎医生陪安锋聊几句,问清安锋的擅长后,其余实习生陆陆续续赶到,海贝莎随即领上众人,始浩浩荡荡的寻岗查哨,以及安排实习生岗位。

医生这个词在国内用的很含糊,而后需要加上不同官衔来逐步区分,比如临床医生,主治医生、主任医生等等。但在国外只有“医助”和“医生”的区分。医助这岗位类似国内的门诊医生,就是蹲小房间听人倾诉的。但在国外,它只能作为门诊医生,或者于脆于类似护士的职位。

小地方的门诊医生需要一科多能,啥事都懂一点,但啥事也不精,他们第一时间接待病人,通过初步珍断病情,然后将病人推荐给更专业的“医生”。

门诊医生接触的病人很复杂,因此每年需要大量的年轻实习生。但也并不是每个实习生都会被医院接纳,因为有医疗责任在其中,医院也怕轻易担于系

安锋能加入这家医院,是由十几名富商、高官、政客联手推荐,而且因为他有战场服役经验,这才被医院接纳,并且一入医院就有了独立坐诊资格,否则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就一个蹲门诊医生背后,坐小板凳发呆的青涩小青年

坐诊是件很无聊很枯燥的事情,不过正好可以用来舒缓精神,因为按西医律条,每一个西医接待病人的时候,要至少跟病人交流二十三分钟以上,而且语调要尽量舒缓,现场气氛要尽量柔和……这恰好是一个舒缓紧张情绪的地方。累了一夜的安锋分出十分之一精神,倒是迷迷糊糊打了不少盹——病人毫无察觉。

撑到下班时,凯文过来招呼:“康登,科室的人请新人聚餐是惯例,今晚我们邀请你,庆祝你第一天上班,你有熟悉的地方推荐吗?”

美国佬说“邀请你吃饭”,如果不特意加一句“我付款”的话,这样的聚餐就是aa制。

“海军俱乐部怎么样,我知道那餐厅的鲱鱼做得不错”,安锋眼珠一转,已经作了决定。

低调什么的见鬼去吧,来这里安锋既不想低调,当然也不会过于高调炫耀

凯文上前拍了拍安锋的肩膀:“知道你向来讲究享受,没想到啊,你居然可以不用预约海军俱乐部餐位……”

大家都是讲究享受的人好不好?医生这行业,就没有一个穷人,大家都中产好不好?

不过,能来社区医院工作的医生都不是一些喜欢高调的人‘比如大家开的车只是中等偏上而已,没有过分的炫耀,但也不过分寒酸。甚至有的人开着皮卡——奔驰牌的。

这样的皮卡车停在海军俱乐部这个高端场所,有点寒酸,或者过于另类。但对于医生来说,大家都完全有能力独立置办飞机和游艇,所以即使开着一辆皮卡车停在一辆宾利旁边,他们丝毫不觉得怯场,下车时彼此坦然地相互交流着,一起不亢不卑地走进海军俱乐部。

这家海军俱乐部餐馆……跟海军没啥关系。哦,三百年前或许有点关系,一百多年前,在这家俱乐部里出入的也许还有一些海军权贵,那时海军是世上最昂贵的兵种,能有身份出入这里的人,都是一句话可以⊥一个小国灭亡的强势人物,但如今海军已开始没落了,加上美国这地方,连去战场打仗的军队都可能是雇佣兵,所以咳咳,全国海军不过三万余人,能有多少人吃得起这里的饭,因此,这家海军俱乐部早在一百多年前已经完成了转型。

当然,即使完成转型之后,这家海军俱乐部内出入的会员依然是某方面的显贵,或者大小明星。如今这家俱乐部拥有会员三千多人,但里面座位只有六十多桌。高峰时期想来这里吃个饭,至少需要提前一星期预定,而能不提前预定,直接进入餐厅的人,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这寥寥几个特殊身份的顾客,常常是某家高智商俱乐部会员。不管哪家会员制的俱乐部,都喜欢向这类人士敞开大门,因为这类人不管现在身份如何,将来必定是某一行业手握大权的人。

安锋获得这个资格也不容易……当然,他手头那张签名卡也起了作用。但也只能起一点作用,比如这群人进入大厅,照样需要在侍者引导等候排队,七八分钟后才获得优先安排,坐上一个刚腾出来的空位。

凯文医生自然跟安锋坐在一起,两人在工作时间来不及交流彼此情况,坐在一起后彼此交流起来。

凯文医生回国后,度过了三周悠闲假期,觉得自己应该去纽约晃晃,随即向纽约几家社区医院递交了申请。据他说——他那优异的履历立刻引起了这家社区医院的兴趣,简历投递出去第二天,凯文就获得了回应,他也没有多加考虑,直接带着妻子搬到了纽约。

“我现在住在旅馆里,我妻子你见过,她在四处寻找可长期租用的房间,你是纽约人,有什么推荐的?”

安锋笑了笑,回答:“纽约五个区里数布鲁克林的房租最贵,这里……大概是纽约的富人区吧,大家交的税多,所以雇佣的警察也多……”

说到这里,安锋突然想起一个趣事。据说泽西县有个地方,老百姓觉得纳税过多不愿意了,觉得县政府可有可无的,于是决定取消县政府,如此大家可以节省一笔很大的税收支出,结果整个县没有了县长,没有了警察局,没有了一切政府机关。

不过,这些没有缴纳额外税收的人依然是“国民”,他们要求继续享受“国民待遇”——即无差别、无歧视的政府服务。所以州政府不得不接管了该县政府,州警察也派到了该县,但因为这个县的老百姓比较无赖,不愿支付警察局办公开支,于是,去哪里的州警察只能蹲马路边,在警车里办公,而州法官也只能开一辆私家车做流动法庭,大家在露天开庭审判。

这个县的房租一定很便宜。

安锋随即向凯文医生推荐了该区域:“……离纽约地铁入口不远,开车五分钟就到,你可以把车停在地铁口,然后通过地铁抵达纽约各个方向,……最适合创业者安家落户。”

凯文医生摇摇头:“算了吧,那地方不适合我。靠州警察维持治安,州政府能派出多少警察?万一有什么治安案件,打电话过去报警,州政府调遣警力过来,怎么也要十几分钟吧……我妻子如今还没打算出来工作,留她一个人在家,这样的环境我不放心,你还是介绍舒适点的别墅吧。”

“纽约的房价一直在上涨”,安锋皱着眉头说:“你也知道,最近从某个国家涌来的贪官太多,人都拿千万现金一次性缴完全款……啧啧啧,布鲁克林区的房租几乎每个月都在上涨,而买下一栋房子……”

凯文医生摇摇头:“嘶,千万……我上大学是靠贷款,至今每年还要归还一部分贷款。你还是给我介绍中档一点的社区吧。”

稍停,凯文医生马上解释:“最好离医院近一点,距离医院远了,虽然房租有可能便宜一点,但便宜下来的钱要花到交通费上,每天还要花去数小时奔波在上班下班的路上,我认为不值。不如于脆在附近租个房子,哪怕房租贵一点,但路上耗费的时间短了,家庭相处的时间多了,每天的车费也节省了,总体核算下来没多花多少。

不过,当然了,我跟你没法比,我如今挣得不算少,但开支也很大,还要归还贷款,至少这餐馆,我吃不起多少次。海伦一时半时找不到工作,我需要独立养家的,所以这个费用嘛……预算是每月两千五百美元之内。”

两千五百美元可以租一个中档社区内中档一点的房子。

安锋随即介绍起布鲁克林状况……当然,他其实没有多少在纽约街面上闲逛的时间,可是凭着过人的记忆,他如数家珍的历数布鲁克林区的大街小巷,评价每个社区的优劣,他说得很精彩,连几位纽约土生土长的人也不禁被这话题吸引。

这顿饭吃的很融洽。

日暮时分,大家在海军俱乐部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安锋蹲门口想了又想,还是开着车返回了樱花别墅……可怜他三栋房子的房东,没收上一毛钱房租,每晚回家都发愁。

百老汇那套有陈文文在,他跟那熊孩子天生脾气不对头,为了不见面吵架只能彼此躲着。新泽西县那套房子住了两个女人……唉,还是躲回樱花别墅吧

同住樱花别墅的吴兮悦很忙,她晚上总是一个宴会接一个宴会,看到对方如此勤奋,倒让无所事事的安锋有点惭愧,不过惭愧过后他…继续蒙头睡大

接下来几天,他上午在樱花别墅收拾整理那些战利品,下午则去医院里晃一圈坐班。等了整整一周,周五下午,歌德先生的电话终于来了:“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龙卷风,已经整顿完毕,迪尔先生的行踪我也查到……你想怎么做?”

安锋想了片刻,马上回答:“我亲自去,不假手他人。我在英国有接应者,但我需要三到四名助手。”

歌德立刻回答:“我把资料传送给你,看完资料后,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样的人……你那里安全吗?”

“安全”安锋随即找了个位置,接上手提电脑,开始接收对方传送来的加密信号。

半个小时后,安锋打电话给歌德:“我需要一个计算机高手,一名精通伦敦城市巷道的司机,以及一位女士作行动搭档,这位女士最好精通演戏。”

“什么时候需要……没问题,他们明天将出现在伦敦机场。”

挂上电话,安锋立刻拨打给在英国探亲的阿盖尔:“阿盖尔,你能搞到武器吗?……好的,明天来伦敦机场见。”

这通电话结束,安锋想了想,拨打了电话给迟迟没有消息的芮恩·莱特:“你那家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最近有什么伦敦的活儿?我明天要去伦敦处理点私事。”

“是卡尔森么,我们在伦敦没有事情,不过,下周一在巴黎可能有事,乔什与丹妮尔都去巴黎,你做好随时出巴黎的准备。”芮恩回答。

这算是同意请假了。

距离下周一还有两天半的时间,正好安锋又该去诊所上班了,但……管他呢。安锋立刻向诊所打了个招呼,订上一张机票直飞伦敦。半路上,他打开笔记本翻看歌德查到的消息。

迪尔女儿有个好友名叫蜜雪儿,在他女儿住院昏迷期间,蜜雪儿曾每周来看望自己的同学,一直坚持了数年。迪尔决定回家养老定居后,不知怎么,忽然想到见见蜜雪儿。

当时,这位蜜雪儿小姐情况并不好,父母已经离异,她跟着母亲生活一段时间,母亲最后也跟上男人跑路了。进入社会福利机构后,蜜雪儿辗转三个收养家庭都没有呆下去。成年之后她开始混迹于各个酒吧、饭馆、咖啡馆,以当招待挣取一点可怜的小费,日子过得很窘迫。

迪尔出现的真是时候,见到她后迪尔不知怎么的父爱泛滥,竟然把这女孩带在身边,一副找到了感情寄托的模样。

迪尔失踪前,就是带着蜜雪儿小姐出门的,两人不知去了哪里,这位蜜雪儿小姐失踪五六天后曾经出现,迪尔从此不见踪影,至今已经五个星期了。而蜜雪儿小姐脸上不见悲伤,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重新回到了酒吧上班,开开心心的与顾客打情骂俏,顺便兜售廉价的啤酒,身上一点没有看到迪尔失踪的影响,仿佛迪尔从来没出现过。

安锋抵达伦敦的时候,已经是伦敦的夜晚了,由于时差关系,这里依然是伦敦的周五半夜,迎接安锋的几个人在机场会了面,司机开着一辆路虎商务车,车子迅速的驶入了伦敦的黑夜。

除了司机是男性,歌德准备的另外两个助手都是女性,那位计算机高手是个胖女人,二十四五岁左右的模样,而给安锋准备的掩护人身材瘦弱,看上去就是十**岁的模样,脸上充满生嫩,以至于安锋差点想质问歌德一番。

不过回头细想,几个长相青嫩,年纪不大的青少年,倒是正好与安锋的年龄相配,这样的青年组合,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十分显眼,只是他们能胜任吗。

阿盖尔对新出现的三个人毫不诧异,他把沉重的手提箱放在脚边,立刻蹲在车最后一排,傻呵呵的拿出手机,玩着一种赚豆豆的游戏,显得很弱智。当然,他本来就有点弱智。

三人当中,没想到胖女人居然是个小富婆,她独自有一间很大的公寓,公寓里上下三层,足够住下所有人。而她家客厅是由八台大屏幕电脑组成的,靠墙的投影仪前,整面墙壁刷得雪白,没有任何装饰物。

会议就是在这面墙壁前举行,投影仪投射着迪尔与蜜雪儿的相片,这是从伦敦街头的监控设施里找到的,图像的显示清晰度并不高,两个人的脸部稍有点模糊。

“就是这两个人,注意看清了,这个男的已经失踪,失踪前最后一次外出就是与这名女士在一起,我们的蜜雪儿小姐如今在一家同性恋餐厅上班,夜晚在酒吧兼职……”

胖女人肉肉的指头小松鼠般在键盘上窜动着,她迅速锁定了蜜雪儿的面部特征,而后通过图形搜索,查清了蜜雪儿的所有资料:“高中时期家庭破裂了,噢,我不得不说,她的父母都是人渣,我们的蜜雪儿小姐有过十一次短暂入狱记录,有三次偷车记录,但所有的指控几乎都不成立,其中大半数,失窃者最后撤销了指控,真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胖女人羡慕得舔了舔上嘴唇,从蜜雪儿私人邮箱里获得的照片一张一张从屏幕上闪过。

这些照片一半属于自拍照,一半属于艺术照,看得出,我们的蜜雪儿小姐很自恋,她在朋友圈里不断地上传着各种玉照,最喜欢于的事就是每天给自己拍几张露脸照。

照片从安锋眼前一掠而过,安锋示意胖女人回放一遍,从照片上可以看得出,蜜雪儿有一个很大的衣柜,因为她每张照片上,穿的衣服都不相同。

照片这一回放,所有人都看出问题来了,胖女人首先惊呼:“天哪,她家里一定很乱,我记得她每天半夜下班,凌晨上班,工作时间在十四小时以上,她哪有时间洗衣服。”

安锋知道了,这个胖女人最喜欢歪楼。

司机一言不发,安锋的临时伴侣坐在那里对手指,胖女人迅速的搜检着蜜雪儿的所有档案,这位甜心小姐有点懒,她用的密码虽然长达十六位,但是所有的个人相册笔记本,档案等等都完全采用同一个密码,甚至包括她的个人银行卡。在胖女人的努力下,蜜雪儿的所有人生经历都被翻腾出来了。

“她居然上完了大学,真是本事啊”,胖女人感慨道。

安锋的三位临时助手都没能上完大学,当然,他们可能属于自学成才者,但因为没有结实的文凭履历,不得不走了这条灰色线路。

第二天一早,司机罗杰开车送安锋前往蜜雪儿的公寓,阿盖尔开着另一辆车尾随附近,准备作支援。停车的时候,安锋递给罗杰一把手枪,罗杰露出憨厚的笑容:“不,我不靠这个挣钱。”

他拍了拍方向盘,继续说:“我依靠这个吃饭。”

安锋不勉强,他把一把手枪塞在背后,另一把手枪装入随身的公文包里,跳下了汽车。

这时,天刚刚蒙亮,安锋轻快地撬开蜜雪儿对面的公寓门,顺着消防楼梯爬上了楼顶,当然,他在攀爬过程中绕开了所有的监视探头。

用来窥视的望远镜是狙击枪上的瞄准镜,不过这是做样子,拥有超视感觉的安锋不需要这个。他站在楼边打量着对面的公寓楼,根据大楼布置图迅速锁定了蜜雪儿的窗户——胖女人找到的资料不错,蜜雪儿起床的很早。在她的聊天软件里,经常发现凌晨出现在涮洗间内的照片。果然这时候,蜜雪儿的窗帘已经拉开,屋内的灯亮了,卧室床已经空了。

好吧,这是一个起的比鸡还早,于的像驴一样累的很勤奋的挣扎于底层的小女孩。

超视感觉推移着,蜜雪儿确实在洗涮间里,她嘴里叼着牙刷,刚刚把手机放在洗手池边,而她的聊天软件上,一张对着镜子刷牙的照片刚刚发送上去,立刻,四五张回帖噼里啪啦甩了过来,回帖内容都是一个。

“什么呀,这样的照片都发六七张了,你烦不烦。”

“你能换个洗手间吗……好吧,我要求简单点,你能换个牙刷吗?”

“天哪,又又……,我被雷劈了。”

蜜雪儿情绪很好,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刷牙,中途还抓起手机回了个笑脸符号,一点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满床的衣物不停地飞舞,三十分钟后,衣服的飞舞停止了,床上很凌乱,一双床边的鞋子被穿着,随即,床上一件衣物被抓起来,在鞋子上蹭了两下,这件衣物飞进了垃圾箱内。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七章 这次令人惆怅的盯梢啊……

第二百零七章这次令人惆怅的盯梢啊……

太阳似乎跳出了地平线,蜜雪儿走出公寓楼时,天空中的灰白暗色刚刚消淡,虽然空中还看不到太阳的影子,但满天白亮亮的,是太阳灿烂的晨光。在这灿烂的天空下,蜜雪儿穿一身黑色裙子,裙子的料子似乎是网纱,隐约间透露出裙装里颜色斑斓而鲜艳的衣带。

此刻,众人戴的耳机里,胖女用低沉的嗓音加以注释:“每天这个时间,她都会从家里走向一条街后的早市,然后穿过早市,嗯,不远就是她工作的咖啡馆(餐馆)……”

安锋看了眼司机罗杰,这时候,在阿盖尔的汽车里,安锋的掩护搭档、瘦弱的若瑟轻声说:“我下车了。”

安锋在倒后镜里打量了一下自己:普普通通的灰色牛仔裤,上身也是普普通通的灰色汗衫,头戴一顶灰色鸭舌帽,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换成了黑色塑胶框,外形看起来像农家小子,也像伦敦街头普普通通的勤劳打工者。

他抓起一件外衣随意的披在身上——这是为了掩饰身上的枪支。再检查了一下手上的公文包——这公文包也是淡灰色,没啥显眼处。

一身灰扑扑颜色的安锋跳下车,如今他身上唯一的其他颜色,就是脸上的黑框眼镜。而此时,伦敦街头已经有了人流,他不显眼的腋下夹着公文包,走进了蜜雪儿家所在巷尾。

超视感觉向前推移,捕捉到蜜雪儿的身影:此刻她已经越过第一个街口,准备进入早市巷子。

这时候阳光明媚,蜜雪儿的影子在她脚边欢快的蹦跳着。而若瑟跟在蜜雪儿身边不远,不紧不慢的尾随着,若瑟脸上的太阳眼镜,同时将她监控到的信息同步传递到附近所有参与监控的人员。

万事俱备,大家充满信心。

巷口过去不远是家早餐馆,遮阳棚下摆着两三张路边桌。其中两张桌子上已经有人,侍者正在往中间桌子上摆果汁面包等早餐食品。

蜜雪儿神采飞扬的从这些餐桌边穿过,一眨眼功夫,她在大家面前变了个戏法:她左手似乎无意识的挥舞了一下,三根手指掐住了桌子上的果汁杯子,右手向后甩动的时候,橘黄色的果汁杯已经从她身后,左手跳跃到右手。

蜜雪儿在正常走动间,这背果汁杯已被举起,到了樱红嘴唇边……两个呼吸的工夫,果汁少了三分之一。再迈出一步,这个果汁杯子跳跃到中间餐桌上,与此同时,中间餐桌上,摆在盘子上的一份面包夹火腿原地消失。

蜜雪儿走路的步伐一点都没有变。她身后已经响起客人的叫嚷声:“咦,我的果汁呢?招待,你有没有看到……啊?谁把我的杯子放到你那张桌子上了?”

招待转过身去,委屈的冲那位客人喊道:“先生,我站在原地没动?”

那位客人更是委屈:“我还坐在这里没动呢,现在杯子跑到你那张桌子上了,难道杯子长了腿?”

招待委屈的撅了撅嘴:“……好吧,先生,我把杯子给你‘重新,端过去

就在这时,中间桌子上的顾客抱怨道:“招待,我的面包呢?我刚刚还看见它在盘子上,怎么,现在盘子突然空了。你端了个空盘子给我?”

招待过去送果汁杯杯子,他站在第一张桌子边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先生,你看我两手都没有空着……况且你也看到了,你自己还说,刚才看到了盘子上的面包……你瞧,地面上于于净净,然后你问我面包哪去了?”

第一张桌子上的顾客得到了自己的果汁,他诧异的看了下杯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后,他的目光盯着第二张桌子上顾客的嘴巴,满脸都是鄙视……以及惊奇。而招待继续用满腹委屈的目光盯着这位顾客。

这位顾客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冤枉的大叫:“你以为我把面包吃进肚子里了,然后向你抱怨?我有这么快的吞咽速度?”

招待夸张地俯身看了下地面。第一张桌子上的顾客立刻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中间桌子上的顾客,这位顾客左右张望了一下,找不到一位支持者,正好碰见随后而来的若瑟,他急忙喊道:“女士,你从后面过来,想必从远处看到我这边情景,我坐这里什么都没有动呀,我没有动呀”

若瑟脚下不停,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先生,我很急,我忙着赶路呢,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位顾客可怜的四处张望了一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是我吃了……招待,再来一份面包。”

众人都用一副“你早该如此”的目光打量着这位顾客。这位顾客有点愤愤不平,更有点满腹委屈,他把仇恨发泄到牙齿上,恶狠狠地咬着早餐香肠……而这个时候,蜜雪儿已经走进了早市。

若瑟被人拦了一下,虽然并没有耽误多少工夫,但按照跟踪学惯例,她应该退出跟踪队列。好在蜜雪儿从未回头,她大明大放的手里拿着面包夹火腿,坦然自若的边走边咬,仿佛那是自己买下的早餐……当然,这份早餐并不多,面包片被切成三角形,中间夹了一片火腿,两三口的功夫,这份早餐全部塞进了嘴里。

因为若瑟的耽搁,安锋越过了若瑟与她换了盯梢位置——现在安锋改成近距离跟踪,而若瑟只能远远的、躲在蜜雪儿看不到的地方,进行远距离监控。

这个小小的失误让若瑟很懊恼——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蜜雪儿趾高气扬的进入了早市,这个早市上一般出手附近城郊农民的农产品,以及一些家庭主妇生产的手工制品。比如第三个摊点上,出售的是草编手提袋与挎包。

这些手提袋与挎包染出了很鲜艳的色块与图案,编制出来的东西既有乡土的气味,又不乏雅致与流行气息……蜜雪儿一伸手,一个草编的购物篮到了她胳膊上。她胳膊挎着这个草编篮,脚下不紧不慢的继续走着,仿佛那个草编篮是她早上从家里提出来的。

而此刻,草编篮的摊主正忙着摆放货物,等他把货摊摆满了,一回身发现摊位上少了一个草编手篮,他直起腰来,急速地眨巴眨巴眼,一抬眼,看到安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先生,你看到……”摊主突然发现自己原先想说的话有点冒犯。他忍了忍,改换了嘴边的话:“先生,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我摊子上经过?

安锋走得不慌不忙,但摊主张开了双手让他不得不略作停顿。他皱着眉,像是一个被人打扰的上班族一样,不耐烦的回应:“先生,我赶着上班呢,我没有注意你的摊子——好像我也没这个义务。”

摊主愣在原地,安锋的脸更是阴沉如水,他扬起眉毛,不悦的质问:“先生,需要检查我么?”

摊主上下打量一下安锋,安锋身上的东西一目了然,简简单单一身行装,手里一个公文包,那公文包……塞不下大个草编篮。

摊主赶忙后退两步,让开道路,安锋作出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与对方擦肩而过。然后,摊主向安锋行走的方向张望过去……

早市上的人流变多起来,附近的居民已经赶到了这条早市街。询价的声音、算账的声音,以及挑挑拣拣选货声,摊主介绍推荐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敲击计算器的声音,很噪杂很热闹。

安锋的背影刚好挡住摊主的目光,摊主一眼望过去,似乎看到了自家篮子的一角,他转身追了两步,又担心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摊子,正好,有一位顾客指着一件货品张嘴向他问价。

摊主呆愣了两三秒钟,肩膀耷拉下来,回到了自己的摊子上。

这时,蜜雪儿手上已经多了两束鲜花,草编篮子里鼓鼓当当的,似乎多了很多东西。但她依旧手法娴熟的从摊边抓起一个苹果。她是用右手抓的苹果,一眨眼后,这只苹果出现在左手,而她右手继续甩动着,食指翘着,似乎在指点着附近摊位上的货物,而左手捏的苹果则自然地随身体摆动着,周围人一点没发现任何异常。

前方位置是个卖服装的,蜜雪儿站在摊位口张望了一下,随手摘下一件裙子走进摊位深处的试衣间。但她一进去,马上又快速从试衣间里探出头来,将手上的草编篮与两束鲜花缴给摊主,似乎想让摊主保管一下,摊主和善地点头应了,她小心的将草编篮与鲜花仔细的放在更衣间门边。

早市上的更衣间是用布帘子隔出来的一个狭小空间。此时安锋还没走到蜜雪儿所在摊位前,他距离那个位置还有几步距离。但他用超视感觉看到了摊位深处的情景,不过,这时候他不好继续向前走了。再向前走,成了他在前蜜雪儿在后,这还叫盯梢吗?谁定谁呀?

女人更衣很麻烦,以蜜雪儿在卧室挑拣衣服的速度计算,她会在更衣室内至少耽搁五六分钟。

安锋只好止住脚步,假意看中了身边摊位上的东西,对着摊位上的货物挑拣起来……很惭愧,就在安锋脚边的这个摊子是卖胸罩的,而旁边的摊位是卖女士彩裙的。再过去就是蜜雪儿所在摊位了。

既然已经站住脚了,不好另做反悔,安锋只能咬住牙关,若无其事的观察着眼前的各色胸罩。然后随意挑了一款胸罩,指示老板拿过来让他细看。

买胸罩的摊主是位农家大妈,如今虽然是l世纪,目下虽然是伦敦,但英国佬比较保守,大家都是清教徒。所以大妈牙齿咬在下嘴唇,憋着笑,将胸罩递给安锋,她也不多介绍,抄着手问安锋选择买,不买。

安锋的眼角瞥了更衣室,蜜雪儿的身影还未出现他没有挑选胸罩的经验啊他该说些什么?

还是现场的指挥调度、可爱的胖女善解人意,她立刻建议:“若瑟,你跟上去吧。”

若瑟同样在挑选货物,她在安锋不远处随意选了一件货物,匆匆付了款,匆匆赶到安锋身边,故作惊奇地打招呼:“卡森,在给……你女友挑胸罩吗?嘻嘻,我记得她是37h不过这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若瑟憋不住笑了,停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嘁嘁喳喳的跟安锋讨论着女人胸罩的问题……蜜雪儿怎么还不出现啊?

就在安锋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蜜雪儿重新回到路当中……惊奇?惊叹奇怪啊,她不是从刚才换衣服的摊位冒了出来,而是从旁边相邻摊位窜出来的。

安锋纳闷地瞪大眼睛,恍惚了一下,他的超视感觉确认了一下,分明看到蜜雪儿的草编篮,以及鲜花,依旧摆在那家摊位的更衣室边、布帘子旁。

这时的蜜雪儿又换了一身装束。刚才试换的连衣裙已经穿在她身上了,她手里的包也换成一个黑色真皮手袋,头上多了个围巾,是件大花围巾,像是农妇在田里劳作时,喜欢扎的大花印染围巾。她一手拿着苹果,坦然自若地啃着,继续神采飞扬的走在摊位中间……一错神的工夫,蜜雪儿似乎又钻进了某个摊位里。

安锋轻轻一拉若瑟,从口袋里随手掏出几张零钞,买下了挑选的胸罩。若瑟会意的走到安锋右手,两人继续闲聊着,向蜜雪儿消失的方向摸去。

走过蜜雪儿换衣服的那个摊位,若瑟看到帘子边的草编篮以及鲜花,诧异的眨了眨眼,扭头想跟安锋说句什么,发现安锋脸色阴沉的继续向前走。若瑟满头雾水,懵不做声的走了几步。突然间,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重新出现的蜜雪

重新出现的蜜雪儿又换了一双新鞋子……噢,她刚才钻进去的摊位是卖鞋的。蜜雪儿进摊位里,是想试一试这双鞋子。但那双鞋子并不是高档货,外形虽然很精致,但质量上……估计穿过几次就能开缴开口。当然,这种鞋子你别指望它保修。

一堆卖杂物的摊位过后是农产品摊位。跟在后面的安锋与若瑟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不敢离目标太远,几乎在几步距离外紧紧尾随着蜜雪儿。这种盯梢距离是违反规定的,是最容易曝光追踪者的,但好在这位蜜雪儿从不看回头路。

不远处,蜜雪儿自在的穿梭于各个摊位上,若瑟与安锋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用娴熟的手法,将一条鲽鱼、三条沙丁鱼、一条子牛肉,以及几个土豆,三两个胡萝卜,一捆莴苣,一捆欧芹,四五个西红柿……塞进她的黑色真皮手袋里。

这款黑色真皮手袋里原先填充着报纸,被塞得鼓鼓囊囊。里面的报纸被蜜雪儿拿出后,袋子变瘪了,但现在它重新变得鼓鼓囔囔。

若瑟完全惊呆了,她喃喃的问:“怎么做到的?这这……这未免太活跃了。即使是最娴熟的盯梢人,也抓不住这么活跃的百灵鸟啊。她从哪学到的这些功夫……她居然上完了大学。”

终于走出了早市巷,但这时安锋与若瑟已经追踪不上目标了,因为蜜雪儿骑上了一辆自行车。

她的自行车前方杂物箱里装得满满的,车把因此显得很沉重。蜜雪儿身子弓着,脚下用力,把自行车骑得飞快,一眨眼的工夫,将惊愕的安锋与若瑟甩在了原地。

郁闷啊高智商的安锋与职业盯梢人若瑟,居然能把人给跟丢了。而且就这么一条街的工夫,他俩眼巴巴的看着对手从眼前消失了,却只能站在原地彼此发呆,以及惊愕。

罗杰的汽车三分钟后才驶来街口接应。不过蜜雪儿的踪迹并没有从安锋眼前消失,超视感觉依然锁定着蜜雪儿的背影……

安锋跳上汽车后,立刻指引罗杰向目标开去,大家抄近路穿过两个街口,迎面,正好看到骑自行车的蜜雪儿。

这时蜜雪儿一手扶着车把,嘴里咬着个什么,另一手点燃了一根香烟,香烟邈邈的冒着青烟,蜜雪儿淡然的将烟头向嘴里咬着的东西戳去。随即,她嘴上咬着的个物体火花四射,像是导火索在燃烧。

蜜雪儿指头一弹,手上的烟蒂弹向路边的垃圾箱,空下来的手闪电般的掐住嘴上咬的东西,再一扬手,这个东西冒着青烟飞出去坐在车里的若瑟赶忙问:“看清了吗,那是什么?她扔出去的是什么?”

远处,蹲家里的胖女在屏幕上不断放大蜜雪儿嘴边咬的东西,她几乎与安锋同一时间说出了一个词:“鞭炮”

嗤嗤燃烧的确实是导火索。

蜜雪儿嘴上叼的是一挂十二响的鞭炮,鞭炮扔进了草丛里,瞬间爆炸了,啪啪啪的声音仿佛是枪响,随着鞭炮的爆炸声,蜜雪儿的自行车与安锋的汽车交错而过。罗杰错愕地放低了速度——从倒后镜里可以看到,他们身后的一扇门里突然跳出两名警察。这两名警察已经把枪拿在手里,他们紧张的向硝烟升起的地方跑去,与此同时,骑自行车的蜜雪儿施施然的一扭自行车车把,拐进了两名警察刚才跳出来的门户。

好吧,这次大家又跟丢了目标。

汽车里一片沉默,又走了一段距离,司机罗杰弱弱的问:“我们……停车吗?”

罗杰的说话声很轻,但这声话语却像炸雷一样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若瑟惊问:“刚才……我们错过了什么?”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八章 过度活跃的女人

第二百零八章过度活跃的女人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胖女蹲家里疯狂地回放监视镜头,坐车上的安锋则闷闷地回答:“刚才,我们路过的是家博物馆,跳出来的是两名警卫……噢,那是家私人博物馆。”

此刻胖女那里也有了答案:“是的,是梅驿伯爵设立的家族博物馆,里面展出维多利亚时期的家具,以及当时的家庭装饰画。是当时平民家庭喜欢用的装饰画,价值并不高。”

“停车吧”,安锋郁闷地喊道。

罗杰在路边停了车,车里两个人开始匆匆换了衣服——安锋把肤色变黑了一点,嘴唇上多了一丝小胡子,看起来像个印度人,上身穿一件黑西装,打一条印度人喜欢的大花结领带,完全像个勤奋的印度裔办公室文员。而若瑟变得像个茶水小妹,一身黑色办公室套装,下穿一步裙,脚蹬黑色高跟鞋,鼻梁上也换了时尚眼镜框,显得文静而知性。

换好衣服的两人先后跳下了车,一前一后的向博物馆方向摸去。

当他们快走到博物馆方向的时候,突然看到博物馆院墙内飞出一个绿色球形物体。这皮球有点像变形虫玩具,软软的椭圆型,鸡蛋大小。有点像……总之,它不管像什么,慢悠悠的飞过高高院墙后,落入草丛中,突然爆发出……令人惊悚的音量狗叫声。

这狗叫声未免巨洪亮了,就在安锋与若瑟身边不远处突然响起,猝不及防的安锋与若瑟吓了一跳,他们下意识地停下脚步,顿时看到两名警卫按着腰间的枪套,“又”从门里跳了出来。

然后,他们看到两名警卫的身后,施施然的蜜雪儿骑着自行车,悠闲的窜出博物馆大门,不慌不忙地向远处驶去……好吧,这次追踪大家又追丢了目标。迎面撞上两名警卫,安锋与若瑟只好装作好奇,装作平常路人般停住脚步,弄清事情究竟。

一名警卫已经窜进草丛找见了声源,那个发出洪亮狗叫的变形虫只嚎叫了几嗓子就停歇,绿色小球藏在绿色草地里,很不容易找到。那警卫好不容易从草丛中拣出软软的小球,见到路边目瞪口呆的安锋与若瑟,他下意识地举起变形虫展示一下,喃喃道:“烫烫的。”

停了一下,警卫举起这个变形虫,好奇的递向安锋,满脸疑惑:“你的?

安锋呆滞地摇摇头,拒不接受。警卫把目光,以及举起来的手转向了若瑟。若瑟脸上抽搐了一下,抢先艰涩地摇摇脑袋,苦笑着说:“是中学生的恶作剧玩具。”

警卫也是明白人,他傻呆呆地点点头,评价说:“功率很大啊,这东西叫起来声音巨洪亮。”

这个观点得到了安锋与若瑟的一致赞同。可是安锋与若瑟还要继续上班呀,这条路他们必须继续走下去,所以他俩呆滞地点点头,转身,一先一后向远处走去。在他们身后,刚才那名警卫手里举着变形虫,还在好奇地说:“怎么不叫了?哪个小孩恶作剧?这东西太烫手了,不会是……里面的电池要爆了吧

真是个明白人啊

警卫的话音刚落,安锋就听到身后发出扑哧一声巨响,仿佛一个大胖子的用力……放屁声。

果然,电池热爆了。

阿盖尔的车在这条街巷尾接应了安锋与若瑟,这时上了车的两人已经无话可说了…当然,阿盖尔本来就不喜欢多话。于是,在车后座,安锋与若瑟相对无语的默默换了外衣。这次安锋头上戴着一顶礼帽,换上了一副律师楼实习律师打扮,脸上的表情呆滞而严肃,完全像一个刻板的、新入行的小律师——当初斯蒂尔律师就是这番模样。

若瑟则改成一副学生打扮,一身贵族私立高中学生制服,眼镜换成了无框的金属架眼镜。两人一前一后,默默无语两行泪的离开了阿盖尔的汽车,接着默默无语的走向小巷深处的酒吧——两人换衣服的工夫,阿盖尔依仗汽车速度,已抄近路赶到蜜雪儿打工的酒吧所在街道。

酒吧对面的小巷子停了几辆车,不过都是一些微型家用车。其中有一辆类似斯柯达晶锐的小车……安锋忽然有了个主意。他若无其事的从身上摸出一张一百欧元的钞票,悄悄地攥在手心里,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向路边那辆车。

到了斯柯达晶锐车侧边,安锋略作停顿,他不引人注意的左手悄悄一使劲,整辆晶锐车后轮稍稍离地。安锋手指头一弹,那张一百欧元的钞票飞到了地面上。他左手一松,右后车轮稳稳地压在钞票上,让钞票只露出半截身子……

这个灵感是从十年后一个影视短片上获得的。

在那影视短片中,一个路人甲发现车辆压的半张钞票,于是他假装捡报纸,假装捡手里的公文包,各种假装弄了几次,但无法在不触碰汽车的情况下,轻松捡起那张被车轮压了半截的一百欧元钞票。

老外都很死板,对私人财产相当尊重。老外又很有底线,一般不会为了捡地上的钞票,而恶形恶状地把别人的汽车搬开,所以这个路人甲思考了半天,猛一抬眼发现对面的咖啡馆,于是他钻进咖啡馆里,选择一张面对窗户的座位,叫上咖啡,准备等待那辆车开走后,他好假装无意识的走过去,悄悄捡起那张钞票。

坐进满当当的咖啡馆路人甲等啊等,连喝了五六七八杯咖啡。期间,他不敢离开座位去厕所,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在车边停了一下,然后钻上了司机座。这时候咖啡馆已有人开始结账准备离开,路人甲稍稍矜持了一下,端起咖啡看着司机开走汽车——刹那间,整个咖啡馆的人走空了,所有的人都在假装无意识的走向那个汽车位,大家都准备去“随意地”捡起那张钞票。

现在是早晨。早晨进入咖啡馆有点太另类,蹲咖啡馆太久了只喝咖啡,更会让人觉得怪异。安锋丢下这张钞票,是希望“随意”走过路边的路人也会像那个电视短片一样,都钻进那家咖啡馆里等待司机把汽车开走。

如此一来,咖啡馆的客人多了,安锋再钻进去就不那么显眼了。

丢下钞票的安锋若无其事地走向街尾,这时候胖女一边整理着早晨的监视画面,一边自言自语:“除了你们两个,没发现她身边还有其他盯梢人……当然,如果有谁想把跟踪设备塞进她的衣服里,那就亏大了。

哈哈,我终于知道她为啥那么多衣服,这些衣服都不是花钱买的,难怪她不珍惜。”

安锋钻进一个巷内,稍稍停了几秒钟,而后若无其事的从巷子里走出来,不慌不忙地走向了蜜雪儿打工的咖啡馆。时间控制的刚刚好,骑着自行车的蜜雪儿正好迎面走来,她跳下自行车,将自行车随意地往路边一靠,而后对着橱窗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大花围巾。

如瀑布般的头发从围巾中解脱出来,蜜雪儿拿橱窗当镜子,她甩了甩头发,而后抖了抖手上的大围巾……这个“大花围巾”一旦抖直了,顿时变成了一件“大花吊带裙子”。这裙子非常有农家气息,印着鲜艳的向日葵以及飞舞的蝴蝶图案。

蜜雪儿拎着这件裙子在身上比了比,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毫不犹豫的从自行车的杂物箱里拎起手袋,趾高气扬地走进了餐馆。

那辆自行车就这么丢下了。

若瑟路过餐馆大门的时候微微有点走神,安锋也有点愣神地推开餐馆门,而后傻傻的找了个靠窗户的座位上坐下……嗯,不错不错,那张一百欧元的钞票有效果了。这家咖啡馆已经坐得半满,再有安锋坐下也不显得突兀。

蜜雪儿轻盈的走进柜台里,跟柜台里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那位服务生随即边解围裙边离开柜台。而蜜雪儿则毫不害羞的在柜台里脱下裙子的肩带,她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神采飞扬地扫了一眼咖啡馆内的客人。

这时候,咖啡馆里的客人都盯着窗外,唯有安锋看着蜜雪儿微笑。蜜雪儿冲安锋笑了一下,身子一蹲,整个头部肩部从柜台上消失。一分钟后,蜜雪儿重新站起来,刚才她对着窗户比量的那件、曾经被当做头巾的大花裙子已经穿在了她身上。蜜雪儿举起手机给自己拍了几张自拍照……估计照片发上去,网上又是一片“又又”的。

稍停了一下,蜜雪儿像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地般扫了一眼餐馆内的顾客,然后她坦然自若的拎起自己的手提包,迈着镇定的步伐离开了柜台。

她走向墙角的冰箱,低头熟练地拉开手袋的拉链,从里面拎出一条条沙丁鱼、鲽鱼……噢,不知什么时候,蜜雪儿的收获品里多了两个茄子。

安锋低头想了想:这女孩出了菜市场,在大街上还能“收获”两只茄子——这茄子之前必定躺在别家的菜篮子里。

再度抬起眼来,蜜雪儿依旧在冰箱前忙碌,咖啡馆里的人则心神不定地望着窗外。满咖啡馆除了安锋,唯有两个座位上的两位男性客人没有望着窗外,他们彼此对望,脉脉含情,深情款款,柔情蜜意,望穿秋水的。

刚才离开吧台的招待长得非常娘,十分娘。他扭捏的走到安锋身边,手里掐拿着水牌,浓情蜜意地看着安锋,看得安锋毛骨悚然,而后这人细声细气地,很温柔很体贴地问:“先生需要什么?”

毛骨悚然的安锋愣了一下神,猛然间他回想起什么,头发顿时竖了起来……特么蜜雪儿白天打工的咖啡馆是一家同志餐厅。通俗点的讲,就一同性恋约会的咖啡馆。

安锋的脸色顿时像早春的茄子,青中微带紫——这还是他努力控制的结果。否则的话,他的脸色一定会像晚秋的茄子,酱紫

坐在一群紧盯着窗外、故作不紧不慢,其实内心紧张慌乱的客人当中,整间咖啡馆唯一的两个不张望的客人却不停对安锋眉目传情。眉目传情还则罢了,但眉目传情的是男人……这是何等的令人作呕啊。

安锋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用手都能摸得出来。就这种情况,他还不得不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蛋定的观察着对面两个同性恋男人,以及同性恋招待,还有他的监视对象。

煎熬啊煎熬。

突然间,咖啡馆的大多数顾客像检阅部队接到了号令,统一而整齐的站了起来,开始向门外走去……好吧,安锋也只能随大流向门外走去。否则的话,咖啡馆里只剩下他跟两个同性恋顾客,人家再不上来对他性骚扰,那未免眼睛里太没水。

出门的时候,安锋手指头一弹,一个小黑点粘到门框上,他若无其事的向巷尾走去,这时,附近假装悠闲看风景的若瑟面无表情的向咖啡馆走来,准备与安锋交叉换位,接过安锋的近距离监控工作。但安锋轻轻摇摇头,示意放弃吧。

这个时候,原先咖啡馆里涌出的客人各个故作悠闲的走到晶锐车身边,眼巴巴的盼望着晶锐车开走,但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醒目过来,原来大家都是同类。他们彼此对望一眼,有的人继续坚持,有的人则不好意思的走开,同时脸上流露出懊恼——唉,这几小时时间白等了。

当然,如果能够把这一百欧元拿到手,即使等一天也不亏。毕竟大家的平均月薪也就是四五千欧元,这还是税前收入,而地上捡的一百欧元是不用纳税的。

这曾经是多么绝妙的主意

现在这主意除了让安锋损失一百欧,什么收获都没有。

若瑟叹了口气,她看了看咖啡馆的大门,随即,不加掩饰的转了个身,与安锋肩并肩往回走,边走边难以置信的问:“为什么?”

安锋苦恼的回答:“同性恋酒吧啊,里面还有两个同性恋。”

这时候,胖女终于把早晨的监控录像全部分析完了,她在耳机里轻轻说:“经过图像分析,那女人身边应该没有其他跟踪者……当然了,这只是一天的监视结果。我只能说,从图像看,除了你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对我们的目标留露出过度关注。”

稍停了一下,胖女问:“我们怎么办,现在跟她接触吗?”

现在跟蜜雪儿接触吗?

如果蜜雪儿否认见过迪尔,或者蜜雪儿虽然不否认,但她胡说八道一通,谁知道真假?

监控蜜雪儿的原因是怕她是别人放出来的诱饵。

迪尔也是个老狐狸了,虽然他在失踪前透露出求助的意思,但终究没有发出求救信号。目前他躲藏起来,也许是陷入困境,也许是将计就计……无论怎么说,安锋都不相信,迪尔这厮能陷入连个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的境遇。

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敌人太强大,要么是迪尔已经死了。

迪尔走之前跟安锋约定,他每两周发送一次安全信号,证明自己依旧安全。如今他五六周未曾发回安全信号,虽然这证明他确实出状况了,但远还没有到……危害安锋安全的地步。所以接到消息后,安锋没有立即展开救援行动,他在等待最后的、关键性的信号。

蜜雪儿会是诱饵吗?是,还是否?

这个答案决定生死。

“继续……监控”,安锋想了又想,决定再观察一天。

一行人无奈的、悲怆的重新返回了胖女人所在公寓。司机罗杰被留在咖啡馆附近,但他的任务已经不是监控,而是蹲点守候、防止意外发生。如今,那份监控的活已经由秘密监视探头代替,而这个秘密监视探头就是安锋临走时,弹在门框上的小黑点。

这小监视器的工作时间只有十二小时,今天过后,大家或者重新布置监控系统,或者直接与对方接触。而蜜雪儿已经注意到了安锋,两人隔着柜台碰撞过眼神,所以安锋已经不适合露面,仅剩的一个监控者就是若瑟了,这张王牌要保留到最后。

胖女一边通过秘密监视器查看着咖啡馆内的动静,同时自言自语的嘀咕:“没发现其他数据传输,咖啡馆里似乎没有其他的窃听器,但我们……功率不够,没法确认这点。如果加大搜索功率,监控探头的工作时间就维持不到夜晚了。”

加大监视器功率输出,可以跟详尽地检查周围的状况,比如手机信号的发射,比如附近是否存在另一个静默守候的无线电频率。但……

安锋脑子里一转,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她的手机呢?我们是否可以通过她的手机信号追踪?你是否侦测到她的手机信号?”

胖女愣了一下,为难的说:“监控手机信号是违法的,国会刚刚通过……

“我们又不拿监听录音去法庭,谁管违法不违法……没关系,如果你会切入她的手机信号,那么动手吧。”安锋怂恿道。看来,这群孩子还没意识到他们于的就是违法的事。

胖女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呀,我听说过这种监视手法,我们又不拿监听资料当证据,谁知道我们违法了。哦,这只是辅助破案的手段而已……等我一会儿,三分钟。”

切入蜜雪儿手机信号后,胖女听着信号忍了几分钟,马上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向沮丧的安锋与若瑟:“可真是苦了你们,这女孩……太活跃了。”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零九章 走路不看路的……

第二百零九章走路不看路的……

蜜雪儿的手机几乎时刻不停,她不断地与人通过短信聊天,不断地用手机拍摄一些图像,不断地拨打着电话联络着新朋旧友……好吧,蜜雪儿还有第三份职业,在咖啡馆打工的同时,她还是一个掮客,兼职做着出租房屋的中介工作,所以招待工作间隙他不停地查阅报纸、上网搜索,然后在网上发布着各种各样的信息,联络各种各样的人,以及发布自拍照。

但她这份的忙碌太影响别人了。

每当她开启照相镜头,根据主机优先的原则,胖女的监视画面自动被屏蔽掉了;每当她想发送信号,对监视方的信号传递便被迫中止……好吧,这主要是因为蜜雪儿使用的手机很廉价。电信公司配发的签约手机,主机的处理器为最低配置,同时处理两个任务会导致手机黑屏死机。为了不影响蜜雪儿通话,也为了不让她警觉到异常,胖女自己设置了“主机优先”的原则。

于是,大家看到的监控画面是断断续续的,听到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唯有在蜜雪儿忙着招待客人,忙着跟客人算账的时候,信号传输才流畅起来,于是,整整四小时过去了,大家听到看到的全是顾客的头脸,以及咖啡馆内同性恋的讨价还价声打情骂俏声争风吃醋声……就这样,这份信号传输还时时中断。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即使以胖女那万年宅女的性格,忍到最后也忍无可忍,所以她非常同情早晨追踪蜜雪儿的安锋与若瑟,他俩该有多大的耐心,才能在三度失去追踪目标后,依然不骄不躁的坐在这儿——佩服佩服

四小时过去了,所有的参与人员都咬牙切齿。安锋于脆找地方打瞌睡去了,在迷迷糊糊中,他等到夜晚来临……好吧,这一天是各种不顺心。夜晚刚降临的时候,安锋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斯嘉丽用他赠送的那张银行信用卡,提取了最高限额的一百万美元。

也就是说安锋给对方一年零花的钱,斯嘉丽一天之内全花完了。

这笔钱转往了一个新开设的账户,安锋也是等的百无聊赖,随即打电话给斯蒂尔:“帮我查查这个账户,账号是……”

“这账户是我帮斯嘉丽开设的”,斯蒂尔笑了:“她刚到米国就开设了这个账户,这是个投资账户,我们的斯嘉丽把她的零花钱,以后几年的学费都投入了这个账户,她现在忙着四处寻找投资目标。”

这时胖女在电脑前呼喊了:“她动了,嗯,应该是去酒吧上班。”

安锋弹了弹响指:“我回头跟你聊。”

若瑟在一边立刻又换了一身衣服,由阿盖尔护送提前赶往酒吧,安锋则找了个“美瞳”让自己瞳孔变了颜色,又是精心打扮一番,让自己变成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形象,这才离开胖女的公寓。

蜜雪儿从咖啡馆里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上班时穿的衣物。这套新衣服安锋不认识,而对方今早晨从早市摊位“顺”的黑色手袋也换了,装过鱼的黑色手袋已被蜜雪儿扔在了咖啡馆垃圾桶里,她现在带的是一个蓝色手袋,配上新衣服与花巾,以及蓝色高跟鞋——安锋可以肯定,这些东西绝对是蜜雪儿昨天偷来,还没来的及穿身上的衣服。因为他隐约觉得,蜜雪儿恐怕有买东西不付款的习惯,而且弄不好,还有东西只用一次的习惯。

一般上班族是在下午四五点钟下班。蜜雪儿下班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她实际上是加班了——八小时工作制、每周工作五天是十九世纪时的工会要求。到二十一世纪,世界的新标准是:每天工作六小时,每年工作十一个月,拿十三个月的工资。

按时间估计,蜜雪儿应该是在咖啡馆,应付过了下班不回家的顾客高氵朝后,这才得以离开白天工作岗位——她工作了整整十四小时。

这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略微有点暮色苍茫时分了。

因为若瑟提前赶去了酒吧,安锋只能一个人跟踪蜜雪儿了。这样一来他行动就自由了多——直到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拥有超视感觉是多么幸运。

监控目标太活跃,一般的跟踪手法对他没有用,而贴身跟踪则需要大量的人手,但有了超视感觉就不一样了,用超视感觉锁定对方后,安锋尽可以站在街头,悠闲的看着报纸,像是一位忙了一天、拿不定主意去哪里休闲的普通上班族。

蜜雪儿刚从一家商店出来,不出安锋所料的,她又换了个手袋,而后一头扎进地铁里……坏事了,安锋刚才还在自鸣得意,对方这一突然变向,弄得他满头雾水:她凭啥要坐地铁?明明前方不远就是直通她工作酒吧的公共车。

安锋还不得不紧跟对方,因为地铁位于地下,飞驰的地铁以及地铁隧道,会迅速切断安锋的超视感觉,如此一来,他算真把对方跟丢了……这该有多丢人啊。

尾随对方进入地铁车站后,安锋觉得不对劲,因为有两个人明显对蜜雪儿感兴趣,他们用明显快于普通人的速度追赶着蜜雪儿,而蜜雪儿的走路方式是跳跃式的,她的腿很长,像铃鹿一样快速跳跃着,为此那两个人不得不奋力拨拉开迎面而来的人潮,动作很明显的向蜜雪儿背影追去。

新一波人流刚涌出地铁,这意味着新列车进站还有三分钟,安锋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走路速度,他不显眼的加快了步伐,尾随在那两个男人身后。

迎面的人潮涌进之后,前方的楼梯突然空阔起来,两个男人眼看就要追到了蜜雪儿,其中一个矮个男人已经伸出手去,准备去抓蜜雪儿的肩膀,但就在这时,前方低头看手机的蜜雪儿陡然止步,身子轻巧的一个侧转,举起手机对自己拍了一张照。

好吧,这张照片有问题——闪光点在背后。

蜜雪儿这一侧转身,矮个跟踪者伸出去的手落空了,但是蜜雪儿与大家都站在台阶上,大家都站在台阶上啊,半步落空,那只脚已经伸出了台阶外。

于是,矮个跟踪者双手在空中扑腾了两下,身子无可置疑的向台阶下倒去……不过这个人够坚强,他咬紧牙关一声未吭,整个脸砸在台阶凸起的棱上,鼻梁骨发出一声脆响,那声音让安锋都不忍心地皱起了眉。但对方一句话没吆喝。

接下来,矮个跟踪者毫无疑问的从楼梯上翻滚而下,一直滚到楼梯终点,滚到平地处,他一声不吭的,摊手摊脚的平躺在地面上,晕了。身后当然留下一片血迹。

而这时蜜雪儿仍然无知无觉的欣赏着照片,当然,照片发上去,一群围观者忙着跟帖,询问她身后那个两手乱扑腾,满脸惊恐的猥琐男是谁。

可是蜜雪儿走路从不回头看,发帖从不看跟帖。

发完贴之后,她没事人一样的将手机重新揣进兜里。此刻,离她两步远的台阶上,高个追踪者警惕地看着蜜雪儿的背影;离她五步远的台阶上,安锋若无其事的、视若无睹的慢慢走来。

走到台阶尽处的蜜雪儿,看到阻路的、摊手摊脚躺在那里的矮个追踪者,脸上露出一点点惊讶的神情,但仅仅一点点。她随即一甩头发,小心地逃开对方身体,目不斜视的向站台走去。与此同时,同样走到在台阶尽平地的高个追踪者左右为难:如果要照顾同伴,那么就跟丢了追踪者;如果对同伴不管不顾,等警察来了,同伴的身份也要曝光。

在高个追踪者犹豫中,安锋若无其事迈过了矮个追踪者——也就在这时候,站台上的人逐渐围拢过来,有热心者上去试一试矮个追踪者的鼻息,还有人打电话报警……无奈之下,高个追踪者一咬牙,蹲下身子抱起同伴的头,轻轻拍了两巴掌,又掐鼻子又扯耳朵,终于,同伴哼哼唧唧的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蜜雪儿就在安锋前方,依旧像铃鹿一样轻盈地迈着长腿。安锋不紧不慢的跟着,突然间,蜜雪儿再度急刹车,而后指头在按键上快速跳跃着,似乎回了个短信。而她身后的安锋……毫不犹豫的保持着原速,若无其事的越过了蜜雪

这地方没有多少腾挪空间,前方几步远就是站台。安锋站在站台的候车线上,与此同时,远处担任指挥调度的胖女,拼命地调转安锋眼镜框内隐藏的微镜头。

当微镜头一百八十度转向后,安锋看到蜜雪儿还在低头写短信。写完短信后她一扭头,回身向来路、向楼梯口方向走去,边走边低头继续发短信……她一头撞进高个追踪者怀里。

高个追踪者已经把矮个同伴搀了起来——这两个人真是敬业,伤成这样了还要无悔追踪。

他们一瘸一拐的准备走向地铁停车线,迎面撞上蜜雪儿后,高个追踪者一伸手,想抓住对方,但蜜雪儿下意识身子一蹲,闪电般从对方腋下钻过。她眼睛丝毫没有离开屏幕,手指依旧在键盘上跳动着。

七八秒钟后,蜜雪儿长舒一口气,把这则短信发送出去,这才抬眼打量四周,寻找刚才发生事故的原因。

看来两位陌生追踪者的目的是想劫持蜜雪儿,但现在因为同伴伤得太重,无伤的那位还要搀着自己受伤的同伴,同时旁边不断地有好心人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诚恳地表示不介意伸手帮一把,弄得没受伤的追踪者很不好意思,动作不敢做得过大,也不能做得过大,还不能太明显。所以错过蜜雪儿之后,他只好忧伤的搀着自己的同伴,来到了安锋身边,站在安锋旁边的停车线上,惆怅的看着铁道边的广告牌。

安锋突然想起来:你有手机,我也有手机啊。

不过蜜雪儿的动作太娴熟了,作为一个灵巧的小偷,她躲避抓捕的动作纯属自然而然,完全不由大脑控制。安锋做不到像她那样自然,他只好装作有电话来,也掏出手机,默默无语两行泪的转了个向,面对蜜雪儿,开始编制自己的短信……就给斯嘉丽发短信吧。

“你把最高限额的款项提取了?”

不一会儿,短信回来了:“当然,你说给我了,我的我保管。怎么,有意见?”

一趟列车进站了,但这时别有用心的三位跟踪者都很茫然,他们不知道蜜雪儿为什么来到地铁站,不知道蜜雪儿会选择哪辆列车,而蜜雪儿选择在他们身后,凭借她的长腿,凭借她的灵巧,就怕她突然决定上哪辆车,事先连招呼都不打,弄得大家毫无准备……按蜜雪儿的性格判断,她会这么做的。

列车停下,大门开了,一群人涌出,一群人涌入。蜜雪儿依旧站在原地发短信……好吧,安锋这时也不要脸了,他面对着蜜雪儿发短信。

“没意见……那个,悠着点花。”

这趟列车呼啸而去,站台上只剩下四个人:面对面发短信的一对男女,以及搀扶着伤兵的两男。

大家都在沉默,都不知道下一步该于什么好……好吧,即使另两位追踪者蠢得像骡子,他们现在也知道安锋是他们的同类,大家都对蜜雪儿不怀好意。

高个跟踪者心里正琢磨是否要跟安锋接触一下,问问他……跟自己是不是属于同一个老板,而矮个追踪者一直迷迷糊糊的,时不时的哼哈两句——他已经万事不管了。

也就在这时,另一辆地铁呼啸进站……好吧,这次蜜雪儿总算做了一件大快人心事,不等车上的人下空,她低着头,一边摆弄手机一边进了地铁车站。

斯嘉丽的短信来了:“没事,反正没钱了找你,你是我哥,哈哈。”

安锋有啥办法,安锋只好厚着脸皮收起手机,若无其事的跟着蜜雪儿走向地铁……谁想他的脚还没有迈进车厢,蜜雪儿突然一抬头,看了看车内站牌,呀了一声,一步跳出了车厢——刹那间,车厢门在蜜雪儿身后关闭了。

还好还好,安锋偷偷擦了一把冷汗。

还好他及时警觉,早早的收回了脚,此刻见到列车门关闭,他不过是后退几步,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冲列车……思考。而另两位追踪者,他们严格按照教科书所教导的跟踪规范,从旁边的车门上了地铁列车。等到列车开始启动,并逐渐加速,这两位追踪者从车厢里惊愕地瞪大眼睛,瞪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蜜雪儿与安锋的面孔。

跳下车的蜜雪儿四处张望了一下,嘴唇蠕动着,但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略懂唇语的安锋翻译出了对方的无声嘟囔:“啊呀不好,这条线昨天去过了,下个月才能重新去,那条线也……好,这次我去那里吧。”

聪明人无需更多的提示,安锋顿时懂了:蜜雪儿昨天乘坐那辆地铁,偷窃过地铁沿线的商店。为怕人惦记,专门等在那里抓她现行,她想今天换一个线路。只是刚上车时蒙头发短信,她没看车牌,到了车内才注意到,所以忽然跳下了车——她不是有意的呀。

换吧换吧,安锋今天已经打算不要脸了。他装出一付痴迷色狼样,执着而坚定地着脸,贴身紧逼的对蜜雪儿进行严防死守。他一步不落的紧跟着蜜雪儿,脸上露出随时想引起对方注意,随时准备与对方搭讪的模样,咬定青山毫不放松的……贴上了蜜雪儿。

十五分钟后,两人重新回到地面上。这里人多一点,但只要回到地面安锋就不怕。他稍稍放缓了脚步,看着蜜雪儿一头扎进一家商店里,他悠闲自在地走到马路对面,假装欣赏橱窗里的货物,从玻璃的反光中观察着对面商店的大门,与此同时,他的超视感觉紧跟着蜜雪儿进入店面里头。

五分钟后,蜜雪儿从商店里走出来了,她果然换了一身新衣服,同时换了个新高跟鞋。跳到街面上后,蜜雪儿扬手搭了一辆出租车,迅速消失在大街上,而安锋刚一扬手想搭出租车,对面店铺的店员已经跑到大街上,东张西望地寻找蜜雪儿的背影。

看来蜜雪儿今天出师不利,很快的被人发觉了。

从早晨的经历看,大多数被蜜雪儿偷了的人,事后都不知道自己被窃了,所以被人很快发现偷窃,对于蜜雪儿来说算是偷窃失败了。

蜜雪儿再没有停顿,她乘坐出租车到了下一个地铁口,迅速扎进地铁内,直奔自己工作的酒吧。

她工作的酒吧距离地铁口不远,蜜雪儿从地铁口顺着人流向外走的时候,她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安锋,到了地铁站门口,走出地面时,她也没有发现蹲地铁口抽烟的高个跟踪者。

这位高个跟踪者同样没有发现安锋的存在,因为安锋已经换了一身新装束,他现在重新变回了青年模样。

高个跟踪者看到蜜雪儿出现,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偷偷地打量着蜜雪儿身后的人群,目光从安锋身上扫过,却对面不相识。没发现预料外的敌手,高个跟踪者轻轻松了口气,他快步向蜜雪儿走去,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章 运气好到爆表

第二百一十章运气好到爆表

蜜雪儿从不抬头看路,她依旧摆弄着手机,低着头想酒吧后街走去。高个跟踪者紧跟着蜜雪儿走进小巷内,蜜雪儿在小巷口走第四步时忽然横向向旁边一跳,似乎绕过了什么东西,而后继续向前行。

身后追来的高个追踪者见到小巷无人心中大喜,因为蜜雪儿这一停顿,两人距离接近了很多,那位高个追踪者随即快速向左右扭了扭头,确认周围不见人正是城管动手时,他一个跳跃向蜜雪儿扑去……然后,他从地面消失了。

这条巷子是酒吧后巷。

蜜雪儿横向跳跃的时候,用超视感觉锁定她的安锋也被吓了一跳,等蜜雪儿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安锋赶紧搜寻地面状况,然后,他发现蜜雪儿横向跳跃的地方,距离跳跃点仅一步远就是个井沟盖。但那个井沟盖颜色有点不正常,安锋正琢磨哪里不一样,高个跟踪者猛地一脚踩在那异样的井沟盖上,给了安锋明确答案。

安锋终于知道那井沟盖哪里不正常了。

那井沟盖不是真正的井沟盖,是一块薄木板。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薄木板左右,地面上低低亮着两盏黯淡无光的红色警示灯。而薄木板似乎是三合板材质,如果小心人走过去,也能不磕不绊,安全从上面走过。然而,像高个跟踪者那样用全身力量跳到三合板上,结果是……无可置疑,高个跟踪者“咔嚓”一声,绝望的,无可挽救的坠入窨井中。

但蜜雪儿走路时一直旁若无人,她眼睛在手机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欣赏音乐,身边“咔嚓”的响声没有引起她的惊讶,她没回头,照常用原速继续向巷子里走,然后将自己的员工卡在一扇门上刷了一下。顿时,门内的守卫推开了门,嘴里抱怨着蜜雪儿又迟到了,等等。

蜜雪儿摘下其中一个耳机,一边向对方致歉一边说:“咱洗手间的下水道修好了吗?我刚才仿佛,嗯,好像,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来自井沟盖子方向的断裂声。马迪尔,如果你有空,过去检查一下井沟盖吧。”

开门的大汉不以为然:“哈哈,那可不是我的责任,我的责任就在门里边,门里的事归我管,门外,哪怕天崩地裂,我管不着。不过你放心,这是酒吧后巷。这巷子没有住家,只有我们倒垃圾出入。除了我们,谁会钻进这条巷子呢?你刚才听错了吧?快进来,你迟到了三分钟,老板已经发火了……”

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钻这个隐蔽巷子,比如安锋就没有跟着进入这条巷子——他现在无比庆幸这一点。

但是蜜雪儿如何神奇的绕开窨井盖?难道有人天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看清前面的道路?这个,似乎有点难度。似乎与智商无关

安锋转了个圈子,从酒吧前门进入。他进去的时候酒吧里人并不多。对面的凳子上,若瑟向他招招手。而此时若瑟身边已经坐了两个女人,酒吧内一名男子手里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地走向若瑟她们的座位,似乎准备搭讪,准备加入到这一桌子来。

你还别说,若瑟长相并不差。如今她一头金色长发,马尾辫扎在脑后一甩一甩。虽然身材略有点瘦弱,胸器并不高耸。但总体来说,她的外形还过的去,像是个腼腆羞涩、长相中等偏上的办公室实习生。

而与若瑟坐一个桌子上的两位女士似乎也是同类型的人,看起来都刚出校门不久,身上洋溢着青春期的好奇、懵懂、羞涩、以及无所畏惧。

总体来说三个女人五官搭配都不错,虽然不算十分出色的美人,但青春也是一种美丽。三个同样青春的女人坐在一起,酒吧里的男人想来搭讪一下……安锋可以理解。

安锋坐下的时候,若瑟向两个女人介绍:“这是我男友卡森……”

这个时候,刚才端酒杯来的男人已经搭讪成功,他顺势在酒桌上坐下,给桌上的每个女人点了一杯薄荷酒。开始参与聊天。安锋坐下时四处望了一下,发觉眼下坐的座位是最适合观察吧台的,既不远又不近,而且十分隐蔽。也不知是若瑟本来坐在这里,其他两个女孩是后来的,还是相反。

不过这已经没什么了,安锋顺手叫过招待,给桌上的每个人点了杯冷饮,自己则叫了一杯马丁尼。伸手一搂若瑟,像正常恋爱中男女一般,搂着若瑟开始闲聊。

蜜雪儿已经换上酒水小妹的服装,正挨个桌子推销水牌上的酒水。她不时地记下客人的需要,而后回到吧台结账,从吧台领取点过的酒水。游走在酒吧里,她提一个小篮子,或者端一个托盘,动作轻巧而灵活,时不时还要避开客人的咸湿手,将客人点的酒水安全送到桌上。

酒吧面积并不大,大约有二十余张,不到三十张台位,类似蜜雪儿这样的酒水小妹还有两个。

若瑟掩护着安锋的动作,安锋一边用眼镜框上隐藏的摄像镜头,将酒吧内的人像以及场景布置一一扫描下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桌上的人搭讪着。

就这一会儿工夫,又一位男士搭讪成功,整张桌子变成了三男三女。

英国人聚在一起聊天,不会聊家庭与收入,以及工作。他们聊的是球队,聊的是自己的旅行计划,聊的是动物世界,以及全球变暖等等话题。大家天南海北的不着边际的聊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工夫,五六杯啤酒下去,三四杯烈性酒也消费一空,于是,安锋伸手招呼酒水妹。

可惜,每次来的总不是蜜雪儿……不过,安锋坚信这是意外。

酒吧内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舞台上的演员表演了一波又一拨……好吧,原来蜜雪儿以及另外两位茶水妹也是客串演员。蜜雪儿表演的是钢管舞,她跳得很娴熟,但是仅此而已。除了色诱,没有其他艺术性。

时间慢慢到了午夜,酒桌上的一对男女已觉得他们聊到了火候,于是边勾肩搭背的告辞离开,而剩下的一对男女则明显不在状态,那位同桌女伴换了一位又一位男伴,人已经喝得有点口齿不清,但依旧没有选定今晚的伴侣。

安锋与若瑟等不下去了,安锋伸手打个招呼,决定提前告退。阿盖尔与罗杰各自开车停在不远的街道上,安锋与若瑟出了酒吧立刻各奔东西,安锋上了罗杰的车,若瑟则登上阿盖尔的车——她将直接回蜜雪儿的宿舍守候。

这会工夫,胖女已经分析完今晚的监控资料。那两位悲惨的一高一矮的跟踪者已被查清了身份,熬得两眼通红的胖女对着电脑屏幕轻声细语地说:“这两个人是惯偷,他们工作不稳定,偶尔受雇于私人侦探所,负责调查不贞的少妇、出轨的男人、丢失儿童等等。都是小活儿,挣不上大钱。

另外他们也替黑道运输些小物件,哦,不是毒品。他俩的级别非常低,做不了大事……如果想知道他们的雇主,恐怕需要进一步接触,因为这两个人没有社保,没有与社保挂钩的银行卡……我需要知道他们的银行卡号、电话号码以及家庭住址。”

安锋立刻叫回了若瑟:“若瑟,酒吧后巷,窨井盖里有个家伙,我不知道他现在从阴沟里爬出来没有。若瑟,这两个人交给你了,能应付吗?”

若瑟嘿嘿笑了:“头儿,我是空手道黑带,跆拳道黄带级,总共10级),看我的吧。”

时间慢慢的过度到午夜时分,酒吧的客人一**出来。午夜之后,蜜雪儿也走出来了,她依然从酒吧后巷走出门来,身上换了一套来时候穿的衣服。她不坐车,步行走出了后巷,溜溜达达的欣赏着沿街的橱窗。

这是一个深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惯偷,安锋相信蜜雪儿不会在酒吧周围作案的,所以她欣赏沿街橱窗的举动,恐怕是为了研判流行趋向,为自己以后的偷窃行为提供参考。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身材火辣的蜜雪儿走在午夜大街上,不时有男人冲她吹口哨,但她却视若无睹听若无闻。但这时,安锋突然看到一位四十多岁、面色苍白的男人,在蜜雪儿前方的商店前,悄悄地透过玻璃橱窗,利用窗户反光观察着蜜雪儿,这人右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安锋跳起来,随手抓了一件风衣披在身上,三下两下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推开车门跳下去。这时,蜜雪儿已经与那位面色苍白的男人交错而过,蜜雪儿手里捏着手机,做出一副随时对橱窗拍照的模样,而那位面色苍白的男人在两人交错而过的时候,右手重新移到了身前——这次,安锋看清了,对方右手握着枝手枪,枪管上拧着消音器。枪身已经老旧,消音器的套筒也有点斑驳。

安锋步伐很快的赶上了追踪位置——这时蜜雪儿走在最前,依旧走走停停;面色苍白的男人已经把手塞进西装兜里,走得很缓慢,当蜜雪儿突然转向和停顿的时候,这个男人也会在一两步的距离停下身来,四处观察着路上的行人

安锋超过这个苍白男人的时候,他的手已从风衣里拿了出来,手上出现了一柄崭新的航空曲尺手枪,枪管上拧了一个银亮的时尚而崭新的消音器。当他经过苍白男人的时候,枪口微微一扬。随后,行人们几乎听不到枪声,只有子弹壳坠地的当啷声。但安锋选择开枪的机会很好,恰好一辆车驶过街面,在车灯过去的黑暗里,安锋扣动了扳机,虽然弹壳坠地声有点清脆,但行人听到的只有车轮声。偶尔几个人东张西望一番,发现街上没有尖叫,没有什么任何异常,一切都那么安详,于是,他们继续埋头走自己的路。

子弹壳坠地后,安锋上前一步,像熟人一样的搀着面色苍白的男人。他顺手下了对方的枪,轻轻地将对方身体依靠在一棵树上,而后亲热的拍拍对方的脸,嘴里随意的说了几句安慰告别话,大约是“一路走好”等等。说话的同时,安锋摸走了对方的钱包。

蜜雪儿仍在前面的马路上蹦蹦跳跳,丝毫不回头看。安锋离她有点远了,大约有半条街的模样,蜜雪儿突然跳到马路中央,她身边的一辆车报警器响了两声,似乎被蜜雪儿磕着蹦着了,而后,大街又恢复平静。

安锋一低头从枪手钱包里摸出他的身份证,顺便把对方手枪的枪号扫描上,信号传输出去后,胖女马上开始了疯狂搜索。不一会儿,她大声夸奖道:“头儿,于得好。这个人是职业杀手,从德国黑森州来的,他的父亲就是一个老牌刺客,母亲也似乎牵扯几件刺杀案……我怀疑这家伙来自一个杀手家族。”

就在这时,安锋忽然发现前面有动静,他猛一抬头,街道上已经看不见蜜雪儿的人影,紧接着,刚才报警器响的那辆汽车亮起了车灯,发动机响了,这车子毫不客气的一撞前面的车辆,而后倒车猛一撞后车的保险杠,快速扭出了停车行列,引擎轰鸣着,看得出来油门踩到底了,车子提速很快,迅速的向安锋方向开了过来,安锋只来得及看清坐方向盘后面的人,车子已经快速的从他面前掠过。

安锋这才回想到,蜜雪儿出了酒吧后,手上多了付丝绸手套……当然,安锋自己也常戴手套。戴手套的作用是避免留下指纹,看来蜜雪儿出门时已经打定主意偷辆车回家。

但是酒吧离蜜雪儿宿舍并不远啊,顶多十分钟车程。

接应的罗杰已经从监视器里看到这个状况,他憋着笑开车来接回了安锋。在车上安锋把那位杀手的证件重新拿出来,进行一番清晰的扫描,而在对方的银行信用卡上,安锋还找到了两枚清晰的指纹。

胖女随即开始破解杀手的个人密码……那些信用卡里面的钱财当然归大家所有了,这只能怨杀手倒霉了,但是一个疑问随之浮现在大家面前——谁想杀蜜雪儿?究竟是谁在追踪蜜雪儿?刚才还只是追踪者,怎么这一会儿派来了杀手?两拨人是同一个老板吗?

安锋在蜜雪儿家附近找到了那辆丢弃的车子,车上的音响装置已被撬了下来,司机坐的门半掩着,安锋过去的时候,正有三个不良少年在那里拆轮胎,以及卸座包。看来蜜雪儿自己偷了车,故意半开车门引诱别人作案,让其他人背黑锅。

超视感觉在蜜雪儿家附近追上了行进中的蜜雪儿,蜜雪儿的手袋总是那么鼓鼓当当,估计这次手袋里装的是汽车上撬下来的音响,蜜雪儿走得脚步轻盈,整个人精神焕发。

罗杰将车停在路边,安锋在蜜雪儿公寓大楼门前跳下车,这时公寓大楼的楼梯间逐一亮起了灯,是上升的电梯让感应电灯亮起。安锋迅速扫了一眼正对蜜雪儿公寓的大楼,他快速走了几步,身子凌空一跃,扒着门厅的防雨檐跃上了二楼窗户,而后快速几个跳跃,从三楼楼梯间敞开窗户钻了进去,等他跳进楼道双脚落地的时候,若瑟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找到他了,那个阴沟里的家伙正在高烧昏迷,他还在阴沟里,我取走了他的钱包,以及手机……”

对面的门厅灯停止了闪动,似乎电梯停了,安锋命令远端的胖女:“放大镜头,把图像传送到我的镜片上。”

镜片上的图像不断放大着,但是从安锋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楼道里走动的一双脚,这双脚一闪而逝,安锋随即跳起来,快速向这栋楼的楼顶爬去。等他窜上楼顶平台,蜜雪儿房间里的灯恰好亮起,与此同时,他看到楼前沿,更适合观察蜜雪儿宿舍的位置蹲了个黑影。

安锋的动作很轻,这套大楼的消防梯是敞着口的,他探头观察好落点后,立刻一个翻身,轻盈地落到了地面,衣服没有带起一点风声,而这时,蹲在那里的黑影已经拿起了一支狙击步枪,瞄向了蜜雪儿的窗户,片刻间,这个人颓然的放下枪,伸出拳头在空中砸了两下,安锋眼睛一眨,超视感觉迅速进了蜜雪儿的房间——原来蜜雪儿房间里多了个男人,他正在紧紧地拥抱蜜雪儿,此刻他的脊背朝着窗外,恰好将蜜雪儿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

黑影重新举起了枪,但这会儿工夫已经让安锋掏出了枪,他的手一甩,两声轻微的咳嗽声,两枚滚烫的子弹无声的落在头顶,那个黑影身子一歪,软倒在原地。

两颗子弹一颗钻进了他的太阳穴,另一颗从他的脖颈钻入大脑,直接打断了颈椎——安锋用的是德国杀手的手枪。

蜜雪儿房间的灯灭了,安锋默默地走过去,捡起杀手的枪,退下弹夹看看,而后拉开枪膛,退出了枪膛内的子弹,装上一颗特种弹,对着蜜雪儿窗户开了一枪。

这颗特种弹是窃听武器,发射的东西粘在窗户上,可以感觉到玻璃的震动,而后把玻璃的震动转换成相应的声频信号,如此就可以听到屋内的动静……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的收费很昂贵

耳机里传来蜜雪儿不断的尖声呻吟,以及充满乐的吟唱。还有断断续续的催促声:“加点,再点……就这样,上帝,就这样”

这位蜜雪儿太活跃了,她像一只叽叽咋咋的百灵鸟,不停地唱着歌,全然不顾监听者听得面色苍白。

好吧,这里已经没必要留下来了,安锋走到楼顶的杀手身边,他上下检查了一下杀手身上,杀手浑身上下只有一把车钥匙,这把车钥匙还不是遥控钥匙,钥匙上面没有任何车牌标志……安锋把头伸出楼檐,扫了一下楼下马路边停的车辆,他轻轻叹了口气,摘下自己的眼镜,利用上面的摄像镜头将左右五百米内所有停的车辆摄录下来。

对于超视感觉来说,黑夜视物是很容易做到的,杀手并不是全身**来到楼顶,楼檐边放着两枚戒指,一枚是黑色金刚石戒指,但宝石中心用金属锇制作出一个灰色的标志,这个标志有点像大写字母“g”,又有点像沃尔沃外圈的标志,一个圆圈上面带一个箭头——似乎是医学上的男性标志。

另一枚戒指是个剑齿虎标志,但剑齿虎的虎牙并没有翘起,而是很滑顺得咬住了下颚。

安锋捡起戒指观察了起来,尤其注意那枚剑齿虎标志的戒指。他顺着剑齿虎的獠牙抚摸了一下,感觉到戒指底座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他忽然明白了,这枚戒指也许是杀手最后的防身武器了。

自觉的将两枚戒指装入口袋,安锋过去收拾杀手的枪械盒。果然,他在枪械盒夹层里找到了逃生绳。

逃生绳很细也很坚韧,足足有二十五米长度,可以⊥人速从七八楼高度降下。安锋用这根绳子将杀手细细绑好,还细心地将杀手两只胳膊叠放在胸前,做了一个基督教中教徒安葬时的安魂姿势。

等把杀手仔细捆好后,安锋收拾起杀手的枪械盒,仔细的清扫了杀手遗落的痕迹,楼檐上的血迹他也用餐巾纸涂抹了一下,上面撒上一点灰尘,尽量让别人一眼看不出血痕。

等这些做完,他左手提着杀手的枪械盒,将杀手的尸体扛在肩上,慢悠悠得顺着消防梯下到楼底,乘上了赶来接应的汽车。

安锋回去得比较早,若瑟还没有回来,安锋赶到的时候,若瑟正在耳机里向胖女汇报:“……这房子简直像垃圾堆,东西太多太乱了,我相信他们一个月没有清理过……”

胖女安慰道:“这不是好吗,我相信他们受雇跟踪是最近的事情,你找一找有没有电话号码,有没有可疑的记录……他们家有电脑吗?别跟我说他们文化程度不高,如今电脑就像电灯电话一样,是家庭必不可少的日常用具。你最好找到他们的电脑,把他们的机箱抱过来,我就能查出他们最近一年都做了什么。”

见到安锋进来,胖女冲安锋点点头,而后继续跟若瑟交流。阿盖尔看到安锋肩上扛的尸体,他望了一眼天色,随即钻到床底下,拿出一个裹尸袋来,开始将杀手的尸体装入裹尸袋中,而后熟练地找出印泥,开始提取杀手的十指指纹——这种活他已经做熟练了。

做完这一切后,阿盖尔用丙酮仔细的擦去杀手尸体上的残留印泥,而后收拾掉一切痕迹,不用安锋吩咐,他轻巧的提着裹尸袋出去处理尸体……

胖女还在跟若瑟交流着,若瑟说道:“我的摄像机没有电了,天呐,这个垃圾堆需要十个人翻检整整一天,这两个人居然在床上吃东西,床单上还有大滩的西红柿酱,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睡得下……”

“回来吧”,安锋插嘴道:“把他们房间能找到的纸片全部带回来,搬上电脑箱,你就撤退吧。这两个是足轻重的小喽啰,没必要耗费太多的精力。

胖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安锋的意见,她又跟若瑟交代了几句,随即把监听频道切换到蜜雪儿宿舍……哈,蜜雪儿的床上歌唱依旧没有停。

“这个人精力太充沛了”胖女发出一声感慨。

说实话,所有的监听人员都有同感。蜜雪儿总共打了三份工……不算偷窃职业。当然,都是三份薪水不高的工作,她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于得比驴还累。可就是这样,她每天都朝气蓬勃地迎接的太阳,脸上从来没有见到沮丧、麻木、绝望等等负面情绪。

可是若瑟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天亮时她才怒气冲冲地赶了回来,带回来足足一麻包废旧纸片,腋下夹了个肮脏不堪的电脑机箱,她将麻包重重扔给胖女,气冲冲得抱怨自己就像一个捡垃圾的,努力将两个跟踪者的房子打扫了一遍,并声称如果有人去寻找两位跟踪者,他们绝对会发现房间有人搜索过。

“这绝对不符合特工条例,这绝对瞒不过去。只要知道他们两个脾性的人,肯定知道有人来过他们房间,并彻底搜索过当然了,我没有破坏他们的家具。我想这两个懒人也不会把东西藏在沙发垫子里,所以我没有割开沙发垫布,没有撕烂枕头,但我相信,他们的房子少了十磅垃圾,是个人就知道有人tthi过。”

“这不重要了”,安锋被若瑟回来的动静所吵醒,他一边换上衣服,换了个形象,一边说:“蜜雪儿的麻烦跟我们关,谁雇了人跟踪蜜雪儿,我们不感兴趣。今天,我要跟蜜雪儿谈谈……若瑟,你打算同去吗?”

若瑟摇了摇头:“不,我要洗个澡,然后打个盹,再给自己喷上香水,去除那房间带来的肮脏臭气。”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安锋不过睡了四个半小时,其余的人几乎没合多少眼,连司机罗杰也一样。所以第二天的监控只能由安锋自己开车去了。

所有的监控人员都累极了,但蜜雪儿怎能做到精神焕发得面对每一个黎明呢。

安锋坐在马路边的车里,一边监控者蜜雪儿公寓大门,一边观察着马路边停的汽车,黎明时分,蜜雪儿宿舍有了动静,胖女低声报告:“她醒了。”

随即,胖女把监听频道切换到蜜雪儿户上的窃听器上。

首先映入耳朵的居然是一个男人的撒娇声,蜜雪儿扯着那个男人的耳朵要求对方尽离开,而那个男人慵懒地,喋喋不休的赖床,不过,蜜雪儿情地、毫不犹豫的将那个男人踢出了自己的宿舍。然后照例是刷牙的声音,拍摄照片的声音。

几分钟后,蜜雪儿下楼了,睡意朦胧的胖女突然发出警报:“注意,她进了地下室,进了地下停车库,手机信号显示越来越微弱,她在走向地下室的墙角。”

安锋赶紧推开车门跳下汽车,他拎着包速走向蜜雪儿的公寓大楼,右手食指扶了下眼镜,眼镜片立刻转换成了只瓦斯箱荧光镜片,门铃键盘上,四个数字码指纹重重。安锋举起自己的手机一晃,手机内的密码破解器速运转着,只听咯的一声,门开了一条缝。

胖女在耳机里提醒:“手机信号中断了,我们已经失去了蜜雪儿的信号。

安锋脚步速钻进了电梯,按动电梯上的楼层号码,直接降到了地下停车厍。

幸好这栋公寓楼楼层并不高,所以#下停车库只有一层。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安锋看到停车库最里面的拐角处,蜜雪儿穿着鲜亮的大红色吉普赛裙,已经站在了一辆绿宝石牌汽车边。

绿宝石牌汽车类似国内的熊猫汽车,不,应该说国内的熊猫汽车,都是一种微型的小马达四座汽车,这种汽车很廉价,没有遥控门锁装置,蜜雪儿刚刚把钥匙捅进门锁内,这门锁似乎有点不灵了,蜜雪儿拧了一下没拧开,这让安锋怀疑对方是偷来的钥匙,准备来偷车……当然,蜜雪儿不是第一次于这宗了

安锋一脚迈出电梯,也就在这时候,旁边一辆汽车内突然跳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持蟒蛇左轮手枪,果断而坚决的冲蜜雪儿手腕处,而另一个人拿的是勃朗宁,正忙着拉开勃朗宁的枪栓。

安锋几乎是下意识的掏枪,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连续扣动了扳机,而且是用的加倍射击法,一人两枪,四颗子速射击出来,枪声在整个地下室空间回荡着,这时候安锋才醒悟过来……坏了坏了,手欠了,开枪了一点,连消音器都忘了装。

震耳欲聋的枪声让蜜雪儿一哆嗦,车门忽然蹬开了。吓了一跳的蜜雪儿转过身来,她没有发现安锋,先看到离她不远的地方倒地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身体斜躺着,手枪扔出几步远。

蜜雪儿愣了一下神,她麻木的走过去,麻木的拉开自己手包的拉链,麻木地将对方扔下的两只手枪装进手袋里,而后意识的摸摸对方胸兜,意识挨个摸出对方钱包扔进手袋,然后……摸裤兜。等把这两名死者所有口袋都掏空,她站起身来开始哭泣。

也就这个时候,她看到提着手枪站在电梯门口,正在懊悔的安锋。

蜜雪儿毫不迟疑的向安锋走来,一边走一边泪流满面的哭着问:“怎么会这样?这世界怎么了?谁想杀我?这两个人是谁派来的?你,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吧?”

蜜雪儿说着,哽咽的扑进安锋怀里,浑身颤抖地、感ji涕零的说:“多谢,多谢你保护了我,是你开的枪吧?你真好,真好”

说话间,蜜雪儿右手很自然的摸向了安锋的胸前。在蜜雪儿的指尖碰到安锋钱包的那一刻,安锋猛然醒悟过来,他的手像闪电一般伸出去,指头夹住了蜜雪儿的胳膊。他的动作非常,一下子就把蜜雪儿的手从自己胸前扯开,但,即使以他的速,依然让蜜雪儿几乎得手。

当蜜雪儿胳膊被安锋抓着,速甩离了安锋胸前时,她的指尖已经夹住了安锋的钱包。等手腕离开安锋胸前的时候,她的指尖依然不依不饶的夹住钱包。但因为安锋抓得太痛,她两个指头没夹稳钱包,于是,钱包声地从空中坠下,安锋握枪的手随即一抓,这才保证了钱包没有易主。

蜜雪儿毫不羞愧,她脸不红心不跳的从手袋里摸出其中一位死者的钱包,打开钱包不见外地摸出了对方的钞票,同时哭得像棵老橡树一样,诚心诚意的将一把零钞递上去:“先生,你是来保护我的么?噢,我可以雇用你保护我吗,我给你钱,你的收费是多少?”

安锋很奈的松开蜜雪儿的手腕,稍稍后退了一步,拉开与蜜雪儿的距离,而后歪着头,好奇地问:“有人要杀你,你一点不惊讶?”

蜜雪儿眼泪一直止不住的流:“不,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我知道有很多人想杀我,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是你…你不会是他们同伙吧?”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他这摇头是表示奈,表示力。但蜜雪儿误会了这意思,立刻口齿伶俐的跟上一句:“那就好,你的职业是警察还是侦探?”

安锋想了想,憨hou的回答:“应该……算是后者。”

“那么你也于保镖吗?我现在需要人保护,我需要保镖,我只能指望你了,我可以雇佣你吗?你每小时收费多少?”

安锋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我的收费很昂贵。”

“很贵是多少?每天……两百英镑?”

安锋歪了歪嘴,回答:“不,每小时,至少两万英镑。每天算小时出勤

“24小时,真好。两万英镑,我雇你一个月”,蜜雪儿速数了数她从钱包里拿出来的钱,而后把这些零钞硬塞进安锋胸前的口袋内:“这里是七十三英镑,算我的定金。”

安锋突然觉得这时说啥都没有意义了,他默默语两行泪的提起两名杀手的尸体,扔进绿宝石车狭小的后座,而后招呼蜜雪儿:“天已经亮了,我们需要尽离开市区,以便处理……”

安锋向两具尸体歪歪嘴,蜜雪儿忽然被惊醒,她猛一个转身,这转身动作是她惯有的,毫征兆,爆发性隐蔽性令人不可思议,身法得让安锋一伸手都没有抓住。当安锋正在回味自己为什么没有抓住的时候,蜜雪儿已经跳到了她的绿宝石车上,熟络地招呼道:“上车。”

安锋是这样的人吗?一贯谨慎的安锋会在大白天里,让自己的汽车后座坐两个死人吗?

可是没办法,这时候不走也不行了。安锋垂头丧气地坐上了副驾驶位置,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蜜雪儿猛一脚油门,车子立刻窜了出去。

蜜雪儿的开车习惯跟她走路一样,特别擅长急刹急停,擅长换车道不打转向灯,兴趣来了一打方向盘就能跳到旁边车道,她在前面走,后面车辆如果没有发生一两起追尾事故,伦敦的交通警都感到不好意思。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整个车里弥漫着血腥气息,安锋不停地懊恼:完了,完了,我完美瑕的信用记录,一旦警察发现了车后的尸体,我怎么说得清楚……当然,这两个人本来就是我击毙的,蜜雪儿实话实说我都受不了,她当然不可能说着两人是她自己杀死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煎熬啊

好在一路有惊险的开到了城郊,开到了郊外森林里,蜜雪儿一打方向盘,汽车窜进路边的小树林里,她跳下汽车,熟练地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铁锹扔给冷汗湿透脊背的安锋,连声催促道:“,把他俩埋起来。”

安锋看到对方的熟练劲,他举了举铁锹棒,疑惑的问:“你……常干这事

蜜雪儿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绝对第一次”

谁信?

安锋回身望了望树丛里留下的车轮印,摇了摇头:“埋在这里不合适,这辆车……”

“……我男友的。你放心,警察即使根据车轮印查到了这辆车,也不关你我的事儿。噢,当然也不关我男友的事儿,他有不在现场证据——现在他已经到了早市。”

“你想得太简单了”,安锋掏出手机,拨打了阿盖尔的电话:“情况你们都知道了?”

阿盖尔与罗杰同时在耳机里回答:“我们正在向你那赶去,请等我……十分钟。”

稍停,罗杰补充一句:“若瑟也在我这儿。”

安锋伸出食指,冲蜜雪儿勾了勾:“让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其他的事,我的同伴会处理。”

蜜雪儿伸出一只手,捏紧了自己手袋的拉链,警惕地说:“我只雇了你一个人,我跟你说,我能只付你的费用。别的人我不管……”

安锋手一翻,那只手枪出现在他手中,他一边缓缓地给手枪拧上消音器,一边慈祥的冲蜜雪儿笑着,轻声提醒:“别动,千万别动,我知道你包里有两支枪,都是上膛的,很容易走火,所以,千万别动。现在,你最好跟我走。”

蜜雪儿后知后觉的一声惊呼:“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哦不,你跟他们是两伙的……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跟他们虽然是两伙人,但目的是相同的,你们都是来杀我的吧?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二章 很纯粹的惹祸精

第二百一十二章很纯粹的惹祸精

安锋平静的望着蜜雪儿,许久,他唇边露出一丝嘲讽:“杀你?哈哈,谁付钱?你知道的,我收费很昂贵,有人愿付很高的价钱杀你吗?”

稍停,安锋继续说:“至于谁想杀你……你应该知道自己罪了很多人。从昨天到今天,有两拨刺杀者,哦,也许是三波,这个我不确定。还有一拨跟踪者,想挟持你的追踪者。你究竟做了什么,弄得如此天怒人怨?”

说罢,安锋一扣扳机,一颗子弹“噗”地钻进蜜雪儿脚边,蜜雪儿吓得原地跳了起来,稍一回眸,继续热泪磅礴像个怨妇:“你怎么能这样,我如此信任你,你怎么能辜负我?”

安锋枪口上移,毫不动摇的对准蜜雪儿的额头:“别——我知道你身法很快,但无论如何你快不过子弹,所以我最后一遍警告你:跟我走。”

蜜雪儿哭得凶猛,鼻涕像水一样淌,她不停地念叨:“怎么能这样,我不过是偷了你们一点东西。生命是无价的啊,你怎能让我用生命补偿?”

嘴里僵着,蜜雪儿脚下开始移动着。但她眼珠乱转,她的哭啼声非常嘹亮,像女高音歌唱演员在演奏高音唱腔,这嘹亮的歌声惊起了森林中几个云雀。安锋目不转睛盯着蜜雪儿,随手一摆,只听“噗”的一声,一只飞过林间的云雀被一枪击中,翻身坠落草丛。

这动作把蜜雪儿吓了一跳。

在蜜雪儿身后不远方,安锋平静的告诉蜜雪儿一个事实:“你瞧,我的枪可以击中林间飞舞的云雀。我知道你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姑娘,我知道你主意很多,但我请你不要尝试。你终究快不过云雀。不要以为这里到处是树木,你就可以摆脱我。不不,千万别试,千万别用你的生命试探我的枪法。”

蜜雪儿顿时不哭了,她的哭声收拢得如此快速,以至于安锋怀疑刚才对方的热泪磅礴纯属做戏——他越来越肯定这一点。

穿过这小树丛,两人总共花了大约十分钟。这时路边已经停好了阿盖尔的汽车,安锋藏起了手枪,伸手搂着蜜雪儿走上公路。

公路上车来车往,蜜雪儿几次身子顿住,似乎想逃跑,似乎想呼救,但安锋总是快速的、在对方稍有别样意图时,轻轻用指尖轻轻在对方肋下一戳,告诉对方自己很警觉。

上车之后,蜜雪儿发现车里还有一个女人,她立刻面朝车内的女人,张嘴准备乞求准备哀恳准备摆可怜诉委屈。但若瑟抢在对方反应之前,快速的将一张胶带粘在对方嘴上,蜜雪儿下意识的伸手去撕嘴上的胶布,若瑟灵巧的抓住对方伸出的手腕,快速用胶带缠起来。

她将蜜雪儿四肢捆在一起,前后只用了两秒钟,而后若瑟遗憾的叹了叹气,说:“我在捆羊比赛中曾经创下了三秒三七的记录……唉,今天在车里,空间狭小施展不开,慢了太多了。”

“捆羊比赛”是剪羊毛比赛中的一个附属项目,这比赛是看如何最快速的将羊的四个蹄子捆在一起,以便之后的人容易剪羊毛郁闷地听了一晚上激情呻吟尖叫的若瑟,这是把蜜雪儿当羊捆了。

阿盖尔毫不停顿的将车辆驶向伦敦郊区的一栋别墅。等车停进别墅内,关上厚厚的铁门,他像拎一只小猫一样拎着四肢捆紧的蜜雪儿走进门窗密闭的别墅大门,若瑟赶过去逐一拉上窗帘,并在楼顶安放各种监视器。而在此期间,蜜雪儿被扔在地板上,谁都没有管她。

安锋进屋后忙着给自己煮咖啡,顺便煎个蛋,烧一锅奶茶当自己的早餐。等奶茶烧好,捆在地上的蜜雪儿不知何时解开了捆住手脚的胶带,她站起身来,猫着腰刚走两步,就听到安锋一边喝奶茶一边冷冷告诫:“小心,你这只脚胆敢落地,你就是死人了。”

蜜雪儿正像猫一样垫着脚尖走路,一只脚悬在空中正准备落下,听到安锋的警告声,她想了想,讪讪地把这只脚收回来,扭过脸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安锋。安锋玩味地看着蜜雪儿,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拎着他的航空曲尺手枪。随着他的话音落地,阿盖尔雄壮的身躯也应声从前方过道闪了出来,他双手抱着胳膊,嘲弄的看了对方一眼,而后挥了挥胳膊,露出胳膊的肌肉,指了指对方的大腿。

阿盖尔的意思是说:我胳膊比你的腿还粗,你……也就别闹了。

蜜雪儿深深叹了口气,她一伸手撕下了嘴上的胶布,而后说:“我渴了。

这间别墅很整洁,桌子上不见灰迹。茶具也很于净。

安锋取了一个杯子,用热水涮了涮,倒上一杯奶茶。蜜雪儿不用招呼,毫不见外的坐在椅子上,手捧着茶杯,眼珠像老鼠一样转个不停。

这时阿盖尔已重新退回过道内,屋里只剩下蜜雪儿与安锋面对面坐着。在沉寂中等待了片刻,若瑟从外返回,她忙着在室内连接电脑,忙着把监控画面转换到电脑屏幕上。稍后,她也坐在餐桌上,不客气地招呼安锋:“头儿,也给我倒一杯茶。”

英国式红茶其实就是奶茶。在这炎热的夏季,坐在凉爽的空调房内,捧一杯温暖的奶茶,蘸上小饼于,忽然之间,屋内一片家庭的温馨……可惜,蜜雪儿没有这个感受。

半个小时后,胖女赶到了,一百多公斤体重的胖女从自己特制的加宽座车里跳下来,搬一台电脑都有点气喘吁吁,还是随后赶到的罗杰搭了把手,才将所需要的器械搬进了房间内——既然目标已经捕捉到,城里的据点已经不需要了,在这所乡间别墅里动用酷刑,也不惧被人听到惨叫声。

面对蜜雪儿,监控小组人员都不敢掉以轻心,虽然所有的门窗都锁着,但大家不知道蜜雪儿的开锁速度,所以阿盖尔寸步不离的守在大门边,手里握一杆狙击步枪。而若瑟则守在窗边,安锋面对面盯着蜜雪儿……就这样一个小女子,居然让包括安锋在内的多名职业侦探如临大敌。

罗杰忙着架好幻灯机,连接上电脑,胖女坐在那里喘匀了气,征询安锋的意见:“现在,开始吗?”

安锋走到桌前,打开了胖女带来的医疗箱,他戴上医用塑胶手套,戴上口罩,取出注射器,抽出药水,而后举着注射器走到蜜雪儿身边,温柔的问:“你,准备好了吗?”

蜜雪儿浑身紧张,但仍保持着她的快嘴快舌:“准备什么?先生,不要忘了我雇用了你,你收了我的定金,你是我的雇员,应该来保护我的……还有,你杀了人你杀了人啊你已经杀人了,你不怕……嗯?”

安锋伸手去抓蜜雪儿的胳膊,蜜雪儿灵巧的一个转身,但这会安锋已经提高警惕,他伸手按住蜜雪儿的肩膀,像旋转篮球一样将蜜雪儿身体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不由分说将蜜雪儿按倒在座椅上,然后毫不犹豫的给对方注射了一针管药物。

蜜雪儿被按倒在座位上时,若瑟已经提前把茶杯放在窗沿上,等她一坐好,若瑟快速的、咬牙切齿的窜了上来,一边利索地将蜜雪儿的四肢捆在椅子腿上,一边恶狠狠地说:“居然挣脱了我的捆绑,我这次看看你怎么挣脱?”

安锋扫了蜜雪儿一眼,目光落在蜜雪儿腕子上戴的珠串手链,他一伸手,招呼道:“拿手术剪来。”

罗杰递上一把手术剪,安锋一剪刀剪断了对方的珠链,无数圆珠咕噜噜的滚在地上,安锋手里只剩下一个珠子,他轻轻一拧这粒珠子,珠子中央砰的一声,旋出了三瓣像风扇叶子般的弧形刀片,刀片的刃度并不长,连一厘米都不到,但是非常锋利。

安锋再一旋那粒珠子,刀刃一下子缩回去,这粒圆珠重新变得表面浑圆,只有在强光之下,转动珠子,才能察觉珠子上两道细细的缝隙。

“好东西”,安锋随即取出了昨晚缴获的两枚戒指,他把戒指向蜜雪儿展示了一下,而后将剑齿虎戒指交给胖女:“扫描一下,看看里面有什么。”

胖女将这枚戒指小心地放到扫描器里,开始深度扫描戒指内,过了片刻,她指着电脑屏幕,胆寒地说:“幸好你没有转动这枚戒指,你瞧,戒指里面是个胶囊,基座下隐藏着一枚短针,根据里面的机械结构,我猜当剑齿虎张开虎嘴的时候,隐藏的短针就会弹上来刺破胶囊,这胶囊里装的可能是一种毒气…

嗯,考虑到刺客手上戴着戒指,这毒气的作用范围可能只有二十厘米,如果这枚戒指的虎口正对着你的脸,如果你昨晚尝试开启戒指,恐怕你已经死在她家楼顶对面了。”

安锋正试戴那枚黑金刚戒指,蜜雪儿盯着界面上的金属徽记直眨巴眼,安锋一眼扫过,他冲对方晃了一下戒面,用轻松的语气问:“这图案你认识?”

蜜雪儿赶紧从戒面上移开了目光,她轻轻咬咬下嘴唇,并没有回答安锋的话。

安锋放下手里的戒指,走到蜜雪儿身边,开始检查蜜雪儿身上的装饰物,当安锋冰凉的手在蜜雪儿皮肤上滑动时,蜜雪儿感觉像一条蛇爬过了皮肤,禁不住身子缩了一下,感觉毛孔都收缩起来,寒毛一根根立起。

惯偷蜜雪儿身上至少隐藏了三枚刀片,除了珠串上的旋刃外,她在项链里,以及高跟鞋里都隐藏了小钩子,小刀片。安锋毫不客气的将这些零碎扔到一边,冲其余人点点头:“安全了。”

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没办法,这是一个动作灵活到极点,手脚快到极点,而且运气好到令人发指的惯偷,现在大家杀又不能杀她,面对这样一个惹祸精,精神实在太紧张了。

房间里的人松弛下来,阿盖尔推开房门出去,到车里搬运安锋需要的器械。一张折叠医疗床被拿下来了,还有一个硕大的医疗箱。众人没有再理会蜜雪儿,而蜜雪儿感觉刚才注射的药物似乎起了作用,她浑身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神经感触有点迟钝,有点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动,任凭安锋解开她捆的四肢,然后把她捆在医疗床上,又在她太阳穴、心口、指尖粘贴上各种感应器。

安锋给蜜雪儿安装的是一套测谎设备。测谎设备诞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刚诞生时它还有种种弊端,传说通过训练可以抵抗测谎器的侦查,然而这种观念如今拿出来,已经是半个世纪前的老黄历了。

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尤其是人体生理学研究的不断突破,如今再想瞒过测谎器的监控,简直是神话,或者情节。

当所有设备充分就位后,蜜雪儿身上迟钝的感觉开始消散,刚才那番迟钝感让她仿佛睡了一觉一般,随着迟钝感的消失,她感觉精神百倍,感觉自己像睡足了觉一样,浑身上下充满活力。

这时,幻灯机亮了,首先出现的照片是迪尔手搂着蜜雪儿在人丛中走着。这张照片似乎摄于某个商场,照片的边缘部分还可以看到柜台,以及上下运行的扶梯,还有扶梯上隐约的人影。从照片上一侧,拍下这两人身影的摄像头大约位于商场高空,镜头从上往下俯视的,镜头中的迪尔微微低着头,一脸慈爱地看着蜜雪儿,蜜雪儿手里提着很多购物袋,脸上全是喜悦,两人正准备步出商场大楼。

测谎器上的感应器装置勾画出蜜雪儿的心律波动,她的瞳孔在收缩,皮肤出汗加快,虽然她脸上表情似乎没有变化,但仪器已经检查到她的心绪紊乱了

照片迅速切换,下一张照片是在马路边拍摄的,蜜雪儿已经坐在一辆路虎越野车的副驾驶位置上,迪尔一只脚已经迈进驾驶座内,另一只脚已经离开地面,一手准备关车门。

这张照片维持的时间较短,下一张照片跳跃到利兹城郊,拍摄地点可能是一处城郊红绿灯前,驾车的换成了蜜雪儿,迪尔伸着手,侧着脸,嘴里似乎说着什么,而蜜雪儿满脸兴奋,双手扶着方向盘,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她似乎正在猛踩油门闯红灯。

接下来画面变换的越来越快,每张画面不过维持两三秒钟时间,全是迪尔与蜜雪儿在一起的照片。播放了三分钟后,蜜雪儿足足浏览了七八十张照片,安锋慢悠悠的拿起一个注射器,吸取着药剂瓶内的液态药剂,他不慌不忙的走近蜜雪儿身边,平静的盯着蜜雪儿的目光,问:“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

蜜雪儿牙齿咬着下嘴唇,用力点点头。安锋伸左手拍拍对方的脸,他手上一直戴着医生用的塑胶手套,蜜雪儿可以感觉到安锋手指上的冰凉,所以安锋尽管动作很温柔,她依然不寒而栗。

安锋举起了右手注射器,温柔的看着蜜雪儿,问:“我能相信你吗?你会对我说真话吗?”

蜜雪儿再度用力点头。

安锋轻轻叹了口气,将注射器小心地摆在蜜雪儿脸旁边,而后他双手一背,温柔的问:“那么,说吧。”

蜜雪儿脱口而出:“从哪开始?”

“从最初开始——我很有耐心,但不要以为我还有‘不忍心,。”

蜜雪儿翻了个白眼,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孟菲斯先生是我同学琳达的父亲……”

迪尔的真名,不,或者是他在蜜雪儿面前使用的名字叫孟菲斯。他女儿跟蜜雪儿是在幼儿园认识的,两人一个学校上到了高中,而后琳达出了事,成为植物人进了医院,而这时蜜雪儿家庭出现变故,父母离异使得她感情上格外孤寂,于是昏迷中的琳达成了她的倾诉对象。而对于植物人状态的琳达来说,也需要有个人跟她说说话,训练她的倾听能力,所以医生非常鼓励蜜雪儿的行为,孟菲斯则看在眼里,感恩在心。

之后,琳达病故了,孟菲斯先生失踪了,多年后孟菲斯重新回来,赠送了蜜雪儿五十万英镑,作为感恩或者作为酬劳。而蜜雪儿手头正好有一件事需要帮手,于是多方设法,诱拐了孟菲斯参与。

蜜雪儿说的那件需要帮忙的事情是一件诈骗案,这件诈骗案是一个团伙策划制造的。他们先是仿制了一套维多利亚时期王室用的茶具,而后制造出原版茶具失窃的假消息,实际上收藏那套原版皇室茶具的收藏家最近手头有点紧,他制造这起窃案是为了骗保,这事被诈骗团伙知道后,他们随即制造出一案双骗,那套赝品则私下里出售给一名狂热的收藏家。

蜜雪儿在这其中的作用是:她很美丽,容易让男人降低警觉。她的手也很快。诈骗团伙制作了一个双面皮箱,蜜雪儿第一次展示给买主的是真货,等鉴定师鉴定完毕后,蜜雪儿故意与买主发生价格上的争执,然后快手快脚的收起那套真品等到买主终于妥协,她手中的皮箱轻轻地调个面,再拿出来的就是惟妙惟肖的仿制品。

而孟菲斯在其中的作用是接应蜜雪儿离开,一旦事情败露,他甚至要抢走蜜雪儿,保护蜜雪儿离开交易场所——因为购买者是个黑道分子。

蜜雪儿虽然说得含糊,虽然说的话非常有利于自己,但安锋还是听出来了,蜜雪儿利用了孟菲斯——也就是迪尔对于她的慈爱,她并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完全告诉迪尔。这件事是诈骗案,既然是诈骗,事后难免被揭穿。知道自己上当受骗的黑道分子雇用人搜寻诈骗者的踪迹。

然后,有人认出了迪尔……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三章 谁去……干掉她

第二百一十三章谁去……于掉她

一心隐姓埋名的迪尔没想到黑帮分子这么快找上门来,但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情报工作,以及雇佣兵管理工作也不是吃素的,危急时刻,迪尔使出了浑身解数,保护者蜜雪儿杀出重围,两人一路逃窜到乡下,而后,迪尔找到了几个愿意帮助自己的朋友。

接下来的局势就是一团乱麻了,事到如今完全说不出谁对谁错。

首先,吃了大亏的黑帮分子开始全力搜捕迪尔,诈骗案主犯蜜雪儿却被他们忽略了。但几经搏杀后,他们发现迪尔的行踪越来越不可掌握,于是他们不得不返回头来寻找蜜雪儿。全无逃跑潜伏经验的蜜雪儿,自然被他们一找就找到了。

在黑帮分子的恐吓与威胁下,蜜雪儿开始寻求妥协。她不理解自己怎么从诈骗案主犯变成了次重要目标,并且受到如此不依不饶的追杀。不过,知道她自己不是主要目标后,她开始有点动摇,有点庆幸。然后……她想解脱她想回到平静。

黑帮分子自然是各种诱惑各种许诺各种威胁,蜜雪儿被吓坏了,死亡的威胁从没有离她这么近。她不想出卖迪尔,不想背叛,但她确实被吓坏了。受了轻伤的迪尔指派蜜雪儿去发送求救信号,蜜雪儿不敢独自上街、不敢在人面前露脸。所以有些求救信号她顺利发送出去了,但有些求救信号被周围的风吹草动所影响,她取消了信号发送,事后又不敢对迪尔明说,只好隐瞒下了——这中间不巧的包含向安锋发出的求救信息。

而实际上,一生游走在危险边缘的迪尔并不指望各个求救信号都能得到呼应。信号发出去后,有些信号接收对象可能之前遭遇变故,已经躺在了坟地里。有的信号接收对象已经将他遗忘。当然,也有些人还记得他,但却不愿让自己牵扯到危险中。所以十个求救信号发出去,得到了半数回应,迪尔已经很满意了。

可是安锋始终没有回应,这让迪尔觉得难以置信。当然,他也知道安锋当时在伊拉克,也许安锋脱不开身,也许安锋在战场上受了点伤,无法亲身赶至

随着时间的推移,迪尔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头——无论他采取多么巧妙的藏身手段,黑帮分子总能如期而至,且安锋那里迟迟没有回应,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就不对了

安锋是谁?他从不是一个喜欢单独打斗的人,从不是个肯冒险的人。迪尔的安危关系到对方几个假身份的存在。所以,知道他遇险,即使安锋自己赶不来,也会派遣相应援兵赶来,而对方手头掌握的武装力量,大约,占领一个城市不成问题。

于是迪尔开始把目光转向身边,开始寻找内奸。于是他发现了蜜雪儿的异常——对方不顾他的劝阻,始终开着手机与什么人交流着……

察觉到自己的行踪曝光与蜜雪儿或许有关,在他的细心提防下,他果然发现蜜雪儿意志不坚定,极度善变极度善于动摇,极度追求繁华与喧闹。但她始终坚守住了底线……

她与黑帮分子不断交涉,寻求一个妥协方案。她没有泄露迪尔方面的情况,但是她隐约知道,对方可以通过电话追踪到她的位置。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蜜雪儿假装不知道这点,每次在危机关头她都与迪尔同甘共苦,竭尽所能的进行反抗。

发觉蜜雪儿的秘密后,迪尔并没有揭穿,他也许原谅了蜜雪儿的软弱,向像父亲原谅犯错的孩子一样。他设计一个陷阱,以蜜雪儿为诱饵将追踪者引来,事到临头他并没有推蜜雪儿出去挡子弹。相反,他坑杀了所有追踪者,而后假装与蜜雪儿失散,切断了与蜜雪儿的联系就此失踪。

蜜雪儿与迪尔分开后,她在乡下躲了一阵子,发觉追杀事件突然消失了,对欺诈案的追索也变得沉寂。所有的报复似乎随着迪尔的失踪,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她好像被人遗忘在乡下。于是蜜雪儿悄悄在附近城市露了个面,胆战心惊的与旧朋友联系,然后她提心吊胆的等待报复……但报复没有来。

这之后,蜜雪儿觉得似乎黑帮分子兑现了他们的诺言,她用透露迪尔行踪的方式换回了自己的安全……当然了,她知道迪尔其实没有死,那场最后的遭遇战是个坑,除了黑帮分子外,现场多出的那具尸体不是迪尔,迪尔分明是假死而遁——这当然是个秘密了。

摇摆不定的蜜雪儿决定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以此减轻自己的歉疚感,以及回报迪尔的照顾。

接下来她自然悄悄地潜回了城市。

刚开始她很小心,只是两点一线的工作、回家蹲着。然而不甘寂寞的天性让她没几天就原形毕露,她一天天变得大胆起来,一天天地恢复了常态,并重复着自己过去的喧闹生活。

实际上,蜜雪儿现在已经不穷困了,迪尔刚见面就给了她五十万英镑,临走的时候还给她留下了一笔不下三十万的资产,加上迪尔给她买的昂贵奢侈品,欺诈案分给她的钱款等等……她手头总共有超过百万英镑的资产。而蜜雪儿为人很勤奋,几乎不花钱买东西——当然了,很多东西她不花钱也能偷到,所有她的私人积蓄也不少。

百万英镑的身家在英国也不是穷人,即使她天天泡咖啡馆泡酒吧买新衣物,这笔钱也足够花到她嫁人为止。她完全不需要像过去那么勤奋,像过去那么拼命三郎似的工作。可是,蜜雪儿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她喜欢忙碌,喜欢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喜欢让自己没有时间回想过去……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她的生活一切照旧,照旧那么繁忙,照旧一天打好几份工。

然后,毫无预兆的,有人来杀她了。

知道有了刺杀,蜜雪儿一点不怀疑这刺杀行动来自黑帮……她知道指望黑帮有信用,母猪都会上树。所以她在眨眼间掏了七十英镑,雇佣了安锋这个保镖。

蜜雪儿说起自己往日的悲惨遭遇,哭得眼泪横流:“我错了,我只是胆子小,只是被吓坏了。我无意间泄露了孟菲斯先生的行踪,但我没想让他们杀了孟菲斯,我知道孟菲斯先生的增援不断赶来,他会安全的。

哦哦,我错了,我以为他们会遵守承诺……不,我不想东躲西藏半辈子,我想正常的行走在街道上,一边欣赏过往的人流,一边欣赏琳琅满目的商品…

我爱橱窗,我爱香水,我爱手袋,我喜欢各种各样的新衣服,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我喜欢不受威胁的呼吸……不,你不知道东躲西藏的日子有多么难熬,白天不敢出门,整天整天的守着电视屏幕,外面有一声汽车喇叭响都恐惧的浑身发抖——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不,我也没有底,背叛孟菲斯先生,我是无意的。每次当他们赶来的时候,我总是暗示孟菲斯先生提前换地方,其实孟菲斯先生没有遭遇多大的危险,我只是想自由的生活在阳光下而已,我没想伤害孟菲斯先生,事实上孟菲斯先生也没有收到伤害,他已经安全了……

你是来杀孟菲斯先生的吗?哦不,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想起你这张脸了,好像,我有几个求救信号没有发出去,其中一个信号是发给你的。当时看到你这张脸过于年轻,虽然你长的很帅,我也想见你一面,但我不相信你能拯救我们,所以,这信号我没发送出去……”

安锋冲对方展示了一下刚才那枚戒指,借此脱离这个没趣的话题。他问:“刚才,我看你一直盯着这戒面看,我想你知道这个标记,告诉我,它是什么

蜜雪儿哽咽了一下,胆怯地看着安锋,小声说:“你知道的,我曾在社会福利机构生活过一段时间,曾经有一个收养人戴着这样的戒指来找孤儿院,我有三个伙伴被他领养走了,但一年后,其中两个人死了,剩下的那个人也失踪了。”

稍停,蜜雪儿弱弱的补充:“我有点猜测……我们当中流传着一个猜想,说失踪的那位同学并没有死,他毕业了,然后出去工作了。而那位领养人,也许来自恐怖组织,也许来自一个刺客联盟,因为他们挑走的人,在体育上面都很杰出。”

安锋淡然的将这枚戒指戴在手上,而后他弹了个手指头,倒退着离开蜜雪儿的病床。胖女随即接过了审讯的主导,她开始详细询问蜜雪儿的逃亡经历。

这场审讯并不轻松,蜜雪儿是个摇摆不定的人,或者说她是一个性格跳脱,喜欢撒谎喜欢欺骗的小女孩。前一刻她刚被拆穿刚被告诫不能再撒谎,后一刻,她的谎话又自然而然冒了出来。于是,整个审讯过程就是不断在拆穿谎言,逐步压榨真相的过程。

经历两个多小时的苦战,安锋已经疲惫了。当然,蜜雪儿也很疲惫了,随着她精力不济,撒谎水准越来越低,低到胖女也能胜任审讯,这让胖女的审讯变得顺畅起来。

根据蜜雪儿勾勒的逃亡城市与藏身点,胖女开始搜索城市的摄像头,用图形扫描系统检索迪尔的身影。这工作很难,因为逃亡中,迪尔很注意化装,很注意避开重要的监视器。

当胖女开始搜索工作,时间已经过度到中午了,大家各自松弛下来。阿盖尔中间出去一次,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若瑟精神抖擞的准备展示自己的厨艺……当然,这些动作蜜雪儿都不知道,但是到了中午,她抽抽搭搭的叫嚷起来:“我饿了,我要吃汉堡,还要吃冰淇淋。我心情一慌就想吃冰淇淋,想都不行。”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胖女稍稍停下了工作,笑了几声后重新埋头工作起来——当然,其实她无需专注地盯着屏幕,图形搜索软件一旦扫描到可疑目标,会自动停住画面,提醒人们用肉眼判别。

停顿了一下,胖女插嘴:“我的饭量很大,嗯,我需要一大块炸牛排,还需要大份的烤鸡翅,当然,我还需要大杯可乐,要加足冰。”

这里有两个超级大胃,一个是胖女,一个是阿盖尔。

若瑟起身蹦向厨房,蜜雪儿见到自己的要求得到满足,她又抽抽搭搭的问:“你们想把我怎样?你是孟菲斯先生的敌人,还是他的朋友。”

安锋不回答,他重新给自己沏上一壶中国绿茶,蹲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蜜雪儿又试探的问:“你不会杀了我吧?你不会伤害我吧,你不会不管我吧?我可是雇用了你啊。”

蜜雪儿的几个问题是层层递进的,起初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但她始终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恶意,可是她又担心安锋会为了帮迪尔出气而折磨她,这个问题问出后,见到安锋眼皮都不撩一下,她立刻转而担心自己的安危,她想起来自己付了七十英镑的定金,雇用安锋保护她。

契约至上,契约不容反悔。安锋都收了定金了,怎能把她丢下不管?这未免太不讲信用了,简直不是人于的事。

想到这里,蜜雪儿愤怒的嘟起了嘴,气鼓鼓的看着安锋,而安锋似乎沉浸在茶香里,端着茶杯闭着眼睛养神。

午饭时没有人想到解开蜜雪儿,大家端上自己的食物开始进食,若瑟细心体贴地给安锋倒上小半杯红酒,而安锋温文尔雅、慢条斯理的切割着自己的牛排。愤怒的蜜雪儿忍不住大声提醒:“哎,你们忘了我啦,快把我解开,我饿了。”

放下酒瓶的若瑟面无表情的走近蜜雪儿,她在蜜雪儿身边站了一会儿,运了运气,蜜雪儿连声催促:“快点啊,我饿极了,快把我解开。”

若瑟突然脱下了自己右脚的鞋,她脱下了棉袜,动作利索的塞进蜜雪儿张大的嘴里,完工之后,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扭头征询阿盖尔的意见:“大个子,我这夏天的袜子单薄了一点,你的脚大,把你的袜子给我。”

阿盖尔憨厚的笑了笑,厚道的摇头拒绝。

若瑟几步窜到窗帘跟前,随手一撕,从窗帘下撕下一条布带,在蜜雪儿刚吐出袜子的时候,她快速将布团成一团,恶狠狠地塞进蜜雪儿的嘴里。随后一回身,给蜜雪儿嘴巴上粘了一块胶布,然后浑身轻松拍着手说:“世界更美好了。”

安锋不管这个闹剧,他很有绅士风度的吃完了他的午餐,胖女则端着盘子坐在计算机旁,眼睛不离开屏幕。等若瑟开始收拾盘子,她举起小松鼠一样的胖手,点了一下屏幕,说:“现在发现了三个可疑目标,出现在这里,这里,这里——都是昨天的图像。”

这句话非常简略,但大家都听懂了。

胖女手指点的三个点是位于英国南部港口的城市,等到大家看清了这三座城市,胖女指点着屏幕说:“之所以说这里可疑,是因为这三个嫌疑人脸是依次出现的,看起来好像有人绕着这三个城市进行了三角式移动……”

胖女把脸转向安锋:“你跟这位先生之前有约定吗?”

蜜雪儿在床上拼命蹬脚,准备发表点意见,可是安锋没有理她,他目光一闪问:“苏格兰北部有什么用‘三角,命名的地带,或者三角形命名的标志?

胖女张开了嘴,露出了正在咀嚼的牛排,她愣了一下,赶紧把这口饭咽下去,举起可乐杯喝了一大口润润嗓子,然后问:“为什么是苏格兰,这是你们的约定吗?”

安锋不解释,他用目光催促胖女。胖女手指头在键盘上窜动了一下,荧屏上的地图出现了几个红点,胖女指着红点解释道:“这家工厂的厂标是三角形,里面是个铃鹿的角穿透三角形……噢,你不喜欢听这个。那么这个,这块高地呈三角形,所以当地人俗称三角高地,那里有一座农庄……”

安锋打断了胖女的话:“就是这里。”

至于为什么判定的这里,安锋依旧不解释,他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等安排好私人飞机,若瑟冲蜜雪儿努努嘴,她没说话。胖女看到了若瑟的动作,主动询问:“这惹祸精怎么办?谁去……于掉她?”

安锋走过去,扯开了对方嘴上的胶布,蜜雪儿连一秒钟都没有用,就吐出了嘴里的布带,她大声抱怨:“我雇了你,先生,你收了我的定金,你要保护我的安全。”

安锋平静的看着对方,等蜜雪儿发觉了不妥,自觉的降低了嗓门,开始闭紧嘴,安锋不紧不慢的说:“迪尔放过了你,他宽恕了你。那么,我不打算用我的手执行判决你走吧,我会,先把你关在一个地方,二十四小时后,你自由了,从此我们各不相于。”

蜜雪儿眨巴了一下眼睛,立刻回应:“不,我跟你走,有人要杀我,我知道他们不肯放过我。”

安锋追问:“跟你交易的是谁?……或者我换一个问话方式:被你,被你们骗了的...收藏家是谁?”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第二百一十四章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蜜雪儿说了个名字,胖女立刻一声尖叫,强行插入:“我记得这个人。这个人已经死了,上周他出车祸了,电视报道了那场灾祸,我记得他车上只有一个保镖幸存,但也被严重烧伤,另外三名同车保镖都一起死了。”

蜜雪儿张大了嘴,愣了一会神,低声喃喃:“不是他吧,哦,还会是谁?

安锋耸耸肩,轻松地说:“你有两拨暗杀者,一拨是为了灭口,一拨是为了复仇。你还有一对追踪者,是想拿你当诱饵,或者绑架你后从你这里得到点什么……至于这些行动各自是谁于的,你自己去想吧。”

蜜雪儿眨巴眨巴眼,立刻快速的说:“先生,不知道名姓的先生,孟菲斯先生能做到的事情,你也应该能做到,是吧?也许他做不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要不然他不会向你求援的。”

安锋咧咧嘴笑了:“我收费很贵的,你所有的资产也雇不起我,而且,谁说迪尔能做的事情,我也打算做一遍?这不关我的事,你自求多福吧。”

“等等,等等,我有话说……你其实不必囚禁我二十四小时,我跟你们去苏格兰。好吧,我已经不适合在伦敦生活了,我需要换个地方,也许是外国,也许是座小城市……天哪,难道我后半辈子要与繁华无关,我要每天守在小城市里,看熟悉的人,见熟悉的景色?商店里的商品百年不变,没有最流行的香奈儿,coach,卡地亚……想到我今后只能穿一身超市品牌,我就想哭。”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现在穿的是早市地摊货好不好?

稍作停顿,蜜雪儿想起什么,大声叫道:“帮帮我吧,把我护送到纽约,我有一个同学在纽约,我去投奔他。我有钱,我可以在纽约找到职位,我可以在纽约生活下去。那是座大城市,我喜欢大城市,我喜欢繁华。”

安锋站在蜜雪儿身边,好奇的观望了一会,他似乎难以确认眼前的动物是何类型。停了一会儿,他轻轻点点头:“好吧,七十英镑可以送你到苏格兰,然后你从苏格兰买一张机票去纽约,这样,即使被人追踪,也只会查到你去了苏格兰。”

蜜雪儿一声欢笑,连忙催促道:“好吧,达成交易。快把我解开,我饿了。我要喝你喝的那种酒,还要一份牛排,八成熟的。色拉中我不喜欢有高丽菜,我要甘蓝、苹果、西红柿与胡萝卜,如果有点洋葱也可以接受,但我要千岛酱拌的色拉,不要凯萨酱、维可多酱、波尼斯酱,我不喜欢蒜茸酱、浅胡椒蒜茸酱,以及咖喱酱,也不喜欢乡村蛋黄酱的口味……”

欧洲有多少饭店,色拉酱就有十倍于饭店数目的种类。据说每家上档次的欧美餐馆都有七八种秘制的,自己独特的色拉酱制法,而大型饭店更有上百种独家秘制色拉酱,至于老百姓家中,自己用蛋黄加一些辅料制作色拉酱,简直跟国内老百姓做馒头一样,那是家庭主妇的基本技能……但蜜雪儿没必要把自己不喜欢的色拉酱一一盘点吧。

不过这时,屋里的人已经将蜜雪儿鉴定为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生性活泼,但总体来说对大家无害的品种。

如今蜜雪儿已经算得上是走投无路了,随着她作案次数越来越多,不管她如何掩饰,周围店铺的老板心中隐约有数。今后蜜雪儿必然要找个新地方重新开始,大家顺手帮一把,只是念在她与这次行动的目标人物有份关联,仅此而已。帮助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对大家来说,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半小时后,众人丢弃了别墅内的设备轻装出发,到机场乘坐私人客机离开英国,再有一个小时后,大家已经站在了苏格兰街头。

这座城市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陌生的,但钱可以通城,在安锋的不惜代价下,众人立刻获得了补给。他们在当地租了三辆车,阿盖尔、安锋以及蜜雪儿乘坐第一辆车,其余的人则乘坐剩下的两辆,汽车出了市区,全速奔向安锋选定的目的地。

苏格兰是地广人稀的,超过两个江苏省的面积,居住了不足北京市的人口,平均每平方公里的人口只是个位数。行进在如此幽静的环境里,简直有点《魔戒》空间,以及《哈利·波特》电影里的玄幻感……当然,如此地广人稀的土地上,也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下班前一小时,三辆车赶到了目的地,安锋的车停在小村口,他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村落内的动静,随后赶到的罗杰也将车停在路边,他车上的胖女不愿下车,等安锋放飞了一架微型侦察机后,她更是有充足的理由拒绝下车了。

胖女的电脑屏幕被分割成两半,一半的屏幕画面转换很快速,那是侦察机传出来的图像,另一半屏幕上的图像是太空卫星拍摄的图像。两块屏幕同时显示着一家农舍,在这座农舍附近停着四辆面包车,农舍前方的包谷地里,七八个人影在包谷杆子中时隐时现,他们呈扇面向农舍突进。

除了这间农舍外,小村中其余的房间一切正常。

此刻正是夏收季节,村落中的所有男性都在田地里忙碌着,收割机穿梭于田地之间,大多数农田只剩下光秃的地面,以及残余的庄稼秸秆。而许多花田里,大量农妇排成一行,沿着地垄前进,用手工采摘着薰衣草花蕾、西班牙鸢尾花(中国俗称藏红花)花蕊。

侦查飞机毫不忌讳的低空掠过高粱田,行进中的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快速掠过的侦察机,有的人扬了扬枪口,但他们的举动迅速被头领制止住了;更多的人则全副注意力盯在他们包围的那间农舍上,即使周围蜜蜂在飞舞,麻雀在跳跃,百灵鸟在穿梭,他们也毫不关心。

胖女的肉手一拍键盘,画面切换到红外线图像,她的肉手在键盘上快速窜动着,同时低声抱怨:“太阳还没有落山呢,现在地面的热度比较高,红外线感应卫星根本测不出微量的温差,我这是白费功夫呀白费……咦,我怀疑农舍后方潜藏着两个人,不对,是两拨人,每拨两个。”

胖女手在键盘上飞舞了一下,给图像加了几层滤镜,以便让色差跟明显,而后她指着屏幕,丝毫不管别人看不看,头也不回的自语:“这这,分别有两拨人,每拨两个,这两个人靠的很近,几乎是……”

胖女拍了一下键盘,根据景物对比测算出两个红外线色团之间的间距:“不足十厘米,这两个人挨得非常近,几乎肩膀挨着肩膀。”

“那肯定是狙击手,两队狙击手埋伏在稻田里……”安锋插嘴。

胖女用的是军事卫星,民用航拍卫星分辨率是10厘米,也就是说,它们可以看清汽车牌照号码,但真要辆车挨着太近,在卫星图像上,两辆车会彼此连接在一起看不清楚。唯有用军事卫星,误差可以精确到军事级(十分之一毫米级别),甚至可以从太空上看清地面的一枚大头针。

战斗突如其来。

进攻者刚刚跃出麦田,农舍阁楼窗户上突然爆出一团轻烟,紧接着,刚刚跃出田垅,准备翻越农舍木栏杆的一名进攻者从高空坠下,身下立刻冒出一团血色水洼,等其余的进攻者发现同伴遇袭后,他们毫不迟疑的一扬指,各种枪械开火了。

这几乎是一场小型的战争,但是枪声并没有传得太远,因为所有的进攻者枪上都带着消音器,而农舍里的抵抗者似乎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枪声同样没有传出多远。在农田的一片蛙声中,在收割机的轰鸣中,这声音几乎听不到。

农舍的抵抗有四种,除了阁楼上,客厅窗户附近有两支枪在反击,而地下室露出地面的台阶缝边,隐隐约约露出半个脑袋,这个人用一支捷克冲锋枪疯狂向外扫射,他的枪声还不如子弹盒坠地的声音响亮,冲到附近的安锋只听见见子弹壳像流水般,丁零当啷的连绵不绝坠落。

与此同时,进攻者的子弹将玻璃打得粉碎他们的枪声同样不如玻璃碎裂声响亮,不过由于他们是从农田里跃出来的,子弹壳坠落在松软的草地里,几乎听不到什么杂音,

这家农舍是一个标准的英国农舍,地下室的出入口直接通向外面,用水泥砌成台阶,出口与地面相平,为了防止雨水倒灌,出口的台阶砌了个类似井盖的高坎,这个坎刚好成为守卫者的掩体。

农舍的栅栏围得很大,距离房门足有二百四十米距离。这个距离刚好可以在院内围出来一个马厩以便让马平时溜腿。进攻者翻阅栅栏后,他们并不掩饰自己的攻击意图,直着身子继续向前突进——两百多米的距离,正是大多数单兵武器的射程极限,很多武器到了这个距离,子弹虽然有伤害力,但很容易被防弹衣挡主弹头。

进入一百二十米距离,进攻者这才小心起来,这时的射击已经不是火力射击了,转而成为压制射击,大家快速的更换着弹夹,用最快的速度向对方倾斜着最凶猛的火力,不求击中对方,只求这火力密度能够让对方抬不起头来,无法看清目标,无法进行有效狙击。

屋里的反抗似乎微弱起来,这时农舍的所有玻璃都已经被打碎,很多窗框都被子弹打断,露出空空洞洞的方窟窿,四处射击点唯有阁楼处还在射击,但他的射击已经失去了精准,有一枪没一枪的,完全是盲射。

幸好这家农舍是英国式的。

其实,各国用来砌墙的砖形状都不相同,长方形砖只出现在国内,而英国砖像是一个扭曲的方形砖,长度大约有国内红砖4倍长,它唯一的水平直线则相当于国内一个红砖长度。这些扭曲的方形砖像积木一样一个个拼接在一起,从外墙看,它的形状确实是一个个方形砖拼接起来的,但实际上,它的墙里还有内容。

英国的墙壁不是一层砖砌出来的,大约在四百年前,英国确定了他们的建筑标准,这个建筑标准现在称之为环保建筑。其内容主要是:外墙要砌成两层,中间填充以锯末或者沙土。因为英国空气湿润,雨水进入墙壁间的空心夹层会四处渗透,故此经过数学家们精心计算,又要求砖缝中每隔一段距离夹上一个麻布条,这麻布条主要通过毛细作用,将空心夹层内积存的水分排出到墙外

这种墙非常厚实,也非常坚固。二战时期,希特勒的空军狂轰滥炸,数吨的炸弹将整个大楼炸塌,但大多数建筑的外墙依然耸立着。当然,它的门窗基本不存在了。

进攻者射击的时候,子弹将墙壁打得碎石横飞,可是守卫者蹲在墙后,一点不担心子弹射穿墙壁,屋内的几个守卫者就是这样做的,他们只把枪声伸到窗户口,也不看外面的进攻者,只是扣动扳机进行盲目的射击,力图用这些子弹减缓进攻者的攻击速度。

在进攻者如雨般的子弹压制下,散兵线左右锋端两个人开始突进,他们猫着腰快速向前跑着,一边跑一边往枪中安装枪榴弹。

这时候,进攻者身后的安锋已经跑到了玉米地边,但作为与进攻者同一方向跑来的人,安锋同样要躲避流弹,为此他不得不把身子压得很低,这种奔跑对于他来说还容易应付,可是身躯庞大的阿盖尔就有点困难了,他不得不奔跑一段距离,卧倒一段距离,匍匐前进一段距离,然后爬起来重新跑。与此同时,身材娇小的若瑟狡猾的躲在阿盖尔身后,她完全把阿盖尔当做肉盾了。

高空中的侦察机,以及太空中的卫星依旧在忠实地捕捉着战斗画面,坐在车里的胖女将图像反馈到三名同伴的战术眼镜上,在她身后,罗杰手拿了一支枪,警惕的防范着蜜雪儿。

就在这个时候,阁楼窗户上掠过一道反射光,紧接着,窗口再次冒出一团轻烟,两名突进的进攻者稍稍停顿了一下,左手的进攻者慢慢软倒,而右手的进攻者发现这情况迅速卧倒,而后仰面朝天冲阁楼窗户射击在地……可是这些没用,进攻者手中枪刚响了几下,阁楼上的闪光再次掠过,一颗子弹居高临下的击中这个人的脊背,这人顿时把枪扔到一边,扭着身子长声惨叫起来,而后大声招呼同伴过来救援。

窗口的闪光来自瞄准镜上的反射光,有经验的枪手见到闪光会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卧倒。两名突进的攻击者动作做得并不差,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

观看画面的胖女惊叫一声,诧异问:“怎么做到的?”

她的意思是说:明明这群人被打得头也抬不起来,只能把枪支伸出去盲射,怎么做到如此精准的射击?

这时,已经冲到玉米田边缘、正趴在田埂上的安锋解答了胖女的疑问:“那是一支以色列智能枪。这种枪的枪管部位可以与枪托分解,然后进行二百七十度扭曲转向。它的枪口带有电子扫描望远镜,扫描到的图像通过蓝牙系统反馈到枪托上的屏幕上,然后通过电子激发系统进行电子射击……故此这种枪被人称之为扌拐弯射击枪,。”

胖女眨巴眨巴眼,立刻跟上一句:“听说在伊拉克试验了智能导弹,这种巡航导弹可以在攻击中进行一百八十度转向,能够钻过弯弯曲曲的烟囱,攻击预定的目标。我还听说,这种智能巡航导弹微型化之后可以制造出智能子弹,这种子弹同样能拐弯飞行……天呐,以后的战争是何等的恐怖,掩体不存在了,躲在家里也会被烟囱中飞出的子弹射中,这太可怕了。”

停了一会儿,胖女马上好奇的问:“咦,这种武器应该是最先进的吧,我没听到它装备部队的消息?农舍里的人是怎么弄到手的?”

安锋的脸有点发绿,他老实的承认:“我送给他了嗯,生日礼物。”

听了这话,小组成员都有点脸色发绿。

你丫喜欢送人高度机密武器做生日礼啊……你你你,你比蜜雪儿还怪诞。

有了这杆智能枪之后,眼前的突击行动……它就是一个坑。

阁楼上那杆智能步枪居高临下,当所有进攻者进入空地后,他们被这杆智能步枪依次锁定,然后逐一点名爆头——这款智能步枪是采用电子技术瞄准。瞄准器锁定目标后,枪内携带的计算机迅速计算风速、光照,以及温度差等种种对子弹飞行有影响的因素,故此,它每射出一颗子弹,绝对像计算机算加减法一样准却。连中途发现事情不对头,准备快速撤退的进攻者,也逃不出它的锁定。

当然了,这款步枪也有一个致命缺陷——它是近战武器。超出一定距离后,子弹的伤害性急剧减少。不过这也不用担心,田埂上还埋伏着安锋以及他的两位助手,而安锋是一位可以用手枪打出机枪速度的快枪手,三名侥幸逃出智能步枪射程的幸存者,立刻遭遇了人工智能的强力阻击……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五章 猜猜我是谁?

第二百一十五章猜猜我是谁?

说实话,进攻者很冤,他们携带了重型火力,可是重型火力还没来得及用上,比如枪榴弹刚装进枪膛内,比如两对狙击手还没来得及施展……进攻就被瓦解了,快的让人无法眨眼。

等到庭院中的枪声平息,埋伏在稻田里的狙击手犯愁了,他们明白攻击失败,正考虑撤不撤的问题,忽然间,他们身后的稻田里响起了有人接近的沙沙

这种声响没法避免,安锋不是猫……当然了,即使一只猫穿梭在成熟的稻田里,于枯的稻杆以及稻叶,也不免要让脚步声沙沙作响。

听到沙沙声后,狙击手第一眼判断错误,声响有两个,他身边的观察手毫不迟疑的选定一个方向,开始狂烈射击。这枪声顿时暴露了他们的方位,随后几声枪响,稻田里一片平静。十余秒过后,沙沙声重新响起,不过响起的声音有两个,两组不同的身影向狙击手潜伏的位置冲来,奔行的速度都非常快。

安锋奔到狙击手身边后,另一个像蜈蚣一样的机器虫快速爬行到狙击手身边,安锋一把抓起机器虫,检查了一下机器虫身体状况,然后用手机连通了机器虫上的计算机,重新输入指令。

新输入的指令是一个gp定位目标。这枚机器虫被放在地面后,立刻沙沙沙的,毫不迟疑的,坚定的穿过稻田,向另一对狙击手潜伏的方位爬去,而那里,战斗还在继续。阿盖尔与若瑟的接近受到了强力抵抗。

如果这时,有一个哥大同学也在现场,见到这个机器虫也许会不以为然。这个机器虫是他们师兄制造的,这三年来不断地在哥大校园内旁若无人的爬行。据说这只机器虫是为火星探索研制的,第一代机器虫有一只滑板长短,第五代机器虫已经变得像一只鞋一样长的,等到十五年后,当这只机器虫真正用于火星探索时,这只机器虫已经进化到十一代,整个进化过程用了十八年,它的体型已经变得如同一只蝗虫大小。

科学就是这样,不断地研究突破,不断地创造发明。第一代互联网出现,到现在进行了半个多世纪的革新,这才有了互联网经济。而基因科技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现的,按这个速度推测,本世纪二三十年代,将是基因经济取代互联网经济的新时代,在这个经济中,在这个经济大潮中,安锋与苏珊娜都是先行者。

机器虫爬过去支援后,影响了狙击手的撤退,正在撤离的这对狙击手以为后面埋伏的有人,他们改变了撤离方向,然后被阿盖尔与若瑟堵了个正着……

枪声平息了,但是安锋并没有跃出田埂,两三分钟的沉寂过后,阁楼上开始出现闪光,不知道谁拿了一面镜子探出窗外一闪一闪的发出特定的密码信息

“你是谁?”

安锋浑身摸索了一下,他找到一枚金属袖扣,这袖扣表面非常光洁,可以当做反射镜使用。

掏出一枚口香糖,快速的嚼了几下,安锋从高粱田里折了一根高粱杆,用口香糖将这枚袖扣粘在杆子上,而后探出高粱杆,手腕来回翻转,利用这枚袖扣发出闪光信号……说实话,虽然农舍内的人有九成机会是迪尔,但是安全第一。对方既然设了陷阱,想把攻击者一网打尽,安锋不打算给对方一个手痒的机会。

“猜猜我是谁?”安锋回答。

阁楼上的人似乎被这句回答噎住了,停了一会儿才重新发信号:“地球人

“纽约人。”

“是卡尔森?”

“当然了。”

“姓什么……我有个名叫卡尔森的朋友,但我忘了他姓什么。”

“安德鲁。”

“听起来好像是我的熟人,你确认你是我的朋友?”

“那么你是谁?”

时间在一问一答中缓慢度过,双方终于确认了彼此身份,按约定彼此露个脸,阁楼上一个人影探出头来,空中飞行的侦察机快速将这个人脸捕捉到,安锋看清人脸后,迅速发了一条信息:“你如果真是迪尔,那你懂的,我们在通话器里见面。”

大家都很小心谨慎。

停了一会儿,安锋身后响起三个沙沙声,其中一个声音非常有节律,透露着浓厚的得意洋洋——这是蜈蚣型六足机器虫的声音。当这只机器虫窜出高粱杆,阿盖尔与若瑟随后出现了,若瑟捂着左胳膊,脸色有点苍白,阿盖尔若无其事……过去就是这样,阿盖尔这个大个子虽然体积庞大,但在他的前半生,无论多么残酷的战斗,他连块皮都没有擦破。据说这辈子他只挨了一枪,这一枪让他死亡。

安锋冲若瑟扬起眉,若瑟摇摇头,回答:“没关系,是轻伤,流弹擦破了点皮,不过那家伙的子弹很恐怖。”

大号狙击枪射出的子弹已经不能称之为子弹了,搁在军舰上,能射出这种子弹的家伙叫做机关炮,它射出的子弹口径非常大,即使距离人体两三厘米,带起的风也能让皮肤撕裂……

安锋细心地追问一句:“能活动吗?”

若瑟挥了一下胳膊,表示这支胳膊虽然伤了,但轻微活动不碍事。

两个人趴在安锋身边,若瑟好奇地问:“怎么这么安静?屋里人在做什么

安锋一指农舍,回答:“如果那人是我要找的人,他以前应该是一个佣兵组织的头目,他知道战术通讯频道,也知道进入这个频道的密码。我要求他在这个频道上与我视频通话,大概他正在破解密码,登陆网站。”

话音刚落,安锋镜片上的图像一跳,迪尔的脸露了出来,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精神很好。他冲安锋挥挥手,说:“你终于来了,我曾经怀疑信号没有发出去。”

安锋点点头,回答:“信号确实没有发出去,发信号的那个人已被我抓了起来”

监听这场通话的胖女立刻切转了画面,商务车后排座上,蜜雪儿怯怯的伸伸手,招呼道:“嗨,孟菲斯,你还好吗,我知道你会没事的,很抱歉,危急时刻我胆怯了,我丢下你自己跑了。”

迪尔宽容的挥挥手:“没关系,我的孩子,女人难免害怕,孩子更是对危险感到恐慌,你做得对。我身边很危险,你瞧,离开我之后你活得很好,而我的行动也更加没有束缚,这对我们彼此都是好事。”

安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要出来了。”

他挥挥手,阿盖尔毫不迟疑的窜出田垅,大摇大摆的穿过栅栏,向院中走去。他没有直接奔屋门,而是像自家人一样帮忙收拾满院的尸骸,随着他这一动作,地下室出口窜出一个人来,双脚踏到地面上,这人才把枪口垂下,而后走过去帮阿盖尔收拾。

迪尔在画面里开口:“让我们出去迎接一下吧,我这位朋友是位非常小心的人,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意味着周围一千公里没有敌人。”

这当然是玩笑话了。

不过安锋依然让若瑟首先出去,等门里的几个人迎出来,若瑟也走到了农舍门口,安锋这才嘴里咬着一个麦秆,施施然的站起身来,甩着两手向院落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对他脚边趾高气扬爬行的机器虫嘀咕:“回去要跟师兄说一说,这玩意儿功率太小了,虽然爬沟越坎没问题,但如果障碍物密集了,它穿行的速度就不尽如人意了。”

当然,安锋只是抱怨下,因为这副机器虫如今装的是民用电池。而上世纪六十年代,核电池首先应用于登月探索器后,如今核电池更加微型化,应用也更加广泛。

这副机器虫如今功率小了,这不是问题,装一副军方用的核能电池,它绝对能把玉米杆撞断。

几个人合力将院中的尸体收集到一块,阿盖尔与若瑟返回去开自己的车,顺便将两对狙击手的尸体收集起来,安锋向这些人介绍了自己的四位朋友——农舍里的人加上迪尔总共有五位,其中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始终没有参与战斗,安锋进门的时候,发觉这人神态平静的做晚餐。而迪尔只是随意的介绍了一下这人的姓,并没有介绍这人的专长,以及过去履历。

剩下的三位同伴都参与了抵抗,这三名同伴都有军方经历,其中一位与迪尔年纪差不多,都五十多岁,头发已经微微发白。这人据说是迪尔情报机关的同事,自我介绍称自己名叫卢森堡。

卢森堡确实是个姓氏,而且是个显赫的贵族姓氏,卢森堡大公所拥有的公国绵延传承到现代,被称为地球上最小的国家,这就是比瑞士还著名的洗钱中心——卢森堡国。

那男人不像是欧洲世家出生,一副痞子样噢,应该说是老痞子前度花花公子。如今虽然老了,但依然色心不改的冲着进门来的蜜雪儿流口水——也没有他在蜜雪儿进门的时候没有回避,其他人见到陌生女人出现,尤其是风闻这女人水性杨花,意志极端不坚定,连那位做饭老头也躲了出去,不想让蜜雪儿看到他们的脸。

不过卢森堡色不色不关安锋的事,安锋眼角都没往那位瞥一眼,他用眼色询问迪尔今后打算,两人用手语快速交谈着——这手语卢森堡看不懂,阿盖尔也能看懂,若瑟一知半解,而蜜雪儿则一片茫然。

“你有什么打算——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迪尔快速回应:“我已经老了,作为一个老人家应该更宽容。况且她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一个小孩被吓坏了,想寻找庇护,想寻找强大的依靠而已,我能理解,放了她吧。”

手里比划着,迪尔冲蜜雪儿慈爱的笑着,问:“我的宝贝,你还好吗?没有人找你麻烦吧?”

蜜雪儿立刻泪崩,她哭得鼻涕哗啦,跌跌撞撞地向迪尔扑过去,右手习惯性的想摸迪尔的胸兜,迪尔身子稍稍一停顿,却敞开胸怀接受了蜜雪儿的拥抱,听任蜜雪儿顺手牵羊摸走了他的钱包。

“我亲爱的宝贝,那钱包你用不上,像我这个随时准备逃亡的老人,钱包里不会放任何可以引起别人垂涎的东西。”迪尔坦然地,平静地提醒蜜雪儿:“比如现钞,比如珠宝钻石。”

蜜雪儿稍稍停顿了一下,微笑着,脸不红心不跳的从衣裙的皱褶里拿出迪尔的钱包,毫不羞愧的回答:“很抱歉,我不知不觉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心很乱。孟菲斯叔叔,这只手没有听我大脑的话。”

迪尔点点头:“我能理解。”

安锋上前打断了这场貌似温馨的对话:“我们需要尽快转移。”

嘴里这么说着,他手上打着手语:“你有什么后续安排?”

迪尔这时虽然与蜜雪儿拉开了一步,可是蜜雪儿抹着眼泪只往迪尔身上扑,他好不容易一个转身绕过蜜雪儿,但这时他已经不适合打手语了,只好含糊的对安锋说:“我跟你们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的同伴。”

稍作停顿,迪尔又小心的问:“你带了多少钱?”

安锋愣了一下,连忙回答:“我只带足够的子弹。”

迪尔说到钱字,蜜雪儿立刻不往前扑了,她站在那里,眼睛亮闪闪地倾听着谈话。只听迪尔解释:“我一不小心留了踪迹,现在我的账户已经被监控了,我承诺给他们每人一百万英镑。”

安锋立刻爽朗的接过话头:“这笔钱我来付,告诉我账户,我会把钱打入账户的。”

刚才做菜的老头慢慢的从屋后走出来,他步态有点老态龙钟,可是这里头唯一相信他老态龙钟的唯有蜜雪儿,这老头走到客厅茶几前,慢条斯理的扯了一张便签纸,而后又颤巍巍的离开客厅。众人默默地看他离去,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唯有蜜雪儿茫然无知,她被周围压抑的气氛憋得很不自在,等老头离开客厅,她开始喋喋不休的叙说自己的惊恐、担忧、焦虑等等等等。

五分钟过后,老头重新出现了,他颤颤的走到安锋面前,握了一下安锋的手,遗憾地说:“听说你们着急转移,这太遗憾了,我为你们精心制作了一顿晚餐,你们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了吗?”

安锋的掌心里多了一个硬硬的物体,他脸上若无其事,很自然的顺着老头的话题回应道:“是的,我们马上要走。”

掌心上多出来的细小物体,是个叠好的方胜。刚才那张便签纸写满四个银行账户后,被叠成细细小小,并不引人注意的塞进安锋手里…看来大家都觉得蜜雪儿靠不住。所以故意躲开他的目光。

稍后,老头充满理解,充满祥和的点点头,驱赶道:“好吧,既然要走,那就马上走,别耽搁。”

安锋一声呼哨,客厅里凝立不动的人立刻行动起来,迪尔看了看蜜雪儿,但没等她说话,蜜雪儿立刻插嘴说:“我跟你们走……”

安锋伸手打断了蜜雪儿的话。他几乎是掐着蜜雪儿的脖子把她扯到一边,而后掐着脖子拎着蜜雪儿向院里走——此刻正是农家升起炊烟,开始做饭的时候。这意味着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回到家门,等待当晚的美餐,田野中,大路上,基本没有人影活动,这真是撤离的好时机。

三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小村,走了大约十分钟,安锋让车队稍稍停顿,他回身向小村庄望去,一股笔直的黑烟从地平线上升起,烟柱腾起的方位真是刚才发生激战的楼舍。

这股浓烟大家都看到了,唯有被关在车里的蜜雪儿不知道车队为何停顿。

迪尔跳下汽车,走到安锋身边,望着浓烟安慰道:“放心,我们这三辆车来来去去,我的人会做好掩饰的。”

稍停,迪尔又补上一句:“这里是苏格兰,乡村中发生了什么,只要没有报警的人,警察并不热心追究。”

安锋点点头,马上说:“我安排了两架飞机,二十分钟后我们赶到第一架飞机所在位置,送蜜雪儿前往纽约,然后我们去附近的另一个机场,你觉得…

迪尔截断了安锋的话:“放她走吧,我已经宽恕她,是的,我已经宽恕了她。”

安锋想了想,在他考虑的时候,迪尔立刻明白对方的顾虑,他连忙补充:“纽约很大,这座城市有几千万人。其中有上千万外国人。而且你应该知道,阶层的鸿沟非常巨大,它会像银河系一般隔开两个不同阶层的人。让他们即使在同一座城市,一辈子也无法彼此相遇。

哦,你还年轻,也许你没有这个体会。而我已经经历过了……想想吧,你平常都出入的什么场所,你购物都是让特许经销商送货到家,你会在商场遇到她吗?你进出的餐厅都是会员制,你会在就餐时遇到她吗?她平常交往的朋友会把她领到你喜欢去的餐厅吗?

还有,你经常乘坐飞机环游世界,但每次你都乘坐私人商务客机,你会跟她在同一间候机厅里相遇吗?……不,即使她到了纽约,她与你之间彼此相隔了一个银河系,你不必担心被她认出来。”

安锋摇摇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能指望别人一辈子不出格,指望对方一辈子没跳出自己的圈子……”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宝贝,给爷笑一个

第二百一十六章宝贝,给爷笑一个

迪尔挥了挥手:“既然这样,那还有另一种解决办法——我之所以容忍她,是因为这孩子手非常快,只要稍加训练她就是一个合格的……骗子,优秀的小偷,以及成熟的窃密者。我想你也需要这样的人,你把她带到纽约吧。只要你把她一直捏在手心,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

安锋想了想,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反身默默钻回车内。忽然间重见对这漂亮男孩,蜜雪儿再看对方那张温和帅气的脸,已经不感到可爱了,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恐惧,见到安锋伸手抓过来,她缩尽车的角落里,心里直念咒语:“看不见我,他没注意我,我不存在……”

可是蜜雪儿觉得自己最近运气糟透了,安锋直奔她而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色迷迷的说:“宝贝,给爷笑一个。”

蜜雪儿抬起脸来,勉强地苦笑一下。安锋的手机咔嚓闪了一下闪光灯……好吧,对方刚才的动作不是调戏,而是调丨教。而后对方一心低头摆弄相片,迪尔随即钻进车里,招呼道:“罗杰,开车吧,我来指路。”

蜜雪儿的照片发送出去了,车辆开始在苏格兰的乡村公路上行驶,安锋再度伸手,毫不客气摆弄着蜜雪儿的头发,让她露出两个耳朵,并严厉地说:“坐直了,别趴下。微笑……好,就这样。”

闪光灯再次闪动了一下,然后安锋重新低头摆弄手机。蜜雪儿不知道为什么,她忍不住伸长脖子,忘乎所以的渗透看看安锋在短信上写啥,脖子刚伸过去,安锋一只闲着的手突然飞了起来,蜜雪儿眼角还没看清这只手飞到何处去,忽然觉得脑袋一懵,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安锋一手刀砍晕了蜜雪儿,开车的罗杰长长出了口气,他学着若瑟的口气感慨道:“这世界,更美好了。”

车里没人附和他的话,罗杰从倒后镜里看了下后面跟的车队,他一边提速一边说:“这个女人我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如此不知死活,如此难以管束的孩子。”

迪尔慈爱的笑了笑,解释道:“她很可爱,你不觉得吗?恰好青春期时她去了社会福利机构,所以她憎恨任何约束。但我认为这可以理解,可怜的孩子,她受了很多苦,我相信没人愿意伤害如此可爱的精灵,至于她做的事……也无伤大雅啊。”

罗杰笑了笑,算是附和吧。

确实,这世界没那么多仇恨。罗杰不是生长在仇恨教育下的人,基督教文化让他很理解宽恕这个词。相比起来,蜜雪儿虽然胆大妄为,但不管怎么说,这孩子闹归闹一点,并没有危害车里坐的这些人的利益……当然,她与迪尔之间的事,迪尔不愿追究,其他人何必多事呢?

没错,这个女孩是有点离经叛道,做出的事每每出乎大家的预料,这让那些被“特工条例”训练出来的人,每每感到不能适应。然而,人人都会有那么一段中二时期,大家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青春,本来就是恣意飞扬的中二,而这段时期的“中二”却是每一个人暮年回味,最念念不忘,最深刻的记忆。

所以“中二”不是罪,每一个正常的老人,看到中二泛滥,都应该想看到自己过去,自己幼年般充满回忆充满慈爱与宠溺的——老外家的神父,每周做礼拜都孜孜念念一番类似话题。也因此,青春期胡乱吸毒的布什成了总统,竞选时没人拿那段“中二”期进行攻击。

罗杰可以理解迪尔的宽和,而罗杰等人年纪也不大,他们本应该也是中二队列中人,只是做上如今这一行,常在危险边缘出没,神经绷久了,有点不适应二货的豪放。但他们是年轻人,心里终究是向往离经叛道向往不羁放浪,他们对蜜雪儿的厌烦,实际上是由羡慕带来的嫉妒而已。

只要想开了,这事也就放开了。

蜜雪儿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家飞机场,整架飞机就她一个客人,专机上的乘务员对她态度殷勤,像是对待亿万富豪一般,态度恭敬里面透露着巴结……

蜜雪儿是个从不回头看的小姑娘,刚苏醒的时候她有点惊恐,看清周围环境后她心中窃喜,知道这架飞机直飞纽约后,她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开始狂欢。

这时候,一架飞机悄悄地降落在摩洛哥机场,这时候星光灿烂,而赌城蒙地卡罗的灯火更是灿若星红。

赌城的夜晚从来是喧闹的,没人在意飞机多晚降落,机场的地勤人员看到这架豪华私人客机降落,只是嘟囔一句麻烦,随即将这事放置脑后——富豪们性格怪诞,半夜三更乘飞机来赌城豪赌的客人很多,这架飞机不是第一个半夜降落的,它也不是最后一架。

飞机上下来几个人没人注意,一辆赌场专车接走了飞机上的客人,但这辆专车并没有驶入赌场,它在一处僻静的海滩停了下来。最先推门而出的是罗杰,他四处望了望,竖起自己的衣领阻挡海风,而后抄着手走向处处篝火的沙滩……十余分钟后,他已经在沙滩上勾搭上一位女游客,开始自己的欢乐行。

第二个跳下车的是若瑟,她四处望了望,一猫腰扎进路边的灌木丛中。不一会儿,迪尔也跳下车,但他并没有离开车,左右望了望,轻轻吹了口哨,阿盖尔雄壮的身躯钻出了车子。

等阿盖尔也乘着夜色离开,安锋才施施然钻出汽车,站在车边与迪尔握手,两人彼此拥抱了一下,安锋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把话又咽了回去。迪尔理解的拍拍安锋的肩膀,宽和的说:“我明白,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以后会小心的,不过……我会把这次的费用打进你的账户里。”

安锋没有拒绝,他挥挥手告别,而后装作路人一般走到马路对面,抄着手向海滩走去。

路边不远处,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亮着车厢灯,安锋经过的时候,司机冲安锋扬扬手机屏幕,问道:“卡尔森·安德烈先生吗?”他的手机屏幕上有安锋的照片,安锋一点头,司机抬手关闭了车厢灯,安锋一猫腰,借车身掩护钻进了车里。

黑暗中,司机好心的问:“现在吗?”

安锋嗯了一声,也就在这时,他一抬手拔出了腋下的手枪,与此同时,汽车天窗口露出了半个脑袋,若瑟在天窗口弱弱的说:“头儿,是我。”

安锋把手枪重新塞回了腋下,若瑟随即像猫一样灵巧的钻进了天窗,轻轻一个翻越,无声地坐在安锋的座位旁边。车身只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司机座的司机恍若味觉,只是自然的重新问一句:“现在?”

安锋清晰地回答:“现在。”

司机随即发动了汽车。

司机随即升起后座的隔音玻璃,缓缓开动了汽车。

隔音玻璃虽然升起,但安锋与若瑟都没有说话,安锋从后座冷藏柜里摸出一根雪茄,点燃这根雪茄闭着眼享受,若瑟自己呆坐了一会儿,见到安锋不理她,也不客气伸手打开冷柜,给自己取出一瓶香槟,抱着瓶子独自狂饮。

这辆加长版的豪华汽车停在机场边一个私人机库前,雄壮的阿盖尔一身保镖打扮,腆着肚子,一脸憨厚的站在机库门前,若瑟跳下车看到阿盖尔,轻轻地呀了一声,她很纳闷阿盖尔怎能提前赶来此处——在蒙地卡罗降落的这架私人客机,除了罗杰之外,其余乘人都没有在当地停留,大家只是去市里转了一圈,而后各自从不同途径返回机场,乘坐各自的飞机各奔东西。

安锋登上飞机后,阿盖尔拎起一件飞行员制服,撑开衣服的袖子,准备让安锋更衣,但安锋轻轻摇摇头,只拿起飞行员的帽子扣脑门上做样子,而后他大步走向驾驶舱,若瑟跟在他身后步步尾随,好奇地问:“这飞机的飞行员呢?不要告诉我由你开飞机。”

这会没有外人了,安锋一边检查机器,开始热机,一边问:“我把你送哪里,你在哪里下飞机?”

若瑟笑眯眯地,带着点谄媚说:“头儿,我不是来省机票钱的,我是来跟你混的,你瞧,我的身手极棒的,英国太沉闷了,我想看到更多的世界,你带我走吧。”

坐在驾驶舱的安锋,露出舷窗的脑门上扣着飞行员的大沿帽,他伸手从旁边取下耳机,准备给自己戴上——一旦他戴上耳机,外面的话就听不到了,所以若瑟加快了语速:“头儿,这次行动难度不高,我还没来得及显露本领呢。其实我的本领可多了,我会空手爬上六十层高的大楼,我会连空翻七百二十度,我会单手俯卧撑六十个……

还有,你看我体型,我的体型很瘦,没有比我更瘦的了。我能在狭窄的空调管道内徒手攀越。当然了,你知道的,英国不容易弄到枪支,在枪械这方面我是短板。”

安锋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说了句:“那就——走吧……阿盖尔,关机舱门

五分钟过后,这架私人客机缓缓开出机库,向着预备跑道驶去,在预备跑道上等待了一刻钟左右,飞机开始按照塔台的指令进入起飞跑道……二十分钟后,这架飞机飞越了海峡,降落在法国巴黎。

接机的专车载着安锋等人驶离机场,一路上安锋没有发出一个字的指令,但司机不用安锋说话,熟络的把安锋拉到巴黎市中心附近的一栋房子,这栋房子是公寓性质的,它不像旅馆那样,每天都有服务员打扰,但却具备旅馆的齐全设施。

公寓的门厅只有两个年老的保安守卫,没有旅馆登记员,没有招待,所有的一切全是电子服务,安锋甚至没有去柜台取钥匙,他直接走向电梯,随手在电梯上按下自己需要的数字,电梯载着这一行人直飞顶楼。

顶楼是跃层式建筑,但它不是向上跳跃楼层,而是向下。进入大门后,先是一个宽广的走廊,沿着走廊布设着几间卧房,吸烟室等等,从走廊下五六节台阶,则是一个更大的客厅式建筑,而这个客厅靠窗户位置,还有一个向下的跃层,进入更低一层楼……

阿盖尔自然选择走廊边的房间,他还要承担门口警卫的任务,安锋穿过客厅洼地,进入左手的最底层,这一层有两间卧室,以及一个大厅。他走到大厅边缘,站在贯通上下的全封闭玻璃窗前,眺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而后用自语的口气吩咐若瑟:“自己找地方睡去,别来打搅我。”

安锋说话时,若瑟已经浏览完第二跃层的大厅,正准备在第三跃厅找睡觉的房子,听到安锋的吩咐后,她一声不吭的缩了回去,返回到第二跃厅,打开电视听音乐。

若瑟喜欢的是重金属摇滚乐,听到喜爱的音乐,她不自觉的调大了音量,并随着音乐涌动起来。在重金属音乐的嘈杂声中,安锋在窗帘后摸索了一下,摸出一部粘在窗帘上的黑莓手机,然后按动数字i一个储存好的电话号码发送出去,三声电话铃响,芮恩接起了电话,安锋没有称名道姓,直接在电话里简短的说:“我已经就位。”

芮恩也没有称呼对方的名姓:“明天九点,在香榭丽舍大道四十九号附近,你开车来。”

芮恩停顿了一下,补充一句:“注意睡好觉。”

安锋把自己原先身上的手机转移到语音邮箱接听方式,而后拆解了手机电池,将手机...收藏好,他推门进了卧室,卧室里有准备好的行装,以及化装的行头——这里是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的秘密安全屋,按约定,右手卧室的房间、墙壁是活动的,那是一条紧急逃生通道。房间的几个向下的跃层就是为了掩饰这条通道的存在。

这间特殊设置的房间横跨了三个楼层,最下面的第二个跃厅,旁边那间房子是永远不会租出去的,紧急时刻安锋推开活动墙进入那间房子,然后装作那房间的租客离开大楼,或者逃入其他房间躲避。因为连续两个跃层,面对走廊的墙壁都是封死的,所以一般人会被误导,想不到安锋会从两个楼层之下逃离

按规定,进入安全屋后,里面的人员将不再外出,他们将躲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直到行动开始。为此,第一跃层的靠墙位置,是整整一面墙的大壁柜,里面储存了足够一个班士兵吃三个月的士兵口粮,以及一些零散的家庭食品和饮料——唯独没有酒精。

浴室等设备都在门厅边的过道内,几个人轮番洗浴后,阿盖尔先去睡觉,安锋忙着处理晚餐,等晚餐做好,唤醒了阿盖尔,大家吃完这顿简陋的午夜餐,轮到安锋去睡觉了,若瑟开始警戒,两小时后,安锋起床开始值夜。

阿盖尔很自觉,他在卧室里睡到天亮后,自动抱着被子来到客厅,决定将卧室让给若瑟:“我在这里好了,这里可以望到大门,你一个女孩子,回卧室睡去吧……”

也就在这时,安锋穿着丝绸睡衣从楼下爬了上来,他打着哈欠打开电视,观看着早间新闻,同时熟练地取出冷藏食品,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士兵口粮。

吃到一半,他停了下来,因为若瑟一直好奇的盯着他,安锋看了看勺子,诧异的反问若瑟:“怎么了,我这个厨师没有给你做早餐吗?忘了告诉你,今后我们谁饿了谁吃,各自负责自己的食物……都是单兵口粮,没啥挑拣的。”

若瑟笑了笑,回答:“我有点好奇……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给我的印象是个非常讲究的人,喜欢精致的生活,喜欢各种高端的享受,我觉得很好奇,你怎能吃下这种恶心的口粮。”

安锋翻了个白眼,回答:“我在高山学校上的高中。”

若瑟乒呤乓啷地左右大幅度扭着脑袋:“这不是解释。”

安锋露出了自己的犬齿,笑了下,这个古怪的笑容吓了若瑟一跳,只听安锋平淡的补充:“你觉得这不是解释,是因为你不知道高山学校,告诉你,我们曾经没有任何食物在丛林里,高山松林里生活整整三天。

你知道如何喝雪水吗?雪水很冰冷,你必须先把它含在嘴里暖化了,这才小口小口的吞进肚里。高山上风很大,气温很低,一点点皮肤裸露都会带走珍贵的热量,而吞咽雪水更是要带走大量的热量,所以你只能在饥渴难耐的时候咬两口雪,咬得多了,你会感觉到牙齿都不存在了……

我跟麻雀争夺过松塔里的松子,我挖过松鼠的窝,不用火烤吞咽过半死的松鼠……所以,我能吃得下最肮脏的食物。至于你觉得我讲究,觉得我追求奢侈的生活,这是我该得的,我努力挣钱就是为了享受,你不这么认为吗?”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七章 演员任务

第二百一十七章演员任务

若瑟钦佩的竖起大拇指,稍停,她把大拇指水平放置,笑着说:“你真酷……但我不打算跟你你学。我是女生耶,我要求享受冰箱里的平民食品。”

安锋眼皮都没翻,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一般继续吞咽着自己的食品。若瑟枯坐无聊,便闪电般跳起来,不客气的打开冰箱,找出里面的方便面、速冻牛排、熏火鸡腿……等超市商品,开始哼着歌给自己做早餐。当然,她好心的还给阿盖尔做了一份,然后摆出一副“你惹了我,我不理你”的白目态度,对安锋视若无睹的大口吃自己的美餐。

但安锋真是对她视若无睹,他虽然相貌年轻,但两辈子活了这么久,他对小孩子的把戏已宽容,宽容为上。他蛋定的吃完自己单兵口粮,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边打开电脑浏览当地的新闻,一边查阅地图熟悉当地的地形,一边快速的开始化妆。

不一会儿,若瑟施施然走过来,看到安锋敞胸露怀,毫不回避的当她面化妆,她做了许久心理建设,低头自语道:“这次,哈哈,你有行动啊,哈哈,我还做你的掩护人吗?”

安锋正在给自己脸上涂一种油膏,这种油膏可以改变肤色,他仔细地用刷子将皮肤每一处细节刷到——脖子上的油膏一直刷到肚腹,耳朵、眼角,每一处肌肤都覆盖到,免得让人从这些细节上看出破绽。

这个时候他不好说话,因为说话会使皮肤颤动、肌肉收缩。站在旁边的若瑟忍了又忍,伸手去抓安锋的眼影刷,安锋眼都不眨的松开手,两人像早有默契的交换了对眼影刷的掌控,而后若瑟用小刷子细心地刷好每一处细节。然后她抓起安锋的手掌,身子蹲在安锋身边,将对方的手放在膝盖上,开始仔细的刷指甲边的皮肤。

安锋停顿了一下,一伸手,手掌落在对方胸前。若瑟的胸器很小,几乎平坦的像飞机场,瘦瘦小小的,摸起来并没有荡漾入水的感觉。不过,胸器上的那对樱珠很柔嫩,也很敏感,揉捏两下,顿时变得坚硬,变得挺翘……

这是个心理测试。

每个人对自身的安全距离都很敏感,做特工这一行的尤其如此。安锋伸手过去的时候,若瑟连一点萎缩的神态都没有,她非常期待的,愉快地接纳了安锋的……闯入。

“掩护人”是一种…很尴尬很悲催的角色。一般来说,他(她)是主角身边的一件“工具”。当主角需要遮挡别人视线时,他(她)需要用身体作掩护;当主角需要传递信号时,他(她)又要作为一个跑腿效劳的人。有时候主角需要制造不在场证据,他还要假装主角与人交流,甚至在人前露面,接替主角的工作。

而当主角需要女友时,掩护人是个被主角抓起来就可以啃的角色。当主角要担任家庭角色时,她需要跟主角扮演夫妻,扮演情人,扮演猪脚需要的任何角色。

“掩护人”还不能长得太漂亮太引人注目,外型上不能有任何特色,因为这样一来,会让人把目光聚集在猪脚周围,会让人随时关注主角的存在与消失

有时候掩护人跟猪脚的任务是颠倒的,主角负责引开人注意,掩护人则负责潜入,以及偷窃。所以“掩护人”还需要精通各种辅助工作,会偷拍、会开保险柜、会隐蔽的转移猪脚传递过来的东西,以及隐蔽的把东西传递给主角……必要时她还要给猪脚挡子弹、背黑锅、做替罪羊。

所以这个“掩护人”必须对猪脚全心全意,两人之间必须绝对信任,这才能保证两人联手出任务时,相互配合相互毫不保留的承担责任……

“这么说吧……”安锋手上玩弄着逐渐坚硬的小樱珠,平静的解释。而若瑟努力喘匀了气,继续低头仔细的帮安锋刷指头涂颜色。

“这次行动是我第一次……出任务。算是第一次吧,给公司第一次出任务。所以这公司习采用什么方式,我不能肯定,但我想……”

公司如今有四名外勤——只有外勤,没有配给辅助人员。一般来说,外围组织如此组队模式,都是要求队员各自牵头组建属于自己的小团队,然后带领团队独立完成任务。

“……我想应该是各自组队,各小组独立执行任务——”所以安锋容许了若瑟的跟随:“当然,具体情况还要看今天的约会情况。如果命令是各自下达的,我们几个人馑行动人员)彼此不碰面,那么我们将各自独立执行任务,至于怎么完成任务,则是大家自己的事,可以呼朋唤友组成小团队,也可以做独行侠——但我偏向于后者。

如果情况相反,外勤们要召集在一起开会,那么我们这些人将组队行动。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不解释了,给我换一只手,这只手已经涂匀了

作为行动人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鲜明的个人风格。如果恒运通公司打算把所有行动人员捏合在一起,事先肯定要让大家彼此熟悉一下,知道各自的擅长,以及各自的行动风格。之前既然没有这事,之后就不会让大家聚集。

如果公司的行动风格一如安锋所预料,那么安锋的秘密团队也将如期搭建起来——奥德尼做骗子,以及安锋的替身,负责勾搭女人套取她们的情报,以及制造安锋不在场证据;而阿盖尔则是打手兼保镖、胖女作为计算机操盘手、蜜雪儿是小偷,若瑟就是选定的掩护人……

若瑟涂好了安锋的手,而后仔细端详检查,趁这功夫安锋挑选着合适的配饰——这身服装以及肤色,像个保险推销员的装扮,所以手表要带低档的西铁城,宝石袖扣就不用了,衬衫选用不用袖扣直接上装订扣的超市廉价货……

穿衣服的时候安锋随口问了句:“房间里没准备你的衣服,是吗?”

若瑟松开了安锋的手,无所谓的回答:“我穿衣服简单…我昨天已经洗过这身运动服了,嗯,如果你觉得不好,那我经过超市,顺路去买几套换洗的

八点十分,安锋收拾打扮停当了,他招呼若瑟:“就这样吧,我们出门。

若瑟的打扮从来是一身抓绒运动衣,今天穿的是茄紫色的运动衣,为了购物,她额外给自己弄了个学生用双肩包背在肩上,守在房间进入口的阿盖尔端着单兵口粮冲这两人挥挥手,继续蹲在沙发上,一边吞咽食物一边看电视里的动画片。

两人直接坐电梯进入地下车库。这车库他们昨天没来过,这里是无人值守车库。一根大柱子前亮着一盏微弱的lpd灯,三四十把遥控车钥匙呈六排,挂在柱上的小柜里。安锋走出电梯时,手机接受了一个短信,他反手看了一眼短信,顺手从钥匙柜里摘下一把钥匙,站在原地按了一下遥控钥匙的开锁键,车库尽里头一辆雷诺车闪了一下灯。

安锋冲闪灯的位置一点食指,领着若瑟向那里走去。

车门关闭好,安锋插入车钥匙等待车辆的自检信号。汽车通电后有几分钟时间进行车内仪器自检,在等待的工夫,坐在后排的若瑟小声嘀咕:“钥匙就这样摆放着,嘿嘿,头儿,你说,如果蜜雪儿在这儿,那些钥匙会怎么样?哈哈,这车库根本无人看守,车主居然如此放心。”

安锋紧盯着闪烁的仪表盘,低声回答:“别这么说,蜜雪儿爱顺手牵羊,但实际上,这么久以来她从没被抓住,这是因为她很小心……我拿的这把钥匙是今早挂上去的,而这辆雷诺车也是特意为我安排的。

至于你担心偷车问题,不,不用担心,车库出入口有摄像装置,不管车主开出去谁的车,门口都是一张相片留念。蜜雪儿如果在这里、她不会让自己拍下偷车照,留下确凿证据的。”

若瑟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住的是……法国人说的‘高尚社区,,这里的人最担心的是信用破产,所以他们不会去偷车,大家也不担心车子丢了。”

安锋奇怪的瞥了若瑟一眼:“你是从哪里长大?车子丢了这种事,不该车主担心的,那是警察与保险公司的事,我把车开出去,巴不得有人偷车,嗨,正好让保险公司给自己赔辆新车。这样以来,我天天开新车,多好的事。”

车库内给安锋准备的卧车是辆紫灰色雷诺车,几天没洗车外表灰灰的,开出去一点不显眼。车子开到香榭丽舍大道附近,若瑟先跳下了车,安锋倒是担心的问了一句:“附近的路你认识吗?”

若瑟指了指不远的电器行:“我去买个‘手持个人gp。”

“带钱了吗?”安锋关切的追问一句,若瑟愉快地拍拍兜,回应道:“你刚付过一百万英镑,哈哈,但愿你以后都这么慷慨。”

好吧,老外当中也有傍大款的,若瑟就是个傍大款的老外。

安锋开着车赶到预定约会地点,离“窗口”时间还有十余分钟。他将车停在路边,随手摸出几个零钞,向路边摊贩购买了一袋子鸽食,而后像一位普通游客般,一边撒鸽食,一边在协和广场东南角,悠闲的等待约定时刻到来。

协和广场东南角靠近爱丽舍宫,西南角则是大小三个展览馆,排队等待进入附近建筑参观的游客,队伍弯弯绕绕,不少人排到了广场边。安锋站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当然,也不会被人漠视——广场上,有耐心喂鸽子的没几个人。

十分钟过后,窗口时间刚到,一名抱婴儿的中年妇女漫步走近安锋,小婴儿裹在大花围巾内,头脚裹得很严实,她抱着孩子慈爱地站安锋身后,静静地看了一会安锋喂鸽子。这时,小孩哼哼唧唧几声,母亲立刻将奶瓶给孩子插到嘴边……稍等片刻,她讪讪得搭话说:“先生,能请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吗?我请求你,我想腾出手,打几个很重要的电话。你知道,电话信号有辐射的。

安锋平和得点点头,脸上堆着笑接过了孩子,对面的少妇没有离开,只是在安锋身后扭身,背对安锋打了几个电话,稍后,她把手机装起来,一脸感激的与安锋告辞——窗口时间刚刚过去。

这是一次偶然事件,看上去是此意普普通通的路人求助,事后那位妈妈抱着孩子继续走自己的路,安锋则将鸽食一把一把倒在右掌心,慢慢撒出去——他明显加快了速度。等到全部撒光,他摸出一根戴高乐香烟,四处转着寻找垃圾桶……

这时,那袋鸽子食只剩下包装袋还捏在安锋左掌心。

他将香烟慢慢的叼在嘴上,一边闲散的踱着步,一边走向附近垃圾桶。离他最近的垃圾桶周围,围着几个正在吸烟的游客,安锋稍稍皱了一下眉,仿佛不愿意跟别人扎堆一般,脚下微微转了一个方向,走向更远处的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周围没有人,安锋随后将空余的鸽食袋扔进垃圾桶——左手收回的时候,手掌心只剩下一枚粘在掌心内的超市钥匙——这是刚才那位中年妈妈交给安锋的东西。

如今可真是l世纪了,联络人接头已不需要对暗号。电子技术的发展,以及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带给人们更安全的敌我识别方式——那个女人打电话的动作,是拿起电话发送一个六十四位的敌我识别密码,安锋收到手机信号后,特殊的确认铃声就是回应。随后,双方算是接上头了。

那女人怀中的孩子是假的,虽然这“孩子”的体重与真实的婴儿大致相符,而且“孩子”能做到会哭会笑,外形、皮肤等与婴儿完全相仿,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高度仿真的婴儿玩具。只是因为这“孩子”一直包裹在围巾里,远处的人难以察觉真假。

当然了,来广场这个角落的游客多是旅游参观的,他们关注的是队列别被人加塞,很少有人关注无关之人手中的婴儿。而这孩子安锋一掂上手就知道真假了,他的左手在“婴儿”身上一探,摸出了襁褓中隐藏的钥匙。

安锋摸钥匙的动作,那名接头妇女看得很清楚,果然安锋摸出钥匙后,对方立刻上前告辞……接下来,安锋该去寻找这把钥匙所能打开的柜子了。

不过,这事不着急。窗口时间刚过去而已。安锋耐心的在垃圾桶边抽完这根烟,观察了身边情况后,确定不可能有跟踪者,这才慢悠悠的走向广场边的一家大型超市。

钥匙上有大型超市的徽章标志。

超市的存衣柜里放着安锋需要的东西。这是一个中号的马桶背包,安锋面无表情的拿出背包扛在肩上,而后关好存衣柜,将钥匙留在柜子上,神色平静的走出了超市——接头约会终于过去了。

当然了,这种约会不可能有来自安锋一方的盯梢了,甚至也不可能有人跟踪孩子妈妈,可是该做到的防范依然要做到,许多情报人员就是因为平常不小心,而栽倒在小事件上,所以安锋一丝不苟的按照反跟踪条例,忽地钻进商场的服装柜台,忽然钻进洗手间、或者更衣室……

总之,他相信绝不会再有跟踪者,这才扛着包返回到自己的雷诺车里。

拉开背包的拉链,安锋翻检着背包里的内容:一份存储卡,一份里昂大学的毕业证书,以及一个法国化名的各种相关证件,还有大约五十万欧元的零钞

安锋将存储卡装进自己手里里,按动播放键,开始播放存储卡里的视频。视频里没有芮恩的头像,只是一段随机的变幻彩虹圈代替了发令者,而播放语音也经过了电子处理,听起来像是机器人发出来的单调电子音。

“这次,目标已经确认了,我们给你准备了相关证件,你明天去该事务所应聘,我们要求你尽快的进入这家公司,成为该事务所骨于员工……之一。记住,这次行动你没有支援者,你必须独自完成任务……”

安锋稍稍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次行动是一次突击行动,或者是一次绑架破坏行动,没想到却是一次“演员任务”——这种活儿,奥德尼于最合适。

背包里还有一个实习律师的所应有所有个人证件:里昂大学文凭,律师资格证考试号码、个人社保卡、驾照……,以及一个租房合同,两把钥匙等等。

安锋检查完包里的东西,他在倒后镜里看了看自己:这张脸果然年轻,扮演一个刚出学校的毛头小伙子正合适。

安锋稍稍一眨眼,他顿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获得这起任务——他高中时跟巴特莱爸爸在戛纳生活过,也在巴黎学习过一段时间,他的法语说得很好,而且是典型的巴黎口音。

这工作他来做,正合适。

打个电话通知了若瑟返回。安锋开车往回走,半路接上双肩包装得满满的若瑟,他也没有详细解释接头情况,他也无需向若瑟解释。

“这任务要求我在巴黎待一段时间,我打算让阿盖尔自己返回纽约,你怎么打算?”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八章 炫酷的……微型车

第二百一十八章炫酷的……微型车

若瑟耸耸肩,她压根没问安锋接到了什么任务,顺嘴说:“巴黎,我很喜欢。我想你也需要一个掩护人,头儿,你放心,我会蹲在角落里,悄悄地,一声不吭的守在你身边,等你需要时,你不用说什么,只要一个眼色,我会嗖地一声跳出来。”

安锋确实需要一个掩护人。他开着车向那间被提前租下的公寓方向走,车开到附近公寓楼附近他并没有在路边停车,而是继续前行,到下一个路口转弯

车子整整在临时公寓附近转了三圈,安锋选中了停车位,他冲若瑟点点头,下巴向路边旅馆扬一扬:“你去那里,就找哪家公寓,租下十二楼的号到30号房间中的随意一个,要临街的a座房间。”

若瑟隐蔽的张了张手算作告辞,她给自己带上有隐蔽摄像头的大墨镜,推开车门,轻快地向这家公寓走去。肩上背着双肩包的若瑟像个渡假的青年学生,一路吹着口哨显示她心情很好,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该旅馆门厅,安锋继续开车兜了半圈子……最后,当他把车子停在自家公寓前时,附近街巷的一草一木、一门一窗他已经熟记在心了。

装作常客般自在的走进公寓大楼,没想到楼门口的保安居然真认识他,见到安锋推门进来,保安熟练地伸手打招呼:“哈罗,卡尔森先生,您的衬衣已经洗好了,等会儿我给你送上去吗?”

安锋镇定自若的点点头,嘴里含糊的应了一声,双手揣兜里快步钻进电梯——他肯定没见过刚才的保安员,但谁知道对方是否见过……假安锋呢?

或许,今天之前,恒运通公司有人化装成他的模样,在保安面前露过一脸……当然,也可能是有人拿着照片让保安记住安锋的形象……不过这都是细节了。恒运通公司既然安排安锋潜入,肯定会把细节照顾到的。

安锋进门的时候,门厅里还有三两个租客。经过保安这一招呼,相信这些人会认为安锋就是这里的老租客——熟的连保安都记住了他的脸。

这是一栋二战后兴建的十五层公寓楼。安锋“租下”的房间在十二楼,临街的34d房间——这几乎属于楼角落了,还有两个房门就是拐角尽处。

安锋用钥匙打开门,进门的时候快速抬头扫了一眼天花板——楼道内没有监视探头,但电梯天井中,每一层都有个摄像头,可以录下每一位出入电梯的人。但如果走消防梯的话,也许就可以避开监控装置……哦,以后要选个机会,去消防梯再看看。

安锋一脸若无其事的进了房门。

这房间是真正的蜗居,典型的单身公寓。房间四十平米大小,门左手,尽里头是一扇衣柜,占据了整面墙壁。一张双人床距离衣柜两步远,床尾对着窗户,床头贴墙而立。床头一张电脑桌,沙发距离床边两米距离。

门右手处是洗手间的门户,洗手间并不大**平米的样子,里面放一张洗手台、一个马桶一个浴缸。而洗手间似乎是单独隔出来的小房间,隔断在房间中央截止,尽处与墙壁形成的凹断,被隔成一个与沙发联通的小休息室——或者吸烟区。吸烟区墙壁上装几块板子,做成简易桌台,桌台上放了台老式电视机。旁边是热水壶插座,咖啡壶插座等等……

房间内努力制造出一付有人刚离开的模样。地板上扔的是脏袜子旧皮鞋,东西很有点凌乱,看起来好像是客人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收拾……

安锋的目光从桌上的书籍扫过,发觉屋内的书籍都是律师相关,偶尔有一些司法界专业杂志,都是最新一期的案件报道‘案例分析等等……嘿嘿,负责安排“入戏”的家伙,估计是以平常男人的生活态度来衡量安锋,他故意在房内故意留下了一个懒散印迹,但实际上,安锋很讨厌懒散与凌乱。

眨眼之间,桌子上的书被分门别类收拾好。安锋又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检查里面的东西……这次“剧务”人员安排的有点靠谱,衣柜内同一款型的衬衫放了六件。外衣是一套黑西装,同一款型同一颜色放了整整四件套。

鞋子也是一样的,全是律师上庭所需要的黑皮鞋,一模一样的放了……十二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衣服的号码与鞋子的尺码都符合安锋的要求,至于品牌嘛……唉,到什么山村唱什么歌吧。

安锋接着去检查洗手间。洗手间内,电动牙刷半新不旧,似乎附和用旧的标准,比如牙刷刷头已经磨毛……但安锋捡起牙刷来检查了片刻,立刻断定:这牙刷头是在洗手间不知哪块瓷砖上磨毛的,虽然看起来像用过的,但很恶心。安锋差点吐出来。

打开墙壁镜看了看,果然镜子背后的小柜内都是备用物品,包括连包装都没拆的备用牙刷头……安锋片刻不停的拆下旧牙刷头,赶紧装上新牙刷头。然后检查了一下牙膏……好吧,牙膏与各色洗涤用品虽然都倒去一点,形成半空瓶子,哪些牙膏什么的,品牌也不是自己惯用的,但好在于净。

安锋笑了笑,不坚持了。

将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全部脱下来,赤身果体的过去冲了个澡,从淋浴头下出来,换上衣柜内准备好的衣服,而后安锋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剪刀,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穿来的衣服一点点剪碎——连皮鞋都剪碎。而后用专门的垃圾袋将碎片包起来,回头找个机会扔掉……

做好这一切后,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开始给自己染发。

两个小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安锋发出了信号——阿盖尔不用守着安全屋了,他可以自行撤退。而若瑟已经在斜对面旅馆租下一个房间。从安全屋里开来的雷诺车,今后将归若瑟使用,这台车经过特殊改装,性能良好。而若瑟每天的任务是:尾随安锋上班,蹲在安锋单位附近随时待命,最后随安锋一起下班。

去律师楼报到这事,要在星期一才能实施。接下来一天半是用来熟悉环境的。

化装好之后的安锋走出公寓大楼,先去超市给自己购买生活必需品,然后提着购物袋,装作一个平常顾家男人一样,顺路往律师楼附近闲逛一番,以便摸清楚单位附近环境状况。

傍晚时分,安锋回家上网,搜寻与律师事务所相关的新闻,并翻阅芮恩送过来的各种档案,从而更深入的了解任务背景。

这家律师楼有四个合伙人,其中三个合伙人在明处,但还有一名据说是阿拉伯裔的神秘出资人。

两年前,情报机关偶然截获一群恐怖分子,交火中特工们损坏了歹徒藏身的房屋设施,事后,当政府赔偿启动后,来与警方交涉的律师让一名情报员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悄悄一查资料,发觉之前有三起案子,歹徒都藏匿在该律师事务所雇主买下的房产内。

当然,这并不是罪行。只要是国情不特殊的人类国家,都没有株连罪,没有包庇罪。

不过,那名发现问题的情报人员性格很执拗,他顺便调查了一下该律师事务所的过往业绩,发觉这家律师楼的雇主们特别钟爱投资房产,不仅投资本国房产,还喜欢投资一些海外房产。而他们投资的房产换手率很高,要不了多久,房子就会转手卖了,而且每次转手,必定能挣一大笔钱。

这一个情报迅速传递到打击洗钱犯罪的情报机构,随后,情报机构开始怀疑这家律师事务所有洗钱嫌疑。但进一步调查发现,该律师机构卖房产并不是经常盈利,他们有时也亏损……好吧,情报机关立刻发觉那些所谓的亏损也很可疑,该律师事务所的客户有可能利用亏损作掩护,挪用资金资助了恐怖分子

如果纯粹是一个两个客户的行为,律师事务所本身没多大的牵扯:客户行为,事务所不必承担罪责。

但如果一家律师楼有百分之**十的客户都如此怪癖,那这家律师楼的性质就让人嘀咕了。

最终,任务下达到了“恒运通公司”,丹妮尔去了这家公司经常交易的塞尔维亚;乔什则去了黎巴嫩,保罗去了阿根廷。而安锋的责任是进入那家公司,窃取公司的客户档案,弄清楚客户的真实名姓,然后由公司方面再决定进一步行动。

根据宪法修正案,非法手段取得的证据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既然公司派安锋进去窃取客户档案,这说明:这件事从一开始,公司就没有打算用合法手段来解决。

星期天,整整一天安锋与若瑟都在分头闲逛,抓紧时间熟悉着律师楼附近的环境。傍晚时分,两人也没有碰头见面,他们各自回家,蹲在自己房间里通过网络沟通。两人的房间只相隔一个马路,但通过互联网连接彼此更安全。他们蹲小黑屋里,在网上彼此交流着自己的关注点,并相互提醒对方的遗漏……

周一凌晨,安锋下到地下车库里,那里有一辆他刚刚购买的“斯玛特车(smar”好吧,这不单单是一辆斯玛特车,它是经过巴博斯(hrahp)专业改装的斯玛特。巴博斯公司是世界最大汽车改装厂商,奔驰公司生产的两座微型车斯玛特mar,九成以上都是由巴博斯进行改装。改装后,巴博斯公司会在引擎盖前加一个类似宾利车的字母“h”标志,而车尾部则继续悬挂斯玛特标志。

改装后的斯玛特,风格类似于经典科幻片《电子世界争霸战》(该电影续集为《创:战纪》),充满科幻概念和视觉元素,微型车的外车体换成了全塑料装置,车体前部是荧光变色玻璃,太阳底下变成深褐色,夜晚则成为全透明,让整个车厢像个晶莹的大气泡。

这辆车是泡妞专用车,越到夜晚它越美丽。那是坐进车里,仪表盘全荧光,型方向盘充满视觉艺术,完全后现代风格的荧光座椅,更是炫酷到了极点……好吧,这辆车原本是送给安阳的生日礼物,它前后经过了四个月的改装期,但现在安锋要扮演一个浪漫文青,所以他提前享用了。

开着这辆车出去,一路上果然口哨声不停。与公共车擦肩而过时,安锋一脸的得意洋洋,一脸的嚣张与傲娇,似乎很享受旁边公共车上投来的羡慕的目光,以及响亮的口哨声,这一刻,他完全像一个充满艺术气质的,追求时尚的法国先锋青年。

两百多年前,在英国舰队街有个英国玩笑说:进商场买东西不看价格,只看自己是否满意,做到这一点的被称为“温饱”水准;买房子(老外所说的u国内常翻译成忄墅,,或者‘宫,)买车不看价格,只看自己是否满意,这叫“小康”水准;等到了“买公司不看价格只看是否满意”那一步,买公司跟买大白菜一样平常,这才算是“富人”。

“art”汽车是微型车,外形类似国产熊猫车,体积比熊猫还小一点。它是两座车,价格比哈雷摩托车高不了多少。买这样的车似乎显得手头不宽裕,但让巴博斯改装一番,那就不是手头不宽裕了,是个性,是豪富——它的价格已经接近游艇价格。

这种浮夸式炫耀属于法国,属于青春。但律师楼的负责人……之一,没有看到安锋开着拉风的斯玛特汽车上班,他看到的安锋虽然有点跳脱,但总体来说,这男人是冷静的,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判断力,对方问过几个问题后,立刻缓和了语调,肩膀耷拉下来,和蔼的说:“香侬先生打电话来...推荐你,我现在非常感谢他的...推荐,他给我们送来一个好的助手,相信你不久会成为我们的业务骨于……嗯嗯,我马上通知人力资源部,你可以立即办理入职手续了。”

停顿了一下,对方和蔼的问:“香侬先生最近还好吗?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和他共进午餐了,你最近见他是什么时候?”

安锋拘谨的笑了,他的嗓音有点羞涩:“撒玛利先生,我记得香侬叔叔两周前跟你吃过饭,他说你们是在蓝月亮餐厅吃的,就是在那次会餐时,他跟你提过我的事情。”

撒玛利先生呵呵笑了:“瞧我这个记性,呀,事情太多,我差点忘了,好的好的,你跟玛丽小姐去人力资源部报到吧。”

这家事务所的人力资源部经理很热心,花了一个小时时间领着安锋四处熟悉了一下,而后领到写字楼的公共办公室,指着角落中一张半旧不新的桌子,吩咐道:“你在这里办公吧,我马上通知人给你装电话……你带自己的计算机了吗?哦,如果你自己没有计算机,可以去公司设备部领一台计算机……

当然,我建议你最好这么做,因为自己的计算机如果连通本事务所网,需要提前送设备部进行杀毒处理。这个很麻烦的,你的计算机要在他们那放三天,计算机里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安锋顺势问了一句:“那么,公司发的这台计算机,是免费的吗?”

主任摇摇头:“哈哈,由此产生的费用将会从你的工资里扣除,嘻嘻,你可别想占事务所的便宜。”

律师事务所总共租用了三层楼,第一层楼内是底层事务员的办公楼,二层是大律师的独立办公间,三层是会议室以及大老板、合伙人所用的办公室。律师楼所租下的三层楼并不完全与外面相通,电梯只能把员工们送到事务所一楼,然后员工通过安全通道,用各自员工卡刷开紧闭的大门后,才能进入大楼之内。

进入楼之后,事务所的二楼和三楼都是对外封闭的,只能通过一楼的出入口进出事务所,而事务所内部也有一部专门的小电梯,这小电梯不对外,只能在律师事务所租下的三层里运行——这就是说,事务所只有一个出入口,那就是警卫森严的事务所一楼大厅。这一楼大厅也是底层办事员所用的公共格子间

人力资源部的主任很热心,安锋转了一圈之后,没发现这个律师事务所有什么秘密,他很老实的跟着人力资源部主任过去领取了自己的办公设备,蹲进自己的格子间,连上了公司网络,而后百无聊赖的等待上面的命令。

过了一会儿,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律师领着两个实习生从二楼出来,他站在事务所专用的电梯口打量了一下大厅里的办事员,一眼就发现闲的发慌的安锋,立刻勾了勾食指,示意安锋过来。

“新来的吗,已经考过证了吧?……正好我缺个人,跟我走吧。”

安锋跳了起来,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电脑,哈巴狗一样的紧跟在对方身后走了几步,小心地问:“我……我跟你走,不需要跟谁说一声吗?”

这位中年律师似乎很随和,他一边领着人向门口走,一边解释道:“我是约瑟夫律师,等会儿到了出入口,我会给你向保安备份的,如果有谁要找你,只要一查你的个人档案就清楚了——现在是电子时代,我们的老板对于追逐新技术非常热衷。”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果然是个花花公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你果然是个花花公子

约瑟夫身边跟的两名实习生都是女性,其中一位女实习生略带讽刺味的插了一句:“是呀是呀,我们的老板偏爱电子技术,比如我们的员工卡都带gp定位信号,哦,还有蓝牙装置,老板可以随时随地知道我们在哪里。只要我们有半小时静止不动,就会有人关注我们……

嗨,我叫海伦,她叫玛丽娅,我是约瑟夫律师的行政助理,玛丽娅是约瑟夫的律师助理,我们这里正好缺一个男人,我们需要一个男助理,如果你能做好,你就是约瑟夫的新助理了。”

说话的功夫,约瑟夫与大门口保安交流几句,执勤保安接过安锋的员工卡,到旁边计算机边进行注册处理,值班保安主管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安锋,操作计算机标定员工卡的归属……两分钟后,一行人走出了戒备森严的大门。

这里的警戒措施……充满克格勃味道。

安锋心中嘀咕着,随约瑟夫律师走出大楼,来到楼前停车场——安锋的斯玛特停在地下停车场,这会儿,没人知道安锋有车,而且是一辆炫酷的斯玛特

约瑟夫律师的座驾是辆改装的“标致”商务旅行车,旅行车后座被改成移动办公室,车尾是半圈环绕的沙发椅,司机座的靠背后方被改成电脑台,电脑台下隐藏了一台冰箱,一台咖啡座,以及一个纯净水器。

两名女助理不用招呼,熟练地尾随约瑟夫钻进后座,约瑟夫自己坐在环形沙发中央,冲着站在车门口迟疑不定的安锋招呼:“嗨,卡尔森,让我看看你对巴黎的熟悉状况——去开车吧,我们正缺一名司机。”

偶是来做实习律师的好不好,表把我当实习司机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安锋确实对巴黎很熟,他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高中时期曾骑着自行车走遍巴黎的大街小巷,约瑟夫随口说了个地址,安锋沉吟三秒钟,立刻找出最近路线,开着车简洁而于净穿过大街,地将大家拉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阿拉伯风格的名餐馆,内部也搞了一点等级制。约瑟夫的就餐位置在台阶上的贵宾位,安锋与两名女助理却要蹲在台阶下的普通客位就餐。当然,他们就餐也不能省心,两名女助理随时注意着台上约瑟夫的动静,弄得安锋也不得不随大流,频频关注着台上。

偶多少年没蹲台下看别人就餐了好不好。

约瑟夫在跟一名客户商谈着,这位客户外貌有点像印度人或者巴基斯坦人——当然,两者是一回事。

这客户上唇留着一撇小胡子,皮肤并不黑、眼窝深陷,头发呈深褐色——高种姓的印度人本是雅利安白人,他们是绝对晒不黑的,而电影上演电影的印度戏子,其实出身种姓并不高。

约瑟夫与对方的会谈并不愉快,两人从开始就在争执着什么。说话间,约瑟夫冲下面招了招手,海伦立刻推开凳子,抱着一叠资料一溜小跑跑上台阶,然后她站在约瑟夫身边,不断地根据对方要求取出不同档案夹,约瑟夫稍加浏览后,随即把相关档案交给客户。

这边餐桌上只剩下了玛丽娅与安锋,玛丽娅眼睛盯着约瑟夫的位置,开口道:“你……刚来哈,猛一看一身花花公子味,果然我猜对了。”

安锋一脸无辜,反问:“怎么这么说?我可没招惹你。”

花花公子这个词语,在国外并不全是贬义。大多数时候,它有点类似于国内“富二代”的语境。而说这个词的人,语境中常常包含一丝……羡慕嫉妒恨

玛丽娅眼睛继续盯着约瑟夫方向,一脸关注上司动态的模样,嘴里轻声说:“我跟了约瑟夫一年,经常去各种各样餐馆就餐。但我从没学会点餐,就餐,对我来说是个‘工作,,我只要填饱肚子就好,从没在意餐馆的名吃名厨。所以,哪怕我自己下餐馆,我也只点几个熟悉的菜。但你刚才……”

玛丽娅顿了顿,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老板,说:“刚才你点菜,哦,给我的感觉是那么不同,大约,纨绔指的就是你这种人吧。你一上来先问厨师,然后问厨师的擅长,连菜单都不看,随口说出自己需要的菜,而且一点没有询问饭菜价格的意思。

约瑟夫也常下餐馆,我跟约瑟夫吃了不少饭局。但约瑟夫从不像你这样……老练,嗯,还应该说‘有派头,吧。这是一家米其林三星餐馆,一般的客人需要提前定座。这类餐馆的饭菜都很贵,但我看你见了米其林三星标志,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所以你必定是个纨绔,以前必定常出没于这类餐馆。”

稍停,玛丽娅又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于我们这一行的,做到大律师会很挣钱,但只是跑腿打杂,拿到的钱只能糊口而已,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大律师,不是每个人都能挣大钱。我不信,凭你自己的收入能随意出入这种昂贵的餐厅。”

安锋嘿嘿一笑,俯身凑过去,用“告诉你一个秘密”的口吻,神秘的悄声说:“啊哈,被你发现了。没错,我确实有点小钱,嗯,我父亲给我留下一笔不大不小的遗产。当然,我不能指望这笔遗产能花一辈子,所以我用这笔钱交学费,学了律师专业,希望这个职业能让我将来生活的更好。”

玛丽娅点点头:“哦,知道了。”

安锋相信,他这段自白会很快传递到约瑟夫那里。

接下来玛丽娅倒是不再多话了,安锋也借此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他忽然想起,律师事务所拥有自己的内部网,但他却没有发现相应的网络服务器位置。安锋绝不相信事务所的内部网,是被托管出去的,是由不相于人员进行日常维护,所以,事务所内应该有一个设备库,里面安放着相应的网络服务器,而事务所的内部绝密资料,必定存放在服务器里。

刚才,安锋领取了一部事务所配发的个人笔记本电脑,据说经过特殊的杀毒处理,但……这话肯定是糊弄外行的,安锋相信里面肯定装了数字脚印追踪软件,一旦他进入了不该进入的信息库,负责维护资料库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动静。

好吧,这是他的第一天,这个时候,动作还是不要太明显。

沉吟中,贵宾座上的争吵终于平静下来了,约瑟夫的客户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海伦抱着资料夹返回小桌继续就餐,那位客户则开始与约瑟夫闲聊起来。回到餐桌上的海伦马上显示出自己眼观六路的本领,她眼睛盯着约瑟夫方向,嘴里却在问:“你俩,刚才聊什么?”

安锋还没来得及回答,玛丽娅及时插入:“我刚才觉得卡尔森点菜的样子很有派头,嗯,很绅士很贵族,等问过之后才知道,卡尔森手里有一笔小遗产,他以前确实没亏待过自己的胃。”

海伦眼睛盯着约瑟夫,问:“看来这个客户搞定了,你俩今晚有什么安排,我弄到几张疯马夜总会的票,我们去看疯马的表演怎么样?”

两个女人都盯着自己主管方向,但她们嘴上的交谈内容却与主管的工作无关。玛丽娅平静的回答:“如果这个合同签订了,我们今晚恐怕还要加班,你的‘疯马,,今晚肯定看不成了。”

海伦熟练地接上一句:“……但是明天肯定清闲了。按照惯例,这合同签署之后,我们会有一两天休闲期,虽然依旧上班,但不会太忙,没准我们还会得到一笔奖金,如果我们有假期,你打算去哪里。”

“我打算好好睡一觉。天呐,自从出了校门,我每天睡得比上学期间还要少,一睁眼总是工作、应酬;应酬、工作,我简直像一头拉磨的驴。”

海伦瞥了一眼安锋,继续不错眼珠地盯着约瑟夫方向,说:“我们有新助手了,约瑟夫曾经答应过我,等我们的新助手熟悉了工作,我们两个可以轮流休假啦。”

玛丽娅轻声的发出一声欢呼:“终于又休假了,我可忙坏了。”

这个时候,贵宾座上约瑟夫律师已经站起来跟客户握手,客户站起身来,声音稍大了一些,安锋只听到几个模糊的词——“贝鲁塔别墅……运输…

这几个词是用法语说的,但明显带有巴基斯坦口音。

印度人说法语说得黏糊糊,舌尖经常粘在上颚上,以至于尾音很含糊——法国人说这是咖喱味儿的法语。而巴基斯坦人说法语,尾音总是刹得很坚决,听起来有点冷酷的味道……当然了,安锋说的是普遍现象,不排除其中某些特殊个例。

约瑟夫示意他的助理来贵宾座,巴基斯坦客户则起身向外走。两拨人交错而过的时候,贵宾座上突然三三两两站起几个人,这些人快步追上巴基斯坦人,而后前后围拢着这位客户向外走。对于这种突发状况,约瑟夫稍稍愣了一下,马上理解的一笑,招呼他的助手坐下。

两位女助手显然也见多了客户的神秘,她们马上垂下了自己的目光,站在一边让开道路,而后一个挨一个,悄声坐到约瑟夫座位旁,直到那群人走出餐馆,两位女助理这才抬起眼来,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约瑟夫。

约瑟夫厌恶的推开了盘子,目光闪闪,情绪明显兴奋的征询助理的意见:“我们是换一家餐厅,还是继续?哦,我讨厌这家餐厅的饭,但我们的客户已经为我们的饭菜付账了……嗯,我看你们在台下吃得很不错,有什么好吃的推荐?”

阿拉伯餐厅,一般不容许就餐时喝酒抽烟,而这显然不符合约瑟夫的习惯——他现在想庆祝。

海伦一指安锋:“他懂,我们的菜都是他点的,这家伙显然品尝过各种餐厅各种厨师的手艺。”

约瑟夫好奇的看了安锋一眼:“我也经常在各种餐厅就餐,但我不清楚阿拉伯餐厅有什么好吃的,我认为他们吃的都是糨糊,难吃得像英国菜一样。”

这句话里头没有贬低谁的意思,纯粹是一个法国玩笑。法国人最喜欢讽刺英国菜,如此而已。

安锋之所以被这家律师事务所接纳,是因为芮恩之前做了细致的准备,他知道事务所需要什么类型的人。所以安锋很平静地交代了准备好的背景:“我的第二学位是阿拉伯,嗯哼,我其实并不特别热爱阿拉伯,只是我上大学时,想追求的女神恰好是位美丽的土耳其姑娘。”

约瑟夫露出男人的微笑,他伸手拍拍安锋的肩膀,理解的笑了一下,反手递过来一叠卷宗,说:“没想到我捡到一个宝,哈哈,我们事务所一位出资人就是阿拉伯人,所以事务所的主要业务是帮助阿拉伯人拓展在西方的投资。

这里恰好有一份阿拉伯文档,你知道的,阿拉伯人说话喜欢用谚语,总喜欢话里有话……你帮我核对一下这份文本的翻译件,看看他们有什么不妥。”

安锋接过文档,约瑟夫马上补充:“这件事不着急,我们赶紧吃饭,下午还有一个庭审……”

尼玛你是让我下班后回家加班呢,还是加班呢。

万恶的资本家啊。

从阿拉伯餐厅出来,一群人匆匆赶到了法院。

法庭上在唇枪舌剑,安锋这个新来的实习生也就是个看包人。之前,约瑟夫与其两位女助理并没有向安锋介绍安情,完全不知情的中途加入者安锋,只能坐在旁听席上帮约瑟夫看包——进入庭审席,需要向法庭提前申请律师席位,而这个申请需要在开庭前,由负责主辩的律师递交。显然,安锋能进入旁听席已经是幸运了。

约瑟夫与人的激辩…与安锋无关,这案子从头到尾安锋什么都不知道。坐在旁听席上无聊的发了一阵呆,见到无人注意,安锋悄悄地拎起三个包,以及三人的外衣,偷偷摸摸的走出审判庭,假装很急的样子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法庭的走廊内有很多像安锋一样的拎包者,都是刚入行的实习小律师。他们跟安锋一样,出了洗手间后,宁肯在走廊里溜达也不愿进入庭审室、因为哪里的热闹与他们无关,坐进去他们反而要收甚多拘束。

不一会儿,若瑟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马尾辫扎了起来,穿一身藏蓝色的办公室套装,抱着一叠文档出现在法院走廊——也不知道她怎么混入法院的。不过,她现在的外形,很像法院走廊内不断穿梭递文件的茶水妹。

在她与安锋交错而过的时候,安锋手一抖,三串钥匙以及约瑟夫海伦等人的三张员工卡转交到了若瑟手中,若瑟抱着档案目不斜视的继续走,她又上了一层楼,选了一个无人的法官办公室,大摇大摆推开门进去,开始躲在里面复制钥匙,以及读取员工卡内的信息。

这种事若瑟可以于,安锋于不成。一是安锋上班期间,身上不能隐藏相关设备。另外,若瑟可以随便躲在哪个办公室里,万一被人撞见了,大不了扔下东西跑路,对整个行动计划没有影响,但安锋这么做,万一被人撞见则不免要曝光,整个任务执行不下去了。

好在若瑟运气不错,这间空无一人的法官办公室一直没人进出,或许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度假去了,或者是出了远差。

半小时后,若瑟抱着档案夹重新出现在走廊内,她下了一层楼,发现安锋已经不在走廊内,便毫不胆怯的推开约瑟夫所在审判庭大门,而后装作递文件,悄悄地坐在听众席内,身子不引人瞩目的逐步向前挪动着——这是法庭常有现象,律师或者公诉人身上带的文件不全,常会叫事务所的人送过来。而为了不影响庭辩的进行,送文件的人进来后,都会坐在听众席里,然后不引人瞩目的将文件递到律师助理手中。

庭辩进行的很激烈,众人只是朝新来的茶水妹方向瞥了一眼,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陪审员,公诉人、法官席位方向。在这场审判中,安锋只是一个拎包者,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档案夹从后面递过来。

安锋接过档案夹后,借前方的椅背挡住其他人视线,将档案夹展开一个缝隙,看清上面粘的数把钥匙与员工卡后,他的手快速在档案夹中一抹,摘下证件与钥匙后,左手一翻,掌心出现一块涂了特殊药水的眼镜布,他的手放在椅子下,快速擦去钥匙上、员工卡上遗留的胶痕,手再轻轻一抖,钥匙与员工卡各自回到了身边的律师包内。

没人注意到若瑟是何时离开的。

两小时的庭讯结束后,法官宣布延期再审,大家法庭里的人站起来,各自收拾背包准备离开,约瑟夫不曾发现自己的包有什么异常,其他人也没发现。约瑟夫领着助手们一边走出法院大楼,一边详细讲解着这次审讯中的辩论要点

当然了,这种讲述不是教学,而是让助手们帮助他回忆以及理清思路,同时查遗补漏,准备好下次辩论的档案。作为新的实习生,安锋也随口插几句嘴,帮助约瑟夫先生理清思路——以他的智商做这个,自然轻车熟路举重若轻。

于是,回事务所后安锋便升职了,他的办公室向上搬了一层楼,进入二楼的约瑟夫律师专属办公室内……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章 你确认你需要粗暴

第二百二十章你确认你需要粗暴

上班第一天,安锋幸运的找的到了接收者,他因此升职了——从“待岗实习律师”转为“正式实习生”。但这一个白天安锋于了几辈子的活儿,他的脚几乎片刻没有停顿,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剥削。

为此,咬牙切齿的安锋暗自发誓:回头在自己的公司里,对自家员工也如此……压榨。

然而白天的忙碌其实还不算什么,夜晚才是真正的忙碌。晚上回到自己的小窝内,安锋在网上沟通了若瑟以及胖女,三人一起整理着相关资料——那是何等的海量阅览的,一个小时安锋与胖女翻阅了五千个网页,他们整整于了一夜。

“律师事务所大楼确实存在夹层——我检查了一下,该楼层窗户之间的高度间距是3米但事务所……根据你进入的一楼二楼测算,事务所内部每层楼,楼层跨度只有米u高。所以,事务所内部装修时,并不是实际高度间隔的。

比如:律师事务所第一层楼,窗户最底檐大约在人的膝盖间,距地面uu厘米,这大约是正常的窗沿高度。但窗户顶部就有蹊跷了。比如到了第二层,窗户最底沿在人眉间高度,而窗户最高处甚至进入了第三层。

这就是说,律师事务所现有的、明面上的三层楼,只占据了两层窗户多一点——所以必定有第四层存在……”

按窗户修建每一楼层,每层窗户对应一个楼层,这是常识。但偏偏这栋大楼利用人们的习惯制造误区,内部装修后各楼层成了“错乱层”,楼层数量跟窗户层数并不一致。

目前,不知道整栋大楼内部全是这样,还是仅仅律师事务所租下的楼面采用了这种错乱层装修。当然了,也许是律师事务所重新装修后,故意把楼层打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确认事务所内有错层,剩下的就是如何进入隐蔽的第四层。

胖女一边跟安锋说话,一边手指在键盘上窜动着,大家耳朵里听到的是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胖女说:“我做了个小程序,这个程序我马上传到你的手机里。明天,你进入事务所的时候,注意员工卡的同时装作接听电话。然后你什么都不要做,手机里隐藏的病毒程序就会自动传送到员工打卡器上。

哦,我只能这要做了,刚开始我的手段也许笨拙,但现在我不清楚事务所内部情况,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采取逐步潜入手法……当然,如果这活儿很急,我的动作可以粗暴点,你确认你需要粗暴进入吗?好吧,按你说的办,我会很温柔的进入……”

这话,很容易引起误解好不好?

唉,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胖女还在唠叨:“……事务所的内部网……你应该懂得什么是内部网,信息全封闭,出入都要受审查。我编录的小程序是个微型病毒,进入他们打卡系统后,会把所有的员工名单记录下来,然后我根据明面上的办公室数量,甄别出多余的员工——这些多余的员工一定是四楼内的工作人员。”

停顿了一下,胖女接着说:“刚才我已经试过了,约瑟夫的员工卡不管用,估计他的级别还不够高。不过,类似的外部潜入很容易触发警报,我需要在他们内部网上,装一个无线信号转发系统……”

若瑟马上插嘴:“我去,这活儿我受过训练,我需要一些器械……”

“所有备用的器械都在安全屋里”,安锋及时插入:“安全屋最底层衣柜有物资库,密码是……”

安锋如数家珍的报出需要的器械编号,而后指导若瑟记住安装器械的操作步骤:“电信系统的传输光缆,接口应该在……”

若瑟耐心的听安锋说完,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她连夜摸到安全屋,带走需要的器械,而后潜入律师事务所大楼,安装好无线窃听信号器……

若瑟走了以后,胖女依旧跟安锋探讨着案情:“约瑟夫拿到的卷宗是一份委托监管协议,但我现在还需要更多的情报,这份委托监管协议……”

安锋翻动着阿拉伯文的文稿,一目十行的浏览着,同时解释文稿中的内容:“从协议上看,这位叫做易卜拉欣的先生将把一笔价值十亿美元左右的信托资金,委托律师事务所进行监管。计划用这笔钱将阿根廷购买一个酒庄,并修建一条葡萄酒生产线……

不,不对。购买一个酒庄,十亿美元足够了,但这份协议却要求增加两个合伙人,而且是两个来自美国的合伙人……我猜这两个合伙人是虚拟的。”

这种欺诈手段并不高明,安锋几乎可以预料到这份投资案的后续:

三个合伙人共同投资某一项事业,而后因为投资产生效益导致股份升值,其中一名合伙人临时有事决定中途退出,为此,剩下的两个合伙人不得不溢价收购对方手中的股份,或者拿着对方手中的股份寻找新的合伙人……无论是前者或者后者,都是一种骗局。

如果,两名虚拟合伙人以溢价方式收购易卜拉欣手中的股票,易卜拉欣就可以带着比他投资额更多的钱财,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重新投资重新生活,而后律师事务所把剩下的公司进行破产操作,于是该公司与两名虚拟合伙人的踪影全部抹杀——这就是洗钱。一些见不得光的钱财可以通过这个洗钱手段,将资金合法化了,从此,易卜拉欣可以带着增值的财产逍遥过世。

当然,这个洗钱手段还可以继续演变成一个骗局:两名虚拟合伙人委托律师事务所寻找新的投资人,这名新投资人投入钱财后,等于被亏损资产所套牢,而后两名虚拟投资人自然消失,留下一个倒霉蛋承担债务,这是所谓的“第比利斯骗局(国内称之为人跳,)”。

也许“第比利斯骗局”的进行,律师事务所不好出头,因为一旦骗局拆穿,上当受骗者报了案,律师事务所的名声要受其影响。但如果事务所将该档案私下出售,由于前半部分的投资升值假象都制作的很完美,因此后续骗局很容易操作下去,比如由假冒该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或者职业骗子出面招揽新的投资人

目前,安锋只是中途卷入者,他不知道约瑟夫与易卜拉欣之前接触了多久,不知道这卷宗是偏重于洗钱还是偏重于后续的诈骗,更不知道这起诈骗案的主导是约瑟夫律师还是易卜拉欣,亦或是两人合伙准备欺诈别人。但安锋知道这是骗局,无可置疑的骗局,因为卷宗上所标注的阿根廷某地,那里确实存在四十多家酒庄,每家酒庄的经营状况都不错……

但那个地方,恰好是奥德尼出事前,临时躲藏的地方。安锋刚好去过那里,他知道哪里的酒庄经营状况都不错,老板也不错,挺排外的,他们暂时没有出售**,尤其不会把酒庄出售给外国人。

十五分钟后,胖女搜索发现,网站上确实有酒庄挂牌的信息,卷宗所描述的似乎一切正常。比如:卷宗上所写的酒庄名称确实存在。据说酒庄主确实有出售的打算;据说确实有两个美国人在酒庄里出现过,为此酒庄庄主不止一次抬高了出售价格,以至于两个美国人确实对外扬言,需要寻找新的合伙人。

胖女沉吟了片刻,不甘心的拨打越洋电话去阿根廷,与该酒庄主通了电话,她装模作样的询问了对方产量问题,销路问题,以及预计出售价格,而后她挂上了电话,立刻告诉监听通话的安锋:“假的,这个人不在阿根廷,我跟他通话的时候,顺手发了一个测试信号,从信号返回的时间看,这个人……应该在摩洛哥跟我通话。”

“你是说酒庄公布的联络电话是假的,拨通这个号码以后,接听的是一个摩洛哥人……从技术上可以做到吗?”

胖女回答:“当然可以,只要在阿根廷注册一个号码,有许多手法可以做到把电话转移到摩洛哥接听,比如可以使用呼叫转移——这当然是最笨拙的做法。

高明一点的,可以在卫星回路上做手脚,可以在越洋电话路由器上做手脚……如今电话诈骗那么多,相信你曾遇到过这种情况,明明是一个海外诈骗电话,你手机上却显示的是本市电话号码——这是一个改号软件就能做到的事。

电话通讯中有前向信号和后向信号区别,发给你的反馈信号标识对方电话号码,改号软件可以做到随心所欲的在你电话上显示号码——甚至可以显示你家里面的电话,让你以为有人闯到你家中,正用你家的电话与你通话。”

“好吧,技术问题我们不讨论,你这么说,是不是想告诉我……”

胖女及时插入:“这是一个大型组织,非常专业。他们有非常专业的电子计算机技术支持,我知道他们的手法,但我一个人做不到这一点,至少需要两个人同时出手,一个人负责拨入号码转接,一个人负责反馈改号器修改的电话号码。

能做到这一点,光是购买设备就需要很大一笔钱,买了这些设备他们应该不甘心只做一笔买卖,所以这案子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也不是从今天结束。”

安锋想了想,吩咐胖女:“你等我十分钟,继续搜索更多的信息,我马上回来。”

挂上了胖女的电话,安锋迅速跟芮恩联系:“有情况了,我今天跟一位名叫约瑟夫的律师一起出去,对方草签了一份合约,雇主是一个名叫易卜拉欣的巴基斯坦人,但这份合约有问题……”

安锋把情况解释了一下,而后说:“阿根廷确实有这么一个地名,当地确实有这么一个酒庄,但通往该酒庄的电话都已经被截断了,所有的电话转接到一个摩洛哥电话上了,只要你说商谈购买酒庄,就会有人出来专门接待……这是一个大的专业团伙。”

芮恩一听,立刻精神振奋:“能确认那摩洛哥电话的地址吗?”

安锋摇摇头,回答:“我的人在通话时发送了一个测试信号,根据测试信号反馈的时间,测算出应答电话位于摩洛哥,但她能估算出大致的位置,要找到精确地位置,我还需要更多的支援。”

芮恩只是稍一沉吟,立刻回应道:“噢,第比利斯骗局,老手法了,这么多年没多大的变化,真是不求上进。”

在这个骗局中,洗钱也许是新增内容,但利用虚拟合伙人套牢投资者,这个手段很古老。

“抓捕这样的诈骗团伙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有更重要的是——我会把这个通知国际刑警,你只需要关注律师事务所总部就行,你有什么新发现?”

“哦,事务所内有隐藏的楼层,也许隐藏楼层内藏有服务器与资料库……

芮恩截断了安锋的话题:“最机密的东西没有存放在服务器里,现在我们最迫切想知道的是律师事务所那位神秘的阿拉伯合伙人,以及某位关键律师。

之前我们曾获得消息,说有几笔隐秘的资金流入巴基斯坦部族,以及中亚某个国家,这些地方都不是合适的投资区域——那里不能保证私有财产,可是,多年来外来资金持续投入,即使没有产出也无怨无悔,所以,我们认为这些资产很可能到了恐怖分子手里。

当然了,你知道的,以上消息来自于非法渠道,我们不能作为呈堂证供。而因此产生的进一步调查,同样拿不上台面……你懂的。”

安锋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问:“这就是说,我必须组织自己的人手,独立完成这项任务了?”

芮恩笑了:“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我们选择你们这四位外勤都不是偶然的,你们每个人,都有能力迅速组织起自己的团队——武装团队。所以,大胆去于吧,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的经费非常充裕非常非常。而行动中截获的东西,可以完全归胜利者支配。”

安锋长长吐了口气:“我明白了。”

挂上电话后,安锋迅速通知胖女:“你能出门吗,现在,马上赶来巴黎。

胖女有点不好意思:“噢,其实这几天我正考虑做个美容手术……你知道的,你非常慷慨,上一次任务支付的费用足够我做个减肥手术了,我已经预约了医生……”

“立刻取消预约,我会在巴黎给你预约最好的医生。今晚动身,明天天亮我要见到你。”

胖女犹豫了一下:“那好吧,我会让罗杰开车送我,可是我这些设备怎么办,这些机器我攒了很久,巴黎找不到这么好的设备。”

“巴黎什么都有,只要你明天赶到这里,剩下的,全交给我。”

挂上了胖女的电话,安锋反手给奥德尼打电话:“丢下手里所有的工作,立刻赶来巴黎。”

奥德尼响亮的笑了一声:“巴黎,我正打算去巴黎转一转,我们一个模特队约了下周的秀场,不如我……”

“我明天必须见到你。”

奥德尼犹豫了一下:“你知道的,我上周刚甩掉了那只嗡嗡响的陈文文,我刚刚把他送到了林肯市,好不容易腾出手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你知道我多久没去公司了吗……”

“明天我要在巴黎见到你,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奥德尼长长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马上订机票,你明天能在巴黎见到我。”

“我知道你有路子,我需要最先进的计算机设备还有什么什么相关设备,电话里我不说,你懂的。”

奥德尼一下子兴奋起来:“有行动啊?早说嘛,我现在就去机场……哈哈,好久没有挣外快了,终于有机会重操旧业了。”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吴兮悦的,安锋询问对方:“我们的信托基金公司已经整合完毕了?最近有没有与巴黎相关的投资项目?”

吴兮悦快嘴快舌的汇报了一下情况:“我们分手才几天,这几天有什么变化,还不是一切照旧么。我们照旧进行着各种调整对了,你介绍的那位名叫丹妮尔的女金融家业务很出色,工作上手很快,周一她带领一个临时搭建的班子去了塞尔维亚,听说她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新兴市场的投资项目。

你知道的,新兴市场业务增长得很快,企业盈利非常丰厚,这样的企业收购到手里,即使不卖出去,企业的分红也足够偿还资金成本了。”

电话里同时响起哗哗的翻文件的声音,话说到这里,吴兮悦停顿了一下,说:“……找到了,有三笔与巴黎相关的投资项目,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想到在巴黎投资了?”

“你亲自带队来巴黎一趟,我就在巴黎,我对这个城市很感兴趣,所以想着,也许能在这里留下一栋度假别墅以便我随时泡妞度假,哦,如果有份产业也不错。”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眼镜蛇”诞生

第二百二十一章“眼镜蛇”诞生

吴兮悦咯咯笑着,说了一句莎士比亚戏剧里的词:“你的意志,就是我的命令。”

稍停,吴兮悦似乎翻看了一下工作计划,回答道:“我马上让助理订明天的机票,我明天飞到巴黎……哦,有时差问题,我抵达的时候,你那里应该是后天晚上了。”

吴兮悦是搞金融投资的,她带来一个金融团队,必要时可以充当诱饵,抛给律师事务所,看对方吞不吞这只饵——不过,这都是备用手段了。

这时候,已经坐飞机飞到日本的阿盖尔重新召回了,不仅如此,龙卷风保安公司还派来了两名高段位杀手,作为备用武力——于是,也就在这天晚上,这个后来赫赫有名的“眼镜蛇”的突击小队,静悄悄的完成了组合。

天亮时分,最先赶到的是罗杰,这位前任赛车手开着一辆大货车,货车车厢里除了胖女和她的仪器什么都没有……噢,还有满地的包装袋,以及食物碎屑。罗杰跳下车后,等安锋与胖女交谈完毕,他这才上前,不好意思的说:“头儿,巴黎的街道我不太熟悉,如果你雇用我,我需要用三天的时间熟悉街道

安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安锋与罗杰会面的地点是在英吉利海峡隧道附近,必要的交代完成之后,安锋跳上自己的斯玛特车,当先引路,引领着众人来到巴黎城郊一座古堡,罗杰将车开进古堡时,发现古堡内一片荒芜,草坪久已无人打理,遍地是枯枝败叶,他四处望了望,问:“头儿,这里安全吗?”

“这件事问你自己,我马上要去上班,我该迟到了,具体情况等若瑟跟你们聊吧……”

安锋说完,开着他的斯玛特突突走了。

半个小时后,开着紫灰色雷诺车的若瑟施施然的钻进了别墅,她一边不停打哈欠一边对众人说:“我刚去签署了这古堡的购买合同,我简直累坏了……当然不是签这个买房合同累的,我昨晚一晚上没睡……胡说,我昨晚没上卡尔森的床。

没错,我是在蒙地卡罗追上卡尔森的,我是跟着他从蒙地卡罗来巴黎的,但这不代表我上了他的床。人蜜雪儿那么漂亮那么活泼的女人卡尔森都看不上,你瞧我的身材,我这根于柴棒他怎能看上?我是去执行任务了……你问什么任务?我不能说。”

胖女拍着键盘搜索着网络信号,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嘴里含糊的调侃着,中间也断断续续说点正事:“哈,我搜到了这别墅的过户手续,果然这别墅刚刚过户,但你能告诉我,这别墅怎么过户在你的名下。”

若瑟有点得意洋洋:“嘿嘿,这不过是个名义而已。我的名声卡尔森得实惠。你说,即使这别墅挂在我名下,我就能把它当做自己的财产吗?嘻嘻,据说这种古堡,一年的维护费用是百万欧元,别墅原主都被维护费逼疯了,这才急着转让这座古堡。我虽然名义上拥有这古堡,你说,我花得起维修钱吗?”

“别歪楼,我们在谈上床问题,你却跟我们说转让……,不过,这种古堡确实是个吞钱兽,进行任何改建都需征得文物保护单位许可,嗯,这里的电话线很古老,电力电线也老化了,随时有起火危险。电话网速很慢,天呐,你找了个什么破地方。”

若瑟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嘴,懒洋洋的说:“改建需要批准?嘿嘿,我们于得就是非法活儿,谁批准?再说,这地方只是我们的临时落脚点,事后全队撤退,谁追究你违不违法?谁能追究?”

胖女咬着指头想了想,招呼招呼罗杰:“推我的轮椅走走,我想四处看看

古堡内很杂乱,到处是一股废弃荒凉的感觉。遍地都是丢弃的书本,四处是厚厚的尘土。

胖女坐在轮椅上,被罗杰四处推着楼上楼下巡视一圈,她那小松鼠般的肉手指了指古堡顶楼平台,吩咐道:“我需要一台卫星转发器,就安放在哪里。还需要一英里长的电缆,我的房间要设在一楼,电缆扯到一楼我房间里……

把那些破书收拾收拾,看看有没有珍版的书籍……还是算了,这些书存放了很长时间,不是珍版也有点价值。嗯,我们重新买些旧书,随便扔在地上,制造出凌乱荒废的感觉,古堡原先这些书都收起来,让我挑选一下。嗯,给我在一楼收拾出一个房间,马上……”

轮椅推到古堡庄园,穿越遍地枯枝败叶,看着古旧残破的铁栅栏门,胖女指着这大门说:“这扇门要更换一下,更换成电子开关门,我给你们每人发一个射频识别卡,进出都要携带射频卡……另外,院子里的荒草不要扫,就留下一副破败表象,也好不引人注目……”

好吧,这个古堡现在全凭几个年轻人折腾了。罗杰跑出去,根据胖女提供的名单,花了一天时间东奔西走购置了各种新式电子设备——反正这些东西都是由安锋买单,所以大家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而剩下的人——主要是若瑟,胖女走几步路都喘气,所以她主要动嘴,若瑟负责动手。胖女没管若瑟磕不瞌睡,指使她收拾这座她名下的古堡。等傍晚时分,古堡的庭院已经用现代化设备装配起来,罗杰还特地买来一顿旧书籍,把原有的书籍收拾收拾,找一个空房间堆放好,新买来的旧书则故意凌乱的东一本西一本扔在地上,造成一种荒废许久的感觉。

夜晚来临时,若瑟终于罩不住了,她扔下吸尘器向门外跑,边跑便喊:“不管了不管了,我要回自己的公寓,你们自己折腾吧,我现在有任务,我要担任掩护……”

留下的罗杰与胖女面面相觑,停了一会人,胖女叹了口气:“叫外人来吧,多叫些清洁工。没办法,光靠我们收拾不出这古堡……对了,这事别让卡尔森知道。”

这座古堡总共有九层,上上下下大约一百多个房间,其中能住人的大房间约有十余个。其余的房间要么锁起来,要么堆放着杂物。目前这座古堡也没住多少人,把古堡全收拾出来也没必要。于是,胖女悄悄找来了四十余名清洁女佣,让她们在二楼三楼收拾出几个房间,另外在一楼为胖女收拾出一间一百多平米的大卧室,硕大的卧室里除了床,就是胖女新采购的最尖端高速电脑。

胖女还细心地替安锋在顶楼收拾出一个房间,她的意思是:这里位置最高。首领嘛,当然要住在最高处,居高望远的。

收拾自己的窝,胖女与罗杰都很兴奋,他们虽然没于什么活儿,但这一日一夜他们全程监督,几乎没合眼。天亮时分送走清洁女佣……当然,支付了高额夜班费。终于坚持到若瑟出现,胖女赶紧喊了一嗓子:“全交给你了。”

胖女的卧室在一楼,她动作很快的钻进卧室内,随即,卧室里响起如雷般的鼾声。罗杰手脚慢一点,刚刚炫耀了几句他的夜班成绩,古堡大院门外,门铃不停地鸣响起来。

“谁啊,大清早晨的?”睡衣上涌的罗杰很愤怒,最讨厌这种打搅人睡觉的讨厌鬼了。

罗杰揉着睡眼,领着若瑟来到胖女卧室,胖女呼呼大睡着,即使门外的门铃响的很欢实,她也毫不理会。

若瑟过去拍了一下胖女床边的计算机键盘,计算机荧屏逐渐亮了起来,门口的摄像头将大门外的情景清晰地传递到屏幕上。只见门外站了四个人,一男一女两人似乎是办公室文员,他们身边跟着两名制服警察,不过这两名警察的制服有点奇怪,不像是刑事警,也不像是司法警制服。

若瑟过去推了推胖女,胖女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嘴里大喊:“别吵,我昨晚于了一夜,是真于了一夜,山崩地裂也别吵醒我,除非世界末日了。”

停顿了一下,胖女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吼道:“古堡登记在谁名下?谁自己应付。”

若瑟叹了口气,她想了想,过去拿起古堡的购买文件,而后沿着荒草凄凄、枯叶遍地的林中小路,尽量慢速度的走向古堡大门口——这时候,门口按铃的这几个人已经在大门口折腾了半小时,她们好不容易才看到古堡里的人出现

站在门里边,隔着铁门,若瑟先是歉意的一笑:“很抱歉,我和我的朋友在收拾房子,没听到门口的动静,你们来找谁?有事吗?”

门外那名中年妇女爽利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隔着铁栅栏门展示给若瑟:“我们得到通知,古堡昨天发生了过户。我们是文物保护单位的,请问,您是古堡的新主人若瑟女士吗?”

若瑟点点头:“我是。”

中年女人立刻将手里的文件从门缝里塞进来:“请签署这份文件——出于文物保护目的,我们要检查一下古堡,同时要提醒你,任何对古堡的改建,都不能破坏原来的建筑风格,以及建筑的主体……请把门打开,我带来了两名执行警,我们要对古堡现状进行拍照。”

若瑟叹了口气,懒洋洋的打开古堡庭院大门。

这座古堡庭院占地大约一百亩,其中古堡建筑本身占地约六十亩,其余的是花园、以及附属的工匠房。

这是一座十八世纪的建筑,建筑材料是巨大的玄武岩与花岗岩,粘合材料使用的是罗马水泥。

这座古堡并不是防御型建筑,并不具备军事价值。

十八世纪正是大航海时代末期,工业革命刚刚萌芽的时候,庄园主人修建了这栋别墅后,原本这栋别墅的庭院占地很广,但随后的法国大革命,以及波旁王朝几次复辟,造成整个法国动荡不安。等法国进入共和时代,旧日贵族与富豪逐渐没落,古堡的主人不得不靠出售祖产维持生存。于是,古堡庭院周围,原属古堡建筑群的林地,湖泊,草坪逐步被分割出售,最后只剩下了古堡的主体建筑,附属谷仓、马厩、花匠房等附属建筑,以及十亩左右的古堡花园,还保留在庭院内。

出售这个别墅的人是该庄园最后一位主人,其祖父还有男爵勋衔,但到了他这一代,只剩下会计师头衔了。他挣得微薄薪水不足以维持古堡的巨额维修费用,而这座古堡又只是当时庄园主建造的享乐场所,它的建筑风格在当时或许有一点点新潮,比如带一点工业革命萌芽时期的机械风格,但又不太显著,没有像蓬皮杜艺术中心那样重金属味,毕竟这是享受的地方,所以很偏重舒适性与……温暖的感觉。

当然,什么都注重则意味着什么都不明显。这座古堡太想兼收并蓄,结果造成它在各方面都平平,没有自己的特色。古堡共有九层,外观不是典型巴洛克风格(路易十四风格),也不是洛可可风格(路易十五风格)以及新古典风格(路易十六风格),同样不是帝政风格。它就是一个四不像,内部有巴洛克式的柱子但过于稀疏,有帝政风格的雕塑但不够精致,有洛可可风格的楼梯但省略了铁艺造型。有工业机械风格的恒温管道,但都半遮半掩不明显……

两百多年过去了,建筑本体已经老旧不堪,风格一点没有特色的古堡,即使按文物局的要求出售门票供人参观,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花这笔钱,有时甚至几星期都招揽不到一位客人。

于是,这座古堡成了一个彻底的吞钱无底洞,需要不停的投入钱财维持古堡的外表。而重新翻新需要海量的金钱,这不是一个小会计师能够承受的。

十几年前,古堡主人,那名会计师就四处寻找愿意接受这座古堡的人,古堡的价钱一降再降,最后,只要有人愿意给出一套别墅钱,加上偿还古堡积欠的维修费,会计师就愿意出手这座城堡。

但古堡积欠的维修费实在太多了,这笔维修费带来的利息压力越来越大,而且每年还在诞生新的维修费,于是,连文物局都不肯认可古堡主人破产,接手这座古堡。这使得愿意接手古堡的人……基本找不到。

也是巧了,安锋需要一个幽静的,有足够活动场所的僻静之地,以容纳他手下的那群捣蛋鬼。他时间紧迫,所以没有仔细搜索比较。这座古堡的大小与位置非常符合他的要求,至于要价嘛……安锋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所以他爽快的答应了古堡主人的条件,帮古堡主人偿付债务之后,又给了古堡主人一笔足够买下一套郊区别墅的资金,条件是:古堡主人必须当天搬出去。

这个条件被古堡主人欢天喜地的答应了。这座古堡已经让会计师待够了,他什么行李都没带,只是提着自己的牙膏牙刷等涮洗用品,欢天喜地的带着妻子孩子离开了古堡……据说古堡主人当天已经在巴黎附近买下了一套新房子。

当然了,摆脱沉重债务后,以会计师的薪水原本应该过上中产生活。

所以,那套新买房子他完全可以分期付款,同样,新汽车也是。而银行得知这厮一下子还清了债务,账上还有一笔足够买一套豪华别墅的存款,这家伙立刻转为有信用的潜力客户,对于他的贷款要求自然是一路绿灯……这厮把安锋给的钱存入银行,贷款买下房子后还买一辆新车,给家人置办了足够的新衣服新首饰。别墅里的旧货,他已经完全遗忘了。

同样的,文物保护单位得知有人一下付清了积欠的维修费用,也非常震惊,几名文物保护官员今天上门,一方面是探查建筑情况,因为知道新买主是年轻人,在他们看来,年轻人嘛,难免喜欢时尚,喜欢高科技的炫酷产品,如果这些年轻人想按自己的个性改装古堡,那么古建筑的原有风格将遭到破坏,这是文物保护部门所不能容忍的。

另一方面,古建筑的维修都是由专业建筑队施工的,这些专业建筑队需要在文物局获取资格证,文物局跟这些仿古建筑队难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如果对方愿意在规则内向文物局申请改建许可证,那么文物局官员愿意向对方推荐自己相熟的建筑维修队……

穿越凌乱荒废的庭院,以及同样充满苍凉感的古堡大厅,文物局官员左转右转来到楼顶,若瑟等人安装的卫星信号设备,以及粗陋铺设的电缆受到了文物保护官员的强力谴责……

然而若瑟拒绝拆除这些设备,为此双方争执良久。最终,文物保护官员对此妥协——因为按规定,文物局无权阻止别人迈入现代化;此外,卫星接收装置是架设在楼顶阳台上,并没有破坏建筑外表,而且随时可以拆除。

双方争执一番后,彼此达成妥协。

“布设传输电缆需要隐蔽一点,我不赞成你们把电缆这么随便扔在地板上,然而我也不赞成布设电缆的时候,破坏建筑的踢脚线。如果你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我手头有几个专门维护古建筑的建筑队,你们可以从中进行选择,或你们可以组织一场招标会……”中年妇女终于说出她此行的隐藏目的。

让别人来布设电缆,那是不是可以顺便布设窃听器以及各种隐蔽监控设备

若瑟犹豫着,思考着怎样拒绝——她甚至怀疑对方的身份。

谁派他们来的?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二章 谁的影子,谁的替身?

第二百二十二章谁是谁的影子,谁是谁的替身?

正在这时,别墅外的庭院门再度响了,衣冠楚楚、相貌英俊、风度翩翩的奥德尼拎着小公文包,趾高气昂的出现在门外,也不知他怎么弄的,随手一拨弄便打开了门锁,而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踏进院落。

这时候,院里的人都在楼顶平台僵持,他们居高临下看着奥德尼走进院子,而后轻盈的,自然的,熟络的台上楼梯,然后出现在目瞪口呆的众人面前,若无其事地向文物管理局女监督官点了点头。

这个笑容太灿烂了,很阳光,充满男性魅力。女官员迅速软和下来,她回了一个受宠若惊的微笑,正准备自我介绍,奥德尼的目光已经扫过瘦小的若瑟,在同样于枯瘦小的前任赛车手罗杰身上停了一下,他把目光转回来,平静地问:“哪位是若瑟女士?”

若瑟有点结巴,有点羞涩,她红着脸,咬着下嘴唇温柔地说:“我就是。

说实话,奥德尼的范儿太符合若瑟梦中情的形象了,这是个典型的北欧人,金发碧眼,肤色白的几乎可以看清皮肤深层的血管,他风度翩翩,一举一动充满了绅士味的,尤其对女士,更是彬彬有礼、温柔体贴,令女人禁不住心中柔软。

听了若瑟的回答,奥德尼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把手中的皮包塞给了若瑟,他做的那么自然,仿佛若瑟在他身边做跟班很久了。若瑟接过皮包的动作也很自然……没等她回味过来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只听奥德尼平静地说:“我是卡尔森·安德鲁。”

若瑟与罗杰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他们惊声尖叫:“不——你不……”

这个姓名是安锋在若瑟等人面前采用的化名。

听到这个英俊男孩说自己才是卡尔森·安德鲁,两个人的第一反应是惊声尖叫。但马上,他们记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安锋隐藏的神秘,他们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

奥德尼彬彬有礼的目光又转向文物局的女官员,他摊开手,半是解释半是掩饰的说:“我是若瑟女士的律师,我们过去一直通过电子邮件联系,这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亲爱的女士,你刚才说什么?”

文物局女官员脸上露出微笑,竭力展现自己的魅力,语调温柔的向奥德尼解释了自己的工作……不知不觉中,她被奥德尼拉到了一边,她的讲述变成了喁喁细语,仿佛是低声倾诉衷肠的少女。而其余的人均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若瑟与罗杰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十几分钟后,不知道奥德尼用什么手段搞定了文物局女官员,他反客为主的将文物局女官员亲切送出别墅——等女官员告辞的时候,两人已经亲密地相互称呼对方名字。

送走了文物局的官员后,奥德尼并没有向若瑟解释,他站在门边等了片刻,一翻腕,露出手腕上最新款的卡迪尔手表。数秒钟过后,阿盖尔雄壮的身子提着行李出现在别墅门外,他看到奥德尼站在门边,立刻弹了个响指,呼喊道:“安德鲁,你居然比我先到……开门。”

好吧,不需要解释了。阿盖尔谁都认识,有阿盖尔作证,若瑟等人顿时松了口气。而这时胖女依然酣睡不醒,其余的人随着奥德尼与阿盖尔来到了楼顶,来到了若瑟等人预先收拾出,准备给安锋使用的大房间。

这房间大约是原来的击剑室,面积足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水磨石地面,用铜丝嵌出花纹,不过地面上的花纹已经沾满了油垢,并没有完全显露出它原来的奢华与艺术——十八世纪人们的室内健身活动就是玩击剑,所以这间房子就是十八世纪的健身房。

击剑室内摆的橡木大桌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刀剑架也是有年头的桃木板做成,除了这一桌一架之外,橡木大桌子边还放置了两套残破的米兰铠甲。这些东西按说现在都是古董了,只是卖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所以古堡主人走的时候,连收拾都没收拾。

奥德尼把自己带来的小手包放在橡木桌子上,他皱着眉头,极度厌恶地看着桌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却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仰着脸,逐一打量着若瑟与罗杰,平静的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头儿。”

若瑟咬着下嘴唇,憋不住问:“你说你是卡尔森·安德鲁。”

阿盖尔瓮声瓮气地插嘴:“嘿嘿,他是。”

罗杰也忍不住插嘴:“那么,还有一个卡尔森·安德鲁呢,他又是谁,据我们所知……”

奥德尼打断对方的话:“当然,他也是卡尔森。今后你们可以叫他卡尔森·安德烈,而我才是卡尔森·安德鲁,今后我负责行动筹划,他负责执行……嗯,就是这样,请叫我安德鲁。”

若瑟与罗杰把目光转向阿盖尔,阿盖尔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补充:“安德烈是老板,他,嘿嘿……”

阿盖尔一付我知道但我不说的神情。不过若瑟与罗杰已模模糊糊猜到真相:有可能安锋与面前的安德鲁互为替身,他们一明一暗的进行着各种行动……其实安德鲁与安德烈是一回事,安德烈是德语系语种惯用人名,而安德鲁是英语系以及斯拉夫语系对安德烈这个名字的另一种称呼法。

但这两人,谁是谁的影子,谁是谁的替身?

奥德尼打断阿盖尔的故作神秘,吩咐:“我看到楼下还有一个酣睡的……巨人,你去把她抱上来,我们的时间不多,让我们开始吧。”

几分钟过后,阿盖尔抱着依旧酣睡的胖女来到击剑室,人们用一块湿毛巾努力唤醒了胖女,没等胖女摸清情况,奥德尼已经进入角色,下令:“你不能在一楼办公,你的电脑将是我们最重要的核心机密,必须受到最好的保护,所以……要么这个楼顶房间,要么地下室,你自己选择。一楼你的房间给阿盖尔,他需要看守这里……”

稍停,安德鲁已经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开古堡剖面图,指点着古堡建筑格局说:“我们需要给古堡安装一部电梯,以及各种恒温恒湿供暖设备。一楼二楼房间可以维持杂乱,倒是一种很好地伪装。但必须设立监控点。

这座古堡很大,我们的人手太少,必须用电子设备代替人工。此外,现在是l世纪了,我在大楼里没感受到l世纪的气息。这里要安装光缆,安装内部数字电话交换机,以及相应的网络设备,我们要建立无缝无线网域,然后利用电子机器人保卫我们……”

若瑟蠕动一下嘴唇,准备说点什么。奥德尼马上截断了对方的开口:“文物局那里我来搞定,我会拿到各种许可证,这不是问题……现在离日落还有很久,各位,立刻去联系相关维修单位,我们赶时间,幸好我们的老板很富裕,他可以说是非常富裕,为了把自己的窝变得舒适点,他会不惜代价。

所以,别管价钱的问题,我们只问工时。到明天日出还有……18到小时,我们把所有需要于的活儿肢解成无数个16小时,每支工程队必须在16小时内完成承揽项目,一支队伍完不成就招两支队伍,我们老板有钱而我们赶时间。行动起来吧,快点快点。”

这时候,安锋也忙得没有片刻安歇,他跟着约瑟夫夫奔波在法院不同庭审室内,忙着递文件忙着看包。哦,今天他对司法程序的参与程度更深了点,已经有资格坐在旁听席第一排,偶尔有资格坐约瑟夫身边帮助……翻档案。高度紧张的忙碌让他找不到机会离开约瑟夫的眼前……好吧,安锋努力告诫自己要耐心,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电影上的特工两小时可以于很多事,但实际上,一件案子的调查可能持续数年。比如苏珊娜,如今还没从她的上一个任务中出来。

这样繁忙的实习工作又持续了两天,奥德尼那里终于一切就位,吴兮悦也带着团队赶到了巴黎,开始接触巴黎金融界的事。与此同时,经过两天忙碌,古堡终于变得可以住人。虽然那些特意留出来的房间依旧显得凌乱与荒废,但几个能住人的房间已变得充满现代气息。房间的内部装修风格也接近了现代简约特色

环境收拾好后,工作效率立刻突飞猛进。其中胖女更是得到额外对待,她可以坐在独享的顶楼大房间内,屁股底下是一张特制的加大号宅男宅女神器——全自动电子办公椅。这张椅子能做能躺,带恒温恒湿效果,还能吹风排汗,椅子扶手上可以安装电脑屏幕,椅子坐垫下隐藏电脑机箱,而且这张椅子充满电后可以自动按摩,可以用遥控杆操纵控制它前进后退——最高时速达到每小时16公里(时速10英里)。

嘴里不停地吃着,房间里全自动清洁机器人嗡嗡响着,满地跑着,吸取胖女嘴边漏下的食物残渣,而房间里的恒温恒湿设备连续运转,在这个巴黎仲夏夜,胖女身上没有汗,吃剩的食物残渣只要抖一抖身子,身边与办公环境随时保持于净,在这种舒适环境下,胖女慢悠悠的破解了律师事务所一楼的内部防火墙。

胖女虽然有点懒,但报功的时候他坚决向雷锋学习,从不耽搁片刻。安锋还坐在法庭上,耳道内埋藏的话筒已传递着胖女的轻声细语……哦,也许胖女没发胖前也是个美女,她嗓音很优美,说话细声细气,不紧不慢的,光听她的嗓音,你想象不到这嗓音的主人体重达到一百八十公斤。

“这家事务所的实习生变动非常活跃,我已经查到,大约有十五名员工工作地址不详,其中有五人可以肯定,他们是深藏在四楼的内部安全员……

事务所的内部电梯由计算机控制,每次需要刷员工卡开启。刷卡记录,估计会同步传导至四楼资料库……

电梯里有监视摄像头,二十四小时工作,楼道里每隔六英尺也有一个监视头,我暂时无法在他们的监视画面上做手脚,但从监视画面上看,他们维修得很及时,今天有一个监视头出现故障——我于的,三分钟之内,就有人下来维护与更换……

整个四楼是全封闭的,目前唯一可以出入的是两部上下电梯,但要通过这个电梯,需要瞒过摄像头,瞒过刷卡器……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他们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抱着膀子在胖女电脑边踱步的奥德尼中间插嘴:“我记得有一种全息图像技术……”

法庭上庭辩还在继续,安锋轻微地咳嗽了一声,手捂着嘴,嘴一张一合的无声地说:“没错,有这种装置,我的安全屋里有备用件。”

这种埋在耳道内的无线耳机,是通过骨骼震动传递声音信号的。这种技术本来应用于医疗上,是给聋子制造人造耳的。后来被情报部门利用,更先进的军用耳道耳机,其发出的声音可以通过骨骼接受,但并不散发出任何声响——旁边的人即使贴在安锋的耳朵上,也听不到他耳道耳机的声音。

更牛叉的是,安锋想传递什么话语也不用说出声音来,只要做出相应口型,声音的震动就可以通过骨骼传递到耳朵内的耳机上。

安锋无声地说出设备型号,奥德尼抱着膀子说出了他的计划:“我们并不怕律师事务所知道有人潜入了,只要我们潜入成功了,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所以,即使他们事后知道了又能怎样?

要打破惯性思维,我们只求静悄悄的潜入,然后在对方发现之前拿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至于他们事后发现,我们根本不怕他们。我们只怕他们毁了资料。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中午时分,约瑟夫夫参与的这个审判终于结案了,小组的成员走出法院,约瑟夫夫站在台阶上做了几个扩胸动作,扭脸问自己的助手:“你们下午有什么安排?”

听这口气似乎是下午准备放假,海伦立刻欢呼起来:“我早就打算去阿雷赫特区转转,听说那里又上了很多新货,现在是仲夏了,该换季了,可我还没有秋季服装。我还想给自己更换一个秋季手袋。”

外国人提起巴黎印象,头一个印象的是香榭丽舍大街,当然,那里确实是巴黎最繁华、最有文化气质的街道,沿街有很多大牌专卖店,几乎是名牌博览会,涵盖了九成左右的世界著名品牌。但这条大街是针对旅游者的,那里东西格外贵,而且并不最新潮最流行。

而真正**新鲜流行的商品货样,大都集中在阿雷赫特区。这里才是巴黎的艺术心脏,是世界时尚界的最尖峰。几乎所有的世界顶尖品牌,都在该处设立了主力设计室、以及专卖区——很多专卖商品,有可能挂上货架的前一分钟,还躺在工厂流水线上。

玛丽娅立刻附和海伦的主意,嚷嚷着也要同去逛街。约瑟夫夫站在台阶上摇摇头,宽厚的挥了挥手:“姑娘们,你们逛街去吧,但只有半下午空闲,明天我们要跟易卜拉欣先生正式签约,所以我们今晚需要加个班,把所有需要的文档复查一遍。当然,加班时间并不长,我会带一批上等的青酒犒赏你们的。

说着,约瑟夫夫转向了安锋:“卡尔森,你这个新来的,大约下午没约会吧……你来开车,先送我回家,我的儿子下午有家长会。”

其实安锋下午也有活动,他需要在下午的时候结识一位四楼工作的内部安全员。四楼的这些人个性都比较怪癖,他们一进入公司就躲在全封闭的四楼内,很少中途外出,也很少跟楼下的员工接触,找到结识他们的机会很不容易……但现在约瑟夫夫安排安锋当司机,这个无法拒绝。

开车将约瑟夫夫送回家,约瑟夫夫倒是客气的邀请安锋到他家里吃个午餐,安锋识趣的摇头拒绝,约瑟夫夫也不勉强,直接吩咐:“一个小时后你开车来接我,送我和孩子去学校,嗯,等开完家长会我还需要你接我回家,然后我们一起去事务所,把明天需要的文件整理出来。”

作为一个新人,就是做牛做马无怨无悔的,安锋还要满脸堆着笑,满脸欣喜的答应对方的要求……

中午只有一个小时吃饭时间,约瑟夫夫家里离单位有一点距离,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够往返程,况且巴黎的交通状况也不是太令人放心,万一遇到交通堵塞……

走到路边电话亭,安锋四处看了看,一个转身走向附近的快餐店,跟快餐店售货小妹逗趣几句,让对方记住这张脸,安锋拿着食物到自己桌上,一分钟过后他假装去洗手间,借助餐厅的电话通知奥德尼:“我们的约会……,我恐怕赶不过去了,你来接手”

奥德尼有点气急败坏:“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还来得及吗?”

安锋苦笑一下:“没有办法,新人啊,谁都可以指使。”

奥德尼连连跺脚:“阿盖尔已经出发了,现在,他大概把该于的都干了,可是你却无法登台演出……我们找这么一个机会容易吗?”

“嘿嘿,没办法,我要是拒绝约瑟夫的指使,那我在事务所就站不住脚了——这不是意外,而是常态,新人的通常遭遇而已。是我们计划不周,没有预料到、没有准备好……你怎么看,是放弃原计划,还是你来顶替?”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违禁的感觉

第二百二十三章违禁的感觉

二十分钟后,律师事务所附近一家餐厅,一名中年女性独自坐在餐桌上,频繁地看着手表,就在这时,餐厅服务员手持一瓶青酒无声地走到这位女士身边,轻声地说:“夫人,七号桌的男士赠送你这瓶酒,您愿意接受吗?”

这名女士抬起头来,向七号桌方向看看,七号桌坐着一位年轻人,二十岁出头,相貌非常青嫩,他很阳光的冲这位女士举了举酒杯,而后轻轻地抿了口

法国人所说的青酒是指当年生产的鲜嫩葡萄酒,这种葡萄酒没有储藏价值,因为酒精度不高,常被当做葡萄甜汁一类的饮料饮用,也就是说,这种酒可以在午饭时饮用,并不影响下午的工作。

中年女士看了一眼侍者手上的青酒,又扫了一眼七号桌上的男士,她刚想拒绝,恍然间又觉得那位男士似曾相识,对方给她的感觉似乎很熟悉,中年女士再度翻了翻腕子,自己约会的对象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还剩下半个小时时间她就要去上班,于是中年女士叹了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

站在旁边的侍者随即打了个手势,七号桌的年轻人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走到中年女士身边,微微鞠了个躬,旁边的侍者拉开桌椅,中年女士则借机打了个手势,招呼侍者:“给我上饭吧,我决定不等下去了。”

两名侍者赶到七号桌,把青年人正在用的饭菜端到这张桌子上,与此同时,侍者打开了那瓶青酒,给两个人一人斟了一杯,中年女士举起酒杯与对方碰了一下,回忆着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对面的青年人浅浅鞠了个躬,微笑着回答:“我们在律师事务所见过,我是刚来的实习生卡尔森·安德鲁,目前跟着约瑟夫夫律师实习。”

中年女士噢了一声:“约瑟夫夫,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但不太深刻。”

卡尔森再度浅浅鞠了个躬,解释说:“约瑟夫夫律师的办公室在二楼。”

二楼律师是律师事务所的二流律师,不是骨于人员,并不太了解律师事务所的底细,这样的律师,对面的中年女士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已经不错了。

中年女士点点头,开始例行自我介绍:“欢迎你,小伙子,你可以叫我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我在……”

说实话,律师事务所四楼的这群员工虽然只有五个人,但他们却是整个律师事务所最骨于的核心成员。事务所其余楼层的成员,无论是大律师还是小律师,他们并不清楚事务所的核心机密,当然了,有寥寥数位大律师或许知道一点内幕,然而,律师事务所的存在不是专门为进行恐怖活动而设立的,如果那样,律师事务所本身就是类似恒运通公司一样的情报部门外挂。

商人就是商人,律师事务所的几个投资人出资建立事务所,主要还是想挣钱,与恐怖组织或者与支持恐怖活动的秘密资金有联系,只是他们的业务之一而已,但随着世界各国开始打击洗钱活动,打击恐怖活动,并加强对恐怖资金的监管,律师事务所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隐藏自己的某些秘密业务——没办法,他们的第一桶金过于肮脏。

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在这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了八年,刚开始几年她只是一名普通的人力资源部小职员,五年前事务所出现了重大变动,三年前事务所搬迁到目前这栋大楼,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因为社交简单,朋友不多,能够保住秘密守住口舌。

于是,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一跃成为了四楼的资料部主管,她主要负责管理员工档案考勤,以及保管事务所绝密资料。

整个四楼的员工,对于事务所其他楼层员工来说,他们是不存在的。

掩盖他们存在的手段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严格的楼层划分,事务所内部有专用电梯通往其余楼层,员工的行政级别不够,他们的员工卡刷不开电梯的运行键,电梯完全不为他们服务。

如今约瑟夫律师所在的二楼还简单……当然,二楼律师也是事务所业务骨于。而到了三楼,三楼的律师基本上是事务所的合伙人了。这群人都是大律师,完全有资格独立开办一家事务所,所以他们各自的办公室被称为“某某律师工作室”,他们手下的员工由大律师自己负责招募,名单不出现在事务所员工名单上。

如此一来,混迹于四楼的员工可以自称自己是三楼某位律师的部下,以此掩盖他们的存在。

四楼的员工平常出入自己的办公室也是不显眼的,通向四楼的专用电梯在一位律师工作室的套间内,这位律师也是事务所隐秘事务的少数知情者,所以于里安自我介绍自己就是这位律师的部下——而这位律师的异常早已在芮恩等人的监控下。

有情报称,这位知情大律师——克里斯安,三年前开始运作多家信托基金,他不求回报的逐年向这些基金划拨大笔钱款,却从不追问这些基金的效益如何,甚至从不查看基金会的账本,而目前,其中两家基金已被确认,向恐怖活动提供了资金支持。

而这位萨米埃尔夫人就是安锋与奥德尼精心选择的突破口,当然,为了选择这一突破口,安锋这几天在事务所做了不少事,他装成一名社交狂,不停地索求同事的电话号码。求到电话号码后,奥德尼用安锋的手机号码频繁地向机主发短信笑话——当然不可能是黄色笑话,老外在这方面的法律很严厉,发黄色笑话会被人告性骚扰。那些黄色笑话恰好是铁证,到时候精神赔偿会让人倾家荡产。

这些幽默笑话里隐藏着手机病毒,一旦某个人忍不住跟帖回了短信,他的手机号码就会锁定被复制被追踪……

几天前胖女已黑入了律师事务所的员工打卡器——每个员工上班时都要注册自己的员工卡,出门时再度刷卡,并告知律师事务所自己的去向,这是律师事务所的门禁制度之一,也是万恶资本家的压榨手段之一。

胖女通过监督员工刷卡系统,统计出事务所的员工总数,而后通过监听手机信号,确定手机所在位置,剔除了大部分非嫌疑目标。而后她通过监听律师事务所所在小区的蜂窝信号,过滤出十五人的嫌疑名单,再闯入电信公司资料库,搜索机主的通话记录,以及伪造鸳鸯机监听机主的信号,最终将目标固定在五个人身上。

但到目前为止,所有前期工作只是在四楼外围打转。律师事务所的四楼监察得很严,大多数四楼员工一上班,都必须将随身物品存放在专门的衣柜里,而这个随身物品也包括手机。大多数四楼员工都能遵守这一规则,只有两个人可以在上班时间用手机拨出电话,这两个人中包括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

萨米埃尔夫人有过三次短暂婚姻,第一次是在她少女时代,大约十九岁的时候她找到了一位给自己付大学学费的金主,可惜这个人与萨米埃尔夫人相处了四个月,便意外身故。

大学毕业后,萨米埃尔夫人在刚工作时又经历了一段闪电式婚姻,她和第二任丈夫维持了七个月的婚姻,而后双方离异——这位丈夫是萨米埃尔夫人唯一的在世前夫。

大约在十年前,萨米埃尔夫人又经历了一段稍长的婚姻生活,而这个最长的婚姻生活只维持了两年,她的第三任丈夫、萨米埃尔先生再度因意外身亡。

像萨米埃尔夫人这样的人,如果在印度文化熏陶的亚洲文化圈,人们可能责怪她命硬克夫诸如此类的,但欧洲这个地方印度文化不盛行,哪怕是七嫁寡妇,也没人说这女人不好,反而要说这女人一直魅力不减,让无数男人追逐裙下……但萨米埃尔夫人的软件硬件实在不够档次。

这位女士保留了第三任丈夫留给她的姓氏,继续鲜活的寻找自己的新丈夫。她这一努力,努力了整整十年,如今还是孤身一人——无他,萨米埃尔夫人喜欢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

萨米埃尔夫人本身相貌并不突出,只是普普通通而已,深褐色头发,淡灰色眼珠——也就是人常说的死鱼眼,身材也一般般,腿比较短,上身比较长,三十八岁的她已经开始微微发胖,小肚腩起来了,看起来就是一个人老珠黄的邻家大妈,以这样的条件想要找美男,除非包养。

然而萨米埃尔夫人也是骄傲的,她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收入还不错,三任丈夫给她留下了不少抚养金、遗产以及抚恤金,不为经济状况发愁的萨米埃尔夫人自然看不上纯粹的软饭男,而她能看上的俊男,常常看不上她。

于是,萨米埃尔夫人继续孤独持续孤独,总是忙碌寻找各种美男。她那丰厚的身家可以支持她不停地向美男赠送一些小礼物,但在西方,人们信奉钱不是重要的,爱情至高无上。尤其对杰出美男来说,萨米埃尔夫人她那点小身家实在不够看,所以萨米埃尔夫人一直是失望的,是落寞的,是继续独身的。

按律师事务所规定,四楼员工一旦进入工作岗位,中途是严禁外出的,他们的中午饭基本上是叫外卖,所以,萨米埃尔夫人今天中午偷偷溜出来是违反公司规定的,但……谁叫她本人恰好是掌管执行规定的人,所以她为自己开了个小后门。

她最近在约会一名小有身家的工程师。

这名小有身家的建筑工程师其实是个混混,无固定职业,主要承揽一些别墅修建工作。他名气不大,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活儿。但因为他是替富人工作的,所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这人跟富人接触多了,心中时刻念叨的是:找一位富家女,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他那并不紧张的工作,令他有大把的时间追逐女人、研究女人,以及约会女人。而萨米埃尔夫人是他的候选人……之一,而且是最不令他满意的人选——没有之一。

这家伙非常擅于吊人胃口,非常擅于以退为进。他与萨米埃尔夫人的相识是在公园里,社交简单的萨米埃尔夫人逢节假日也没有地方可去,没有多少朋友可以交际,这些年她的主要精力在寻找结婚对象上,那天她被一个男友放了鸽子,只好寂寞的在公园喂鸽子,看看草地上奔跑的小孩。

当时,萨米埃尔夫人观看小孩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充满了母性光辉。她的三度婚姻没有给她留下一个孩子,所以她对拥有一个孩子非常向往,正是萨米埃尔的母性光辉打动了工程师,他走上前去搭讪,想安慰一下这位孤独的中年妇女。于是两人相识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萨米埃尔夫人手里的候选目标越来越少,她与工程师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升温,然而工程师手里还有更好的目标,所以他总显得不冷不热,不远不近,以至于萨米埃尔夫人的感情越来越炽烈,以至于她今天冒险中午约会那位工程师。

通常来说,中午的饭局不是情人节的约会,这种饭局常常与工作有关,但工程师阁下最近的约会排满了,萨米埃尔夫人又不愿接受感情煎熬,很长时间不见对方,所以她千求万恳央求对方在这家餐馆进行短促碰面。

因为这次约会是违禁的,所以萨米埃尔夫人特地选择了距离事务所不远不近的餐厅,她的餐桌隐藏在柱子背后,只有少数几个桌子能够看到她的正面形象,包括与她在同一排的七号桌。

实际上,那位工程师阁下——俗称软饭男,确实赴约了。但这位萨米埃尔夫人既然是安锋与奥德尼选中的目标,他怎能安全勾搭上安锋选定的目标?

阿盖尔被奥德尼派出去拦截,身材雄壮的阿盖尔在餐厅不远的地方“邂逅”工程师,两人发生了身体碰撞,而后阿盖尔挟持对方进入僻静小巷“讲道理”,他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神志不清,而后洗劫了对方的钱包与手机,悄然离去,如今工程师阁下正躺在医院里,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无法跟任何人联系。

原本按计划,安锋应该过去与萨米埃尔夫人碰面,勾搭勾引萨米埃尔夫人,让对方为安锋违例——既然她能够违反禁令中午跑出来,那么只要这位夫人心动了,她也会再度破例的……破例这种事儿,只要习惯了,就会破呀破,破个不停。

可是这中间出了点意外,约瑟夫律师拿安锋这个新人当牛马,中午只给了一个小时的就餐时间当然,这也是所有新人的待遇,新人嘛,总要做牛做马一段时间。所以奥德尼只好化装替身而上。

几度整容后的奥德尼外形跟安锋很接近,两人稍稍化一下装,相似程度能够达到**成,只是奥德尼是北欧人,长着一双纯种白人的苍白的脸,而安锋是亚裔人。不过,这点小区别,用一点化装术可以掩饰。

其实,细究起来,奥德尼与安锋绝对是两类人。奥德尼性格如火,他擅于交际,擅于秒杀老中青各种年龄段的女人,他精通女人话题,可以在瞬间拉上女人的手。而安锋的性格……安锋如果真要演起戏来,他也能迅速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总的说来,他的性格像冰块,任何时候总是不慌不忙地按部就班,给人的感觉是情绪没有大的起伏,始终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让人不可亲近,甚至畏惧。

可惜萨米埃尔夫人现在没有比较,她马上感受到了奥德尼的手腕,五六分钟后,工程师的形象已经在萨米埃尔夫人脑海中淡漠,两人在餐桌上轻声说笑着,奥德尼的手亲热的搭在萨米埃尔夫人手上,而萨米埃尔夫人并没有感觉突兀。

“这算是巧合了,可是我很幸运,感谢上帝,幸好有这次巧合。这段谈话让我觉得愉快,让我觉得时间过得真快,遗憾的是我们即将分手了,约瑟夫律师正在等我……于里安,以后我们还是装不认识吧”,奥德尼说着,俏皮的眨了眨左眼。

这个要求让于里安夫人一阵失落,然而这是必须的。

老外一般不赞成单位内出现“双职工”,如果单位两名员工发生办公室恋情,其中一位必须马上辞职——这是老外方面,老板与工会劳动法共同认可的

法律。

从老板那方面考虑,如果自己单位出现一对夫妻,或者一对恋人,那么这对恋人或者夫妻在工作中难免因为感情问题而失去公正——老外是从来不相信道德约束的,他们只相信制度约束。

而从工会方面考虑,一对夫妻如果在同一单位工作,那一旦他们工作的公司破产,整个家庭就会失去所有收入来源,所以从保障家庭经济安全的角度,工会禁止夫妻在同一单位上班。如果老板对这种行为采取默认态度,老板就违法了,他危害了员工的家庭经济安全,需要进监狱反省。

奥德尼刚才的话是一种暗示,也是一种暧昧,他故意引导于里安向违禁方面想……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给你安装了纳米炸弹

第二百二十四章我给你安装了纳米炸弹

对面的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一低头,接受了这个暗示:她也觉得两人的关系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当然了,对方是美男,而且是足以担当男模的绝顶美男。

如果两人的关系进一步发展下去,“办公室恋情”必然出现了。而在这一恋情……走向成熟后,萨米埃尔夫人觉得哪怕自己辞职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但如果中途出现变故……不不不,最好不要出现变故,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瓜熟蒂落前这种私密关系必须瞒过公司,否则,他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要辞职的。

于是,心领神会的两人接下来动作有点鬼祟,先是奥德尼鬼鬼祟祟的起身,结账后悄悄离开,仿佛不认识与他同桌的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而萨米埃尔夫人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也心情激动、动作鬼祟的悄然离开餐厅——她心情激动是因为“分享”的感觉:她与奥德尼共同分享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要求他们共同瞒着公司。

所以,哪怕以后两人在事务所对面相逢,也必须装作素不认识。

也就在这个时间,在城市的另一头,安锋也开始上位。吃饱喝足的他开车来到约瑟夫家门口,伸手拍了两下喇叭,约瑟夫律师的屋门迅速打开了,首先跑出来的是一位**岁的孩子,他二话不说咚咚的穿过门前小径,跑向厢式商务车的侧门,安锋见状立刻跳下车,殷勤的帮小孩子拉车门——绝对是英式管家的服务。

小男孩却不急着上车,他站在路边、站在车门口向安锋打招呼,这个时候,约瑟夫律师出现了,他与妻子一同走出房门,两人在屋前台阶上相互吻别,而后约瑟夫律师轻快地走向安锋,向安锋介绍自己的妻子。安锋站在原地冲约瑟夫妻子挥手打招呼,而后轻轻一推小孩,把小孩送上了汽车。

多年以前,巴特莱爸爸陪安锋开家长会,一晃眼间,安锋开始送别人去开家长会了。当然,他没权出现在学校教室,作为一个兼职司机,他只能蹲在学校门口,等待家长会结束。

与约瑟夫律师约定了接孩子时间,安锋可不打算蹲在校门口,与其他的司机聊天,毕竟他与那些专业司机并不是同一阶层的人,约瑟夫体谅到这一点叮咛了几句按时来接送,随即带着孩子走向校园,而在他身后,安锋立即启动了汽车。

一路狂奔赶回古堡,安锋来的时间恰恰好,他刚把汽车停好,一辆黑色的灵柩车慢慢的驶进别墅内,车上跳下来两位抬棺壮汉,法国籍的白人司机,以及他拉美裔的助手神情哀伤的向迎接的安锋表示了自己深切哀悼与沉痛怀念。

例行的祷词结束后,这两人打开灵柩车车尾门,从上面抬下来一具特大号的棺材,两人一脸哀伤,一脸沉痛的抬着棺材向门里头走,一楼大厅内,已经赶回来的奥德尼拎着罗杰,心情同样沉痛的迎接了抬棺者,双方把例行的废话交流完毕,奥德尼侧过身子,引导抬棺者说:“请跟我来。”

随即,奥德尼一马当先的走向了地下室。

古堡的一楼是古堡门脸,这门脸必须给人荒凉废弃的感觉。原先扔在门厅的旧书籍已被收拾出来,换上了废品站弄来的旧书,新换上的旧书毫无价值,但他们被一堆一堆的沿墙堆放着,如果有过去曾参观过古堡的人过来看到了,会感觉到古堡比以前整洁多了,因为以前书籍都是满地扔的,现在好歹收拾了一下,总算码放整齐了。

古堡地下室的楼梯很宽大,也很明亮,因为古堡的地下建筑反而是整座古堡最引人注目的参观项目。

十八世纪末年是一个浮华的时代,大航海时代带来的巨额财富使得法国从上到下都追求一种浮华奢侈的生活。而通常的古堡地下一层,是整个古堡的厨房,整整一层作为厨房,是因为在当时的法国,仆人都是卑微的,主人宴客期间他们是不许露面的,所以,几乎所有的古堡,都把厨房隐藏在地下一层。

通常来说,古堡地下建筑有三层,地下一层是它的厨房,地下二层是它的储藏室,地下三层则是它的酒窖,以及秘密藏宝室,这座古堡同样不例外。当初修建的时候,古堡的主人可谓掘地三尺,一直挖到地下渗出了地下水,已经不能继续往下挖了为止。这使得古堡地下建筑足足有二十九米深。

十八世纪法国有钱人是如何举行宴会的——厨房里光是炉灶头就有十九座,可以同时容纳十九位厨师煎炸烹炒煮。可以想象,当时古堡拥有者一次宴请多少客人,当然,很可能就是在这样的奢华宴请中,原先古堡的主人逐渐耗尽了家财,以至于子孙后代走向没落。

这仅仅是一位男爵的封建庄园。

十八世纪的法国,已经出现了不少厨房器械,比如专用于杀鸡杀鹅的屠宰架,用于脱鸡毛的滚筒,用于摇晃葡萄酒桶以便醒酒的翻滚搅拌器、用于杀猪烫毛的滑轮吊架,以及用于烤乳猪烤全羊的大型烘壁挂式烤炉……当然,如今这些机械已经用不上了,古堡的前任主人将炉灶头保留下来两个,换上了电磁炉与煤气炉,其余的炉灶头则只有外壳供人参观,里面的内容完全掏空了——这是为了方便清洁。

如今的烤炉也用不上了,安锋不打算在这座古堡里宴客,所以他把烤炉改装成隐蔽的电梯出入口,把废弃的那些炉灶烟道打通,安装了升降电梯,通往古堡的地下二层以及三层,而原先通向地下二层与三层的楼梯通道则直接用装甲钢板封闭焊死。这以后,厨房以下的地下建筑唯有通过专用电梯才能进入。

这样以来,这一行人显得很滑稽,他们抬着棺材,满脸哀伤的……钻进烤炉,而后奥德尼掏出一张密码卡,揭开一块花岗石岩层,露出隐藏在里面的电梯数字键盘,他刷了一下密码卡,电梯通电了,奥德尼直接按了一个数字“3”,而后,整个烤炉缓缓下降。

地下三层部分是原先的酒窖,城堡的前任主人在酒窖营门处保留了一排酒架,酒架上装模作样的摆满了蜘蛛网密布的红酒瓶,但酒瓶里装的是自来水,这排酒架仅供参观……当然,以前城堡的主人也曾悄悄地购入了一批红酒,自己私下里灌装,而后冒充家族遗珍,出售给前来参观的游客,但后来把戏拆穿后,一场欺诈案官司,令城堡主人雪上加霜,以后城堡的主人就不玩这套了,所以酒瓶里换上了自来水。

这间酒窖层高有九米,面积足足十五亩,宽敞的很吓人,但是灯光却很明亮,因为这是城堡主人的主要来钱点,所以城堡的主人安装了几排大灯,以便让游客体会酒窖的宏大与宽阔。

酒窖的酒架摆放在营门处,而安锋是通过内部升降梯进入酒窖的,电梯门反而绕过了酒架,到了酒窖半中央,这一行人继续哀伤的走向酒窖尽处,那里有一间红酒灌装室,有一间蒸馏室,还有废弃的藏宝室。

过去的红酒灌装完全通过人力,不知哪一代城堡主人给这里通了电,灌装机械换成了电子装备,两名抬棺者并没有进入灌装室,他们从灌室里扯出一根电源,给棺材通了电,然后安锋与那位司机各自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号。

这里已经深入地下二十余米,厚重的花岗岩遮挡了任何无线电的信号,所以手机根本打不出去,安锋与对方只能通过蓝牙彼此连接。对方先启动了一组数据,这组数据发送到安锋手机上,也发送到棺材的密码锁上,安锋的手机接到密码后,同样回了一组密码——这组密码是通过加密软件随机产生的。

两组密码进入棺材的电子锁,棺材盖发出轻微的咯噔声,隐隐的撬开一个缝,嘶嘶白雾从棺材里飘了出来,而后那位司机一伸手,露出了棺材里面一个个铝箔包装的真空袋。

他的拉美裔助手马上蹲下身去,先拣出一个封装袋,从腰上掏出佩刀,一刀挑开铝箔,而后哗啦啦倒出十余部特制手机,站在一边的安锋指着手机解释:“这是特制的防追踪防定位加密手机,可以同时装备三张n卡。”

这些手机都是充满电的,手机上配备的高能电池可以连续工作二十七天,而这些电池采用的是一项新技术,它是一名印度交换生发明的,目前正在调试与完善当中。

所有人接到手机,第一个动作都是关闭自己原先的手机,掏出手机卡装入新手机内。安锋在一边轻声提醒:“这部手机形状太特殊,诸位手中还是保留一部手机做样子吧。”

这么说着,安锋给自己留下了事务所的手机,而他的纽约电话卡,伦敦电话卡则全部装入新手机中。

大家都忙着捣鼓手机,拉美裔男子忙着从棺材里取出一个个封装袋,逐个拆解着,里面装着各种间谍武器、防身武器。有伪装成口红的催眠罐,有伪装成钥匙串的高压电击环,有伪装成电池,而且能当电池用的微型炸弹,以及伪装成各种各样随身物品的单发手枪、防身匕首、逃生钢丝……

拉美裔男子在这里鼓捣,奥德尼将目光转向安锋,安锋轻轻点了点头,奥德尼开口介绍:“这两个人今后将跟我们一起,安德烈指安锋)与阿盖尔,加上这两位一起组成我们的武装小组,主要用于武装行动,而我负责统筹调度,其余的人听从我的指挥。”

安锋一指法国裔司机,介绍道:“这位叫蜥蜴。”

他又一指拉美裔男子,介绍道:“这位是野猫……你们无需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有个称呼就行。”

这话引来了罗杰的白眼……罗杰在队伍中是最疏远的人,对于安德烈还是安德鲁更是摸不清头脑,如果这时让他表白心里的感受,他大概想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从棺材里拿出来的东西都摊在地上,奥德尼打量着酒窖的灯光,提议道:“我们应该把这里重新布置一下,比如这些灯泡已经落伍了,现在使用的路灯照明,用电比这中惰气灯更节省,而且更明亮。”

稍停,安德鲁又指了指满地扔的东西,补充说:“还需要添置一些柜子,添置一些桌子……”

这时,拉美裔男子在棺材底部四处摸索着,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动,棺材盖移开了,露出棺材的夹层,里面躺着两手叠放在胸前,做安眠状的……蜜雪儿小姐。

安锋蹲下身子,从满地的器械中选了一个呼吸面罩,以及一罐纯氧,他将呼吸面罩扣在蜜雪儿脸上后,拧开了纯氧罐,随着嘶嘶的气流声,纯氧涌入蜜雪儿肺部,快速氧化了她血液内残余的催眠药剂,一眨眼工夫,蜜雪儿的眼皮快速闪动着,而后她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看到身边伫立着几个大汉,个个双手抱在胸前,冷眼注视着她的举动。

蜜雪儿把两眼都睁开了,她活动了一下手指,摘下了呼吸面罩,冲安锋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安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答应道:“没多久,我们分手不过三四天。”

蜜雪儿身子还躺在棺材里,除了动手动脖子,她哪里都不敢动,躺在那里,看到的景象异常别扭,但她强忍住不适,冲头顶上的安锋灿烂的笑着:“我记得,我好像没有招惹你?”

安锋弯下腰,俯视着对方轻声提醒:“我们有过约定,你在英国的一切要全部遗忘,你还记得吗?”

蜜雪儿点点头,她咬紧了下嘴唇,安锋马上追问了一句:“但你为什么又跟你的英国男友联系,还告诉他你在纽约,告诉他你现在的身份。”

蜜雪儿笑得有点心虚:“哎呀,我失误了,主要是太近了,可是这点小失误,不至于杀了我吧?”

安锋笑眯眯地点点头:“你,或者你男友,你选一个吧,选中的我们留下来,没选中的,我去杀了他。”

蜜雪儿立刻捂着嘴,眼珠快速转动一下,她松开捂嘴的手,乖乖的说:“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至于那个男友,哎呀,随便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蜜雪儿扭动着脖子,看了看四周,没心没肺的问:“我可以起来吗,我肚子饿极了,今天的晚餐……我们现在该吃晚餐还是午餐?”

安锋从地上捡起一个铝箔袋撕开,从里面露出一个医用注射枪,他摆弄了一下注射枪,勾了勾食指示意蜜雪儿坐起来,蜜雪儿坐起来得很快,她刚一坐直了身子,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腿,叫嚷道:“哎呀,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这腿拍上去跟木头一样,我简直不觉得在抚摸自己的腿。呀

蜜雪儿刚一坐直,安锋的注射枪就迎了上去,他扣动扳机,蜜雪儿只感觉到一股冰凉的雾气钻入她体内,她一声尖叫中止了自己的絮叨,赶紧用手捂住胳膊上的注射部位,瞪大眼睛,无辜的,委屈的看着安锋,等待一个解释。

安锋很快给了解释,他仿佛没有看到蜜雪儿瞪着吃人的眼睛平平淡淡的解释:“我需要你帮我做一点小活,这份工作我付你每周五万欧元。”

蜜雪儿毫不停顿的回答:“你早说嘛,任何人用这个价码雇我,杀人放火都行……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一针纳米炸弹——你太跳脱了,为了让你时刻记住我是你的雇主,所以我给你注射了这一针剂,一周之后,如果你能够让我满意,那么我会拆解这个炸弹。”

纳米炸弹是通常的说法,实际上它是纳米胶囊包裹的有毒物质。纳米胶囊的外壳是一种可溶性的缓释剂,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合适的解毒剂,它释放的毒素在体内积累到一定量,会让人在瞬间丧失生命。

安锋很专业的用一些医学名词解释了纳米炸弹的作用,那些专业名词说得蜜雪儿一阵眼晕:“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如果想杀我不用这么麻烦,告诉你我很笨,我不喜欢读书看报表,我在椅子上坐不住,你别给我派太高难度的任务,否则的话……你现在杀了我吧。”

安锋歪着头打量着蜜雪儿,似乎在考虑蜜雪儿刚才的提议,蜜雪儿心一颤,马上改口:“好吧好吧,这么高的薪水,无论你让我于什么我都忍了。”

安锋下巴轻轻点了点:“也好,我让你做的事情没那么复杂,不是蹲办公室当文员,是你的老本行,哄男人以及偷窃。”

蜜雪儿顿时浑身轻松,她手一挥,不以为然的说:“好啊好啊,你早说让我于这个,不用千辛万苦的绑架我,我会跟你来的。这么高的薪水,我怎会不愿意于呢?你到大街上问问,这份薪水,谁不愿意听你的话?”

安锋退后一步,蜜雪儿领会到他的意思,怯怯的问:“我通过了吗?那我可以起来了吧,这样躺着跟你说话,嘿嘿,我只能看到你变形的脸,我有点不自在。”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女人怎会认错自己男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女人怎会认错自己男人

安锋没有回答,但蜜雪儿立刻快乐的向棺材外爬,她的双腿有点不听话,蜜雪儿奋力拍打了一会,而后像搬木头一样把自己双腿搬出棺材盖,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站直了她才发觉自己躺的是什么,她一边冲阿盖尔招手,一边说:“噢,是一副棺材,我居然提前躺在了棺材里,小时候我总想躺在棺材里体会一下安眠的感觉,这次总算得偿所愿了……大个子,过来一下下,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大个子憨厚的笑了,过去把肩膀借给蜜雪儿,蜜雪儿柔弱的趴在阿盖尔肩膀上,一手扶着额头装小白花,阿盖尔则憨厚的笑着,瓮声提醒:“蜜雪儿小姐,我出门不带钱包的,我平常放钱包的位置也不在胸前,在裤兜里,屁股后的裤兜。”

蜜雪儿呀了一声,立刻缩回了手,讪讪的说:“啊,习惯了习惯了,你知道的,这只手总不听我的指挥。”

安锋站在那里,等蜜雪儿作怪完毕,平静下来,他耐心的重新解释了一遍纳米炸弹的作用:“……只是一件小活,一周后我会给你注射解毒剂,但你要时刻记着,这一周里生活在死亡边缘,如果你做了指令之外的事儿,那么,我劝你逃亡吧,你还有一周的生命,请提前预订好墓地以及……棺材。”

蜜雪儿扶着阿盖尔重重点头:“你不用威胁我,周薪五万欧元,我跟你混了。这份薪水不容易找到,活又轻,而且是我喜欢的工作,你赶我都赶不走。

安锋接过对方的话补充一句:“但我不会提前给你解药,我这个人铁石心肠,不管你怎么哄骗,我不会原谅你的任何冒犯。”

旁边站的几个人也郑重的点头,附和安锋的说法,若瑟更是出声警告:“蜜雪儿,除了我们让你偷下手的目标,这一周你要管住自己的手,一旦你管不住自己的手,引来警方的注意,那你就死定了。我很真诚的告诉你:你就死定了。”

蜜雪儿打了个哆嗦,她用无辜的大眼睛挨个打量若瑟与罗杰,而后哀求的望向奥德尼,奥德尼露齿一笑,笑容非常迷人:“别看我,我会亲自动手,扭断你那可爱的脖子噢,我忘了,你体内有纳米针剂。纳米针剂啊,它的体积比红细胞还小,医疗仪器发现不了它的存在,更不要说寻找相应的、合适的解毒剂了。你祈祷自己这一周能管住自己的手吧。”

这时候安锋已经转过身去,他指了指酒窖的空间,吩咐奥德尼:“别着急着改建这,我们现在最迫切的任务是完成手头的活,然后才能顾及到自己的窝。我恰好知道一个秘密工程队,专门给富豪修建末日避难所,这件事完了之后,我让他们来帮你们改建古堡。”

奥德尼矜持的点点头:“工程队的事情你操心,文物管理局那里的许可证由我负责,我来搞定文管局的那位老女人。”

安锋玩味的看着奥德尼笑着:“不止文管局的老女人——你知道的,女人都很感性,萨米埃尔夫人熟悉的是你,我替你出面的话,无论怎么扮演你,她都会察觉其中差异……嘿嘿,女人,对自己的男人还能认错,你觉得这可能吗

奥德尼想了想,立刻懊恼的一声呻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种事不能积极参与,我就知道这事儿你准会赖上我的……”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没有多少时间了,本周末律师事务所会举行月度nar。

奥德尼眼珠转了一下,他拍了一下手,像打不死的小强般恢复活力,连声催促众人:“确实没多少时间了,孩子们,行动起来吧,我们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安锋的时间也不多,把蜜雪儿的事情处理完毕他立刻离开古堡,开着车向约瑟夫孩子所在学校奔驰……他刚爬到地面不久,那部纽约手机卡立刻接收了一大堆短信,等开车进入巴黎街道,吴兮悦的电话已迫不及待地打了进来

“你这电话怎么那么难打通?……你说你在巴黎,我带的人已经到了巴黎,但我一直没有找到你,我给你发了十几个短信,我留下了我房间电话,天呐,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安锋忙着穿梭于巴黎街道,他静静地等吴兮悦发泄完毕,这才问:“工作进行的怎样?”

吴兮悦声音停顿了一下,而后充满遗憾地回答:“我们到了巴黎,又搜集到更多的情报,事先预定的三个目标中,一个目标涉嫌做假账,且成长性不高,已经被否定了。

另一个目标,老板胃口太大了,股价要求过高,我们打算把它凉一下,而后看情况接触。最后还剩下一个目标,我们正在搜寻更多的资料,但愿它具备投资价值,否则我们这趟白来了,回去后差旅费都不好意思报账……”

前方是个红绿灯,安锋提前点了一下刹车,让汽车缓慢的进入车道,稳稳地停在终止线前,而后他目视前方的灯光信号,即时打断吴兮悦:“再加上一个企业……”

安锋说出了企业名称,这家企业的律师顾问恰好属于安锋要侦查的那家律师事务所,而且恰好由那位嫌疑大律师克里斯安负责。

“别管这家企业是否有投资价值,我要求你尽量跟对方接触,并表现出强烈的购买**,直到引出对方的法律顾问,然后,你们随时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决定是否购买或者放弃。”

不得不说,阶层的鸿沟非常巨大,安锋与那位嫌疑大律师虽然在一个工作单位,两人的办公室只相隔一层薄薄的楼板,然而安锋与对方却像是两个星球的人,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工作环境中运行,接触适合自己阶层的人群,像两条平行线一眼,彼此毫无相交之处。

而那位大律师为人很警觉,平常身边簇拥着五六位助理律师,安锋深深怀疑其中有两三位是保镖,这两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总是把大律师与周围的人隔开,除了大律师想见的客户,其他人都靠不拢身边。

大律师平常上班乘坐自己的专车,然后被人前后簇拥着进入电梯,电梯里不接纳其他办公室的人,而他走的也是悄然无声,在办公室里晃一圈,带走需要的资料,以及筛选的人员,而后几天不见人影……当然,也许对方中途返回了律师楼,但安锋被其他工作牵绊着,根本无法注意大律师何时返回。

安锋曾经尝试着接触大律师身边的助理律师,然而大律师显然见不得自己的助手闲下来,上班时间他的助手跑得脚不沾地,等到下班,这些助手们接触的也是三楼的助理律师,对其他楼层的实习生不屑一顾。

短期里面,唯一两个接触机会,一是公司月度nar上,一是由吴兮悦制造的收购案。前者,安锋不能肯定自己能否靠近大律师身旁,或者靠近大律师助手身旁。于是,后者就成了他唯一的接触机会,可这个接触机会,他还不能亲自出面。

“我马上派人去你那,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且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美丽女人,她不堪大用,但是作为一个花瓶,或者作为一个公关人员,却恰恰好,你把她不引人注目地安排在你的队伍里,别给她太多的关注,但给她更多的行动支援……”

吴兮悦压根没有问安锋弄出这一套有什么打算,她爽快的答应下来:“你让她来吧,我带了三个助手,正好缺一个跑腿打杂的花瓶,但愿她在交际方面有所特长。”

傍晚时分,安锋安全的把约瑟夫父子送回家,他把约瑟夫的商务旅行车停在外边,自己搭车去公司取回自己的斯玛特车,按预先约定,这晚上约瑟夫律师要加班了,但考虑到安锋忙碌了一下午,中午饭都是在外面凑合,约瑟夫律师慷慨的给了安锋两个小时假期。

“我们大概要工作四小时,夜班工作我们需要大量的饮料以及食物。你帮我们买两份披萨,还有大份的冰桶可乐,最好再来两份冰淇淋,海伦与玛丽娅喜欢吃冰淇淋。当然,还有你那份食物与饮料,账由我来支付。”

这样的加餐,即使每个人购买双份饭菜,每人花费最多也就是5欧元。相比他们今晚所能给约瑟夫创造的效益,这份花费简直微不足道。

安锋这两个小时很忙,他开着自己的斯玛特车,在车上打电话联系吴兮悦:“我马上赶到你们那,你帮我订两份披萨,大冰桶的可乐六份,还有你喜欢的零食,我一个小时后赶到你们那里……”

吴兮悦咯咯笑着,回应道:“刚才忘了问你,你在巴黎于什么,听起来好像你在打工,而且于的是一种很低微的职业,算了,这几份订餐没多少钱,算我请客吧,回头到了纽约,你再好好请我。”

二十分钟后,安锋赶到了古堡,蜜雪儿拎着自己的大花田园风格长裙跳上了安锋的汽车,安锋随手递上一万欧元的零钞,一边发动汽车向吴兮悦所住的酒店赶过去,一边回答蜜雪儿的质疑:“这是定金,给你零花的,一周花一万欧元,已经很奢侈了……你好歹品味高一点,别对路边小摊贩动手。”

蜜雪儿快乐的数着零钞,使劲摇着头回应:“哎呀,钱多少能够花啊?一万欧元,不够不够。一个手包,稍稍看重眼的,五千欧元就花出去了,再买一条披肩,又是五千欧元,不够不够,你瞧,还没有买手镯、耳环、项链、发夹、墨镜、鞋子、裤袋……

你看看你看看,一万欧元连身上的装扮都买不齐全,现在的东西,只要是正版的,总是死贵死贵的。不如从路边小摊下手,你知道的,路边小摊的东西虽然简单,可是穿出味道来,不亚于名师设计。

不够不够,我刚刚只是说了身上的衣物装扮,还有房子,还有车,还有卧室里的玩具陪伴,还有男人。呀,所有的东西里头,男人是最贵的东西,而且价格没有上限,花多少钱都没有够……”

“闭嘴”安锋脸轻轻地呵斥道。蜜雪儿把嘴紧紧地闭了起来,她委屈地鼓起了腮帮子,但七八秒钟后,她又憋不住的问:“我刚才的话,伤到你了?

安锋只觉得手痒了,他咬牙切齿的说:“淑女点,你即将扮演一个白领女人,要有知识有文化形象斯文点,要说话有气质有内涵,不要那么低俗,不要用街头俚语。如果你不会说话,就闭紧你的嘴装矜持装冷漠高贵,否则……好吧,我不想威胁你,可是我觉得你的神经是钢筋做的,无论什么样的警告与威胁,你最多能铭记三秒钟,三秒钟过后又需要重新提醒。”

安锋懊恼的拍了一下前额,自怨自艾的叹息一声:“上帝啊,我做了什么

安锋这句抱怨没有说完,他这一拍脑门,蜜雪儿立刻惊叫起来:“啊呀,你在开车呢,注意力集中一点看着前面的车,快快快,你快追尾了。”

好吧,这是个油盐不进的四季豆,但愿她不会搞砸了这次行动。进到吴兮悦住的酒店,蜜雪儿各种羡慕各种嫉妒,电梯穿过一层层水晶宫殿般的楼层与扶梯的时候,蜜雪儿顾盼自如的感慨道:“真像做梦一样,我小时候就希望我能够成为这样的人,住在这样的酒店里办公,出入像个贵妇人一样。”

稍停,蜜雪儿扯了扯自己一身衣服,抱怨道:“不行,你再给我三万欧元,你看看你看看,别人穿的最少是个普拉达,我这身衣服能穿出去吗?果然这里不能穿地摊货。我现在两手空空,连个像样的手袋都没有。不行,我要求预支一周的薪水……

不行呀,那么预支四万欧元?……三万欧元,你至少要给我再追加一万欧元,要不然我忍不住手痒了,哪怕死也要手痒。死前快乐一天我也不亏。”

蜜雪儿尔就这样扯着安锋的袖子,嘁嘁喳喳闹腾着,两人脚跟脚的进了吴兮悦所在房间,吴兮悦皱着眉头看着蜜雪儿,她一边将准备好的外卖食品递给安锋,一边冲安锋微微摇头、颦眉,嘟起嘴。

“你的口味真重”吴兮悦憋不住的讥讽一句。

安锋甩开蜜雪儿,尴尬的冲吴兮悦解释:“太匆忙了,找不到其他的人手,凑合用吧。”

吴兮悦鄙视的打量着蜜雪儿,不屑的问:“她能做什么?”

安锋把吴兮悦拉到一边,悄声说:“当你跟那家公司的法律顾问接触的时候……”

安锋掏出自己的手机,冲对方亮了亮,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人的侧脸——手机上连续三张照片,都没有这人的正面形象。

“别问为什么,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这件事也危害不到你,当对方的律师,也就是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你通知我,而后指使这位蜜雪儿过去接待”

稍作停顿,安锋赶紧提醒:“还有,记得别让这女人靠近你身边三尺距离……好吧,你赶紧回去检查一下你的钱包,以及手袋。”

吴兮悦耸了耸肩,她扭头回望了一下,衣服沙沙作响的声音立刻让蜜雪儿直起腰来,她双手背在身后,冲吴兮悦展开一个很萌很可怜的微笑。

吴兮悦重新扭过脸来,耸了耸肩,说:“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俩之间不用解释的。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后半生就指望你了,所以你做什么根本无需向我解释,只要告诉我怎么配合就行。

至于我的钱包与手袋,嘿嘿,那也没什么,不用担心,我的钱包里只有五十美元,剩下的就是各种贵宾卡,各种信用卡。所有的卡都是密码卡,即使被她偷了她也用不上——我不相信这个不学无术、只有美丽躯壳,没有相应智慧脑袋的女人是个密码专家,能破解我卡上密码。”

吴兮悦一向为自己的智商而自豪,她卡上密码很复杂,是十二位的数字与字母夹杂的短期密码。每隔两个月,她要根据固定公式计算出新的密码,然后花费两三个小时,在网上将所有的卡重设一遍密码……

当然,这事儿非常麻烦,但吴兮悦乐此不疲,她将这工作当做一个脑力游戏,每隔两个月就玩一次——反正她现在也没有男友,除了工作也没有其他的娱乐。而她刚加入奥斯丁信托不久,没多少积蓄,买不起游艇别墅,也就没多少娱乐方式。

这时的安锋面朝蜜雪儿,吴兮悦面朝安锋背对蜜雪儿。只见安锋警告性的向后一点,食指指了一下蜜雪儿。吴兮悦连头都没回,招手向安锋告别——这时蜜雪儿已经站在衣柜边,不停地拿出吴兮悦的衣服在身上比划着,可惜吴兮悦是亚洲身材,身高不过一米七,而蜜雪儿身高接近一米九,而且长得腿长、胸大、肩膀厚实,衣柜里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合适的。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六章 豪门嫁女

但合不合适问题不在于蜜雪儿考虑当中,她欣赏的是每一件衣服的品牌,以及衣服上针脚配饰等细节,她内行的翻检着这些真正的大牌服饰,将其中的特色一一映入脑海中,准备回头到地摊上寻找最接近,最高仿的相似衣物。

吴兮悦傲娇的说完,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立刻呀了一声——内衣内裤突然展示在安锋面前,她赶到自己**被曝光了,感到自己仿佛红果果的站在安锋面前,她不自觉地捂住自己身前胸前,窘迫地冲蜜雪儿喊道:“放下,放下,你怎么,你怎敢……?”

一霎时,吴兮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急切地扑向蜜雪儿,一把将对方撤到座位上。正准备说几句,忽然发现蜜雪儿的耳环很熟悉,她愤怒地都要炸了,一把扯下耳环,大声说:“这是我的,我的!”

蜜雪儿点头相应:“是的,是你的。”

好吧,这女子认罪态度很好,吴兮悦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柔声劝告几句,忽悠觉得蜜雪儿腰上扎的lv腰带很眼熟……这还是她的啊!

“你你你,你到底,介绍了个什么人给我呀?啊?”吴兮悦扭头,她抓狂了,准备狠狠向抱怨几句。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安锋已经从门口消失了。

忍住,忍住!吴兮悦强迫自己平静,她心中提醒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安锋是老板,我的损失找他报账,一毛钱都少不了我的……可是,可是,可是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妖精啊?

总体来说蜜雪儿不是强盗,只是小小偷。被人发现偷窃行为,她的不反抗并不剧烈,总是作出一副任君处置任君采拮的摸样。男人看到这幅模样会忍不住心软,然后蜜雪儿再讲述一番悲惨身世,没准对方还会塞给她一堆东西,以便……

这时的蜜雪儿照旧一副乖乖女模样,她可怜兮兮低着头,玩弄自己的腰袋——吴兮悦的lv腰带。吴兮悦不知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总算控制住自己的暴躁。

面前这女人很美丽,风情万种的,身材火爆、面目姣好,且正青春年少——她比大多数女明星好娇娆,还……风骚入骨、妩媚多姿。

吴兮悦不知道这女人跟安锋有啥关系,对方一句话不解释就把人丢给她……吴兮悦只觉得头疼欲裂,她烦恼的揉揉太阳穴,忍呀忍,直到憋不住了,推搡着对方到房门边,拉开自己房门,指了指隔壁房间,尽量心平气和的说:“瞧,我隔壁是提前准备好的空房间,现在它归你了。

哦,我现在很头痛,我需要静一会儿,你自己找服务员让他开门,报我的名字,以后,每天上班时间我会敲你的门,你跟我们一起上班、下班,请记住:别捣乱,我们做的事情很重要,我们很忙的。”

蜜雪儿站在门口不肯走,她眼珠转了转,羞涩的说:“那个,我来得匆忙,卡尔森直催我,我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

吴兮悦只想尽摆脱对方,她什么话也没说,一回身抓起自己的信用卡,不管不住的塞进对方手里:“我头痛,不陪你了,你自己看着买点个人用品……”

吴兮悦话说半截,突然触电般抓回自己的卡,她站在门边倚门想了想,再度回身回卧室,拿了自己的首饰——包括蜜雪儿刚才看中的耳环,以及一叠便签纸一支笔,她将纸笔塞给蜜雪儿,自己扯下一张便签纸刷刷写了几行字,说:“几百美金的小首饰,你看中了就归你了。你把这张便签交到总台,我在上面已经签名了。总台的人见到我的签名,会把你领去酒店附属商城。你想买什么直接拿,账款记在我房间账上,你不用结账。”

让对方刷卡结账就必须告诉信用卡密码,开玩笑,信用卡什么的,可不能过女窃贼的手……好险好险,今天一不留神,差点被人诓骗了。冷汗!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这女人花多少钱,我找安锋付账——吴兮悦肚里又加上了一句,并用眼色催促,示意对方打个收条。

蜜雪儿忽然福至心灵,她顿悟对方的意图,一边熟练地接过纸笔,一边问:“我……该写多少限额?”

花钱多少有限额,这倒是安锋的习惯。吴兮悦眼珠转了转,想出一个自己觉得奢侈的数目:“我想,两万欧元吧,你只买随身物品就花两万,应该绰绰有余了。”

吴兮悦并不知道,其实蜜雪儿已经收过安锋给的零花钱,但……谁又嫌钱多呢?

蜜雪儿随即乐的刷刷写好便条,吴兮悦小心地收好对方的字条,心里直嘀咕对方写字好丑

这个时候,安锋的车已经开出酒店。从酒店再赶律师事务所,这一路巴黎下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车行通畅了很多。等安锋将自己的车停在停车场上,发觉停车场上还有不少车,他提着食品袋下车往事务所走,心中还直纳闷:“不是说老外公私分明吗?不是说公司加班需要员工签字同意吗?不是说公会限制每月加班时间,每周加班两次以上必须工会同意吗?怎么这家事务所有点像日本人开办的,好像大家都在疯狂加班?”

唉,最近经济不景气,每个人都很拼命呀。

律师楼内的电梯依然时刻有员工出入,安锋出电梯的时候,右手隐蔽的向电梯角落内一甩,等他出门后,电梯重回到一楼,古堡顶楼的胖女开始紧张起来,她盯着屏幕,嘴里不停地念叨:“来一个,点来一个,呀,你倒是一点啊。”

这时,电梯角落里多了一只小蜜蜂。这只小蜜蜂不会飞,它其实是一个能持续工作两小时微型窥视器。制作这个小蜜蜂的时候,为了强化它的隐藏性以及仿真性,这只蜜蜂做得非常微型,几乎跟真蜜蜂体积差不多,而且身上还带两只完全从真蜜蜂身上切割下来、又粘在仿真蜜蜂身上的生物翅膀。因为它的体积小,电池的微型化有点跟不上,所以它携带的电能只能维持两个小时工作时间。

胖女不耐其烦的对着屏幕念叨了四十多分钟,终于,有个貌似三楼的员工出现在电梯里,胖女那小松鼠般的胖手灵活的操纵着遥控器,让这只蜜蜂悄悄爬上对方鞋子,而后顺着裤腿爬到对方腰部,然后潜伏下来。

等到做完这一切,电梯已经进入三楼,这位小律师步履轻的向大律师工作室走去,而那只蜜蜂已经在胖女的操控下从对方身上脱离,而后顺着墙壁爬上天花板,慢慢的在天花板上游动着

最后时间到了,眼看小蜜蜂只剩一格的电量,胖女让这只小蜜蜂爬进角落里,小蜜蜂从嘴中吐出螯齿,用螯齿夹住了一根电缆,六肢紧紧地抱住了这根电缆,而后用最后的能源,将尾针刺入电缆中。

胖女挥了挥胖拳头,发出一声欢呼:“哈利路亚,我终于攻陷了三楼。”

奥德尼赶了过来,他站在胖女身后,胖女炫耀的展示着小蜜蜂传回来的三楼图像,神秘的三楼终于在安锋面前打开了。

十分钟过后,安锋重出现,他跟在一行人身后走进了电梯,电梯下行的时候,安锋手心里又吐出一只地板虫,这只地板虫钻入电梯的地板,而后进入休眠状态——明天早上,它将随着向上的电梯进入四楼,而后潜伏在四楼,等到夜间再重被唤醒,观察四楼的动态——这手段安锋以前使不出来,今天中午,当辅助器械抵达后,他终于可以大施手脚了。

走到停车场,大家各自寻找自己的车,直到这时候,海伦与玛丽娅才发现安锋那辆很炫很酷很个性的斯玛特。女人对这种萌萌的可爱物完全抵抗不住,约瑟夫已经过了炫耀的年龄,他对这辆斯玛特不以为然,但他没有带司机来,本想让安锋开车送他回去,可是这时他的两位女助理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上司的存在,他们争着抢着要坐上斯玛特车唯一的乘客座。

约瑟夫律师站在一边,终于找了个空隙,懊恼的插话:“可是我怎么办?我怎么回家啊?”

约瑟夫律师原先有驾照,但一年前他的驾照被吊销,至于为什么原因被吊销驾照,约瑟夫律师不肯解释——当然,他本身就是律师,如果吊销驾照的主张有一丝一毫的不占理,约瑟夫律师不会饶了警方。

这时,海伦轻轻一推玛丽娅,身子一扭,抢先上了汽车,而后坐在车里向玛丽娅微笑:“玛丽娅,你来开车送约瑟夫律师回家吧,我今天恰好没有开车来。”

所谓没有开车来,其实是个谦词,律师楼前的停车位有限,唯有律师楼内的高级官员,才能获得一个公司车位,而其他的人,即使能获得车位,也是付费的公共车位。大多数小律师都不愿花这个钱,即使自家里有车,也要坐地铁上下班。

玛丽娅动了动嘴唇,本想说让安锋开车送约瑟夫律师回家,她们两个女的把车开到附近酒吧,然后在酒吧里与安锋会面,可是她又觉得这种话说不出口,正犹豫间,约瑟夫律师已经跳上了车子,招呼玛丽娅去开车。玛丽娅稍稍迟疑了片刻,顺从了约瑟夫律师的召唤。

安锋给车子通了电,夜晚的斯玛特汽车就像一个晶莹的美丽肥皂泡,整个车内充满了梦幻的视觉效果,以及后现代的电子艺术灯,车辆缓缓启动后,高效音响里释放出剧院效果的歌剧,一个女高音正在唱《费加罗婚礼》中的片段,海伦用食指打着节拍,在音乐间隙中,她平平淡淡的陈述道:“玛丽娅是约瑟夫的情妇。”

安锋噢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车开了一阵子,在下一段唱腔的片段,海伦又平平淡淡的补充一句:“其实我也是。”

安锋憋不住了,他脱口而出:“这是……潜规则吗?”

海伦摇摇头:“并不是所有的律师都这样,哦,也并不是所有的女性律师助理都这样,但现在就业压力很大,作为一个女人,想要脱颖而出,不得不使用多的手段。

当然,你也应该理解,我听说你是有人介绍才加入公司的,你的介绍人是香槟省的大酒庄老板,我们事务所每年从他那里获得数百万欧元的业务。所以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律师事务所也愿意每年花十万欧元白养着你。”

稍作停顿,海伦继续平静的陈述:“律师与医师是两个学费很高的专业,即使中产阶级也难以承受高昂的学费,所以我们大多数人头上都背着助学贷款,还贷的压力很大,如果得不到一个稳定的职位,一个优裕的收入,我们这些人即使是中产家庭出来的,也不免要睡到公园里。当然,你这种花花公子是没有这种体会的。”

说到这里,海伦一指路边:“把车停在那儿,我每次下班都喜欢在那里喝一杯,松弛一下紧张的情绪,否则我会辗转难眠,吃再多的安眠药也没有睡意,然而第二天又要重上班。”

律师与医师职业不相同的一点是,医生集中注意力的时刻是在做手术时,如果不动手术,那么医生只需要用过去的知识进行判断就行了,所以医生这专业虽然苦,虽然学出来后需要不断地知识,但真正工作起来,用脑程度并不剧烈。

而律师这份工作,只要上班就是煎熬,需要脑袋时刻不停的搜索相关法律条文,类似宣判案例,寻找对方律师语言中的逻辑陷阱,以及给对方设下陷阱。每一次庭审的过程不亚于一场拳击较量,庭审台与拳击台唯一的不同是,庭审台较量的是脑力。

安锋现在只是个打杂的,跟在大家背后拎包当司机,以及吆喝送外卖,他还没有深入到这个职业的核心,还没有感受到其中的智力较量。当然,他也不想去体味一下,他现在只想尽结束这个任务,回家蒙头睡大觉。

海伦所指的位置是塞纳河边一处河畔小酒馆,酒馆搭建在一个不能移动的船体上,通过窄窄的栈桥,两人来到小酒馆,询问一个临河的座位,侍者为两人点亮了座位灯,叫上大杯的冰啤酒,点一份小吃,就这样,两人坐在那里欣赏起仲夏夜塞纳河的夜景。

两人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陡然间,整个塞纳河变得灯火通明,各色彩灯逐一亮起,霓虹灯闪烁,ji光灯打在各种建筑上面,映衬着建筑体充满瑰丽的堂皇。

这一突然变故让海伦与安锋面面相觑,这两人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好吧,是他们的老板一心扑在工作上,压榨着他们连看闻的时间都没有,幸好他们记得今夕何夕,但是今天既不是节日,也不是什么庆典,这一点两人绝对肯定,以及确定。

沉吟了片刻,还是安锋首先反应过来,他举手招老板过来,并侧耳倾听身边的窃窃私语——这时候,巴黎还在点亮,整个巴黎的灯光像是水波荡漾一般,一波一波的向外扩散,所有被波及到的街道都打开了自己节日的彩灯,所有说得上名头的酒店,都点亮了酒店门前的ji光灯,各大广场的喷泉也逐个启动,随着音乐荡漾,喷泉一股股的喷向空中,在这仲夏夜的星空下,居然营造出白天才能见到的彩虹。

老板一溜小跑的跑到安锋身边,安锋刚指了指周围,他还没等安锋把疑问说出来,立刻回应:“先生,这不是为米塔尔的婚礼准备的吗?先生没有看最近的闻?”

安锋茫然的摇摇头,老板立刻八卦的解释起来。

据称,印度钢铁大王米塔尔的孙女在巴黎就读欧洲商学院,她准备嫁给一位印度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的青年男子,而她的爷爷为了孙女的婚礼,租下了整个巴黎作为婚庆场所。

租下整个巴黎需要多少钱,巴黎市政府报价是:一亿欧元一天。

这是当年的行市价格,印度钢铁大王于是决定租下整个巴黎五天时间,前后总共花费五亿欧元——约值人民币五十亿元。

按巴黎市政府跟米塔尔先生签订的协议:这五天里,巴黎所有街道的彩灯全部要点亮,整个巴黎就是米塔尔小姐的婚宴庆典场所——当然,居民在这五天里所消耗的电费完全由市政府支付。所以这庆典对市政府,对老百姓都是一笔意外的收获。

巴黎政府还从租金中拿出一部分,购买了难以计数的鲜花装点巴黎的街道——以便吸引游客。而在米塔尔小姐临时居住的街道上,还用彩带竖起欢迎彩幅、扎起数个鲜花拱门。当然,这条街临近的几个街道也全部粉刷一。

从米塔尔小姐居住的公寓,直到婚庆场所所在的酒店,沿途所有街道也全部重粉刷,而老百姓则得到了一笔擦户费,市政府要求沿途市民,务必在婚典开始之前将自己的门擦得干干净净——当然,你不自己动手擦户,市政府可以帮你干,不过那笔清洁费你就别想要了……

不仅仅是沿途的墙壁得到粉刷,路灯柱,交通指示灯,垃圾桶……几乎所有的公共设施全部得到,米塔尔小姐在婚礼当天,沿途所看到的一切都能保证是的,或者至少粉刷过的。当然,这一天她的车辆论开到哪里,都是一路绿灯——因为她爷爷在这五天里为她租下了整个巴黎,整整五天巴黎属于米塔尔小姐,她才是巴黎的真正主人。

今天是印度钢铁大王五天租期的前一晚,为了保证租期内灯光效果能让米塔尔小姐满意,这一天是额外赠送米塔尔小姐的,按规定这一天所有的灯光设备都要打开试灯……当然,由此产生的电费由市政府负担。

整个试灯过程持续一小时——巴黎政府向市民支付了十二小时电费。在这一小时试灯期内,巴黎市政府官员将与米塔尔家族派来的监督人共同乘坐直升飞机飞遍整个巴黎,检查各处的灯光是否能令米塔尔小姐满意,等一小时过后,你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关闭夜晚的彩灯,但因为市政府支付了整晚电费,所以即使市民整晚开着彩灯也不亏本。

这是一场世纪婚礼,什么叫豪富,这才是真正的豪富。什么叫豪门嫁女,这就是。

据称,五亿欧元租下整个巴黎,仅仅是付给市政府的租金,其中并不包括婚礼当晚释放的烟花爆竹费用,以及租用婚车,租用酒店,还有办酒席的费用……当然,相比一亿欧元租下巴黎一晚上,那些杂费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钱。综合起来,也不过十倍于煤老板嫁女费用。

随着时间的持续,塞纳河变成了流动的灯光海洋,河上所有的游船都亮着灯火,沿河所有的楼房,论是居民楼还是办公楼,还是酒店饭馆,全部亮起了灯光,当所有的灯光都亮起的时候,巴黎的夜晚其实并不黑暗,它璀璨的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灯火辉煌,多数人都被这欢庆的气氛感染了,人们脸上带着笑,情绪也明显高涨起来,连说话的语调也禁不住提高,然而这种明亮的灯光却让安锋不自在,他习惯生活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习惯了低调,习惯了隐藏,这明亮的灯光让他有点不适应。

“夜晚就是夜晚。”安锋捂着酒杯,皱着眉头说:“塞纳河的夜景一直是我心头朱砂痣,现在处处亮亮的,就有点不像夜晚了——这样的夜晚毫趣味。”

海伦笑了起来,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平静的问:“那我们还等什么——你家,还是我家?”

这是……色诱还是进一步交往的邀请?

替约瑟夫律师刷靴子,还是拒绝?

安锋上下打量着海伦女助理,心中沉吟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在左岸,我在右岸

第二百二十七章你在左岸,我在右岸

安锋扫了对方一眼,忽然间觉得有点可笑。

我非要做选择吗?

我何必选择呢?

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为了这份工作,需要把自己舍出去?

不海伦只是……在出任务时遇上的一位“同事”而已,他没必要非与这位同事发生点超友谊关系。安锋不缺钱不缺女人,对方又不是天仙,值得自己飞蛾扑火,所以……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塞纳河,它把我们的一颗心分作两边,左岸柔软,右岸冷硬;左岸是梦境,右岸是生活;左岸住着我们的**、祈盼、挣扎和所有的爱恨嗔怒,右岸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我们心里打下的烙印”,安锋举起酒杯,平静的说出这句名言。

稍停,安锋又指了指这家酒吧所在位置,轻声补充:“我如今仿佛在右岸

海伦抬头看了看周围,看了看明亮的街道,看了看鲜花与彩带营造的喜气,她笑了:“你认为自己在右岸,左和右谁能说得清楚——如果你换个方向坐呢,你还认为自己在右岸?”

安锋已经开始起身,他随手在桌子上丢下几张钞票,继续补充:“生活啊,没有人能一路单纯到底,但总要记住,总要提醒自己别忘了最初的自我……走吧,让我送你回家。”

海伦笑着摇头:“不,你走吧,我还想待一会儿。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把我今夜的寂寞故事画上休止符的人,一个可以陪我听遍所有悲伤情歌,却不会让我想哭的人。”

安锋没有迟疑,他点头做告别,随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顺着灯火通明“巴黎右岸”,溜溜达达的走向自己的斯玛特车……哦,他现在在左岸还是右岸,谁能说得清,身子转个方向,左右都变了。

海伦希望自己今夜在梦里,希望尽情舒展自己的**与挣扎,但安锋需要守住底线。

坐进自家微型车里,安锋突然想起,貌似自家古堡不曾没有接到点亮灯火的命令…当然,从司法角度上考虑,自家城堡位于巴黎郊区,而且是一个欠了巨额债务、濒临破产的古城堡。这样的城堡即使有命令需要点亮灯火……电灯泡谁来安装?城堡欠债的,安装电灯泡的施工费也掏不起,若瑟有足够的理由拒绝。

况且古城堡最近又发生了产权转移,在这种种情况下,估计市政单位自己也觉得头痛,于脆省下了那封通知书——毕竟古城堡是个人财产,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城堡主人如果不愿挣这份电费,市政府权胁迫对方。

再往深一想,安锋不禁有点懊恼,意外啊意外,这任务的意外状况太多了。本来他准备在这一周末动手,但现在整个巴黎灯火通明,市民被这股印度喜气感染的夜不能寐。今后五天里,市内所有建筑体都被灯光照亮,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在一片灯火通明中爬楼越墙作奸犯科……还有比这愚蠢的事吗?

心中懊恼着,安锋并没有发出终止信号。奥德尼那里继续推进着计划,各项准备工作逐步就绪,吴兮悦也发出通知:“我们跟他们约定周末会谈……”

安锋愣了一下,吴兮悦以为安锋没听懂,赶紧进一步解释:“你说的那家公司,我们经过衡量后,认为它的资产最优良,我们准备启动收购谈判,他们的企业律师——克里斯安将于今晚与我们接触。

安锋呀,不管你之前有什么意图,这个我不问我也不想知道。但生意是生意,目前我们的工作已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如果抛除成见,你推荐的这家企业非常具备收购价值——比我们手头原先计划的几家都要好,资产组合非常优势,预计收购后效益会不错。

你知道的,欧洲市场经过了千余年的充分市场化竞争,几乎所有的行业都趋于饱和,大多数企业几十年都找不到增长点,只追求一个平稳维持,保持生存状态而已。所以高盛等公司不愿在欧洲下手,他们认为除非技术产生,欧洲企业才会有增长点。唯有技术才能让旧工厂降低成本,从而增加他们的效益。

而大多数量子基金、对冲基金出手收购欧洲企业,也常常选择这个时机。他们会将买到手的企业进行一番设备改造,而后寻找的买主,将企业再度出

吴兮悦所说的“对方资产优良”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资产优良,她的意思是说这家企业建立很久了,设备已经落伍了,这时候如何投资一笔钱对企业进行全面的设备,完事以后,这样的资产很容易出手——自己不出手,那些大鳄们就会发现这块肥肉。

一般来说,欧洲的企业老板也非常欢迎类似的资金入驻。人都是老牌企业主了,已经利用旧设备赚回了本,如果要对设备进行改造,不免要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钱来。而改造设备之后,企业能否获得大的盈利,这个风险只能由掏钱的人承担——这个风险完全未知。

这个时候,如果对冲基金愿意启动收购,情况就不一样了。别人掏钱,以后的风险由别人来承担,他需吐出过去的企业盈利,被收购以后,自己所持有股份的相对价值并没有发生变化,而大的可能是,对方对老厂重包装,再度出售后,企业家手头的股份还能顺利增值。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双方迅速走到了一起,目前双方已经进入到了必须由律师出面的地步,这意味着双方已经开始核算资产,并相互计较股份分配及今后利益所得。

安锋思考了一会儿,正犹豫间,吴兮悦跟着抱怨:“哎呀,对了,你从哪里找来的那位……蜜雪儿(米歇尔小姐,这才几天,我的组员都猜出了她的原有职业——她就是个小偷,有严重偷窃癖的小偷。

唉,这位小姐对什么都好奇,我们用过的笔、计算器,一眨眼就不见了,问她肯定能问清下落。不过这个人……贵重点的东西她从不伸手,拿的都是些小东西。昨天,我同事携带的随身软键盘,第七回失踪,一转眼在她的房内找到。大家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门来,什么时候拿走的。

你说,她又不能摆弄计算机,光拿一个键盘有什么用?不行不行,这个人你尽领走,我们受不了,虽然丢的都是小东西,虽然事后都能找得到,可是这太烦人了……”

安锋一恼火忘了冷静,他怒的声音从牙缝里冒出来:“好,你今晚如期与那个人会面……实话说吧,蜜雪儿小姐确实是去偷东西,我要从那人身上取走几件东西。”

吴兮悦立刻接上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今晚那位蜜雪儿小姐偷完东西,我们就可以摆脱她了?……偷吧偷吧,反正倒霉的一定不是我,你让她赶紧把活于完,今晚过后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通话的时候,安锋正好在法庭走廊,十五分钟后约瑟夫的庭辩将结束,然后他将领着自己的律师小组前去警察局,以及重要证人那里调查取证,到了傍晚时分,律师事务所的团体宴将如期举行,举行地点位于米塔尔小姐别墅附近的一家农庄——可以从近处看到米塔尔婚礼的烟花。

安锋随手拨打了奥德尼的电话,最后一个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就看到自己那部律师事务所发放的手机灯光闪动,来电话的是萨米埃尔夫人。

安锋接起了电话,他没敢多说,只轻微的嗯哼了一声——顺带说一声,奥德尼与萨米埃尔夫人在那次餐厅“邂逅”之后,两人又约会了一次,这次为了躲清静,两人是在巴黎大区旁边的一座小城镇会面的,来回路上光开车就需要四小时。

电话里萨米埃尔夫人装得很严肃:“卡尔森先生,我需要确认一下,你今晚能到场吗?”

安锋嗯了一声,萨米埃尔夫人立刻压低了嗓门,悄悄加上了一句:“你一定要来啊,别开自己的车,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你喜欢喝的香槟……”

忽然间,萨米埃尔夫人的声音重正经起来,她公事公办的继续说:“晚会所在的农庄有游泳池,有跳台,如果你喜欢玩水,请记得带上泳衣和洗浴用品……”

萨米埃尔夫人重压低了嗓门,低声说:“农庄有四十多个房间,光是款待大牌律师都不够,我特意给你保留了谷仓。我已经提前检查过了,谷仓很宽大,放一张床垫不成问题。”

稍停,萨米埃尔夫人努力作诙谐状,玩笑的说:“当然,如果你喜欢滚稻草,谷仓里有足够的稻草可以满足你——农场主刚刚完成了夏收,谷仓堆满了三米高的稻草杆。”

论萨米埃尔夫人怎么说,安锋都是嗯嗯嗯的回答,但萨米埃尔夫人对这种状况也很理解,她自动体谅的加上一句:“我刚才查了,你现在在法庭,怎么?庭辩还没有结束?”

安锋终于说话了:“十分钟。”

萨米埃尔夫人又体贴地问:“十分钟过后,你们有自由的进餐时间吗?”

“要去警局。”安锋简短的说。

萨米埃尔夫人噢了一声,沉默片刻,她继续压低嗓门在电话里说:“我刚才检查了约瑟夫律师的日程安排,他的日程安排的挺满的,你们完了之后还要访问证人……好吧,我不打搅你们了,晚会见。”

萨米埃尔夫人的电话刚刚挂上,奥德尼的电话打进来了,他说话同样轻微:“不好意思,我刚刚监听了你跟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的通话,你怎么想?

安锋深深吸了口气:“今晚行动。”

奥德尼长长叹了口气:“我们要是有三个人就好了,蜜雪儿那里,除了你谁都管不住她……”

安锋心里一声哀叹:冤枉啊,分明我也管不住她。

奥德尼继续历数:“今晚,我们必须出现在吴兮悦那个小丫头那,监管蜜雪儿的行动,并在事后把她带走;同时,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你还要同一时间出现在事务所举办的晚会上;最后,事务所那里的行动你至少要在场……但你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

“动用个人飞行器吧——让罗杰带两副飞行器过去,假装是为了米塔尔的婚礼举行个人表演,另外,让阿盖尔、蜥蜴、野猫各就各位。”

奥德尼立刻回应:“晚会那里由我应付——你确认你的熟人都不会出现在晚会上?”

就在这时,审判厅的大门开了,坐在旁听席的观众们开始涌出审判厅,安锋压低了嗓门,速的在电话里回答:“我确信约瑟夫律师得到了入场券,但海伦与玛丽娅没有得到。”

奥德尼简短的回应:“好吧,启动al+划。”

安锋装起了通话的手机,这部手机就是特制的加密手机,他装起电话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一个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借助人影掩饰,他速的扫了一眼周围,周围并没有他熟悉的人。

稍停,古堡内的胖女察觉安锋的行动异常,她开始反转安锋镜框上的隐蔽摄像头,观察安锋后方是否有人监控,而安锋若其事的逆着人流走进审判厅。厅内约瑟夫律师正在与检方律师握手,这位主控律师有点萎靡,约瑟夫律师神采飞扬,看神态就知道,这场官司的赢家是谁。

海伦与玛丽娅脸上也带着笑,她们已经把文件收拾好,正夹着公文包站在约瑟夫身后,心满意足的望着对方律师,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见到安锋进来,海伦了响指:“卡尔森,你刚才去哪了,你没有看到,约瑟夫的结案陈词简直棒极了。”

安锋出现在法院走廊上也是有原因的,结案陈词之后,陪审员要全体退庭,而后蹲在小房间里举行秘密投票,安锋的职责是站在过道,目视陪审员进入小房间。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向陪审员显示自己的存在,监督对方是否受到……收买或于扰。其二则是为了讨好陪审员示好,给陪审员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种活儿略有点肮脏,一旦曝光,约瑟夫律师也讨不到好。所以约瑟夫律师没有让两位女助手过去做,他让安锋这个来的负责——这大概也是一种性别歧视吧,虽然安锋是来的,但约瑟夫律师相信男人,他认为男人在这条路上会走得远,至于两位女助手嘛,最好不要沾染这样的肮脏事儿。

因为事关律师行业的秘密,安锋还没来得及回答,约瑟夫律师主动打岔引开大家的注意力,他松开了主控方律师的手,一边大踏步向外走,一边招呼自己的女助手:“中午饭你们打算在哪吃,噢,今天有公司晚宴,中午饭不必举行庆典,我们下午还有一堆活。”

安锋今天的任务还是司机,开着车领着大家向警察局走,半路上约瑟夫律师叫他停,他指着路边一家汉堡店招呼说:“玛丽娅,过去买几份餐吧,我们就在车上吃,维特警长很难打交道。”

一下午的忙碌总算熬过去了,从证人家里出来时间还早,约瑟夫慷慨的放了大家假:“各位,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大家换衣服,大家各自回家吧。”

听这话的意思,安锋还要继续当司机,他赶紧招手阻止了海伦与玛丽娅:“约瑟夫先生,我的车还停在事务所停车场,能不能顺路把我放在事务所门前

约瑟夫沉吟了一下,指点了一下海伦:“好吧,海伦送我回去?”

海伦苦恼的摇摇头:“约瑟夫先生,还是让玛丽娅去吧,今天的晚宴我没有入场券,我约了另外的朋友。”

约瑟夫望向玛丽娅,问:“玛丽娅,你愿意陪我去吗……”

他马上又扭脸转向安锋:“卡尔森,其实你不必着急的,你完全可以先把我放到家里,然后慢慢赶往事务所停车场,现在远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你有足够的时间安排自己的周末。”

切,大爷是有原则的,过了今晚大爷不伺候你了。

安锋脸上堆着笑,软中带硬的拒绝道:“约瑟夫先生,不好意思,我也有今晚的入场券。”

“不可能——”玛丽娅脱口而出,约瑟夫脸上也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顺着玛丽娅的意思扩展道:“怎么可能,你刚来事务所不足十天。”

安锋笑得很奸诈:“约瑟夫先生,我的推荐人跟事务所的三位出资人都认识,而我没准认识其中一位出资人。”

车上其余三个人的表情稍稍僵化了一下,转眼间,约瑟夫律师换上了尊重的表情,他用平等的语气向安锋挥了挥手:“那好吧,赶紧去取你的车吧,你大概还需要时间换衣服。年轻人,别着急,事务所晚宴上有足够的食物,以及”

约瑟夫律师暗示般的眨眨眼,玛丽娅私下里似乎在伸手掐约瑟夫律师,同时酸溜溜的补充:“这次晚宴的赞助人是位珠宝商,听说这位珠宝商邀请了上百名模特,以及一批二三流演员……”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今夜谁来相陪

第二百二十八章今夜谁来相陪

这话说的,海伦立刻伸手去掐安锋以示嗔怪,但这事能怪的上安锋吗?

安锋若无其事的冲约瑟夫点点头,而后……毫不客气的推开车门,跳下汽车,扬长而去。

穿过人流,安锋一路走得很快,但他似乎又想搭出租车,又似乎想乘地铁。他在出租车临时停靠点上犹豫了一阵子,而后很不坚决的向地铁车站方向走了两步……实际上,这些都是标准的反追踪动作。他的犹豫不定是在观察周围是否有监控追踪的人,以便随时转变方向。

趁人没注意,安锋快速钻进旁边的小巷,陡然加快了脚步。他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小旅馆,门厅里门童冲他点点头,正想出声招呼一下,在他身后,海伦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边走边喊:“卡尔森,等等,卡尔森……今天的晚宴,你不去行不行,我弄不到入场券,今晚也没约上人,你能陪我一晚上吗?”

安锋叹了口气,一伸手搂住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海伦,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安锋搂抱着海伦向电梯走去——这是一家家庭旅馆。

海伦咯咯笑了,低声在安锋耳边说:“卡尔森,这样不好,你太心急了。现在离夜晚还早着呢,今天是周末,你既然不喜欢巴黎的明亮,不如我们开车去里昂……”

“里昂,也不错啊……”安锋伪造的学历是里昂大学法律系,于是他顺着对方的话题,介绍起里昂的风景。电梯行进到楼顶,安锋稍稍停顿了一下,搂着海伦走出电梯,海伦四处打量着,正准备问一句来这里于什么,突然间一阵昏眩传来,她晃了晃身子,扶了扶额头,身子一歪昏倒在安锋怀里。

这家小旅馆的顶楼没有设监控器——这是安锋特意挑选出来的。顺着楼层消防梯走到楼顶,罗杰肩上背着一副个人飞行器,脚下还放了一副飞行器,他看着安锋抱着一个女人上来,嘲讽的笑了笑,反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让我抱着这个女人飞行吗?”

安锋轻轻把海伦放在地下,脱下了外衣盖在海伦身上:“谁在这附近?让他赶紧来,把这个女人抱走,我给她注射了强力镇定剂,她会昏睡两小时。”

这时候已经进入了行动阶段,奥德尼已经实施了监控,安锋埋在耳道内的耳机传来奥德尼的声音:“好的,你只管走,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排除意外,所有的意外交给我。”

安锋背上了个人飞行器,奥德尼在耳机里补充一句:“我会把她安置在古堡地下室,你必须在两小时之内赶回来,我认为她需要酣睡整晚,两小时之内请你给她再注射一针安眠药。”

说话间,安锋起飞了。

这个节庆的巴黎有一点好处,仅仅有一点,那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城市各处不断释放彩色气球,不停地有飞机飞艇在空中飞过,拉着长长的庆贺条幅四处转悠——米塔尔小姐祖父所在的钢铁集团,一年的钢铁产量约占全亚洲产量的超过全日本的钢产量,她的祖父有足够的钱财随手挥洒。

米塔尔钢铁集团也是世界八大财团……之一,而所谓财团这个称呼,意味着集团内部可以拥有自己的银行。米塔尔银行的分支机构遍布四十多个国家,能独立的进行贷款,发行债券,以及进行各种金融买卖,仅仅在巴黎就有数家米塔尔银行,而且其公司还拥有一家法国炼钢厂。

世界钢铁巨头一高兴,巴黎的天空不于净了。

安锋与罗杰的飞行器飞上天空的时候,他与罗杰两人手捧着大堆大堆的彩球——彩球用于遮挡脸部,以及身后背的个人飞行器。等两人升上天空,开始有计划和释放气球。飘荡的气球隐藏了两人飞行的身影,等到下面的老百姓回味过来,天空中只剩下不断向高飞的各种彩色气球。

在地面上开车走,有可能遇到塞车,而且不能走直线,在空中飞行,哪怕速度跟地面上的汽车一样,却可以不管红绿灯与单行线,不管障碍物,直接采取直线飞行。

这时候,巴黎城所有的大酒店都被装饰一新,吴兮悦所住的酒店也不例外。酒店楼顶平台扎满彩带,停靠的两架直升机身上喷满祝贺语……

当机师在楼顶启动其中一架直升机引擎时,安锋与罗杰已经悬停在酒店平台附近,借助另一座大楼的身影遮挡自己。看到飞机螺旋桨开始转动,安锋冲罗杰招了招手,两人操控个人飞行器以极慢速度靠近楼顶出口,并借助楼顶晒台出入口挡住自己的身影。

等安锋关闭个人飞行器的时候,罗杰已经抓住了安锋个人飞行器上甩过来的绳索。只见安锋踊身一跳,而后一个翻滚动作卸去冲力,再站起身来,他捂住自己的头发,猫着腰低着头,完全像是刚从平台出口冒出来的,正准备走向飞机的飞行员。

这时的安锋穿了一身淡蓝色衣服,衣服材质有点反光,从地面望上去,反光使这身衣服接近于蓝天的淡蓝色,但真正靠近以后,会发现这身衣服更像湖蓝色。

飞行要戴头盔,安锋刚才飞行的时候头盔戴在头上,但他现在一手拎着头盔,一手按着头发,也就在这时,楼顶左手停机坪的直升机慢慢离开地面,开始向高空飞去,而另一侧的直升机,几名工作人员正在猛力向安锋招手。

安锋在螺旋桨引起的狂风中扣上飞行头盔,他整理了一下盔带,这时他的脸庞已经隐藏在头盔里,他向直升机走去,等他跳上直升机的时候,坐在直升机后座的蜜雪儿缩了一下身子,作为一名惯偷,蜜雪儿第六感告诉她自己,这名刚刚来的飞行员有可能就是安锋。

吴兮悦带的金融小组总共有五名成员,加上蜜雪儿刚好六名,一架直升机可以乘坐三人,蜜雪儿身边还有一位男士,她突然变得乖了起来,让这位男士很惊诧,不过这也让后者轻轻松了一口气。

安锋跳上飞机,熟练地检查仪器仪表,并开始启动飞机,等到热机结束后,他冲地面人员竖起了大拇指,而后转动胳膊让大拇指放水平,地面人员立刻摘掉了直升机上的固定锁,等他们退到安全距离后,地面人员冲安锋做了个放行动作,安锋轻轻一拉操纵杆,直升飞机用比刚才那架直升飞机更轻巧的动作,稳稳的窜到了半空中,它在空中流畅的画了个圈子,调整航向后,追随刚走的那架直升飞机奔向了巴黎远郊。

在整个巴黎被出租的这五天里,有钱人都不喜欢呆在巴黎,当然,除了那些被邀请参加米塔尔婚礼的富豪们。

米塔尔的祖父举办了盛大的婚宴,光邀请的客人有六千桌,除了男女双方的家族成员外,据说世界顶尖富豪被米塔尔一网打尽。婚礼过后,有媒体开玩笑说,如果把参加婚礼的人身家合算一下子,估计世界金融的百分之七十资产都出现在婚宴现场,如果当时来一个爆炸,全世界的经济都崩溃了。

西方人不喜欢“u”这个数字,因为《圣经启示录》中,说魔鬼额头上印着“uuu”这个数字,所以“u”在西方人的眼中不是顺利的意思,而是邪恶。吴兮悦的金融小组多了一个蜜雪儿,为了避免“u”这个数字出现在宴会名单上,加上一个飞行员凑数字,反而是正常了。而“7”这个数字则深受西方人偏爱——上帝创造世界用了七天,“7”这个数字在西方人眼中意味着新生,意味着新世界,新期望,新技术,新产业。

金融小组乘坐了两架直升机,两名飞行员摘下头盔让大家比较一下,所有的组员自然要选择安锋这个年轻的,举动有派头,相貌较英俊的年轻人,至于那位四十余岁的飞行员则被大家淘汰,于是安锋顺利地加入宴会名单,大家都觉得这自然而然——除了一声不吭的蜜雪儿。

当安锋摘下了头盔,蜜雪儿自然认出了对方,但她不敢多说话,生性敏感的蜜雪儿知道安锋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行动开始了,行动的成功与否,则意味着她的生死。

老实起来的蜜雪儿显得非常淑女——不,确切的说她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美丽得令人无法呼吸的瓷娃娃,她那过分活泼的眼珠不仅没有让人觉得鬼祟,反而令她增加了许多俏皮,许多可爱,她跟在队伍后面,跟安锋并肩走入了宴会场所。

举行宴会的地方距离巴黎一小时飞行路程,面朝大海,背后是蜿蜒攀升的盘山公路,这是一处乡村俱乐部,俱乐部附带一个十八洞的高尔夫球场,它是富人们度假的场所,然而来度假的绝对不是顶尖富豪,顶尖富豪都在巴黎参加婚宴。

有幸参加这个宴会的人并不多,周末是各个公司举行每月聚餐的时节,吴兮悦这一行就是来参加公司聚餐的,这家公司就是吴兮悦想收购的公司,今晚的聚餐结束后,吴兮悦还将继续留在乡村俱乐部里,而对方留下的人员是公司股东,以及高层管理人员,他们将一起在这个周末决定公司的命运。

直升飞机停在农庄晒谷场上,飞机关闭引擎后,吴兮悦几句话决定了留谁不留谁,大家对此毫无异义,那位中年飞行员随即启动直升机离开,而安锋则将飞机移到一个不妨碍后续飞机降落的地方,与众人一起入场。

类似吴兮悦这样乘直升飞机赶来参加聚餐的人也有不少,比如大律师克里斯安,以及公司的两位重要股东、一位独立监事,都是乘坐飞机而来的,所以吴兮悦他们进入会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乡村俱乐部的正楼是一家可以容纳五六百人的中型旅馆,旅馆有三座侧楼,楼层都不高,围成品字形的三座楼楼前是花园,楼两侧是游泳池与门球场,楼后则是高尔夫球场。

高尔夫球场没有多少人,但门球场草坪以及泳池场地都是三三两两的人,比较起来,仿佛泳池这块地方高级于部更多,小股东凑不到这边,这里有五位大股东,公司的四位cp以及总裁、财务总监等等十数人,当然,泳池里、泳池边还坐在二十余位身材姣好,只穿泳裤和比基尼的时尚女郎。

吴兮悦这队人马被安排入住在靠近泳池的楼房,稍事休整后,他们全队人马一个不落出现在草坪上,安锋与蜜雪儿自觉的落在队伍后面,吴兮悦她的小组成员则赶过去,开始与公司高层交流。

遇到这样的场所,就显示出吴兮悦底蕴不足。她见到那些大人物们时,明显有点不敢开口,神态有点局促,但好在这支金融小组名义上并不是由她牵头,小组牵头人的是一位混迹金融业二十余年的老手。而吴兮悦名义上只是小组的高级实习生。

这位老手在其二十多年的工作生涯中,见惯了不少行业中显赫人物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他不慌不忙的与对方总裁打了招呼,顺便把目光投向了大律师克里斯安……吴兮悦站在一旁暗自记下这位老手的一举一动,心里反复揣摩对方的动作。

与此同时,泳池边,几名模特正在向安锋使媚眼,而安锋则拉着蜜雪儿假装寻找食物,寻找酒杯,两人背对着公司总裁,以及吴兮悦小组的人员。等安锋找到了酒杯,他端起酒杯,借助酒杯壁的反光观察身后的人,同时低声吩咐:“那位大律师就是你的目标。我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东西伪装成什么,但我需要你把他的东西偷来,等我鉴别之后,确定不是我要的东西,你要还回他身上。如果是我要的东西……”

安锋意味深长的止住了话头。

蜜雪儿也很老练,于这一行她是老手了,安锋介绍的时候她低着头寻找附和自己口味的香槟,等安锋说完,她很自然的端起酒杯,另一只手捡了一块水果,流畅的、大摇大摆的转过身去,观察着对面那群高级于部……噢,那群老

除了吴兮悦队伍里有几位年轻人,其余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过了中年,有些人甚至过了老年。

金融行业比较残酷,大多数人一过四十岁,思维已经不那么敏捷,适应不了剧烈的脑力搏杀,很多人已经退居幕后,开始享受青年时代奋斗的成果。当然,到了一把年纪还退不下来,只能说他是个平庸之辈。

但安锋新收购的这家信托公司却是个例外,很多中年已过的金融家们都还没有退下来,他们名义上是小组的头目,实际上他们在小组当中只有建议权,小组的年轻人需要他们丰富的经验,然而那些新进诞生的计算手法、测算手段,这些人已经不熟悉了,有时候他们的建议并不正确,所以小组人员有绝对的自由度,决定听不听从他们的指引。

这时候,奥斯丁公司业务经理、小组中唯一的中年人正在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小组成员,双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不远的地方,距离这群人**米的蜜雪儿把所有的人看了个饱。

等业务经理介绍完自己团队里的四个年轻人,这才冲远处的安锋等人招招手,于是安锋与蜜雪儿端着酒杯走上钱来,他们把酒杯交到左手,脸上的神态很恭敬。

说实话,这任务有点难度,当安锋与蜜雪儿走到大律师克里斯安身前两米时,大律师身后的女助理已经做了一个停步手势,与此同时,泳池边散步的女郎们已经找见了她们需要巴结的对象,两三个自认艳丽,自认是翘楚的模特们迈着修长的腿,手里端着两杯酒,轻盈的挨近了这些大人物们,他们很自然的将其中一杯酒递给大人物们,而大人物们也不拒绝,一手接过酒杯,另一手已经搂上了对方。

唯有克里斯安例外,他的女助手同样对女模做出了停止手势,女模止步于两三步外,就在这时,奥斯丁公司业务经理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安置顾问伊瓜苏……这位是我们的内务助理蜜雪儿。”

所谓安置顾问,其实就是导游与司机的委婉说法,这个职位就是帮小组成员寻找旅馆,寻找交通工具,以及寻找吃喝玩乐的地方。而内务助理则是打杂的代名词,这个职位就是帮大家端茶倒水的。

对面的大律师望向了安锋与蜜雪儿,他的目光在安锋身上一转,立刻将安锋当成空气,并把目光聚焦在蜜雪儿身上,带着温柔的笑问:“一个外国人担任巴黎内务助理,难道你对巴黎很熟悉?”

由女性出任内务助理,则意味着这人还有个花瓶角色。偶尔内务助理还要担任公关助理角色,负责与外界沟通,联络媒体,跑腿送信约见面时间——这职务要求对巴黎的街道很熟悉才行。

蜜雪儿的形象不错,虽然在这处聚会场所,她是少数还穿着全套衣服的女人——其他女人,身上只剩下两块布片而已。

蜜雪儿的相貌很不错,即使比起那些女模也不差多少。她工作过去很辛苦,每天工作十六小时以上,工作性质需要她时常站立与走动,这让她的身材很匀称,走起路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活力与轻盈,比起那些走惯了秀场,时常搔首弄姿的模特们,她的一举一动反而透露出一股真实的味道,像邻家小妹一样清新而自然。

蜜雪儿很自然的迈前一步,突破了大律师的女助手画下的停止线,她随意的摇摇头,无辜的瞪大眼睛回答:“啊,我其实对巴黎并不熟悉,我是个伦敦人。这段时间我们需要的外联并不多,我很少走出酒店先生,巴黎有什么好玩的。能给我介绍几个吗?”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九章 勾|搭这份工作……

第二百二十九章勾搭这份工作……

克里斯安律师并并没有觉得蜜雪儿的目光有什么神奇,他不知道蜜雪儿已在片刻中,用她那惯偷的目光评估出克里斯浑身上下那里最有价值,那里不值得……一偷。

当克里斯安好奇的发出询问,蜜雪儿很自然的走近,她的态度自然而然,仿佛只想与对方说话距离近一点,走着走着她来到克里斯安身边,肩膀轻轻一撞,将克里斯安身边的女助手撞开两步,紧接着,她的小手已顺利摸上对方的袖子……上的袖扣。

蜜雪儿本身带有一股纯朴的娇憨,她做事一向顾头不顾尾,一向心中百无禁忌,对方大律师的身份并没有让她畏惧畏缩猥琐,她如果扮演一个没啥心机、缺心眼的邻家小妹,那绝对是本色出演。而这个本色,顿时将蜜雪儿与周围的矫揉造作,精擅作秀摆的美女模特们拉开了距离。

克里斯安没有责备蜜雪儿挤到他身边的动作,他这时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助手被蜜雪儿野蛮撞开……当然,即使注意到了他也不在乎,他顺势拉起蜜雪儿的手,滔滔不绝的介绍巴黎的游玩点。

“你来自伦敦啊,我过去常去伦敦,我有个客户是伦敦人。你住在伦敦什么地方?……与伦敦不同,巴黎是个典型消费城市,是个绝对的享乐城市。你想在巴黎找娱乐,哈哈,巴黎处处是娱乐,先别说卢浮宫、枫丹白露宫、以及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蓬皮杜展览馆。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各种各样的歌舞表演,以及各种各样的奢侈品专卖店”

克里斯安在这里是无需看别人脸色的。他是大律师,是公司法律顾问,如今公司想讨好投资商,他无需讨好任何人。如今他已经跟收购方代表见了面,他对收购方团队……中的一个成员他感兴趣,无需征求别人意见,甚至无需看对方领队的脸色。趁大家没有反应过来来不及表态,克里斯安一把抓住明显缺心眼的蜜雪儿,向周围人点头以示告退,而后他迅速拉着蜜雪儿的手走到人少的地方,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

然而,公司能否被收购关,乎于在场其余大人物的命运,所以吴兮悦等人在接下来的宴会中,身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每位大人物都找机会单独拉着小组成员,躲躲闪闪的、含而不露的、旁敲侧击的打听着他们的意图——唯有安锋与蜜雪儿被忽视了。

也是,安锋与蜜雪儿只是小组的辅助人员、后勤人员,这样的人参与不了机密,大人物们甚至私下揣测:瞧这两人一脸蠢相,即使那群金融专家说出了机密,恐怕这两个人也听不懂吧。

于是,安锋与蜜雪儿身边少了打探的人,蜜雪儿被大律师霸占,两人开始谈论巴黎的吃喝玩乐,而安锋身边……论外形论相貌,安锋应该是这群男人当中的佼佼者,可是连模特们都不睬他,这些人追逐的对象是她们未来的金主,对安锋这个打杂的穷小子,即使外形再出色,在女模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论理安锋确实应该去门球场那边参加聚会,那里都是一些中层于部,以及持股比例较少的小股东、微股东,但他坚持流连于泳池边不走,貌似被美色吸引,总想勾个模特以便今晚床上不空。这种死皮赖脸行为已收到不少大人物的警告性目光,当然,还有女模们的白眼……但安锋似乎屡败屡战。

蜜雪儿只忍了一会儿,就暴露出吃货本色。克里斯安正说到热烈处,蜜雪儿做了个阻止手势,她欢快的指了指摆饮料水果糕点的餐桌:“你口渴吗?我帮你那杯饮料,你喜欢什么水果,要来点点心吗?”

蜜雪儿提问后,从不在意别人的回答也不期望得到回答。其实,无论她问人什么问题,其实也不想知道对方怎么想,她只按自己的主意办。克里斯安律师认真了点,真歪着头稍稍回忆自己的爱好,准备说出自己的选择,蜜雪儿已经毫不犹豫的走向餐桌,低着头在餐桌上选择自己的食物。

这时候,安锋终于成功了,他成功搭讪上了一位乌拉圭女模,靠着一口流利的乌拉圭语与对方说个不停。这位女模是前任乌拉圭小姐,大约自信自己硬件出色,于是故作冷傲不屑于对大人物过分贴近,她坐在泳池边自顾自的与女伴聊天,被安锋中途插入后,三两句话便引导着对方陪伴自己,双双走向放食物与香槟的长条餐桌。

蜜雪儿在餐桌边快乐的挑选着食物,一边不住的转身向克里斯安律师展示她的选择,这时候原本有几个女模走到克里斯安律师身边准备搭讪,但克里斯安律师的注意力全在蜜雪儿身上,他冲女模们摆摆手,而后向蜜雪儿摆手摇头——这是蜜雪儿正用叉子叉起一个橘瓣向克里斯安展示,克里斯安微笑摇头,示意他不喜欢橘子。

这大概是一场眉目传情吧。是吧是吧。

蜜雪儿不断地叉起各种水果,如果克里斯安律师不喜欢,她就将这枚水果放入红艳艳的嘴唇里,而后快速的吞吞咽下,克里斯安律师看得忘形,忘了他要做出选择,他眼中只有蜜雪儿,没注意餐桌边其他的人来人往,也没注意安锋与蜜雪儿交错的时候,几件零碎小玩意已悄悄转移到安锋手心里。

安锋这时表现的像一个爱慕女色,冲动而无法控制的愣头小子,他殷勤的捡起一个托盘,殷勤的照顾着自己的乌拉圭小姐——借托盘掩护,他的两只手隐藏起来,而后他也像蜜雪儿一样,不停地拣选着水果与食物,展示给身边的女模观看,征询对方的意见。

“噢,不喜欢,这个也不喜欢,那么,这个也不是……”安锋这些嘟囔其实不是说给他对面女模听的,是说给蜜雪儿听的。

从实质上说安锋也是一名小偷,而且是手段极为高明的小偷——要不然,当初他不会快如闪电般抓住蜜雪儿伸到他胸前、准备盗窃钱包的手。

两个小偷在水果托盘下交流,两个人的手都动的很快,两手一翻一接之间,一件件小东西从蜜雪儿与安锋手里传来传去,但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却与他们传递的物品毫不相于,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餐桌上的食物上。

“到底需要什么啊,说清楚呀”,蜜雪儿嘟起红艳艳的嘴,抱怨了一句。这句话也是说给安锋的,但远处的克里斯安有点不好意思了,当蜜雪儿再度拿起一个橘瓣的时候,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喜欢橘子。

这个时候,安锋一躬身,仿佛在俯身够桌子里头某件食品,但他的手一弹,蜜雪儿感觉一个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自己,耳朵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回到她刚才的问题:“我们要找的是个电子开锁器,或者说是一个电子存储卡,里面存储着一个密码运算公式,以及一个8位的密码串。

8位密码,凭借人工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花费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我们需要你找到那个密码钥匙。

根据推测,这个密码存储器可以伪装成袖扣、伪装成领带夹,伪装成打火机……诸如此类随时可以摘下来,又可以随时戴在身上的小物品,他不会把东西放在钱包里,因为没人开门时掏钱包开门,这不符合习惯。所以,蜜雪儿,别去注意对方的钱包,找机会在对方身上寻找一下类似物品。

哦,你刚才拿过来的宝石袖口就很不错,可是你拿过来的宝石袖口都不是我们的目标,他身上还应该有六个袖口,你把它们全摘下来,让卡尔森检测…

蜜雪儿耳道内也已早被植入了耳道耳机,只是由于这位蜜雪儿一直没有获取大家信任,所以没人告诉她耳道耳机的存在,耳机也一直未曾开启。当然,大家不信任她并不是担心对方可能是内奸,或者是双面间谍。大家担心的是:蜜雪儿没轻没重,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许会在不知不觉中把众人的秘密曝光出去。

事情进行到目前这阶段,紧靠简短的语言交流已说明不了情况,所以刚才安锋弹出了……开启耳道耳机的密码锁,蜜雪儿身上的耳道耳机开启了。一直监听事情进展的胖女及时插入,开始向对方解释大家此行的目标。

这个时候,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四楼,她衣领上配着一枚蜘蛛胸针,这枚胸针是奥德尼送给她的。蜘蛛胸针上、两只针尖大的黑宝石眼睛,在萨米埃尔夫人走动间,将四楼的景象清晰地传导到胖女的电脑屏幕

胖女丢开了蜜雪儿,开始专注的盯着萨米埃尔夫人的动作,她看着萨米埃尔夫人走到电梯旁,用员工卡刷开电梯按钮,而后像打开一扇门一样掀开电梯按钮的面板,露出了下面的密码数字盘。

萨米埃尔夫人掏出手机来,按动上面的数字键,开始计算当天的准确密码,而后她根据屏幕的显示,一个个按动数字,输入了一个十六位的时钟密码…

奥德尼已经穿好了宴会服装,他站在胖女身边在整理着领带,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看到萨米埃尔夫人的动作,他问盯着电脑屏幕的胖女:“这位夫人的手机……,我们是否需要偷换一下?”

胖女眼睛盯着屏幕,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加密文档储存在她的手机里,她输入的这组密码是根据时间随时变换的,今天早晨我看到她输入解除密码,也是这样算来算去,所以一定有个密码运算公式储存在她的手机里,这玩意儿仅靠复制她的电话卡,我们还偷不到密码公式。”

根据开锁时间测算出正确的密码,这种密码锁一般称之为“时间锁”。类似密码锁里有自己的时钟,同时隐藏着一段计算公式,它的密码是随时变动的。输入密码的时间就是密码锁开启的关键,这个时间数据通过一个复杂的公式换算成一组十六位数字,如果输入的数字与输入时间没有通过计算公式对应上,密码锁会立刻锁死,并启动相应报警程序,或者相应的陷阱。

这个时候,蜜雪儿已经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端着两只酒杯,摇曳多姿的走向克里斯安安锋已经憋不住了,他不顾三七二十一赤膊上阵,借助蜜雪儿的掩护,安锋走向了克里斯安的女助手,丢下他刚才献过殷勤的那位女模,而后者正一脸懊恼一脸不甘心,恨恨的看着安锋。

接近克里斯安身边的女助手,是为了接近克里斯安。

大律师阁下在这个宴会上待不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他就要中途告退,转而参加律师事务所举行的团体餐。克里斯安乘坐的直升飞机同样停在乡村俱乐部的停机坪上,那架直升机的起落架并没有固定,这意味着飞机随时会飞走。

也许,按时间推测,克里斯安这个时候已经该走了,奥德尼都准备赴约了,萨米埃尔夫人已开启了律师事务所楼道内的安全警报器。

这三人当中,萨米埃尔夫人离会场最近,奥德尼距离居中……他要穿过半个巴黎才能抵达巴黎东郊的聚会场所,而克里斯安则要走更长的路,因此他早就该动身了,只是这位大律师被蜜雪儿吸引,他留恋在这个会所,是想找个机会,给蜜雪儿留下联络电话,以便事后私下里勾搭。

当蜜雪儿端着果盘走到大律师身边的时候,大律师的女助手凑在克里斯安耳边,她看着走近的蜜雪儿,轻声说:“阁下,这时候与对方谈判小组成员私下接触,似乎不符合惯例。”

克里斯安脸上带着欣赏的微笑看着蜜雪儿走近,嘴里轻声说出的话语却充满冷酷的味道:“别担心,我想,对方的业务经理也有同样的担心,他担心自己的组员跟我接触后会泄露谈判机密……哈哈,男女之间就是一场战争,不是她勾引我,就是我勾引她,你认为我会向一个小姑娘吐露职业秘密吗?”

女助手看到蜜雪儿已经走近,她满意的直起身子,悄悄后退了半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肚子里幸灾乐祸已经笑翻了。

一眨眼间,安锋手里端着托盘走近对方,他冲女助手微笑着,殷勤的招呼:“来吃点东西吧,我拿了三种水果,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我想你一定不喜欢喝酒。”

安锋说话的口气很熟络,仿佛跟对方是多年老友。女助手翻了个白眼,这时安锋已经走到女助手身边,他的盘子并没有伸出去,紧托在自己胸前,两人之间就相隔一个盘子,外加一个拳头的距离,女助手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以便跟对方拉开距离,对于女助手这一抵触动作,安锋的反应是很自然的绕到对方身侧,两人几乎并肩而立,安锋这才把托盘伸出去,伸到对方胸前,用眼色不断示意对方选择。

与对方并肩而立,其实是个心理暗示,暗示对方我们是同一立场,我们是战友,我们是一伙的。而那个端起托盘拦在对方胸前的动作是强化了这个暗示,同时也是向其他人宣示自己的主权范围——这个动作几乎是把女助手虚虚揽在怀里。

这个动作有点别扭,他需要侧转着身子贴近对方,把腕子翻过来将盘子举着,他身子有点拧巴。女助手却不过情面,轻轻捏起托盘上的叉子,叉了一块苹果……对方这一开动,安锋后续动作来了。

对方的接受表示一种容许,安锋脸上随即展示出一丝痛苦一丝难受的表情,他身子一拧,手腕调整过来,身子也正了,现在变成了安锋站在女助手侧面,身子与女助手成九十度,托盘依然横在两人身边而另一只空着的手若无其事的搭在女助手肩上——现在,安锋真正揽住了女助手。

女助手容许安锋换动作,是觉得对方刚才的动作有点拧巴,这动作不光安锋难受,他看着也觉得难受,但对方后续动作的大胆却让女助手吓了一跳,她刚要张口呵斥或者拒绝,一张嘴才发现嘴里还嚼着苹果,她拼命地吞咽苹果,准备腾出嘴来。

这个时候,安锋按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轻轻一压,半是推搡半是引导的搂着对方连退几步,等到对方咽下嘴里的苹果,张口准备说句话,安锋一俯身,快速的在对方唇边啄了一下,而后笑着说:“苹果味儿的,很甜蜜。”

这句话把女助手想说的话堵了回去,她脑海中调整的思路,组织着语言,目光扫着周围的情况……好吧,大家都在醉生梦死寻欢作乐,我也放松片刻吧。呀,既然对方如此温柔,如此露骨的表达倾慕,我原先准备说出来的话就有点粗暴,有点毁形象,要想点软中带硬,不亢不卑中蕴含警告的话。

可惜,如果智商比拼的话,女助手远不是安锋的对手,没等女助手想出词来,安锋把托盘举了举,语调柔和目光温柔的怂恿:“再来一块,常常橘子味

这个暗示有点暧昧,但女助手还没想好词,或者说安锋的动作打断了她的思考,脑袋正处于空窗期的女助手下意识的接受了安锋的催眠,她举起手里的叉子,叉了一块橘瓣塞进嘴里……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章 双面人

第二百三十章双面人

妥协这件事,一旦开了头就很容易继续。免费电子书下载何况,向安锋妥协并不是太难堪的事情,这男人高大英俊,身材健美,浑身上下充满经常运动的阳光与朝气

第一口橘瓣吞下,东西塞着嘴一般说不出话来,等到橘瓣眼瞎,什么粗暴冷硬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女助手不一小心被安锋搂着,拖进了小楼附近的小树丛里,两人坐在草坪上,开始你一口我一口的品尝托盘内的水果与食物,气氛很甜蜜很温馨。

然而甜蜜的东西总是容易消逝,不一会儿水果托盘清空了,安锋温柔的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他轻轻按了一下对方肩膀示意后者耐心等待:“哦,我看到餐桌上还有鱼子酱,据说那是里海鱼子酱,难得吃到这种里海鱼子酱,盐渍鱼子酱陪伴青酒,简直是顶级美味。你等着,我去取点鱼子酱来,嗯,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青酒?”

女助手温柔的回答了一句:“论什么口味,我都喜欢。”

遗憾的是,安锋这一去,从此杳音讯。

一刻钟后,左等右等安锋不来的女助手开始寻找,她找到餐桌边,这时餐桌边已变得人来人往,正好是晚餐时间,大家独自都饿了,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托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女助手四处巡视着,没有在人堆里发现安锋的背影,她正准备不顾羞耻地询问一下周围取餐的人员,问问他们是否看到过那位英俊的安置顾问,猛一转眼,看到克里斯安空着双手,独自一人的向女助手走来。

大律师招呼一声,看到女助手一副找人的姿态,大律师首先开口了:“维妮,我找了你很久了,我们该离开了。”

大律师根本没有察觉到女助手曾被人诱拐了片刻,倒是女助手充满讥讽的看着大律师,她忍了又忍,可是一肚子被抛弃的怨恨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阁下,刚才那位女伴抛弃你了?”

大律师阁下尴尬地摸了摸袖子,避而不答地说:“维妮,我们走吧,我去跟他们告别,你让直升机发动吧。”

大律师一遇尴尬的事情就扯袖口的动作纯属习惯,因为袖口上六粒宝石袖扣,其中一粒是至关重要的密码锁电子钥匙,所以一紧张起来他就要摸一摸这粒扣子,确认袖扣是否存在。

那枚扣子确实还在,但克里斯安心中泛起一丝警兆,不知怎么他觉得有点不妥,正准备翻过腕子看一看这枚袖扣,却见女助手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冲克里斯安身后微笑着,那笑容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女助手的笑容出现的太突兀了,以至于大律师扯着袖子先转过脸去,他根本没来记得低头查看。不过,他转身的动作有点慢了,身后的来人已经擦着他的胳膊与他交错而过。

这人只超越大律师半步就停住了脚,冲着女助手举了举满满的托盘,充满遗憾,充满羞愧的说:“维妮,我刚才找过你,很抱歉,我有三次过去跟你送东西,中途都被人劫持了,让人拉着说东说西……现在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很抱歉,我有点晚了。”

维妮感觉眼泪都要出来了,她使劲点了头,回答:“不晚,一点不晚,只要你能来,什么时候也不晚。”

与维妮交谈的这个男人,只留给克里斯安半个侧脸,克里斯安想绕到对方正对面,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一贯冷静的女助手如此心绪波动,但因为心中记挂着袖扣,让他只能先顾自己。他翻起左手袖子,看了看三粒袖扣,稍稍愣了一下,赶紧抬起右手,看了看右手的袖扣……

巨大的惊诧使他顾不得礼节,他不顾女助手正在与人交谈,强行插入:“维妮,你记得那枚袖扣别在哪里了吗?左手还是右手,怎么它出现在我右手袖子上?”

女助手也觉得奇怪:“我一贯把那枚扣子别在左手袖子上,因为左手活动比较少,不容易掉落,你不也是这样的吗?”

两人忙着交流,安锋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这时,刚才他勾搭的那名女模窜了出来,她不满的扯了扯安锋,扯得安锋又离开两人几步,而后这位女模低声抱怨,声音钻进了不远的女助手耳中。

“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冲那个女人去了,我还在等你的水果托盘。嗯,我一直在等着,伊瓜苏,你不应该这样,你不应该把我丢在一边,去讨好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这个词让女助手怒火中烧,我是别的女人吗,你才是别的女人,你们全家都是别的女人。

克里斯安见到女助手明显心不在焉,他以为女助手这是羞愧了,是女助手心不在焉把那枚至关紧要的扣子别错了位置,毕竟六枚扣子外型上一模一样,只是分量上稍有区别。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枚袖扣,发觉袖扣完好损,大律师放下心来,他赶紧招呼女助手:“去通知机师,我们已经晚了。”

女助手转了个身,发觉安锋被人扯着袖子越走越远,而安锋的身体语言流露出明显的不情愿,但他依然被那人扯得,来到游泳池边,随后,牵走安锋的女郎开始向泳池边的女人介绍安锋,安锋时不时的扭着脸回头张望,而那位女郎也有点怒了,她上前半步,挡住安锋张望的视线,身子顺势趴在安锋的脊背上,紧搂着安锋向女伴们说着什么。

“哎,连个联络电话都来不及留下来……”女助手心中充满遗憾,但好在她知道去哪里找安锋,奥斯丁信托公司的安置顾问嘛,这家公司的谈判小组还有接触的机会,也就是说,她还有再见到安锋的机会。

她必定能够再见对方。

抱着这肯定的想法,女助手走上了大律师的直升机,通知驾驶员启动引擎,而大律师已经在那里告别,一分钟过后,大律师向这里跑过来。

飞机飞行的速度很,穿过了一片田野,进入巴黎近郊,直升机没有穿过巴黎市中心,它绕着巴黎只在郊区飞行,等飞机降落在律师事务所租下的庄园,大律师带着女伴跳下了直升机,向公司同伴走去。

在天空飞行的时候,大律师居高临下,见到公司主管员工考察的萨米埃尔夫人行踪有点鬼祟,她似乎正跟一个英俊小伙躲在树后交谈,期间,萨米埃尔夫人托起一块小蛋糕,动作暧昧的塞进对方嘴里,而那个男人神情自然的接受了这段暧昧,他一边在对方手上啃蛋糕,一边说着什么。

等直升机飞临他们上空的时候,这两人被引擎声惊动,冲天空仰望了一下,而后装作若其事的各自离开。

跳下飞机后,等到飞机引擎关闭,周围的轰鸣声消失,克里斯安律师一边急匆匆的走着,一边对身后的女助手说:“萨米埃尔夫人似乎恋爱了,你等会注意一下她,看看她跟哪个小伙接触,据我所知,她喜欢的一定是俊男,你只管在今天的客人名单里寻找那些长相英俊的,注意一下他们是否与萨米埃尔夫人眉目传情。”

当然,克里斯安这个吩咐只是出于八卦心理,并不是出于警觉。

没走几步,克里斯安忽然在人群中看到半张熟悉的脸,他停顿了一下,扭脸看向那个方向,女助手也停住了脚步,顺着克里斯安的目光望过去,她也惊恐地瞪大眼睛,诧异的问:“他怎么也在这里?”

克里斯安也是一脸纳闷的神情,停了一会儿,他招手叫过旁边经过的一名公司员工,用下巴朝那个方向点了点,问:“那是谁?”

这个人也是一名大律师——能来参加这场公司晚宴的,几乎都是事务所大律师,当然其中也有少量经过特意挑选的中层于部,这些中层于部是所内最有潜力的专业律师,事务所认为:再过几年,他们有望发展成下一代大律师。

整个会场,作为公司人出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克里斯安刚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侧脸。

“那位是阿尔弗雷德·让·卡尔森,里昂大学毕业的,刚刚进入公司不足一个月。”被问话的那个人介绍道,他马上又补充一句:“他的介绍人你也认识,是香槟省的香侬先生。据说他是香侬先生的亲戚,出身于南部小贵族家庭,是安布鲁瓦兹家族的母系亲属。”

克里斯安噢了一声,他盯着自己的女助手,女助手明白他想问什么,马上回忆道:“我……跟我搭讪的那人是典型美国佬,据说是印第安血统,人们称呼他为伊瓜苏。”

克里斯安随口问了一句:“这个人,这个阿尔弗雷德·让·卡尔森,什么时候抵达会场?”

也许这个人与那位名叫伊瓜苏的印第安人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人脚程太,提前赶到了会场而已。

当然,克里斯安不太确信此人与伊瓜苏有什么联系,他这么问只是好奇而已。对方的回答也果然证实了二者不相于。“卡尔森嘛,晚会一开场他就在这儿,刚才还帮着我们往里面搬饮料呢。”

克里斯安用下巴点了点女助手,女助手立刻向那张熟悉的侧脸走去,而克里斯安则脚下不停,直接走向了事务所的同僚。

三五分钟后,女助手走回来了,她一脸的震惊,一脸的难以置信:“竟然有这么相像的人?那个人简直与伊瓜苏是双胞胎兄弟,不过…这个人是个法国人,我确信他是白人,皮肤色素少得接近北欧人,听说,他在香槟省的山区里长大,我还查证了一下,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多小时。”

这么说,卡尔森律师与伊瓜苏完全不相于了,克里斯安他们在路上只花了四十多分钟,而四十分钟前,伊瓜苏的肩膀还搂着女助手维妮。

克里斯安律师想了想,马上睿智的解释:“既然他是白人,而伊瓜苏是黄种人,显然两个人不是同一个母亲了。因为双胞胎也不见得相貌相似,他们有可能是异卵双胞胎。”

女助手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她喃喃的自动脑补:“我知道,据说六百万人中,必然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哪怕他们毫血缘关系。我以前常听人这么说,可从来没有见到活生生的例子,那个人简直与伊瓜苏太相似了

也不对,这两个人虽然外形很相似,但气质还是有差别的,卡尔森律师的举止完全是个法国绅士,一看就是老贵族世家教养出来的,而伊瓜苏嘛,他确实是个美国人。”

通常美国人的形象是个性散漫、拘束,蔑视一切权威,蔑视欧洲老绅士礼节的,他们什么话都敢说,待人接物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热情,以及耻劲

这时候的卡尔森律师就在女助手眼皮底下,她可以对比心中回忆,一点点区别两张几乎相似的脸:卡尔森律师一举一动充满法国味,充满那种老式贵族家庭的礼节和规矩,对女性彬彬有礼,浑身上下散发着说不清的魅力,简直就像女人梦中的男神。

而刚才那位伊瓜苏,初见面没几分钟,他就敢跟人勾肩搭背,并半是胁迫半是劝诱的拉着女助手去一边私聊,他追求女人的手法充满狂热,充满拘束的奔放热情,正符合大家心目中的美国人形象。

克里斯安与女助手把这事琢磨了一下,但两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女助手倒是琢磨着有机会让卡尔森律师与伊瓜苏碰个面,让这两人看一看对方的脸,没准也是一场娱乐……

他俩并不知道,这时,面前的奥德尼在事务所nar上露面,而那位直升机驾驶员伊瓜苏已经从聚会场所消失,他正在律师事务所楼下电梯井内,身边蹲着若瑟,两人正在接收奥德尼转发的信息。

奥德尼转发的这段信息,是储存在萨米埃尔女士手机上的机密文件。因为时间紧迫,奥德尼没来得及一一鉴别手机存储卡上的内容,他将存储卡里的软件打包之后,立刻传递给胖女,而安锋也在同时接收。

几分钟过后,胖女和安锋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叹——萨米埃尔夫人手机里储存的密码公式,居然没有经过加密处理,只要把这段公式复制在自己的手机里,站在密码输入键盘前,进行密码运算,就能得出正确的时钟密码。

胖女开始倒计时了,倒计时三百秒,若瑟一边浑身上下拍打着,检查着身上的装备,一边低声嘟囔:“为什么是我,要知道我只是个掩护人,这种活我第一次于。”

时间不多了,安锋没有时间多解释,他只是说了一句话:“我的个子比克里斯安高,也比萨米埃尔夫人高。“

胖女那里已经数到了最后十秒。若瑟浑身上下检查完毕,她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复制的员工卡,一左一右捏在两手中,等到胖女计数为零的时候,若瑟伸手一推头顶。掀开了一块铁板,而后她身子一窜,窜了上去,随即,她窜上去的地方发出了浓浓的电梯运行声。

安锋与若瑟躲藏的地方是律师事务所电梯井,一般电梯的地板与天棚门都是打开的,这是为了方便进行电梯维护。安锋与若瑟提前钻进电梯井内,当胖女倒计时结束后,她会立即潜入电梯的控制软件,一方面关闭电梯的外部运行程序,使得电梯法由外面进入,另一方面则开始对电梯的监控探头进行控制,反复播放一段十秒钟的将孔录像,在这段监控录像傻瓜,整个电梯是空一人的。

电梯缓缓地向上运行,若瑟站在电梯门前,心中默默地计数,等他数到五十六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胖女在耳机里提醒:“不要慌,你有实物五秒钟的时间。”

五秒钟前,胖女控制了律师事务开始播放为时二十米中监控画面,在这个画面上,楼道内空一人,电梯门上的灯光停在了律师事物所下一个楼层。

若瑟吸了口气,迈出了电梯,她的腿伸出电梯时在胸前按了一下,她胸前戴着与萨米埃尔夫人一样的蜘蛛形宝石胸针,这宝石胸针立刻亮起,播放出全息画像,这是克里斯安的全息画像——刚才在农庄参加聚会的时候,蜜雪儿负责偷窃,而安锋则负责在远处拍摄全息图像。

这份全息图像传送到胖女那里,经过电子处理后,胖女电子合成了一段克里斯安走路的全息图像。瘦小的若瑟缩在这段图像中,跟着克里斯安全息图像迈腿,亦步亦趋的走向了律师事务所大门,她张开左手,露出左手的员工卡,随手在上面划了一下,律师事务所的大门开了……

其实到了这儿,才真正进入危险的旅程,胖女可以轻易潜入律师事务所外部的电脑,却对事务所内部只能进行实时监控,因为律师事务所内部的监控系统是个内部,没有连接外部络,因为时间紧,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家也没有对内部络动手脚。

全息图像形成的人影当中,若瑟跟着克里斯安的图像迈左腿迈右腿……她从来没有觉得走路也会如此累人,每一步她都走得很小心,生怕自己手脚迈出了全息图像的范围内。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一章 疑点

第二百三十一章疑点

果然瘦小的人比较容易潜入,相比克里斯安大律师,若瑟的身体确实太小了,即使她迈步甩手稍有误差,手脚也没有越出全息图像的胳膊腿。欢迎来到阅读这种活如果让安锋来于,那就必须把自己控制的动作非常精确。

克里斯安大律师会在下班后来到律师事务所,这并不奇怪,因为他是作为律师顾问旁听收购案谈判的,如果在谈判中签署了什么重要协议,那么他在参加公司nar前,中途拐一下,把文件存放在事务所,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若瑟的整个身体套在克里斯安的全息图像中,老实的走向电梯——不得不说,克里斯安这段全息图像制作的非常精美,当然,这全亏事先的精确测量,从门到电梯口有几步路,哪里有台阶,哪里需要拐弯,哪里需要稍作停顿,每一下都计算的非常精确。若瑟顺利地进入电梯,一路来到三楼。

“注意了,我让你停你就停,记住,出了电梯口你只能迈出半步,要把脊背紧贴着电梯门,脸不要露到楼道外,现在开始倒计时,三、二、一、零……

若瑟在胖女喊零的时候把脚伸出电梯,而后她在电梯门口稍作停顿,从电梯的摄像头看,她一步迈出了电梯,但从三楼楼道内的摄像头看,从电梯出来的人似乎在电梯口稍稍停顿了一下,只有一个鞋子尖出了墙面,人脸人头都隐藏在电梯门形成的凹陷中。

电梯门在若瑟身后关闭了,关闭过程中胖女一直倒计时着,等电梯门合拢,胖女喊了一声“开始”,若瑟随着指令再度一拍胸前的蜘蛛胸针,胸针里放出的全息画像顿时切换了,切换成萨米埃尔的形象。

于是,从电梯门凹陷处走出来的若瑟,反映到监控画面上就是萨米埃尔夫人的形象,这位萨米埃尔夫人像通常一样,迈着不紧不慢,略有点蹒跚的步伐走到密封的电梯门前,用员工卡刷了一下电梯的升降按钮面板,而后像通常一样漫不经心的打开面板,在面板后隐藏的密码盘上输入了开始键,同时掏出手机,计算着开始键按下去的时候,手机上出现的时钟密码……

密码一个个输入,电梯门重打开,若瑟正要迈腿进入电梯,蹲在电梯井的安锋立刻喊停:“停下,今天早晨,萨米埃尔夫人输入密码后做了什么?”

胖女急急插嘴:“来不及了,我制作的全息图像是抬腿就走……”

若瑟这时已经下意识的迈出腿去,她是根据全息图像的动作迈腿的,听到安锋与胖女的争辩,她灵机一动,重进入电梯门的凹陷中,却并不迈入敞开门的电梯。

顿时,监控若瑟动作的安锋与胖女同时松了口气,胖女速回放着今天早晨对萨米埃尔的监控画面,回答说:“她在电梯口停顿了片刻,跟过往的几个人点头打招呼,但双方并没有交谈,三……应该是三十一秒后迈入电梯。”

正在这时,若瑟身子一缩,她跳进了电梯,窜进电梯的时候,她速回答插话:“我听到电梯里有声音,奇怪的响动……”

电梯门缓缓合拢,也就在这时,电梯的地板突然发出哐当一声,大约三分之二地板突然折下去,像门板一样打开,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电梯井。而整个地板只剩下三分之一面积,还能站住人……

若瑟惊魂未定的声音在耳机里说道:“哎呀,好幸运,幸好我站在没有掉落的地板上。”

安锋在电梯井里鼓励道:“小把戏而已,凭你的身手,应该能在坠落前抓住攀缘物。”

说话间,坠下去的电梯地板慢慢合拢,地板合拢期间电梯开始上升,等到电梯门在四楼打开的时候,若瑟的信号完全消失了——整个四楼加装了安全钢板,可以屏蔽线电信号。而原先安锋监控到四楼的图像,是通过萨米埃尔夫人的胸针实现的,现在真实的萨米埃尔夫人不在四楼,众人……只能等待口期过去。

五分钟过去了,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熬,直到十五分钟过后,电梯开始缓缓运行,等电梯向下运行十余秒钟后,若瑟的声音重响起,她的声音极度虚弱:“天呐,幸好我还活着。”

数分钟过后,安锋与若瑟坐进车里,安锋一边开车一边八卦的问了句:“上面有什么?”

若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坐电梯上去后,站在楼道内感觉呼吸很困难,一不留神差点让我窒息过去,我大约昏迷了一两分钟,之后我才听到周围的声音,似乎有电风扇一直向里面鼓风……”

胖女显然也松了一口气,她也八卦的参与到讨论中:“律师事务所的四楼虽然是全封闭的,但我猜他们不可能把四楼弄成真空。而最简单最便宜的亚真空方式是充入氮气,一个液氮气罐里装的压缩氮气,足够他们使用一个星期。

嗯,他们不需要把四楼弄成全封闭,只要让液氮罐不停地释放氮气,哪怕有地方墙壁密封不严,出现漏气现象也所谓,因为高浓度氮气能排斥氧气,缺氧的情况下谁进去也是个死,别说人了,连蟑螂老鼠都难以存活。

我猜四楼设置的机关是这样的:萨米埃尔夫人临走时输入的密码是开启液化氮气罐的密码,这时排风扇高速运转,排出楼道里的氧气。等到氮气充满楼道后排气扇关闭,接下来整个四楼进入封闭状态……不是完全真空封闭,那样造价太高。

不过,只要氮气罐持续释放压缩气体,即使四楼哪里封闭不严,但因为高浓度的氮气存在,任何人也法进入。

萨米埃尔夫人每次上班前输入的密码,大约是关闭氮气罐,并启动排风扇向楼道内鼓风,她站在电梯门口稍作停顿,不是为了跟人聊天,而是等待空气进入四楼……这是一个很好很廉价的防御措施,我决定了,我们在酒窖也如法炮制,酒窖深入地下二十多米,能完善的保存氮气。”

汽车窜入古堡大院,若瑟一路向古堡里奔跑,而安锋则奔向了古堡另一边的草坪,草坪上扔了一架个人飞行器,安锋背上这架个人飞行器后,扣上头盔,启动个人飞行器升空,几乎是全速向吴兮悦所在的农庄奔去。

半个小时后,她在农庄附近的稻田里降落,罗杰开着车在稻田边的公路上等她,两人相互交叉换位,安锋钻到车里换好衣服,罗杰已经扛着个人飞行器从稻田里跑过来,他将个人飞行器扔进车里,而后安锋跳下车,罗杰开着车继续找,不一会儿,他就消失在夜色里。

安锋顺着乡村俱乐部的院墙奔跑了一阵,走到一处标记点,他蹲下身子,轻轻地吹了声口哨,墙那边响起一串麻雀的尖叫声,嘁嘁喳喳的很是热闹。

麻雀声稍作停顿,安锋身子原地一窜,单手攀上了墙顶,他的脚在墙边一蹬,身子做了一个单手吊环的翻越动作,人已经脚冲天腾空而起,头顶飞过了墙顶,在空中他一换手,身子甩下来的时候,双脚连续在空中一蹬缓解了冲力,松开手的时候,他的整个身子像壁虎一样顺着墙溜下来,溜进了墙边的灌木丛中。

墙这边麻雀还在叫,吵得人心烦意乱,安锋从身上摸出一个微型红外线望远镜,四周查看了一下,周围十几米并没有人,唯一存在的人正坐在草地上,两个脚翘着,鼓着腮帮子在吹口哨。

在麻雀鸣叫的间隙里,安锋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他压低嗓子吼道:“行了,别吵了。”

吹口哨的蜜雪儿于笑一声,随即压低嗓门,用说悄悄话的神态嚷道:“是呀是呀,我的嗓子都哑了,我也不愿意这样吵个不停。”

安锋蛇一样扭动身子,悄声息的溜出了灌木丛,来到了蜜雪儿身边,蜜雪儿上下打量着安锋,而后一个虎扑,抱着安锋在草地里翻滚了几下,安锋又惊又怒,等到两人翻滚中止,蜜雪儿从草坪上揪了一把草,往自己头上甩了一把,剩下的草根枯叶甩在安锋的头上,然后她解开几粒衬衣扣子,咯咯笑着说:“好了,这样才像。”

接下来蜜雪儿熟练地,利索的从草地上跳起来,扯起安锋,她将自己裙子上的腰带解下来,而后摸着黑胡乱系了一下子,这才迈动脚步向外走,嘴里说:“这样才好,这样就像了。”

好吧,这段情节需要勾勒出一段草丛偷情情节。安锋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人面前,如果事后有人调查,可能会怀疑他这段时间不在,但蜜雪儿可以作证,这段时间两人其实躲在僻静人处偷情。

事关个人**,调查进行到这里便不好进行下去,如果这时再有一两个其他人作证,证明之前这对狗男女是手牵手离开会场去幽会,那么……那么安锋与蜜雪儿不在场证据,纯属私情而不是案情,对,论怎样都不是案情。

第二天是周末,当太阳重升起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安锋照常陪约瑟夫律师出去跑客户,但律师事务所那里却翻了天——事务所的机密档案每次被人下载或阅读,在输入密码的同时,都需要记录下载次数以及下载人

原本这件事没人知道,即使偶然被人检查,也许是很久以后了,当然,没准检查的人就是萨米埃尔夫人,见到自己涉嫌非法下载事务所的机密档案,估计萨米埃尔夫人会不自觉的掩盖这件事。

然而不管是巧合还是意外,律师事务所一名客户获得了米塔尔婚宴的请柬,于是他邀请了事务所合伙人一起同行,这位合伙人闲得聊,虽然是周末,他也赶到公司去,等待的工夫,他偶然翻阅了一下公司的出入记录,然后发现了克里斯安与萨米埃尔昨晚来公司加班的录像。

克里斯安来公司加班这不奇怪,翻查昨晚监控录像的事务所合伙人没把这个当回事,但随后他看到了公司机密档案有下载痕迹,数字脚印显示下载时间也是在下班后。

这位合伙人的安保级别还不够,看不到下载人的名字,但他把这事通知了事务所投资人,然后自顾自去参加婚宴了……

律师事务所的安保体系跟大楼的安保体系是两架并行马车,律师事务所的监控图像也是有人在实时观看着,不过这几位负责警戒的保安并不在大楼内,他们在其中一位合伙人家中上班,在监看律师楼监控图像的同时,他们也负责这位律师楼投资人的家庭保安工作。

事情上报后,刚开始大家谁都没有在意,因为是周末,保安的调查工作并不是很认真,他们首先翻查了自己储存的监控图像,看到克里斯安律师走进大门,进入他的三楼律师事务所……但接下来却有点蹊跷,克里斯安律师乘坐的电梯停在三楼,走出电梯的却是萨米埃尔。这位夫人一出电梯就开始破解四楼的密码,正如她每天上班所做的一样。

这一错乱,昨晚上班的保安并没有发觉到,因为二者交错只是一错眼神的功夫,值班的保安以为克里斯安大律师已经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恰好萨米埃尔夫人过来,从办公室取一些个人物品……但当时,萨米埃尔夫人与克里斯安大律师都在公司nar晚宴上,他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事务所大楼内。

后面这句的提醒,是一位保安不巧多嘴而提到的。虽然当时是周末,但并不是每个周末都有宴会,而保安是没有资格参加公司晚宴的,他们并不能为公司创造效益。

那位保安想到这点是因为当夜加班的员工格外少,许多平常加班的大牌律师都没有出现,所以那位保安随口说了一句,这一句话让所有的知情者都变了脸色。

当然,若瑟的潜入并不是尽善尽美,当晚录制的两段全息图像被当做重要证据后,事务所内部安全人员反复核查这些图像,监控录像中克里斯安与萨米埃尔虽然动作很自然,虽然全息图像中确实有红外线信号证明进来的两个人确实是活人,能散发红外线能走动的活人。但细心的保安逐帧播放图像后,发觉某一帧图像中若瑟迈错了步子,以至于图像中右脚出现了两只鞋子……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于是疑点越来越多。

刚开始公司并没有把安锋当做嫌疑人,因为安锋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克里斯安的女助手海伦证实了卡尔森律师确实出现在晚宴上,同时,多的人证实,在当晚案发时间内,卡尔森律师的确出没在晚宴上。

于是,公司初步界定这是一起外部入侵时间,他们努力将自己的搜索目标集中在外界潜在竞争对手上——随后,随着律师事务所机密曝光,他们受到了神秘方外科手术式精准打击:运作秘密账户的资金被查封;公司也受到司法调查,因为事务所清白有了污点,客户纷纷终止了与事务所的合作。

不久,两名投资人受到支持恐怖主义罪名的起诉,但幸好这些官方行动效果不大,官方行动过于讲究证据,有些非法手段取得的证据是法公开的,故而事务所很顺利逃过司法追究。

在官方动用法律手段的同时,律师事务所的投资项目也受到来自神秘方的精准打击——有两三名黑客熟练地潜入这些投资人账户,将其秘密账户洗劫一空。而这些秘密账户是不能曝光的,一旦投资人承认这秘密账户属于他们,那么,他们不免要受到司法起诉……

随后,哑巴吃黄连的律师事务所人心惶惶,高层于部还能把持住,但底层与中层于部感受到这股气氛,纷纷离职另谋出路。安锋也是趁着这股离职大潮悄悄离开了。最后,突然间,几个由律师事务所秘密账户资助的恐怖训练营遭遇第三方猛烈袭击,营地几乎全灰人员损失惨重。

事后,恐怖组织先是指责律师事务所泄密,认为他们与官方达成了私下交易,用某些秘密情报交换了自己的利益……但接下来,恐怖分子却与律师事务所的同流合污了。不知道律师事务所用了什么手段取得了恐怖组织的信任,他们派遣高手查证律师事务所泄密事件——而在这之前,为了防止克里斯安律师与萨米埃尔律师变节,转为警方证人,律师事务所悄悄制造了两起意外,让这两人从世上“消失”。

当事人没有了,但调查也没有了于扰,恐怖组织派来的是名情报高手,他迅速在离职人员名单中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几个跟萨米埃尔夫人有联系的嫌疑

在调查进行中,幸存的克里斯安律师女助手海伦偶然中一句话,引起了外来调查人员的警惕,她说:当晚她与克里斯安律师参加晚宴的时候,曾见到萨米埃尔夫人与一个男人躲在树后暧昧,但事后,整场晚宴上却没见到萨米埃尔夫人跟哪位男人过度接近……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关于联想的方向……

萨米埃尔夫人为律师事务所工作数年了,她的爱好人人都知道,于是调查员在赴会人员名单中挑选俊男,安锋这个唯一的进员工进入了调查员的眼中

不过,事后调查,安锋的记录太完美了,他在晚宴一开始就出现在会场,在众人面前热心的帮衬工作人员布置会场,搬运食品饮料等,他的行踪一直在众人眼皮底下,而这时,有个人正在潜入律师事务所。

安锋的离职原因也很清楚:约瑟夫律师不拿对方当律师助理使用,安锋在他的律师小组内。于的是司机与打杂的活儿,连周末都要开车送约瑟夫律师一家去游玩。

如果这时律师事务所处于上升趋势,如果这时约瑟夫律师是事务所的希望之星,那么安锋继续忍耐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如今律师事务所恰好出现了重大变故,客户逐渐萎缩名声逐渐变臭,在这种情况下,拥有该事务所履历,不见得是件光彩事。

而安锋有结实的背景与后台,有强硬的推荐人,这时要求从公司退出,转而投向有希望的律师事务所,也是理由充足的。

调查员还是不甘心,他甚至追查到安锋的推荐人香侬先生那里,但香侬先生坦然承认了他与安锋的相识,并拿出一张多年前的照片证明他与安锋的友谊——那张照片上,安锋还很幼年很幼稚。

香侬家族是法国老贵族,其家族的香草与葡萄酒产业有300年历史。这样的人说话,连总统都不敢指责对方作伪证。

最后,香侬先生表示他已经推荐安锋去了美国洛杉矶,去了一家他熟悉的律师事务所。

好吧,连香侬都出来背书了,卡尔森的履历简直完美暇。

调查似乎陷入死胡同。对事务所其他员工的调查也逐渐中止,但调查员的第六感觉依然锁定了安锋。这不是他执拗,不是他犯了倔劲。因为……凭调查员的个人经验看,是个人都应该有破绽,是个人都应该有疑点。完美暇的东西是不存在的。面前这个人不应该这样一点漏洞都找不到。

这个理论,连律师事务所的几位投资人都有点不确信,他们也觉得安锋不应该是嫌疑人,越来越多的旁证也证明安锋辜,所以,调查员不应该专注在安锋身上。

“就是他,没错,肯定是他,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他,不会有其他人了……”调查员反复观看安锋在公司留下的录像,嘴里咬牙切齿:“你呀你,你的破绽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完美的辜,但越是完美的东西越不正常。”

律师事务所内只剩下那位阿拉伯投资人还在支持调查员,但他也显得极度不自信。

“我们曾调查了四十三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嫌疑,唯有这个人身上于于净净,于净的个让人……哦,我法说出自己的感觉。

这位卡尔森律师到律师事务所工作以来,每一天、每个小时的行踪都明明白白,甚至在他下班后,都有几个女助理作证,明确的了解他的行踪,能清楚说出他当晚在于什么。

从表面上看,他确实与萨米埃尔夫人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他甚至没有出现在萨米埃尔夫人身边三英里的范围,当然,他也不曾出现在克里斯安律师身边——除了那次事务所晚会,唯一的一次……”

调查员摸着下巴思考:“我们遗落了什么?”

稍停,调查员追问:“约瑟夫律师如今在哪里?”

“他去了巴黎西区,在那里找到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他的两位女助手呢?”

“都在我们监控之下——海伦去了比利时,她在那里找到了工作;玛丽娅跟着约瑟夫律师去了一家律师行。哎,我们事务所的人心散了,过去我找约瑟夫律师谈话,他跟他的女助手有问必答的,如今,他们甚至拒绝我提出的会见请求。”

调查员冷笑了一声:“交给我,我有足够手段让他们屈服……”

调查员转身而去,那位阿拉伯投资人则默默语——逼迫别人的事,他还是装不知情吧。

两天后,调查员重出现在律师事务所,而这时候形势已经急转而下。

欧洲是个信用社会,当一家律师事务所牵扯到司法调查,哪怕司法调查最终证明他们罪,他们的信用也有了瑕疵,于是,事务所内多的员工申请离职,多的客户唯恐招惹麻烦转而寻求的律师。这种恶性循环,逼得律师们不得不寻找的东家托庇。

恶性循环下,如今事务所内三层大楼人员寥寥,一楼大厅内的格子间只剩下不足十分之一员工,二层三层几位事务所的投资人,已经有意关闭事务所另起炉灶了。

所以,见到调查员重出现,事务所投资人的第一句话是:“放弃吧,这个调查已经没有意义,律师事务所已经不愿意再为调查付费,我们已经在考虑关闭事务所。”

调查员露出了一个凶狠的微笑:“请记住,我叫马立克·狼,一旦我锁定目标,我是不会中途罢休的。”

稍停,马立克·狼轻声补充:“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在其中一个被炸毁的营地,他谁都没惹,只是蹲在墙角,坐在那里晒太阳,被一颗空中飞来的炸炸死。”

事务所投资人悄悄翻了个白眼:好吧,你弟弟死前确实没惹谁。但等他训练好了,晒完太阳出来,他做的事情会让数家庭嚎哭。

调查人——马立克·狼陷入悲愤中,他继续说道:“没人知道炸是从哪里发射的,没人知道是谁下令发动袭击,但我知道,秘密是从这里泄露的,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真相。这是家族复仇,我不会因为你们事务所撤消而终止,我会把剩下的事会独立完成。”

马立克·狼阴着脸转身告辞,那位公司合伙人犹豫了一下,纯粹是八卦心理作祟,他禁不住多了一句嘴:“我可以问一下吗:调查有什么进展?”

马立克·狼停住了脚步,他没有转身,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他背对着事务所投资人说:“一个发现,以及一个疑点。发现是,萨米埃尔夫人有可能没有死,她潜逃了。

而那位卡尔森律师……可能有双胞胎,约瑟夫律师的女助手海伦声称她看到一个几乎与卡尔森律师一模一样的飞行员,他出现在距离公司晚宴会场一百余公里的乡村俱乐部里。”

公司合伙人垂下了眼帘,等他再抬起眼来的时候,发觉马立克·狼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好心的问了一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马立克·狼依旧背着身子,他平静地回答:“我从女律师海伦那里问到了卡尔森律师的地址,他在芝加哥,我打算追到芝加哥去看看。我确信我会有发现。”

这个时候,安锋正站在俄克拉哈马州的荒原上,他开着一辆路虎越野,举着望远镜透过车观察不远处……的一股龙卷风,车上,副驾驶位置上坐着吴兮悦,车后座上坐着安阳与张舒婷。

安阳与张舒婷举着照相机正在对龙卷风拍照,此时龙卷风距离路虎车大约有二十英里,在俄克拉哈马大平原上,二十英里的距离并不遥远,龙卷风旋动的风团历历在目,以龙卷风推进的时速测算,它如果调头冲向路虎车,大约十几分钟时间就能追上车辆。

车后座的安阳与张舒婷都很紧张,这两个人每个人都手持着最顶级的高贵照相机,按动门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过了一会儿,张舒婷首先喊叫,声音颤微微的:“存储卡,我的存储卡满了,给我一个的存储卡。”

紧接着,安阳喊出了同样的内容。

整辆车里,唯有安锋不慌不忙的,他俯身去车杂物箱取了两个存储卡,转身递存储卡的时候,他指了指路虎车身后,语调平缓的提醒:“别着急,别慌,你瞧,我们这个位置观看龙卷风正好,周围的人都在向这个方向赶,这说明龙卷风绝不会吹向我们。”

吴兮悦既没有照相也没有拿望远镜,她表面显得若其事,其实腿抖得不停。

过了片刻,路虎车身后果然驶近了几辆车,车上人跳下车后,支起三脚架开始拍摄龙卷风,吴兮悦看到身边多了同伴,她的紧张情绪稍稍缓了一下,她觉得应该说点闲话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忽然间,她脑中涌起一个话题,便于咳一声,于巴巴的说:“巴黎,那件收购案之后,有人通过我们的收购渠道,向原任工场主打探我们的飞行员……”

吴兮悦停顿了一下,发觉安锋神色如常,她调侃道:“你又惹了什么桃花债——我现在比期望,这件事只是你惹下的桃花债。唉,我已经变坏了,我是个女人,居然期望你只是玩弄了女人而已。”

安锋责备的扫了吴兮悦一眼,问:“你觉得,这话题适合在孩子们面前说吗?……哦,你怎么回答他们?”

吴兮悦咯咯笑了起来:“我没有义务回答对方的提问,我告诉他:如果这是司法调查,请拿出警方检方证件来。当然,即使有这些证件,我也有权保持沉默。所以,我于脆利落的拒绝了对方的问询。

嘿嘿,套句国内的俗话说:我现在每秒几万美金上下的,哪有时间听人说废话。”

其实,吴兮悦本心并不认为,对方寻找安锋纯粹是为了说废话情话的。这次巴黎收购案中,安锋行踪很神秘,所作所为明显别抱琵琶。吴兮悦智商并不低,她猜到某些真相却又拒绝了解真相。她反复告诫自己:我只是个商人,我受雇帮安锋进行资产增值,生意就是生意。除此之外,我一概不知情。

法国的国情并不特殊,当然,除了国情特殊国外,全世界其余国家国情都很普通。他们都不奉行株连政策,他们都没有包庇罪。所以哪怕安锋此行做了什么违法事,只要她不参与具体行动。那么,给对方提供一些帮助是基于友情。友情帮助这东西,纯属人性而不是罪行。只要国情不特殊的,法律就不会反人类。她自然可以昂起头来,理所当然——不知情

吴兮悦这个话是在呼呼的龙卷风中说的,此时龙卷风的运行轨迹几乎与公路平行,不一会儿,龙卷风脱离取景框,安锋发动汽车重追逐片刻,将车辆停在路边一棵老槐树旁,他这才对吴兮悦刚才的表现进行评价。

“做得很好”安锋若其事的回应。

车后座的人并不知道安锋为什么说这个话,当时大家的情绪都高度紧张,除了龙卷风的呼啸声,并没有注意其他人说什么。

不一会儿,安锋身后的车队也赶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龙卷风开始转向,并逐渐远离安锋的汽车,身后车队里刚来的人大声怂恿司机把车开下路面,继续在旷野中追逐龙卷风。吴兮悦急忙表态:“别,咱们不凑那个热闹,这样已经够了,足够了。咱们不是研究龙卷风的学者,玩玩而已,浅尝则止。”

安锋低头查阅了一下自己车上的卫星探测仪,而后指着卫星云图说:“龙卷风的移动轨迹是高压带与低压带之间的缝隙,当然,这并不准确。估计我们身后那群家伙有卫星扫描仪,他们看到了一条高低压走廊,因而判断出龙卷风走向。我们就不追过去了,太危险了。”

后座上的安阳与张舒婷镜头追逐着龙卷风,噼里啪啦照了几张,而后随着张舒婷一起点投,他们坐在车里目视看着龙卷风远去,安锋慢悠悠的插话问:“看到这龙卷风,你们想到了什么?”

张舒婷脱口而出:“我想到了那部好莱坞电影,就那个关于龙卷风的,电影里的男主女主真是执着,我在这里看风景都胆寒,他们居然敢钻进风里,太有勇气了,我的钦佩只能有……高举双手双脚表达。”

安阳轻轻盖上照相机镜头盖,小心地看了看哥哥的表情,而后轻声说:“这场龙卷风刮过去,农业肯定要受灾吧,也不知道当地政府的救济措施能不能跟上。还有,大风过去家园肯定毁了,唉,那些人今晚一定不好过。哥,救援部队多会能到?”

张舒婷立刻醒悟,她赶紧追着安阳的话说:“是呀,听说这个州就是龙卷风飓风带,老百姓生活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忍受下去的,政府到底有什么赈灾措施啊,会不会强制我们‘自愿,捐款什么的……唉,多难兴邦啊,这地方那么多灾害,难怪它强盛。”

吴兮悦哧的一声笑了,鄙夷地说:“可怜两个洗脑娃唉,你们看到灾害,于嘛先联想到国家、民族、农业、地球、银河系。你们自己呢?你们的自我在哪里?于嘛不首先联想一下自己的事——自我意识的觉醒才是智商的启蒙,多想想自己,多感觉自己的存在,你们难道会死吗?”

车后座的两个中学生都有点语,过了一会儿,张舒婷结巴的问:“这龙卷风……不是我制造的呀?这灾害跟我没关系啊,我联想自己做什么?啊?”

安锋幽幽的问:“刚才,那龙卷风是怎么吹的?哦,你说到电影,电影上的龙卷风真相是什么?”

“是螺旋向上……但这跟我没关系,锋哥哥,看到龙卷风我怎么想到自己,你,你教教我”张舒婷理直气壮地问,安阳在一旁重重点头。

安锋不紧不慢的接上一句:“你用过吸尘器吗?”

后座的两个人对这个词莫名其妙,吴兮悦一拍大腿,她已经明白安锋想说什么,便大声补充:“龙卷风是盘旋向上,沿途把所有东西都吸进漏斗里,这种吸附作用,是不是跟吸尘器工作原理相似?”

后座两个人还是有点懵瞪,吴兮悦急得直拍腿:“你们想呀,通常的吸尘器纳尘桶是怎么样放置的——过去吸尘器的纳尘桶都是平躺的,然而螺旋风,盘旋向上才能好吸纳,如果将纳尘桶竖立起来,会怎么样?”

后座两个人恍然大悟,但她们还是不明白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一旁的安锋慢悠悠的补充了:“纳尘桶竖立起来,经过测算,竖立角度为七十六度的话,吸尘器的吸力,在原有功率不变的情况下,功效增大百分之七十。”

后座两个人啊了一声,吴兮悦有气力的补充:“这项专利价值17亿美金。”

后座两个人又噢了一声,吴兮悦已经忍不住噼里啪啦说开了:“看到龙卷风想起自家吸尘器,一点点小小的改变价值三亿,如果想起自家汽车,将汽车燃烧室变成螺旋式进风,涡轮增压——这项专利价值一百多亿。

如果你没有想到自家汽车的改变,那么想起自家煤气灶也行,煤气灶采用旋风式进气燃烧,这项专利价值一千多万美元……好吧,哪怕你想起自家蒸汽熨斗,让它采用螺旋式喷蒸汽,怎么样也价值数百万美元啊。

我反复给你们说过,智商的觉醒是从自我意识开始的,而洗脑要求你们别想自我,别考虑自身。你你,唉,见到任何一个事物,触类旁通不先想到自己,先想到国家民族地球文明与银河系,这不是典型洗脑残余症候吗(简称脑残

刚才,以后,但凡你遇事多往自己身上思考一点,就一点点,你不用改变世界改变民族改变地球改变银河系,你至少能改变自己——你改变了自己的经济状况,改变了自己的社会地位,进而,你改变了这个世界。”

安阳没吭声,张舒婷则比较活宝,她弱弱的插嘴问了一句:“那么,我刚才看见龙卷风,现在想起自家煤气灶行不行?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关于幸福的……真相

第二百三十三章关于幸福的……真相

吴兮悦深深地叹了口气:“晚了,你晚想了四十年——关于龙卷风的思考从四十年前已经开始,现在,该想的别人都想的差不多了,除非你有更新颖的点子……这才是最悲哀的,我生也晚啊。”

“四十年前……”张舒婷快嘴快舌的问:“四十年前人家在思考龙卷风,我们在做什么?”

吴兮悦一声长叹,慢悠悠的回答:“我们就不说了,那时我们还没有出生。但我们的父母在……估计在狠斗私字一闪念,,在歌唱‘我是革命一块砖,,在背诵最高指示,哦,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哦,那时整个国家只准许一个人思考,其他人不准有自我意识……”

稍停,她又加上了一句:“也就在那时,对高级官员的奖励措施是:公费派你家子女出国学习。比如……咳咳,咱不说自己,咱比如朝鲜。比如朝鲜那金三胖,一出生就在国外学习与生活,喝外国可乐、吃外国龙虾、看好莱坞电影的。

哦,他家二哥特羡慕金三胖的待遇,手持朝鲜伪照的护照带着一家老小抵达日本东京,想到迪士尼乐园玩耍一番,当然,所需费用由国家负担。结果在东京,金二哥被人发现护照是假的,伪造水平极其亻伟光正,,以及拙劣。结果,金二哥被遣送回国后,因这次丑闻而失去继承‘金二代目,位置的机会。

看吧,朝鲜领导于部的孩子都知道跑国外,知道他们咒骂的邪恶国度很好玩。你知道的,公派出国留学项目自来是对官员的奖励措施。这项奖励措施告诉官员们:谁于的好,上级部门奖励他的子女不生活在国内,由国家出钱去国外接受非洗脑教育。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朝鲜领导于部奋斗终生,目的不过是让自家孩子成为‘不是朝鲜人,,你说,以后这些父母做决定时,能不考虑他们外国子女的利益?请记住,只是孩子的利益,不是其子女所在国家的利益,那些领导只想让自家孩子有更多零花钱,并不考虑子女所在国家的利益。他们非常自我,尽管他们常教导别人放弃自我。而这就是国策,是红果果的真相。”

“得得得,吴兮悦,你不能总那么直指真相,说真相让人感情很受伤,再说……”,安锋插嘴打断了吴兮悦的愤懑,他冷静地插话说:“他们终究要回去生活,回去后他们就是‘不明真相的小老百姓,,真相,不是该让他们知道的?”

吴兮悦蠕动了一下嘴唇,她想说:我没有义务教别人聪明,你要不是我家亲戚

但安锋已经抢先说了类似的话:“龙*应*台你们知道吗?龙*应*台曾说幸福,她说:幸福就是,生活中不必时时恐惧。比如:开店铺的人天亮时打开大门,不会想到是否有政府军或叛军或饥饿的难民来抢劫。走在街上的人不必把背包护在前胸,时时刻刻戒备。

幸福就是,睡在屋里的人可以酌皿睡不担心自己一醒来发现屋子已经被强拆。家具像破烂一样被丢在街上。到杂货店里买婴儿奶粉的妇人不必想奶粉会不会是假的婴儿吃了会不会死:买廉价烈酒喝的老头不必担心买到假酒……

幸福就是:小学生一个人走路上学,不必暗前顾后提防自己被骗子拐走。江上打鱼的人张开大网用力抛进水里,不必想江水里有没有重金属,鱼虾会不会在几年内死绝。到城里闲荡的人,看见穿着制服的人向他走近,不会惊惶失色,以为自己马上要被逮捕。

幸福就是:被逮捕的人看见警察局不会晕倒,知道有律师和法律保护着他的基本权利;已经坐在牢里的人不必害怕被社会忘记,被历史消音;到机关去办什么证件的市井小民不必准备受气受辱;在秋夜寒灯下读书的人,听到巷子里突然人声杂沓,拍门呼叫他的名字,不必觉得大难临头,把所有的稿纸当场烧掉。

幸福就是,从政的人不必害怕被自杀,抗议的人不必害怕镇压,富人不必害怕绑票,穷人不必害怕最后一只碗被没收。中产阶级不必害怕流血革命,普罗大众不必害怕领袖说了一句话,明天可能有战争龙¥应台说出这话,受到了在一致唾弃,因为她说出真相了,让人感情很受伤了。

为什么听到真相某些人会觉得感情受伤,是因为‘立场,,真相刺伤了某些人的立场。但这‘立场,真的是他们自己想拥有的吗?真的是你自己自觉自愿誓死维护的吗?真不是洗脑教育强制他们必须坚持的吗?因为坚持这个立场,故此他们自己……感觉很幸福?

你姐姐在金融界也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任谁都觉得她和蔼可亲、善于沟通。没人觉得她说话犀利腹黑毒舌,因为她不会对别人说出伤感情的话——教别人聪明不是她的责任,所以她不说。但因为你是她亲属、安阳是我亲戚,她不希望你继续‘不明真相,下去,所以她说话直白。但这不是罪行。

而你听到真相觉得感情受伤,是因为你已经被洗脑了,真相让你感情受伤,这就是鉴定洗脑的标准——你已经开始用情感代替了逻辑思维,你用情感判断对错,而不是用智商。”

这问题已不适合继续讨论,安锋赶紧调转话题:“我们刚才说到那儿?我说,社会进步就在于此,人们在不断地否定传统中进步,比如传统的吸尘器,传统的汽车发动机燃烧室、传统的炉灶通风方式,传统炉灶能源方式……

当把这些旧有的传统全部打破之后,科技就进步了,文明就此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只要让我们细视一下就会发现:所有的进步都不是在传统上诞生的。互联网不是在传统上诞生的,它是创新;工业革命不是坚守传统,大航海技术不是坚守传统,如今的基因技术也不是对传统的守护。由此往前倒推九千年,人类第一座城市杰里科,也不是在洞穴传统上诞生的。人类的每次一文明进步,都不是因为坚守传统。相反,人类的没一点衰亡,每一个灭亡,都是因为坚守传统拒绝进步。

人类就是在反传统中不断往前迈进,所以反传统,应该是一句人间赞话,唯有洗脑教育才把它当做一句谩骂。一个民族只有‘不传统,,它才能,切必定日日常新,必定兴盛强大。这就是你们今天所上一堂课:关于‘联想,,关于自我意识的觉醒,关于否定传统。”

吴兮悦接上安锋的话:“说自我意识强烈是过度自私,这恰好是颠倒黑白的愚民式教育。智商啊,他需要建立在人性觉醒之上。而我觉得你们最欠缺的就是封建意识,我真心希望你们封建一点,再封建多一点——知道自己拥有的领域,知道自己的边际。了解自己的领域,尊重别人的边际,二者加起来就是普通人类——这只是人性底线,不是最高道德要求。”

“行了,这话题……结束吧”安锋跳下车,掀开汽车后箱盖,开始从车里般折叠桌椅,炭烧烤炉,以及遮阳伞。在他这么做的时候,远处的龙卷风肆掠着,并逐渐远离大家的视距。附近其余的几位追风者,有人想开车继续追逐风势,有人看到安锋跳下车准备野餐工具,也触类旁通的也从旅行车里取下野营帐篷,搭建野营餐桌,开始悠闲的营造龙卷风下的野餐。

美式野营是极其不安静的,旁边两辆旅行车打开车门,音乐放得格外响亮,车里还有人取下吉他,配合着吉他声嘶力竭的唱两句,张舒婷皱起小脸,嫌对方过于吵闹,吴兮悦一挥手,建议道:“我们是不是换一个地方?”

这时安锋已经生好了炉灶,第一锅烧烤已经放在了烤肉炉里,看到众人不耐烦的神情,他站起身,一边随口说:“宽容点,这声音能比龙卷风吵闹吗。

话虽然这么说,他脚已经向旁边的露营车迈进,这两辆露营车是一伙的,见到安锋走过来,其中一个人挥手招呼:“嗨,要喝啤酒吗?”

每个人遭遇极度恐惧后,发泄的方式各有不同,东方人性格内涵,喜欢躲在一边舔自己的伤口,而老外则喜欢大吼大叫,疯狂发泄一番。这些发泄方式说不上谁对谁错,所以安锋摆手拒绝了对方的热情邀请,他回身指了指自己的旅行车,轻声提醒:“各位,那里有两个孩子,她们希望能安静一下。”

这群老外噢了一声,照顾儿童这个理由比什么都大,几个老外彻底没有话了,队伍中一名女性过去,伸手扯下了电吉他的插销,冲安锋歉意的笑了笑,连声的道歉——但大家彼此都没有离开这棵大树的意思。

汽车音乐还在震耳欲聋的响着,不过因为这里是野外,旷野吸收了音响,使得这音乐并不过于刺耳。而对方既然退让了一步,吴兮悦这里也劝张舒婷忍耐一下。

不一会儿,对方推出了几位女性,端着他们做出的野餐过来道歉,但道歉归道歉,在他们的露营车边,几个男女依旧声嘶力竭的吼着,蹦跳着,只是声音没有通过电喇叭发送出去。

吴兮悦接纳了对方的食物,不一会儿,她领着张舒婷过去回赠对方食品,当烤炉边只剩下安阳与安锋两个的时候,安阳拨拉着食物,闷闷的说:“哥,接下来的旅程我想自己走……”

安阳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说,他想说明自己长大了,自己想独立完成这次自驾游,但……安锋轻轻地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好吧,我到前面的镇子搭车离开,我带走吴兮悦,如果你连张舒婷也想不带,我还可以给张舒婷买辆车只,让她驾车跟着你走。”

“不,我俩轮换着开车”,安阳回答,随即悄声补充:“我跟她商量好了,这样的旅程更轻松。”

在美国考驾照并不是件麻烦的事情,只要有十几个小时教练陪练时间,就可以申情考驾照,书面考试结束直接路考,考试通过就给你发执照,一点不耽搁。一次没通过可以继续考,一直考到你吐为止。许多游学生出去学习,第一件事就是考驾照,更有些游学生考上了飞机驾照、轮船驾照等等。

当然,这样考出的执照,驾驶水平也许不高,但这里讲究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每个人的行为自己承担后果。只要你敢开车上路,没人会阻止你。如果因你的行为造成别人的损伤,当然也要由自己进行赔偿。

安阳与张舒婷才考上驾照不久,为了让他们操练一下,安锋与吴兮悦陪他们从纽约开到这里,。这时,距离安锋从巴黎回来已有半个月,如今已是秋末了,又刚好是龙卷风季节,所以安锋带他们来“追风”。原计划他们继续将驾车沿着州际公路一路向南,直到加利福尼亚海边为止。

刚才解说过自我意识,独立意识,安阳突然提出自己开车走,安锋自然不好反对了。于是,这顿野餐过后,车子继续前行,但安锋与吴兮悦却中途下车,两个孩子没留给他们叮咛时间,一脚油门车子迅速消失在地平线上。

龙卷风过后的小雨只下了十几分钟,雨云快速被风团卷走,并飘向了远方。这十几分钟的小雨让空气格外湿润,于是,秋收结束的田野到处弥漫着稻谷的甜香。

在这样一付如画诗卷中,安锋与吴兮悦呆愣愣站在小镇口,看着安阳驾车快速消失在地平线上,两人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许久,吴兮悦深深地吸了口气,感慨:“孩子们长大了,他把我们长老了。”

扭过脸来,吴兮悦问:“我们怎么回家?”

安锋学吴兮悦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回应:“我们待几天再走,这里是盛产牛肉,据说这州里有世界上最好的冰淇淋,因为是新鲜牛乳制作的,外面通吃不到。”

吴兮悦跺了跺脚,懊恼的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哈,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我可以打电话回纽约,雇一架私人飞机来。当然,也可从当地人手里买一辆二手旧车,一路开回纽约。都是钱的问题,掏钱就可以解决问题。”

吴兮悦继续跺脚:“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明明知道……算了,不跟你说,我自己找地方住,明早晨咱们碰头。”

米国南方小镇的民风一般很纯朴,只要你英语过关,可以轻易找到民居借宿……当然,小镇上也没有秘密。安锋刚在旅馆订好房间,就被人告知:他的女同伴吴兮悦已经住进了阿德里安·贝璐丽夫妇家。

告诉他这条消息的人还八卦的附上一句:“那位美丽的华裔少女眼下正与贝璐丽夫人在花园里摘菜。哦,贝璐丽夫人是法国人,她家珍藏的第戎蛋黄酱、芥末酱味道很不错。她家菜园子种的是百合、花椰菜(宝塔菜。或称富贵塔)、芦荟、欧芹……”

稍停,那位好奇地问:“你们……争吵了?为什么争吵?”

“我们没有争吵”安锋冲那人眨眨眼,一付“你懂”的神情:“男人女人来自不同星球,她们爱好的玩耍跟我们不一致。”

“也是”,那人深有体会的点头赞同,停了片刻,他发出邀请:“你喜欢掷马蹄铁游戏吗?这旅馆背后有座球场,我们正好缺几个对手。”

“我请你们喝冰镇樱桃酒”,安锋识趣的跟上一句:“龙卷风过后,喝一杯樱桃酒最压惊。”

樱桃酒也是当地特产……至于游戏嘛,任何游戏对于安锋来说都不是困难,哪怕是比较冷僻的掷马蹄铁游戏。一瓶樱桃酒下肚,安锋一把小镇几个居民杀的一脸葱翠。

这座小镇不大,安锋与吴兮悦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但他们没有相互打扰。安锋依靠掷马蹄铁的神奇技术,马上混入小镇男人圈,中午饭被一名失败者请了,晚饭是在农场主家中吃的,农场主请出他漂亮的女儿,陪安锋去农田里采南瓜,据说他的女儿还是本州当年的“南瓜小姐”。

安锋希望这样宁静温馨的假期多持续一会儿,至少要等他把“南瓜小姐”得手之后,但他的手刚摸上“南瓜小姐”的小腰,若瑟的电话来了,她显得很兴奋:“太好了,头儿,有人触饵了……唔唔唔,终于”

南瓜小姐不满的扭了扭身子,安锋懊恼的反问一句:“你这么高兴干啥?

若瑟连珠炮般的回应:“我本来以为这份监控工作要于到地老天荒,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追上来了。太好了,我解放了,我的任务结束了,嗯,有人触碰了你的诱饵,就在刚才,你快过来把他解决了,我就可以回到人世间了。”

停,若瑟继续兴奋:“我已经把这消息通知了奥德尼,他说,会从离你最近的俄克拉荷马成租用直升机,估计你很快能收到直升机的消息……(啪)

最后的声响是摔电话声。安锋还没来得及琢磨,找什么样的交通工具赶往附近飞机场。吴兮悦电话追着打进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的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安锋跳过这个话题,反问:“有事儿?”

吴兮悦哈哈一笑,把刚才的问题丢在一边:“你过不过来?我借宿的这户人家种植的都是绿色蔬菜,庭院绝对没有施化肥,茄子辣子西红柿都是我刚采下来的。我刚跟他们说好了,他们同意邀请你来共进晚餐,你赶紧动身吧。”

“可是,我已经有了晚餐伴侣……”安锋顿了顿,补上一句:“是这里的南瓜姑娘,一位非常美丽的农家选美小姐。”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四章 说打就打,不耽搁

第二百三十四章说打就打,不耽搁

吴兮悦大喊一声:“去死”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最

安锋对着发出盲音的电话苦笑一下,一伸手召唤擦身而过马车:“先生,镇西南十英里是什么地方,我急需赶往那里,你可以送我去吗?我付钱,多少钱你肯去?”

这小镇居然有马车存在,如今这时代,随便一个农业机械也比马车的速度耐力强,拉的东西多……噢,对方带着一顶小圆顶礼帽,留着大胡子,外形有点像摩门教徒的装扮。

传说摩门教徒可以合法的娶四个妻子……但这已经是半个世纪前的老传说了,半个世纪前,通过艰苦的谈判,美国政府终于跟摩门教大主教达成协议,从那以后,全美国的摩门教徒放弃昔日婚姻观念,宣誓遵守美国法律——终生只娶一个妻子。

不过摩门教徒依旧抵触一切现代化,他们不喜欢任何机械,喜欢古老而传统的生活——他们幸运的生在米国,这国度富裕的物质生活让他们可以坚持自己的主张,哪怕这种老观念多么不合群。他们依然能不受指责的顽固生存下去。如果他们生活在一个稍落后的地方,在一个生产力稍低下的地方,估计这群人早已经饿死了八百遍啊八百遍。

对面的摩门教徒冲安锋笑了笑,开口说:“镇西南十英里,哦,那是座加油站。那里非常空旷,我们在哪里修建了一座农用飞机停机坪。先生,我知道你,你掷马蹄铁的技术很绝妙。我现在准备把马车上的卷心菜送到超市,如果先生愿意帮把手,我其实有一个闲置的交通工具可以借给先生——免费的。”

稍停,摩门教徒眨巴着眼睛,俏皮的问:“先生,你不急吧?”

一刹时,安锋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对方盯着自己的目光……垂涎欲滴的,像是盯着一块肥肉。

摩门教徒低下的生产力造成他们的产出同样低下,但只要是摩门教徒生产的农作物,必定是绿色的。所以他们低下的产量并没有使这群固执人陷于饥饿。同时,摩门教徒还有一个绝招,他们的聚居地就是当地有名的旅游点,这个宗教群体独特的风俗,总是能引来世界各地的游客。而旅游带来的税收收入,按照协定,当地政府是必须与摩门教徒分享的。

这就是说:哪怕摩门教徒什么事也不于,只要摆摆姿势跟旅游者照个相,他们也能有源源不断的、足够衣食忧的钱财。

所以大多数摩门教徒都是慵懒的,他们的动作是慢悠悠不慌不忙的,他们的经济收入足够支持他们坚持自己的守旧观念,执拗的维持自己复古的生活状态。也因为没有经济压力,所以,大多数摩门教徒于起活来,总喜欢捡最轻松的方式来——当然,他们绝不会偷懒,他们的教义不准许偷懒,他们只是动作慢而已。

安锋看了看表,奥德尼还没来电话,他应该还有时间……闲逛。

摩门教徒那一马车卷心菜,是一个个用手搬进超市的,每次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篮子。当地超市收到这些菜后,进行简单清洗,然后速将这些卷心菜封装,一部分菜将送往超市货架,另一部分菜则用冷藏车送往附近的大城市。那些摩门教徒明确知道他们的菜终究要打包,但他们还是坚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篮篮小心的搬着卷心菜……这一车卷心菜卸了半个小时。

卸完菜,两人去洗手整理外形。摩门教徒对着洗手间镜子,慢条斯理的用羊角梳梳着自己的连鬓胡子,安锋在一旁恨不得踢对方一脚让对方一点,终于,这家伙结束了打扮,对着镜子自恋的端详一番,这才领着安锋不慌不忙的走出超市,上了自家的马车。

拉车的马也感染了摩门教徒的慢条斯理,头一点一点的,不紧不慢的向镇外走去。这个时候,奥德尼的电话终于打进来了。

“嗨,安德烈,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直升机,你现在在哪儿?直升机将于二十分钟抵达‘口,,你能赶到吗?”

安锋看了一眼慢悠悠行进的马车,那位摩门教徒耳朵极其尖,竟然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他用慢悠悠的语速插了一句嘴:“我住在镇子边,如果你很着急,可以借用我闲置的交通工具去。”

摩门教徒长长的一声叹息,带着回忆的神情说:“那东西速度很,十五英里,最多花五分钟……喏,我家到了,这片农田都是我家的。”

好吧,安锋可以再忍忍。

摩门教徒所说的闲置交通工具竟然是一辆“威兹曼”,这辆车标为银色蜥蜴的定制跑车,是一种比“迈巴赫”车稀罕的高端跑车,据说威兹曼汽车厂总共只有二十余名工人,每天最多生产十余辆跑车,全年汽车产量不足五千辆,而每一辆车全是手工打制——当然,这里所说的手工打制,指的是从汽车流水线上下来,每一个螺丝都采用手工调试。

这辆车很贵。

车身上的金属漆亮闪闪的,显然没用过几次,摩门教徒不停地怂恿安锋爬上司机座试车:“你的时间不多了,没关系,加油站附近的机场我知道,那里的人我很熟,车子用完后,你只要把车扔在加油站,以后会有人帮我开回来……我其实不会开车,但我喜欢收藏。我喜欢这部机器。

哦,不用给我钱,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答应:下次顺路经过这里,能进镇看一看我,你就算付清费用了。”

这个时代,还有如此纯真幼稚的人?

可是,刚才他垂涎安锋什么?

好吧,不想了……银色蜥蜴果然得像闪电,这种车在赛车道上俗称“人间大炮”,提速到时速三百公里轻而易举。安锋开着车窜出去,不禁想到:“原来摩门教徒也并不拒绝现代文明……这家伙竟然私藏了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顶级跑车。”

当然,这辆车是被闲置的。大多数摩门教徒聚在一起,他们彼此炫耀的并不是谁家拥有顶级跑车,而是炫耀自家的拉车的马,炫耀自家的农田,以及妻子的美丽所以,拥有这辆车虽然在世俗世界会被人羡慕,但在这个小镇上却连炫耀的地方都没有,难怪它要被丢在谷仓里蒙灰尘。

来接安锋的直升飞机已经等在那里,驾驶员看到安锋开着威兹曼窜进飞机场,响亮的吹了个口哨,羡慕的说:“老板,你的车真漂亮。”

安锋没有解释,他把车停在加油站墙边阴影处,伸手向飞行员做了个手势,飞行员怏怏的转过身去……他没有听到身后几架农用飞机的飞行员低声嘀咕:“我认识这辆车,这是曼赫拉尼塔的汽车——那位摩门教徒的。”

安锋拍了拍汽车,回应这几个人的嘀咕:“他说,回头有人帮他把这车开回去。”

在场的几位农用飞机驾驶员冲安锋挥了挥手:“放在这里吧,我们会帮开回去的……他的妻子很美丽很温柔。”

飞机腾空之后,机舱内的服务员递给安锋一副耳机、一部电脑。

这架飞机是奥德尼租下的民用飞机,飞行员是一位昔日战斗机驾驶员,退役后买下这架飞机进行短途拉客,机舱里配备的服务员,是他休假中的女儿。

通过飞机转发的通讯信号容易被塔台人员窃听,奥德尼在通话中没有多说,他问:“安德烈,收到若瑟的消息了吗?”

安锋冲着视屏点点头:“我明白。”

奥德尼用隐语继续说:“我们的客户于昨晚抵达芝加哥,三小时前他去了事务所,向事务所打听卡尔森律师的上班时间……”

巴黎行动结束后,软心肠的奥德尼坚持不能牵连萨米埃尔夫人——即使萨米埃尔夫人跟他并过多的私情。

于是行动结束后,安锋在萨米埃尔夫人身边留下了监控者,当律师事务所准备对萨米埃尔夫人灭口时,通过警方的运作,萨米埃尔夫人假死脱身,换了一种身份在法国里昂找到了工作……也许几年过后,等到事情平息,整容后的萨米埃尔夫人可以重回巴黎。

安锋还给海伦留下了一个联络地址:如果有人想通过海伦寻找他,可以寻访到芝加哥的一家诊所。但海伦并没有把这个信息当回事,安锋这位美男、律师界的实习生,只是海伦紧张工作中的一个花絮。时过境迁,安锋已经成了过眼云烟,海伦从没有想过今后还与安锋交往。

马立克·狼在巴黎利用胁迫手段迫使海伦交代之后,他原本准备把海伦灭口。但不知什么原因,使得马立克·狼手软了。当然,海伦并不是知情者,她与安锋也没什么过深的交往,马立克·狼也不能把所有的涉案者全部杀光。

马立克·狼得到安锋的下落后,立刻飞来芝加哥。昨天,他装作一名普通客户去律师事务所,询问卡尔森律师的状况,但律师这份工作从不讲究坐班蹲办公室,他们回到事务所办公室可能是为了搜集资料、整理案情报告,平常时间则用来奔波于客户与法庭之间……

马立克·狼当然没有打听到准确消息了。

这家律师事务所确实有一位卡尔森律师,这位名叫卡尔森的实习律师确实跟安锋有点相像,一样的高个,一样的白净亚裔面孔。不巧的是,这段时间那位卡尔森律师去韩国了,而他留在律师事务所的员工照,已换上了经过修饰的安锋照片。

在这张照片里,实习律师卡尔森外貌有六成像安锋。而律师事务所的人以为这是因为光线与化装的原因,导致照片略有点失真。在律师事务所的肯定之下,马立克·狼也不能确定这位就是出现在巴黎的实习生卡尔森。

照片这个东西啊,国内百分之八十的身份证照片基本上都不像本人。可是大家习惯了模糊接近,真正与本人十分相像的照片,大家反而不适应。而律师事务所那名员工也是这样,他认为事务所营门的照片墙上,所贴的员工照片跟本人完全接近……马立克·狼被这厮误导了,他满意的离开事务所,找了处公寓租下来,等待卡尔森律师出差归来。

安锋乘坐的飞机花了六小时时间抵达洛杉矶,这架老爷车飞机停稳后恰好是第二天黎明,安锋隐藏在黎明的薄雾里悄然离开飞机场,一个小时后,他已经到了芝加哥市内的一处街道,钻进街边的一栋公寓楼。

若瑟正在房间里守着一架望远镜,看到安锋出现,她挥了挥手,指了指望远镜的镜头说:“那家伙就在对面楼上,还没有起床。”

安锋放下手中的简单行李,询问:“对方没有发现你的跟踪吧?”

若瑟歪着头想了想,不能肯定地回答:“也许没有,我没在他面前露过面,他去律师事务所询问卡尔森的情况,被他询问的员工恰好是我们的人,他把我预先给他的追踪器安放在那人身上,我利用卫星定位装置确定他的位置后,临时租下了对面这间公寓……嗯,他应该没有察觉我的追踪。哦,这人自称马立克。”

安锋趴在望远镜上观察了片刻,在静悄悄的黎明中,对方起床了。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上身全是硬邦邦肌肉的亚裔男子,理着短发,胡子刮得很于净,眼窝深陷,鼻梁高耸,眼镜深藏在眼窝中,目光仿佛洞里的蛇。他嘴唇时刻抿紧着,时刻显示出严谨与冷漠的个性。

安锋想了想,他回到梳妆台前,用若瑟的化妆包给自己化好妆,他戴上了金色假发,上唇沾一条白金色短胡子,再加一个黑痣,然后给自己换了一副黑框眼镜。

在他化妆的时候,若瑟过去把床铺弄得凌乱,她解下胸罩换上丝绸吊带衫,短裤脱下来,跳上床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让床单显得皱皱巴巴像被人在床上激战过,这才在安锋的示意下走到前,慵懒地拉开帘,推开户,冲外舒展了一下身子,装出一脸幸福与饕足的模样——边,堆起的帘盖住了安锋窥探用的望远镜。

安锋趴在望远镜上观察片刻,他悄然离开子,而后装作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从另一段接近户,伸手亲热的搂住光屁股的若瑟,手掌色迷迷在对方屁股上揉捏着……

两人相拥在前,一副甜言蜜语永不够的模样,安锋右手隐藏在帘后,一边拨弄着望远镜,一边对前活动的人影连续拍了几张照。

这些照片跟身份证照片不一样,它像素很高,对面的人在相片中是动态的,正面、侧面各种姿态连续拍了数张照片……等对方同样推开户,冲马路对面户的若瑟微笑的时候,安锋这里已经拍了三十多张照片。

若瑟这里的户重关上,若瑟开始像小妻子一样忙着给安锋做早餐——这段装模作样,是为了消除对面人的警惕性。按照安锋估计,对方应该是个很警觉的杀手,若瑟对他的追踪或许已被他察觉,但因为他们的目标卡尔森还没出现,所以对方暂时忍耐了对他们的追踪。

这个时候,如果若瑟的男朋友出现了,两人一副温馨甜蜜样,仿佛昨晚在床上激战整夜……对面的人可能会以为若瑟出现在他身边纯属巧合。

上班时间到了,安锋与若瑟装模作样下到公寓楼前,两人在马路边相互吻别,若瑟步行向城南走去,安锋向城西走去——而律师事务所在市中心。

二十分钟后,在城南一处街道上,若瑟招手叫停了一辆黑色林肯车。她跳上汽车副驾驶座后,开车的男人自觉的下了车,让开司机座去了车后部。等若瑟开车行进起来,这人自觉的接过若瑟递来的一叠照片,低头速翻看着。

这个人就是若瑟安置在律师事务所的潜伏者。他是一名真正的律师事务所员工,向若瑟通报消息是为了捞外。按照约定,如果近期内有人试图打听卡尔森律师的情况,他就向附近守候的若瑟发出告警信号,顺便将若瑟给他的微型追踪器安放在对方身上。

然后他会得到一笔奖金,以及六个月雇用期的薪水——这事儿就算终结了,双方彼此再不牵扯。

律师低头哗啦啦的翻阅着三十多张照片,他拿出其中一张照片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是那个人,去律师事务所的,不是前这个人。”

若瑟诧异的反问:“你肯定?”

律师重重的点点头:“我能肯定。我们事务所的监控录像不是什么机密档案,我今天去事务所,下载昨天的监控录像。你给我留个地址,我把录像发送给你。看了那段录像你就知道,二者不是同一个人。”

若瑟难以相信:“你真的确定?嗯,如果这个人少一副胡子,或者多一个眼镜,或者瞳孔颜色有变化,难道你也这么肯定?”

律师用指头了照片,笑着回答:“我们都知道,来的人没有留胡子,没有戴眼睛,至于瞳孔颜色嘛,照片与录像上看不出差异。

照片上这个人,身高胖瘦都跟来律师事务所的人不同,去事务所询问卡尔森律师的那个人只有一米七的个头,照片上这个人足足有一米九,二十公分的差距可不是靠增高鞋垫能弥补的。”

若瑟方向盘抖了抖,开车绕过路边一对行人。

停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把跟踪器装在哪里了?”

律师毫不迟疑的回答:“安放在对方西装上,是在后摆开衩处,我借着送对方进入电梯,手揽在对方脊背上,等对方进电梯的时候,我把那枚纸蚊,粘在西装后摆开衩处。你放心,这个动作我练习过上百遍,对方绝对不会察觉

若瑟前后看了看,她速的将车停在路边,而后在车内一个翻滚,从司机座翻到了汽车后座。等对方回到司机座,趁路人没人注意,她轻巧的推开门,冲对方摆了摆手告别,然后一头扎进了上班的人流当中。

等找到一个僻静场所,周围没人注意,若瑟立刻给安锋打电话:“出差错了,我们监控的人,不是去律师事务所查问的人。”

安锋在电话里很镇定:“我已经察觉了,这个人应该还有个同伴。在公寓高一层的房间里,有人很小心的观察着对面公寓的户——包括我们的公寓户,没准儿我们今天早晨的监视动作,对面的人全看在眼里。”

若瑟拍了拍胸口,回忆了一下,赶紧追问:“我们今早的演出……没有漏洞吧?”

安锋回答道:“这个,不要管了。我没耐心跟对方纠缠下去,我很忙,我准备现在动手。”

说这话的时候,安锋已经在自家公寓楼顶。

现在是早晨上班时间,他蹲在楼顶平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武器箱,从里面取出枪械慢慢组装着,拧好了最后的消音器,他通知若瑟:“你化个装,去对方公寓蹲守,我怀疑他们不止两个人。”

若瑟看了下手表,爽的回答:“等我十分钟。”

等待的时间里,安锋突然想起他曾遭遇的那位杀手,那位杀手有一枚奇怪的戒指,蜜雪儿曾说这是一个收养孤儿的组织所拥有的徽记。

一直以来忙来忙去,安锋还没来得及丢弃那枚戒指,那戒指就躺在随身武器箱里……当然,这件武器箱也是战利品,它来自那位准备刺杀蜜雪儿的杀手

喜欢用别人的武器。是安锋的一种嗜好。武器这个东西都有各自独特的道痕迹,过于习惯使用自己的武器,那么每次作案,事后都会被人查到踪迹。但使用别人的武器就不一样了,黑锅,由武器原来的持有者背。

安锋从武器箱内摸出那枚戒指,戴在手上欣赏了一下。

这戒指很不错,旁边黑色的石头是黑金刚石,石头虽然是黑色的,但在阳光下,照样有钻石的火彩。

其实,间谍杀手什么的,在西方世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它仅仅是一种职业而已,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职业。

据说,许多保安公司都有培训间丨谍的秘密机关,他们从孤儿当中挑选合适的人手,经过长达十年的培训丨与培养之后,会像俱乐部出售足球队员一样,将培养好的间谍人员出售给商业调查公司、信托公司,或者基金公司。

而这些打着信托公司商业调查公司名义的企业,其实就是商业间谍机构。他们接受企业的委托,帮企业偷窃专利资料,调查客户背景,以及追踪监控客户,当然,也可能进行刺杀、毒杀等暗杀行动。这些都是常见的商业竞争手段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仅在美国就有四百余家商业间谍机构,供职的情报人员超过三万两千人——这些人被称之为“商业间谍”,或称“私家侦探”等等。据说,类似的情报业,每年的市场份额大约一千七百余亿美元。而据说亚洲的一些商业调查公司多数有黑社会背景,比如日本的商业调查公司常常是黑道,或暴力团幕后支持的。

安锋现在拥有自己的商业情报机构,但遗憾的是,他手下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太少,真要有事情发生,感觉到有点疲于应付,比如这次,能抽调的员工只有若瑟与他,自己他是临时丢下吴兮悦赶来的,而只让若瑟做这种追踪工作,显然,她的尸体不久就会躺在冷藏柜里。

也许,安锋该向间谍培训丨机构咨询一下,问问对方手中是否有合适的特工出售。也许,安锋该建立自己的培训丨机构——毕竟“转会”来的情报员忠心程度不够,还常常让人怀疑,常常有双面间谍的嫌疑。

思绪发散出去,时间过得很。不一会儿,若瑟抵达的信号发出来了。于是安锋平静的往枪膛里装了一颗子。他蹲在楼顶阳台边缘,用潜望窥视镜观察对面的公寓,等房间里那位嫌疑人离开电脑桌,来到前撩开帘的一角,观察外街道时,他猛地站起身来,端好枪,屏住呼吸,速扣动了扳机。

这是安锋的风格,一旦事情决定,就毫不迟疑,毫不瞻前顾后。

别的杀手蹲守在目标边,长久的用枪瞄准预定位置。等待对方进入射击位置后才寻机扣动扳机,而安锋的动作是:速端枪瞄准,在两三秒时间内寻找射击点,然后……

狙击枪加了消音器。

对面公寓楼距离楼顶平台并不远。

子壳当啷一声坠落在地面上,枪声与户玻璃的破碎声几乎微不可闻。

对面户里,早晨还在观察若瑟与安锋在前甜蜜的那名亚裔男人,站在前的身体凝固住了。随即,他额头上出现一个洞,洞口血液迅速扩散,粉碎的花挡住了大多数喷涌的血液。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五章 落伍的特工……

两秒钟后,这个人两眼失神,身体虚软的、迅速的顺着帘坠落下去。最

通过瞄准镜确认击中目标,安锋拉开了枪栓,迅速塞进去一枚子,他的肩膀抵住枪托,枪口顺势上扬,向第一枪目标所在户的同一层、左手第三个户晃动。一名稍矮一点的亚裔男子脸在户口露了一下,迅速转身,露一个背影,迅速向屋里奔逃——这个人就是出现在律师事务所,询问卡尔森动向的亚裔男子。

安锋的手永远比大脑,对方刚才显然也站在前,看到了安锋开枪的动作,这时正在奔向屋里准备逃遁,他的背影从前闪过,时间持续不足一秒,但这一秒的时间足够安锋扣动扳机了。

一枪打过去,对面户玻璃上出现一个孔,而对方的身影似乎踉跄了一下,马上从户上消失。

安锋速的拆解着狙击枪,他将掉到地上的壳捡起来,揣进兜里,迅速合好武器箱,闪电般扫了一眼地面,没发现自己留下任何可疑迹象,便拎起武器箱,头也不回的向楼侧消防梯跑。

等安锋双脚落到地面,对面的若瑟已经传来了信号:“我在公寓楼内,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就现在,匆匆结伴出门,神色仓促……我把图像传过去,你注意看一下。”

两楼之间的间距正好沟通蓝牙设备,安锋在眼镜上拨弄了一下,镜片上出现一名身高一米八有余的黑头发男子,搂着一位头戴面纱,装扮有点像印度女人的亚裔女子走出公寓。

这时,安锋镜片上的图像只能看到两个匆匆行走的背影。为了追上目标看到对方脸部,若瑟也跟着推门走出公寓大楼,但前方的那对男女脚下毫不停步,他们头也不回向路边停的出租车跑去。

恰好,路边一辆出租车被人截停,招手搭车的乘客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那位亚裔男子身子往前一窜,不动声色的用身体挤开搭车的乘客,同时示意自己的女伴跟上——在此期间,这对男女始终没有回头。

安锋这时已经转到了楼前,他看到其中那名亚裔男子走路的姿势不对,左手一直没有摆动,赶紧通知若瑟:“放弃,放弃跟踪,这两个人很危险。”

若瑟降低了走路速度,对面那对男女所搭乘的出租车速启动,不一会儿就淹没在车流中。

安锋用稍于若瑟的速度追上后者,他手里拎着伪装成小提琴盒的武器箱,走到与若瑟并肩而行的位置,他轻声提醒:“刚才那个人左手一直捏着枪,如果你跟近了,被他发现踪迹,这个人会开枪。”

这算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若瑟冒出一身冷汗,她看着身边滚滚车流,遗憾的叹了口气:“就这样,跟丢了他们?”

安锋咧嘴一笑:“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稍停,安锋问:“你录像了吗?”

若瑟点点头,她用手托了一下自己戴的oaki奥克利时尚墨镜,刚才门厅里出现的图像开始速回放。

安锋在楼顶开了两枪,整个过程持续十五秒的时间,就在安锋从消防梯往下爬的同时,这对男女走出了楼梯,若瑟之所以关注他们,是因为两人当中那位女性常常不自觉的加脚步频率,而她身边的男人则两三次暗示对方放慢速度,竭力走得……像个正常人。

从电梯到门厅,这么短短的距离,类似的暗示动作出现过两次。

普通人有急事,着急出门时步伐很急促——这很正常,但明明想加脚步离开大楼,旁边的人却数次提醒放同伴慢速度,暗示对方神态表现的正常点——这就不正常了。

镜头里的男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与两名被击中的枪手一样的黑色短发,眼窝深陷,鼻梁高耸,眸子深陷在眼窝中仿佛鹰蹲在山崖的洞穴里,冰冷而阴森。他注意提醒女伴保持常态,但他自己的嘴唇,不自觉地抿的很紧。

安锋确信,这人跟自己击毙的两名刺客,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其实,人类聚居成社团,除了口语之外,每一个地域都有自己独特的行为语言,比如说话时身体的辅助手势与习惯举动,以及习惯的口头禅(俚语等等。这些细微的形体语言,不注意的人看不出来,但对于有心人来说……情报机关早就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苏联克格勃在上世纪初,就发现了人类身体语言的某些关联。所以他们派往美国的间谍需要从小生活在完全仿照美国村镇建立起来的小镇里,周围都是一群说英语的老百姓,人人装作自己是美国人。他们看美国电影,听美国闻,浏览美国电视,以便尽量让自己的行为举止符合美国人的身体语言。

马立克带了四个人,包括他自己。他们都是同一个训练营出来的,身上带有相同的形体语言特征。

也许马立克知道这点,可他没有时间改正,也没有地方修建一个完全仿照美国城镇的训练营。

他大意了,他以为四个人混在大城市中,躲在芸芸众生中,即使有相同的身体语言,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即使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有人注意到他与伙伴们的相似性,也需要查证在查证,而他自认为足够警惕,这段查证时间足够让他作案完毕了。

但马立克万万没有想到,安锋连查证的时间都省略了,他作出判断后,采取的行动不是核实自己的判断求证自己的推测,而是立刻下了杀手,以至于马立克等人连躲起来的时间都没有。

马立克·狼这个名字是一个代号——他其实是中情局的特工代号。这个代号起源于上世纪苏军入侵阿富汗时,当时中情局为了对抗苏联克格勃,而特意培养了几名阿拉伯间谍,第一代阿拉伯间谍头目代号马立克·狼。从此之后,数代的阿拉伯情报机关头目都采用了这个相同的代号。

随着苏军撤离阿富汗,“马立克·狼”的性质变了,它变成反抗西方文化、热衷于组织恐怖活动的暴恐头领——据说本·拉登这个人,就是与第一代马立克·狼同期训练的情报局外围人员。

阿拉伯人崇尚传统,这一代马立克·狼确实很出色,确实很优秀,这使得以后数的阿拉伯人以他为榜样,数人起了相同的绰号,数人重复他所接受的训练——但可惜,第一代马立克·狼所接受的训练,如今已经落伍了。而自从马立克·狼们与美国佬对着于之后,米国人当然不会再传授他们技术。于是,他们以为正确的接近手段、优秀的潜伏技巧,看惯好莱坞电影的小学生都知道如何破解。

马立克·狼们的观念还停留在半个世纪前,这次,虽然马立克足够警觉、足够小心,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逃离公寓后,依然没有逃脱安锋的监控。

这是二十一世纪了,监控手段日月异。

若瑟录下了一段马立克与女伴走出电梯的录像,这段录像输入电脑后,电脑立刻分析比较出马立克脸部特征,经过图形搜索,马立克乘坐的出租车所经过的每一条街道,都被逐一勾画出来。

出租车停在一家大商场门前,马立克希望借助商场的人流摆脱追踪者,但他却被商场门前的监控摄像头捕捉到……

再度搜寻后,马立克的脸出现在商场后巷的送货货梯口,他打晕了送货的小面包车司机,开着面包车离开后巷——这些小动作依然被摄像头捕捉到了。

几乎每个红绿灯前都有监控探头,都有电子照相机,马立克开着面包车走了一段距离,他将面包车扔在路边,钻进了地铁里……但论他怎么转换交通工具,计算机的图形搜索始终锁定了他的踪迹。他最终停留在芝加哥贫民区的一处公寓楼,并与女伴包下了贫民区一栋公寓楼。

贫民区是监控设施最不完善的地方,那里的小混混喜欢把监控设备砸坏,然后在监控设备下实施抢劫与偷窃等犯罪行为。马立克躲入贫民区是个明智之举,但贫民区内对陌生人的进入非常敏感,一对穿着打扮都不俗的男女进入这里……简直就是肥肉一块。

好吧,不管马立克如何纠结,安锋这里先要去他们租住的公寓探探,为了避开公寓楼内简单的监控设备,安锋与若瑟顺着消防梯爬上楼顶,而后从楼顶平台下到公寓楼中。

大多数公寓楼的监控设备并不完善,尤其是老式公寓楼,在房间里重布线,既要花费巨额成本,又要担心住户关于侵犯**的投诉,所以很多公寓楼的产业主常常只是在大楼正门出入口装上几个摄像头,能够记录楼内出入的闲杂人员已经算尽心了,这家公寓楼也是这样,门口处虽然装有摄像探头,但其他地方却是监控死角。

安锋与若瑟一路走得很小心,他们蹲在楼梯口,用化妆镜照了照侧面的楼道,知道确认楼道内没有摄像头,这才半遮半掩的走进楼道。

马立克与他女伴所在的楼层,房间门外已围了一堆人。这两人出门时,大约房门都没来得及关闭,邻居发现后通知了楼内保安,而这个时候,楼内保安正忙着联系马立克留下的电话,同时在几位邻居的见证下,进去检查他们的房间物品,并暂时替他们锁好门。

马立克一行总共四个人,却分布在两个楼层三间房子。马立克带着女伴住在公寓最高一层,接下来就是那位早晨与若瑟打了个照面,并被安锋第一枪击毙的嫌疑人。

门锁什么的,对于安锋与若瑟来说都是小菜,若瑟在楼道口把风,安锋撬开对方的门锁后进到屋里面,而若瑟上到马立克所在楼层楼梯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同时把消息穿递给——那层楼聚集了大量的人。不过,人流已开始散去

两辈子的射击经验让安锋对扣动扳机这种事非常自信。目标人物果然额头中枪,已经倒在前的地板上。对方在床前扔了一些衣服,床对面的办公桌角落里,放着两个敞口的箱子,大衣柜前扔着一双旅行鞋——温州产品。以及一双四十三码的军靴——估计是福建石狮产品。

除此之外,床头柜上有只烟灰缸,烟灰缸里扔着四五个烟头,房间内有淡淡的烟味……

安锋站在门口不动,先用目光把屋内所有角落打量一遍,这才从口袋掏出医用橡胶手套,慢条斯理的把手套戴好,而后用飞巾裹着头发——这是为了防止头发或头皮屑掉落,从而被人顺藤摸瓜查到了dna。

轻轻地窜到大衣柜前,安锋打开了衣柜,只见衣柜里挂着两三件夹克衫……安锋速的把衣服检查了一遍,检查了所有袖口,衣服上的扣子,以及……口袋里钱包。

原谅安锋吧,他跟蜜雪儿学会了,如今也学会顺手摸人钱包了——虽然是死人。

从衣领上刮了刮使用者的皮肤屑,把刮下来的东西装进塑料袋内;将口袋里搜出来的杂物同样装在密封胶袋内,而后安锋轻轻掩上柜门,猫一样声地走到床边,捡起两三个烟头,检查一下对方的鞋子,顺便取走了对方钱包中的信用卡,那些现钞却一个不动……

烟头是777牌香烟,据说金三胖最喜欢这香烟牌子……看来恐怖分子不差钱啊。

卧室房间检查完毕,安锋又悄然溜到了浴室——浴缸里扔着几件换下来的衣服,在浴缸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黑色的长条包,安锋拉开包检查了一下,找出一支手枪,一节细细的钢丝绳,几个刀片,外加一枚匕首……

将手枪与夹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安锋溜到了门边,冲走廊的若瑟发出信号,若瑟回应了一个安全信号后,安锋悄悄地溜出门,轻轻地锁上房门。

第二嫌疑人——也就是那位去律师事务所询问试探的嫌疑人,房间里这人的房间间距一个房门。安锋悄然溜到门边,他身体侧着,只探过去两个指头,轻轻拧动门锁……门锁刚刚拧动半截,他突然一松手,身子往墙侧一缩——也就在这时,屋内发出噗的一声响,门板抖动了一下,门上出现一个孔。

门里头的人没有死,他被子击中后背,如今他脊背斜倚在台墙上,面空正对房门,手里拿着一支带消音器的意大利伯莱塔p型手枪。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眼睛已经有点发花,脊背的枪口处流淌下的血液,已在他身边汇成了一个小血泊,这个人正在竭力的睁着双眼,喘息着,不屈的瞪着自己的屋门。

第一枪打过之后,这个人本来准备紧跟着开第二枪,但因为手臂虚弱力,他的枪口垂了一下,马上,他用另一只手同时握住枪柄,然后两手持枪,连续的冲屋门扣动了扳机。

一枪接一枪,直到手枪最后发出嗑哒磕哒的空枪声,这人才垂下枪口,用发烫的消音器拄着地面。

消音器浸在血泊中,一股青烟冒起,周围发出一股焦糊味。

安锋脊背贴着门边墙壁,他当初站在门侧,用单手拧动门锁的,拧了一半他速松手,然后,就看到门板上出现一个接一个的孔。如果这时他蹲在门边撬门锁,或者中途松开门锁的时机慢了一点,估计他会被子打成筛子——门里开枪的人非常有技巧,左一枪右一枪的,虽然他很虚弱,但子着点,都是大致估摸着人体身高射出的。

然而安锋有“超视感觉”。

门里头这个人没有死,他早就看到了。

安锋开枪的时候,对方与第一位中枪者几乎同时站到边,两人用耳机交流着什么,安锋射出第一枪后,这个人听到枪声四处寻找射击者,等他发现安锋后,也同时发现安锋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而后,这个人躲了,他躲得很,只给安锋留下了一个背影。安锋那一枪击中对方的肩胛骨下侧,非常接近心脏的部位,子的冲击力将这个人打倒。而后……他发出了告警信号。

接到告警信号的马立克立刻带着女伴撤离这家公寓,但当时安锋不知道对方藏在哪里,马立克从不站在边。而安锋又不能用超视感觉,把全大楼房间都搜索一遍,所以他通知若瑟去大厅守候——这时候,急慌慌想要离开公寓的人,就是对方的同党。

门板已被打烂了,门锁部位中了两枪。如今门锁已经脱落。

安锋听到嗑哒嗑哒的空枪声,他平静地伸手推开门,他不认为对方还有换夹的力气。他直直站在门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脊背依靠着台墙的杀手。稍停,他冲对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这只手上拿的是从杀手同伴那里搜到的伯莱塔手枪。

安锋施施然的走进门里,手在背后悄然掩好破烂的大门,他手上依旧戴着医用橡胶手套,头上绑着飞巾半遮着脸部。他若其事的走进对方,在距离对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而后摇摇头,平静的说:“我不认为你还有扣动扳机的力气。”

杀手用枪管拄着地面,他喘息着,此时他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只看见一个影子在面前晃动,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轻声问:“为什么?”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追杀

第二百三十六章追杀

这位杀手有满肚子的“为什么”要问。

为什么我们刚刚抵达芝加哥不足二十四小时,你就找上门来了?为什么你不确定一下我们的针对的是你,就出手行凶?我们已经足够警觉了,四个人分三个地方入住,你怎能这么确定我们的人手摸到我们的房间里?啊啊,为什么你第二枪毫不迟疑的对准我,我有可能是一个普通路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然,误伤辜是我们的习惯,为什么你要抢我们的戏?

但这位杀手注定听不到安锋的回答了,安锋也没兴趣回答对方——这位杀手拼劲全身力气吐出自己的疑问,伴随着长长一声叹息,他的头一软,脖子向旁边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幸好这是上班时间;幸好大楼这一层的上面楼层刚刚结束喧闹,人们大多回了房间,或者进了电梯;幸好枪手枪上带着消音器,幸好枪手也不希望惊动别人……所以,这房间里的动静没引起别人注意。

安锋的时间不够了,他速地搜索了一下这个房间,而后溜出房门,叫上若瑟,两人重回到楼顶,通过消防梯爬下大楼。

这会儿工夫,胖女那里进行的图形搜索已经结束,马立克带着女伴进入贫民窟后,与当地小混混发生了一点冲突,马立克击倒两人后,带着女伴冲进小巷,慌不择路的对边选了一家出租公寓……

其实,这时交手双方都不清楚彼此的面目——安锋是看到了马立克的形象,但他还不知道这人就是巴黎律师事务所请来的、专门调查泄密案真相的调查员,他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对方请来杀手报复。他现在很郁闷很烦躁,自己怎么会暴露了呢?那里露出了破绽?

马立克这时也是被打懵的。他刚刚住下来,调查行动还没有全面展开,只是稍稍伸出触角而已,突如其来遭遇了如此凶猛的反击,让他完全不知所措。他甚至以为自己闯进了黑帮仇杀中,被黑帮人误以为他是敌人雇来的杀手。因此进到房间里后,马立克开始拨打电话寻找当地熟人,想弄清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被人一上来毫不容情的杀了他的两位助手——这两位助手确实是杀手。

这时候胖女也在拼命,她一边拼命地搜索马立克这个人的档案,一边锁定马立克躲藏点附近的监控探头,防止对方意外逃脱,同时还要联系巴黎方面,证实这几个人是否由巴黎出发……

当安锋带着若瑟赶到马立克所在的贫民区时,胖女那里的搜索终于有了点结果,她速的向安锋通报着情况:“已经确认,逃走的那个男性在律师事务所出现过。没错,他是冲着你来的。

这个人最近整容过,他侧面形象经过放大,可以看清耳廓后手术开刀痕迹。我们现在找不到对方的dna,法进一步确认对方的状况,但目前可以肯定:他是来杀你的……我认为这就够了。”

刚刚结束的巴黎行动是经过米国情报机关所……默认与支持的。整个行动当中,受损害的唯有几个运作秘密资金的恐怖活动嫌疑人。事后,安锋将秘密资金洗劫一空——但这也是情报机关默许的,这是他的合法战利品。这些脏钱落在安锋手里,比落在恐怖分子手里要好得多。

目前这笔脏钱正在世界各国银行流转着,还要等一周后这笔钱才能洗干净,到了那时候,这钱就跟某国红十字会账上的钱一样,全地球人都不知道资金去了哪里。

所以,巴黎行动后,可能对安锋进行报复的唯有律师事务所内的某个投资人,以及享受神秘基金支持的极端分子……

“……目前唯一不变的可能是这个人的瞳孔、耳廓,以及眉型,但眉型都不能肯定,瞳孔耳廓的比对,我已经找出了三百多个相似者,正在进一步查找,可是要确定这个人是谁,工作量太大了……”胖女细声细气的补充。

“只要能确认他们是敌人,那就足够了”,安锋用这句话终结了胖女的啰嗦,他把玩了一下杀手们带来的手枪,轻轻地推上膛。

这是一支伯莱塔px4手枪,整体外形不大,一个巴掌伸出去可以完全把枪身盖住。夹内只有五颗子,子既不是美制的也不是意大利产品……安锋给手枪拧上消音器,他冲若瑟打了个手势,告诫说:“这两个人很凶残,如果你遭遇了他们,不要拦截,保命要紧。”

贫民窟内尚完好的监视探头不多,胖女通过位于十字路口的监控探头看到马立克·狼这对男女男女进入某栋大楼,却不能确定他们具体进了哪个房间……不过,这种事对安锋来说不是麻烦,他有超视感觉。

他跳下车,开始用超视感觉搜索目标消失的大楼。

安锋站在街道上,站在阳光下,他没有掩饰他手里持枪的事实,他用标准警察的姿势双手握枪,贴着墙角向公寓摸去,路边玩闹的小混混见到安锋如此明晃晃的把枪拿出来了,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迅速的躲藏起来——子可不长眼睛,论他们之前多么嚣张,一旦前面发生交火,流是不会讲交情的。

等安锋摸到马立克所在公寓楼边,整条街道已经变得静悄悄。不过,数的墙头、户口都晃动着小脑袋,有些小混混甚至把机拿出来,悄悄拍下安锋速接近的身影——幸好安锋很警觉,在镜头里他们只照到一个背影。

街面上突然变得静悄悄,屋内的马立克立刻察觉了,他终端了手机通话,把自己手里的手机举在眼前端详片刻,他一挥手,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而后跳上去猛踩碎片……等觉得手机部件已经碎可碎,他扭脸招呼旁边目瞪口呆的女伴:“收拾东西,我们走,他们已经来了。”

女伴眼珠一转,目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碎片,欲言又止。马立克一边抓起衣服,一边回应:“没错,他们这么能追踪到我们,一定是追踪了我们的手机信号。

记住,如果我们失散了,你就去c点等我,如果我七十二小时内没有返回c点,那么你就自己回国吧……哦,古丽娜,不回国也行,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以后的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马立克逃离公寓时比较仓促,出门时,他随身只带了自己的钱包与手机,以及一支手枪,其他的大件行李都丢弃在那座公寓里。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好带的,穿起自己的外衣,将手枪推上膛,他推开门,身边的女郎立刻窜出房门,溜到过道里,沿着房门速奔跑着。

她走到楼内步行楼梯出入口,推开楼梯门探头进去张望了一下,随即回身冲马立克打了个手势。

马立克身子窜出房门,但就在这时候,电梯突然在这一楼层停住了,电梯门缓缓打开,却没有人迈出腿来……这就够了,马立克二话不说,抬手冲电梯门方向就是两枪。

他的手枪没有带消音器,枪声在空荡的楼道内非常响亮。

这两枪过后,马立克举着手枪,指着电梯方向,保持随时击发状态,他速向步行楼梯窜去,等窜到了步行楼梯口,他再度冲电梯方向连开两枪,而后也不检查射击效果,一缩身,窜进了步行楼梯内。

两人走得很,马立克非常警觉,他身子一直贴着墙壁游动,枪口一会儿指着他进来的方向,一会儿指着楼下方向。他的女伴跟在他身后,两人走走停停,移动的很。

到了二楼与三楼之间平台,马立克肩膀晃了一下,露出半个肩膀,速冲楼下的楼梯口晃了晃。紧接着,这半个肩膀速缩回。停顿两三秒钟后,马立克再度探出肩膀晃悠——就在这时,他的肩膀仿佛挨了一铁锤,整个身子向后仰了一下,下意识的发出一声闷哼。

缩回去的肩膀上出现了一个孔,但马利克却没有又听到枪声,连壳坠地的声音他也没听到。不过,肩膀上喷射而出的血花,告诉他这是真的——他中枪了,伏击他的人很阴险,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开了枪……

马立克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侧转过身子把持枪的手探出楼梯口,盲目的冲楼下方向连开两枪。随即他抬起枪口,冲着楼上方向也是连开两枪——都是“压制射击”手法,不求伤敌,只求压制住对方。

子壳坠地声刚刚响起,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马立克立刻再度探出枪口,冲楼下盲目的连续射击,与此同时,他的女伴脱下鞋子,开始用鞋跟敲击二三楼楼梯间的户玻璃。

叮叮当当的碎玻璃声中,马立克换上一支夹,他身子往地上一趴,整个身子在地面上滚动起来,滚动过程中,他的手枪前举伸出身子,等身体一露出楼梯口,他速扣动扳机冲着楼下连续开枪。

楼梯间玻璃被打碎了,女郎在马立克的示意下钻出二楼台。马立克一边开枪掩护一边站起。他看到了自己的射击效果——一楼与二楼交接处,楼梯间空空荡荡;地面上还有一只球在轻轻动,马立克感觉有点奇怪——刚才开枪击中他的人去哪里了?

但一瞬间马立克推算出对方的战略:对方进入一楼大厅后,按动电梯让电梯自己往上走,他则进入步行楼梯——对方应该是独自一个人,他将电梯定位在马立克所在楼层,自己来到了步行楼梯,守在一楼和二楼的交接处。

当然,如果对方有两个人,那么电梯里确实有对方的伙伴,只是这个人狡猾——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

二楼三楼间楼梯间户很重要。这个位置距地面不高不低,把此处楼梯间玻璃敲碎,爬出口,就可以从户上跳到地面。而三楼距离地面过高,一楼则过矮,跟有可能被人守着。

没错,马立克进入步行楼梯时,他计划好了在二楼楼梯间户寻找机会逃离——但他万万没估量到对方的阴险程度。这人虽然进入了步行楼梯间,却根本没费力气爬楼梯,就一声不吭的蹲在这里,做好打黑枪准备……好吧,这厮得手了。马立克中了两枪还没找到开枪者。

此刻,马立克的女伴已经爬出楼梯间户,并跳到了地面上。马立克再度向上层楼梯放两枪,抬手向下再两枪,而后他不服气地冲着空荡荡的楼梯高喊:“你是谁,为什么追杀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我并不认识你,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告诉你,我叫马立克,马立克知道吗?我是马立克·狼。你绝对认错人了。”

楼梯间里空空荡荡,马立克再度上两枪、下两枪,他已经看准了楼梯间户的位置,一边开枪,身子一边向既定位置游动,等四枪打完,他已经缩了身子准备钻进户——就在这时,冲他开枪的人出现了。

这是一个皮肤深棕色,留着一撇小胡子,戴着一副黑帮墨镜,衣装打扮像个蓝领工人的家伙,这人像个墨西哥人,或者像巴基斯坦人,他自始至终未解释原因,一露面就是连开两枪。

对方的枪法很准——马立克诚实的认定对方的枪法……比他准多了。

但这个人似乎没有与他交流的**,两枪都是带着浓厚的杀人灭口目。第一枪打中马立克胸口,第二枪……幸亏马立克躲得,子擦着马立克的额头飞过——这一枪的目地,是他的眉心。

两枪过去,一枪落空。这个射击成绩让开枪的人愣了一下。

这时候电光火石,大家动作都很,在对方稍觉诧异的一秒钟时间内,马立克已经跳了起来,身子团成一团投向了楼梯间户……但在身子跃起的过程中,他感觉到胳膊、大腿、右肩连续遭到了重击,等他身体消失在口的时候,他的小腿肚子又挨了一击。

马立克窜出来的很,他没有在口停留,直接从楼梯间飞出户,在空中划了一段距离,坠落到地面,在地面打了个滚,马立克再爬起来的时候都要哭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啊?我窜出户的时间最多间隔两秒钟,两秒钟的时间对方打出了四枪,那支手枪……不需要推壳吗?枪膛复进器回位,也需要时间啊

那支枪在我们手里,怎么没那么厉害?啊?

可是马立克已经没有时间感慨了,身体坠落地面后,他强忍着疼痛爬起来,一个窜身窜到了墙跟底下——在他身子刚刚跃起的时候,他原先坠落的地面又溅起一团尘土。这时,冲他开枪的杀手已经站在二楼的楼梯间,探出身子冲他补枪。

马立克的女伴绝望地冲他奔过来,这位女伴的身体至少有五秒钟时间暴露在口下,但是站在口上的杀手并没有开枪。于是,女伴窜到墙跟底下,奋力背起马立克,两人一瘸一拐的奔到路边,随手撬开路边一辆汽车,驾着车准备奔逃。

汽车刚刚窜出路面,女郎便听到汽车顶棚发出两声脆响,她没有在意,开着车狂奔而去,等开车驶离贫民区,驶离芝加哥,车行驶在偏僻的县级公路上,女郎这才又惊又喜的冲自己的男友喊道:“马立克,我们逃出来了。”

马立克没有回音。

女郎猛一打方向盘,车子窜出了路基,钻入路边灌木丛中。在疏林里七扭八歪的走了一段距离,女郎从倒后镜里看不到身后的马路影子,她猛一踩刹车,拉起了手闸,这才有机会端详身边的马立克。

马立克身上挨了五枪——不,应该是七枪,最后两枪从车棚顶部钻入,同样一丝不差的击中了马立克,一枪打掉了马利克半只耳朵,另一枪从马立克肩膀钻入颈椎,此时的马立克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女郎流着眼泪过去检查马立克的伤口。

前面五颗子威力不大,子入肉不深……好吧,伯莱塔px4这种手枪与左轮手枪一样,都是威慑性手枪,主要作用是击伤对方,削弱对方的抵抗力,而不是击毙对方。肌肉强壮点的壮汉,曾经创下连挨二十五枪,依旧活蹦乱跳继续与警察对抗的记录,所以那种枪虽然伤了马立克,但马立克还能继续行动

但最后两枪所用的子不一样了,头是一种钢头,发射火药似乎也不一样。钢芯头破开汽车顶棚后,还有能量钻入马立克身体,并卡在马立克脊椎内——这样的马立克已经彻底被废了,即使保住了生命,今后也是高位截瘫患者。

当然,这些情况女郎并不知道,她身边并没有医疗设备探究头位置,她只能撕开自己的衣服,帮马立克草草包扎、止血。

女郎跳下汽车,到车尾工具箱里寻找合适的工具。她找到了一柄砍刀,在丛林里砍了两根长树枝,又撕烂衣服扯下汽车座椅制作了一副简易的担架。她把马立克放在担架内,自己向单独开车,把车子开到一处沼泽沟渠边,将车子推入泥潭中……

做完这一切,满头大汗的女郎返回了,她一个人拖着担架,担架的另一头直接拖在地上,她像拉牛车一样艰难的在疏林中跋涉着,寻找着当地的猎人小屋。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死而复生?

第二百三十七章死而复生?

一般来说,猎人小屋里都有急救药品,以及一些备用储备粮——这是猎人社团数百年来形成的默契。

每个猎人出去打猎,都不免遇到晚上赶不回家的紧急情况,这时他们就可以去猎人小屋寻找庇护。

通常,这样的猎人小屋都是用原木搭建的,里面有存放好的急救药箱、劈好的于柴,全套锅碗灶具,以及少量煤油柴油储备,当然,还有相应的于粮储

晚归的猎人找到猎人小屋,可以任意取用猎人小屋内的东西,但事后必须记得即使来旧地偿还欠债。因为其他猎人也需要猎人小屋的庇护,如果他来到猎人小屋,发现东西已经用完了,这位猎人有可能陷入困境……

女郎果然找到一座丛林中的猎人小屋,她独自钻进房内四处摸索着,先摸到了急救药箱,这让她放了心。她赶紧把药箱摆在桌面上,而后跑回丛林,连抱带拖的将马立克拖进猎人小屋,放在屋内硕大的圆木桌上。

这时候,若瑟催促车里抱枪发呆的安锋:“行动呀,林子里,不好找人的

安锋轻轻的笑着,摇头否决——他的超视感觉一直锁定对方的存在。

女郎升起一堆火,用小屋内的睡毯盖好马立克的身子,防止因失血过多而丧失体温……最后,她拿起一把手术剪刀,开始剪开马立克的衣服。

马立克的伤口已经不出血了,或者流出的血很细弱,肉眼已经察觉不到。女郎包扎了几个伤口后觉得不对,她摸一摸马立克的脉搏,立刻痛哭失声。但她只哭了两声,随即爬起来,在房间内四处寻找救援电话……但找见救援电话,她又迟疑了。

这两人身上没有任何证件。

如此严重的枪伤,医院事后必然要把情况报告警方,如果事后警方发现她与男友的医保证件是伪造的……他俩的身份真的经不起查验呀。

安锋跳下了汽车,他有点犹豫不定,是携带长枪进入树林,还是只带手枪走……这个时候,女郎已经决定了,人命关天的,这时只要有一线希望女郎都要抓住。她抓起电话机下压的应急电话号码本,渗透血的手每次翻动都在纸上留下血手印……

安锋停下了脚步,他想了想,重钻进车里。

女郎找到一家附近小县城医务所的电话号码,女郎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电话,她速说出自己的位置,而后装作惊慌失措不知所谓的样子,别人论问什么她都不回答,只是反复的、喃喃的、病态的呼喊:“求救,枪上……求助,救救我们。”

救援直升机来得很,二十分钟后,救援直升机在猎人小屋门前的草坪降落,两名护士与一名医生提着急救包一溜小跑的冲入猎人小屋,女郎装作受惊过度,只是呆呆傻傻的坐在自己男友身边,隐约听到医生在喊:“女士,你受到严重的扭伤与擦伤,脚踝骨肿的很大,我需要给你上夹板——再来一副担架,这里有两位伤者。”

正在这时,旁边检查马立克的医生插话了:“不用两副担架了,我们需要一副裹尸袋,这个人已经死了。”

“不”女郎高声尖叫,她扑过去抱住医生的腰大声哀求:“救救他,请你救救他,我知道他还活着,你能救活他……”

医生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位女士请节哀,您的男友在一个小时之前已经停止了呼吸,现在他瞳孔已经放大,身体即溶已开始僵硬化,唉,不可能救得过来了。”

仿佛是为了打医生的脸,医生话音刚落,马立克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医生吓了一跳,两三秒钟才醒过神来,他立刻叫嚷道:“注射血液,他需要大量输血,。”

旁边的护士也很纳闷:“怎么又活了?”

医生沉吟一下,立刻回答:“拉撒路症候群——人类有三十一亿分之一的机会出现死而复生状况。”

这种病症是指患者在宣布死亡后,过了一段时间身体循环又恢复了。不过,这种死而复生的机会很少,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发现这个病症,到目前为止,全球有记录的病例只出现过二十五例。有人说这是因为医疗人员给病患施打的肾上腺素,过些时候才抵达心脏所造成的……

医生顿了顿,马上又说:“目前,医学上对这种死而复生状况的还不能定位,据说死而复生的人已经换了个灵魂,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事情。这个……,数中,人们常说这是一种灵魂穿越现象。”

这位医生没说出口的话是:即使眼前的病患真的灵魂穿越了,他也是彻底的废人了——身体高位截瘫,论如何对方也站不起来了。

“拉撒路症候啊……”

正蹲在距离猎人小屋不远处,埋组装狙击步枪的安锋手下停顿了一下,他歪着想了想,开始拆解狙击步枪。

患上拉撒路症候从而死而复生的人,事后往往回忆不起过去,这是因为大脑长期缺氧,导致脑细胞失去活力,或者其他未知原因,使得他过去的记忆部分丧失。

然而只要他能够苏醒过来,这种人智力基本能恢复正常,有些时候甚至智商要比以前提高——对于这种状况,医学界还没有定论,人们认是大脑细胞重启,使得某些记忆回路发生横向沟通,所以苏醒的人完全拥有一个崭的记忆……当然,以上都是猜测的。

但不管怎么说,拉撒路症候患者死而复生后,完全记不得自己的过去,这是物理性的是不可逆转性的。至今,全球仅有的二十位病症,没有一个人恢复了过去的记忆,而他们确确实实的把自己当做另外一个生的人,并且认认真真的以这个人的身份继续生存着。

即使拉撒路症患者当中,偶尔有些人尝试寻找过去,然而,别人讲述的记忆并不能让他们完全相信,他们像局外人一样阅读着自己的过去,却从没有拿自己当过去的那个人。

对拉撒路综合症的研究,也导致了一种的彻底抹去人旧日记忆的手段——那就是电击式休克法,用心脏复苏时采取的电击手法,会让人彻底遗失某一段相关经历,这种记忆遗失也是不可逆的……

如今这种手法已被情报机关广泛使用,那些退了休的情报官员,他们不想保留过去的记忆,担心这段记忆成为以后的生活重负,会主动申请让情报机关对自己采取相应手术,以抹去过去脑海中保存的秘密,然后扔下心理负担,安安静静的过一个晚年——经过情报机关多年的实践,已认定这种抹去记忆的手法是不可修复的。

马立克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全的人了,他过去的记忆已经不可修复,况且这个人已经高位截瘫,脊椎的物理性损伤也同样不可修复——为了这样的人再浪费一颗子,还要花费大力气消除这个人的医疗救护档案,既麻烦有浪费时间,安锋决定不玩了。

从藏身居所逃离安锋枪口后,马立克的女伴带着人一路直行逃得很,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具备类似千里眼似的超视感觉。当安锋锁定他们之后,只要摸清这两人行进的大致方向,重走到视距范围内,他们的行踪就曝光了。

但是寻找这两人的大致方向花了一段时间,马立克的女伴只顾疯狂逃跑,她速度很的冲出芝加哥,后面跟踪的安锋却必须确认每一条路上没有他们存在,他花了点时间才追到马立克所在疏林……边的马路上,但安锋万万没想到这位女助手有勇气呼叫医疗救援。

既然医生到场了,马立克又已经彻底废了,安锋决定撤退,他拎着自己的小提琴盒穿过疏林走到公路上,若瑟开着车停在公路上等待,见到安锋返回,她问了一句:“结束了?”

只剩下马立克的女助手还幸存,这件事也算结束了吧。安锋轻轻的点点头,把这件事丢在了一边。

“去飞机场”,安锋指挥若瑟开往附近的机场。

飞机飞到俄克拉哈马小镇上空时,安锋重打开了手机,下面的小镇就是安锋与吴兮悦分手的地方,也许吴兮悦等在小凳上,也许她已经离开。

安锋不打算主动联系吴兮悦,等飞机停稳后,他跳下飞机,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大多数农夫已经回家了,农用飞机场上没几个人存在,摩门教徒的汽车也被人开走,安锋只好迈动长腿,走向机场附近的加油站。

加油站附属的超市还卖汉堡,安锋掏出零钱卖买了一份汉堡,付款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可惜这个电话是芮恩打来的。

“我们得到消息,有几个恐怖分子嫌疑人进入了国境……咳咳,今早,芝加哥医院收治了一个拉撒路症候患者,据陪伴他的女伴描述,他们是从巴黎来的,枪击他们的人在……”

芮恩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安锋平静的回答:“哦,这件事,跟你猜的答案是一样。”

安锋绝不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动手的,但他可以隐约暗示一下,而暗示这件事是因为……

“他们是从巴黎来的,你知道的,巴黎行动由我主持,但现在他们追查到了这里,这里是我的家,我希望在自己家里能够得到安全,我可以安全的坐在屋后的躺椅上晒太阳,所以我不容许有人惊扰我。”

芮恩显然也默认了安锋这种说法,他马上跟了一句:“好的,善后问题我来处理……据那位女伴交代,他们从土库曼斯坦某地出发,我相信你手头有一些证据,比如我听说芝加哥有两个人死了,他们的房间,遭到了彻底的搜查…

没想到芝加哥警察动手如此,只用了这么点时间,就已经知道两位枪手的房间遭到了安锋搜查。

“我从他们的钱包里取出了一点尘土样本,指纹、皮肤样本,还有他们行李箱里的尘土渣……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的dna你需让我提供吧?”

芮恩在电话里答应了一声,立刻吩咐道:“对那个女郎的审讯结果表明,他们是由一个恐怖训练营直接出发的,而这个训练营的存在是在我们动手之后,这说明我们上次的突击行动并没有波及该训练营,这也意味着他们还有隐藏的训练营,至少一座。

把你拿到手的土样,已及其他证据立刻寄给我,你做好准备,如果我们查到了训练营所在的位置,这件事由你出手……”

挂上电话后,安锋捏着自己的汉堡重回到超市,他和蔼可亲的问售货员小姐:“我需要一件交通工具返回镇子,小姐,请问加油站有前往小镇的公交吗?”

收银小姐抬起脸来端详安锋,也就在这时,电话铃重响了,这次是斯蒂文律师。

斯蒂文律师的电话不需要回避,安锋侧了侧身子,只听斯蒂文在电话里询问:“你给我留了言,说有急事找我?”

“你正在运作的那笔钱,可以停止运作了。”

安锋所说的那笔钱,指的是从律师事务所截获的秘密资金,这段时间来,这笔钱已经辗转了十五个国家,经过六十多个账户,当然,每一次流转总要在账户中沉淀一部分资金,如今,既然知道秘密资金存在的关键人物已经死亡,就没必要让它继续流转了。

“这笔钱现在还剩多少?”,安锋继续问。

斯蒂文律师停顿了一下,似乎去查看了什么,然后回答:“我们还剩七成六的资金……说好的,我的手续费是二成。这是个厚道价格。”

“那么好吧,把这些钱转到一个信得过的账户,剩下的钱打入预先安排好的账户进行分配。”

上次行动已经结束很久了,马上下一次行动要来,必须把上一次行动的酬劳支付给每一个参与者,才能跟这些人提下一次行动。

这通电话打完,安锋收起电话,期待的看着收银小姐。收银小姐垂下眼帘,略有点羞涩的说:“我还有四十多分钟下班,如果你能够等待,我可以用车载你回镇子。”

安锋满意的点点头:“好的,我可以等待。”

收银小姐立刻指了指餐厅中的座位:“你可以坐那儿等待,餐厅里有空调……先生还需要什么?”

“一大杯冰可乐……”话音刚落,安锋的电话铃重响起。

这个电话才是吴兮悦打进来的,她有点语声颤颤:“我的卡里刚打进了一笔钱,这笔钱数目很大,我打电话到银行查询,银行回答我说:账目具体事宜,可以直接询问你。”

稍作停顿,吴兮悦又速的补充:“昨晚到现在,你去了哪里,你现在在哪里,我给你打过几个电话,你的手机都不开机。”

安锋走向了刚才收银小姐指定的座位,他一手端着自己的冰可乐,嘴里咬着汉堡,另一个手掐着手机,坐到座位上,他悄声对吴兮悦说:“我在加油站……嗯。小镇外的加油站,那位收银小姐很漂亮,我正准备泡她。至于刚才打进你卡里的钱,忘了跟你说,那是你去巴黎的奖金。”

打入吴兮悦卡里的钱并不多,只有一百万美金而已——因为她做的是辅助工作。

吴兮悦回答很:“不对,我们收购巴黎那家公司的员工奖金还没有发下来,如果是那是那笔奖金,这笔钱数目太少了;如果是我的差旅费,这笔钱又数目太大……”

稍作停顿,吴兮悦又补充说:“发钱也应该有一个名目,要不然我怎么报税,这笔钱如果不能报税,它的数目很吓人。”

安锋笑了一下,暗示:“你应该知道这笔钱是为什么发的。”

吴兮悦也很聪明,她早知道安锋在巴黎有事,她也知道自己去巴黎的收购行动只是安锋的掩护,只是她故意装不追到,而打这通电话是为了确认,确认这件事没有麻烦。

“那么,我可以收下这笔钱,?真的没问题吗?”吴兮悦小心地再问一句

安锋咽下了嘴中的汉堡,一边响亮的大声喝着冰可乐,一边回答:“没问题,用什么名义报税你自己想着,今后这样的钱还会有,就别让我一一说明了

听到安锋电话里传来古怪的吞咽声,吴兮悦呀了一声,脸上一红,啐骂一声马上追问:“你原来真在泡那位收银小姐啊,你真在小镇附近没离开……你穿好衣服我去接你,我已经找到交通工具了,我马上接你离开这儿。”

吴兮悦来得很,收银小姐还没有下班,她已经开着一辆“峡谷”双排汽车赶到了加油站,透过户找见安锋后,她阴着脸让收银小姐给汽车加满油,便跳到超市门口大声招呼坐在餐桌翻看手机的安锋:“嗨,你怎么还不走?”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的抵押品……

第二百三十八章我的抵押品……

安仿佛如梦方醒地跳了起来,但他双眼依旧不离手机屏幕,还端着那杯冰可乐走出餐厅走向吴兮悦买的峡谷双排车,期间,收银小姐举手招了招,但她的手伸到半空中,又遗憾地叹了口气,轻摇着头,怏怏的缩回了手。

吴兮悦几乎是全速驶出了小镇,眼见的夕阳西下,她依旧一句话不说只顾开车走,安锋不得不提醒:“嗨,驰据说下一个小镇据此地一千公里。”

吴兮悦闷着头回答:“我知道。”

吴兮悦以一百六十码的时速足足开了一小时,估摸离小镇有段距离了,这才把车停在路边,跳下车去,站路边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啊——,啊啊啊

安锋收起手机,好奇的端详着吴兮悦,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自语:“有病啊。”

吴兮悦仿佛是逃命般逃离那座小镇,两人走得时候身上没有带任何……零食,以及洗漱用品。车上如今只有音乐,没有任何其他娱乐,没零食没口香糖没香烟饮料。这一路他们走得很沉闷,这个时候,似乎沉闷了。

安锋推开车门,也下去溜溜腿。吴兮悦正冲路边农田连续狂喊着,喊完,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做出擦拭眼泪花的动作,然后转向一脸所谓的安锋,平静的皱着眉头,问:“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这句话没头没尾,安锋有点茫然。

吴兮悦深吸一口气,立刻解释:“我现在只是金融界的手,我有很多东西要学,十年之内,我只能是个金融界的学习者,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肯等我十年,肯等我学成。但现在,短期内,我在奥斯丁信托(公司只能担当一个……普通员工。

我法给你正确建议,让你的资产速增值——是的,短期内我法具备这种能力。我曾经很自大,一直以来我认为自己很优秀,但我的优秀程度还远远不够……

我以前以为我不用着急,我现在才二十岁出头,等我三十岁的时候,我会成为行业翘首,我对这一点充满自信,但现在看来我过于傲慢了。站在了行内,我举目望过去,比我优秀的比比皆是,这世界从不缺乏现成的、成熟的、有十足经验的员工,但你却选择了我。

每当深夜我扪心自问:我还不成熟,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我驾驭不了大资金运作,金融界的许多老手常常让我敬畏……为什么是我?仅仅因为我们曾经认识?不,你不是个随意的人,你不会拿数十亿资金让我练手,让我成长或等待我成长,所以,为什么是我?

我最近参加了几次门萨协会的活动,协会中有很多家庭主妇,她们的智商不比我低多少,她们照样能过目不忘理解力惊人,但她们却安于嫁人、生子,把高超智慧浪磨在家庭主妇这个职位上。过去我每常鄙视她们,认为她们浪费了上帝的恩赐,但不可否认,我面对她们时常常心虚。

我今年二十五了,我的父母虽然不在身边,但婚姻与男友也是他们常常说起的一个话题。我知道我还有十年的时间学习,但感情这个东西我法把握,我不知道在这十年里我会不会爱上一个人,然后为了对他的爱,甘愿放弃工作甘愿放弃职业规划,甘愿回家做家庭主妇,帮他养孩子帮他煮粥帮他放洗澡水

我确认不了我还能坚持多久,我确认不了我还能在父母的意愿,与毕生职业规划之间摇摆多少?现在,我想知道,你能给我多大的诱惑?”

安锋好奇的歪着头,带着哭笑不得的神情望着吴兮悦:“你,你你,你这是吃醋了还是吃醋了?就因为我泡了个超市小妹……不至于吧,你什么时候…

“得了,凯恩,我知道你很聪明,你须在我面前装傻。而你,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请别忘了小镇并不大,我知道你昨晚没住在小镇上,我知道有架飞机接走了你。

好吧,让我直说吧:我该怎样获得你的信任?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彻底、条件信任我。”

“信任啊——”安锋沉吟着说:“其实你需知道太多……”

“不,凯恩,你同样知道我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我对成就的追逐与狂热……哦,我很感谢你给了我这个平台,我曾经畅想过数次,我对我的未来充满预期,然而,我的所有人生规划,如今……都在你一念之间。

是的,没错,我对未来的人生规划,都是围绕你提供的平台延伸的,我比渴望在这个金融舞台上叱咤风云挥斥方遒一言九鼎,但……为什么是我?

是因为我……会装糊涂?不,聪明如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喜欢装糊涂的人;聪明如我,不会永远的对你某些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你究竟为什么选择了我,我该怎样才能获得你条件的信任,从此让我知情,让我参与到你的策划中。”

其实,安锋觉得目前这种彼此关系还不错,短期内他还想继续,但吴兮悦伸出一根指头,制止了安锋解释,她继续说:“你不在小镇了,你突然给了我一笔钱,你让我知道有沉默就有收获,巴黎如此,这个小镇上的事也是如此……好吧,我知道,如果你下次还这么做,我依然免不了要替你做掩护,免不了一所知的替你应付那些……背后的烂摊子。

我怎么可能拒绝?我知道你在拿钱买我缄默,买我忽视,买我故作不知情。我承认我拒绝不了。我怎么可能拒绝?你才是公司老板,你可以指挥每一位员工,我的拒绝意味着我要失去这份工作,没准整个金融界将因此对我关闭大门。我还期望自己经过十年学习,成为金融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我只能听从公司的安排,听任你把我摆在明面上吸引别人的目光。

我知道,你会不断付我钱,神秘的,不让我知道来龙去脉的奖金,只要我遵从你的安排就会有巨额收入。不断地收获,以及未来的职业规划,使得这份诱惑我抵抗不了,但我心里常忐忑,午夜梦回我觉得这钱我拿得不放心,我觉得我付出太少了而获得太多。

是的,我很明白,我才二十出头,我在金融界是个丁,但你却推着我向前狂奔。奥斯丁基金有五十亿美元,目前看来它还在不断增值着,并不断有资金涌入,这让我恐惧。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掌管如此庞大的基金,可能吗?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所以,我要清楚地知道我的付出。

安然信托、雷曼银行、以及亚洲金融风暴……等等金融界失误,都是像我这么大的年轻业务员犯的,我因为年轻在这行业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但现在,你的某些行为告诉我:如此庞大的资金不过是你的身份掩护,你需要在做某些不想让人看到的事情时,有个不在场证据、给自己披上一层合法外衣。而这件外衣,是价值五十亿的奥斯丁信托。

是的,你想让我来掌管信托资金,五十亿的奥斯丁资金掌舵人不过是你做某些事情的背书,是你引开别人注目的杂耍……不,你不用解释,聪明如你,应该知道现在我需要的不是解释。

这让我恐惧了,我不知道你将来走到哪一步,我不知道你打算于什么。现在,仅仅一个‘我需知情,,已经不能让我放心了,所以我想问: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告诉我真相——全部的真相。”

安锋笑着上前拍拍吴兮悦的肩膀,轻轻地扭转吴兮悦的身体,半推着她走向汽车,同时柔声安慰:“你呀,过于神经紧张了。你觉得,我一个身家五十多亿的人,会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不,我的个人信用完美瑕,而这里……这里国情不特殊的,你不用担心会株连到你。嗯,举个例子吧,即使我是黑手党党魁,我这被抓捕后也牵扯不到你。你看,现实中,有多少黑手党贩毒被捕,在他们公司打工的员工,何曾受到株连?”

吴兮悦深吸一口气:“真是生命中法承受之轻啊……事到如今,你还说的轻飘飘,你觉得,我会妥协吗?我会就这么算了?”

“这个……这个故事很长,而且我不能说。你要理解……嗯嗯,开车——”安锋用充满诱惑的语调催促道:“……开车吧,我们又很远的路要走。而且你应该理解,人世间有很多东西,你须弄得一清二楚;人世间有很多事,根本法用语言说得清。”

吴兮悦坐到司机位上,深深吸了几口气,一边拧动点火钥匙一边反复做心理建设:好吧,安锋虽然有事瞒着她,但论如何,这国度没有株连罪,不管安锋做什么都跟她……怎能没关系呢?五十多亿资产掌控在自己手里……哦,我把五十亿交给什么样的人,自己才能放心?

吴兮悦是从小学开始就在英国学校就读的,在她所接触的教育理念注重感恩,注重责任感,注重……有多大脑袋带多大帽子。幼年时的**生活经历,让吴兮悦对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充满警惕,她知道没有付出没有收获,现在一个馅饼砸上她,这馅饼所附带的秘密,有可能让她死完尸……

安锋这个假期休的是“哥伦布尔日”假期,哥伦布日为10月日或10月的第二个星期一,当天正是哥伦布在14年登上美洲大陆的日子,南北美洲多数银行、学校均于该日放假。这个假期也是为了庆祝安阳与张舒婷考上驾照

众人开车从纽约往俄克拉荷马州途中,两个司机为了练习手感,争着抢着轮番开车,结果日夜不停地开了数千英里,不过花了两天时间。而回去的路上……回去的路上已没有时间限制,大家走的很悠闲,当天,两人在路边汽车旅馆停下,顺便在旅馆买齐了野外宿营设备,准备回去的路上不限时间不限地点的随心所欲驻扎,好的畅享美景,以及……以及美色。

一路上吴兮悦都在若有所思,两人在汽车旅馆租下了两个相连房间。这种高速路边的汽车旅馆多是用列车房拼装而成,旅馆内也没有服务人员,需要什么服务则采取投币式,水电什么的,电灯电视都需要投币开启。超市也是投币式的

这样的路边汽车旅馆常常用几栋列车房拼成一个“h”型圈,到了夜晚,荒野上很寂寞,整间旅馆往往没住几个人,真正是“连声鸟叫都没有”。

安锋开了两个房间,但吴兮悦坚持要在安锋房间内洗澡——“周围几百里没有人烟,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环境,我有点怕……”吴兮悦对此解释道。

二十分钟后,吴兮悦披着浴巾走出浴室,她走到安锋面前,轻松地解开浴巾,平静的说:“我想,你需要一件抵押品。而我身长物,能抵押的,只有这付身体了。”

厚重的毛巾像仙鹤身上的羽毛飘然而落,沉降到了她的脚踝上。让安锋吃惊的是,浴巾里面空一物。于是,刹那间,只见她纤毫毕现春光大展,如同一道眩人眼目的闪电,刺得他差点睁不开眼睛。那一对白色梨桃乳颤颤翘在胸前,抖动着。

“天啊,是多么美。”安锋略有点沙哑的嗓音赞美着。

二十岁的青春是疯狂而冲动的,这时候,安锋表现的完全像个冲动青年,他没有让眼前的美好错失,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他纤细的腰肢——那副腰肢很柔软,安锋触到时,肌肉惊恐地缩了缩,吴兮悦平静的问:“你接受了吗?”

“当然……法拒绝”

安锋拦腰抱住柔软的腰肢,送上一个亲吻。吴兮悦浑身在发料,脸上涨得通红,稍稍扭动着身子,用舌头舔了舔于燥的嘴唇——红艳艳的嘴唇很挑逗人,安锋的手顺势向上游动,拨弄那早已发硬的樱桃尖。吴兮悦身子一软,头埋在安锋脖颈上,呼吸着男人皮肤散发出来的汗味……这味道剌激得她要晕眩

她的嘴唇潮湿和温暖像奇异的花蕊吸引住了他,安锋肆忌惮地把舌头搅进了里面,他们的舌头像名贵丝绸那样柔滑地叠绕在一起。他的一只手抚到了她的胸,轻捻那突起如花蕾的樱桃,另一只手滑到了她的大腿上部,她的身上逐渐有了异样的感觉……身体的喜悦突如其来。

安锋另一只手往下滑,沿着她的臀缝抚摸到了她那另一处。

毛发紧靠的地方,是那饱满厚实的肉瓣,鸡冠一般的嫩芽微微吐出滑腻的湿润。那地方丰腴肥腻饱满微启,把整根手指陷了进去,果然里面紧紧窄窄。

吴兮悦受不了这样的挑逗,一个屁股扭摆得……风情万种,竟伸出一双纤纤手朝安锋胸前摸去。安锋轻轻地举起对方,吴兮悦稍一犹豫,随即双手忙乱地在安锋裤腰间摸索,轻轻解开他的裤腰带。

双方仍在激吻着,吴兮悦紧紧搂着安锋,她跨上了安锋身上,腰肢一扭,焦灼的挤了挤安锋,顿时,她只觉得一个坚硬的东西慢慢滑进体内……那东西几乎把她撕裂,刺穿。

安锋感到自己的进入引来一声似哭似笑的长吟,随即感到温湿的气息所包围,顿时感贯穿脑髓,他不仅抬高起身体,将小腹往上顶凑起来。吴兮悦则松开了手,屁股也随着往下压迫……

这正是安锋期待已久的挺进,但是,他操纵、控制她的优势也到此为止了。吴兮悦突然加了挺动,在上面拚命地挫顿、驰骋。

就这样一会,吴兮悦的感已是一浪高过一浪、**迭起时的她那表情,美艳得像是怒放了的鲜花。她面部轮廓本来就极是雅致,五官均匀眉清目秀,那是张能激起男人好奇心的甜美脸庞,此刻在**的操纵下炽热燃烧,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扭曲紧皱到一块的五官时而像哭、时而像笑、时而苦闷难捺…

只为了看到这张柔和、痛苦奈而风情万种的脸,安锋倾注了所有精力,竭尽全力压抑自己的要宣泄的冲动……不一会儿,伴随着一声低沉悠长的呻吟,吴兮悦已是达到**,她紧紧搂着安锋,紧紧地,仿佛不忍松脱。而安锋觉得对方在他怀里不断地抽搐着,他的雄健突然遭遇了一**禁锢,那一种紧紧的吸纳,是她温润柔软、具有吸盘般粘着力的……乐之蕾,它们一经触动即就喧闹舞动起来了。

那一瞬间,他不打算忍耐下去,他释放了自己的所有激情……

数分钟后,两人躺倒床上享受彼此的余韵,也就在这时,安锋的手机铃突然响了,听到铃声的吴兮悦没有退缩没有回避,她的手指继续在安锋胸前画圈圈,并轻声询问着:“我怎么样?”

好吧,安锋……不回避了,他摸索着摸出自己的电话……这电话是芮恩打来的,肯定是关于马立克的进一步消息。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九章 突击、突进

第二百三十九章突击、突进

怀中的吴兮悦感觉到安锋的犹豫,她歪着头嘲讽地看着安锋,却又顺势向安锋身边靠了靠。

安锋接通电话,平静的说:“嗨,芮恩·莱特先生,我正在度假,你有什么事?”

称呼对方全名,却又是完全正确的全名,但既不报告“通话环境安全”、又不核对双方通话密码。这说明……

芮恩苦笑了一下,他转用犹太语说:“不,你信任身边的女人,但我不能指望这个,我们还是在约定一个谈话时间吧——是紧急情况,十分钟内我需要得到回应。”

“好的,我马上跟你联系”,安锋同样的转用犹太语回答。

吴兮悦伸手在安锋胸膛上画圈,好奇地问:“芮恩·莱特?是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的总裁芮恩·莱特?”

安锋点点头。吴兮悦立刻感兴趣的问:“听说他是犹太人,平常往来的时候都是些背景很深的古老家族,你怎么会认识他?”

安锋反问:“你怎么知道他?”

吴兮悦骄傲的扬起小脸,炫耀道:“我特地背过企业名录,注册资金上亿的企业,我一个都没放过。据说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很神秘,不喜欢跟外界交往,但业内,贵金属行业内的公司老板,对这家企业很敬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认识他的?可以介绍我认识他吗?”

安锋起身穿衣服,他探头一个亲吻封闭了吴兮悦的嘴,也堵住了她的问题:“抵押品要有抵押品的觉悟,乖,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我跟他有点……交易,需要私底下密谈。”

好吧,既然对方有名有姓,而且确实是业内名人。吴兮悦也不怀疑了,她翻个身,舒展一下美丽的身躯,感受一下身体的饕足与慵懒,妩媚的说:“好吧……老板,要点回来噢。”

安锋走出列车房,走到旅馆后的荒野中,左右数里杳人烟,只有公路上稀稀落落。偶尔擦过的汽车,在这里需担心有人窃听。

芮恩的的话很急促:“根据你送来的土样,我们判定这是土库曼斯坦的土壤样本……哦,你还送来的一张家庭照片,已经证明这照片是在土库曼斯坦科佩特山脉某处山谷拍摄的……而你得到的那几张信用卡。消费记录显示这几个人从巴基斯坦出发,辗转去了波罗的海三国,而后深入科佩特山。

我们已经确认:信用卡上资金,确实来自巴黎律师事务所的秘密账户,这笔钱是由几个法国阿裔富商捐助……”安锋打断芮恩的话:“啊哈,芮恩先生,我是行动组成员不是法官,你不用跟我讲证据,直接给我讲目标就行。我只需要知道任务目标。”

芮恩在电话那头尴尬的嘿嘿笑了:“好吧,我们的行动已经批准了,我刚才在拨款委员会那里陈述理由,意中向你背诵了针对拨款委员会说的话……

好吧,我们的侦查卫星将于三小时后抵达目标区域上空,一小时后可以做出是否攻击的决定,现在,我需要你带领的小组前往土库曼斯坦,立刻、马上

我们的任务是:对方所在组织在波罗的海三国,以及土库曼首都阿什哈巴德等地,沿线都有专门接应、接待投奔训练营的人手。对于该基地的武装攻击只能保证摧毁训练营,但却不能摧毁输送训练营学员的通道,我们需要有人化妆进入该基地,弄清楚他们的布置,然后采取摧毁行动。”

安锋立刻接嘴:“我负责后半截吧,我的女人在这儿,我暂时离不开。”

芮恩叹了口气:“其实你才是最合适人选——你是亚裔,你会多种语言,你擅长扮演不同角色……”

“不,我刚刚回来,情绪还没从上一个任务恢复。再说,我没有任何准备

深入对方组织内,扮演一名被招募的训对象,跟事后突击给与对方毁灭性打击,这是两种不同类型的活儿。前者要接触各环节极端分子,留下许多存在痕迹。而后者嘛,可以像蛇一般潜伏在暗处,然后猛烈一击,事后深藏功与名。

极端分子都是疯子,安锋虽然自信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但他却不希望被极端分子盯上,成为他们不死不休的追杀目标——他现在已经被人追杀了,不想再招惹多的仇恨。

不能不说,外围组织享受的自由度比较大,芮恩只是沉吟一下,马上屈服了:“好吧,如果你坚持,那么你可以完成你的度假——后续行动大约在十天后,你的小组人手够吗?需不需要再加几个?”

安锋想了想,回答:“如果,那个训练营常住人口超过五十人的话,我确实需要多的武装人手。”

“那么让丹妮尔带人去,她的小组也有十几个人,比较擅长沟通与社交。训练营在阿什哈巴德有一群接引人员,她们负责找出那群人来,你则负责保护她们。

我们还有一组突击队员,大约十五人左右,全部派往当地,由你负责指挥

挂上了芮恩的电话,安锋接通了巴黎古城堡。这段时间,胖女与奥德尼等人一起在古堡进行着翻修工作,努力把古堡建设成他们的秘密基地。这个活儿他们于得很不错。

安锋在电话里通知胖女,从他的邮箱中下载芮恩发送的资料,而后补充道:“我的人帮我在土库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郊外弄到了一处……军方废弃疗养院,我们在那里设置前线指挥所。诸位,五天后,土库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见。”

安锋在野地里待了半小时,重回到旅馆时吴兮悦已沉沉睡去,安锋钻进被子,轻轻搂紧了这位昔日召集生,对方显得很安静。第二天天亮后,吴兮悦依然很安静,至始至终她没有追问芮恩的电话内容……当然,接下来的度假旅程很旖旎,很哈皮……

三天后安锋回到了纽约,他没有把回家的消息通知其他人,因为接下来要出任务,他连樱花别墅的门都没进,把吴兮悦送到门口,两人相互吻别,他转而去了韩芷烟所在公寓,在对方客厅留下一张小纸条,问询了一下对方安好,立刻去了他百老汇的公寓。

百老汇这间公寓只有奥德尼与陈文文曾短暂借宿过,但现在奥德尼不在了,陈文文去了林肯市。这间公寓就成了彻底的私密场所,独自待在这个公寓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临晨,在晨曦朦胧时安锋乘车抵达机场,泽西县机场内,属于他名下的机库停了一辆飞机。

这是一架……被情报机关刑警改装的高速商务客机,机身上涂了隐身材料,机舱前半部分改装成空中移动办公室,而机腹内则装了大约四十吨各类情报器械——以后这将是安锋的移动基地了。

身材魁梧的阿盖尔早已经等候在机舱内,见到安锋他嘿嘿笑了,等到机场的地勤人员离开机库,他这才憨憨的说:“你朋友好有钱啊,刚才,他把这架飞机送过来,地勤人员说,这飞机价值上亿。”

岂止价值上亿,这架飞机价值十数亿。

安锋并没有多解释,过了一会儿,他小组的另两位战斗人员:蜥蜴与野猫也赶到了。这两位大家还并不熟悉,所以安锋并没有告诉他们详细情况,面对他们的惊叹故作一副神秘状态,任他们去猜想飞机的来处。

又等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另两位组员也抵达了飞机机库——这两位组员是以龙卷风保安公司名义,刚从间谍训机构够买来的人。他们之前没有任何服役记录,完全是情报界的一张白纸。

这两个人的“转会费(培训丨费,或称工作签签字费”每个人大约五百万美元。他们是一男一女,男性是典型白人,有着西班牙与希腊的混血,头发是黑色,眼珠是绿色,个子超过一米九,相貌长着一副大众脸,让人看过就容易遗忘——他绰号“左手”。

两人当中的那位女性一头短发,长着一张中性化的脸,表情很硬朗,有种女汉子的大大咧咧风范,但她言语不多,比较沉默不多话——她被称为“右手

来的“左手”与“右手”都有飞行驾驶执照,这次飞行申请就是以他们的名义通过塔台的,这两个人到时候还有一个看守飞机的工作,当然,这要到地方再看情况了。

机场塔台通过安锋的飞行申请后,一辆电瓶牵引车慢慢的驶了过来,开始牵引这架飞机驶离停机库,并驶入机场预备跑道。停了一会儿,另一架电瓶充电车过来,辅助飞机发动引擎,等引擎开始轰响后,左手缓慢的操纵飞机进入预备跑道,而后根据塔台的指示,将飞机驶入五号跑道……

不久,飞机开始轰鸣,进入起飞跑道后,飞机毫不停留的持续加速,而后整架飞机像袋鼠一样轻轻一跃,跃入半空中,而后机头昂起,像大雁一样,平稳而优美的飞向半空中。

“完美于净利索”,安锋这么评价左手与右手的飞行。

这架飞机属于一架私人定制客机,它不是小型飞机,机腹内光是燃油就携带了四十吨,加上四十吨的货物,以及飞机自重,这架飞机整体重量超过一百吨,完全可以适应长途飞行。

等到飞机飞入国内最后一个飞行节点后,安锋吩咐左手:“开启电雷图层,飞机转向,下降一千米高度……”

这架飞机身上涂的防雷达波涂层与潜艇上涂的不一样,潜艇上涂的是一种胶质涂层,外形类似鲨鱼皮。而隐形战机上涂的防雷达波胶层则是一种软瓷,像一个个瓦片一样,鱼鳞般的嵌满整个飞机,而这种鱼鳞式设计则是为了方便维护与换。

安锋这架飞机上涂的防雷达波屏蔽层则是一种智能化涂层,平常这涂层并不显示它真正的作用,只有当飞机高速行驶起来,大量的风掠过飞机表面,给飞机涂上一层游离电子后,它的真正作用才能呈现出来。

潜艇上的防雷达波涂层是以吸收雷达波为主要手段,达到防止雷达波窥探目的,隐形战机上涂的防雷达波涂层是以漫反射方式削弱雷达波反射。而安锋飞机上涂的防雷达波涂层,则是以主动电离方式于扰雷达波形成的回波,当然,这一种手段只有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才能使用。因为这样一来,飞机上的防雷达波涂层就是消耗品,数次飞行之后就需要重涂装表层。

飞机隐身之后,下一个飞行塔台并没有接到安锋的飞行信号,而国内的飞行塔台则以为安锋已经飞出境,他们可以顺利地交接对这架飞机的飞行监管……二十分钟后,安锋的飞机经过数次调整方向,伪装成伦敦飞来的飞机,向俄罗斯申请飞越领空的许可。

飞机从北冰洋方向飞入俄罗斯远东,速的掠过大西伯利亚后,飞机在蒙古经停加油,这时,飞机上的左手和右手已经悄然离开飞机,他们将装作从冰岛来的游客,自蒙古申请进入土库曼斯坦的阿什哈巴德。

再经过一个小时的飞行,安锋开的飞机慢慢的在阿什哈巴德机场滑行,刚刚从独联体分离出来的土库曼斯坦,市场经济的气氛并不浓厚,这里没有出租的私人飞机库,飞机只能停在机场停机坪上,不过这样也正好,在当地雇一家保安公司看守飞机后,摆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飞机,倒是不容易接近。

阿什哈巴德是一座典型的中亚城市,它的各种建筑既保留着苏俄时期追求宏大追求规模的高大上气魄,又保留着浓郁的伊斯兰教秀丽风格……说实话,这座城市的风格让安锋说不出来比拟的词,它像是坐落于牧场上的现代化宫殿,每栋建筑之间的距离拉得非常开,充满牧场风味。而不同风格的建筑用途区分非常明显——市政建筑都非常高大上,而民居则有一点阿拉伯风格。一端是巨大的石柱,巨大而方正的门,厚厚的石墙,一端是圆形穹顶,弧线形户

阿什哈巴德这座城市,从地理位置上说也是一端沙漠,一端高山——卡拉库姆沙漠和科佩特山交界处。整个城市占地面积约300平方公里——这是个何等巨型的城市,但这个城市的人口却只有……ur万

这个国度以盛产石油与天然气著名,所以这国家的汽油价格是全世界最低的,丰富的石油资源也让政府格外慷慨,该国国民的水费、电费、医疗费、卫生费都是免费的,而公交费用……据说该国对公交进行收费是为了统计人数,所以在该国,坐公交车的费用可以忽略不计。

总得说来,土库曼斯坦立场比较亲西方,为了摆脱俄罗斯的钳制,它巴不得像波罗的海三国一样,哭着喊着加入欧盟、加入北约,但可惜因为地处中亚,北约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所以他们的打算完全落空了。

但同时,该国也是一个被极端宗教组织所影响的,宗教情绪格外浓烈的国家。

随着阿富汗被攻陷,巴基斯坦军方的态度软化,很多极端组织的恐怖训练营开始迁往中亚这一带,这里地广人稀,而**之后土库曼斯坦学西方学了个半吊子,它像俄罗斯一样敬畏权势,严格以等级划分人群,却又像西方那样对私人财产极端尊重。同时,因为地广人稀,又因为过去的集权统治崩溃,所以该国建立在乡村的权力机构以彻底不存在了,很多乡村地带,该国的权力机构自**之后就没有人去过。

于是,这里每一个村落都成了**王国,村民们只认识村长,不认识总统

安锋所选择的落脚点位于首都南郊,因为在首都附近,这里所在乡村的**王国气氛被削弱了很多,好歹安锋的邻居还知道总统长啥样,这就是巨大的进步了。

安锋买下的这个农庄过去是苏俄军官俱乐部,类似这样的俱乐部在首都附近有十余座,但大多数俱乐部都是设在城里,至于郊区嘛……俄罗斯裔的军官喜欢去里海、波罗的海地区度假,而中亚地区的军官看惯了广阔的牧场与蒙古包,他们对首都郊区的度假村不感兴趣,这也使得建立在市郊的军官俱乐部几乎人问津,于是度假村内很多设施虽然老旧,虽然有点落伍,但它们明显的使用次数不多,外表看起来很。

土库曼斯坦自从**后,遍布全国的前苏军设施纷纷出售,这座昔日的汽车兵俱乐部,或者说汽车兵度假村经过几次转手,最终被一个亲西方的商人买下,并当做礼物送给自己的西方合作伙伴,如今这座俱乐部转到了芮恩手里,最后挂在了安锋手下。

阿什哈巴德最大的特色就是地广人稀,这座俱乐部同样保持了这个特色,占地百余亩的大院用高高的围墙砌起来,里面的建筑除了一座大礼堂,就是三栋隔得很远的三层小楼,每层楼都是大房间,只设立两户入住房间,整个大庄园只有十八个套房,能接待的客人不多……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章 地狱之门

第二百四十章地狱之门

这座度假村内的大礼堂倒是维持一贯苏俄气势,门厅迎门处是数根从地到天、粗大笨重的东罗马立柱,户方方正正,宽大高挺,墙壁厚的足足能横躺下一个人。最进了大门里,所有的房间都是架空木地板,春季时人们可以打开地板龙骨下的通风口,让房间凉爽透气,冬季则塞紧通风口保暖……

礼堂大楼有四层楼,一层楼梯间位于大厅中央,楼梯口直通大门边。这副悬空的楼梯将一楼分割成四五个不同的开放式会客厅,紧挨着楼梯的区域是两个呈八字形排列的柜台。柜台延伸出去,则是长长的酒吧水台。

从这楼梯上去,二楼三楼楼梯两边,一左一右分布着两个同样大小的会议厅——这也是度假村的舞厅与小剧场。唯有在顶楼位置,左右两个大厅合并为一,成了一个敞亮的,宽阔比的楼顶大礼堂。

苏俄时期,这座度假村是当地装甲兵们寻欢作乐的地方。而苏俄式权贵享受从来是不计成本的,这个庄园占地如此之广,却只有几间住房;礼堂如此宽广,却只有数间可以待客的厅堂。而阿什哈巴德风景并特色,重改建这座度假村把它变成旅馆或者什么私人会所什么的,能有多少游客青睐这里却不一定,投入产出最终不见得成比例。

于是,这座度假村被废弃多年了。多年来,庄园附近的老百姓心心念念的就是重开度假村,把它变成一个接待游客与有闲有钱阶级的娱乐场所,这样以来,当地的土地价格能够升值,姑娘们则可以去俱乐部打工……

安锋这次购入度假村后,似乎让附近的村民隐约看到了希望。随着安锋的到来,零零碎碎的,有不少男女从世界各地先后赶来,不引人注目的进入农庄——貌似这座度假村的业主神通广大,正在为度假村造势宣传。

随后,度假村开始雇保安、雇清洁工……所有的动作都显示,农庄的业主有意将这个产业重包装一下,让它能产生巨大效益,而不是放在那里浪费钱。

那些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客人都是些年轻人……其实这些年轻人都属于超智协会、普罗米修斯协会会员,至少是那些协会的外围人员,他们这次出行的费用由安锋全部承揽。安锋打得旗号是赞助两家协会,并借此与它们搞好关系。而协会则可以利用这次赞助,犒赏本协会的忠诚支持者,以及热心会员。

阿什哈巴德虽然没有风景,但土库曼斯坦却有个闻名全球的风景之地——“地狱之门”。

貌似这种钱多的请别人帮自己花的习惯,是典型花花公子症。一个外国花花公子邀请了一堆朋友过来看当地风景……度假村所在居民迅速理解了安锋这种败家行为。

花花公子那群朋友来到此地后,孤男寡女的,不免要请一些当地美女明星模特一起陪伴,大家寻欢作乐一番……没人知道,这些人的寻欢作乐是为了掩饰度假村出入的安锋同伴。在这些人的掩护下,左手、右手,野猫、蜥蜴等人悄然进入这家度假农庄。

随后抵达的奥德尼、胖女、罗杰与若瑟也在一天后赶到阿什哈巴德,奥德尼与胖女进入农庄后,独自占据一整座小楼,开始架设卫星天线构建临时指挥中心,而若瑟与罗杰则以普通游客的身份,入住到农庄附近酒店,扮作普通游客等待出发命令。

其实若瑟与罗杰这次可以不用来,比如安锋这次就没有让蜜雪儿跟随,他让蜜雪儿去了临近的阿塞拜疆,以便有意外状况可以随时接应,但安锋并不认为这次行动能够用得上蜜雪儿。因为这是一次突击行动,这是一次暴力试炼。

以花花公子形象来这个国家的安锋,自然要带着一群朋友四处嬉皮——其实这群朋友安锋一个都不认识,他是以俱乐部赞助人的姿态,资助两家高智商俱乐部,而后俱乐部以福利形式奖赏会员,以及活跃的外围分子……当然,俱乐部不会向他们的会员说明安锋就是外来资助者,安锋是以俱乐部普通会员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带着一大群男女在市里呼啸了一周,整整一周当地闻都追逐这群高智商游客,报道他们花样百出足够奇足够搞怪足够想象力的嬉皮玩笑,吸引了足够的眼球之后。一周后,丹妮尔报告:卧底已经被人从阿什哈巴德接走,秘密前往附近训练营,随后,一架专机拉着这群花花公子们动身前往“地狱之门”

这群人出发之前,位于当地的突击队纷纷就位,等待突击行动的信号,与此同时,蜥蜴与野猫等也随后赶到了地狱之门附近。

“地狱之门”是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天然气深坑,四十多年前,一群苏俄勘探队员撤走自己的勘探井架后,钻探装置下的一片泥土倒塌,留下一个直径约100米的大洞,这个洞里不断冒出有毒气体,为了防止有毒气体外泄,勘探队员他们决定点燃漏出来的天然气。于是,熊熊大火已经燃烧了43年仍未熄灭。

该洞穴真的有如地狱一般,这些年不知已经有多少吨优质气体被烧掉,专家表示,感觉这洞里的气体似乎是穷尽,完全烧不完的。

观看“地狱之门”在夜间最为合适。当夜幕来临时,整个地狱之门像是《魔戒》中的魔界领主丢弃戒指的火焰坑……安锋私下里猜测,没准那段电影情节就是在地狱之门拍摄的。

黑暗中,地面上出现一个直径百米的大洞,整个洞口红艳艳的,洞壁的火光并不是熊熊燃烧,冒起数十米高的火柱,那些火焰像是熔岩小溪一样,或者像火舌一样,不停地在洞壁游走窜动,于是整个洞口看上去,仿佛是一个不断跳跃着,橘红色的魔鬼眼珠,而这眼珠上,一团团火焰游走不定,发出橘红色的,黯淡然而灼热的火光。

安锋曾经看过火山喷发,他曾经尽可能接近喷发的火山口,俯视翻腾的熔岩口,当初做这个行为是为了测试自己的胆量,测试自己的忍耐程度,那时候他虽然身处火山口,但却并没有恐惧。

然而站在“地狱之门”边,不知不觉的,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这只巨大的、橘红色的眼珠仿佛是活的,它不断跳跃着,忽明忽暗中,仿佛是不断眨着眼,闪动着恶意的目光,以至于站在地狱之门边总感觉周围有一股阴冷气氛,即使周围的空气是灼热的。

“地狱之门”喷出的是有毒气体,当然,也有一些天然气,所以参观地狱之门的游客都带着呼吸器,呼出呼入的空气都通过两个“猪嘴”过滤澄清。于是,阴暗的光芒之下,参观地狱之门的这群游客个个面目不清,仿佛一群伫立在黑暗中的猪妖。

高智商的人喜欢刺激,喜欢挑战,虽然“地狱之门”没啥好看的,但这群超智协会、普罗米修斯协会来的人,个个都充满兴奋,他们举着相机噼里啪啦照了一张又一张,有大胆者尝试用降落绳降落到火焰深处,拍摄底层的清晰图片……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安锋已悄然隐退。

接替他上位的是……假扮他的奥德尼。

这时候,安锋已经到了距“地狱之门”一英里外的停车场,坐进停车场内一辆别克商务车上。别克商务车里没别人,出了安锋还有丹妮尔跟她的女卫士,以及一位计算机女黑客。女黑客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噼里啪啦不停地敲击着键盘,调出一个个卫星图像,从空中多角度俯视着一处山谷小村。

安锋在旁边说出了一长串数字,这是一个通讯频道的波段与进入密码。丹妮尔的女助手伸出纤细的指头扭动表盘,将频率固定在安锋所说的,输入解密程序,她对着耳机交流几句,而后一俯身,从办公桌旁边的柜子里取出几副耳机,交给安锋与丹妮尔。

安锋摆手做了个拒绝姿态,他没有接耳机,反而盯着对方纤细白净修长的手指,色迷迷的说:“好漂亮的手指,嗨,你……有转会意思吗?我哪里正好缺个人……”

“卡尔森你个色鬼”,丹妮尔强行插入打断了安锋的调戏:“这是我的人,是我的女人”

丹妮尔接着转向那位计算机女黑客:“莫妮卡,男人都是渣,别看他外貌英俊举止绅士,其实他就是偷心贼,他是……”

这会儿伦到安锋打断对方了,他指指自己的眼镜框,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微笑着解释:“换个话题吧,我不需要耳机,我的小组成员已经就绪,所有通讯频道现在都已打开,这个……”

安锋指了指丹妮尔女助手递过来的耳机,摇头说:“我不能让自己耳朵里充斥两个声音频率,所以,你最好把耳机收到的声音转为外播,让喇叭直接播放收到的内容。”

丹妮尔四处望了望,她的女助手立刻轻声提醒:“塞尔维娅就在附近,我们是安全的,即使声音偶尔泄露,对当地人来说,那也是外语。”

据说,丹妮尔这一组人手全由女性组成……好吧,丹妮尔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正确的说她是个女同性恋者,她的组员也是她的女友,整整一队“蓝色”女友。

丹妮尔翻了个白眼,接受了安锋的建议,随着她的点头,她的女助手、也是她的女友,冲安锋甜蜜的一笑,伸手拧开了通讯器上的喇叭,顿时,胖女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好吧,现在由我来介绍情况。我们的目标是一座青年经学校。

没错,他们把类似的青年训练营统称为‘学校,,或者‘基地,。而学校毕业出来的人,根据音译称之为塔利班,,也就是‘学生,的意思……当然,也有人说塔利班,的意思是:虔诚的、能正确理解经文的宗教学生。

塔利班,这个词不专指阿富汗那群极端分子,其实从经学校里出来的人全自称塔利班,,他们的主张也许是不一致的,也许两伙塔利班不属于一个教派,他们甚至是相互敌视,相互敌对,相互仇杀的,但他们在宗旨却是相同的

哦,其他的细节我就不说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那所山谷学校出来的学生都是一些狂热分子,他们不惧死亡,甚至认为死亡是一种荣耀,可以⊥他们的家族以及遗属获得好的生活,获得别人的照顾,所以……不确定他们的死亡,千万不要以为他们没有危害性了。

你们瞧,屏幕上这座小村,以前是一个自然村落,大约在六年前有人出资,将小村原住民迁往别处,而后,有那么几户人家迁入了这个自然村,开始以当地土著民自称。他们动手改建了村居,并在村口设置了武装哨所,从此这个村落逐渐变得不为人知……

这处小村不是交通通道,没有任何旅客路过那里,除非专门的拜访。六年来,如果小村的人不与外人交往,外人可能连他们的生死都不知情……所以我们对他们六年的变化也毫不知情,土库曼方面也没有六年前的记录……

嗯,就是这样,我们弄不到小村六年前的航空照片。这处山村太荒僻了,它隐藏在群山之中,基本没有战略价值,所以即使过去的卫星航拍照片,也对该处地形完全忽略过去。根据……三天前的航空照片看,这个小村经过了部分改建,但是地面建筑改造并不多。

瞧,村子中心修建了一个大礼堂,围绕礼堂,呈圆形修建了**座房屋——以上这些我是根据建筑的外墙猜测的,建筑外墙的水泥,同位数测试显示,它们只有五六年的年龄。

但这些远远不够,根据对小村的监控看,这段时间常常有一个骡队给他们送去食品,根据小村的航空照片看,有几名妇女还在村落周围的农田里耕作,她们主要种植的是菜田,所以我猜测,骡队里运送的只是粮食,没有蔬菜。

骡队每五天运送一次食品,十二只骡子,根据骡子运载的麻袋体积测算,村子里至少应该有百十个人,所以他们建的房屋远远不够人住。

我这里没有过去的数据,我不知道该村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们运过去多少水泥,以及有多少建筑机械,但我猜测这座小村还有地下建筑,或者至少有一条地道通往村子背后的大山,而大山之中,必定有隐蔽的洞穴,足以居住百人左右。”

胖女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说实话,我不赞成现在采取行动,我认为对这个村落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我没有在这个村子上空看见电线杆,也没有看到任何发电设备,现在的卫星资料不完全,那座小村夜间是什么状况我们并不知道,我还需要多的缓冲时间。”

安锋把目光转向丹妮尔,丹妮尔摇了摇头:“说这些我不懂,我不是突击组的,打打杀杀的我不喜欢,我手下只有四个人喜欢暴力,嗯,她们稍稍擅长暴力,我可以把这四个人给你。你怎么行动我不于涉,当然,也能为力。”

明白了,丹妮尔喜欢当女王,仗着自己有钱,她喜欢圈养以及收集各种女伴侣,为此她身边聚集了一群各种各样的女同性恋,然后这家伙以女王自居…

安锋想了想,说:“山区里通讯联络不便,我需要一台信号转发车,或者强大的信号转发器,同时需要人帮我维护这台信号转发器。”

丹妮尔想了想,回答:“我可以在附近找个村落,以旅游投资或者资源勘探什么的名义,带着我的小组入住这个村落,然后架起卫星信号接收器——这么做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群外国投资商,自然要随时传送资料,保持通讯通畅。”

安锋点点头:“我的替身将继续在阿什哈巴德,领着那群超智游客开消费,我带其余人进入山区,我们会尽量接近那座小村。阿什哈巴德行动归我的替身指挥,山区归我。”

丹妮尔马上跟上一句:“我会用各种方法向你们提供补给,在你们需要支援的时候,我会把增援小组召唤到你们身边。”

几个人又对任务交流了几句,相互留下通讯联络地址,以及通讯波段的解密密码,安锋趁着黑夜告辞——他直接去了四十公里外一家机场。

四个小时后,正是最深沉的黑夜,一架最尖端的电引擎直升机悄悄地降落在这家私人机场,这家机场从阿什哈巴德起飞,带来了安锋等人需要的设备,趁着夜色几个人爬上了飞机,在飞机上换了服装,重检查了设备,飞机则向着科佩特山区驶去。

在一片黑暗中,突击小组六个人降临在黑暗的陌生山区,等待他们的是未知命运……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一章 潜进目标山谷

科佩特山在当地人的语言中称之为呼罗珊山地,山脉的那一端是伊朗,这一端则是土库曼斯坦,山势尾端进入阿富汗。而阿什哈巴德就在山脚下,城市的另一段是沙漠。

科佩特山并不高,最高峰不过三千余米,但整个山脉绵延非常广阔,长度超过六百四十公里,在这样的山区跋涉,不是件轻体力活。

直升机在距离目标村落一百二十公里的地方悬停下来,黑暗中直升机扔下几根绳索,安锋、阿盖尔、左手右手,以及蜥蜴与野猫六个人顺着绳索降落到地面,而后他们打了个手势,直升机解下速降绳,迅速在黑夜里飞离现场。

科佩特山并不荒凉,山南端是绵延四百余公里的山麓牧场,面朝伊朗那一端属于山北,是陡峭的岩壁,牧场山麓形成了广阔的缓坡草原,而山北望去则是层峦叠嶂,每一寸土地都布满了灌木、小树林,以及生长了数百年的白桦树、松树。

当晚,从飞机上降落下来,安锋等人并没有摸黑前进,这片山区他们不熟悉,因为接近目标区域,又不敢点着灯行走,因为夜里头的灯火,几十公里外完全看得到,所以他们只是找了一个背风处,一边静悄悄的整理行装,一边等待太阳升起。

这时候,突击小组一共六人,人均负重八十二公斤,光是饮用水就携带了二十公斤,还有足够这些人一个星期潜伏的食物,以及睡袋,攀援绳,加上足够的武器药。

阿盖尔在这些人里头最是身高体壮,他的旅行背囊里还背了一架人侦察机,而体力第二强壮的安锋则携带了一副四联装的毒刺导发射架,至于其余人,狙击步枪与微信冲锋枪、手枪匕首则是通常装备。为了保证潜伏的成功,野猫还携带了一副弩弓,以及二十四支箭头带氰化钾的弩箭。总之,这些人已经武装到了牙齿,凭借这份火力,大概进攻一座小型城镇不成问题。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其余人留在原地,左手为前档,右手辅助掩护安锋,三个人登上附近的制高点,安锋打开了卫星通讯设备,开始于前线指挥所联系。

这时候,奥德尼已带着那群花花公子们抵达阿什哈巴德,依然在花天酒地,当然,那群花花公子们智商都不低,他们隐约感觉到接待他们的安锋已经换马,但……既然招待的规格丝毫不减,大家本是为了玩耍而来,一些细节问题,就在奥德尼若有若的劝解下被忽略了。

与此同时,阿什哈巴德市郊的农庄里,胖女小时守在电脑前,她从来没有**执行过大任务,换句话说,这个人从来不善于做决定,现在她一个人呆在庞大的基地里,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心慌意乱。

好在,现在不是行动的时机。

“大型人侦察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已经在庄园里平整出一条三百米的跑道,这跑道平常伪装成停车场,等你们需要我们将放飞大型人机——不过,请你们至少三个小时前通报我——人侦察机飞到你们那里至少需要两小时

奥德尼说他三天后回归,还有那位名叫丹妮尔的女士,她已经带着一支车队前往山区,奥德尼认为,后勤补给应该交给他操作,所以他把飞机上的物资给丹妮尔装运了整整两车。不过丹妮尔也说了,她只有四个能打的,而且都是女人,所以打硬仗她可不参与……”

胖女说完后,安锋抬起手腕,开始计时:“那么,我们开始移动吧,每隔两小时为一个口期,如有特殊情况请提前约定。”

这时候安锋几个人活像六个忠实的驴客,他们身上都背着最大号的旅行背囊,上面架着单人帐篷、睡袋、防潮垫等等,每个人还带着军民两用的防碰撞头盔——当然,这种登山头盔其实是特制的,头盔的夹层隐藏着各种电子设备,可以随时添加战术眼镜等附属装备。

野猫负重最少,是毫例外的尖兵,他身上还背了一副大号红外线单兵测距仪,一马当先的走在队列前方,蜥蜴距离他五步距离落在野猫的肩后,他手里持着一杆波兰产的冲锋枪,随时保持ji发状态。

阿盖尔走在队列中央,左手右手一左一右保护着阿盖尔,这是因为小组最重要物质都在阿盖尔肩上,而安锋自然是断后,他除了自己的旅行背囊外,还扛了四联装的毒刺导发射架。

野猫走在山梁最高处,他装扮形似当地教徒,头上裹着大包头,身穿浅灰色长袍,专选择树木稀少的山脊行走。如果有人躲在远处,可以一眼看到他发现他……但他是诱饵。

一般来说,潜伏哨遇到孤身行走的陌生人,第一念头可能不是告警,而是驱逐,或者过去威胁恐吓一番。只有遇到大股力量,他们感觉不能力敌,才会在第一时间发出报警。而野猫走在明显处,其余人躲在山脊背后,依靠夜猫的警戒隐蔽行军。如果遇到意外大家听到野猫的报警信号会立即隐藏起来,如此一来,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就得到保障。

蜥蜴所处的位置比野猫低一个身子,他的脑袋已经躲在山脊之下,行进中,他不时地用挂在胸前的ji光测距仪检查着附近山谷,他的行进路线一直平行于侧面山坡,并保持始终比山脊低一个头。

其余人的身子已经藏入密林中,他们走得很速度很,因为这一天有一百里的山路要赶。

每次连续前进一个小时,山脊上的野猫都会借故停下来,用ji光测距仪检查一遍周围的状况后,然后通知后续人马停止休整。大家休息十分钟后,一行人再重上路。

开始的两三个小时旅程还算顺利,到了中午时分,大家吃过午餐重上路后,才走了三十余分钟,山梁上的野猫突然挥手,示意大家就近隐藏,而他则蹲下身子,脱下身上淡灰色阿拉伯长袍,露出里面穿的淡绿色伪装服。

安锋悄悄跟上几步,先冲左手打了个手势,左手立刻调转身子,手持冲锋枪,面朝整支队伍背后,开始警戒反方向动静,而右手则从背包里掏出了计算机,准备随时连接卫星。中午中间的阿盖尔将自己的行李轻轻放下,用目光询问安锋,安锋则冲他摆了摆手,走过去把自己背囊放在阿盖尔行李旁边,悄声说:“我,等我,我上去看看。”

再起身的时候,安锋打了个手势,小组成员不约而同的开启了耳机——他们需要潜伏多日,而随身携带的电池容量有限,为了节省电力,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通讯频道不能开启。

安锋猫着腰,一路仔细的拨开灌木,向着卧倒在山梁上的野猫摸去。这个时候蜥蜴手持狙击步枪,已经卧倒在野猫身边,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身子翻动,变成仰面朝天的卧倒姿态,发现来的是安锋,他悄悄冲安锋比划着手语。

丛林中吹来的风充满苍翠气息,在浓郁的苍翠味道中,淡淡的飘荡着一股烟草气息,这是典型的当地土烟,纯粹用烟草叶片加工粉碎而成——现如今,香烟里面已经不含任何烟草叶了,大多数香烟里面的烟丝是纸制品,是用烟草进出也浸泡过的纸张。这种纸燃烧起来虽有尼古丁味道,却缺少了纯粹烟草叶燃烧产生的那股浓烈芳香。

野猫把手中的ji光测距仪塞到安锋怀里,而后轻声说:“两点钟方向,三只狗、两个小孩、一个老汉,以及一群羊。”

安锋举起ji光测距仪,利用上面的望远镜功能观察着六百四十米外的草丛,只见前方的山谷缓坡上,零零碎碎的散布着一百多只羊。半山坡、靠近山顶处坐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汉,身披hou重的黑色条纹羊皮大衣,手里不停地晃着牧羊鞭。在黑大衣老汉右前方卧着一只牧羊犬,不远处的羊群里,有两个小孩各自领着一只牧羊犬在撒欢。而羊群……零零星星吃草的羊群布满了整个山谷

风是从老汉那里向安锋方向吹的,暂时安锋不用担心自己的气息被老汉与狗察觉。于是他低下头,暗自盘算着。

野猫在他耳边轻轻说:“如果绕过去的话,需要多花一个小时时间——至少一小时。”

老弱妇幼与羊群,这些字眼曾是海豹突击队的著名噩梦。在美军攻击阿富汗时,有一个四人猎杀小组奉命前去山区潜伏,中途他们遇到了牧羊小孩。这四名海豹突击队员了小孩与羊群——当时,他们明知道放过小孩意味着行动已经曝光,但他们心中的道德底线让他们坚持这么做了。

随后,这些小孩果然回村报了信,五十多名塔利班追杀出来,四人猎杀小组中,有三人丧生,一人重伤,美军后来出动了一个排,损失一架直升机,才将猎杀小组的尸体与伤员抢回来。

事后,也曾有人询问那名唯一幸存的海豹突击队队员,问他当时对放过小孩后不后悔,而他说不后悔,他说自己奋战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孩子与辜人的生命,不对孩子与妇女开枪这是做人的底线,他很高兴自己能在血腥的战争中,保留了自己的道德底线——为此,这名士兵受到了米**方隆重表彰。

对老人与孩子下手,尤其是冲孩子下手,这是大多数人眼中极端邪恶的行为。曾经有部电影讲述纳粹集中营中,描述了集中营中的小孩。纳粹有多邪恶,其他就不用说了,只说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观众都认可这伙人是地球文明的顶级邪恶者了。

现在的问题是,需不需要绕过这群羊以及放牧的老人与孩子。

出发前准备的预案中,安锋也曾准备过备用方案,但那时安锋与奥德尼都小看了山区的牧民,所有预案针对的目标是放牧几十头羊的牧民。因为这样一来,一小群羊散布开,散布面积并不大,多花点时间绕过去就行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还存在一位拥有百余头羊,带了三条狗放牧的土豪牧民。

思考一会儿,安锋奈的打了个手势,野猫明白了安锋的意思,他点点头:“那么,我留在原地警戒。”

这是打算从附近山谷绕过这群羊。

这么做虽然多花了点时间,但却安全,因为大家不知道牧羊人的行进方向,万一那位放羊老汉坐着坐着,想换一片草场放羊,他驱赶着羊群来这面山岗——小组队员就整个曝光了。

野猫留在远处,观察着牧羊老汉的行动,随时给大家提醒报告;左手上到对面山梁上,沿着山梁半遮半掩的走,他警戒的是另一边山坡的动静,而其余人员则全部下到谷底,借助谷底茂密的树木,在树丛中艰难跋涉着。这时候,为了掩盖身上散发的气味,每个人服用了特殊的药丸,浑身上下都包扎起来,只留两个眼睛与一张嘴在外面。

一个小时后,大家走出了这片山谷,安锋开始召唤野猫撤回,野猫随即下到了半山腰——这时候,他与对面山梁上的左手都已经换成了老百姓装扮,所有的武器被分摊在安锋与阿盖尔身上,他们俩手上只拎一柄登山镐……

好容易爬上另一个山梁,野猫重走到山脊上开始警戒,这时候行程已经耽误了一个半小时,接下来的路途便取消了休息时间,众人低头奋力的向前赶路。

沿着山路走不能采取直线,弯弯曲曲的山路限拉长了整个旅途,夜幕降临的时候,众人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只好原地休息一会儿,喝了几口水,啃了两块巧克力补充能量,队伍开始了夜行军。

夜行军的行军模式跟白天不一样,白天队伍拉得很散,行进之间追求的是一个隐藏行踪,而夜间队伍不得不聚集力量,前方的尖兵距离大家不过十余米,坠后的后卫也不过落后五六米的样子。

大家使用的是蓝色荧光的头盔,这是一种特制冷光源,能照亮眼前三五米的距离,但二十米开外,蓝色的荧光灯变得暗弱。五十米开外,则几乎看不到荧光灯的闪亮。

这时候,安锋来充当尖兵了,他有超视感觉,黑暗对他没有妨碍,他尽量选择一条安全的道路,领着大家穿行在茂密的丛林中……深夜两点,经过一番艰苦的跋涉,大家终于抵达了目标所在的小山村。

这一路意外状况不断,安锋带领的突击小组躲过了数多牧羊人,以及两三队打猎队伍,但好在他们有惊险的抵达了目的地,然而预定计划全打乱了。

如果按正常的计划,安锋这队人马应该在日落前抵达目标村落,而后利用太阳的余晖观察村落周围的环境,并选定自己的潜伏位置,然后悄悄等黑夜来临,再利用夜色的掩护四散进入各自村子内部。但现在他们晚到了几小时,夜间一是不便于观察环境,二是担心遇到对方的潜伏哨,所以他们匆匆寻找了一个背风处,连帐篷都没有敢支起,拉开睡袋,各自钻进睡袋里休整补眠。

军用手表的闹铃是采用震动方式,安锋睡了一个小时,被手腕上的震动惊醒,他向四周看了看,借助自己的超视感觉寻找到了小组的哨位,第一个执勤的是阿盖尔,这位大汉白天扛了一整天的包,晚上依然坚守第一班岗。

安锋悄悄地爬出睡袋,而后摸出一块湿巾静悄悄的擦了下身子,擦去了身上的汗迹,山区夜晚的寒冷刺ji的他直打哆嗦,但这样的寒冷也让他加清醒

擦完了身子,安锋用塑料袋把用过的湿巾封装起来,他重换上一身于爽的衣服,昨天赶路穿的、充满汗迹的旧衣服也同样封装在塑料袋内,防止气味泄露。做好了这一切后,安锋卷起自己的睡袋,从背囊中拿出伪装与防潮垫、军毯,悄悄地摸向了阿盖尔的哨位。

接近阿盖尔的时候,安锋发出一声短促的蟋蟀叫声,阿盖尔回了一个信号,他把狙击枪留在原位,空着手离开哨位撤下来,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握了一下手,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阿盖尔选的哨位很不错,前方是一簇矮小的芍药丛,背后是一棵冷杉,树底下的草丛很茂密,钻进草丛后,把附近的草梗扶直,披上伪装,别人不走近,几乎看不到松树底下、灌木丛中有什么异常。

山区的晨曦来得比较晚,随着太阳升起,山谷中心的小山村逐渐显露出来完整身形:这处山谷大约有三公里长,宽有六百余米。村落中央偏西位置是一条季节性的小溪,春暖花开的时候,山上的积雪融化,河面能有十余米宽的水域,而现在恰好是枯水季节,河床上到处是裸露的石块。

一层淡淡的bo雾沉淀在山谷深处,村落的民居只有上半截露了出来,下半截还笼罩在bo雾中。村中心大教堂……上半截是圆顶建筑,虽然穹顶没有任何鎏金装饰,但依然显出一股宏大气势——它足足有二十米高。考虑到这个村落的偏僻,这么多的水泥搬运过来,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量。

围绕这座礼堂的八栋民居,屋门全部冲着礼堂开启,分列八个方向,有点八卦味道。民居冲村外的朝向全是高高的石墙,于是,那些民居每座都形似一座碉堡。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二章 无论死活

借助晨曦的黯淡光线,安锋用手中的ji光测距仪开始测量山岗周围的地势,以及风速等影响射击的因素。而小组其余人员则潜伏于山背后,等待安锋的信号。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跳出了地面,山峰尖端被阳光照到了,bo雾逐渐蒸腾,开始飘散——再过几小时,等接近日正午,阳光可以直射到谷底时,太空中会有一颗军事卫星飞过小村上空,用红外线、色谱分析仪等等扫描村落周围的山岗与岩石,寻找隐藏在岩石中的洞穴。

当然,从太空进行扫描,不可能事巨细。还需要地面部队的配合,以及复查。安锋现在所做的就是搜集资料。

两三余分钟后,隐藏在山脊的队员就餐完毕,本该接替安锋爬上山脊的蜥蜴摸索上前,但安锋却没有让蜥蜴靠近,他用手语告知蜥蜴召集其余同伴——太阳即将出来,随着阳光越来越强烈,露水会被晒于,被脚压倒的青草没有露水,没到了中午就会变得于枯,明眼人一看就会发现人走动的痕迹。

所以,小组队员必须在露水晒干之前,把那些压倒的草扶正,并进入潜伏位置,才能彻底隐藏行踪。

蜥蜴声地点点头,悄然退下后,过去逐一召集自己的同伴,大家静默声的收拾好行李,扶正昨夜压倒的小草,而后两两一组自由结合,寻找自己中意的潜伏位置,而后声息的进入选定的观察位置。

大约五点半左右,小村那颗孤零零耸立的冷杉树上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高呼,这种号子……就是寺庙内呼唤人早祷的嗓音。随着这声号子响,那棵巨大的冷杉树上先跳下来一个少年,等他站在树下伸了个懒腰,人们才发现冷杉树上搭了一个吊床,吊床边树杈上,有个人双手举在嘴边做喇叭状,长声长调的喊着早祷的口号。

这一夜,对方的潜伏哨就在树上睡了一夜。

此刻,安锋的队伍距离潜伏哨有六百米的距离,这距离超出了普通冲锋枪的有效射程,但对方仍在目视范围内,一举一动清清楚楚。

落到地上的潜伏哨伸完懒腰之后,踢踢腿扭扭腰,这时,树杈上的哨兵仍在高呼祈祷,落在地上的哨兵随即配合的冲麦加方向大声吼着。吼完一遍,他转身冲小村方向双手捂在嘴边,继续吼叫起来。两幅嗓音混合在一起,群山反复回荡着一连串回音。然后,地面上的少年叉着腰,歪着脑袋,倾听着群山回应,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欣赏。

安锋一挥手,小组成员在草丛里游动起来。安锋当然与阿盖尔搭档,此时,阿盖尔背来的人侦察机已经转移到“左手”与“右手”身上,他们继续留在山梁处,将负责空中侦察,以及辅助电子设备调试。

山脊的最高处距离小村中心建筑超过一英里,这么远的距离显然不适合潜伏,于是,除了“左手”与“右手”留在山脊,安锋与蜥蜴野猫继续下降——他们所在山梁很陡峭。

安锋游动到山坡底处,找到了一块半大不大的山石,这岩石背后是松林冷杉林,以及陡峭的岩石。安锋匍匐到山石后,开始趴在地上用工兵铲……挖坑

他像老鼠一样挖着洞,不一会儿,双脚消失在洞口,而后继续挖掘着——他比老鼠还辛苦,因为挖出来的土要悄然声抛洒。

等挖好足以容纳两人的藏身洞,前后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时,对方的早祷似乎已经完毕,村落里终于又出来两个人了。这来的两个人依旧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们肩上扛着跟自己个头一般高的ak47,晃晃悠悠、懒散的走向潜伏哨所待的大树,而冷杉树边的潜伏哨直冲来人招招手,似乎在催促……不等这两个孩子走到他身边,他俩已经拔腿向村中跑了,临走时,又大声吼了句什么。

这一声喊叫过后,村中心建筑的屋顶站起来一个人,他站在村礼堂的圆顶上,向自己的同伴学习伸胳膊蹬腿活动了一下,而后两手捂在嘴边作扩音状,悠长的呼喊起来,催促村民们起来做晨祷……开始一天的例行训

半个小时后,安锋已经在藏兵洞上拉好了伪装,他招手呼唤阿盖尔也游动过来。

阿盖尔身躯比较庞大,他身上披着伪装衣,采用匍匐前进方式,蛇一样慢慢在地面上挪动着,足足用了二十分钟才从半山坡树丛中下到巨石边,而后钻进了藏兵洞,接过工兵铲,继续扩大藏兵洞的范围。

藏兵洞上的伪装远远看起来像一堆枯枝败叶,安锋挖的藏兵洞形似一个簸箕状,面朝村落的方向斜斜向下,人卧倒在浅坑中只露出一个头来。

阿盖尔入洞后躲在安锋脚边,在藏兵洞深处继续挖着——他要在藏兵洞里挖出一个深坑,可以⊥人躺下休息。如此一来,两个人可以轮流监视,一人可以躲入藏兵洞深处的猫耳洞里睡觉,一人则趴在坑口执勤。

又过了十分钟,蜥蜴报告他们就位的消息。蜥蜴没敢下到山底,他选择半山腰最靠近村口大树的一片灌木丛隐身,同样在那里挖好了一个藏兵洞,两人躲在了这处藏兵洞中。

藏兵洞挖好后,阿盖尔从背囊里取出一小袋于燥粉,仔细的洒在洞里,这么做一是为了掩饰人体散发的气味,二是为了让洞穴速于燥,以免因躲藏在这里太久,而患上疾病降低战斗力。

既然潜伏在敌人眼皮底下,食物只能是于粮了,而且有气味的于粮还不能使用。于是,安锋与阿盖尔只能嚼着只有盐味,没有任何香料的压缩饼于。一块饼于吞下去后,还要吃两块巧克力,因为巧克力有香味,它还不能打开包装直接啃咬,必须连包装一块吞进嘴里,然后闭紧嘴,咀嚼,最后用舌头把包装里的巧克力舔出来……

山岗上,左手宣布就位的信号悄声传到众人耳机里,随后,耳机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形似蜜蜂的嗡嗡声,人侦察机释放出来了,它将飞到千余米的高空,利用太空照相机俯拍小村周围的动静,拍摄的图像同时通过卫星传递到胖女那里。

人侦察机释放不久,是塔利班们又一天的清晨总结,以及表决心的例行时刻。小村周围的民居纷纷打开门,三三两两的村民腋下夹着跪毯走向村中心礼堂,他们没有进到礼堂里,而是围着礼堂一圈,跪坐在礼堂外的石板地面上,与此同时,悬挂在礼堂屋顶的喇叭鸣响了,塔利班们听着喇叭声,一声一声有节律的吼着口号。

胖女的声音通过人侦察机转发,传递到潜伏人员的耳朵里:“二十三,二十四……从民居里出来了三十二个人,但现在四周台阶上跪坐了八十多个人,估计礼堂里还有三四十个人——这些人夜晚睡在哪里?”

数分钟后,早训丨话结束了,而后是宣教……大约半个小时的宣教过后,跪在大礼堂周边石板地上的塔利班站起身来,而后整齐划一的分为六支队伍,围绕着小村开始慢跑。

他们跑了一圈又一圈,等第四圈开始,大礼堂屋顶的喇叭一声吼叫,这些人开始加速了,全速跑过这一圈后,大喇叭开始要求学生们中速跑、变速跑、高抬腿跑……各种跑。

整个跑步过程持续了四十分钟左右,安锋估算了一下,围绕小村跑一圈大约有八百米,这群人一共跑了十圈,应当跑了有八公里的距离……好吧,接受训练的这群塔利班们体质真不错。

当然,这群人的纪律性也不错,晨跑结束后,这群人按照队伍依次进入礼堂,大约是开始早饭了,早饭过后估计是洗脑,因为之后整整三小时,小村周围没有一个人活动,倒是曾经有四位妇女走出村子,在半山坡的菜田里劳作了一番,为蔬菜浇了水,采摘了几筐子蔬菜后,钻回村子便再也没有出现。

午饭的炊烟是从八栋民居里升起的,等到饭菜的香味充斥整个山谷,有一名妇女领着三个孩子,牵着两只狗,驱赶着三四十只羊向村外走去。当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山谷口,谷口传来了隐隐的驴叫声,数分钟后,六个人驱赶着二十四头骡子或驴,驮满着食品出现在谷口。

距离村口大树约一百米的地方,驼队停止前进,驼队领头人冲树下玩耍的两个小孩打了声招呼,其中一名孩子跑回树下,从树根处摸出自己的冲锋枪,一溜小跑的向驼队跑去,他从驼队的最头跑到最尾,一路用手拍打着牲畜背上的口袋,等跑到队尾后,他绕了个圈子,从另一侧返回,同样一路走一路拍打着驼队这一侧的麻袋。

当这个小孩重跑到驼队前方时,他把拇指与食指塞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而后伸手帮着牵驴子,仰着小脸冲驼队领头人说着什么,风中隐隐的飘来片言只语。

“茶砖……奶酥……我还想……擎天柱、威震天……大黄蜂……”

嗯,这还是个孩子。

据说,这个组织的洗脑口号是:恐怖到婴儿。

据说,他们最流行的婴儿周岁照是:身裹自杀炸腰带的婴儿照。

据说,他们父母相互炫耀与比拼的是:谁家婴儿的炸药腰带照片……威风恐怖。

对儿童开枪是邪恶的,对手持自动步枪的孩子……开不开枪?

训练这些儿童手持步枪的人,又该……

这个时候,六人小组的分布是这样的,左手位于山梁制高点,手里拿着卫星接收天线,怀里抱着枪,负责保护右手,右手手上没有武器,只有一台笨重的军用计算机,她手上的电脑屏幕实时记录着山谷最低点的安锋,半山腰上的蜥蜴与野猫两组人员,双方测距仪里呈现的电子图像。

最接近村落位置的观察哨,是藏兵洞内的安锋。因为位置过低他看不到小村全景,那块供他藏身的巨石刚好在村尾,而村口的冷杉树距离他大约四百米,他身前一百米开外是于枯的河床,身后是陡峭的岩壁,这是安锋等人下山来的北山坡。

而小村南侧则是缓坡草原,力河不远的位置上开垦着几亩菜田,从村落中出来的妇女,迈过河床上架设的一座木桥,走到对岸开始辛勤劳作着——论任何人都不曾向河边、山岭尽处的巨石张望一眼。

在安锋的位置看不到小村全景,他只能顺着河谷眺望村口,但半山腰处的蜥蜴与野猫正好俯视全村,他们ji光测距仪里出现的图像,通过右手的信号转发器,也同时出现在安锋的战术眼镜上。

这时候村口迎出来一波人,为首的是一名脑袋上裹着头巾,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子,这人身前身后聚拢着十多位手持武器的男子,队伍中还有两个男子手持火箭筒,不过大家的神情都很散漫,并不以为他们能在村子里遭遇什么危难。

与此同时,围绕村子中心建筑的八栋民居走出来几个妇女,这些妇女手里都提着桶,铁皮桶内白烟缭绕,这些妇女提桶进了村中的礼堂……安锋眨巴眨巴眼,立刻推测出桶里的东西是何物:原来八栋民居是小村训练营的伙房,这里的妇女是以厨娘形式存在的。

蜥蜴手中的ji光测距仪不断放大倍数,队伍中为首的那位大胡子男,脸部的特征不断被放大,等到整个脸部图像被定格之后,画面上自动跃出六个小框子,小框速定位在大胡子男眉骨、瞳孔、鼻梁、耳廓等部位,与此同时,屏幕上数字不断跳动着……

这时候,同时观看图像的除了胖女,还有丹妮尔,以及远在万里之外的芮恩。芮恩的电脑屏幕上多了一条搜索框,因为只有他才存有大量嫌疑犯资料库。搜索框内,一张张相片速翻动着,最终定格在其中一张照片上,计算机显示这两张照片有百分之九十三的相识程度,芮恩看看照片上标出的名字,他立刻抓起电话,向自己的上级汇报。

“我们逮到大鱼了,我们抓到了p·l·扎卡耶夫。”

对面电话里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我要知道详细情况。”

芮恩立刻接通了屏幕上的图像:“我把情报传递给你,我的一个小组正在那里执行任务。”

实时传递的图像立刻到了高级官员手中,五分钟后,芮恩的上司传来了指令:“你那里还有支援人员吗?”

芮恩恭敬的回答:“我在那附近有两支小组,负责潜伏过去的是最具备突击力量的小组,接应的人手只能保证后勤安全,另外还有一支九人小组,潜伏在附近,我需要两个小时的召集时间。”

“来不及了,我从最近的基地派人去,日落时分他们将以空降的形式抵达小村附近,我还将派遣三架人机升空,告诉我目标所在位置。”

芮恩说出了小村的位置,稍停,他又问:“我的人将怎么配合?”

上司回答:“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让那里的人逃离山区。”

芮恩想了想,补充一句:“我的人只有六个,六个人包围一个村落,估计很难周全。”

上司咧嘴笑了一下:“我刚才查了你的队员档案,你队伍中还有一名级队员。现在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向队伍中的康斯坦斯下令,告诉他论如何留住那位扎卡耶夫,论死活……当然,最好是活的。”

这段对话结束后,芮恩想了想,他在办公室内转了个圈,拿起了通话器,清了一下嗓子,下令:“老鹰老鹰,我是鹰巢,听到请回答。”

胖女听到了,但她却没敢插话。她能接收到这段信号,是按安锋提供的解密密码以及频道波段,同步收听的。但她压根不知道这个频道同时还有别人在收看,而那位收听的人,显然也拥有正确的解密密码。

收到这段命令的安锋愣了一下,他俯低身子,尽量把嘴靠近地面,轻声说:“老鹰明白,我们这里信号不好,声音有点嘈杂。”

同时听到这个声音的蜥蜴野猫,以及左手右手都吃惊的瞪大了嘴,他们彼此做口型询问身边的同伴:说话的是谁?这个中途插入的人什么身份?

下面的对话仿佛是智力游戏的电视秀,芮恩说出一个问题,安锋随即说出答案,然后安锋反问一个问题,芮恩则查阅密码册给出答案,双方一问一答,各自提了三个问题,实际上是通过预先设定的暗号进行相互识别。

毕竟线电信号最容易作假,中间插进一个人来说他是你的上司,即使他的声音里听得很熟悉,也不见得他真是你的上司,因为他有可能正在玩“猜猜看”电话骗术。

双方识别清楚后,芮恩平静的下达指令:“有命令传递给康斯坦斯,命令是:留下扎卡耶夫,论死活,当然,最好是让他活着。”

电话里没有回应,芮恩吸了口气,继续说:“支援小组将于今晚到达,现在卫星已经抵达小村上空,你们的任务就是加强监控,防止任何人逃离。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三章 舍生忘死的……敌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舍生忘死的……敌人

在安锋与芮恩交流期间,驼队最后一批骡子已经过了冷杉树,进入小村范围。

与此同时,有两队人马涌出村中礼堂。他们跨过枯水的小河,走到河对面的缓坡,两队人马围成一个半圆,坐在草坪上,面对自己的教练,倾听教练的训丨导,以及示范动作。而后,两两队员各自出列,站在圈子中心,在教练的指导下联系擒拿格斗。

他们的教练都是中年人,长着一副车臣人的脸,他们绕着场边游动着,不停地纠正着队员的动作。

先出来的这两队人马明显是最先吃完午饭的。十余分钟后,更多的队伍络绎不绝的走出村中心礼堂,其中一个队伍扛着靶子。这支小队远远离开众人的圈子,他们走到山坡尽处,将靶子竖立在山脚下,队员们则开始进行……各种射击动作。

他们居然在实弹射击。

参加实弹射击的小组成员表演了行进中射击、蹲跑式射击、翻滚式射击……从他们的动作看,这些人学的射击技巧全是城市巷道突击战手法,没有阵地战,没有防守战,全是在奔跑中、在各种条件的行进下快速射击。

一时之间,整个山谷显得枪声隆隆,爆炸不断……也就在枪声中,那支驼队开始出村,他们似乎对枪声习以为常,若无其事的牵着骡子走向山口,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一路不回头不张望的快速离开小村。

难怪要选在这样荒僻的山区小村开设训练营了,这种训练方式动静太大,如果周围有人烟,恐怕早就有人向警察报案了。

在回荡的枪声里,安锋压低嗓门,低声冲耳机里说:“原来驼队跟他们是一伙的。”

胖女领会了安锋的意思,她冲着自己的通话器重复:“原来那支驼队跟训练营的人是一伙的。”

芮恩等了五六秒,没有听到任何指令,他轻声发问:“能留下那支驼队吗

安锋轻轻地回答:“不可能,我们已经潜伏好了,无法离开现场,驼队有八个人,附近的武装力量无法阻止他们离开。”

“太遗憾了”,芮恩一声感慨:“还有十四分钟,卫星会飞离小村上空,这队人就要从我们的监控画面上消失了。”

安锋张了张嘴,差点脱口说出:我有超视感觉,可以将他们锁定至少一小时,一小时后,你可以⊥另一颗卫星接手。

但安锋转念一想,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这事儿已经超出了他的……操心范围,还是算了吧。

河谷那边,实弹射击的小组又换了一队新人,刚才射击完毕的小组撤下来,怀中抱着枪,同样围成圆圈坐着,圈中心换了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头,这老头同样留着长长的大胡子,正一脸慈祥的向学生们讲着什么故事,或者杀人技巧

整个下午的训练持续了两个半小时,两个半小时后,所有的人撤离了山坡,他们回到村中心礼堂后,仿佛从地面上消失了,只有几个农妇走过来,开始收拾打扫学生们丢下的子弹壳,整个山谷中只有他们劳作的身影,除了这几个农妇之外,村庄一片死气沉沉,仿佛这村子已经被废弃。

下午四点,安锋带来的无人侦察机已经在高空耗光了电力,为了不惊动小村中的人,“左手”让无人侦察机降落在数座山谷之外,而后,他在撤回来的野猫掩护下,去寻找降落的无人侦察机,同时选择一个合适的空降地点,设置地面标志,引导支援小组顺利空降。

暮色逐渐笼罩了山谷,围绕小村的八座民居……噢,是八座伙房重新升起了炊烟,期间,提醒人们祷告的喇叭又响了一次,可这次没有人出来,小村内的所有人似乎从地面消失了,唯有袅袅的炊烟显示这个村落还有人气。

潜伏一天之后,安锋与阿盖尔开始趁着夜色撤离——他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整天,现在要趁着夜色,到一个能活动手脚的地方,活动一下僵化的身躯

与此同时,蜥蜴也撤回了,他与留下的右手在山顶汇合,而这时候,小村也把自己的潜伏哨放出来了——在野猫的红外线望远镜里,小村中心大礼堂一共走出四个人,一个人上了树上的吊床,一个人走到山脚,蹲进草丛里。另外两个人则跨过了于枯的河床,穿过那片菜地,走到菜地边缘——那里有座存放枪靶的茅草屋。

两个潜伏哨钻进茅草屋里,便不再露面了。

这倒是个新情况,安锋立刻询问远处的胖女:“翻查一下早晨的录像,看看今早有没有潜伏哨从茅草屋撤回。”

早晨的录像分三个角度拍摄,位于山梁上的“右手”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他拍摄了什么,所以需要通过技术处理之后,才能找出潜伏哨活动的蛛丝马迹——今天早晨,大家明明只看见两个潜伏哨。因此茅屋那边的潜伏哨是被大家遗漏了,还是大家疏忽没注意?

必须找出失误的原因来。

胖女在那里缓缓地翻查早晨的录像,但两三分钟后,胖女通知安锋:“也许,你们的支援到了——我这里收到了一个反馈信号,距离你们的位置很近,需要我回应吗?”

胖女细声细气的声音,最适合这种潜伏状况下的对答——大家在通话中都是压低了嗓门,把语速放得很慢,尽量让自己每一个词的发音都很清晰。

安锋用同样细声细气——也就是类似余则成的说话腔调,轻声说:“不需要回应,所有小组成员打开随身携带的敌我识别器。”

经过芮恩的神秘插入,大家已经隐约知道……安锋上头有人。

这就是说大家都不是单于的,他们在一个团队之中,除了安锋这个小团队,他们还拥有更大的团队支援。

虽然大家没有询问安锋那位神秘的插话者是谁,但这时,大家听到命令设么么也没问,默契的打开了身上的敌我识别器。

敌我识别器是一个纽扣大小的无线电发射仪,它只能对外发送一个三十二位的字符串。这个字符串被通话器解读后,通过特定的密码转换,耳机里能听到类似啄木鸟敲击木头的连续嗒嗒声。

哒哒声一共五响,当耳机里传来这个声音的时候,意味着自己人已经抵达

“点火”安锋在通话器里简短的说了两个词,远处山谷内,负责对空降地点进行地面标识的左手,立刻点亮了绿色的荧光指示灯。

这组荧光指示灯是由四十多盏特制的黑光灯组成,所有的灯排列成两行,在地面组成一个箭头标志,每盏黑光灯上还附带一个磁信号感应器,左手接到命令后打开无线电频闪灯。这频闪灯只是频闪毫无意义的无线电信号,不发亮光。

同样的,地面上的黑光灯也不发出肉眼可变的光亮,但在特制的战术眼镜中,那些黑光灯闪现着绿莹莹的光芒,这光亮一闪一闪的,人肉眼看不清绿色光源,但高空中的飞机、以及佩戴特制战术眼镜的空降队员,却能在术前米外察觉这地面指示标志。

这个时候,运载空降兵的运输机飞行高度是一万米高空。机舱门打开后,空降队员戴上特制的呼吸面罩,鱼贯跳出飞机舱口。

他们跳下飞机时,并不打开降落伞,等他们降落到离地一千二百米时,先是两副小型的救生伞紧急张开,稍稍减缓了空降兵的下降速度。而空降兵们利用这时机脱下呼吸面罩。将肩背的氧气摘下,任其自由落体坠落地面,而后启动……身上背的个人飞行器,利用个人飞行器喷射的气流调整方向,寻找地面指示标识,而后,降落在地面指示标识附近。

这是一支昂贵的部队。

这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部队。

一具个人飞行器的价格超过了一架攻击直升飞机,而且个人飞行器每出动一次,用过的单兵飞行器很难被回收,常常要丢弃在降落地点,并进行销毁。

不过,这次他们暂时不销毁个人飞行器——降落区域距离目标村子相隔五六个山谷,他们还要利用个人飞行器,无声无息的直线飞行到安锋潜伏的位置,与安锋会合后了解情况,然后再进行突击……

半个小时后,空降行动结束了,三十二名空降兵有一人不幸摔伤,保持完好战斗力的只有三十一名士兵,伤兵留在原地看守降落点,其余人则……在空中排成三行,呈雁行队列,在黑夜中向小村飞行而去。而左手与野猫跟不上空降兵的飞行速度,他们留在原地照顾伤兵。

也就在这个时候,通讯联络器的各个端口——芮恩那里、胖女那里,都在根据白天的卫星图像研判小村周围的地势。这个工作很麻烦,他们要将卫星拍摄的红外线图像,一点一点的剥落于扰的像素,直到一条明显与周围有色差的通道显示出来。

这是个极度微小的色差。

经过技术处理的卫星图像上,村中心礼堂地下已经挖空,有一段螺旋式扶梯向下十余米的样子,而在地下同样有一座大型礼堂,深入地下的岩壁上,像蜂巢一样凿了很多洞,其中一条洞穴直接通向蜥蜴与野猫潜伏的半山梁,这半山梁同样被凿空了,形成了一个高度十余米的巨大洞穴……

这时候,丹妮尔经过一天跋涉已经抵达潜伏位置——她选择的这处村落中,有一户从目标小村迁出的居民,丹妮尔随行人员中,一位阿拉伯裔妇女已经跟这户人家搭讪上,她勾起了那户村民的愤怒,对方唠唠叨叨开始讲述自己村落的故事。

据说,该村对面山梁上原本有个洞穴,那洞穴不大,但是用来藏粮食足够了。最早,小村居民把那个洞穴当储藏室,以及用来发酵奶酪、存放陈年葡萄酒的洞穴。但因为小村不通公路,来往的交通都需要用驴子实现,而一头驴子或骡子,每次最多能驮百余公斤货物,这导致小村有东西也运不出去,外界有东西也运不进来。

因此,该洞穴所产生的效益不高,村民对此显得可有可无。于是,当有人愿意出资迁移小村居民的时候,小村内原有的二十户居民迅速赞成了——即使原来不赞同的居民,最终也被对方许下的高额酬劳所打动。

大约五年前,村落的原住民们他们快乐的离开了山区小村,他们活着拿钱去了大城市,或者在附近村落投亲靠友……真实状况是:迁入大城市的村民下落大家不知道,但迁往附近村落投亲靠友的原住民们,逐渐死于各种意外,最终剩下的人寥寥无几。

据说,这几年里,也曾有外人向这村的居民打听有没有新迁来的人家,这让迁出来的这户人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于是这户人家匆忙把几个女儿都嫁出去,儿子则带上大笔钱财逃亡阿什哈巴德,从此隐名埋姓。

如今,这户人家里只剩下两个老人,即老人的女儿,老人的女儿招赘了当地村落的男人,使得这户人家在该村扎下根来……当然,他们的存在并没有隐瞒谁,至今他们还幸存,也许是对方精力还顾不过来,暂时没有把他们灭口而已。

这户人家是个聪明人,他们警觉性很高,也正因为如此,丹妮尔他们抵达后,对方立刻主动靠拢丹妮尔,并把真情全说了出去,以图得到这群人的保护

其实他们说的真情也没有什么——根据村民的介绍,可以想象出小村原来的情景:离村最近的山梁上有个熔岩洞,这个熔岩洞很深,可以当地下靶场,因此被某些人看中。这些人进入小村后,用水泥封死了洞口,只留下一条地下通道出入山洞,而封死洞口的水泥,外表则伪装成岩石……经过数年的改造,这些水泥块确实像岩石了,上面已经长满了草,长满了灌木。

村落内,训练营成员大部分时间都不走出地面,因为他们在地下也有各种训练设施。而之所以偶尔迈出地面,是因为地下训没有光线与风速的影响,与实战没有可比性,所以队员们需要不时爬上地面,感觉一下真实的射击环境

地面训练时间很短暂,前后只有两小时时间而已,而地下训…¨安锋如今很懊恼,自己居然没有携带震动感应器,被封在厚厚岩壁里的枪声与爆炸声虽然泄露不出,但地面,其实可以感觉到震动的。

等空降小组抵达后,根据卫星探测图像,几个出入口已经标识出来,突击行动完全交给了空降兵们执行,安锋则招呼自己的小组队员撤离现场,他带着人撤到了相邻一条山,进行短暂的休整。

虽然是休整,可安锋依然布置了防御阵地,他布置的防御方向依然是面朝北,而北边的山梁比较陡峭,山坡上岩石处处,松林长得并不茂密。

清晨的时候,战斗打响了,重型狙击枪虽然加了消音器,但在清晨的薄雾中,沉闷的枪声依旧传了很远,连安锋这里都能听到。

左手抬头望了一眼小村的方向,因为行动完全由空降兵接管,安锋这里看不到小村的画面,他们对战况一无所知,只能进行某些猜测。而左手的猜测是:“村口大树上掉下来两个人,是他们的潜伏哨。”

紧接着,地面颤了颤,稍后两三秒,空中才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响,小村所在的位置腾起了一股浓烟柱,众人把目光都望向了烟柱,安锋却把目光转向了天空,他看到天空火光一闪,一枚导弹脱离了无人机,带着浓浓的尾焰扑向了山村。

刚才那声爆炸也是由导弹引起的,估计攻击行动的开始是被村中心礼堂大开大门引发的——礼堂大门一打开,导弹有了进出口,精确制导导弹顺着大门钻入了地下,引爆的气浪掀开屋顶后,稍后,第二枚导弹扑上去,增加了爆炸效果。

第三声爆炸是由空降兵带来的炸药引发的,这群空降兵们用炸药爆破了水泥层,露出洞穴口的岩石壁,他们马上顺着岩石壁,向训练营内层突击……随着这第三声爆炸,所有的枪声不加掩饰的响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安锋捅了捅“左手”,示意他将激光测距仪对准防御阵地正前方一丛灌木,他轻声轻气的说:“刚才那个方向,草丛动了一下,你检查一下那里。”

其实草坪里没有动静,但等“左手”懒洋洋举起激光测距仪后,他立刻惊恐的张大嘴,伸手开始打手语:“警戒,红外线显示:地底有大型动物接近,两三个,不,七八个,正在向这里移动。”

这时候,大家的长枪虽然留在身边,但因为远离战场,都有点神情懈怠,有的人子弹还没有上膛,有的人枪管上塞的防尘罩都没有摘下来……听到警报的声音,众人急忙卧倒在地,而后快速的整理枪支,进入了战斗状态。

与此同时,枪声爆炸声突然清晰起来,仿佛一个大喇叭正在冲这里播放——别人不知道但安锋知道,通向这里的地道口打开了。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的猎物就是你(上)

第二百四十四章我的猎物就是你(上)

山里的岩层情况复杂,土质疏密度、岩石密度都有差异,地下水的方向也让高空探测卫星经常容易出错。而村大礼堂地底,通往岩洞的地下通道因为经常出入,打扫的很于净,所以这条通道在卫星上被辨认出来。但山中洞穴内,其实还有一条紧急逃生通道,没被卫星分辨出来。

这条通道在岩石缝隙中蜿蜒大约四公里,直接通往了隔壁山谷的尽处,而这处逃生通道的开口正对着安锋设置的防御阵地。

卫星图像上没有显示这条通道,但安锋只要知道岩石后面有洞穴,洞穴里的情况就瞒不过他的超视感觉,当空降兵到来的时候,安锋的超视感觉已经深入到洞穴内,他看到长老卧室后延伸出去的紧急逃生路线,而后领着队员埋伏在这里,准备打对方一个伏击。

紧急逃生通道的逃生门是一扇米半厚的水泥门,水泥门呈圆形的,像个瓶塞一样向里打开。等到逃生门打开,那簇灌木不过是装在花盆里的一簇盆景,洞穴里的人用枪托猛砸花盆底部,于是,那丛灌木带着花盆底,咕噜噜的滚下了山梁,一个黑魅魅的洞口露出了地面。

安锋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冲着洞穴内扣动了扳机——别人看不到黑魅魅的洞穴内的情景,安锋知道,这一颗子弹串糖葫芦似的击倒了洞里行进的……当先二人。

旁边的阿盖尔看到安锋开枪,也是毫不迟疑的抬手一枪,但他这一枪没有击中任何目标,子弹打在洞壁上冒出一团火花。

紧接着,洞里的人开始反击了。一名手持冲锋枪的中年人不管不顾的冲外面连续射击,直着身子冲出洞口——就在他冲出洞口的瞬间,蜥蜴与野猫连续击中了这人数枪,但这人大声嚎着,身子虽然冲的歪歪斜斜,但依旧用最后的意志冲出洞口,疯狂的冲外射击、射击……

这个人用身体掩护了他身后的两个人,等他身后的两个人跳出来,安锋第二颗子弹推上膛,但此时他已经没有射击位置了,如雨般的子弹打得他身边哗哗响,这时只要他敢露出脑袋,绝对是挨枪的命。

安锋抱着枪,横向移动起来,他们卧倒在半山腰上,向后退就是向山上爬,所以只能横向移动,这时候更多的人从洞穴里窜了出来,最先冲出的三个人已经被野猫和蜥蜴打倒在地,不过这三个人躺在地上依然在扣动扳机,打光枪中最后一颗子弹。

安锋的动作很快,他的身手很敏捷,但对方射过来的弹雨实在太密集了,即使他像猫一样灵巧,像狐狸一般迅捷,撤退的时候依然感觉到身上中了两枪,一颗子弹被防弹衣挡住,一颗子弹打在他没有防弹衣的肩头,幸好这颗子弹只是擦过肩头,在肩膀上留了深深一条沟,并没有钻进骨头里。

狙击枪实在太长大了,安锋没撤退几步已经醒悟过来,他中途丢下了狙击枪,开始用手枪反击——他最擅长的其实还是手枪近战式射击。

他将手枪的激发装置拨在连续射击位置上,一把手枪能打出了机枪速度。

三秒钟之内,一梭子子弹打光,刚才窜出洞口的几个枪手人人身上中枪。

但他们的战斗意志十分强悍,不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们都是挺直身子继续射击。于是,暴雨般的子弹打得安锋连换弹夹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能连续的后退,他的超视感觉只能用来看身后的退路——万一他一不留神一脚踩空,滚落下去的线路将不由他控制。那时,如果他被七八杆冲锋枪锁定射击,无论他身法再怎么灵巧,哪怕它是战神阿波罗,也会被打成筛子。

这个时候,洞口处涌出更多的人,蜥蜴已经中枪、野猫已经中枪,左手”、右手”开始退后,只有阿盖尔因为隐藏位置好,依然坚守在原地,只把枪口露出掩体进行盲目射击。

逃生通道口处,被安锋打中的、横向站成一排的七八个塔利班正在一一倒下,但他们马上有新生力量舍身忘死的补充上来。他们一边冲一边射击,丝毫不给安锋这伙人还击的机会。

一眨眼之间,总共二十多位枪手冲了出来,他们的身体组成了一股肉屏风,在他们的身体遮挡下,扎卡耶夫带着四五个人窜出了洞口,他们沿着山梁横向奔跑着,几个窜动间,已经窜入了树丛中。

截止目前,整个交火过程只持续三十四秒,第四十秒后,左手、右手加入了战斗,他们躲藏的地点恰好没被人发现,等站在洞口的塔利班开始更换弹夹,左手与右手跳出来火力压制。

左手”、右手”的连续射击打倒了三四个人后,其余人换好了新弹夹,开始调转枪口——只要两秒钟时间,就足够安锋更换新弹夹了。这时他不仅换上新弹夹,还拔出了另一只手枪。

左手枪点射,右手快速射击,安锋右脚猛地一蹬山石,冲着洞穴口扑了上去,右手贝莱塔横扫而过,左手格鲁克枪快速补刀。等他窜到洞口后,洞口站立的人各个额头中枪,全被打倒在地……

但这个时候,洞口已经窜出十余个人,尾随着扎卡耶夫而去。与此同时,洞穴口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冒出人。

这些人训练有素,撤走的动作于净利落。安锋打倒洞口围的人之后,几乎是一头撞进一位才钻出洞口的持枪分子怀里,这个人同样是枪口探出洞口就准备随时扣动扳机……

安锋撞入对方怀中后,大拇指一下子按在撞针上,撞针激发过来的力量打在指甲盖上,简直痛彻心扉。

可是安锋没有时间去感慨伤痛,他的右手手枪早已经扔下去了,左手手枪顶在对方肚子上,连续扣动扳机,右手则奋力夺枪,等到左手手枪子弹打空,安锋一脚踹开了这具尸体,将夺来的冲锋枪调转枪口,一边把枪管塞进洞穴里扫射,一边从身上摘下手榴弹,不管不顾的接二连三往洞穴里扔去。

估计扔了六七枚手榴弹,估计前后花了三秒钟,估计身上的手榴弹全部扔光了,安锋才丢下冲锋枪,身子翻滚着向山坡下滚去,滚到一具尸体边的时候,他一把抓起尸体顶在背后……然后,他被爆炸的气浪喷出十余米。

逃生通道口崩塌了……当然,按正规的交战规则,安锋不应该炸毁逃生通道口,因为里面还在战斗,还有自己人存在。但他炸的时机实在太巧妙了,他明明往里头扔了七八颗手雷,山洞里的爆炸震动却有十响……

当然,安锋是绝对不承认,他提前用超视感觉看到里面有人举着火箭筒,那人已经扣动了扳机,准备向外发射火箭弹,而他扔下的手雷,爆炸产生的气浪将火箭弹倒推出去,反而将发射火箭弹的人炸死,同时引发了这人身边的炸弹殉爆。

当然,整个逃生通道就像一个井口、或者像一个枪管炮管,爆炸的气浪顺着管壁喷发,安锋这里被气浪推出十余米,洞穴里战斗的人也同时被气浪波及

这时候,扎卡耶夫逃走的方向,几名断后的武装人员林林落落的冲安锋这里继续开火,但稀疏的树木挡住了子弹,他们射来的子弹打在树于上,虽然让木屑横飞,整个树林一片惨状,然而真正射到安锋这里的子弹没几颗。

等安锋身子落地,沿着山坡滚了几下,队员们的惊呼声传入耳边,几名队员都在询问安锋是否清醒,安锋深吸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与脖子——这副**真不错,虽然浑身酸痛,虽然身上多了两个子弹伤口,但伤势并不重,安锋感觉到自己还能战斗。

其他人怎么样?”安锋拍了拍自己的耳机,确认耳机还保持完好。

蜥蜴的声音首先响起:野猫受了重伤,急需救护兵;我中了两枪,伤势并不重。”

左手有气无力的声音接着响起:我中了一枪,子弹擦过额头,伤势虽然不重,但我感觉到头很晕,右手正在给我包扎,她没有受伤,但计算机被打烂了。”

阿盖尔声音接着响起:我胳膊中了一枪,伤势不严重,腿没踩好,被子弹溅起的碎石划伤多处,不过我还能够奔跑。”

这就是,除了右手,在场的人人人带伤。

这个时候,芮恩的声音强行插入:康斯坦斯,命令要求堵住扎卡耶夫,无论如何你必须完成这个任务,你还能回答吗,回答我。”

芮恩第一次在公开频道提及康斯坦斯这个暗号,听到的人都没吭气。上次芮恩提这个名字都没吭声,不过大家都怀疑这代号是安锋的——这个名字确实是安锋的特工队代号,他哼了一声回应:好吧,阿盖尔包扎一下,跟我一起追击……头儿,人数上差异凭个人身手无法弥补,我需要你尽快派遣支援队来。”

芮恩沉默了三十秒,似乎在倾听别人的指示,等沉默期过了之后,他回应道:所有的人都陷入缠斗,他们的抵抗很顽强,我只能答应你,三十分钟后撤出八个人给你。对了,我们的单兵飞行器还在附近,里面的能量足够你追击一段距离,你學过它的操作对吧?”

芮恩这话的意思是让安锋单独追击了?

单兵飞行器有体重要求,像阿盖尔这样的壮汉,单兵飞行器根本无法把他升到空中,而且操作这玩意儿也需要一定的技巧,不是一时半时學得会的。

安锋叹了口气,过去取了一支机枪,又带了两支装满弹夹的手枪,在弹药堆里寻找到四支机枪弹夹、两支普通弹夹、两支特种弹夹。而后他冲阿盖尔无力地摆摆手:我们撤出,你领着这些人沿山道撤离,我去追击他们。”

阿盖尔动动嘴唇,终究什么话也没。

过去检查了一下单兵飞行器,这种单兵飞行器是双动力,一个压缩气体罐喷射压缩气体以便随时让飞行的人改变方向,另一个罐则是电力罐。一组高能核电池提供电力供单兵飞行器的计算机系统运作,同时让头顶的悬停风扇快速旋转,从而带来升力。

据这种单兵飞行器之所以没有普及到军队,只能供特种兵使用,就是因为飞行器所携带的核电池,那些核电池用来制作核弹是远远不够的,但是用来制作脏弹却是一种低廉有效的原料。

安锋在几个单兵飞行器里挑拣了一下,寻找电力充足的电池以及压缩气瓶,他把挑拣好的装在其中一副运行状况最好的单兵飞行器中,这个时候,他组的其余队员已经相互搀扶着,准备撤离战斗,与此同时,在远处的天空,几架医疗直升机正在快速向村飞来,准备撤走伤兵。

如果让别人来使用单兵飞行器,他可能要升空搜索一下,然后才能找到扎卡耶夫的前进方向,因为扎卡耶夫途中数次改变行进方向,并分出几波人来四散逃亡,以此掩饰他真正的逃跑方向,但追踪者是安锋就不一样了,他追踪的目标始终没有脱离超视感觉的范围,升空之后,安锋在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以此测算飞行器里的能量还够他追逐一会儿,他假装摸不清头脑,调转方向先追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组。

这一组人马总共有六个人,是扎卡耶夫放出的最大一股伪装力量,按计划他们翻过几个山岭后会再度分散,然后两人一组逃进深山,各自向预先规定的汇合点集合,而有的组则被要求直接前往某个城市潜伏,等待汇合的信号。

这种做法很高明,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安锋。

安锋的单兵飞行器悬停在一处树杈边,借茂密的树枝遮挡半个身体,单兵飞行器上的电风扇虽然做了消音处理,但它的快速转动带来的呼呼风声,很远能够清晰听到,至于喷气罐偶尔带来的喷气焰流,就像是老式汽车刹车后的放气声,在这座寂静山谷里,同样醒目、刺耳。

按计划六人组准备分散了,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风扇声。当然,这群山区土包子不知道单兵飞行器的风扇声意味着什么,但他们长久以来的战斗训练,使这些人警觉的蹲下身子,相互打着手势,其中一个两人组蹲着身子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悄悄摸去,而另一个两人组则后退几步,准备提前撤离。仅剩的一个两人组原地构筑了防御基地,他们将手中的冲锋枪架在岩石上,耐心的等待着前方传来的信号。

单兵飞行器上,安锋紧了紧机枪的肩带,他把机枪固定好,摸出了手枪,身子幽灵般地在空中一个平移,平移的过程中,他开始给手枪套消音器。

因为分心在手上的活儿,单兵飞行器最后的落点擦着一丛树枝,树枝划过安锋的身体,发出巨大的哗哗响声,摸过来的两人组立刻原地蹲下,把枪口调转到声响发出方向,但这时安锋再次启动了飞行器,又在空中横移了七八米

最初响着风扇声的地方已经改变了方向,两名突前的尖兵有点不知所措,他们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着,决定改变方向,向风扇声传来的新位置摸去,而这时安锋再度在空中游动起来,他的身影已经滑到了准备撤退的那一队两人组侧方。

当他们的背影露出树梢的时候,地面上的人也同时被惊动了,他们趴在地上,犯过色仰面朝天,准备寻找发出声响的东西,这时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空中怪兽,他穿着一身银色的,类似金属闪光一样的衣服,戴着头盔,背上背着一个类似王座的无腿高背靠椅上,这古怪的靠椅从屁股底下喷着白烟,椅背后面同样喷着淡淡的烟雾。而坐在椅子上的那个怪兽是个活物,他整个面目隐藏在头盔之下,让人感觉到像一个机器人。

只见对方举起手……中的枪,手枪快速的喷出两颗子弹,也就在这时,卧倒在地面的两人组已经醒悟过来,他们抓起枪,努力想用枪追逐空中游动不停的幽灵。

不能不,这些人的意志非常顽强,安锋在空中连续开了八枪,地面上卧倒的这两个人每人至少中了一枪,其中一颗子弹绝对击中他们的脊椎。但就是养,被击中的人哪怕翻着白眼,也在他们失去意志的前一刻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了,安锋关闭了单兵飞行器,悄然的顺着树丛滑落到地面。

丛林中恢复了寂静,过了一会儿,几个幸存的武装分子压低了嗓门,呼喊他们同伴的名字,安锋卸下了单兵飞行器,将单兵飞行器塞进树下草丛,而后身子向猫一样灵巧的在树丛间跃动。

牧民就是牧民,无论他们再有顽强的战斗意志,危急时刻依然露出一些过去的生活习惯。比如在这样的丛林中大伏击或者埋伏,是绝对不能发出声响的,他们之间应该用手语联系,或者用断续的呼吸,在通话器里联络自己的同伴

但他们这些人没有无线电对讲装置。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的猎物是你(下)

第二百四十五章我的猎物是你(下)

通讯主要靠吼,又能怎么办,过度的紧张使得他们刚开始还能压低嗓子们喊伙伴的名字,但几声过后没有动静,原先呼呼作响的风扇声也消失了,其余四个人耐不住,有三个人直接从树丛中站起身来,大声喊着、直着身子向同伴隐藏处摸过来。

这三人当然毫无悬念的被安锋于倒。

六个人当中,最狡猾的那位大约是他们的组长,他一直躲在树丛里没有出现,听到同伴尸体的栽倒声,他已经明白了状况,所以他二话不,抱着枪悄悄退出了树丛,调转身子准备独自撤退——随后,他感到额头上顶了个微微发烫的铁管。

这位组长阁下很聪明,他隐约猜出了头上顶的是什么,他身子一动不动,仅仅转动眼珠去观察那只握枪的手,他看到了那只握枪的手,似乎是一只黄种人的手。组长于咳一声,用阿拉伯语结结巴巴的:嗨,我是山里的猎人,对,我是阿卡力力村落的猎人,我是来山里打猎的……”

枪口稍稍离开了对方额头,组长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下,他听到侧方有人用调侃的语调询问:那么,你今天打了什么猎物?”

话的声音很年轻,用的是标准的阿拉伯语发音,但似乎……有点像喇叭里放出来的声音。组长手指向扳机摸去,他咽了下唾沫,张开嘴准备回答对方的问题,猛然间,他的意识一恍惚,感觉脑袋向被巨大的铁锤打了一下……

安锋的枪口离开对方太阳穴五厘米的距离,他轻轻扣动了扳机,子弹钻入对方太阳穴后,他快速的扬了扬枪口,身子闪避了一下,防止对方溅出来的血飞到自己身上。而后他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这时对方的身体正软软倒下,安锋冲对方的尸体歪歪嘴,补上一句:我今天的猎物就是你们这些人。”

回到藏单兵飞行器的草丛,安锋再度检查了一下这个形似无腿高背椅的飞行机器,这玩意儿大约还能飞行半时时间,安锋启动单兵飞行器后,向着扎卡耶夫方向直线飞去,期间,飞行器擦过山梁的时候,从山梁另一边冒出两个持枪分子来,这是扎卡耶夫分散出去的两人组,安锋在单兵飞行器上注视着对方,默默无语的从对方身侧飞过去,对方发了一阵呆,这才举枪冲安锋猛烈射击——但此时,双方都在彼此射程之外,对方的射击对安锋没有影响。

此后,山谷之中常常莫名其妙的响起冲锋枪声,这是那些分散出来的组得到了飞行器接近的消息,企图用自己的枪声吸引安锋的追踪,但这些手法只对普通人有用,安锋依然采取直线距离在空中飞行着,直到飞行器能量耗尽,他利用最后的电力滑行降落在山坡之上,而后解下单兵飞行器,在飞行器的能源仓安置了定时炸弹,而后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武器与弹药,冲着扎卡耶夫逃窜的方向坚定地追逐过去。

牧民们还是有无线电通话装置,接到伙伴们的警告,扎卡耶夫再没有分散身边的队员,这时他身边有十一个人,连同自己总共十二支枪,他们逃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食品,没有带水,所以奔行十几里路后,这群人下到山谷,找到了一条河,灌了一肚子水,装满行军水壶后……安锋已经到了河所在的山梁

河滩上七倒八歪躺着几个人,距离河滩二十五米远的地方,草丛里蹲了两个哨兵,这群奔跑的人都蹲在原地急速喘息着,风中隐隐飘来他们的汗味,这汗味非常浓烈,带着浓烈的羊膻味。

安锋身上也充满了汗味,他平稳了一下呼吸,掏出卫星通话器,向胖女发出了一个定位信号,而后他在通话器里汇报:我找到扎卡耶夫了,他们还有十二个人,已经分散出去的人大约有八个,他们就在下面河谷饮水。”

胖女停顿了一下,丹妮尔的声音在通话器里插入:我已经接到命令,释放我所携带的无人攻击机,无人攻击机携带两枚导弹,大约二十分钟后飞临你所在的山谷。”

安锋一声叹息:二十分钟,太迟了。”

丹妮尔很无奈:那有什么办法,我也在山谷里,无人侦察机的滑行跑道不够长,无法获得足够的升空力,必须飞到空中之后逐渐加速,这个速度已经是最高速度了。”

无人攻击机因为携带导弹,它的飞行仰角不能过高,所以只能采取缓慢爬升的飞行姿态,它要爬升到三千米高空,前后大约要花十分钟左右,而唯有到了三千米高空之上,才能不受山势的影响,准确接受地面的定位信号——科佩特山最高峰是三千余米,两千余米的高峰处处可见。

安锋处在山梁最高处,他明明看到扎卡耶夫在山谷的溪流边喝水,但要步行走到河边,却需要花二十分钟以上,如果要不发出任何响动的前进,那么花的时间就更多了。

安锋下降了数分钟,走到半山腰处,他找了一个地点把机枪架起来,测算风力之后,他平静地调校着自己的瞄准器,这时候,因为下到山谷中,卫星信号很弱,他已经收不到胖女发来的行动指引,只好看着手表,等待飞机的到来

射击位置距离河谷的直线距离超过二百米,安锋给自己装上了特种弹夹,这个弹夹里的火药采用新式火药,弹头也是钢芯弹头,这使得步枪射程达到了两公里半。

山脚下,扎卡耶夫用钢铁般的意志召唤同伴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这次他们走的方向是沿着溪前进,安锋把机枪架在肩上,看到草丛中钻出来的两名哨兵,他略略一瞄准,立刻扣动了扳机。

半梭子子弹将两名哨兵的身体打得如风中飘摇——对方只剩下十个人了,现在安锋在对方射程之外。

河边剩下的十个人炸了窝,有四个人冲出来,蹲在河边,冲着枪响的大致方向盲目射击着,安锋瞄准这些人,坚定不移的连续扣动扳机。

剩下的半梭子弹扫出去,河谷边开枪的四个人一一被打倒——现在他们剩六个人了。

六个人都在逃窜,安锋装上一支新弹夹,开始冲六个人前进的方向一个点射,子弹钻进对方脚前,这六个人齐齐一个卧倒,有两个人调转枪口冲安锋开枪的位置扫射起来,扎卡耶夫吼了一句,似乎是提醒大家安锋在射程之外,而后枪声平息了。

安锋扣动扳机,再度一个点射过去,而后他收起了机枪,大摇大摆的开始向山下走,偶尔窜进草丛中,冲扎卡耶夫方向射击机枪,而后继续向山谷下方走。

扎卡耶夫被压制在河谷边,他耐不住了,两个人转身向山上跑,他们采用蛇形路线,埋着头只管跑,也不反击几枪,等这几个人跑到山边树丛中,扎卡耶夫带着剩下三个人也开始往对面山上跑。

安锋架好了机枪,把剩下的半梭子特种子弹全部打了出去,扎卡耶夫身边一个人被打倒在地,而剩下两个人与扎卡耶夫一起,借助岩石树木掩护,终究还是钻进了对面山梁上。

这时候迎着安锋而上的两名武装分子开枪了,安锋的耳机里则传来沙沙的声音,胖女似乎在询问安锋的动向,但安锋分不清对方在什么,他只能停住脚步,对着通话器盲目的:攻击那三人一组的队伍,扎卡耶夫在里面,重复,攻击三人组,扎卡耶夫在三人组里。”

耳机里沙沙作响的声音稍稍停顿,对方也在犯难,横七竖八的树枝让扎卡耶夫的身影时隐时现,一旦导弹被树枝挡住,这波攻击就无效了,所以盘旋在空中的无人机迟迟找不见攻击点,而这时,站在山脚下冲安锋拼命射击的两名反击者,倒是最佳攻击目标,他们身前有一丛树,脊背无遮无拦的暴露出来

安锋叹了口气,他给自己换上一支新弹夹,猫着腰向两名反击者摸了过去,稍稍绕了个圈子,他已经游动到侧方,这时候两名反击者见到安锋迟迟没有反应,也开始向对面山谷跑去——这时候安锋用的是普通子弹,双方都在彼此的射程之外。

接下来拼的是两条腿,对方沿着山势走向拼命奔跑,他们身影始终没有暴露出来,空中的无人攻击机盘旋许久,找不到攻击点位,过了片刻,等安锋差不多追逐到对面山顶了,他重新听到胖女反复呼叫的声音:康斯坦斯,听到了请回答,康斯坦斯,听到了请回答,请确定攻击目标,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安锋无奈的答应了一声:好吧,随便你们确定目标吧,我现在追在他们后面,你们随便于掉两三个人,剩下的我来结局。”

通话结束后,安锋不敢接近对方了,他扔掉了身上的机枪,只保留了手枪,借这个机会一边恢复体力,一边嚼着巧克力补充体能。两分钟后,空中划过一道肉眼可辨的弹道轨迹,扎卡耶夫前进的方向忽然腾起一个烟柱,爆炸声让整个山谷震动了一下,而后胖女的声音重新响起:攻击结束,康斯坦斯,请确认攻击效果。”

安锋抓起身上的瞄准镜,粗粗向爆炸方向望了一下,这枚导弹照样被树枝挡下,但它爆炸的地点距离扎卡耶夫派出的尖兵不远,那位尖兵被爆炸炸飞的树枝横扫过去,脖子已经断了,身子弯曲成奇怪的角度躺在地上。

但是扎卡耶夫没有死,这家伙总是从一棵树后跳到另一棵树后,如果有岩石存在,他会先躲到岩石后面,等选定下一个落脚点后,这才开始重新跳跃,爆炸发生时扎卡耶夫刚刚跳到一块岩石后面,身子整个缩在石头背后,结果爆炸冲击波过后,这家伙完整无缺的站了出来。

这时何等逆天的运气啊,安锋简直无语了。

他收起枪,开始快速的在丛林中窜动着,心中恨恨的想:比体力吗,谁又不是怕你,扎卡耶夫这家伙已经连续奔跑了五个时,这家伙一直采用跳跃式前进,我不信他还能蹦跶多久。”

安锋忘了自己曾经受过伤,虽然伤痕很快被包扎起来,但少量的失血使他体力稍减,连续的奔跑之下,他的伤口已经重新崩开,渗出的鲜血湿透了衣服后背,其实这时候他的体力并不比扎卡耶夫强多少。

那真是一个极端强悍的军人啊。

扎卡耶夫的各项军事技能并不高,单兵较量安锋可以把他虐的死死的,但这家伙像骆驼一样,持久性的耐力实在让人无语,他一路走得不慌不忙,没有全程冲刺,没有用尽全力的奔跑,一直保持着匀速在山岭中前进,而城市中长大的安锋,也幸亏曾经有过高山學校的经历,也幸亏他的身体协调能力极为变态,这才在障碍物密布的山梁上,追上了扎卡耶夫的前进速度。

没错,到现在为止他只是追上了对方的前进速度,双方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当然,如果安锋全速奔跑一段时间,也许能拉近两人的距离,但这场追逐不知要持续多久,安锋不愿意提前耗光体力。

对方从早晨开始,到现在一口饭没有吃,虽然曾经在河谷里喝过几口水,但仅此而已。而安锋早晨吃的饱饱的,身上还带了几块巧克力,这巧克力据是世上最好吃的巧克力。

又前进了半时,扎卡耶夫身边四个人呈现出体力差距,其中一个人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他过去拥抱了一下扎卡耶夫,抱着枪迎着安锋而上,走到中途这个人开始盲目射击,希望用枪声把安锋吸引到身边,然后拖延安锋前进的脚步,枪声持续了三分钟,一直是三发点射状态,但三分钟过后,山岭恢复了寂静。

扎卡耶夫的同伴仰着脸,气喘吁吁的询问自己的首领:领袖,萨哈夫更换弹夹需要这么久吗?”

扎卡耶夫没有回头,他选定了下一个落脚点,身子一纵,快速窜动到下一棵树后,而后平静的:我数了,萨哈夫枪里还应该有六颗子弹。”

那么,萨哈夫为什么不继续射击呢?原因已经不言而喻。

英勇的萨哈夫没有丝毫拖延安锋的脚步。

过了片刻,扎卡耶夫身边另一个同伴苦笑了一下,他坐在地上,冲扎卡耶夫挥挥手,而后做了个敬礼姿态,什么话也不,抱着枪,大口大口喘息着,把身子扭向了他们的来路。

扎卡耶夫身边最后一名同伴也苦笑了一下,过去拥抱了一下扎卡耶夫,指了指山梁另一处方向,:我记得这个地方,斜向走,翻过山梁是霍伊姆一村,领袖,你可以去霍伊姆村躲藏。”

罢,这名同伴深深吸了口气,用尽身体最后力量迈步向山下走去,边走边用枪托扫着身边的树丛。

扎卡耶夫叹了声气,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估计对方第二架无人攻击机还来不及飞临此处,他站在原地急速喘息了一下,觉得身体又有了一丝能量,便抬起如石头一般沉重的脚,开始向山梁攀登。

半个时过去了,扎卡耶夫接近了山顶,他看到一处藏身位置——一株松树紧贴着岩石生长着,树于与岩石缝中间刚好有一个人的缝隙。

扎卡耶夫急速喘息着,他几乎用挪动的速度走到岩石边,把身体塞进岩石与树于的缝隙,背靠着岩石喘息,准备休息几分钟。在此期间,他一直侧耳倾听,希望听到枪声。

但丛林间没有任何声响,他听到麻雀在枝头叫,他听到兔子在草丛中窜动,但他没有听到枪声。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树枝弹动的声响,以及脚踩枯叶松针的哗哗声,扎卡耶夫实在没力气了,他背靠着岩石哈哈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他对着面前的空气:你怎么做到的?”

身后不远处,一个标准的阿拉伯贵族腔不紧不慢的响起来,这声音每一个发音都不带一丝方言杂音,很标准很优雅:噢,我用了带消音器的手枪。”

扎卡耶夫又笑了几声,笑声使他喘不过气来,他剧烈咳嗽着,等到咳嗽平息下来,他于巴巴的:好吧,你赢了,在这场长途赛跑中,你终于赢了我,我现在已经没有抬腿的力气了,到我面前来,让我看看我输在谁手里。”

安锋躲在一棵树后咯咯笑起来,他的呼吸很平稳,话语气一点不颤抖:哈哈,阿拉伯的诺言我不会相信,我等你,等你恢复力气从岩石缝爬出来。

这个时候扎卡耶夫看不到安锋的位置,但他能大致猜出来。他知道对方的声音既然能够清晰的达到自己这里,明对方就在射程里。

这时两个人谁都不敢动。安锋手中的武器是手枪,扎卡耶夫手里始终没有扔掉半自动步枪。森林里处处是松针,安锋只要一抬脚就会发出声响,那就向扎卡耶夫提供了准确的位置,会引发对方的冲锋枪扫射。

扎卡耶夫也不敢动,他的身子塞在岩石缝里,全靠岩石与树于支撑身体,但此时如果他从树于里钻出来,衣服摩擦的声响会让安锋察觉破绽,只要对方转一个位置,扎卡耶夫不能肯定他是否能重新捕捉到对方的藏身点。

这是一个非常强悍,非常狡猾,非常冷血的独狼型杀手。扎卡耶夫自认自己的体力也不算差,但对方能一路追踪自己到此处,明对方在体力上不比自己差多少——对方话的声音没有发抖,这明对方还有余力,明对方的体力没准还比自己强。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六章 被打垮的……铁汉

第二百四十六章被打垮的……铁汉

在僵持中,安锋浑身上下摸了摸,他想扔出去什么东西制造点响动,但身上很多东西他舍不得丢弃。

琢磨了半天,身上唯一舍得丢弃的是手腕上的军用手表,这款名为鲁美诺斯umiu的手表是米军海豹突击队专用系列,表带为碳纤维,指针是特殊设计的氚气发光管指针,便于水下发光。它需任何外部光源,寿命长达5年。表面为防刮防反光蓝宝石表冠,表带表壳为哑光钛金属……

好吧,论这手表怎么出色,它都是别人掏钱的,是这次行动中配给的设备。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痛,安锋随即摘下手表,轻轻地扔在草丛里。

手表坠地的声音并不大,扎卡耶夫没有动,但安锋的超视感觉已经察觉对方做好了开枪准备。他又微笑着摸出一支备用夹,从夹上退下了四颗子,随后将这四颗子扔在手表坠落的附近区域——这四颗子坠落的时间略有差距,时间间隔仿佛一个人速移动的声音。

于是,岩石后闪电般伸出一杆枪来,枪口速喷出火焰,扎卡耶夫先是冲手表坠地部位打了一个点射,而后不管射击效果,枪口调转,冲安锋原来呆的位置又是一组长点射。

但安锋已经不在这两个位置了。

脱离了原先的藏身处,安锋在林子里游动起来——他比扎卡耶夫又一个长处,他有超视感觉,虽然以普通人的视力看过去,扎卡耶夫藏身处只是一株矮松树,附近一片翠绿的草坪、左右少许灌木荆棘,以及一块岩石、遍地的野花,但安锋却能看到躲藏在石头背后的扎卡耶夫。

这次安锋游动起来,十分小心的挑选着落脚位置,落脚点既没有松针也没有枯枝,如果草上有露水,他还要提起脚来,让军靴慢慢压倒草杆,以便露水声的顺着草杆滑落在地面。

这时,扎卡耶夫已窜出了岩石后,但连续两个猛烈动作让他刚才积蓄的体力重耗尽,他剧烈地喘息着,嗓子里发出风箱一般的声响,他窜到了岩石底部,枪口四处转动。

不远处,一颗露珠从树叶上坠落,露水坠入草丛,青草发出瑟瑟的沙沙声,扎卡耶夫剧烈的一扭身子,枪口冲着声响发出部位速一个三连发。但这一枪打完,周围没任何动静。

扎卡耶夫身子往前一窜,他已经瞧中了一丛灌木,准备窜到灌木后躲藏,当他身子窜到空中的时候,他感觉脊背似乎被人重重击了两拳,第一拳击中肩胛骨部位,第二拳似乎原本目标是脖颈,这一枪仅擦了他的脖子,子贴着下巴飞了出去,他感觉到下巴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高手,采用的是ub射击法——这是射击训馆里训练出的连击手法,常常在军事五项比赛中使用,这是运动员的手法,不是特种兵以及特种警察喜欢的射击方式。

身子落在草丛里,扎卡耶夫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他身后来了一个打冷枪的高手,这个人不会给他任何反抗机会,所以身子落地他立刻保持下蹲姿态,而后双手高举起来作投降状,大声喊道:“好吧,我投降,你赢了。”

安锋咧嘴笑了。

事实上,一贯唆使别人抛头颅洒热血的所谓“铁汉”,对自己的生命格外珍惜,君不见萨达姆被人从地洞揪出来的时候,就是满嘴讨饶;卡扎菲同样下跪不犹豫,哭得鼻涕眼泪一块下,所以扎卡耶夫这位“硬汉”能投降,这样的结局安锋早已预料到。

这些硬汉对别人的生命一贯冷漠,对自己的生命可就……

“扔下枪,双手抱头……”安锋吆喝道,扎卡耶夫迅速将手里的枪扔得远远的,安锋窜了过去,一手刀砍在对方脖子上,对方的脖子确实冷硬,咯得人手疼。

看到对方软软的昏倒在地,安锋从口袋里摸出两根塑料手铐,将对方的大拇指小拇指捆绑在一起,而后给对方注射了一针急救用的肾上腺素,这才坐在不远的岩石上,深呼吸:终于结束了,这场追逐战最后纯粹是拼意志拼体力,安锋确确实实累得不轻。

掏出了卫星电话,安锋向胖女,也向所有监听行动的指挥人员汇报:“行动结束,目标已经抓获,赶紧来接我,我受伤了。”

停了一下,安锋又张嘴大嚷:“点,我感觉很不好,我随时可能昏迷,请给我派一个漂亮的护士,我需要特别的慰藉。”

通话器里传来欢呼声,安锋的要求……被忽略了。

这场追逐战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有结果了,所有人的心情顿时放松了。

在坦白交代这个问题上,阿拉伯的观念与正常世界的观念还是一致的。他们不要求自己的英雄在被俘后能够经受住虐待,并保持绝对的不屈式缄默。不,他们歌颂这样的行为,却能理解那些坦白交代的“英雄”。比如“9·ll”事件后,参与策划的几位嫌疑人一被捕,该说的不该说的立马全交代。

对于恐怖分子来说,这些交代了的“英雄”依然是他们的英雄,哪怕他们将整个组织络全部说出去,哪怕数人因为他们的交代而被捕,等他们出狱后,这些人照样能赢得英雄式的欢呼。

所以,对扎卡耶夫被捕后的审讯,芮恩等人充满了期待,他们坚信能顺便挖出大的恐怖络,于是,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救援直升机以不惜开战的姿态突入到这片山区,采用最直接的线路赶来救援安锋了——当然,美军战斗机入侵伊朗领空,这也不是第一次,沙漠风暴行动中,美军已经这样做过了。

远在小山村附近,刚刚撤离战斗的海豹突击队员们,这时已被人彻底遗忘了。他们同样伤亡惨重,但接应行动却显得悄人知。而安锋这里则摆明车马

三架战斗机一直盘旋在天空,两架战斗直升机为前驱,两架支援直升机降落在附近山岗,一架乘坐着医疗人员以及中情局情报官员的飞机直接降落在扎卡耶夫附近,这些人就在山岗上采集了扎卡耶夫的指纹、血样,以及dna样本,检测结果迅速被发送出去,而后获得了正面回应。

整个辨认过程有全程的摄像监督,也许这段录像会在若于年后公布于众,但安锋对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情如避蛇蝎。他警觉的躲到了镜头外,而且一直不曾摘下头盔,坚持把面部全隐藏在头盔面板之下——当然,这么做其实也是掩耳盗铃,他的脸虽然看不清,身高体重还是具备明显特征。

当检测结果确认误是扎卡耶夫时,情报官员走向安锋准备祝贺,安锋直接亮出了手枪阻止对方靠近,那位情报官员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一伸手挡住了镜头,下令:“关闭摄像机。”

可是情报官员说的话不能完全相信,即使对面的摄像师做出关闭镜头的动作,安锋的枪口依然没有垂下,那位情报官员只好站在原地笑了一下,张开双手作拥抱状:“做的不错,你抓到了扎卡耶夫。”

扎卡耶夫的悬赏金是两千万美元,一名雇佣兵一辈子只要抓捕一个类似角色,这辈子他不用于啥事了,混吃等死就行。

情报官员歪头看了看安锋的衣服,这时候安锋穿的是飞行服,这种飞行服是为了驾驭单兵飞行器而特制的,可以防止人在高速飞行中失去体温,以及被雷达波探测到。

这套衣服虽然很厚实很保温,但情报官员锐利的眼睛可以看到安锋裤脚处隐隐露出血色,他的那双鞋子,绑鞋带的圆孔上湿漉漉的,估计身上淌下来的血已经将靴子浸泡透了。

情报官员目光盯在安锋的鞋子上,招呼道:“士兵,让我们的救护人员给你包扎伤口吧,你这么一直在躲避……”

也就在这时,一名比芮恩级别还高的情报人员插入到双方的通讯联络器中,这个人语调急促:“注意,康斯坦斯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绝对机密,对他的治疗过程必须全程处于监督之下,他的血样,以及任何dna片段,绝对禁止医生保留样本……”

稍停,这个声音补充道:“我得到的命令是:这个人禁止触碰,。”

情报官员眨巴眨巴眼,他心中自动脑补:“噢,没错,这个人抓捕了扎卡耶夫,一定会被某些极端分子视为生死大仇,为了保护这个人,为了能让这个人继续隐名埋姓,当然要采取重重措施,防止这个人的医疗资料泄露出去。

这位情报官员耸了耸肩,他后退一步,摊开手,遗憾的说:“好吧,士兵,按你的意思办。”

安锋站在原地打着手语,该情报官员看了安锋的手语,苦笑了一下,招呼一架直升机降落,并宣布撤离眼前这架直升机上的关人员,按安锋要求在飞机上留下医疗器械以及于净的衣物,然后,他自己带着人以及俘虏扎卡耶夫转移到另一架飞机上……

当安锋登上医疗直升机的时候,押运扎卡耶夫的情报官员还没有爬上自己的飞机,不过,安锋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走,他摆手示意飞行员升空,于是,飞机毫不迟疑的腾空而起。

趴在飞机舷上,安锋看着脚底下那一行人,看着被押送的扎卡耶夫,心中微微鄙夷:“这么一个人,数人为了保护他,为了掩护他献出了生命,他却于于脆脆的投降了……当然,在他投降之前,扎卡耶夫也尽了最后的努力,他已经榨于了所有的体力。”

现在扎卡耶夫是主角,空中掩护的战斗机全围着他转,载运安锋的医疗直升机悄然离队,贴着科佩特山峰,向山峰尽处的阿富汗境内驶去,而运载扎卡耶夫的飞机则迅速往里海方向的阿塞拜疆驶去。

飞机翻过几个山梁后,安锋开始脱自己的飞行服,身上的两处伤口需要重包扎,脱下的衣服则需要清理。这些工作都需要他独立完成,因为在他身上,血样与dna都是绝对秘密。

自己给自己注射了麻药,用液体胶布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缝合与消毒,服下几片消炎药后,安锋换上了一套于爽服装——为了不至于泄露他的体型,飞机上准备了五个号码的士兵服装。

将换下来的飞行服仔细的叠好,捆扎在一起,等飞行降落到阿富汗米军基地后,安锋已经变得清清爽爽,像个普通的美国大头兵,他穿着这一身士兵装束进入基地医疗所,医疗所内几个早已经等待在那里的医生对安锋的伤口进行了进一步处理。

两小时后,安锋重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基地医疗所,一架民用商务客机已经停在了基地的飞行跑道上。

他来的时候乘坐的那架医疗直升机停在民用商务客机的旁边,几名身穿防化服的士兵正围着那架医疗直升机喷洒着消毒液——这是为了清理他留下的血迹以及dna痕迹。安锋监督着对方将整架医疗直升机的客舱清洗一遍,这才给自己扣上了飞行头盔,走向那架民用商务客机。

其实安锋现在已经很疲惫了,他在山区里连续奔跑追逐了六小时,然后等待接应人员,乘坐直升机抵达阿富汗军事基地,再加上之前潜伏的一天一夜,他已经长达四十小时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之中,但现在他自身拥有的秘密,以及为了今后的自身安全,他必须独自一人开着飞机走。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夜零时——他抵达阿富汗军事基地已经是深夜了,按照芮恩的要求,他必须乘着夜色进入基地,而后在黎明前离开,而事后,情报局会出面消除他来过的痕迹。

第二天凌晨,当安锋的飞机降落在印度北部的时候,美军发布重大消息,军方声称海豹突击队千里袭击,捣毁了一处恐怖训练营,当场抓捕了扎卡耶夫——这件事的功劳落在参战的海豹突击队员头上,荣誉是他们的,但赏金是安锋以及安锋所在突击小组的。

安锋的飞机降落在一座印度不知名的小城镇上,他的飞机从阿富汗沿着科佩特山进入喜马拉雅山山区,穿过阿富汗与巴基斯坦后,停在喜马拉雅山南麓一个没有在地图上标记的小城镇。

这个小城镇非常美丽,非常幽静以及不为人知,据说这地方是世界各地某些佛教徒朝圣的地方,被认为最接近佛祖的地方。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一望际的缓坡草原,以及近乎原始的居民风貌,使得这座小城可以⊥人完全的放松,完全的休憩。

但这座小城镇并不是完全封闭、完全落伍的,在国际上它有着“亿万富豪后花园”的美誉,围绕小城镇修建的四百余栋风格各异的小别墅,其屋主的名单如果罗列出来,几乎将全世界身家百亿之上的富翁涵盖在内。

这座小城镇有二十余条飞机跑道,分布在城镇的四周,如果从太空俯视过去,二十余条足够起落大型波音客机的飞机跑道,仿佛是壁画上一条条太阳的光芒,呈圆形状长长短短簇拥在小镇四周,而这里因为没有任何军事价值,也是太空卫星很少光顾的地方。

私底下,这个地方在亿万富豪嘴里有个昵称,它被称为:太阳神小镇。

安锋的飞机降落后,几名印度管家直接把他拉到其中一栋别墅,他趴在别墅的床上睡了三天三夜,这才恢复了精神,等他再度苏醒,奥德尼已经带着那群花花公子撤离了阿什哈巴德,这标志着土库曼斯坦行动彻底终结。

安锋又在这座太阳神小镇待了两个星期,让这里的印度僧人用最原始的方法帮他治疗伤口,等到伤口复原后,汤姆博士携带的另一个医疗小组也赶到了,他们第三度对安锋进行了基因手术——这一次,安锋换了手指的骨头,腿部骨头,以便让自己具备灵活的身手,以及强悍的体力。

这座小镇上没有手机信号塔,没有线电信号转发器,所以大家可以放心的交谈,手术结束后,汤姆博士指着安锋的手掌与腿骨,得意的炫耀:“你瞧,如今你具备了部分苏珊娜的骨骼,同时具备了苏珊娜所没有的肌肉,你变得强大了,力量持久。

简直是完美,我以前曾设想过,将一号试验体与二号试验体的研究成果融合到一起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我的目标终于实现了……当然,目前我们的试验并不完善,难得有个志愿者,我看好你。”

安锋没有回答,他坐在手术台上,活动着自己的手掌,弯曲着自己的双腿——这次手术是对他土库曼斯坦行动的奖赏,事件的起因是情报机关不愿意泄露完美基因的秘密,为此,只能由安锋自己慢慢恢复,然后由汤姆博士进行体能调整。

人类的基因很玄妙,从理论上说,人类的寿命应该是14uu年,但实际上,因为种种原因,大多数人的实际寿命,连理论寿命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这主要是由于自然界有毒有害物质在体内的累积,从而加速了器官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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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七章 新技术,真可怕

第二百四十七章技术,真可怕

拥有完美基因确实能拥有比普通人长的寿命,但同样,生活在这世界上,有毒有害物质也不断通过食物食水以及呼吸进入体内,侵蚀着完美基因体,从而降低细胞活性减少完美基因的生存寿命……这大概是生存的奈吧。

自上一次基因校正后,安锋与汤姆博士悄悄达成一个协议,那就是:安锋可以每隔三年或者五年,进行一次全身细胞清洗,以及细胞脱毒排毒手术,而与此同时,如果汤姆博士对完美基因的研究有进一步的突破,在安锋同意的情况下,他愿意接受汤姆博士进行的手术试验。

这种交换条件是完全平等的。安锋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接受汤姆博士的进一步试验手术,但如果他拒绝的话,则要付出相应的条件来交换全身细胞清洗手术。

还必须说明的:安锋现在在恒运通矿业销售公司的工作也是完全自由的。他是雇佣兵,虽然在情报机构的外围组织内,也同样遵守组织内部的各项纪律约束,但他可以自主的决定参不参与公司的各项任务,可以自主的决定退役时间

这次,安锋来到科佩特山区,出手对付恐怖训练营,半是私仇半是公务。但平时追杀扎卡耶夫,上级部门只付一点奖金未免太薄情,事后荣誉还被军方突击队拿走,这个……芮恩付出的交换条件是:汤姆博士的换骨手术。

换骨手术对于汤姆博士来说是一次试验手术,但对于安锋来说则是一次身体换代——通过山区追逐扎卡耶夫的经历,安锋明白自己不是超人。与普通人相比他或许体能强悍,但与士兵中的强者相比,他的体能超出有限。为了在以后的较量中,取得体能的绝对优势,安锋决定:如苏珊娜一般,给自己身体关键部位换硅锗骨。

当然,安锋生来不是作为试验体存在的。当初他同意在自己身上动手术,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如今看来,仅仅拥有完美基因还不够,他的骨骼系统法支持大的冲击力,为了强上加强,他需要进一步改造自己,而已经在苏珊娜身上验证过的换骨手术,显然是唯一选择。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手术结束后,安锋当然理直气壮地要求休假……他这次得到的休假有整整七个月。因为扎卡耶夫的被捕实在太轰动了,情报机构也需要把安锋冷藏一下,让这件事慢慢被人遗忘,而后,才能重启动这名行动高手。

于是,蹲在太阳神小镇,在汤姆博士的医疗小组看护下,安锋悠闲的渡过了这个年。他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引来了世界的春暖花开——是的,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完全的世界。因为换骨手术后,安锋身上的零件,几乎一半以上不是他原有的了。

年里,处于休养中的安锋邀请自己的养父养母来这座太阳神小镇度假。在这个年里,安锋全身包裹在石膏之内,维拉妈妈对他照顾的很精心,巴特莱爸爸则带着两个小玩闹、巴特莱家小儿子乔伊斯、埃尔韦拉去山里打猎,一家人各自过的很尽心——唯有斯嘉丽假期没来,她在波士顿已经交了男友,年去了男友家渡假。

当然,安锋的家人到来时,汤姆博士带着医疗小组已悄然撤离……

一个温馨假期后,大家各自东南西北,而在此期间,奥德尼扮演的康登医生在纽约时隐时现,做出一副学习很忙、工作很忙、以及泡妞很忙的模样,安抚了身在纽约的韩芷烟等人。

年过后,安锋来到阿拉斯加的林中小屋……好吧,既然他有一个印第安化名伊瓜苏,为了把这个化名所介绍的背景弄假成真,他买下了阿拉斯加周围方圆两千余公里的土地。这块土地半年时间处于冻土状态,另外半年时间是半荒漠半沼泽地带。如今正是春天,春天的到来意味着这块土地从冻土原开始向半荒漠半沼泽过渡。

这块土地上还有一块不大的山地,那是麦金利山脉余脉,而麦金利山脉是阿拉斯加山脉的中段,原名迪纳利峰——这名字当地印第安人的称呼,迪纳利在印第安语中的含意是“太阳之家”。麦金利山海拔u193米,为北美洲的第一高峰。该山有南、北二峰,南峰较高,山势陡立。安锋选择的地盘处于北峰余脉……的一个角,总共面积约两百余平方公里。

数年前,安锋就雇用了一个秘密建筑公司在这里修建一座属于自己的高科技末日城堡,那座山峰余脉下隐藏了巨型的地下建筑,而山峰的地面上,他修建了一条六十公里长的试验跑道,这么长大跑道足够安锋在其上练习任何车技,以及飞行技巧。

除此之外,城堡周围还修建了一道一百五十公里长的……导靶场,也可以⊥安锋在这里练习各种军事技巧。

当然,这里还有球场,以及半地下式的大型游泳池,半个山坡上,七八公里方圆内还有安锋自己的私人猎场,猎场深入沼泽地,可以在这里猎取各种猎物。

这座足以提供各种穷奢极欲私人享乐的终极避难所,如今只有安锋一个人,名义上他还在伤势恢复期,但其实他是因为刚做了骨骼替换手术,需要一段时间进行各种基础训练,以协调肌肉与骨骼的适应性。

在这座末日城堡休息了一周,龙卷风佣兵公司现任主管歌德(又译:戈登带着四架直升机赶到了末日城堡,他跳下飞机,看着一脸安详迎接他的安锋,一边打量四周景色,一边与安锋握手,并问:“这是你替我准备的?真是一个好训练场,但是开一间谍训练学校,效益并不高……”

稍停,歌德招手让一名随行的年轻人上前,歌德向安锋介绍对方:“这位是塞林格先生,我带他来,有事跟你商量。”

安锋摆了摆手,跟其余人打了个招呼,歌德回身安排这些人接管末日城堡中第一座半地下的体育馆——其实是射击靶场,以及药库。

众人都坐下后,依旧用石膏打着胳膊的安锋懒洋洋的询问塞林格:“说说看,你有什么特长?”

塞林格是个腼腆的,有点瘦弱的青年男子,这副体格。做特工远远不合适,安锋怀疑对方能否匀速跑完一千五百米,而对方似乎很内向,羞涩而结结巴巴的考虑着措辞,说了一堆安锋难以理解的话。

歌德返回来替塞林格解围,他领着塞林格,尾随安锋来到他的住所……好吧,安锋承认自己有点恶趣了,他的卧室,地面部分完全仿照钢铁侠住所的设计理念,有两层楼房设置在半山坡上,三层建筑半埋于地下。露出地面的部分与整个山峰浑然一体,整个呈贝壳状,像被巨人扔在半山坡上的……半块面包

是的,它外形仿佛是一个被咬了一口的小圆面包,而面包另一边半埋在山体之下,缺了一角的断层,露出地面其实是个直升机起飞坪。缺口部位面朝整个末日城堡地面建筑群,以便安锋站在落地大户前,恰好可以居高临下俯视整个建筑群的动静。

目前,这座卧室并没有完全完工,原本卧室的夹墙里密布了各种电子设备,可是现在电子设备进化太,安锋刚刚设计好建筑方案,他采用的某些部件遗漏了,这让卧室的施工断断续续,目前只完工了一半。

卧室四壁环绕着优质的透明防玻璃,在玻璃幕墙里外各有一层一米厚的混凝土升降墙,一旦这些墙壁升起,针尖卧室就是一个用混凝土包裹在一起的乌龟壳,它的通风换气全靠末日城堡地下建筑内深藏的核电站发电供给,这座核电站同时供给整个基地内的防御电流。

说实话,这间卧室的地面建筑过于模仿钢铁侠,布置风格不像是睡觉的地方,充满了冰冷的机械感,所有家具、桌子腿都是由银色金属组成的支撑柱,桌面则是第七代荧光电子屏幕。整间房子看不到一个灯具——墙壁与天花板就是冷光灯,可以根据计算机自动调控光线的亮度。

整间房子内,唯一让人有点温馨的是一个斯诺克式台球桌,这台球桌外表很大,整体是加拿大白枫制作,仿佛不久前刚刚搬入这间卧室,因为还没来得及启用,桌案上的台球摆放在固定开局位置。

来的年轻人塞林格显然很喜欢这房子弥漫的金属与电子风格,他目光里满是羡慕,带着喜悦的笑容左打量右打量,而后问:“老板,你用的建筑师是谁,等我有钱了,也建一栋类似建筑。”

歌德笑了笑,他将手提的电脑包轻轻放在安锋的巨型办公桌上——这张办公桌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整个桌案就是软性电脑屏幕,旅行包一放在桌案上,屏幕自动亮起,电脑进入启动状态。

塞林格眼睛亮了,他非常喜欢这种家居风格。歌德从电脑包里摸出一台计算机,但塞林格表现出明显拒绝,他欣然的摆弄着桌案面的电脑触摸屏,几秒钟时间就学会了如何掌控这台巨大的电脑屏。

这个时候,整座末日城堡其实已经被歌德带来的人警戒起来。歌德进行了例行的安全检查,然后介绍道:“如你所愿,我花了一年时间整合龙卷风公司,现在我可以说,这支队伍加强大了,但它还有一点点欠缺,这就是我邀请塞林格过来的原因……塞林格,下面由你来介绍。”

塞林格双手在触摸键盘上调弄了一会儿,他的手势有点笨拙,最后他于脆停下手,苦笑着对安锋说:“我是一个乐队的指挥,但我不适合演奏任何乐曲……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安锋走过去,接过对方于了半截的工作,调出对方的需要——整个巨型桌案被分割成一万两千四百个色块,每个色块连通某国红绿灯前的……某个摄像头,屏幕上出现的是刚刚驾车经过该十字路口的司机……

“十年前,不,确切的说是六十年前,当人类进入计算机时代后,有人就开始研究我所研究的项目,这个项目叫:信息流数据,或者称:全开放式大数据流信息统计。

而在十年前,世界各地各个国家已经进入了信息化,络覆盖了全世界每一个角落,于是,关于每个人的各种个人信息,被人自觉自愿自发的、一遗漏的呈现在上——这是一个数字时代,这是一个信息流时代……”

歌德及时插入:“这些也是我想说的,时代变化了,过去我们监控嫌疑犯,想搜集疑犯的各种信息,不得不采用人力资源的接力方式,一点一点通过人工搜集疑犯的每一个行动,但现在,在这种信息流数字流情况下,这种监控方式已经落伍了。”

塞林格接过了歌德的话题:“是的,过去我们只有通过密切的监视,才能知道疑犯和谁通话,疑犯去买了什么东西,疑犯跟谁接触了,但现在,在这个络时代,这一切显得毫必要。

如今疑犯想买什么东西,他需去逛商场,蹲在家里上个,货物会送到他指定的地方。所以,通过蹲点守候期待疑犯的邂逅,疑犯可能永远不出门,却把他想做的任何事情都完成了。

同样,疑犯已经抛弃了过去的做法,比如他需要去的加油站,他偶然路过的餐厅,途中的唱片店,等等,这些他都可以通过上操作事先购物——东西都送到家里,因此疑犯要摆脱人力的实时监控,变得非常容易。

面临这种状况怎么办,我们是否需要多的人力资源,进行人盯人脚跟脚的监控接力赛——不,完全没必要,只要你启动我所说的大数据流监控方式,我们可以轻易实现过去许多人法做到的愿望。”

歌德这时候插进去解释:“据我所知,十年前开始,米国佬以及我们德国,还有该死的英国佬,哦,我不知道俄国人是否也这么做了,但前几个国家,他们已开始研究这种的数据流监控方式。至于意大利佬嘛…我不太知道他们的动态。”

塞林格继续解释:“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反应出来的,通过观察他的日常动态。过去要观察一个人的日常动态,并把这些动态记录下来,需要大量的人手,以及持久的监控时间,

但现在我们只需要一台小小的计算机,我们可以坐在万里之外,通过监控嫌疑人的上,研究对方喜欢浏览的页,喜欢玩的游戏,喜欢看的闻,以及他在上订的食谱,他与友们的聊天,他经常去的地方,他喜欢穿的衣服,他家每月平均用电多少,什么时候是他家的用电高峰,他家平日都来什么客人,他喜欢举办什么样的nar……

现在,这些信息很容易搜集到,而且只要我们有心,这些数据会像雪崩、像海啸一般向我们涌来,通过分析这些数据,通过分析这个人的dna组成,分析这个人的穿衣打扮爱好,我们完全可以得出这个人的习惯,我们甚至能做到部分操控这个人的行动。”

歌德在一旁凉凉的插了句嘴:“这就是大数据流式监控。是的,我们再不需要人盯人式跟踪,坐在计算机房里,通过世界各地每个路口的监控探头,通过太空中的卫星,以及人侦察机的辅助,我们可以每时每刻的知道对方做了

哦,是的,通过对海量数据的分析,我们甚至可以了解这个人的心理活动,了解这个人的爱好,了解这个人的习惯,甚至了解在通常情况下,这个人遇到事情会做出什么行为。”

稍停,歌德摊开手,继续说:“这就是我所推荐的——时代来了,我们的人却在延续十八世纪的搜集情报手段,如今技术的进步已经完全可以⊥我们预判嫌疑犯的行动,我们可以通过他的日常习惯分析出他今天去不去加油站,如果去的话,会去哪座加油站。我们能提前知道他今天是想吃汉堡还是吃披萨

这一切我们都能做到,只要拥有了合适的分析手段,以及正确的监控手段,我们就是上帝。”

塞林格挥挥手,羞涩的笑着说:“这一手段的最初运用,其实并不是情报机关所采用的,它是络广告商所采用的。

通过监控记录上者的cookip,我们可以知道每一个上者的登陆习惯,他喜欢搜寻的字眼,他感兴趣的话题,而后根据上者的爱好,有针对性的发送对方所偏爱的广告——我们发现,这样推送出去的广告,很难受到拒绝。

安锋已经明白了歌德的意思,果然歌德这厮邪恶了,他打算在公司引入数据流监控方式,实际上是看中了这种监控手腕的副作用——操纵人心,针对人类的心理弱点下手……

技术,真可怕。

安锋摸着下巴沉吟起来。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上帝的……安排?

第二百四十八章上帝的……安排?

这时,塞林格继续解说:“当然,龙卷风公司是你的,在我采取行动之前,我希望得到你的许可,我准备建立一个由数学家组成的小组,研究新监视手段所需要的数学模型,而后通过计算机高手进行不断的试验与校正……”

歌德在一旁意味深长的暗示:“这将是一个降低成本的手段,也将是一个令人逃无可逃的新式情报搜集手段,从今以后,被我们认定的疑犯,无论他平时隐藏的多么神秘,我们都会挖出对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撕开他的伪装外壳,让他自觉自愿的跳到阳光之下。

这句话……安锋懂的。

安锋一句话不说,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圈。歌德一笑,马上拍了拍塞林格的肩膀,道:“塞林格,你去楼下找酒吧,我要跟老板私下里谈几句。”

等塞林格离开这座大厅,背影消失在地下建筑楼梯口之后,歌德打量着四周环境,满意地说:“没错,这里作为我们龙卷风总部很合适……其实,新技术所需要的人力资源并不大,我们只需要两三个数学家,以及三到五位计算机高手,嗯,这些计算机高手甚至不需要集中在一起办公,他们可以通过云计算手段,在世界各地的自己家中,参与我们的大数据计划。”

安锋点点头,歌德顺势继续:“我可以派一百名武装人员过来保卫这座城堡,当然,你这儿充足的训练设施,可以用来当做新手训练营……据我所知,数学家与计算机高手们都比较宅,想必他们喜欢这个建筑,我会挑选几个人入住这里。

不过,我还需要几个卫星通讯频道,我们的数据需要加密通讯……”

安锋咧嘴笑了:“那么,我们干脆不租用商业卫星频道,嘿嘿,通讯卫星又不贵,我们买下几颗卫星……你说吧,建立你所需要的云数据监控网,需要多少卫星?”

歌德早有预算:“我需要追加投资五亿美元投资——我打算购买六颗通讯卫星,同时租下七八个民用频道作为应急通讯波段……哦,购买卫星的费用确实不高,新卫星大约有十年的使用时效,但在这十年内,那些卫星带来的效益,足够让你赚回……一个国家。”

安锋一直保持神秘地笑容,他招手让歌德靠近屋里的桌球案,然后随意的从桌球案边取出一根台球杆塞给对方,动作悠闲而懒散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球放在八号球位置,慢悠悠的回应:“我答应你。八亿美元不是什么大投资,我同意你的增资方案。”

歌德深吸了一口气,一副轻松的神情:“没错,只需要三个月时间,一旦我公司采用新技术后,我们可以对嫌疑人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监控实施者变为不知疲倦的机器,我们可以大大减少员工数目,削减……为了防止员工泄密而产生的保密费。如此一来,今后我们公司的只需要绝对武力,我们只需要武装突击人员。”

说到这里,歌德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台球杆,潇洒的伏在台球案前准备击球。

他手中这台球杆是非洲乌木制成,杆身通体黑中透亮,光滑圆润。

歌德伸手掂了掂台球杆,台球杆均匀的材质让它显得很称手,歌德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子,瞄准白球开了一杆子,同时嘴里一声赞叹:“绝妙的球杆。”

白球撞击过去,发出于脆利索的一声撞击……好吧,安锋这桌台球不是运动品,它是绝对的奢侈品。桌案上大多数台球,不是化学聚合物制做成的。它采用最古老的方式,完全用非洲象牙制成。因此台球撞击过去,撞击声清脆响亮,众球分开的时候一点不粘连,各色圆球在桌案上滚动得非常流畅……除了其中的黑色八号球。

那只黑球滑溜的滚到桌边,轻轻碰击桌边护木——但它并没有沿着对角线方向回撞,反而继续滚动,无视台球桌旁边的护板,毫无障碍的“跳”到护板之上,而后滚出了桌案……

滚出桌案之后,那只黑球没有坠落,它……既没有飞到空中,也没有滚到地面,它持续不断的向前滚动着,仿佛自己依旧在一个浩大无边的台球案上滑动不休。

黑球滚动的速度并不快。歌德发现异常之后,他快步追上了在空中匀速平滑滚动的黑球,轻轻伸出手,他捏起了这只黑球,黑球毫无反抗力的落在他掌心,然而,歌德却感到手中轻若无物。

不用安锋暗示,歌德摊开手,他端详着这只黑球,而后他的手轻轻离开了黑球,而那只黑球依旧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仿佛毫无重量,仿佛无视了地球引力。

“这是什么,这是神话?魔幻,还是情节?”歌德完全错乱了。

“这是科学——”这时候河凡达那部电影还没有拍摄,但同名已经出版发行了,而类似河凡达中所描述了零重力物体,在许多中同样幻想过,他们所幻想的东西全是依据牛顿的一句话。

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后,这个物理定理陈述一个事实:物体的重量来自相互的吸引力。

然而,这个世界谁第一个拥有了引力,从而吸引别的物质,让其他物质都有了重量——这个东西物理学无法回答,牛顿对此的解释是:那是上帝之手的作用。

他认为:这种事是上帝于的,跟牛顿本人无关。而牛顿只解释物理,解释不了上帝。

此后,有部分无知者嘲讽牛顿说,牛顿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物理学家,最终也陷入了神学范畴,开始胡言乱语,用鬼神来解释无法解释的物理现象——但量子力学研究者认定牛顿的预测正确,他们把能够给物体带来重量的基本粒子假设为“上帝粒子”,认为物体都是拥有了这个粒子,从而拥有了重

那么,如果去除这个“上帝粒子”呢?

事实上,上世纪末,科学家已有两次捕捉到“上帝粒子”的存在,而在此之前,数学家用大量的计算,确认:理论上,“上帝粒子”必定存在。

这颗悬空的黑色小球就是最尖端的研究成果之一。

当然,这不是汤姆博士的研究成果,汤姆博士研究的是人体。然而,作为世界最顶尖科学家……之一,汤姆博士恰好认识一些与他同样有些的科学家,包括量子力学的最顶尖研究者。

这枚零重力小球是汤姆博士私下里塞给安锋的,在喜马拉雅村做完手术后,汤姆博士神态很神秘的悄悄地塞给安锋这颗神秘球,而后他什么话都不说,装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喜马拉雅村……

零重力这个东西,人们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就已经开始讨论。这个讨论最初起源于爱因斯坦。作为一个德国人,歌德初始的惊诧之度,马上想起了他的老乡爱因斯坦,想起了…“零重力球”这个词,他伸出手去,默默抓住了空中悬浮的小球,把玩一番后,他悄声问:“我们,能用它做什么?”

安锋伸手戳了一下黑色小球,笑着说:“这是一个不成熟的技术,目前……如果是完全形态的零重力球,那么只要稍稍施加推进力,我们可以⊥它用光速飞行,甚至超光速跨越时空飞行,想想看,如果沿着时间的长河随意行走,穿越时空就是一个普通的旅行项目了。

但遗憾的是,这个未完成作品没那么神奇,我现在只能让它具备完全的零重力状态,除此之外,要想让它进一步完善,还需要巨大的能源,以及海量的资金支持。”

歌德眨巴一下眼睛,立刻想出它的用途:“飞行,如果它能让一个物体完全失去重量,我们可以把单兵飞行器的续航能力不断延伸,甚至让单兵飞行器具备战斗机的时速,当然,它还具备零噪音状态。想想看,零噪音高音速的空降……”

安锋走到歌德身边,伸手在空中旋转了一下零重力黑球,轻轻地点点头:“这是我的一个友人送给我的一件礼物,但他没有告诉我这东西出自谁的手,所以,你的第一个搜索任务就是找出制作这个零重力球的科学家来。

你说得对,我们可以把它首先用在改进单兵飞行器上……但,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单兵飞行器无论怎么改进,都要受到人体肌肉与骨骼强度的限制,一旦飞行速度高了,空中的风阻就会把操纵单兵飞行器的人体撕裂,所以我们似乎应该侧重于零噪音的研究……

不管怎么说,找到这个研究者,让他帮我们制作两三套飞行服,你挑选其中两三位高手,学会使用这种新设备作战……”

歌德强行插入:“那么,你对此有什么制约手段?如果我们实现了你的目标,拥有飞行服的家伙会变得很强大,会变得不可制约我们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对方的道德身上,我们必须有约束这件武器的手段。”

安锋随手抓起黑色神秘球,重新揣进自己的口袋:“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哦,我忘了说了:找到这个人后,让他帮我制造一套备用的飞行服,我喜欢这种零重力的漂浮感觉。”

歌德想了想,小心地问:“那么,关于这个,我们是否能拿到它的相关专利?”

安锋轻轻摇摇头:“这是一个礼物,一件长者给予小礼物,我们或许可以凭借它让自己生活得更自在,但……”

安锋犹豫了一下,歌德立刻理解的跟上一句:“也是,一件新武器从研发出来到正式成为军队列装产品,需要漫长的时间,越是高科技武器,需要的研发时间越长。比如一艘航母制造下水,到它完全列装军队,需要至少七年的磨合时间,才能正式成为军中武器之一。

哦,激光武器更是这样,第一次试验激光武器是9年,但现在它依然是某些特种兵的特种武器,想要让这种武器成为班组火力,目前看来,还是遥遥无期的。

类似的例子还有两伊战争,两伊战争中,北约试用了三十多种新武器,其中精确制导导弹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研发的,但四十年后,它在战场上依然是试验品……”

歌德说的这些话是闲聊,他说这话的同时,脑海中整理着未来的公司架构

歌德是个要强的人,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既然于上这一行,他就想把自己掌管的公司弄成行业内第一位的公司。而安锋刚才亮出的新武器更是给了他希望,给了他发展的基石。但……为什么是他?

他一直在心中琢磨:如此尖端的技术,老板为什么不对他隐瞒?

这种新武器实在太震撼了,公司运用之后,会怎么……成长,或者毁灭?

想当年中情局的势力就是因为过于庞大无法制约,导致社会一致认定:胡佛局长本人才是公众的最大威胁。于是,肯尼迪总统对胡佛局长发起挑战,虽然肯尼迪失败了,但最终胡佛局长也没得好死。

情报机构是一头怪兽,也是一柄双刃剑,人们在使用它的时候,唯恐它的力量不强大,唯恐它不够锋利,然而当情报机构强大到一定范围内,人们开始恐惧它对自身的伤害。

刚才歌德试探的问了一句能否拿到这种武器的专利权,是想试探安锋能否把这种武器交由他掌握,但安锋的回答是“不”

不管安锋拒绝的原因是什么,歌德已经明白,这是他无法触碰的禁忌。今后不管他掌握的情报机构如何强大,安锋手中始终握着一柄利器,一柄针对恐怖怪兽一击必杀的利器。

明白了这一点,歌德开始端正心态,向安锋聊起他对公司的设想,以及公司内部设立的种种防范措施……

德**人的服从性与纪律性堪称全球第一,歌德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想方设法向安锋表述这一点——他只是一个雇员,他此生最大的愿望是打造一支全球一流的商业间谍机构,但仅此而已,他没有期望将公司攫为己有,他只是一个合格的经理人,他帮安锋经营这个公司,丝毫没有侵占的想法……等他到了老年,觉得自己智力衰退了,他将带着一大笔钱财,隐名埋姓的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安度余生。

为了取信安锋,歌德难得的温柔一把,他甚至聊起自己过去的家人。青年时代的歌德并不像现在严谨冷酷的像个机器人,他也有自己的爱,也有自己的激情,也有自己的眷恋,但孩子长大了,作为一个父母,他的终生事业不是养育一个孩子,他的生活不是围着孩子转,所以他早早的放飞了孩子。

“这么多年来,我只是偶尔过去看望一下,你知道,于了这一行,没准莫名其妙的得罪某些人,哪怕你自认没招惹什么仇家,也会有人想从你这里得到某些利益,所以我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不敢在孩子身边待太久……

当然,此生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的孩子如今是个画家,没什么大出息,画的画卖不出什么价格,我估计他一辈子也不能成为赢家,但他很快乐,我过去的工作并没有给孩子留下什么阴影。而现在我的事业在延续,我将重新缔造一个神话,我对未来充满雄心。

作为一个德国男人来说,我的家庭我的事业都很完美,我现在只希望等我到了老年,我能安静的退下,享受我毕生奋斗而获得的财富……”

歌德带着畅想慢慢的说,谈起这些的时候,他的神态像一个慈祥的老头,对家庭充满眷恋。

不过,安锋从不敢小看德国人的冰冷,这群人可以彬彬有礼的敲开别人的家门,然后非常有礼貌的请这一家人上车,再开车把这一家人送入集中营焚烧。这些人非常擅长把人性与工作分开,当他们开始工作的时候,他们不是人,只是一架精确的机器。

经过这次类似于壁炉谈话式的会谈,安锋与歌德之间的关系似乎亲密了很多,接下来几天,由奥斯丁信托基金出面,投资约十亿信托基金控股龙卷风保安公司,龙卷风保安公司用这笔钱购买了六颗卫星,委托印度、俄国等航天公司发射。

借购买卫星的机会,龙卷风保安公司跟俄**方秘密搭上线,又租用了数十个秘密通讯频道,以供自己的员工在全球使用,同时租下了一处秘密训练基地,招募俄军特种兵参与……

十亿美元购买六颗通讯卫星,资金十分充裕,用剩下的钱,龙卷风保安公司又在全球各地购置了百余座安全屋以供队员紧急避难或者临时藏身。

经过这番整合之后,龙卷风保安公司正式成为奥斯丁信托基金监管下的子公司,双方可以各自利用对方的资源进行情报共享,但事后,安锋并没有让自己的小组与龙卷风公司重合并轨,他把自己的小团队作为一个独立的、与龙卷风保安公司有密切合作关系的战略伙伴,建立了一种互不于涉互不统属,但彼此可以利用对方资源形成信息共享的伴生关系……

这番整合持续了大约一个多月,由于奥斯丁信托注入的资金足够充裕,歌德最终又在纽约郊外购置了一大块土地,大兴土木修建起了公司总部,而他位于阿拉斯加雪原上的末日城堡,则成为公司新晋武装人员的训练营,平时这些新生在教练的指挥下,利用末日城堡的地面建筑学习防御与武装突袭,顺便保护这座城堡的安全。

等到这一切整合工作完毕,又到五月末了,这是学生放假季节,作为一个医科学生,安锋必须在公众面前露面。

乘坐着私人客机抵达新泽西县机场,来迎接安锋的是汤姆博士,对这个人安锋已经很无奈了,他的行踪一贯隐秘,但是汤姆博士总能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幸好汤姆博士不是大嘴巴,还没有把他的行踪宣扬得尽人皆知。

从私人豪华客机上下来的安锋换上了一身学生装,脚上蹬着一双半旧不新的耐克旅行鞋,身上的牛仔裤也磨得起了毛起了边,他本打算让阿盖尔开着汽车把他丢在新泽西县的洲际公路边,而后装成一个背包客,搭乘过路的汽车赶回纽约市中心,谁知阿盖尔刚刚接过他的行李,一辆黑色林肯快速驶到两人身边,汤姆博士探出头来,高声招呼安锋上车同行。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开出了机场,阿盖尔开着车跟在汤姆博士汽车后面,汤姆博士在汽车里升起隔音玻璃,而后嘲讽的上下打量安锋的装扮,嘴里啧啧叹息:“行了,你觉得你这种伪装还有用吗?我想确认一下,你想在谁面前伪装,你的那几个女人,有谁不知道你有钱,很有钱。”

安锋耸耸肩,回答:“我的那几个女伴嘴巴都很严。”

稍停,安锋马上反问:“你怎么会出现,我现在觉得自己身体状况很好,不需要做复检。”

汤姆博士满意的打量一下安锋:“我来看看我的产品,从你现在的精神状况看,你确实状况不错……你们找到那东西的制造者了吗?”

安锋自然知道对方在问什么,他从胸口掏出一支钢笔,轻轻地拧了拧笔帽,释放出无线电于扰波,于是,车厢后座成了一个无线电真空。

“博士先生,其实你不适合做这一行,这么重要的敏感词,怎能随口说出来。”

汤姆博士只是点头,安锋压低了嗓门,悄声问:“当初你塞给我那个黑球时,我并不知道它的奥妙,事后我没来得及询问你,你怎么得到那个东西的?

汤姆博士咧开嘴无声的笑了,同样压低嗓门轻声回答:“你还记得我在寻找百分之一贡献者吗,有人塞给我这个东西,我猜这个人是想私下里出售。”

安锋习惯性的望了望汽车窗外,沉吟着说:“现在可不是过去了,科学家可以用一只铅笔头计算出新的创造发明。可以用铅笔头计算出来的创造发明,几百年前人类已经把它做完了,现如今每一项科研成就都需要庞大的资金,以及先进的设备进行支持,你不会认为,发现这个上帝粒子的人是在自己家车库里实现的吧?”

:好吧,从这一章开始,本进入全面科幻。以后章节内的数据,与真实无关,请诸位考据党手下容情。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个……交易?

第二百四十章一个交易

汤姆博士咧咧嘴:“你说的很对,比尔·盖茨在自家车库里发展出一个微软的神话,在科研上绝无可能。

现在科研所需的经费越来越庞大,需要的技术越来越先进,像某国股市所宣传的扌拨款一百万美元研究纳米技术,,估计这笔钱只够研究纳米技术的打印纸钱。想发现纳米状态的粒子运动,我估计至少需要一台大型粒子对撞机才能实现……全地球只有一个地方有这种设备,能实现这种粒子对撞。”

顿了顿,汤姆博士凑近安锋,压低嗓门说:“其实,科研就是过门槛。人在大门外,对门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只要迈过那道门槛,你就会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简单。而零重力球也是如此。

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同时制造了三枚零重力球,其有两枚已被送出。到我手里的是第三枚,这是他们的最后手段。这枚零重力球落在我手里时,表明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汤姆博士直起身子,闲闲的补充:“据我所知,他们的售卖活动惊动了某些人,一枚小球已经到了情局手里,而另一枚小球——谁拿了这枚小球,谁就是最大嫌疑犯”

汤姆博士耸了耸肩,他俯身从汽车橱柜里摸出一支雪茄。慢悠悠点燃这支雪茄后,汤姆博士若有所思的说:“我是我医学家,我不太精通物理学,但我经常接触现进科研设备,多少知道一些物理学常识——我们手上的那枚零重力球应该是不完全状态。”

既然对方说到这里,安锋也就坦白了:“我手下的公司人,这一个多月来正在重新整合,他们采用了一种新的情报搜集手段,目前这种情报搜集手段刚刚启动,资料库还没有完善,我们也曾试着寻找零重力球的制造者,但由于我对这个不太热心——这东西太烫手了”

说罢,安锋也俯身,伸手取出一支雪茄。一边慢条斯理的收拾雪茄烟尾,一边继续说:“我手下那群可怜的科学家,他们也研究了这个零重力球。按道理那只黑色小球既然是零重力,它一旦受力会持续不断的加速,直到摆脱地球引力飞出太阳系,飞出银河系,但那只黑色小球却没有这种现象,它只是呈现出零重力状态,对它进行的加速……因为它的零重力,似乎,所有的作用力失去了作用点。”

汤姆博士跟上一句:“没错,是这个道理。但……按道理说,完全的零重力状态是不稳定的,它随时可能出现能量跃迁,甚至能够引起地球爆炸,引起太阳系黑洞。但这枚零重力球却非常稳定,无论怎么敲打,小球身上观察不到能量跃迁引发的暴动。

我拿上这枚零重力小球,也曾把玩许久,我发现对小球施加任何作用力,小球的反应很古怪,它有时可以无视障碍物平滑滚动,有时却稍稍碰触障碍,立刻完全停止……”

安锋插嘴:“根据我的研究,这枚小球虽然不知道采用什么材质,因为失去‘上帝粒子,,我们无法测算它的比重与密度,甚至它是去了质,性能。但我偶然发现,它能对某种特殊金属起反应,遇到这种金属物,它会把自身受到的作用力完全传导给对方,就像台球碰撞后彩球急停一样……”

汤姆博士挥了挥手:“好吧,我们不讨论过于专业的问题了。我获得这枚小球的情景是这样的:某一天晚上,具体哪一天我忘了,你可以查查我的备忘录。

那天晚上是个募捐晚会,我不是主角,但我希望结识更多的付款者。我在人群走动,与许多科学家、社会学家、经济学家交流,这些人跟我一样,都希望游说更多的富豪,让他们敞开钱包……然后我发现口袋里多了个东西——这枚黑色的零重力小球。

当时我以为那只是枚普通台球,我并没有多在意。晚会结束后我返回家里,脱下衣服却发现,黑色球从西装口袋里掉了出来,它奇异的悬浮在空……

我马上……那位疑似塞给我小球的可疑人,我只认识少量物理学家,晚会上我只跟一个人接近过,一个女人,一个优秀的女人。随后我发现,这个女人的电话居然变成了空号,这不可能,就在晚会上,我们彼此拨打过对方电话,以便留存对方电话号码。几个小时过去了,世界发生了变化——巨变。

第二天,我一醒来再度拨打那个电话,依然是空号音。我赶到研究所,立刻派出了你的同学、西班牙来的马里奥跟她联系。马里奥这个人你知道,他其实是名特工,智商很高。但整个调查过程只持续了……四小时,午时分,马里奥告诉我,那个手机号码是空号,我说的女科学家莎曼·基什内尔从来不存在。

而后,马里奥再也没回来报道,他失踪了。那天午的汇报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声音。然后……咳咳,你知道的,我在情报机构并不是毫无根基,我通过自己的关系寻找马里奥,寻找莎曼·基什内尔。

然后我得到了警告,然后,我的朋友帮我消除了与莎曼的联络痕迹。他告诉我:最好把这一切都忘了。

这算什么?不,我的学生不见了,我的……好吧,我承认曾经与莎曼有私情,我们同居过,我们曾经考虑过结婚,但后来她需要一个秘密实验,我同样需要绝对保密的研究。我们彼此分手……有三十个月,这次重逢,我们虽然没有了激情,但依然有旧情。我不希望莎曼痛苦,我不希望她受到危害。所以,在喜马拉雅村,我背过所有人,把这枚小球隐蔽的塞给了你,如果你发现它的蹊跷,如果你心动了,那么我们合作吧。

我虽然在情报机构有些熟人,但缺少具体的行动人员,而你,你有这个实力

安锋沉默片刻,问:“你怎么想?”

“莎曼把小球隐蔽的塞给我,她什么也没说。晚会结束后,她存在的痕迹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的人——这种状态只有情局,或者某些强大地情报机构才能做到。自从出事以来,我时刻等他们来询问我,我在等他们找到我。我想跟他们谈谈这枚小球。即使最终把这枚神秘秋交出去也没关系。

然而,没有人找我,人们似乎把这枚球完全遗忘了。我想是有人庇护了我,有人不想我受到伤害——但我不想莎曼受伤害,我不想马里奥受伤害。

我的能力有限,我只能简单地调查了一下莎曼之前的行踪。在我们曾经租住的公寓,我发现了她给我的留言,我发现了……她想让我知道的东西。如今这段留言我保存在我的秘密邮箱里,密码是……

留言,莎曼很惊慌,她说:研究小组内出了内奸,有人想私下里出售这项研究成果,他们的组长遇害,一名组员失踪。她怕急了,向我求助,希望我能向有关部门报警……”

安锋停顿了一会儿,他轻声的,若无其事的问:“苏珊娜怎么样了?”

汤姆博士脸色一僵,回答:“关于她的资料,我已经全部移交有关部门,包括她身上带有的新式人造骨骼技术,这项技术已经被人买下了,而苏珊娜,从你们分手后,她再没有跟我联系过。哦,这么长时间,我猜测苏珊娜也经过了一次校正排毒手术,但手术不是我做的,她没有跟我联系,我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

停顿了一下,汤姆博士补充:“这项手术只有几个人会做,我除外,还有你与你的另一位同学——来自怀俄明州的伊莉·苏伦女士,或者称呼她珍妮·比姆女士。哦,还有娜塔莎博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稍停,汤姆博士快速补充:“伊莉·苏伦女士去了情局,我同样也联系不上她。”

安锋一声轻叹,他随手一翻,刚才大家谈论的神秘小球出现在他手心。旋转着这枚黑色小球,他询问汤姆博士:“你说,它能做什么?得到它,会有什么利益?”

汤姆博士快速的瞥了一眼那枚黑色小球,立刻触电般把目光移开,他大口大口抽着雪茄,一边喷吐着浓烈的雪茄烟雾一边说:“这东西……好吧,它是……一件武器,也是一个改变时代、改变星球的尖端技术。想象一下,完全的零重力,近似光速的星际航行,会给这世界带来什么?”

汤姆博士指了指天空,平静的补充:“远的不说,就说月亮,月球上拥有的热核能源,足够整个地球使用数十亿年,如果登月如同上楼梯,地球还愁能源吗?所以,我可以说:谁拥有这项技术,谁拥有下个时代的地球

安锋几乎用审讯者的姿态,忽东忽西跳的询问,一句话紧跟一句话的:“你刚才说她跟你留言,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留言的全部内容是什么?”

汤姆博士想了想,打开副驾驶座背后的小冰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皮罐,这铁皮罐里是一罐海鱼子酱,汤姆博士把这罐鱼子酱塞给安锋,而后按动扶手上的信号灯,通知司机:“靠路边停车。”

安锋再一翻手,手上的黑色小球与那罐鱼子酱同时消失,汤姆博士指了指车门,安锋伸手去开车门的时候,汤姆博士冲安锋微微一笑,说道:“凯恩,如果我突然病故,我也会给你留点东西——记着,你是我最好的学生。”

安锋冲对方笑了笑,他的手握着那罐鱼子酱走下汽车,刚刚把汤姆博士的车门关好,对方的司机已经开着车快速离开。数秒钟后,阿盖尔开着车停在安锋身边,安锋手里捏着冰凉的鱼子酱罐坐上了汽车。

一个小时后,安锋回到了樱花别墅内,因为是午时分,吴兮悦并不在别墅内,别墅的保镖认识阿盖尔与安锋,他们顺利地进入别墅,而后通过车库的隐秘通道进入地下。

樱花别墅与韩芷烟居住的庄园别墅相距约二百英里,樱花别墅的作用是存放安锋机密设备,以及秘密医疗器械,而韩芷烟居住的那座别墅——因为外形像个办公楼,安锋私下里把它称之为“公务楼别墅”。这栋别墅安锋主要用来存放现金,以及各种珍贵的古玩古董之类。

因此,两栋别墅功能区分明显,一栋是奢华享受,一栋是秘密隐居。

樱花别墅的地下建筑深入海平面之下十余米,在樱花别墅的最底层,安锋打开了所有的安全防护措施,这才取出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摸出两样物品,一件是神秘的零重力黑色球,另一件是那罐鱼子酱。

这座地下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保险柜,每下行一层楼都要输入复杂的密码,所以在地下层的房间里没有保险柜,这里已经不需要任何保险柜了,安锋把玩着黑色球欣赏了一会儿,将黑色球放在多宝阁上。

地下十一层的布置是一间间宿舍,宿舍内有床有衣柜,有玻璃房间隔的淋浴间,同时还有巨量的食品储藏,设计这地下第十一层时,安锋是想着若有一天谁能把他逼到这一层里,那么他已经无力反抗,接下来只能悄悄躲藏。

所以这里只有很少的武器,几乎没有逃生装置。而这地下十一层一旦封闭起来,就与上面十层彻底断去了联系,于是,这里就成了一个活棺材,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没有任何与外界的联系。

安锋从床头柜里取出开罐头的工具,打开了鱼子酱铁罐。

铁罐内装的黑色鱼子酱粒粒很饱满,这是上等的鱼子酱,每一枚鱼卵都如同黄豆大小,虽然外形是黑色的,但透过柔和的光线,还是可以看到鱼卵呈半透明状。

安锋放下了开罐头的工具,去旁边的厨房取了一个盘子,他将罐头倒扣起来,将整罐鱼子倒在盘子上……鱼子酱拨开,露出里面隐藏的一部黑莓手机。

这部黑莓手机没有电池,安锋找到笔记本电脑,通过电脑的h口引一个电源启动了黑莓手机,而后开始搜索手机上储存的信息——因为身处地下十一层,这部手机即使开机启动,也无法传递出位置信号。

这部手机是汤姆博士用过的手机,手机内储存了将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这三个月正好是汤姆博士四处寻求百分之一支持者的日子,他的电话很频繁,通话记录内足足有上千部电话号码,安锋筛选了一下,发现其有三十个电话号码汤姆博士经常用。

按照汤姆博士说的捐款晚会举办时间,安锋开始复查这段时间汤姆博士受到的短信与文件,有一个文件是通过蓝牙装置接收的,时间正好在晚会举行时间,这个文件是用一种古怪文字记录的……

如今已经是新时代了,新时代里遇到古怪文字符号,无需查阅太多的资料,只要一种翻译软件就可以搞定。

这种古怪文字是怪癖科学家当比较流行的爪哇语,据说这种语言是编录计算机加密程序的必须语言,外人看了这些符号如看天,然而对制作计算机源代码的那些人来说,这种语言才是他们的基础语言,是他们身为计算机高手的敲门砖与进门门槛。

安锋并没有着急着翻译这段古怪文字,他继续翻阅汤姆博士的手机信息,其有一个加密文件是汤姆博士自己写的。安锋下载这个加密档案后,想了想,立刻输入了当初他向博士报到时的入学日期。

果然,这段文字是留给他的,密码就是他入学报到的日期与时间。

这段档案是汤姆博士亲手写的,他在档案记录了几个神秘数字,然后简短的写道:“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也许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我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们的失误上,我不能全指望他们的疏忽,以及被人保护的严密,所以我留下了这段文字。

我想,也许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收买我让我对此闭嘴,以我的身份,他们付出的成本可能很高,让某些人承担不起,所以,最低成本的运作方式是,设法让我消失。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不知道我是否被人监控了,但我知道,在我认识的人当,有能力反抗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杰作之一,我做好的学生,我的实验体,你

所以我把全部希望寄托给你了。

目前,我不知道莎曼·基什内尔遭遇了什么,但我想,他们不会轻易杀了她。如果我遭遇了不幸,我希望我的弟子能够挽救沙曼。

哈哈,我想你已经感觉到了,实施基因校正手术之后,你的整个身体已经像吸毒一样,离不开不断地排毒调整手术。作为我们合作的代价,我给你一个摆脱控制的机会——我准备了一间秘密手术室,这间手术室除了我,没人知道它的存在,你可以运用这个秘密手术室摆脱对排毒手术的依赖。

这就是说,你完全自由了。我用你的自由换取沙曼的自由,我想,这笔交易你愿意做。”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章 我只愿……从此默默无闻

第二百五十章我只愿……从此默默无闻

智力游戏什么的,对于安锋这样智商的人来说是小儿科。

爪哇语加密文件总共一百多页,除了一些难以理解的物理学符号,还有莎曼·基什内尔留下的求救信。

求救信中说:“我的同伴都死了,你能想象到吗,他们死于一场接一场的‘意外,事故。哦,我知道他们有可能没死,只是被禁锢在某个神秘地方。但我想,即使他们活着,恐怕今生也看不到真实的太阳了。

现在,我们研究小组还活着的人,只剩下我与马什哈德。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遭遇意外,我不知道威胁是来自马什哈德还是其他什么人,但如果你能够帮助我,就把这个黑球的消息传播出去。秘密,只有当它不为人知时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的秘密,,掌握秘密的我就无足轻重了。

现在,我只想躲藏起来,天呐,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不要试图寻找我,因为如果我落在他们手里,寻找我的人必然会被他们灭口,而如果还能逃出去,不,我再也不搞研究了,在我的余生中,只要我能喘气,我只愿想做一位家庭主妇,从此默默无闻。

所以,忘了我吧,不要寻找我。”

安锋……默默将黑莓手机内储存的档案全部下载到电脑里,然后他肢解了黑莓手机,将每一份零件务必碾碎。坐在原地发了一阵呆,他把存资料的电脑留在地下十一层,端着满盘鱼子酱回到地面,回到了一楼客厅。

这时候的安锋像一位平静享受鱼子酱的饕髻,他面色如常的从厨房里取了个铂金勺,又打开冰箱取了一瓶穆桐庄园的灰比诺香槟,再慢条斯理的装了一只冰桶,将香槟放进冰桶内沉淀一会儿,打开香槟酒,给自己倒上一杯香槟,然后陶醉的用勺子舀起几粒鱼子塞入口中。

舌尖轻轻挤压鱼卵,感受鱼子在口腔内的爆炸感觉,让鱼卵的香味顺着爆炸带来的刺激流进大脑,流遍全身,他轻轻抿了一口香槟,感慨道:“鱼子酱不错。”

稍停,他看了一下瓶子,补充道:“香槟酒也不错。”

安锋从去年十一月离开樱花别墅,到现在整整半年过去了,别墅里原先的藏酒已经吃光喝尽,现在留下的收藏品都是吴兮悦添置的,这一瓶香槟是穆桐酒庄的“第一号作品nu),”香槟——这正是fa创始人扎克伯格最喜欢的香槟品牌。

歌德曾告诉安锋,通过数据流分析可以得出一个人的日常习惯。如今安锋通过对冰箱里的食物分析,得出结论是:吴兮悦最近很忙,很少回别墅吃饭,然而她的个人着装以及品味已经趋向高大上。冰箱里储存的食物都是网络精英的偏爱,这说明她最近打交道的人群,肯定是互联网行业中的青年男女。

对了,安锋还想起,刚才进门时他发现,车库里还多了一辆粉红色的迈巴赫跑车。车身的那种粉红色,比帕格丽·谢尔顿喜欢的粉红色要略深,有点接近粉紫色……看来吴兮悦最近半年收入很不错,都有钱购买迈巴赫了。

当然,在国内迈巴赫跑车动辄上亿,但实际上这种车有很多型号,有些型号的车型二三十万美元就可以买到手——这种价格的车在国内售价接近千万。

半年不见,吴兮悦的爱好居然变得粉嫩起来了。

安锋端着酒杯打开了客厅电脑,开始在电脑上翻阅华尔街股市行情,同时搜寻奥斯丁信托的相关新闻。

好吧,奥斯丁信托秉承了一贯低调的宗旨,新闻报道上几乎不见它的踪影。但安锋输入自己的登陆账号,进入公司页面上,通过自己的老板口令进入后台,查阅后台数据后发现:这半年来,奥斯丁收购卖出公司股份而形成的交易额,已经远远超过一个中型国家的gd

这样核算起来,哪怕每笔交易额只抽取规定的百分之三佣金,吴兮悦大概已经跨过了千万富翁的行列——是千万美元富翁。如今美国的一套别墅,平均价大约为十二万美元……当然,这个价格上不封顶,最高数亿美元的别墅在长岛遍地都是。

但这也说明:吴兮悦已经有能力在纽约买房买车了,对方所买的车安锋已经看到了,那辆车也就是一个房子的价格,如此说来,对方可以随时搬出樱花别墅了。

沉吟间,阿盖尔已经洗漱完毕,摇摇晃晃的出现在客厅里,他看了一眼安锋,神态有点扭捏:“凯恩,你出不出去?哦,如果你不出去,那么你不需要我保护了吧,嘿嘿,我有点私事,准备出去一下。”

数据流式监控资料库一建立,最先选择的几个目标就是安锋的身边人。安锋知道阿盖尔最近迷上了一名大学女子篮球队员。这名女篮球队员同样身材高大,看来她对阿盖尔也很满意,这对狗男女经常勾肩搭背的,恍若一对巨人一般在纽约各个公园闲逛……噢,安锋没有忘记,阿盖尔这厮也是个大富豪。

阿盖尔的汽车都是特制的,他那加高加宽的悍马车还是安锋帮助定制的,如今阿盖尔见色忘友,匆匆忙忙的离开樱花别墅,安锋只好端着鱼子酱回到他二楼房。

他打开房电脑,抓起电话联络歌德:“嗨,歌德先生,你的追踪目标确定了吗?”

歌德回答的很快,似乎早有准备:“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我现在只查到,你老师在六个月前曾频繁出入社交场所,通过我们海量信息筛选……

安锋打断对方的话,说出了汤姆博士接到神秘黑色零重力球的那场筹款晚会时间,而后说出莎曼·基什内尔的名字。“我抵达时,老师过来迎接我,他交给我一些文件……需要我把这些文件传送给你吗?”

歌德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示意安锋:“不,不要传送,任何通过电流传送的东西,很容易被人截获,你等我一分钟,我来安排。”

安锋打开了房内的电视,把频道调到棒球赛,他一口鱼子酱一口香槟,同时欣赏着喧闹的棒球赛,一分钟后,歌德的电话重新打过来,安锋调低了棒球赛的音量,歌德立刻问:“你什么时间见的老师?”

安锋看了看手表,回答:“一个小时零七分钟之前。”

“二十分钟前,有一条消息是关于你老师的,他的汽车……在新泽西县北部公路出了车祸,刹车失灵从高架桥上翻下去,如今他已被送入附近医诊治……你没事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安锋忽然想起了汤姆博士留言簿上第三串密码,他早就怀疑汤姆博士之所以能随时找到自己,是因为安锋身上被人安装了隐秘的追踪器。

那么,那串数字应该是追踪器的解锁密码。

但愿这串密码,以及那个追踪器,汤姆博士没有告诉其他人,否则的话…

安锋平静的摇摇头,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说:“我从阿拉斯加末日城堡亲自开飞机前往新泽西,我的飞行计划没有公布,我是进入新泽西航管区域才通告塔台的,而新泽西县机场也不是太热门的航空站,除了我老师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降落在新泽西县机场。

嗯,我想,我的老师想见我,这段行程他必然竭尽所能的隐藏行踪,我们见面的时间非常短暂,而且一直在车里,车子不停行驶移动着,追踪者有可能知道汤姆博士约见了什么人,但却不能确定他约见的人是我……”

歌德插嘴:“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启动一些必要的清洁手段……嗯,你最近最好不要在纽约露面,让奥德尼去波士顿,我记得你在波士顿有一位妹妹,是你养父养母的女儿斯嘉丽……”

歌德马上又改了主意:“你去夏威夷,怎么掩藏踪迹你自己看着办,剩下的都交给我来,我会让人以为你首次露面出现在波士顿……对,如果你还有其他的手段,也全部使用出来。”

稍停,歌德又补上一句:“你所说的那个莎曼博士,我会立刻启动调查,你把所有的资料随身携带,去夏威夷交给我。”

挂上电话后,安锋抄着手在客厅走了两圈,他当即决定提上行李转移——刚才,别看他对歌德说的自信满满,然而他知道,汤姆博士一定是对方严密监控的目标,他不能指望汤姆博士私下与他的会面完全无人知情。他不能继续蹲家里,等别人上门后才作出一副无知样。

那样一来,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全部希望在于别人对他的信任上。

安锋不能完全指望别人的信赖。

逃生,这个活安锋做得轻车熟路。打定主意后,眨眼之间,他已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拉斯维加斯赌场。那里的城郊有一座孔姓华裔修建的末日城堡,安锋曾在阿拉斯加赌场行动中使用过它。

赌场来往的飞机最没有数量,而且这里有无数独裁国家飞来的贪官秘密聚赌,赌博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行贿手段。赌场对这种黑钱自然大开门路,为此,赌场本身的黑势力刻意模糊来宾姓名,滞留事件等等。所以,这里是逃亡的最佳中转站,在这里来来去去,没人敢……调查。

借助赌场的势力,安锋悄悄地订了一架飞机,他躲在拉斯维加斯末日城堡度过了夜晚,等凌晨时分悄然爬上租借的飞机。飞机进入夏威夷领空后,安锋这才与歌德通电话,他若无其事的问:“歌德先生,是我,你那里有什么新情况?”

歌德接到安锋的电话有点喜出望外:“你还活着,过去二十四小时内我一直试图跟你联系,我用尽了所有手段,都没有查到你的踪迹。你是怎么瞒过我们的云搜索的?”

安锋没有回答对方,他保持自己的沉默,停了一会儿,歌德恍悟道:“凯恩,你昨天走得很及时,你走后十二分钟,有人去樱花别墅找你……不过,凯恩,你低估了你的能量,也过于低估了我们的能量。”

停顿了一下,歌德快速补充:“昨晚我跟你通话后,我们立刻搜罗了你老师的所有信息,我们努力抹去他的最后一日留下的所有脚印……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从我们这方面泄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你老师那方面,我相信他也做好了足够的保密措施。

至于去樱花别墅访问你的人,我想你应该维持镇定——不管来者是谁,你的老师遭遇了意外,作为他的学生,那些人肯定要一一访问到,至于其他……这里是一个法制国家,所谓秘密逮捕这种事儿是不可能的,即使你的秘密曝光,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营救你。”

安锋沉默片刻,回答:“十二分钟,我走后十二分钟他们就到了,这段时间不够你做手脚。”

歌德想了想,他承认:“确实不够时间,我跟你通话后,我们的人忙碌了四小时,才消除你与老师会面的所有痕迹,如果那次会面,你的老师那方面只有他的司机与他本人知道,那么所有线索消失了。”

安锋想了想问:“我现在该怎么做,我是否该通知我的朋友。”

歌德建议:“现在是假期,从理论上说你现在正在度假,你完全可以招呼你的朋友一起同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锋失踪数小时可以原谅,但如果他长久失踪,情报机关未免会以为他潜逃了。

其实,从某种方面上说,安锋有半年时间,行踪是难以确认的。比如阿什哈巴德行动后,他直接躲去了喜马拉雅村,在那里接受了身体调整手术——这个手术也许情报机关已经登记在案,毕竟关于完美基因的研究,汤姆博士并没有瞒着其他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还准备在这年秋季公开研究成果。

从喜马拉雅村出来,安锋去了阿拉斯加的冰原城堡,那里人迹罕至,通讯什么的都由安锋特意控制,这段时间,除了歌德,别人不知道安锋的存在。其他人即使在冰原城堡见过安锋,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姓甚名谁。

按规定,到了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也是安锋假期结束之日,安锋应该在这一天返回纽约,向芮恩报到,并领取新任务,同时,有时间的话跟他身边那些旧日朋友接触一下,以此显示自己的存在。

而对于他那些旧日朋友来说,安锋这段失踪时间,是去了生命科学进行尖端技术研究,这段研究时间是全封闭的,因为高度保密,工作期间禁止与外人联系。

如今,安锋重新露面,也可以说是因为研究所要公布研究成果了——原计划,汤姆博士会在假期过后正式宣布研究成果……如此一来,等于对安锋的失踪期间的行为进行了旁证。

本来这一切计划好好的,但安锋在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情报人员没有在纽约找见安锋——如果他们二十四小时后仍未找见安锋的行踪,那安锋就是重点怀疑对象了,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楚安锋在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跟谁说了话,向谁递交了什么文件之类的……

歌德的建议就是针对这一点,他建议安锋一降落到地面,立刻找几个亲密朋友共同来夏威夷度假,这样,从某种方面说,安锋突然失踪的这二十四小时,相当于年轻人的心血来潮,也许他纯粹是因为心血来潮,刚到纽约不久便想着去找地方度假,年轻人嘛,都是这么疯狂,至于为什么这段时间找不到安锋的行踪…哈哈,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行踪这事很难吗。

这么做当然不可能完全消除情报机构对安锋的怀疑,但任何事情只要有解释的理由,那么就可以顺势编织谎言。只要安锋找出解释理由,他就应该相信歌德能顺利编出合适的理由,以及编造出合适的旅行线路——这就是歌德所说,安锋要相信歌德这伙人所拥有的能力。

于是,飞机降落在夏威夷的瓦胡岛,安锋落地后,立刻抓起机场电话,给某位职业赌徒打了电话,这位职业赌徒恰好正在拉斯维加斯——当然,这位职业赌徒常年混迹拉斯维加斯,如果他不在拉斯维加斯,说明他刚挣了一笔巨款,然后携带巨款,带上新泡的妹妹跑去游山玩水了。

“马修,你挣上钱了吗?……哈哈,既然你没挣上什么钱,那么你应该在拉斯维加斯……这就好,你手上有现钞吗?我有一笔生意跟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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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一章 意外外的意外

第二百五十一章意外外的意外

“交易?”名叫马修的职业赌徒回应很热烈:“跟你做交易最爽快了,你给的酬劳做慷慨,支付最痛快……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假装我在赌场赌钱……嗯,交易是这样的:你从赌场兑换一百万美元的筹码,兑换的钱直接打到我的信用卡里,然后我按5的代价,支付你一百五十万美元现钞,你觉得这笔交易怎么样?”

赌场内,除了赌场本身的监控设备,他们不容许其他监控设施存在。

电话对面的职业赌徒立刻明白了安锋的意思,他笑着说:“我还可以做得更多,比如我可以⊥赌场延迟兑付你的筹码,我现在动手,交易记录显示你一个小时后得到兑换的筹码,但我可以⊥交易记录显示,兑换行为发生在此前的任何时候——只要这个时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安锋抬腕看了看手表,默默计算一下,马上说:“成交——你让交易记录显示,兑换行为发生在三十小时之前,由于赌场与银行延迟付款,所以赌金一个小时后才打入我的信用卡里。”

那位职业赌徒在电话里响亮地吹着口哨:“好吧,我马上就去——但是,我虽然相信你的信用,但我必须知道你在哪里付款,我不希望付款拖延,事实上我身上没多少钱了。”

安锋回答:“最多四个小时,有人会提着钱去赌场,我把她的照片发给你

作出这番安排后,安锋马上打电话给韩芷烟:“我知道你现在在纽约,我回来了,但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存放现钞的金库密码你还记得吗?”

韩芷烟马上压低了嗓门,悄悄回答:“我记得,我没有忘,我向你保证,那座金库我从没有开启。”

韩芷烟居住的“公务楼别墅”是安锋的金库,那里的地下室存放着安锋从伊拉克获得的战利品——包括价值达十数亿的小额美元零钞。

“你下到金库去,从金库里取出三百万美元,一百万美元放一个箱子,然后你开车去拉斯维加斯,其中一箱子钱归你,另一箱子钱请帮我转交一个叫马修的人,嗯,你可以带着那箱子钱在拉斯维加斯好好玩一把,花多花少由你决定。”

韩芷烟什么都没有问,她想了想,马上回答:“瞿锦也在我这儿,这么多钱我一个人拿不走,我带上瞿锦去。”

安锋马上回答:“那就送他十万美元现钞,让他在拉斯维加斯玩个痛快。

美国当地的拉斯维加斯周末三日游,费用是七百美金,其中包括三百美元的赌注。而这个旅游费用是豪华旅行团团费,住的是五星酒店大套间,来回空调大巴接送,入住期间食宿全包。所以十万美元拉斯维加斯三日游,安锋付的费用绝对可以⊥瞿锦闭嘴。

挂上韩芷烟的电话,安锋在机场等了五分钟,而后重新拨打职业赌徒马修的电话,马修立刻回答:“你要求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完了,送款人什么时候抵达。”

安锋回应:“送款人已经从纽约出发,我给他们订的是马哈酒店总统套间,四个小时后你可以去总统套间找他们,暗号是……”

马修大笑起来:“我相信你的信用,好吧,我等待四小时,不过四小时后,我将飞往加勒比海度假……哈哈,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好事,记得多多找我。噢,我打算在加勒比海待够一年,等我把你送的钱花完,我再考虑回家。”

这话是告诉安锋:职业赌徒马修接到钱之后,会立刻离开拉斯维加斯,然后去某个地方躲藏一年,或者花天酒地玩一年,等把五十万美元酬劳全部花光,这人才考虑重返拉斯维加斯赌场。所以一年之内,安锋不用担心别人找见他,他绝对会躲得好好的,并尽情享受这笔意外之财。

把后续工作全部安排好,安锋这才装作飞机降落,接通了自己的电话,一边检查着自己的邮箱,一边思考着如何跟吴兮悦开口。

十余秒钟后,安锋在邮箱里看到芮恩发来的一份邮件,他没有打开邮件,微笑着关闭邮箱,而后接通吴兮悦的电话:“悦悦,有一串数字,你觉得它有什么意义?”

安锋说的是汤姆博士密信上的第二组数字,这组数字非常长,与第一、第三组数据不同的是,这组数据代表着一个地址,完全用数字代表了地区,一点提示都没有,安锋想不出来如何破译这组密码。

吴兮悦想了想,随口回应:“会不会是条形码地址,或者二维码的地址——我听说现在邮政改革了,街道门牌号码全部用条形码或者二维码代替,这组数据说的是不是二维码数据……不,瞧起来有点不像,二维码数据很有规律性,条形码数据的地区码一目了然,会不会是加密了的条形码?”

吴兮悦这句提示立刻启发了安锋的思路,安锋开始用各种公式套换这组数据……居然这么巧,他拆解出两组十六位号码,其中一个号码如果用条形码地址代表,这个地址居然指的是夏威夷某处岛屿的地址。

当然,由此肢解出来的第二组十六位号码安锋目前还不知道它的用途,但看起来这组数据似乎是解锁密码,他想了想,换了一种语气招呼吴兮悦:“嗨,你最近还好吗?”

吴兮悦平静的说:“噢,还好啦,据说你昨天放假回家,我推迟了一个晚会提早赶回别墅,却发现你失踪了,电话打过去说你不在服务区。”

安锋不知道自己电话是否有人窃听,他啊了一声,换成一种兴奋的口气:“你知道,我们的科研有重大突破了,马上就要公布成果,我得到一笔奖金,回家途中突然想去拉斯维加斯碰碰运气……”

安锋的话戛然而止,吴兮悦很感兴趣的追问:“那么,你的运气如何?”

安锋就等对方这句话了:“哈哈,我连本带利赢了整整一百万美元,本来我还想赌下去,但看到赌场招待看我的眼神不对了,所以我马上收手,立刻租了一架飞机来到夏威夷,怎么样,你想不想来夏威夷度假,我替你支付来回机

吴兮悦马上回答:“你等我五分钟,我查一查最近的行程,如果公司准许休假,我五分钟后给你回话。”

挂上吴兮悦电话后,芮恩的电话只间隔了大约十五秒钟时间立刻打进来,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嗨,卡尔森,你现在在哪,我在纽约等你报道,你晚到了一天。”

“再请几天假”,安锋有点死皮赖脸的说:“你知道的,我刚刚做了骨骼移植手术,更换了一种新的硅锗骨,我觉得身体还没有复原,我还需要几天恢复时间。”

芮恩长长的一个停顿,而后轻声说:“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老师汤姆博士遭遇了意外,联邦调查局想知道,在此之前的三个月时间,你都躲在哪里?

安锋嘿嘿笑了:“秘密,我拒绝回答,我有权保持沉默。”

芮恩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忍着怒气回答:“好吧,我们在纽约附近确实没有发现你的存在,有记录显示,在你老师出事当天,你乘坐飞机从阿拉斯加飞来,你的航班晚到了半个小时,而你老师似乎想去机场接你,在你飞机降落前三分钟,他在离机场二十五英里外的公路上遭遇了意外——这不是玩笑。”

安锋故意沉默了片刻,作出一副心情沉痛样,一字一顿的问:“消息已经确认了吗?”

芮恩回答:“已经确认了,车里有他的司机,汤姆博士本人,以及他的学生……初步调查事故原因是刹车失灵,当时汽车行驶在高架桥上,刹车失灵后,汽车飞出护栏,从四十多米的高空坠下,然后汽车发生了爆炸,车内人无一幸存。”

稍作停顿,芮恩继续补充:“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确认了车内人的身份,没错,是你的老师,与你的同学,以及老师的司机。”

安锋急速地喘息几下,语调哀伤:“请等我一下,请让我喘几口气……十分钟后我把电话打给你。”

安锋拿的是防窃听保密电话,但这部电话是芮恩发给他的,它或许对别人是防窃听的,但芮恩那里肯定留有后门,所以安锋挂上电话后,他故作哀伤,走到机场边缘,用手捂着脸……

这个时候,他确实感到一股淡淡的悲哀起来。没错啊,即使像汤姆博士这样的大科学家、大发明家,一旦他的存在危害到某些人的利益,那些人照样下手毫不留情。

只是,究竟是谁下手的呢?是情报机关杀人灭口,还是商业间谍们争夺商业秘密,而动手铲除知情者?

目前,这一切都是迷雾,还要等待歌德继续调查的结果。

歌德那里的云搜索、数据流监控手段刚刚起步,资料库的修建还没有完善,刚开始搜集情报有点吃力,然而这是一个各种数据如雪崩一样爆发的时代,互联网上没有找不到的信息,只要经过耐心的分析,目的总能达到。

一分钟后,约定时间到了,吴兮悦打过来电话:“好吧,看在你有外快想起我的份上,我原谅你的不告而别,我已经订了一架包机前往夏威夷,这架包机航班号是……

哈哈,既然你说你付款,那么赶紧去上网付钱吧,我打算带着你弟弟、我表妹,噢,还有一个讨厌鬼陈文文,一起去夏威夷,现在我们去百老汇扫街,嗯,你觉得沙滩装穿什么最漂亮?”

安锋在这里沉吟:“我啊,我刚到夏威夷,这里据说有一万多座岛屿,我打算租下其中一个小岛,目前正在寻找合适目标呢,半个小时后我通知你飞机着陆点,我们回头联系。”

稍作停顿,安锋语调沉痛的补充:“我刚才接到消息,我的老师遭遇了意外,同时遭遇意外的还有一位我的同学,我现在正在等电话,也许我要赶回去参加葬礼。”

吴兮悦语调立刻严肃起来,她沉默片刻表示默哀,而后轻声回答:“好吧,如果有葬礼消息,你只管去参加,我带孩子们去度假。”

芮恩的电话不久打进来,他一开口就说:“联邦调查局将派出情报员与你接洽,他们一个小时候搭乘飞机前往夏威夷,你在那里等他们……嗯,之所以不让你回来,是因为有关方面不希望这件事过度引人注目,你最好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继续你的度假。”

那么,这件事总算暂时消停了,安锋随意的踱到机场公共架,翻看着那里免费发放的旅游小册子,两分钟过后,他找到一座合适的岛屿,那座小岛面积不大,只有十平方公里的样子,岛上住了一支二十余人的土著部落,这些土人们拥有几艘独木舟,可以划着独木舟去附近海域捕鱼捞虾。

与此同时,当局还在该岛修建了太阳能发电厂、游艇泊位,以及小型的卫星电话接收站……这样的岛屿正合安锋的心意,既有传统风味,也有通畅的通讯保障,可以⊥人不脱离现代化。

按上面的联络地址拨打电话过去,安锋用两分钟时间租下了小岛,随即将小岛的位置发送给芮恩,同时也发送给吴兮悦。安锋走回机场,在机场重新租了一部水上飞机,乘坐这架水上飞机直接赶往该小岛。

登岛之后,安锋第一件事是……故意弄坏小岛的卫星通讯设施,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安锋就与世隔绝了。

一个小时后,从夏威夷另一处机场起飞的水上飞机悄悄降落在小岛边,这架水上飞机带来一组高能电池,一组旅行用卫星通讯装置,然后带走了汤姆博士黑莓手机内的资料。等这些人走后,安锋在自己旅馆的阳台架起了卫星接收器,将雷达天线固定角度,连通他购买的六颗卫星中的一颗,一种极端私密的卫星联络建立了,卫星接收器两端只有歌德与安锋。

“我们已经找到了莎曼·基什内尔的一些零星资料,不过从这些资料看,莎曼·基什内尔的档案已经有人做过手脚,某些资料的保密级别非常高,我的人正在进一步破译,不过我们已经胜利在望。

从现在搜索到的资料看,我们无法确认下手者是谁——莎曼·基什内尔他们研究小组所研究的科研项目并没有得到国家资金的支持——这就是说,他们的研究并没有在学术机构、情报机构挂号,完全是一个民间研究项目。所以,他们的成果……

这个小组获得的资金支持,来源方面我就不一一细数了,回头我会把结果告诉你,现在看来,小组内其余成员只受雇于罗泽恩博士本人,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大学合约,公司合约。不过,罗泽恩据说是最有希望获得下一届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科学家……顺便补充一句,你的老师汤姆被称为最有希望获得下一届诺贝尔医学奖的热门人物,所以,你的老师跟罗泽恩彼此相识。

罗泽恩最早研究的项目是电子格栅,用电磁组成的纳米网筛少选特定分子、原子,甚至粒子,我们不知道他何时转移了研究兴趣,而原纳米网筛的研究项目是由某医药公司委托的,看来他们利用了医药公司的研究资金,研究了自己的私货,而且是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

经过调查,这些人就是利用医药公司的推荐信,进入超级粒子对撞机,私自开启粒子对撞研究的。这可以理解,超级粒子对撞机并不是军控项目,它面向全世界所有科学家。据说,他们初期的纳米网筛项目,对很多粒子研究很有帮助,因此他们与许多科学小组建立了合作关系——其中也包括你老师的生命科学研究。

罗泽恩的研究项目已经持续了十一年,在此期间,他出过三项研究成果,但第三项成果出来后,连续八年他一无所获,也就在去年,某医药公司准备中断对他们的赞助,于是罗泽恩带领他的研究小组回到了纽约……然后,他们小组当中除了莎曼·基什内尔之外,其余人员一个个遭遇了‘意外,。

是的,意外。我怀疑罗泽恩博士没有死,我甚至怀疑最先的出卖者就是罗泽恩,这家伙有可能找到了新金主,然后一一绑架自己的组员,嗯,有些组员可能是自发的、主动配合的‘失踪,——当然,以上只是我的猜测,也可能是他们当中它某个组员下的手。

但无论如何,罗泽恩小组成员,出了莎曼,其余的‘意外遇难者,,他们的尸体纷纷消失,甚至没来得及进行细胞dna鉴定,所以,我不认为他们真的死亡了,这有可能只是一场绑架。”

“那么……就按这个方向建立数据库,进行数据流分析,你看如何?”安锋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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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二章 认主程序

第二百五十二章认主程序

两人讨论了片刻,等确定了后续联络方式后,安锋关闭了定点卫星通讯装置,而后装作重新修复了小岛的原有通讯设备,使得小岛恢复了对外通讯——作为一名出色的特工,在卫星接收器上动点小手脚并不困难。

当然,安锋一上岛,这座小岛立刻中断与外界的联系,这事儿本身充满蹊跷……不过着也没什么,安锋不怕别人怀疑,因为这是个凡事讲究证据的国家。现如今整座小岛上只有他一个游客,他说通讯设备出现意外故障,这就是结论,没人能否认他的结论。

对外通讯联络恢复后,吴兮悦的电话迫不及待的打了进来,她向安锋汇报:自己已经接到了安阳与张舒婷,哦,还有他俩的另一位旧相识,昔日交换生夏欣然,吴兮悦想着多找点人多热闹点,大家一起在夏威夷好好玩一玩,但……安阳听说这建议后,立刻要求接来两家人的父母,大家一起在夏威夷团聚一下。

安阳的交换生签证只有一年期限,这几个月他就该乘飞机回国了。吴兮悦的提议原本是想让安阳最后疯狂一把。但不知道安阳怎么想,他似乎对安锋数月不露面,逢年过节跟家人只有一张明信片的交流方式很不满,故此言辞激烈的说了点什么,甚至把吴兮悦也捎带上了。故此吴兮悦对这次度假有点心灰意冷

接父母也出来旅游一番,这要求并不算过分。那座小岛安锋租了整整一个月,至于玩耍之类的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现在的关键是,他不确定自己能在夏威夷待多少天……罢了,安锋随口答应了这要求,并顺嘴劝解道:“小悦,父母……让他们来乐一乐吧。”

“唉,我就怕算了,关于父母与子女的关系问题,大道理能够写好几本。我现在不想说东西方观念的差异,我只想说: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独立性,我的父母也应该拿自己孩子当做人类,不应该总想像养阿猫阿狗一般控制在手心。

我还想说:孩子不应该是父母的全部,长长的日子大大的天,阳光之下不光是有孩子,还有更多的内容。我现在大了,我不能围着父母转,我应该围着自己的工作努力。而人这一生,除了诞育后代之外,还应该有其他的快乐与享受、生活,以及激情。父母们除了孩子没有其他的快乐方式,这不应该归罪在孩子身上。

我爱父母,真的,我真的很爱他们,我常常……算了,说这些没用,我要继续活着,活着的意义不是围着父母转。我的事业不是母,,不应该是。但……安阳谴责我凉薄,我却无话可说。

而我愤怒的就是这一点,我自认对父母的回报并不少,但我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好吧,如果父母需要的不仅仅是钱,还需要更多,而我拿不出来‘更多,,难道我错了?”

“罢了,这个问题,我也不想跟你讨论。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在夏威夷能玩多久,我也怕父母们还不容易办出国了,我们却不得不离开,去工作去奔波。”

吴兮悦担忧的……还有她的个人问题,她最怕父母问她何时结婚,男友怎么样?这些她都不能宣之于口。目前她唯一与之上过床的男人是安锋,但吴兮悦却觉得自己与安锋之间不是爱,两人更像两只相依为命的孤雁,彼此借对方的身躯驱走寂寞、驱走孤独感。

可是真要与父母见面,父母难道看不出她与安锋之间的暧昧?

难道真要……在双方父母逼迫下嫁给安锋?

不,爱情不是这样。爱情是激情,是烈火,是难以抑制的情感狂潮。而不是现在这样,两个人都温吞水一般,理智的、彬彬有礼的各取所需,各享所得

这是交易不是爱情。

这时一个生意而已。

“那么好吧,我按你说的办……我觉得我们不用刻意做什么,顺其自然吧”吴兮悦追问一句:“你觉得呢?”

“这样安排很好”,挂上电话的安锋首次有了无措感。一种无法掌控的事情要出现了,某种东西想要掌控他,他还不能反对掌控,因为反对就是……一种罪行。

唉,罢了。惹不起咱躲得起。

三个小时后,韩芷烟的电话终于打进来。她告知安锋:钱箱已经送出去,对方已经签收。而职业赌徒马修也在稍后的时间来电话,证实他收到了安锋许诺的报酬……

没人知道,当韩芷烟电话接进来的时候,安锋其实已经离开了小岛。不过他把手机仍然放在小岛上,设置了呼叫转移。如此一来,如果有人监听安锋的手机,得出的结论是:安锋目前在小岛上,正与人进行手机通话。

韩芷烟的电话是入住酒店后打得,拉斯维加斯这是已是深夜夏威夷则暮色苍茫,四处渔人纷纷忙着归家。

安锋驾的摩托艇顺着归航的船只进入……瓦胡岛码头区,但他离码头很远就熄了火,作出一付游艇故障的模样,等海面完全静下来,星星升上天空,安锋悄悄升起风帆,利用风帆滑行无声无息的离开瓦胡岛民用码头,进入……

他即将进入的码头区原先是太平洋舰队某处战列舰停泊地。但由于二战后,太平洋舰队大幅削减军舰数量,大部分军用码头转而向民间出租,海军方面只保留了最基本的武装力量。于是,瓦胡岛这处战列舰停泊地,在这股大潮下开始向民间出租,这导致附近泊位上停靠的船只,什么类型都有,有大型科考船,有南极北极探险专用破冰船,还有一些科学实验室购置的海上试验室。

总的来说,这处锚地还算是警戒森严,安锋从水面驶入舰船停泊区时,前后遭遇了三波巡查,可是拥有超视感觉的安锋总能提前感觉到对方的接近。

对他来说,躲避第一波巡逻船有点难度,因为那时他在一览无遗的大海上,只能装作深夜垂钓者,做出一番忙碌的抛网撒网姿态……但等他进入停泊地,那就鱼归大海,水到渠成了。

借助停泊舰船身影的掩护,安锋的小型机帆船在巨大的船影中来回穿梭,逐渐接近了他的目的地。

几艘巨大的破冰船过去,是特种舰艇泊位,那些特种舰艇似乎没有桅杆,站在码头上可以一眼望到底,每一个停靠点上,都半沉半浮的横躺着一条条黑魅魅的、形状似鲨鱼的东西。

安锋把机帆船驶到这里,倒不好继续乘船前进了,因为他的机帆船小,但桅杆过高,一旦开过去,会被人一眼发现。

将自己的机帆船与旁边的科考船锚链绑在一起,安锋穿好了潜水衣,他顺着船舷悄无声息的进入水中,快速游动着,游过了高耸的船身,而后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水面之下冲着目标方向快速游去,等游到了其中一个物体身边,他抚摸着这个东西深藏于水下的钢铁舰身,悄悄地浮出了海面…他深深的吃了一惊。

这些特种舰艇码头停泊的是潜艇,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各种形状的潜艇。

载沉载浮的在水面上深吸了一口气,安锋突然想起,他刚进入生命科学研究的时候,曾听说所里有一位与汤姆博士并驾齐驱的生命科学博士娜塔莎,她的研究室就建立在一艘潜艇上。而在潜艇中设研究室,是医药公司最喜欢于的,因为医药公司经常要研究病毒病菌,以及杀死这些病毒病菌的药物,那些病毒病菌一旦泄露出去就是个大灾难,因此医药研究室只能把自己的研究所深埋在地下,或者放入潜艇中。

相比在地下建立研究室,潜艇是个最廉价的选择,因为要深入地下数十名甚至上百米的话,光掘土工程就是一项巨大的开销,而且这项工程很耗时间。有这笔钱,已经买数艘潜艇。

在潜艇中设立医药研究所非常简单,潜艇沉入海平面之下后吗,呼吸的是出纯氧气,而且没有丝毫气体泄漏,即使偶尔的泄露,无边无际的海水将泄露的有毒物体无限稀释。

汤姆博士留下的第一串数据码是加密文件解码器,第二串数据经过解密程序运作后,分裂成两组不同数据,第一组数据是一串地址码,这串地址码,标注的就是特种舰艇停泊码头的三十一号泊位。而这里停泊的是一艘大型核动力潜艇。

这艘潜艇无人看守……当然,这里大多数潜艇都无人看守,比如日本的海沟探测潜艇,据说它创造了潜艇最大潜深的记录。但这艘潜艇照样无人看守,这是因为在潜艇内这样一个铁皮罐头似的幽闭空间,没人能长长久久的下去,即使潜艇留下了看守人,这些人也喜欢待岸上。

安锋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三十一号泊位停泊的潜艇,他拉开潜水服拉链,从怀里掏出扁平的,盒子形的微型红外线望远镜,用这具望远镜搜索着附近的红外线光源。

特种舰艇码头区有两座高楼,一座高楼是保安局主导,另一座高楼相当于旅馆区,供潜艇留守人员居住。两座高楼上都有两个明亮的红外线发光源,这是主动式红外线搜索设备,用于监察潜艇泊位的动向但显然,值班人员做的并不精心。

当然,安锋刚从水里游来,他穿的潜水服是特制的,加上水里泡得太久了,体温比较低,而他距离红外线探照灯又有点远,还特意借助潜艇的塔桥遮挡身子……种种原因加在一起,他没有被警卫人员发现也是可以理解的。

潜艇的进出口果然是电子密码锁,安锋输入密码的时候,他左望了一眼,右望了一眼,发现三十二号泊位停泊的是日本东京制药公司的水下实验室,而三十号泊位停泊的是一艘韩国潜艇,再处,二十九号泊位停泊的潜艇,上面绘制的法国国旗,以及一个没见过的公司标志……

安锋想起来了,这处泊位应该是世界科学潜艇停靠中心,以及维护中心。拥有这些潜艇的医药公司,其国内不见得有潜艇维护力量,所以只能送到这里来进行日常保养与维护。

这就好,把一条鱼藏在海里,最不引人注目。

正盘算着,手底下轻轻地咯噔一声,门锁开了,安锋镇定了一下心跳,重新拿红外线望远镜搜索一遍——码头入口处,旅馆楼许多房间还亮着灯火,但保安楼只有楼底有几盏灯火,其余的宿舍已经全灭了灯。红外线望远镜下,楼顶几个小人正在晃过来晃过去,似乎在楼顶来回走动着——不是为了执勤,只是这样走动起来不容易瞌睡。

趁人不注意,安锋轻轻地旋转潜艇的密封阀,将潜艇出入口轻轻掀开一条缝,他的身子一缩,脚先进去,头最后进入,等他身子顺着升降井内的滑梯滑落几步后,他伸手将潜艇密封阀关闭、旋紧。

整个动作流畅而舒展,只用了五六秒钟时间,安锋已经进入潜艇之内,并且关闭了进出口。

周围一片黑暗,黑暗中有一点点红光缓慢闪烁着,安锋从怀里摸出几根荧光棒,拧断荧光棒,而后举着发亮的荧光棒走向那闪烁的红光。

闪烁的红光是计算机屏幕上的卫星电源灯,安锋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计算机屏幕,计算机屏幕一下亮了,屏幕上一行字显示:“初始化结束,是否重启

安锋犹豫了一下,他按动了“”键,屏幕上闪过一道扫描光,同时出现字迹:“请输入鉴定方式:视网膜扫描;指纹扫描;声频扫描;ddna扫描。”

安锋把这四个选择同时勾选,

看来,汤姆博士走的时候,对这具潜艇进行了格式化,格式化完毕后,第一个重启这台机器的人,就是这艘潜艇的主人了。

经过了瞳孔扫描,安锋随口说了一段话,让对方记录了声频,然后他留下食指的指纹,还被抽血装置抽了一滴血,四项工作全部做完后,潜艇的主控计算机经过五分钟重启,立刻认定安锋为这艘潜艇的拥有者。潜艇的第一个动作是封闭了升降口所在的区域,而后用紫外线灯、狂烈的纯氧吹风,对安锋进行了一系列的消毒杀菌处理,而后通向主控室的门打开了……

这艘潜艇的主控电脑非常先进,整艘潜艇似乎都在无线网络的涵盖下,安锋走过潜艇内部的舰桥,舰桥上的压力感应器迅速标示出他抵达的位置,而后距离安锋最近的地方,电脑屏幕亮起,计算机抓紧时间与安锋沟通着,询问整艘舰艇的防御设置,安全级别,以及运行顺序等等。

计算机内的电子仪器也非常……独特。沿着安锋行进的路线,舰艇的墙壁上镶嵌的全是软性电脑显示屏,这种电脑显示屏可以折叠可以洗涤,甚至能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如今它在潜艇内做成墙壁,做成楼梯的台阶,做成地板,随着安锋的前进,电脑的虚拟面孔总是出现在安锋的正前方,屏幕里是一个萌萌的小猫,肥肥胖胖的身躯,圆圆大大的眼睛,它挥舞着胖胖的小手,猫嘴一张一合的询问着安锋的问题。

据说这艘潜艇有隐形能力,能够躲过雷达波的探测,据说这艘潜艇还能进行智能升级,而智能升级之后,整艘潜艇就是一个智能机器人,可以在设定程序后自行潜伏,甚至尾随主人的踪迹畅游各大洋的海底世界。

“主人,我需要一些超导材料,我还需要一些贵金属,这是我的材料清单,我同时还需要巨大的能源,如果你有机会,把这些材料帮我找到,我就能完成自我升级,那时候,主人,我可以帮你做更多的工作……”

计算机小猫说这些话的时候,天花板喷出两张打印纸,打印纸上是密密麻麻的高科技材料物质,包括一些最尖端的芯片。

安锋没有回应,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汤姆博士给自己留了什么,他快步的进入主控室,发现主控室是一个球形电脑显示屏组成的空间,在主控室中央只有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摆着一副键盘,桌边的椅子是航天飞机上使用的特种椅,可以躺下来承受十倍加速度,当然,也可以立起来当做普通靠背椅。

见到空荡荡的主控室,安锋明显愣了一下,这台潜艇风格不是汤姆博士的风格,也不是娜塔莎博士的风格,他沉吟片刻,询问计算机小猫:“小猫,你是谁制造的,你还记得前一任主人的情况吗?”

小猫用猫爪挠挠头,作出一个萌萌的烦恼姿态,而后眨巴着眼睛说:“资料已经删除,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安锋马上又问:“那么除了这个主控台,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看到的。”

小猫喵了一声,回答:“这里才是我的家,这里是猫窝……想起来了,一说到猫窝我想起来了,我是最新一代智能计算机,可以进行自主性的逻辑运算——你们人类把这叫做思考。我是会思考的计算机。”

安锋笑了,他伸手触摸了一下电脑屏幕,似乎想摸摸小猫的脑袋,而后柔和的提醒:“小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小猫从球形屏幕上一跳,刹那间它仿佛从球形屏幕上跳下来,跳到安锋身前的地板上,而后它扭头招呼:“主人,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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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三章 狂笑吧,安锋

第二百五十三章狂笑吧,安锋

随着小猫影像的跳动,安锋面前的地板一块一块亮起来,乍一看,仿佛地板上真有一个小猫在不停的跑动着,并逐渐窜向远方——但实际上,安锋脚下的塑胶地板就是一块块软性电脑屏幕。

安锋是从潜艇后部进入的潜艇内部的,潜艇进出口附近是全封闭的甬道,控制室位于潜艇前端,偏于舰艏的位置。小猫离开控制室后,开始向舰尾奔跑……在一片幽暗,他们走得很漫长。

一人一猫先回到潜艇升降口位置,而后进入升降电梯,来到了潜艇地下一层。潜艇的地下一层,前方是实验室,后方是整个潜艇的动力舱以及武器舱。有了小猫带领,安锋所到之处都不用自己动手,电子门自动打开,灯光自动开启……做主人的感觉很好。

整间实验室变得亮如白昼。

这间实验室沿着潜艇轴线分割成一大两小三间实验室,间是一道走廊。实验室面朝走廊部位是透明窗户,隔着窗户望去,最大一间实验室内放着一台电子设备,那台电子设备旁的办公桌上,七零八碎的扔着各种实验材料,而最小一间实验室内空空荡荡,它的墙壁倒是非常光亮,四壁上几乎找不出一个焊缝或者一颗螺丝钉,而室内同样光洁——找不到一根头发。

型的实验室也放了一台机器,那台机器外形有点像医疗上的核磁共振检查仪,仪器央部位是一个可以把人放进去的h型检查舱。除了检查舱外,机器其余部分都包裹在厚重铁皮内,没有仪表盘没有开关没有指示灯没有说明,看不清它有啥用途。

一大两小三间实验室,间隔它们与走廊的半截玻璃很厚重,那玻璃是特种玻璃,防弹防辐射,灯光下有点茶色。安锋先没进各个打开的门户,他站在走廊,隔着窗户挨个审视着实验室。小猫依旧站在他的脚尖,扭着脖子仰着脸望着安锋,观察着安锋脸上的神态。

片刻过后,安锋恍然大悟——这里不是汤姆博士的水下实验室,而是莎曼·基什内尔等人的物理实验室,或者存放莎曼小组实验资料的秘密场所。

安锋走向了那间大实验室,小猫看到了他的神态,紧跑两步跑到大实验室门边,这间实验室门照例自动开放……

安锋进去后发现,这间大实验室实际是堆放材料的地方,在门里看不到的位置,一层一层的全是钢铁货架,货架上摆的东西各种各样,有汽车发动机、摩托车引擎、吸尘器马达、洗衣机马达,以及各种各样的家庭用具,比如锅碗瓢盆之类的,而每一样东西边都放着一个小型标牌,标牌上或者写着失败产品,或者写着未完善作品,有的则于脆标注着百分比。

安锋没有去触碰这些东西,他巡视一圈后,走到了货架最尾端。

尾端这层货架最为整齐,每一层上面都码放着整齐划一的条形箱,条形箱里的东西非常厚重,货架的板子被这些东西压的有点弯曲变形。

安锋伸出手去,做出想摸不想摸的样子,他歪着头看着小猫:“你知道这些东西我可以触碰吗?”

小猫嗖的一声跳到了天花板顶上——也许货架上没有显示屏装置,所以它只能在天花板上藏身。趴在天花板上居高临下,小猫指了指货架回应道:“只要是潜艇里的东西,我都有记忆,这是莎曼他们……咦,奇怪,莎曼是谁?”

安锋打断小猫的话:“莎曼是谁不重要,你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

小猫扭扭爪子,满脸疑惑满脸若有所思的回答:“这副货架是莎曼他们的科研产物,其有成品有半成品,而最后这副货架,里面存放的是单纯的‘上帝粒子,。

没错,我想起来了,莎曼博士他们采用排斥力,将物体内所含的‘上帝粒子,暂时排斥出,但这种状态并不稳定,只要重新遭遇‘上帝粒子,,那些东西就会恢复重量,所以他们建立了这座实验室,把排斥下来的‘上帝粒子,搜集在一起,同时将他们完成的产品,以及未完成产品存放起来,以防万一……咦,为什么要以防万一?”

这会儿工夫,放在大实验室地面上的那台仪器安锋也分辨出来了,它是一台型涡轮增压发动机,是高速商务客机上常用的。

安锋的手握在货架上的箱盖上,他轻轻地掀开了箱盖,发觉里面是一个个透明盒子,每个透明盒子都存放着一粒粒像水银珠一般的球形物体,这东西亮晶晶的,仿佛一台纯粹的光芒,但仔细看,每一粒光芒又仿佛是金属材质的,呈半透明状的金属材质,因为它闪烁着金属的反光。

安锋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他从小岛上出来已有四个小时,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再耽搁下去了,他从箱子里取出一盒“上帝粒子”球,揣进自己的怀里,合上箱盖,而后走到放引擎的架子上。

观察了一会儿,他轻轻触了一下引擎,那些看起来体积庞大而沉重的引擎被他手指的轻触晃弄了一下,安锋伸手抓起一副汽车引擎,同时看了看引擎旁边的标牌,标牌上标注着:完成额度73

手的引擎……也不能说轻若无物,本来应该百十公斤重的引擎,现在掂起来跟一桶水差不多。

真是好东西啊,这么轻重量的引擎,如果装到汽车里,那辆汽车的速度该有多快。

可是这个东西暂时用不上,在纽约市内,汽车根本无法高速行驶。

不过,安锋猛然回忆起,他在旁边一个货架上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钢丝,有些钢丝非常纤细,跟蜘蛛丝差不多,满满一大盘钢丝大约有三百米长度。

安锋按记忆走到那个货架前,果然,这个货架测试的是不同材质的金属丝,有些金属丝长度只有十余米,有些金属丝长度达到数公里,这些金属丝无一例外的非常纤细,但去除“上帝粒子”之后,不知怎么的,这些金属丝的材质变得非常的坚硬。

安锋用两手轻轻拽了拽,他没敢使出全部力量,便决定顺走两捆钢丝绳,一捆大约有一百二十米,握在手里可以团成一团,而另一捆绳索……有五百米长短已经足够了,安锋没有去动那捆标注二十五公里长的绳索。

接下来安锋继续在几个货架转了转,他取走一盒标注为完成了uu金属柱状体,带走了同样完成程度的两枚汤勺,告别了计算机小猫,双方约定随后再见,他带着这些小物件爬出潜艇,重新游了约四百米,回到他的机帆船上,而后趁着天没有亮,绕过巡逻船,将小船驶入了大海。

回到他租用的小岛,这时天刚刚亮,吴兮悦那里发来留言,说他们已经抵达夏威夷机场,正在寻找交通工具准备来岛上,不过吴兮悦说,他们打算在大岛上转一转,游览一下大岛的风光,如果有机会,他们还打算乘直升飞机去火奴鲁力火山口,看一看火山口的岩浆河。

这就是说,安锋还有时间研究他从潜艇上取下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莎曼他们悄悄储存他们的试验品,目的何在,对破案能提供什么线索?

安锋眼珠转了转,他拿出那盒“上帝粒子”球,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了一下,一不留神他手松了,“上帝粒子”球直接掉在地下,紧接着,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这颗形似光芒球的东西坠落地面,无声无息的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孔洞,而后彻底消失了。

安锋惊诧了半晌,他突然想起自己拿来的那些金属丝,原本这些金属丝安锋想隐藏在皮带扣内,当做危急时刻的逃生索,但现在他顾不得了,他解下那串一百二十米长的绳索,将绳索探进“上帝粒子”球留下的孔洞内,只觉得洞壁非常光滑,几乎是直上直下,没有任何角度的偏移……

一百二十米长的金属丝一直放到了终点,洞穴的尽头依然没有被探到底……安锋摸着下巴,想了想,得意的奸笑起来。

他慢条斯理的收起金属丝,同时禁不住畅想:没想到完全由“上帝粒子”组成的能量球如此具有穿透力,哈哈,如今导弹炸弹要追求穿透力的话,弹头必须采用贫铀物质,这种弹头有辐射残留,打出去后容易遭到一片骂声。

但由“上帝粒子”组成的能量球就不一样了,它似乎完全由能量组成,又似乎是世上最坚固的物体,能无声无息的穿透土壤至少一百二十米,如果把这种能量球包裹在铜披甲内,制作成子弹头……它将是世界上最犀利的子弹头,射穿坦克射穿墙壁,对于它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没错,“上帝粒子”弹头来了,从今往后,掩体什么的都弱爆了,没有什么掩体可以挡住“上帝粒子”的穿透。

安锋想了想,又掏出另一盒金属柱,这些金属柱状体似乎也是莎曼小组进行金属测试后遗留的成果……咳咳,对于一个准许全名持枪的国家来说,从家里摸出一台子弹副装器是很容易的事情。

安锋用钳子夹下一枚弹头,小心地将弹壳内的火药弯了出来,他将弹头放到一边,找了一块铜皮装进子弹副装器内,将金属圆柱用铜皮包裹起来,制作出一枚新的弹头,而后他将火药重新填装在弹壳里,制作出一枚新式子弹。

这颗子弹装入枪膛,安锋没敢用手握枪扣动扳机,他将枪固定好了,然后将金属丝绑在手枪扳机上,自己跑到一百二十米外扯动金属丝。

只听唾的一声,安锋的超视感觉看到了枪口喷出的火焰,看到子弹头离开枪口的那一瞬间,紧接着,他的视线追不上弹头的速度了。

弹头咻的一声钻入天空,安锋竭力用超视感觉追捕着,在他超视感觉的最大视距边缘,他依然没有追上弹头飞行的速度。

这颗弹头飞行的速度太快,而且丝毫不受地心引力影响,它笔直的飞向天空,飞向太空……没准飞出了太阳系。

没错,这就是人们畅想“上帝粒子”带给地球的科技飞跃,即使是光粒子也是有重量的,而完全没有重量的“上帝粒子”,能够以超光速飞行,它完全不受引力的影响,甚至能够沿着时间的河流上溯,实现穿越时空的……

好吧,这两种子弹,一种是金属物质剔除了“上帝粒子”,弹头已经没有丝毫重量,它可以持续不断的加速,直到自己以光速、超光速飞行,而另一种子弹则完全由“上帝粒子”组成,它无坚不摧,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安锋取出一粒金属柱,然后又取出一颗“上帝粒子”球,他将那颗“上帝粒子”球轻轻放在金属柱上……一霎时,金属柱变换的速度实在太快,安锋几乎没有看到它是怎么改变的,或者它的改变速度快得已经超出了视觉神经传递信号的速度,只见那粒金属柱立刻恢复了金属特性,变得银光闪闪,变得有重量了。

翻回头,安锋还是制作了一枚“上帝粒子”能量球子弹头,他照旧小心地将子弹装入膛内,但这次他没把枪口对准天空,而是在距离枪口不远处竖了块靶子。考虑到这种子弹的穿透力,安锋又在靶子后竖立了无数个水泥墩,他把海滩上扔的,用于固定钓鱼船的水泥墩都搬了过来,一个接一个排成足足有四十余米的横排,而后他走到手枪后面,通过金属丝拉动手枪扳机。

枪声响了,对面的靶子颤动了一下,几十米长的水泥墩也颤动了一下,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安锋觉得靶子有点不对劲,似乎蒙上了一层灰雾,看起来毫无光泽,他走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截香烟,将香烟直接扔在靶子上——仿佛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从靶子开始,后面十几个水泥墩依次崩塌倒下。

这是完全的崩塌,完全的粉碎。

靶子最终化成了一堆灰雾一堆尘土,而靶子后面一纵列水泥墩同样是这样,连水泥墩上面的铁环也同样变成了一堆灰雾,从靶子开始,几十米长的路堆砌的一堆堆灰尘,这灰尘似乎是完全的粉尘,随着海风吹来,灰雾轻轻飘起,仿佛完全没有重量一般溶解在空气。

几个呼吸过后,安锋开过枪的靶场白茫茫一片真于净。

这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必备良品,杀人之后所有的痕迹变成灰,变成无机物,这简直太奇妙了。

想必潜艇实验室里还有更奇妙的,安锋昨夜摸过去只是为了接收潜艇,他还没有把潜艇完全看个遍,如果细细看,没准能发觉出更多的奥秘——比如如何切割这颗“上帝粒子”球,“上帝粒子”球添加多少分量,能够控制子弹头的穿透力。

等把这些搞清楚,以后安锋就是毁尸灭迹的专家,他下手的目标,全世界没人能找见那厮的尸体残骸。

安锋禁不住在这旅游小岛一阵狂笑,他笑不可抑。

大约在下午时分,吴兮悦乘着机帆船赶到安锋租下的小岛,这时候安锋已经把小岛建设得非常适合人居住——这么说并不是意味着安锋花了一天时间在岛上大兴土木,修建了更多的建筑。不,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安锋从附近租下了大小三艘游艇,大游艇配备驾驶人员,小型游艇可以自己操纵,而型游艇……总得为岛上人创造一点就业机会不是吗?

除了游艇之外,安锋还租了两架直升机停泊在陆地,一架水上飞机停泊在附近海面,此外,一队潜水教练等候在岛上,随时处于待命状态,而专门表演夏威夷草裙舞的当地土著也准备就绪,只要客人一到,乐队将奏起当地音乐,跳草裙舞的土人们将用花环与舞蹈欢迎登岛的游客……可惜这拨客人只来了一个吴兮悦。

吴兮悦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套装,在只穿一个小裤衩的草裙舞舞蹈者央穿过,脖子上套着七个花环,她的情绪很好,笑眯眯的走到小岛的茅草屋前,轻轻搂了一下安锋,低声汇报:“安阳他们在岛上玩的很好,大约一个礼拜后,你父母将抵达夏威夷,不知道那时间……”

正说着,吴兮悦看到海面上停泊的游艇,她眼睛一亮,问道:“咱们来一次海上旅行吧,从这里开帆船抵达旧金山,那将是多么有趣的旅行。”

安锋哈哈一声于笑,短期里他离不开这里的潜艇码头,所以他推脱道:“你怎么把安阳他们留在岛上,让他们自生自灭?唉,他们也不过说你几句而已,你不至于如此小心眼吧?”

其实这句指责很无理。

吴兮悦跟她的表妹张舒婷是两个完全**的人类,两人彼此没有义务为对方负责。

奥巴马当了总统,他的弟弟混到深圳丨教糊口,全美国也没人指责奥巴马没有兄弟情谊、生性凉薄,不照顾兄弟姐妹……如果把类似的指责话对米国人说,米国人反而要问:奥巴马凭啥要照顾自己的兄弟?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四章 免费午餐没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免费午餐没了?

吴兮悦扑哧一笑,道:“你以为我丢下他们不管,是因为……咯咯咯,我没那么小心眼。

父母不该是孩子的保护者,教育者,引导者吗?但为什么我们孩子有了父母照顾,反而不如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聪明,有智商,知道如何处理日常事务?为什么?你有想过吗?父母在孩子成长过程中,到底起的是正作用还是副作用?

正如你说的,智商的萌芽是从自我意识觉醒开始。所以,也许以前我们所接受的爱的教育,全是错的。那些疼爱孩子的父母们以为自己出于一片疼爱之心,凡事从‘为你好,出发替孩子做决定,结果却抹杀了孩子的自我意识觉醒,结果他们教育出来的孩子没有智商。

所以啊,正确的做法是:对孩子的教育要与传统反着来,要让孩子早早的明白自我,明白自己的边际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底线,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决不能老是护着,凡事替他们做主——比如这次度假。”

好吧,作为昔日的召集生,别看吴兮悦如今在床上千折百转的婉转歌唱,十足像个求怜惜求宠爱的小女人,但她一旦板起脸来说道理,那是一套借一套

安锋绝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跟对方交手。他挥了挥手:“别,求你别说了。好吧,按你说的办好吗?让他们自己玩……嗯,都老大不小了,自己口袋里也有钱,由他们去吧。”

吴兮悦在沙滩上打了个转,她脱掉了鞋子,把鞋子拎在手里,用脚掌心感受着沙滩的温暖。她伸长脖子眺望了一下小岛中心的热带雨林,笑着问:“今晚我们吃什么?夏威夷这里有什么特色食品?”

现在是全球化时代了,整个地球是一个村落,夏威夷真有什么特色食品,只要有钱你坐在石家庄也可以吃到。所以安锋的回答有气无力:“这里有什么,无非是些鱼类、牡蛎,以及热带水果。”

这座小岛并不大,岛中心只有一处海拔五六十米的小土丘,土丘背后是一汪泉水,这汪泉水虽然是淡水湖但喝起来还是有一点生涩感。

拎着自己的鞋,吴兮悦与安锋一起登上小土丘,一路上走来,裸露在地面上的是一层一层绿绿的小草,而夏威夷小米草恰好是世界顶级的绿化草,可以用来铺设厚实的足球草坪,所以吴兮悦虽然赤着脚,沿途并不感觉脚掌磨损。站在土丘顶上,环视着一览无余的小岛,吴兮悦笑了笑,轻轻地摇摇头。

小丘背后,环绕着那座淡水湖修建二三十个茅草窝,其中一座最大最豪华的茅草窝半深入海边,这座游客居住的茅草屋是二楼建筑,完全用夏威夷当地特产的椰子树搭建而成,外表看很乡村很原始,但小旅馆内部却……很奢侈很豪华。

旅馆的前门方向是一左一右两座游泳池,一座游泳池是海水泳池,另一座泳池里装的是淡水,两座泳池同样遮挡在椰子树下,并与当地土人隔湖相望。而旅馆的后门搭建了一座长长的栈桥,栈桥足足有一公里半,直接通向大海深处——之所以修建如此长的栈桥,是因为这里的海滩非常平缓,连续向海里走数百米米,陆地不过水平下降一厘米左右,唯有把栈桥搭建在一点五公里外,才能取得足够的水深,便于停泊游艇以及水上飞机。

这座小岛面积真心不大,吴兮悦只用了一个小时已经走遍了整个小岛,她跟着安锋回到岛上唯一的旅馆,掀开茅草屋上面覆盖的草,马上明白里面的内涵,她冲安锋眨巴眨巴眼,笑着说:“外面糊的是茅草,里面却是木头,你这是原始而古朴吗,还是人造现代化?”

安锋一声轻笑:“你以为那些圆形的,像木材一样的东西就是真椰子树吗?不过是混凝土仿照的椰子树雕塑而已,外头只贴了一层薄薄的椰子板,就把你骗住了?”

吴兮悦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她两手拍了拍,掸掉了手上的尘土,而后好奇的、失望的说:“为什么,为什么?用原木搭建的房屋不是更为廉价吗?我们明明是来享受小岛古朴风情的,为什么土人也要用假茅草屋来哄骗我们?”

安锋轻轻一推吴兮悦的肩膀,将对方推进门里,笑着回答:“上床去,快脱……人类所有的进步都是有原因的,原木搭建的小旅社虽然建筑成本低廉,然而维护成本却非常高昂。”

这里是海岛,海水带有强烈的腐蚀性,一次大雨,一次涨潮,原木搭建的房屋就会损坏。而顾客再怎么追求原始风味,却不会愿意住进残破不堪的房间里,他们会觉得这是一种欺诈,租给他们小岛的人骗了他们的钱。

为了不遭遇诉讼,出租人就得不断地修缮这样的茅草屋,每一场雨后、每一场风后,旅馆的业主就要从主岛派出维修人员过来修缮,你算一算这个成本有多高,估计两三年的修缮费用,就足够建一栋混凝土度假村了。

反之,如果一开始就把小屋建成混凝土,它挡得住风也挡得住雨,即使有台风,顶多刮走墙上糊的茅草,但房子里依然可以住人,业主可以照常出租,只要他抽时间给屋子重新糊上一层茅草就行……

说实话,屋子外糊一层茅草反而是最好的保温手段,这间小旅馆的墙壁单薄,糊了茅草之后,热带的阳光晒不透屋顶,打开窗户,海风穿堂而过,人在屋里却能感受到夏日的凉爽……

不过,这些详细解释两人已没精力交流了,片刻间,安锋将吴兮悦扒的一光二净,吴兮悦趴落在床上的身姿看来淫丨荡眩目,一条小蛮腰摇晃着如扬花拂柳,安锋顿时一股火热气流游遍全身,他毫不迟疑的扑向对方,将自己的坚硬快速的推球入洞。而吴兮悦这时也跑开了一贯的女强人姿态,口中娇声吟唱源源不绝,宝贝心肝好男人乱叫一气……

一番激战之后,两人换上游泳衣去附近的海滩游泳……好吧,这座小岛只有几个土人,土人不会打搅游客的兴致,安锋兴之所至,又在海滩上将吴兮悦就地正法一次……

等太阳落入海面之下,小岛上的太阳能充电器已经充足了电,安锋开启了微波炉与电烤炉……沙滩烧烤啊,这一顿饭吃的吴兮悦很开心,而岛上的土著也很敬业,当安锋在海滩上点起篝火,他们吹打着古老的乐器,来到篝火附近舞蹈,向岛上唯一的两位客人跳起欢快的草裙舞。

不知不觉,吴兮悦一不留神喝多了,她被安锋半搀扶着搀回旅馆,等她安歇之后,安锋照样把手机留在旅馆内,在手机上设置了呼叫转移之后,他走到海滩,捡下当地土人用的独木舟,操纵着这艘独木舟划向潜艇停靠点。

路途上如何艰难暂且不说了,持续划动三小时后,独木舟进入潜艇停靠点,安锋将独木舟寄在潜艇之上,采取同样隐蔽的动作进入到潜艇内。

今天再度相逢,计算机小猫热情多了,安锋一露面,它的影像就在安锋脚边左右跳动,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弄来了资料。

莎曼·基什内尔所在的研究小组一直想研究出一种零重力引擎,他们对各种金属进行了测试,主要测试各种引擎在零重量下具备的推进力。但截至目前为止,科学家们并没有解决零重力的“稳定性”问题。每当物质体被剔出“上帝粒子”后,可能随时恢复自身重量,也可能随时发生足以毁灭整个星河的大爆炸,形成宇宙黑洞——正是这最后的危险性,使得莎曼·基什内尔博士他们迟迟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迄今为止,莎曼博士所在的研究小组已经找到了剔除“上帝粒子”的手段,但是百分之百剔除后,造成的零重力球极为不稳定,而百分之八十一的剔除,目前看来是可以控制的……

安锋在潜艇内待了数小时,摸清楚莎曼博士的收藏后,他在控制台上坐下,示意计算机小猫连接歌德。

“调查有进展了吗?”

“情况升级了,中情局、联邦调查局、国土安全局都在寻找消失的莎曼·基什内尔博士——请记住:他们只寻找失踪的莎曼。”

这意味着小组其他人员或者已经遇难,或者情报机构知道他们确切的下落,唯有莎曼博士下落不明。

停了一会儿,歌德继续说:“简直难以置信,我们通过全球搜索,发现了三个相貌几乎完全相同的女人,一个女人在波兰,一个女人在乌拉圭,还有一个在俄罗斯,在波兰的那位女人履历非常清楚,我们的分析结论是:她与莎曼·基什内尔博士的相貌相似纯属巧合,她的嫌疑可以解除。

至于另外两个人……”

一个嫌疑人纯属巧合的与莎曼博士相貌相似,这不奇怪,从基因学上来说,每六百万人当中,确实会出现两个相貌完全相似的个体。

歌德继续在电话里说:“……我的人已经派往了俄罗斯,正在核实那个嫌疑女人的身份,而乌拉圭……俄罗斯的情报还容易获得,乌拉圭则太偏僻,那里整座城市没有几个摄像头,我们很难捕捉到那张熟悉的脸。”

“你继续”

“莎曼·基什内尔博士有三个银行账户,失踪前她提空了两个账户上的所有钱,总数大约两百多万美元,仅剩的那个账户账上钱不多,只有二十多万美元——从莎曼博士失踪开始,这个账上的资金没有流入流出记录。

我们分析了莎曼博士的购物习惯,分析了她喜欢浏览的网页,以及她感兴趣的内容,目前我们已经在网上散发了三百多个诱饵,同时在各大购物网站上搜寻具有相同购物习惯的中年妇女……

不管她如何整容,她的心理不会变,过去那些爱好她应该保留着,通过这些人我们可以寻找双方的吻合度,如果百分之百吻合的话……我们的计算机正在做大量的分析运算,还需要七十二小时时间才能有初步结果,凯恩,要耐心,有情况我会随时通知你,如果我这里没有音信,七十二小时后你再打电话找我。”

安锋转向了计算机小猫,询问道:“你的计算功能怎么样?能否帮我一个忙,找出隐藏的那个人。”

计算机小猫跳到安锋面前的桌子上,萌萌的电子画面在安锋面前闪烁着,小猫做出搔头考虑的姿势,而后歪着头说:“我不要他们分析的结果,我要最原始的资料。”

莎曼·基什内尔在过去三年里,发生网上购物行为上万起,最密集最频繁的时候,每天发生数起购物行为——那段时间她肯定在休假,而莎曼博士是一个买汉堡买披萨,都喜欢网上下单子的极度宅女。

从大量的购物单中,计算机筛选出莎曼博士喜欢某一种口味的巧克力,喜欢某个品牌的内衣,喜欢用什么牌子的牙膏,买一管这样的牙膏能够使用多久,然后她就会重新购买新的……

通过大量数据分析后,计算机开始用黑客手段进入各个购物网站,寻找具有相同购物习惯,以及购物周期的女人——想必莎曼博士无论如何不会把自己变性为男人。

这种分析工作需要海量运算,安锋不能坐在潜艇控制台上发呆,把任务安排给计算机小猫后,安锋利用控制台强悍的防追踪手段,再度连通了歌德的电话。

“嗯,我有一艘潜艇,我想把它存放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你有什么建议吗?”

歌德刻板的回了一句:“你确定你不能把它揣到兜里吗?”

安锋欣赏不了这样的德国式幽默,他脸黑黑的说:“是真实的潜艇,长度有一百一十米,宽度约九米,具备核动力,由智能计算机控制。”

歌德于巴巴的一笑,回答:“我小时候跟邻居玩复活节彩蛋游戏,我们藏的最大的复活节彩蛋不过是一枚鹅蛋,你现在要藏的东西比鹅蛋大几万倍,请让我想想……不如你买下一座小岛吧。”

买下一座小岛,倒是有意思的建议,只要在小岛内就在这时,计算机小猫突然插话:“我知道,我知道哪里有这样一座小岛,在我记忆中,有那么一群人曾经想建立一座水下实验室,但工程进行了一半,他们决定买下我……

如果你想不引人注目,这也很容易做到,挖掘隧道的盾车,如果是全自动控制的话,我可以通过无线网络操纵盾车运转……”

安锋摇摇头,插嘴道:“最好在太平洋或者印度洋,大西洋过度敏感,藏不住一艘大潜艇,如果那座小岛在太平洋上……”

计算机小猫立刻接上话:“幸运的是,那座小岛确实在太平洋上,也正因为它处于太平洋上,没有躲在国家核威慑网下,出于安全考虑,修建工程中途被人阻止。”

好吧,既然有了那座小岛的位置,而且那座小岛恰好符合安锋的想法,它离阿拉斯加不远,处于白令海峡中间偏东位置,这个三不管地带正好用来隐藏潜艇。

接下来需要办理潜艇的归属文件了,既然有了计算机小猫的帮助,潜艇的产权证很容易弄到手……安锋决定这件事由自己亲自出马,不告诉奥德尼,也不告诉任何人。

计算机小猫出文件的同时,安锋再度让小猫连接上芮恩,他做出一副焦急难耐状,催问道:“芮恩先生,你的人怎么还没到?”

芮恩快速回答:“出了一点意外,我被调查委员会叫去质询,刚刚才从委员会脱身——你的老师还牵涉两起军方秘密的研究项目,说到这里,我很遗憾的通知你,生命科学的娜塔莎博士研究方向与你老师不一致,今后她恐怕很难向你提供帮助了。”

这就是说,免费午餐没有了,今后安锋得不到每年一度的身体保养了……但安锋已经得到了厨师——汤姆博士死后,给他留下了一间实验室,安锋现在只要找出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就好。

但苏珊娜怎么办?

“那么,一号试验体的情况怎么样?”安锋问。

芮恩愣了一下——以安锋的行政级别,他没有资格获得一号试验体的资料,他甚至不应该听到过这个名字,但……考虑到安锋的学生身份,他能知道自己老师的研究项目也许是个例外。

芮恩回答:“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的老师汤姆博士进行了七组试验,共制作出四个成功的试验体,一组试验体被警方获得,另外两组被军方接收,而二号试验体始终在你老师手里,你的老师想通过长期观察,确认试验体的稳定性,现在,随着你老师的消失,二号试验体嘛咳咳,我的级别也不够,无法获得二号试验体的具体情况。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很遗憾帮不了你。”

安锋本人就是那具二号实验体。

芮恩话里的意思是:自苏珊娜脱离汤姆博士后,她的身体……一直没有得到合适的保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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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阵仗

第二百五十五章大阵仗

反观安锋本身。

这就是说,随着汤姆博士的死,安锋彻底成为无主之物了,他不是情报部门招募的正式员工,他没有经过宣誓程序,他没有签署保密协定,情报机关如今跟他是雇佣关系,而且是经由汤姆博士之手“转租”的“武器”。他不算情报机关的正式特工,但他却了解情报机构最隐蔽的内幕,因为他现在就在情报机关最敏感的……外围行动组织当差。

这算什么事?

世上还有安锋这么特殊的特工吗?

汤姆博士死亡后,由于重重的保密措施,安锋的归属处于绝对的断层中。

没错,大家很可能知道安锋的身份,知道他作为实验体所经历的一切——汤姆博士的几位学生都有些情报机关背景,据安锋所知,其他几个同学也进入了情报机关效力。当然,这时的安锋还不知道,他在阿富汗的行动,实际上有更高层官员在同步观看,他的身份早已经被人了解。

但这些都没有,情报机构没有告密协定,只有保密协定。所以,哪怕你知道同伴的身份,知道对方的底细,你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开口就是犯罪,可以根据保密协定告你泄密。而想要这些人开口作证,除非召开更高级别的听证

但是,高层人员怎会知道安锋的秘密,并认为这事不能不召开一个听证会呢?谁去给这些人告密?告密人不担心安锋反诉吗?

于是,安锋的身份就成了一个拉姆斯菲尔德嘴里曾说过的怪圈:知道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不知道的人永不知道这事的存在,因为知道的人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那些不知道的人……

安锋心情很愉快,他心中乐不可支的、强忍憋笑的倾听着芮恩介绍汤姆博士死亡调查报告……在这时候还能笑出来,似乎有点凉薄,但安锋……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没笑出声来。

好吧,这事不能怪安锋,实在是……这事太逗了。

芮恩的话很唠叨很琐碎,他没有再提莎曼·基什内尔博士,话里的中心意思是:汤姆博士很可能死于一次暗杀,暗杀者希望获得一些高科技科研资料,但现在情报机构还不清楚对方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或者已经得到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情报机构对安锋进行的调查是一次例行调查,因为他与汤姆博士最后的行踪稍有……重合,只要安锋撇清自己,说明他与汤姆博士的关系,上司还是信任安锋的,还是打算继续使用安锋的……好吧,芮恩已得到上司的暗示,希望他笼络住安锋。

上司认为:让安锋重签一份保密协定,而后宣誓加入情报机构,这已经不可能了。这么做没准会弄巧成拙惊醒了安锋,让他快速认清形势而后脱离情报机构的管束。

“……只是一次例行调查,我们派出的调查员其实已经抵达夏威夷,他们在等待进一步通知。而我们的调查,同样需要你的配合与……许可。你什么时候方便,不妨与他们会个面。”芮恩语调很和缓。

挂上了芮恩的电话,安锋转而联系斯蒂文律师……购买荒岛的事情可以⊥这位律师出面了。

在潜艇里打电话有一个好处,强大的智能计算机可以抹掉所有的数字脚印,让人找不出打电话人所在方位。安锋处理好杂事,乐不可支的重新回到地面,重新划了皮划艇走出潜艇停靠区。皮划艇离开瓦胡岛不远,天逐渐亮了,安锋没再隐藏行迹,他大摇大摆的划着独木舟,不紧不慢的向自己租下的小岛赶去……吴兮悦已经在岛上等急了。

“呀,你个死人,你半夜三更到哪去了?电话也不带,我以为你掉海里失踪了,你再不出现我要打电话报警了……”,吴兮悦各种抱怨。

不过,聪明绝顶吴兮悦就是这点好,她从不会扯后腿。如果安锋真的在海上失踪,她只会默默无语两行泪的背起背包回家,然后装没事人一样的继续上班,继续工作——因为交往这段时间以来,吴兮悦已经习惯了安锋的神秘,习惯了对方的忽隐忽现。

身处拉斯维加斯的韩芷烟同样习惯了安锋的神出鬼没,习惯了从不发问,一言不发按对方的吩咐办事……好吧,抛开什么情爱的,只说安锋支付的酬劳,就足以令韩芷烟选择闭嘴。

这个男人虽然经常不在家,比她这位空姐还要四处奔波忙碌,但这个男人至少有一点让她觉得靠谱——这男人的经济实力充足,跟着这男人,可以⊥韩芷烟从此不担心失业,不担心养老金不足,不担心生病住掏不起看病钱。

更何况……韩芷烟看了看挂在她身上,兴致勃勃赌个不停的瞿锦。二十岁出头的瞿锦依然小孩心性,赌起来就忘了约束——反正输的是安锋的钱。而韩芷烟唯有一直保持清醒,她小心的控制着瞿锦的输赢,在每张桌子上输赢够了一定标准,她会立刻离开该桌案,换下一个台子继续下一种游戏方式。

游客们进入赌场,必然是输的多、赢的少——要不然就没有人开赌场了,大家都开慈善所去了。韩芷烟把自己输的钱当做一种门票,用类似看电影看舞台剧的心情看待赌博。她坐在赌桌边非常清醒,半上午的功夫,她在一张张台子前游荡着,每换一种新的赌博方式,不是为了赢钱,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赢不了钱,她只是花钱消磨时间而已。

带着这种“不娱乐”心态,韩芷烟牵着瞿锦,只花了两小时玩遍了赌场内各种台案,看到瞿锦赌兴大发玩的越来越大,她伸了个懒腰,丢下瞿锦去赌场吧台坐坐,问侍者要了杯酒,听着音乐消磨了一段时间,便过去招呼瞿锦离开

“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吧,这座城市实在够乏味的,除了赌博也没别的娱乐。你喜欢去哪里,我这里还有一箱子钱,我们可以去地球上任何地方……”

瞿锦两眼亮闪闪的:“韩姐,你输了多少?”

韩芷烟笑了一下,自矜的回答:“两千美元。”

瞿锦蹦了一下,一副遇见乡巴佬的神态,故作惊诧的看着韩芷烟:“我刚才在梭哈赌案,一次就赢了两万美元,你怎么会……”

说着,瞿锦掰着自己的手指,开始叙说自己的经历:“老虎机上我投了三百多美金,它吐了四次币,有三次不值得一提,有一次吐了一百元……

这可是喜钱,我拿着一百元去轮盘赌押注,先输后赢输了又赢赢了又输,最后挣回来一千多美元,然后我去梭哈台子……最高时段我曾经赢了奖金五万美元,然后把这些钱全部输出去了。

我又添了大约一万美元,实在赌不下去了,我转到麻将桌子,你别说,老外打麻将也贼精贼精的,我不习惯他们和牌的方式,打了几圈我换位置了,换到了赌大小,结果……”

好吧,安锋承诺给瞿锦十万美元,韩芷烟出于私心,只给了对方五万美元,让小姑娘陪她一起来赌城散散心,她没有告诉瞿锦这次来赌城的目的。由于她给瞿锦的都是小面额的零钞,正方便当做赌注,没想到,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瞿锦在几小时时间内,输赢如此之大,最终手里只剩下一万一千美元。

“小瞿,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已经见识了赌城的风景,这个地方我以后绝不打算再来,让我们换个地方吧,你想去哪里,我付钱支付旅费?”

瞿锦拍了拍肚子,道:“咱们……先去吃饭吧,这个问题我们边吃边谈。

两人结伴到了餐厅,购买了两份汉堡包,服务员同时递给两人每人三份刮刮卡,并笑着解释:“一美元一份,试试你们的运气。”

韩芷烟根本没有去刮开她的刮刮卡,瞿锦倒是不吃饭,先把自己的三份奖券刮完,看到韩芷烟对奖券不屑一顾,她一伸手,拿过韩芷烟的刮刮卡,第一张刮出了一个二十美元的小奖。

“好啊,运气太棒了,韩姐,我们这顿饭不用掏钱啦,餐厅反而要倒找我们十四美金……我去领奖。”

不一会儿,瞿锦拿着几张零钞回来,她冲韩芷烟晃着零钞说:“韩姐,你运气不错,这可是喜钱,我们把它赌了吧,随便押到哪里,不管中不中,我们都离开这座城市。”

韩芷烟笑了笑:“既然知道它是好运钱,为什么不把它放在钱包里,一直带在身上,以便给自己留一个希望,留一份期待。”

瞿锦嘟起了嘴:“韩姐,你果然是大姐哎,你的心态太老了,无论看到什么都没有一点惊喜。”

韩芷烟笑而不答,瞿锦拆开了自己的汉堡包装,一边咬着汉堡一边思考:“我们只有五天假期,在拉斯维加斯已经花去了一天,四天时间去一个近一点的,去一个中产阶级消费度假的地方。”

韩芷烟一指餐桌上摆的各种旅游广告,笑着敲了敲其中一个:“瞧,上面的广告是:纽约出发,中产阶级度假的地方,七百美金,乘坐豪华游轮,从纽约前往加勒比海,前后五日游……我觉得这假期不长不短,正适合我们。”

瞿锦立刻鼓掌附和:“好啊,游轮上度假,吃喝玩乐住宿都不用额外花钱,七百美元全包了,我喜欢我们现在搭飞机回纽约,今晚坐上游轮……韩姐,你确信那个游轮是豪华的吗?七百美元啊,合人民币不足五千元,在国内登豪华游轮度假,没有十万你别想。”

韩芷烟再度翻检出一张旅游广告:“瞧,二百三十美金,平民的奢华之旅——同样去加勒比海五日游。”

这时候,两人桌子背后,一个亚裔男子插话了,声音是从两人椅背方向传来的:“嗨,两位美丽的小姐,哈哈,你们愿意增加一个旅伴吗?如果你们愿意同行,我愿意负担你们的旅费?”

韩芷烟没有搭话,瞿锦可是知道韩芷烟在赌场总台上兑换了多少筹码,她瞪了对方一眼,回应道:“我们不缺这点钱。”

就瞿锦本人来说,韩芷烟虽然扣下了一半该付给她的费用,但她现在手头还剩一万多美金,支付这次旅行足够了。

列车座背后冒出一个脑袋,这是一张华裔面孔,他冲两位小姐招招手,讪笑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座城市太单调了,除了赌没有其他的,我也想换个地方,加勒比海好玩吗?”

瞿锦打量了一下对方,点点头回答:“加勒比海属于美国,波多黎各是美国海外领,去那里无需签证,无需入境许可,对我们来说最方便。”

开口说话的华裔立刻招呼:“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订机票吧,嗨,我叫郑兵,矿业进出口公司的,我还有两个同伴,我们扎堆一起走。”

瞿锦跳了起来,她刚点了点头,就听韩芷烟插嘴说:“我改主意了,我打算搭机去夏威夷,然后从那里回国,下个月我轮值到国内了。”

瞿锦一伸手,按在韩芷烟胳膊上,止住了韩芷烟明显推脱拒绝的拖延,她冲对方笑了笑,故作娇媚态,柔柔的问:“你刚才说自己是五金矿业进出口公司的?您是经理还是总经理,或者是……记?不对,你的年龄做秘正合适,你是……”

韩芷烟听到瞿锦的话,嘴角已露出明显不屑的微笑,对面的男子则很有绅士风度的笑了,他彬彬有礼的回应道:“哈哈,经理算不上,我确实是个小秘,这趟我是陪领导来考察的,领导自己单飞了,我的签证还没有到期,所以,我也想自己转转。

哈哈,我对这里不熟,只要你们肯陪我转转,旅费我全负担了,咳咳,只要你们能开出劳务费发票,我还可以付你们劳务费……”

瞿锦马上感兴趣的接过对方话头:“那……你们对夏威夷感兴趣吗?那里也挺好玩的,如果你们对夏威夷岛感兴趣,我们今晚一块走啊?”

对方高兴地挥了挥手,道:“好啊好啊,机票我负责,住宿我安排。稍等,让我打几个电话……”

郑兵随即带着自己的同伴躲一边打电话去了,韩芷烟趁此间隙拍拍瞿锦的手,不满的抱怨:“小瞿,你不知道我在躲他们吗,我最烦这种人了,人面前冠冕堂皇装绅士,喝两杯酒,人背后就是无耻下流一伟光正无赖。”

瞿锦咯咯笑了回答:“韩姐,拜托,算我求你了。你算是跳出来了,从此不用巴结他们这些人,可我还要生活。咳咳,你也知道的,花自己的钱,谁舍得来赌场大肆挥霍,所以能在赌场出现的华裔,大大小小都是一个官,认识他们绝对没坏处。”

韩芷烟无力地笑了笑:“他们是什么官,你看看他什么年纪,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出头啊。”

韩芷烟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她说话如此软弱,等于默认了瞿锦的建议,所以瞿锦语气顿时欢快起来,她笑着反驳:“韩姐,你呀,真不接地气、不了解国情。如今年轻怕什么,零岁当科长也不足为奇。越是看到年轻官员,说明人家背景越是深厚,这样的人……”

韩芷烟笑着插嘴:“好了好了,为这些人争执不值得,我不愿跟他们交往,是因为安锋警告过我,说这些人从小受的是白眼狼教育,喂多少东西都填不饱。你一旦喂的多了,没准人家嫌向你伸手麻烦,于脆把你于掉,把你的钱直接揣进自己兜里,这样掏起来更方便,不是吗?”

瞿锦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韩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指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只是希望有事的时候,能有人行个方便而已。”

就在瞿锦与韩芷烟讨论好接下来的行程时,夏威夷又迎来了新的白天,而安锋翘首企盼的内部调查人员也抵达了他所在小岛。

调查人员是乘坐一架双引擎螺旋桨飞机,降落在小岛附近海面的,这架飞机有四架战斗机同时护航,一艘潜艇与一艘驱逐舰也开到了附近海域,远远露出水面做警戒姿态,警告这里不要异动……好吧,这里是夏威夷,海军势力富裕,他们实在闲的发慌,所以赶来讨好官职并不高的调查员。

这个大阵仗令吴兮悦惊悚了。飞机刚降落的时候,她以为发生了什么地球灾难,看清飞机上跳下来几个提枪壮汉,一言不发迈上栈桥,以武装搜素姿态向海边别墅扑来,她一咬嘴唇,翻身推搡安锋:“快,你快躲起来。来的是鬼子,鬼子……一般不对妇女动手。我去应付他们,你躲起来打电话报警……”

安锋却轻轻地拨开了她的双手,指了指不远的游泳池,别有意味的提醒:“你去那里,自己玩,一个小时后,过来找我。”

吴兮悦身子凝固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难以置信的问:“他们……是来找你的?你做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让他们……摆出这副大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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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六章 给别人看的……真相

第二百五十六章给别人看的……真相

安锋双手按着吴兮悦的肩膀,轻轻地将对方的身体扭了个方向,而后拍拍对方的肩膀说:“你无需知道那么清楚,去吧,乖,自己玩好。

吴兮悦愣了一会神,突然想到安锋扔在床边的手提箱今天忘了锁——没错,这是安锋故意的。吴兮悦眼睛眨巴眨巴,密切难为情的说:“好吧,我先去换游泳衣。”

二十一世纪里,间谍们接头最喜欢的位置是桥下,因为那里可以躲避太空中卫星的监视,以及躲避附近的监视摄像头。这座小岛没有大桥,但岛中心有几座茅草屋……当然,小岛并不大,所谓的岛中央,离海边……一眼望得见。

当栈桥变得飞机螺旋桨停止转动时,几名士兵已经扑到旅舍周遭,采取半蹲姿势警戒四周,这时,从飞机上跳下一位大个子保镖,他站在舱口撑起一把巨大的保镖伞,稍倾,机内的要员才探出头来,并快速把脑袋塞进巨大的黑伞下。

保镖手里举的雨伞是特制的,是一种用防弹布制作的伞面,人躲在雨伞之下,既能防止太空卫星的偷拍,又能防止远距离狙击手的瞄准与锁定。

看来,刚下飞机的要员是个特别谨慎的人,即使处身荒岛,他照样一步不落的紧跟保镖的步伐——安锋可以保证,整个走动过程中,这个人没有一寸皮肤露出黑伞之外。

“你可以叫我a”,钻进草亭里的调查员面色很苍白,这是一种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本来白人的肤色就色素很少,这人又不常见阳光,顿时皮肤像僵尸一般,显得白得几乎透明,并毫无血色。

面色苍白的a先生小心翼翼的在草亭里坐下来,他紧张的观察了左右,确认自己安全之后,笑着就自己的名字解释:“你知道吗,以a字打头的名字有很多,拥有这种名字的人,他们的父母常常性格急躁。”

对方的话隐含着一个常识:老美的行政服务常常不讲究排队,也不讲究什么先来后到,他们常常用姓名的开头字母进行排序,以a字开头的人会被首先被叫到服务柜台前,而拥有“”字打头姓名的人,常常要在板凳上等待叫号等许久。

不过,大多数需要以姓名排序享受政府接待的人,常常是因为……违法事件,比如交纳交通罚款,比如被强制社区义务劳动,比如领救济金等等。于是,经常在这类政府机构中晃荡的人,因为饱受等待的苦恼,他们给孩子起的名字,常常以字母af]头,希望孩子以后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不再受等待之苦。

这是个笑话,但这笑话不幽默。

a先生想用这句话说明,他出身平民家庭,父亲常常因各种小错误,被官府交去接受处理,因此给他起了个字母af]头的名字这个笑话并没有拉近安锋与对方的距离、

这个时候,吴兮悦已经在安锋房间里翻腾起来,她先给自己换上一件沙滩衬衣,围上一个沙滩裙,里面穿一套比基尼之后,然后……悄悄摸到安锋的床头柜里面。

她记得安锋有一个随身手包,走到哪里都提着,偶尔打开一下都要避着人,而且这箱子一离开眼前,安锋必定锁得很紧。但这次,今天出现意外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安锋接了个电话——电话打到了安锋手提箱里的手机上,安锋打开箱子取出电话,接完电话后,他思考了几分钟,然后用这部电话又联系了几个人,当他正在与其中某人通话的时候,天空中响起了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安锋立刻挂上电话,将那部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走到窗前小心地眺望窗外景色。

然后是直升机降落,在此期间,安锋曾想回到他的手提箱边,可是吴兮悦看到最先降落的直升机上跳下几位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她立刻冲了过来,一边用身体挡住安锋,一边让安锋赶紧找地方躲一躲。

吴兮悦很聪明,她一眨眼就判定直升机是冲安锋来,因为她有坚定的自信,自己从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曾与什么军事秘密有过联系,而对面来的军队不会对妇女儿童下手,她出面与对方交涉是安全的。

两个人在卧室内争执一番后,相拥着走到旅馆外,这时候第二架直升机降落了,安锋让吴兮悦离开,飞机上下来的人与安锋并肩走入海滩边的草坪,在此期间,安锋没来得及回卧室。

这件手提箱是特制的钱箱,皮箱外虽然蒙着一层小牛皮,但整个箱体却是一次成型冲压而成的金属模块,打开箱子,箱子表面只有浅浅的一层,里面扔着几叠钞票,一只手表,以及安锋的手机。

箱子的上盖是各种文档带,上面插着安锋的钱包,以及各种证件,各种信用卡,各种会员证……吴兮悦摸索一遍,她手指敲了敲箱子的下盖,仔细观察了一下,伸手掐住下盖上的两个小布条,轻轻地将下盖整个提起。

隐藏的暗袋里首先固定了一支手枪,手枪旁边是三支弹夹,吴兮悦指甲从枪柄上滑过,最终落在手枪旁边的一个凹槽内,揭开凹槽上的固定布,露出下面七八本护照,以及两份证件——其中一份证件是中情局证件,证件上的安锋笑得很憨厚,笑得很阳光灿烂,这张证件照应该是安锋两年前照的。

好吧,让吴兮悦看到这个箱子,看到这份证件,安锋是故意的,与其让对方东想西想瞎猜测,不如给对方一个似是而非的真相,看到安锋这份证件照后,吴兮悦长长的吐了口气,她终于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说实话,以吴兮悦这个智商,不去当间谍实在可惜。她的记忆力也非常好,过去也曾浏览过某些推理、间谍,所以她快速的将安锋的手提箱恢复原状,还小心地撩起裙角,擦去了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纹。将安锋的手提箱放归原位,吴兮悦总算一身轻松的走出了卧室,走出了旅馆,她这次总算放心了。安锋没有危险,安锋的神神秘秘是因为工作性质。

咬着一颗棒棒糖,吴兮悦坐到了泳池边的摇椅下,她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虎虎虎,那里的一位美国情报官员,接到了珍珠港遇袭的情报,当时正好是周末,妻子等在家中,没办法,他让妻子开着车奔波于华盛顿各个角落,把文件送给每一位高官,其中妻子几次问他发生了什么,但这位情报官员一声不吭。

事后,吴兮悦曾就这个情报官员的表现询问过周围的同班同学——主要是询问班上的洋同学,而她那些同学解释说:这个镜头显示情报官员很忠诚,既忠诚于自己的工作,也忠诚于自己的家庭。

情报官员对妻子的反复质问始终一言不发,是因为他不想对妻子说谎,不想对妻子编造理由。而他的工作又要求自己对怀中的公文包、对公文包里的机密信函内容不能提一个字,双重的忠诚,让他只能用沉默来应对妻子的询问。

当然,大多数女人受不了丈夫这种沉默,所以情报官员在年轻力壮的时候,反而都是孤独的,他们身边不乏青春少女,但每一个女人都忍受不了丈夫的怪癖与沉默,因此所有的情报官员都期待自己退役之后,再找一个与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安静的共度晚年,而年轻时代嘛,成家立业是不用想了,因为自己的工作性质,在某种程度上对妻子是一种折磨。

吴兮悦晃了晃自己的摇椅,这时候草亭里谈话还在继续,小岛停机坪停了三架直升机,六名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围着直升机警戒,而草亭周围则围了四名带黑墨镜,穿黑西装,脸上呆滞面无表情的保镖。

从吴兮悦这里望过去,安锋坐在草亭桌子的一角,对面是面色苍白的a先生,a先生旁边多了位女秘,这女秘双手在计算机键盘上敲打着,似乎在把安锋的回答快速记录下来——但实际上,对方那台计算机是一台便携式测谎仪,计算机上的镜头正在仔细的观察着安锋的瞳孔变化,以及脉搏跳动、汗液分泌

吴兮悦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中的棒棒糖,她觉得很无聊,把棒棒糖的糖棍插在摇椅的缝隙里,而后脱下沙滩装,解开沙滩裙,一个猛子扎进游泳池里。

在水里游了几圈,吴兮悦懒洋洋的趴在泳池边,把下巴垫在胳膊上,回忆起早先的情景——安锋如今这个样子,其实很早就有了征兆,比如他初中上了一学期,立刻神秘的去了一家不怎么热门的,非常冷僻的学校,也许从那时,他已经被人吸纳到情报机构中。

在吴兮悦百无聊赖的发呆中,草亭里的谈话似乎结束了,女秘快速的收起计算机,而后撑起一把黑伞跑出草亭,跑向直升机——她其实是到直升机上传送资料去了。

严肃的会谈结束了,保镖虽然没有走,但a先生神态放松了很多,他走到草亭边,看了看趴在泳池里懒洋洋发呆的吴兮悦,笑着道:“你的女友……之

安锋轻轻地点点头,他随意的走过去,与a先生并肩站在一起,a先生摇摇头,笑着说:“我是不是该说一句‘图样图森破,。”

安锋笑了起来,这个笑话才是真笑话。

“图样图森破”这个词,其实已经诞生四五年了,它成为世界级笑话也有这么久了,但这句话传回国内却还要十年以后……

a先生挥了挥手,有点很无奈的说:“其实,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同等年龄的异性确实是‘图样图森破,,我们接受训练包含大量的观察人性,辨别人心,于是,与我们同龄的孩子们,他们的心思就显得过于简单,他们的阅历过于苍白,这让他们的包容心,以及宽容心很小很小……”

a先生的话戛然而止,他不愿意继续说下去,安锋也不解释,两人抄着手站在草亭边,眺望着躺水里发呆的吴兮悦,过了一会儿,刚才跑到直升机上的女秘抱着计算机,重新打着伞冲进了草亭,她汇报:“资料已经发出去了,总部说,他们需要一个小时的讨论时间才能给我们回复。”

a先生笑着转向安锋:“我们有一个小时时间,陪我转转小岛怎么样……这座小岛真不错,非常的,嗯,安静。”

安锋摇头拒绝:“算了,跟你一起散步是受罪,我宁愿过去陪我的女伴。

a先生脸上露出央求的神情:“别,别着急走,陪我说说……你的女伴。

安锋摇头:“我拒绝,按我们的传统,我们不方便与别的男人谈论自己的女人。”

a先生哈哈一笑,他摆了摆手,说:“好吧,不谈女人,谈谈爱好,我听说夏威夷主岛上正在举行一个艺术展,其中有一些萨达姆的个人收藏品,比如那里搜集了百余块萨达姆专门定制的名牌手表,我对其中一块百达翡丽表十分感兴趣,那个表盘上有复兴党的徽记、萨达姆的签名,以及伊拉克国旗上的箴言……哦,很有意思。”

安锋脸上神情丝毫没有变化,他平静地回答:“看来你调查过我,没错,萨达姆手表的最大收藏家,其实就是我,我去过伊拉克,我在费卢杰、巴格达搜集过乌代与库赛的藏品。我敢说:他们一家在过去掌权时订制的名表,其中有百分之……四十到了我的手里。

让我算一算,我大概搜集了四十多块萨达姆的专用表,也许过几天我的收藏品会增加极快别告诉那些正在夏威夷展出的收藏家,我怕他们趁机哄抬价格。”

a先生笑了,他也调侃的说:“据说你有收藏战利品的嗜好,看来这个传说是真实的,但你为什么喜欢收**裁者的手表?独裁者的手表并不具备升值潜力。”

这句话是拐弯了,a先生本来想说:我们知道你还收藏过几块萨达姆金砖,我们知道你还收藏了一些萨达姆夏宫里的阿拉伯艺术品,我们还知道你从伊拉克运了四个集装箱的货物回国……但这些都属于安锋合法拥有的战利品,虽然这种掠夺行为说出去不好看,但无可否认,安锋有权拥有它的战利品。

一切缴获归自己,这是西方传统。

安锋微笑着,神情似乎陷入回忆中,他喃喃地说:“也许有一天,我还准备收藏卡扎菲、穆扎拉克他们的私人收藏……你知道的,普通人一生拥有两三块名表已经心满意足了,唯有那些花纳税人的钱,维持自己体面的独裁者们,他们拥有的名表数量绝对超过私人收藏。

啊,我喜欢看到他们的藏品摆入我家橱柜,想到他们在台上耀武扬威,辛辛苦苦汲汲营营唆使别人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拼命地攫取别人的劳动成果,最终,他们的劳动成果成为我的战利品,我觉得很开心,有种得偿所愿的开怀。”

a先生瞪大了眼睛:“萨达姆被人从地洞里揪出来,这已经是事实了。但卡扎菲与穆扎拉克,据我所知他们的地位很稳固,据我所知……目前没有推翻他们的行动,所以,我不认为你这辈子有机会获得他们的收藏品。”

会有机会的,安锋坚信这一点。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始,阿拉伯世界最耀武扬威的两个不可一世的人物,最终都逃进了狗洞里,然后被人从狗洞里挖出来,萨达姆已经是过去进行时了,卡扎菲是将来进行时。这辈子安锋错过了萨达姆,他不准备错过卡扎菲。他已经暗自决定:当卡扎菲开始挑选狗洞时,他一定要在利比亚。

那时候的利比亚是真混乱,那时候的利比亚有百年一遇的战利品,他怎能错过?

说起萨达姆,a先生比较得意的回忆道:“当年,第三次武器核查的时候,我去过伊拉克,见过萨达姆,只是我是个小人物,萨达姆没有注意我,我当时是武器核查小组里的文员……”

“我记得当时,萨达姆手腕上戴的就是那只百达翡丽……好吧,既然我的调查任务已经结束了,我马上去夏威夷岛,我准备把那只百达翡丽买回家,也放在我家橱柜上……没错,这也是一种乐趣,我已经感受到其中的幽默了。”

a先生说他曾作为一名普通文员去过伊拉克,这不奇怪,差不多的情报人员都于过差不多的事情。比如多年以后,人们翻起当年里根总统访问苏联的照片,猛然发现当时站在里根总统身边,一脸傻傻笑容,肩上背了个照相机,手里牵了个俄罗斯小女童的俄罗斯青年,竟然是……后来的普京总统。

而普京总统对这段经历非常自豪,等他当总统后,他常常与那些他曾监视过的总统开玩笑,说出当初他们的相识,然后享受那些总统目瞪口呆的愕然。普京坚持认为他扮演中二青年最拿手,当年访俄首脑的留影中,都能找见这位总统傻兮兮的身影。

说到这里,a先生……大家都在等待调查委员会投票结果,为了留住安锋,为了让安锋别瞎想,a先生于脆滔滔不绝,继续讲述他的昔日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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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七章 青春才是顶级时尚品(上)

第二百五十七章青春才是顶级时尚品(上)

a先生回忆起卡扎菲,他曾于过与普京总统相似的活儿,他接近过卡扎菲,以纽约时报女记者随行摄影师身份,陪同女记者采访卡扎菲……当然,最终那位女记者控告卡扎菲强奸,利比亚国内为此欢呼,认为他们的领袖在床上抗击了美帝国主义。

据说卡扎菲喜欢用女保镖——等到卡扎菲倒台之后,人们曝光说,其实卡扎菲喜欢强丨奸女保镖,他身边的女保镖,无论国籍无论年龄,全被这位领袖拉上了床,大多数女保镖事后声称这是强丨奸行为,但当时,利比亚国内老百姓认为这展现了领袖的男性魅力,是一种“胜利”。

据说,卡扎菲总喜欢这样,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a先生同样见过穆扎拉克,相比卡扎菲,穆扎拉克的个人生活作风比较严谨,但穆扎拉克最大的缺点依然是支持**。他的家族,他的妻族把持着埃及所有有油水的项目,谁敢不让穆扎拉克**,穆扎拉克就敢让他全家活不下去

a先生同样见过阿拉法特,对这位首创“用炸毁民航客机的武装斗争方式,来显示阿拉伯民族意志”的阿拉伯英雄,a先生同样不屑一顾。

“**,这些‘英雄,共同的特征是**。当然,当一个民族要靠英雄来拯救时,这个民族已经无可救药。哈哈,很神奇吧?几乎所有英雄都喜欢别人崇拜,喜欢把国库当做自己的钱柜,他们创立一个事业,呼唤别人为这个事业献身,而他们的家属,包括他们自己,却希望利用这个事业让自己获得支配别人的权力。

据说那位阿拉伯英雄,临死前二百美元以上的资金调动,都需要他亲自许可,而他的遗孀因为没有争取到接管这份权力,最后与她先生留下的组织闹得不可开交……”

a先生开始兴致勃勃谈论那位阿拉伯英雄的遗孀被迫交出组织经费管理权的过程,但他却只字没有提那位阿拉伯英雄的神秘死亡,据说那位阿拉伯英雄是被铊盐毒死的。但这个结论……至今没有被确认。究竟谁对英雄下了手,这也难以确认——因为无论以色列方面、美国中情局方面,以及阿拉伯组织,都愿不承认那位阿拉伯英雄是被毒死的,他们坚称是自然死亡——而以上四个组织,正是英雄遗孀一口咬定的投毒嫌疑人。

不过私下里,阿拉伯组织内部对自己的英雄下手,却是公认为最靠谱的说法。因为就当时的形势来说,斗争已经胜利了,巴勒斯坦组织回到了巴勒斯坦,最艰难的时期过去了,但他们的英雄却连二百美元的花费都要管头管脚,与其这样,与其胜利的红利由英雄独自一人品尝,还不如……嗯?

大家私下里这么猜测,是因为他们的英雄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自己的食物、饮用水等等,以色列方面、中情局方面是无法接近的,因为英雄防这两个组织防了很久。

而另一方面来说,那位英雄刚刚与以色列签订了和平协议,从以色列与米国利益考量,这位英雄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而英雄的死亡,确实打乱了这两个国家的利益,他们不得不尝试着与该组织新领导接触——阿拉伯人一向习惯人治,习惯于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那位领袖签署的协议跟现在的领袖没关系,这也是他们的传统,因此他们的新领袖声称自己完全遵守传统,拒不承认前任领袖签署的任何协议……

“英雄”之死是个好话题,安锋跟a先生就英雄的死亡探讨了各种可能性,因为两人的交谈处于绝对的无线电频率之下,所以两人也不担心留下话柄,因此畅想了种种可能性,甚至你攻我守设想了数个刺杀方案……当然,这些都是笑话。

终于,一个小时后,女秘重新打着伞过来,汇报调查委员会最终投票结果:“无罪显然,康斯坦斯先生在汤姆博士的死亡一案中是完全无辜的,这是最后的结论。但这个结论并不表示康斯坦斯与本案完全无关。我们还将进一步调查本案的全部线索,希望康斯坦斯先生能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安锋耸了耸肩,反问道:“那么,这案子的嫌疑人是否…已经有了?”

女秘摇摇头,a先生在一旁和气的插话:“康斯坦斯先生虽然只是‘海云特(恒运通)公司,的一名职员,但他的保密级别却比海云特公司主管还高,他享有六级保密权限……康斯坦斯先生,如果这是你的正式提问,我将负责接通你公司主管,由他负责告知你。”

“是的,我等待一个答案。”安锋的立场坚定不移。

电话连同芮恩后,后者沉默片刻,似乎在推敲字眼。三十秒钟后,他慢慢地、字斟句酌的说:“这件事情很复杂。按我的权限,我只能告诉你:你老师汤姆死前,曾牵扯到一起科研泄密事件。这件事的详情我不方便告诉你,我只能说:那是一个高度机密的研究项目,但后来研究小组中有人泄密,于是引来了各方争端。

而你的老师,他不幸站在了争斗双方挥舞的刀剑中,他的死亡让我们感到深深的遗憾,我们也想查清事件的真相,但这个真相……”

芮恩说的很艰难,但安锋已经明白了,在这件事中,情报机构的手也不于净。

这就是说,对汤姆博士下手的不是情报机构,但情报机关却事先知道有人想对汤姆博士动手。没错,他们没想伤害汤姆博士,因为汤姆博士本人毕竟掌握一种最尖端的科技,但……情报机构却想利用汤姆博士引蛇出洞,抓住那些绑架科学家的人员,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对方直接采取了灭口行动。

芮恩话说的含而不露,粗听起来他的话几乎没透露任何信息,只是连番的道歉抱歉而已。但熟悉情报机关官方语言的安锋细细一琢磨,品味出其中隐藏的信息。

从另一方面说,对汤姆博士下手的人根本没在意是否找到莎曼博士,他们根本没在意汤姆博士这条线索——这就意味着:对方已经拿到了莎曼·基什内尔所在研究小组的科研资料,甚至手上有了相应的科研人员。因此他们才觉得心满意足了,才觉得能不能找到莎曼·基什内尔都无所谓,因此他们才对汤姆博士这条线索,采取了果断的斩索行动。

汤姆博士的死亡,对情报机构的打击最大,情报机构原本想借着汤姆博士这根线引出背后隐藏的毒手,所以他们没有对相关人员发出危险警告,最终导致了汤姆博士的遇难。随着汤姆博士的死亡,这条线索中断了。绑架者重新隐匿起来。

当然,或者莎曼·基什内尔博士已经到了对方手里,所以绑!架者采取了清扫行动,清扫一切相关者知情者,以便更好地隐藏自己,以及消除追踪线索…

这是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芮恩最终表示:对这个案子的调查仍在继续,但由于该案保密级别相当高,如果安锋不愿意参与调查行动,那么他能够知道的情报,也唯有这些了……

参与这起案子的调查……不,这才是个大麻烦,安锋拒绝诱惑,绝不招惹这个大麻烦。他日子过得好好的,哪怕有老师的临终嘱托,也不值得他为之付出生命。

至于站在河岸边敲敲边鼓嘛,安锋觉得自己尽这份心力,已经足够了。

明确表示自己不参与的态度,芮恩先生挂了电话,a先生立刻鞠躬告辞,这拨人撤退的于净利索,等直升机腾空而起,战舰也迅速起锚离开,小岛又恢复了平静,海面顿时于于净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然而终究还是有事情发生,比如吴兮悦现在脑中已有了一点大致猜测,虽然这猜测是安锋故意透露给她的,但从这之后,她便做出一副“我明明知道,但我现在装不知道”的模样,虽然继续对安锋的事情表示不过问不知情,眼睛里却全是浓浓的好奇。

安锋耐住性子,在小岛中继续玩了两天,吴兮悦耐不住了,她终究是社会动物,远离人群离群索居,听起来很美很诗意很文青,但一个人真要在荒岛里处着,没有电视没有新闻,什么事儿都不于整天玩耍,这对于一个上进心旺盛的成年人来说,对于一个勤奋工作的成年人来说,三两天的时间可以忍受,再长的时间就坚持不住了。

吴兮悦大概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想起自己的表妹以及安锋的弟弟,她红果果躺在沙滩上,躺在安锋,怀里寂寞惆怅的说:“老外总嘲笑中国人不会度假,我以前觉得愤怒,但现在看来,我确实不能把一个风景,坚持看长久,你瞧这几天,我的肚子上有肉了……嗯,你说,安阳他们在夏威夷岛做什么,怎么还不来?”

其实安锋也很无聊,躺在沙滩上无所事事让他很烦闷,他头枕着双臂,仰望着天空说:“过去我常听说,有很多人组团杀到风景区,却在风景区租个房子打麻将,我听到后感到很好笑,现在看来,咳咳,无聊啊。”

吴兮悦跳了起来:“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咱们在这个荒岛上待得想吐了,是因为这个小岛一眼可以望到底,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玩耍的了。但其实夏威夷有上百个大岛,类似一眼望到底的小岛数不胜数,每个岛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景,不如我们挨个岛转一转,有好看的风景多待几天,没好看的风景咱们转身就走。”

安锋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知道萨达姆收藏品个人展进行的怎么样,咱们去晃晃?”

夏威夷大型的岛屿有九座,主岛被称为夏威夷岛,而瓦胡岛是太平洋舰队总部所在,除此之外还有钻石岛、火山岛等等大大小小的岛。萨达姆藏品个人展是在夏威夷岛举行的,展会进行到最后,一定是拍卖会。而如今拍卖会是无须亲到现场参与的,因为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大多数拍卖会会将自己的商品挂在网上,进行全球同步竞价。所以安锋之前并不着急。

然而,某些东西亲眼看到,与在网上通过照片浏览毕竟不一样。而夏威夷岛并不是太热闹的场所,美国富豪们并不喜欢来夏威夷岛度假,所以即使安锋在拍卖会上露脸,估计他的照片也上不了主流媒体。

吴兮悦与安锋都是行动派,两人商量好之后,立刻通过电话联络上张舒婷与安阳入住的酒店,让总台通知他们过来接收小岛,自己则开上一架飞机,轰隆隆的卷起铺盖卷,一路烟尘前往夏威夷岛。

其实,类似的萨达姆藏品个人展已经举办过很多次了,但对于西方世界来说,收藏家们并不青睐独裁者的个人藏品,比如格林、格贝尔、希特勒等人的收藏品,并不会因为这些藏品曾被独裁者收藏过,因而升价百倍,相反,很多时候,该藏品反而因为在独裁者手中过了一手,大家都不愿意染指,生怕沾染了独裁者的晦气——这大多数独裁者总是恶有恶报的。

在夏威夷岛上举行的萨达姆藏品个人展,其中却并没有多少属于“艺术品”范畴。山里人家萨达姆浑身上下没有多少艺术细胞,他喜欢的东西是奢侈品,是各大奢侈品公司专门为他定制的商品。

这些东西上常常有萨达姆的个人签名,以及伊拉克复兴党的徽章。而收藏家们肯收购艺术品,一方面是因为该艺术品本身非常有欣赏价值,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种收藏本身也是一种投资手段,艺术品的增值速度往往比银行利息、比股票红利还要增长得快。

对于浑身没有几根雅骨的萨达姆来说,他定制的那些高档奢侈品在奢华上做到了极致,至于欣赏价值嘛……哈哈哈哈。

更麻烦的是,这种东西往往不好脱手,增值潜力不大。

因此两方面加起来,整个展会上观看的人很多,出手购买者寥寥无几。

当初收藏这些艺术品的人也不是傻蛋,谁要抱着捡便宜的心理,想来这里廉价购买这些物品,那还真是找错了地方,因为展会上,所有展品标出的底价,都比其本身价值要高。比如一支百达翡丽定制手表,差不多款型的是市面上卖五万欧元左右,但那支萨达姆用过的二手特别定制款手表,底价是八万欧元

吴兮悦牵着安锋的手,在展会上晃了一圈,看到半中央已经失望透了,她摇摇头,低声嘟囔:“我还想捡个便宜,找一些没有标记,或者标记没有那么明显的首饰,但萨达姆那家伙的口味儿真重,你看看你看看,每件展品上,他唯恐自己的标记不显眼,这东西带出去,哈哈……”

吴兮悦发感慨的时候,安锋正在手持着展会主人塞给他的笔记本电脑,对几支萨达姆手表进行竞价,他顺嘴问了一句:“说下去啊,把你的意思完整表达出来。”

“我是说,这东西带到社交场合里,别人一看那明显的标记该怎么说?是以为我以前跟萨达姆不清不楚过,还是以为我是个土包子兼暴发户,竟然不知所谓的购入萨达姆的东西?哈哈,我可以料想到,无论谁把这东西带到社交场合,他都是社交场上的大笑话。”

稍停,吴兮悦听到安锋手里的电脑发出叮的一声响,这是交易成功的信号,她一伸脖子发现了安锋的举动,诧异的喊了一嗓子:“咦,你怎么……”

吴兮悦用你就是个大笑话的目光看着安锋,安锋笑着摇摇头:“你不知道吧,我才是萨达姆个人藏品的最大收藏家,尤其是手表专业的。”

顿了顿,安锋补充说:“我去伊拉克晃了一圈,收藏了自萨达姆执政以来,若于年内连续定制的百达翡丽表、伯爵表、卡地亚表。这几支手表正好是我缺失的。我准备把它买下来,等若于年后,我把收集到的萨达姆手表成系列的展出,哈哈,这不是很有趣吗。”

吴兮悦很快的走到一边,嘲讽地说:“若于年后,谁还记得萨达姆。在历史的长河中,这种跳梁小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蚂蚱,谁关心他做过什么?”

这话也有道理。吴兮悦说的话,总是带有那股血淋淋的赤果味。

想当年戴安娜王妃刚去世的时候,她的个人收藏品曾经拍卖出天价,但若于年后,戴安娜王妃的个人藏品价格开始回落。

在历史的长河中,英雄人物层出不穷,无论戴安娜还是萨达姆,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朵不起眼的浪花,标注上他们名字的收藏品,还有谁在意。

想通了这一点,安锋显得意兴阑珊,他丢开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对其余商品也失去了竞价的兴趣,沿着展厅溜达了一圈,展厅内涌动的人头同样是好奇者而不是购买者,人们观赏这个展览只不过是为自己增添一个闲言碎语的话题,大多数人快速浏览一圈后,立刻兴致勃勃的结伴去吃喝。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八章 青春才是顶级时尚品(下)

第二百五十八章青春才是顶级时尚品(下)

这些奢侈品再漂亮再奢华,那也是萨达姆的,对观众来说,他还不如吃喝重要,当然,他们也许会在饭桌上继续讨论萨达姆的奢华,以及他从狗洞钻出来的狼狈,但仅此而已。

接下来两人走马观花浏览了夏威夷其余几个岛,果然,游动起来不断地欣赏新风景,比呆在荒岛上发呆要有趣得多,这倒让安锋想起某个电影中的情节,一位曾经上山下乡的知青,发家致富之后颇为怀念当初在农村的艰苦,于是他跑到农村重温旧梦,结果发现先进就是先进,落后就是落后,偶尔人对荒芜寂寞的怀念,那只是脑子发热一时迷糊而已。

吴兮悦此前没有度假的经验,没有人教授她如何享受假期,安锋同样是一个不知道度假的宅男,这次之后两人都有一点恍然大悟,原来度假不是待在一个地方不动,要一边走一边看,不断地欣赏不同的风景。

风景,只有在走动中得以体现,静坐之处无景色——这是安锋对这场度假的总结。

“从此之后,那些海岛度假的旅游广告可以扔掉了,咱这次算是上当受骗一回,以后再不用想着找个荒岛,躺在椰子树下,要多浪漫有多浪漫了”,吴兮悦咯咯笑个不停,谈起两人荒岛上数沙子的经历就想笑。

稍停,吴兮悦忽然又想起,她问:“嗨,你说,安阳跟婷婷怎么突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度假,难道……”

吴兮悦想问:难道他们比我们还聪明?

可这一点是吴兮悦万万不肯承认的。

她沉吟一会儿,感慨万千的说:“也许我俩在他们眼中就是两个呆子,我们过分的专注于自己的成就,结果忘了欣赏路过的风景年轻,就是顶级时尚品,他们喜欢的就是时尚,就是潮流。新东西他们学得最快,而且能毫无抵触的接受新事物。当我们觉得某些事物接受无能时,我们已经不年轻了。”

说完这话,吴兮悦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马上又触电般的晃晃脑袋,咧嘴笑了:“咱们两个就是一对利益结合体,嗯,我们是战略伙伴,是这样吧。”

安锋还没来的及回答,吴兮悦马上又跟上一句:“对哦,我其实早想说,这次度完假之后,我打算搬出樱花别墅,现在我也挣了点钱,我打算让父母来我这里度个假,好好地玩耍几天,我在你那里继续住下去这不合适。”

既然说到这里,安锋觉得不如敞开了说,他点点头:“好吧,如你所愿。你我二人确实是一对合作关系,我们彼此没有于涉对方的权力,这次我约你来夏威夷,其实想让你帮我个忙,帮我掩饰一下我的行动。”

吴兮悦咯咯笑了,她歪着头打量着安锋,目光里充满好奇:“我就知道如此,好吧,需要我做什么?”

安锋指了指瓦胡岛方向:“我们去瓦胡岛,我需要消失三天,需要你制造出我仍在你身边的迹象。”

吴兮悦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这没问题,我是靠你吃饭的,这点小要求完全没有问题。”

跟聪明人做交易就是这一点好,两人说于就于,立刻乘上飞机,假装闲闲的游到瓦胡岛,找了一栋别墅居住下来,安锋依旧趁着夜色离开,重新潜入计算机小猫掌控的潜艇内,而吴兮悦则在别墅里制造出她与安锋彻夜狂欢的迹象,一直到安锋三天后如约归来。

重新回来的安锋明显跟过去有点不一样了,吴兮悦感觉不出哪里不一致,她没有时间细细考察,因为一回来安锋便立刻招呼她离开瓦胡岛,两人坐飞机前往夏威夷岛,在机场各自东西——吴兮悦乘飞机返回纽约工作,安锋坐一架飞机离开夏威夷岛后,在空中转了一圈,降落于夏威夷群岛另一座大岛上。

离开吴兮悦的三天里,安锋已经利用计算机小猫的强大计算能力,潜进汤姆博士工作室搜索到关于基因矫正的资料文件——汤姆博士还把部分科研成果备份入一个硬盘,这块硬盘他存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根据汤姆博士提供的线索,歌德先生出马找到了这块硬盘,而计算机小猫则利用汤姆博士遗留的破解密码,解开了硬盘的加密锁,然后……清除了安锋体内隐藏的追踪定位程序。

解开追踪定位程序后,安锋起初心里很忐忑,因为如果有人在时刻监督他的话,发现定位信号消失了,马上会找各种借口要求他重新接受手术治疗,因此安锋决定去一个遥远而且交通不方便的地方——他决定扮作普通游客前往非洲。

去非洲的旅程安锋走的尽量隐蔽,抵达非洲后他再度踏上旅程,他的行踪在非洲大陆上飘忽不定,他坚信经过自己的反复掩饰,常规手段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行踪,但如果对方掌握了汤姆博士的技术,会根据定位信号发现自己的藏身点……好吧,经过反复确认吗,一星期后,安锋确信自己已被彻底遗忘。没人知道它的存在,也没人在意他的存在,整个世界把他……遗弃了。

安锋耐不住寂寞,故意隐约在非洲几个大城市露了面,事后……依然没人想起寻找他——难道,真没人追踪到自己?

半信半疑的安锋试着给芮恩打了个电话,芮恩的回应……普大喜奔:“卡尔森,你去哪里了,你休息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完全失去了你的信息,最近我们刚好有件事急需你的小组,你现在在哪里?”

安锋懒洋洋的回答:“不会又跟恐怖组织有关吧?”

芮恩那里顿了顿,回答:“是d类行动,我们目前只有一点线索,但我们迫切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d类行动是指刺杀行动,这类行动是违法的,只能交给情报机构的外围组织下手……当然,如果行动中有人员暴漏,情报机构是绝不承认这类人与自己有关的。

这就是说,在这次行动中,安锋可以利用情报机构的资源,却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采取行动,哪怕在行动中超个速,违章停车,也不会有人出面解决。

感觉到安锋已经默认了参与行动,芮恩马上又说:“行动资料处于绝对机密,不能通过任何电子手段传递,所以我们需要面谈,你说一个约定地点,我们的人过去亲自递交资料。”

这也是d类行动的惯例,所有的情报都由陌生人员转交行动者,行动者当面浏览完资料之后,必须当着联络员的面销毁这份资料。

“那么,会面地点就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吧”,安锋随手挂上了电话。

这段时间以来,歌德在根据汤姆博士留下的科研资料,帮安锋完善排毒营养池的建造,这些排毒营养池总共建造了三座,一座在巴黎郊外的那座城堡,另一座位于阿拉斯加冰原古堡,最后一套的零件交给安锋,由安锋安放在一个自己知道的隐秘所在——那将是安锋最后的藏身所。

既然已经重新露面了,安锋找到一个安全位置开始联系歌德,询问对方的搜索工作进展到了那一步。

歌德的回应很快,很兴奋:“我的新式武器……好吧,它的威力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莎曼·基什内尔的线索不过,我现在想问问你,你愿意揭开这层迷雾吗?”

安锋想了想,回答:“我……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歌德摇摇头,回答:“可惜……好吧,让我开始叙说:我现在怀疑,与汤姆博士会面的那位莎曼·基什内尔博士,已经不是原本那位科学家了……

我们几经查找,发觉莎曼博士与你老师最后的会面之后,她并没有回到自己住所——当晚还发生了一起奇怪的警匪枪战,有邻居向警方报告,某房屋发生了入室盗窃案,她听到窃贼翻动东西的声音。你可以想象到,警方随后与入室窃贼发生枪战……

经过我们反复分析,发生案子的那处民居,恰恰是莎曼博士藏身所。而莎曼博士离开会场后,没有再出现于她的

住所,也许那场枪战惊动了莎曼,但也许莎曼原本也没打算回住所。她已经把重要的东西送出去了,她可以换个地方藏身了。

此后,莎曼博士彻底消失,她消失的如此彻底,以至于我们的计算机毫无办法,但我们彻底的搜寻却发现了之前的一些怪现象,在加拿大,居然有个与莎曼相同购物习惯,相同爱好、相同阅读习惯的人。请原谅我的一时好奇,我派人去加拿大查了一下,居然在冰原下发现了一具莎曼博士的尸体——是的,dna检测那具尸体确实是莎曼博士的,尸体隐藏在四米厚的冰层之下,我的人费了很大力气,才寻找到这具尸体。

这一切都很奇怪吧?莎曼博士已经变成了尸体,但她随后出现在晚会上,与你的老师汤姆博士交谈,按你的说法——还隐蔽的塞给汤姆博士一颗零重力神秘球。你觉得这可能吗?”

安锋脑海中立刻跳出一种可能,这有可能是唯一的可能性:“多莉羊?”

歌德停顿了一下,而后赞赏地说:“没错,你果然聪慧的令人嫉妒……我们的检测医生随后发现了点什么,比如这具尸体上的细胞线粒体很不正常,那些线粒体的衰老速度极度诡异,我们的计算机把这些现象运算一番,认定这具尸体是一具克隆体。

没错,虽然这运算结果很出乎我的预料,但我承认,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而后,我们根据这具尸体,倒推莎曼博士在加拿大的脚印,发现一个疑似目标在事发前——在哪场与汤姆博士的会面前七个月,那个疑似目标在渥太华法语区一家诊疗所做了整容手术,当整容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该整容所曾发生了点事故,手术中的疑似目标失踪,几位参与手术的医生被人灭口。

好吧,被劫走的疑似目标,是否就是那具最后化为尸体的克隆体,这我们并不知道。那具尸体的死亡,是否是劫持者发现了她的克隆真相,故而杀了克隆体泄愤,这我们也不清楚。

但也许是另一种情况,比如劫持者发现,正准备整容的莎曼·基什内尔,虽然拥有莎曼博士的dna,却不具备博士本人的知识,所以他们杀了这个毫无价值的货,,然后把尸体隐藏在冰原之下……这件事发生在莎曼博士与你老师汤姆会面之前。

那么,根据以上事实我猜测:莎曼之前伪装了一次自己的死亡,她觉得安全了,所以七个月后重新出现,跟你老师在招待会碰面。但她在会面现场发现了点什么,只是把神秘小球不为人知的塞给汤姆博士,而后提前离开会场——她的出现暴露了她没有死亡的秘密,然后她的藏身地被人立刻翻了出来……

连续的‘意外,表明,追踪莎曼博士的人很强大,然而莎曼博士本人也并不简单,她之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出逃准备……你可以想象,她的出现导致了什么?”

安锋重重点头:“疑犯也出现在会场上,莎曼博士发现了他,对方也发现了莎曼没有死……”

歌德平静的回应:“这是不言而喻的……我还要补充的是:莎曼博士的那具克隆尸体还埋藏在冰原里,我们发现它的存在后,并没有通知警方。事后,我们还原了安葬现场……”

安锋吸了口气,追问:“最大的嫌疑者是谁?”

歌德深深喘了口气,然后逐字逐句的说:“瑞贝克军火公司。”

这会儿轮到安锋直抽冷气了。

瑞贝克军火公司也是全球数得着的巨无霸军火公司,这样的庞然大物一旦发怒了,哪怕是一个大国都要为之发抖。

“线索怎么找到的?你怎么确定是他们?”

歌德压低了嗓门,回答的声音轻声细语:“我们调查了莎曼博士所在研究小组过往十二年的资金来源情况,发现有几笔资金出自数个短命基金,那些基金只成立两三个月,给莎曼博士所在研究小组划拨完赞助资金后,基金账户迅速注销,从此无影无踪。

也幸亏你的超级计算机,经过海量的运算,我们……终于找到那些短命基金的蛛丝马迹,它们是瑞贝克公司设立的账外活动资金,该公司每年有数亿资金如此运作。”

安锋很快的跟上一句:“这就是说,莎曼博士所在研究小组是双重资金支持进行科研的,一部分来自大学给的科研基金,另一部分则是军火公司的秘密资金支持。”

“也就是说,莎曼博士他们的研究项目,自始至终是为军火研发而进行的研究,有三家军火公司跟他们始终有接触,当研究项目出现胜利曙光时,他们的研究小组……中的某人,想在三家军火公司中挑选买主,这激怒了瑞贝克公司。

现在,我们有确凿的、大量的证据显示,瑞贝克公司出手过……我现在要知道:你确定要继续追踪下去吗,要知道由瑞贝克公司提供军火支持的佣兵公司有十余家,每一家的兵力都比我们龙卷风要庞大,他们足以集结出几个军的武装力量。”

“但我们现在有了云数据追踪手法……你确信,你的情报分析没有惊动对方吗?”

歌德回答的很快:“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没有惊动对方。”

安锋沉吟着说:“如果冰原下那具尸体是克隆体,那么真正的莎曼·基什内尔肯定还活着。”

停了停,安锋马上又补充一句:“那家…不能说的军火公司可能认为:基什内尔博士对自己进行了电击休克手术,抹除了自己脑海中的部分记忆,结果她成了科研白痴,成了正常的家庭妇女,那家军火公司认为她已经是废物了,所以……”

“也许……”歌德如此回答,稍停,他马上又说:“如果你决定进一步调查基什内尔博士,我对这个决定并不反对。但我有两个先决条件,第一,把你手中的超级计算机交给我,我发现它的运算功能很强大。”

“这,我答应你。”

“第二,如果基什内尔博士还没有死,如果她的记忆依旧保存完善,那么解救博士之后,你也要把她交给我,这个人拥有的知识将是一种超级武器。我们的公司虽然小,但我可以把它打造成一支特种部队,虽然短小精悍,但绝对是精锐。”

“可以,我也这么想的。”

歌德随即介绍:“瑞贝克公司在全球有七家秘密研究所……我需要你的超级计算机,来帮我找出其中的最大嫌疑者,你把超级计算机移交给我,我需要点时间你需要点耐心,我会给你答案的。”

安锋纠正了对方:“我其实并不想与瑞贝克公司发生直接冲突,我只是想找出莎曼·基什内尔,查出老师死亡的真相,如此而已当然,我其实并不坚持这一点。”

“明白,你不用解释”,歌德随口回应。解释就是掩饰,安锋所有的理由都是那么苍白,他其实就是想要趁火打劫而已,这个,作为雇佣兵,大家都懂的。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五十九章 看你不顺眼

第二百五十九章看你不顺眼

歌德想了想,笑了:“也许……不知道你听说这话没有,只有你的敌人最了解你。

安锋想了想,决定对歌德实话实说:“其实,那台超级计算机其实也是莎曼·基什内尔研究小组拥有的,它……藏在一艘潜艇内,里面还有莎曼博士留下的一些实验品。那艘潜艇就是智能计算机控制的,这台智能计算机能自我升级,我需要一些升级材料……”

智能计算机的升级不仅仅是软件的升级,其中也包括逻辑电路的升级。这逻辑电路说起来很复杂很深奥,安锋不是专业人士,他只知道最初的集成电路块,其电路是平面布置,那只是印刷电路板的简单更新换代而已。后来,随着集成电路技术的发展,逻辑运算电路已经不再是平面设计,开始采用立体布局,一块薄薄硅板上可以布设三层电路,进而达到了五层电路,之后,则是类似立体迷宫似的30线路布局。

然而30线路依然不是计算机技术进化的顶点,进一步进化的技术是更换集成电路的材质。最早的集成电路芯片是用硅板制作的,进一步进化中,集成电路块已经开始使用碳纤维板,这种碳纤维的碳分子排列类似钻石,故此也称钻石芯片。

钻石芯片比硅电路芯片能够耐受更高的温度,其电子震荡的速度更快,这意味着它的运算速度更快……

计算机小猫要求的升级材料,就是用最新的钻石电路板更换自己的一些主要芯片,如果完成升级工作,超级电脑的运算速度会更快、容纳的信息量会更

如今计算机的存储信息已经不是用几百g来衡量了,发现者火星探索器拍摄的火星土壤照片,每张照片都是万亿像素,据说这样的照片,放大到整个地球那么大,其相片上每个像素依然没有马赛克化。

想当初,发现者号火星探测器,从火星上不止发送了一张照片,如此巨大的数据量,一般的计算机都会撑爆硬盘,而唯有超级电脑,不仅能接收这些海量信息,还要通过快速运算,找出每个信息中传递的线索。

所以,计算机小猫的升级那是必须的,歌德对此表示理解:“我想应该是这样,现代尖端的物理学研究,仅仅靠铅笔头是计算不出结果的。莎曼博士所在的研究小组既然能够出如此尖端的科研成果,他们必然拥有一台超级计算机。这台计算机如果到了我们手里……”

顿了顿,歌德沉吟着说:“那台计算机既然能够计算出‘上帝粒子,的存在,它的运算速度应该足够了,升级?你给我的材料单我也看了,其中的很多材料可不容易获得,甚至有钱都买不到。”

“如果这是必须,那么无论怎么困难我们也要做到。”

歌德想了想,若有所指的回答:“我一直想把你当做公司的幕后老板,我一直不想让公司的业务与你发生直接联系。”

安锋爽快的回答:“我们已经交织在一起了,比如这次调查莎曼·基什内尔、比如之前调查我老师的行踪。”

歌德刚才的话是想说:计算机小猫需要的很多材料无法在市面上买到,如果非要进行它的升级,那必须采用一些非常手段。以龙卷风公司现在的实力,可能没有员工能胜任这项工作,而唯一能具备行动身手的只有安锋,但歌德却不想让安锋直接承担公司的业务,他认为安锋应该是个幕后人物——永远是。

德国人向来认为:将军如果自己上阵冲锋陷阵,这只能说明该将军指挥无能。

计算机小猫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如果它升级后会怎么样?安锋很期待看到计算机小猫的升级,他是计算机小猫的主人,小猫的升级也将使他变得无所不能,为此,他不惮亲自动手。

接下来双方又讨论了一下小猫的升级计划,歌德承诺他将同时开展这三项工作:莎曼·基什内尔生死的调查、瑞贝克公司的动向调查,以及寻找最尖端的计算机芯片技术……

挂上手里的电话,安锋抄起双手,像一名普通游客般快速离开了原先藏身的小屋,他现在开始接受任务了,需要去情报机构的安全屋报告。

辗转更换了几次飞机,安锋在晨曦微露的时候抵达了南非,他在机场附近叫了一辆当地黑人开的出租车,而后直接吩咐这位黑人司机:“去桌山。”

黑人司机很奇怪的看了安锋一眼,没有乘客一下飞机场就赶往游览地点的,他注意到这位乘客行李并不多,只是随身提了个小包而已,于是他一边启动汽车,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先生,你还没有订好旅馆吧?虽然你没有太多的行李,但你不打算去旅馆洗漱一番吗?要知道,桌山的风景以早晨和晚上最美,你显然错过了早晨的日出,现在离日落还有很久。先生,不如我介绍一家旅馆给你吧?”

安锋冷冰冰的板起脸,用明显的伦敦腔说:“我已经迟到了,我约了人,清晨的时候在桌山会面,我的航班显然延误了。”

黑人司机用当地土话悄悄骂了一句:“该死的英国佬。”

黑人司机手里的方向盘一打,他钻入了旁边的小巷,一边开车一边跟安锋聊天:‘先生,我们从小路走吧,市区里经常塞车,我选一条最快捷的路送你去桌山,既然先生说自己迟到了,那我开快一点。”

安锋微笑着点头,他和气的提醒:“先生,南非我来过很多趟,你抄的小路显然不是最近的路线,你想选一条最远的路线给我吗?……好吧,我不在意拥堵,你直接走市区,我倒要看看这里能有多么拥堵。”

黑人司机噎了一下,嘿嘿讪笑着,不满的抱怨说:“先生,你在进行种族歧视吗,你是不是看我是个黑人,想拒绝付我出租车费?”

安锋轻声提醒:“先生,我也是有色人种。”

黑人司机继续嘟囔着,唠唠叨叨的说着有关歧视的话安锋知道自己这次运气不好,上错了汽车。

据说南非司机经常劫持坐上的游客,对游客实施抢劫,他们最喜欢抢劫的是语言不通的游客,这样,即使游客报了案,黑人司机会向当地的黑人与警察用当地土语抱怨一番,比如声称客人进行种族歧视了等等。而受害的游客却因语言不通,失去了向警察辩解的机会。于是……

目前,安锋可以采用的解决事情的手法有两种,比较息事宁人的做法是:举起手机对司机进行拍照,以保留投诉的证据。而大多数黑人司机见到游客拍照,知道对方是老手,会改换态度,恭敬地把游客送到目的地,事后愿意少收一些车钱,以此取得游客的谅解——毕竟,拿上一个出租车号牌,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但安锋却不打算采取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他先是一路默默无语,听任出租车司机的唠叨好吧,出租车司机对于这种喜欢忍让的乘客最喜欢,随着时间推移,出租车司机胆子越来越大,他行车路线尽绕着僻静小巷走。

终于,开到一个左右无人、打人不见血的僻静小巷,黑人司机猛地刹住车,他一俯身打开杂物箱,从里面取出一柄柯尔特手枪,一回身,用手枪顶着安锋的额头,吼道:“现在我改主意了,我决定把你在这里扔下车,以抗议你的种族歧视态度。现在,把你的钱包拿出来,把我应收的车费付了,赶快。”

这番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义正言辞。

安锋知道:如果自己把钱包拿出来,那么整个钱包就是他的了。

故此,安锋笑得很冰冷——在对方俯身去杂物箱拿手枪的时候,他给自己戴上了一副手套,现在枪口抵着额头,安锋咧开嘴,冲对方露出八颗牙齿:“你确信你敢扣动扳机?不,你的手有点发抖,抖什么?”

安锋这句话是用当地土语说的,对方愣了一下,明显心虚的强辩道:“你说我不敢……”

双方对峙的时候,问话是为了引开对方的注意,如果对方是个有经验的枪手,这时候应该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但对方居然开口回答安锋的问题,这一分神,安锋开始动了,他的手往上一托,枪口离开了额头指向了车棚顶……

接下来,对方居然还没有扣动扳机,这一犹豫,形势已经完全颠倒了,安锋的手快速顺着对方的枪栓移动,两三秒钟之间,整个柯尔特手枪肢解开了,出租车司机手里只剩下一个枪柄,枪管、枪套筒、复进弹簧,以及撞针等上层结构已经变成了一堆零件。

但安锋的行动并没有终止,他的手顺势向前一叼,捏住了对方的手腕猛地一拉,出租车司机连胳膊带肩膀,被安锋扯到了后座,他那只空余的左手还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别,别”,出租车司机急忙喊道:“你不能杀我,我其实也没想杀你……你从机场出来有监控录像的,你上了我的出租车,你被监控录像拍到了。嘿嘿,我其实想跟你开个玩笑,这是个玩笑。”

真的是玩笑吗?

被机场监控录像拍到了又如何?据说从国内来南非的华裔客商,每年有数百位被打劫,他们事后也报了案,但警察对此敷衍了事。他们也曾被机场监视探头拍到了,可是这有用吗?

在南非,警察积压的类似抢劫案还少吗?多安锋一个,也不妨碍。

安锋虎口一用力,紧紧掐住了对方的颈动脉……三十秒钟后,出租车司机开始翻白眼了,再经过十五秒钟,这位出租车司机因大脑缺氧陷入了昏迷。

不能不说,出租车司机所选择的行动地点很不错。

安锋下了车,到司机座扛下司机来,然后昏迷的司机塞入汽车后盖,整个过程无人打搅。等他自己坐上司机座后,安锋对着倒后镜简单的画了一下装,让自己显得像一个浅棕色皮肤的非裔混血儿,他开着汽车,音响里放着当地黑人的摇滚乐,施施然的将汽车停在桌山附近。

将汽车停在同样的方便动手位置,将昏迷的司机搀出后备箱,重新将他塞进司机座摆放好,安锋把司机的手枪组装起来,枪口塞进司机嘴里,“代表”司机本人扣动了扳机。

嘭地一声闷响,这位司机同志“被自杀”了。

桌山是南非著名的平顶山,它耸立于高而多岩石的开普敦北端。前拥波光粼粼的大西洋海湾,背枕一座乱云飞渡、形似巨大长方形条桌。

接头地点选择在桌山是有讲究的,因为桌山海拔一千余米,登上山顶的路有三百五十条,。外加一条索道,每条路两边都是古树葱葱,小草茂密,动物丰富。而登上桌山山顶,山顶五座巨大的水库点缀在郁郁的丛林中,每一处都是隐藏踪迹的好地方。

桌山它西望是大西洋,南望好望角,往北则是绵延起伏、漫无尽头的非洲大陆。这里也是南非著名的游览胜地,游人如织络绎不绝,扮演一个寻常游客徜徉在林荫小道中,一点不起眼,绝对不会惹人关注。

在无人关注的时候,安锋与接头员交错而过,一个小手袋转交到他手里,他走了几步,略略停住脚步,摸出一根香烟来试着点火,这时候,刚才与他交错而过的联络员也同时摸出香烟,眼珠四处转了转,随意的走到安锋身边招呼:“嗨,先生,借个火可以吗?”

安锋嘴上叼着烟,手里捏着一只金壳都彭打火,机迟迟不敢点燃,等联络员向他搭讪,他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解释:“请问,你是当地人吗,请问吸烟区在哪。”

接头的联络员也是一名南非混血儿,皮肤呈咖啡色,头发全是小卷卷,烫着蓬松的爆炸头,一副嬉皮士模样。这位联络员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纯属本色表演,他的身子有节律的抖动不停,像是时刻在舞蹈,听到安锋的问话,他指了指不远处,招呼道:“那里,那里有个垃圾桶。”

联络员指的地方是桌山边缘临海的护栏区,护栏区的角落里放着一只不锈钢果皮桶,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围着吸烟,安锋冲联络员点点头,两人像一对烟鬼一般急匆匆的冲向垃圾桶,蹲在垃圾桶边点着烟,联络员打量着垃圾桶边的几个人,响亮的冲其中一名女士吹响了口哨,做出一种色迷迷的姿态,吆喝道:“嗨,小妞,需要向导吗?每天二十四小时服务,付费一百美金,如果需要额外服务,再加一百美元。”

借助这位联络员的掩护,安锋快速的将对方塞来的小包打开,从包里摸出tp卡快速装入手机内,用手机里的播放器开始播放里面存储的资料——图像与文件并没有在手机屏幕上显示,而是直接传输到他的眼镜片上。

安锋用八倍播放速度快速浏览着这些资料,资料的画面虽然闪动很快,但凭借他过人的记忆,只要一眼扫过,那些图像与文件便深深记入脑海。

当然了,因为图像上不时跳动着画面,安锋只能面向大海,背对着联络员,假装抽烟沉思,假装欣赏开普敦港的点点帆影,这时,他耳中听到垃圾桶边围的那堆男女用意大利语彼此商量。

这是一种纯正的意大利语,每个词发音都非常精确,整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歌剧演员在低声吟唱歌词——垃圾桶边原先围了五个人,三男两女。安锋过来的时候快速扫了他们一眼,发现这五个人绝对是来自意大利的青年男女,他们每个人都十**岁的模样,但浑身上下全是产自意大利的精品服饰——意大利的侧开双西装,意大利的衬衫,脖子上打着意大利的领带,下身是意大利裤子,脚上是意大利的定制皮鞋。

说实话,十**岁的青年男女是性格最叛逆的阶段,这个年龄段的青年肯穿上一身西装,还特地打上领结,这已经非常怪异了,五个人当中的男士还则罢了,就连仅有的两名女士也穿着一身普拉达套裙,脚上蹬着半高跟皮鞋,显得非常古板。

当然,这里所说的古板是这几个人着装比较古板,他们的性格并不古板,这五个人围着垃圾桶彼此快乐的交谈着,讨论天气讨论桌山风景讨论昨晚的……舞会。

意大利语本身就是一种琐碎的语言,据说这是一种最适合说情话的语言,一旦语速过快,听起来就像是情人间千回百折的呢喃,很是娓娓动听。

这五个人无论男女都在抽烟,男的手上夹的是特制的细杆雪茄,女的手上夹的是细长的女士凉烟,他们一边交谈一边指手画脚,青春朝气的脸上充满着活泼的跃动感,让人感觉到仿佛一曲音乐在流淌。

这五位男女同样的金发碧眼,同样的衣着典雅,肤色同样的苍白,手指同样的细长。仔细端详,会发觉这五个人连相貌都有点相似,无论男女都是高高的眉骨,长长的睫毛,碧蓝的眼珠……颧骨的形状也有**成相似,他们似乎是同一家族出来的堂兄表妹。

只听其中一位男士快速的用意大利语问:“这人太讨厌了,嗯,我们是否过去揍他一顿,阿尔贝托表兄,你的拳击学的怎么样?”

那位被问到话的表兄阿尔贝托轻轻喷出一口烟,轻描淡写的回答:“这里是南非,在这里与有色人种发生冲突,都容易被警察引导向种族歧视,我可不想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新闻。”

五人当中一位女士插话:“阿尔贝托,我也觉得那人嘴脸太可恨,表哥,有没有可能教训丨一下对方,却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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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六十章 贵族游戏

第二百六十章贵族游戏

三位男士当中最后说话的男士补充:“这里治安很混乱,种族隔离多年后,黑人警察对白人充满报复欲,一旦白人与黑人发生冲突,不管谁有理,基本上司法判决会偏向于黑人……好吧,如果夫人你坚持,我愿意试试。

安锋听到这里,神色微微一动——刚才那个男士所说的“夫人”,其实只是一种尊称,并不是指那位女士已经结婚,这个尊称类似于“ia”,如果从字面翻译,对方称呼的是“格莱姆河边居留的某女士”。

这种“地名”加“的”,再加“名字”的称呼法,只用于对古老贵族的血裔。而“格莱姆河边居留地”这个词,也可以翻译为:尊贵的克林顿(柯林顿、克灵顿)男爵小姐。

这位有尊称的小姐马上接着问:“你瞧,他还在拉拉扯扯,我们该怎么办

居然是一群“贵二代”……哦不,他们可能是“贵二十代”。

一群小贵族居然想悄悄把人蒙麻袋里揍一顿……果然,冲动是种年轻症,谁也不能幸免。

一群像孔雀一样,力图向雌性炫耀的人当中也用冷静者。阿尔贝托不急不忙的回答:“克林顿,咱们这群人中,任意一位出了丑闻,那都是全世界花边新闻的头版,我想这是大家不希望看到的。所以,我们最好装听不懂他的挑逗,无论对方说什么你都当做一只苍蝇嗡嗡叫——反正他也听不懂我们的语言。

“dgnar拍雷子爵),你太谨慎了,这里有谁认识我们?南非混乱的杂志报刊编辑,有几个认识我们这群讨厌的尊贵,,哈哈,当初我们选择这里度假,不就是因为这里西方记者最少来吗?”最先说话的男人反驳道。

这个话题一下子打开了口子,旁边另一位男士急忙建议:“其实我们可以……这样,也可以……这样。”

接下来话题斗转,几位贵族男女玩笑的讨论背地里揍人的手段,有人建议找个树荫处,脱下上衣蒙住对方的脑袋,然后乱拳揍对方一顿;有人则建议躲入树丛趁人过来野蛮冲撞;还有人建议于脆派女人出马勾引对方走,然后走到“四处无人,打人不见血”的地带,扒光对方衣服、打蒙、扔路边垃圾桶里…

果然是四体不勤的“蓝血儿”,即使想整蛊,想出的手段也太乏味了——安锋鄙视之。

对面的讨论还没结束,安锋已经浏览完手机存储卡的内容,他伸手弹出烟蒂,烟蒂准确的划了个弧线掉落在烟灰缸上,而后他装作不认识联络员一般,举步向远处走去。

联络员还有个任务,是要监督安锋当面销毁存储卡。他故意又跟那五名意大利男女搭讪几句,而后装作意兴阑珊的离开这群语言不通的外国佬,双手插在口袋里,鬼鬼祟祟的追逐安锋的脚步而去。

这个时候,安锋其实没走多远,他走的很悠闲,方向似乎是山顶水库边的林荫道,远远地,他听到风中隐约传来克林顿男爵小姐清脆的意大利语,语速很快,音调类似歌唱般的问:“啊哈,这个猥琐男果然是个无赖,他跟在那人身后,是不是想打劫呀?……咦,那个可怜的人,他看起来……”

阿尔贝托·加斯帕雷子爵平静地问:“尊贵的克林顿男爵小姐,你确定这两人不是一伙?嘿嘿,他们结伴过来的。”

克林男爵小姐快速回应:“这个,我可以确定。我当时正面朝着他们的来路,那名黑人与那位倒霉蛋原本交错而过,倒霉蛋手里拿着香烟四处寻找吸烟区。黑人流氓见到这种情况,中途突然转身,摸出香烟来去跟倒霉蛋搭讪……我猜,那位黑人选中了倒霉蛋,作为自己的偷窃目标。”

男士随即招呼自己的同伴:“太好了,我们不是想教训丨对方吗?不如我们悄悄跟上去,等到对方实施抢劫的时候,我们可以理直气壮的狠揍对方一顿,相信那个受害者会替我们作证的。”

这时,克林顿小姐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去的安锋背影,评估道:“西装是伦敦牛津街出售的,鞋子在伦敦舰队街定制,皮带我没看到,手表……没错,这是一位英国佬,浑身上下全是英国奢侈品。”

被人如此好奇的盯上来,安锋心中叫苦不迭,而那名黑人混血儿也心中叫苦不迭,两人本想找一个无人处,面对面销毁存储卡,但他们身后却跟了五个尾巴。五位闲得发慌的贵族男女兴致勃勃准备惩恶除奸,就盼着安锋与他的联络员发生冲突,以便……

可是能发生冲突吗?

沿着水库的林荫小道几个转折,安锋与他的联络员都没有甩掉五个热心青年,而在五个热心青年眼中,那位黑人混血儿似乎已经急不可耐想下手了,他紧紧地跟在距离安锋一步远的地方,左顾右盼寻找无人处,并恶狠狠的用目光警告追来的五个年轻人。

这一行人在幽林里转了十分钟,彼此都没有找见下手机会,安锋这时已经将存储卡装入销毁器中,随时准备出手。终于,五位青年男女失去耐心了,他们窃窃私语一番,脚下稍作停顿,装作欣赏风景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由此,他们与安锋等人拉开了距离……

有十秒钟空余时间足够了,安锋再一个转身,借助一棵大树挡住了五名青年男女的目光,他一举手,让联络员看到销毁器内的存储卡,而后按动启动键,一缕青烟冒出,存储卡被强大的电压烧的通红……

随后,安锋松开了启动键,他挥了挥手,让青烟飘散开,而后将销毁器装入联络员的口袋内,低声用当地土语招呼:“揍,快,揍我的脸。”

联络员眼珠转了转,他像催眠一般莫名其妙的举起拳头,软绵绵一拳挥去……然而安锋的反击非常迅猛,他闪电般一个下蹲,与此同时,一记凶猛的右勾拳击中联络员的胃部。

拳落处,联络员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不,他甚至丝毫没有知觉了,他感觉不到安锋的拳头击打在他的身上,但这一拳落下之后,神经的条件反射却让他的身体像龙虾一般蜷缩起来,他捂住胃部,像一根结实的木头一般以自由落体速度栽倒在地上……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呕吐感。

联络员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他脊背一抽一抽的,发出强烈的于呕声。几次呕吐后,终于,于呕引发了真正的呕吐,他的胃液与胃内的食物喷涌而出,甚至从鼻孔中喷出。

紧接着,联络员依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只感到浑身麻痹,神智模糊不清,但此时,他的身体依然在猛烈地抽搐,强烈的于呕声即使在昏迷中依然持续个不停。

于呕声引来了五名青年男女,他们奔跑着绕过那棵遮挡视线的树,然后他们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那名叫克林顿的女士于巴巴的说:“哈,我没听到任何搏斗声。”

正在这时,一声警笛凄厉的吹响,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小径尽头,两名黑人警察将警笛塞进嘴里,鼓着腮帮瞪大眼睛望向这里,其中一名警察在手忙脚乱的解枪套,这时候安锋一个转身,一个鱼跃窜进丛林里,剩下的五名意大利男女马上也醒过神来,其中一位男士快速提醒:“分头跑。:”

五人当中一名女士辩解说:“不是我们,我们是无辜的。”

克林顿小姐快速的插嘴:“我们怎么向警察解释,在监狱里解释吗?”

五人当中的阿尔贝托快速提醒:“快走,南非的监狱里充满小偷、窃贼、同性恋,还有艾滋病患者,我们与其费神向他们解释,不如……”

话说到这里,众人恍然大悟,各自寻找一个方向窜入丛林中。

南非的警察很懒,他们维持治安的主要手段是蹲在办公室看报纸喝茶,即使街头巡逻警察看到犯罪进行,他们顶多也就是吹响警笛。自家人少的时候,他们从不敢主动招惹罪犯,但看到周围警察都围上来,一旦抓捕到警察心中认定的嫌疑犯,那些警察可不听疑犯解释。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会把疑犯先投进看守所里,至于你是否无辜……哈哈,去法庭和法官说吧。

南非的监狱一贯以混乱著名,几位衣着优雅很有派头的青年男女不愿去监狱做一日游,他们宁肯先逃脱,等警察找到旅馆,再让自己的律师出面交涉。

安锋跑得并不快,他在丛林里几个闪身之后,已经开始用比漫步稍快一点的速度在草丛里游动起来,他根本不怕警察追上他,三两个警察如果找到他,那是来找虐的,大批警察嘛……他有超视感觉,他不会让大批警察围堵上自己

在林间里走了几步,周围的警笛声响越来越多,而且此起彼伏的,越来越嘈杂,安锋停下脚步,他脱下夹克衫,把夹克衫翻了个面,稍稍整理了一下,这件夹克衫变成了另一种颜色的猎装。

将猎装穿在身上,安锋随手整理了一下发型,等发型整理完毕,他的手并没有从头上放下来,这时他微微侧转脑袋,听着身后草丛里传来细腻的悉悉索索声,然后他看到克林顿小姐一头草屑的从林中钻了出来。

看到自己追上安锋,克林顿小姐笑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锋的改装,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歪着头招呼:“我们一同走?”

安锋打量一下对方,他冲对方勾勾小指头,克林顿小姐温顺的走到安锋身边,安锋手腕一翻,像变魔术一样手心出现了一根发带,他用这根发带在克林顿小姐的头上快速缠绕了一下,让对方的披肩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辫,而后扒下克林顿小姐的西装上衣,很自然的搭在右背上,顺手搀着对方的胳膊,两人像一对情侣般钻出树丛,走到林间小路上。

桌山的上下山路径有三百五十条,依仗超视感觉,安锋有惊无险的挽着克林顿小姐下到山顶下,这时他们其实已经到了桌山的山背面,在桌山面临大海的山背面下到了临海公路边,这时山上的警笛声已经离两人远去,克林顿小姐神态放松了很多,她八卦的问:“怎么做到的……嗯,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把那个流氓打倒的,当时我们离你并不远,但我们没有听到任何搏斗声?”

安锋目光快速的在路边停放的车辆上盘旋着,他慢悠悠的回答:“哦,这事儿并不难,用手握成空拳,快速的击中对方胃袋部位,落拳的时候不用把力量释放尽,拳头顺着冲力推送一下对方的胃……这事儿说起来很复杂,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你身上试试。”

克林顿小姐突然恍悟:“咦,你说的是标准的意大利语,你能听懂我们的交谈?你一直听懂了我们的讨论?”

安锋这时已经走到了一辆半旧不新的甲壳虫面前,他招呼克林顿:“站好,别动,四处观察一下,有人来提醒我一声。”

克林顿小姐啊了一声,她茫然的向四处打量着,这时只听到身后传来咯噔一声,她一扭脸,发觉一根银亮的光芒闪动了一下,隐落在安锋的袖口,安锋则像打开自家车门一般打开甲壳虫的副驾驶位置,殷勤而绅士地招呼克林顿小姐上车。克林顿小姐直到汽车开出一段距离才醒悟过来:“呀,这辆车是你偷的?这不是你的车?”

这辆车明显不是安锋的车,车厢内贴满各种裸女照片,还有一个黑人男子颇为自恋的各种大头照,车内装修风格也完全是黑人风格,充满粗犷的暴力美

汽车音响里放着重金属音乐,安锋镇定自若的开着小汽车,这时克林顿细心地发现安锋胸膛的颜色与脸上的皮肤颜色不一致,安锋脸上的肤色呈现出一种混血儿的肤色,但他胸口却很苍白,白得毫无血色。

“呀,我原来以为你也是个当地人,后来以为你是从伦敦过来度假的非裔人,但现在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会说标准的意大利语,你会说我们的语言。”

安锋扭动方向盘窜入一条小巷,平静的问:“难道你是蓝血?”

克林顿小姐点点头,她伸出手,说了足足有七个名字的名称,最终解释道:“我是一位克林顿。”

克林顿这个姓氏是意大利古老贵族之一,据说是圣殿骑士团后裔,而这位克林顿小姐头上还有一个男爵爵位,这也是她获得尊称的原因。

当然,二战之后欧洲的贵族体制已经完全崩溃,现在在欧洲贵族姓氏不代表什么,除了一个头衔,他们名下没有封地,对所在乡村没有统治权没有司法权。

然而,这并不代表贵族的消失,因为国王虽然不存在了,但教皇仍然存在,许多贵族他们的爵位承继虽没有国王的认可,依然有教皇的祝福。这些贵族相互之间也承认彼此的传承、彼此的称号,而他们的家族徽章,依旧每年刊登在欧洲贵族图谱上,并一代代传承下去。

此外,某些没落的贵族,子孙后代沦落到依靠出售爵位求生,但即使这种买来的爵位,如果能得到教皇祝福,贵族社团内部也承认其爵位的传承。

是的,传承。如果人世间有人肯付你钱,承认你的祖宗是他的祖宗,承诺把你家祖宗的光辉与荣耀传承下去,这难道不是天上掉馅饼?至于那笔钱嘛,贵族们愿意彼此睁只眼闭只眼。因为无论如何,传承最重要,血脉,倒在其次

不过,除了传承之外,欧洲的古老贵族依然很重视彼此的血脉,那些被认为最纯正贵族的家伙们,他们彼此聚集在一起,称自己为“蓝血”,他们有自己的组织,有自己的俱乐部,有自己的公司,甚至有自己的网站。而贵族之间也彼此承认,这些“蓝血”才是最后的贵族。

自从没有领地的收入,大多数贵族已经开始转向艺术,部分贵族依靠自己对艺术的欣赏能力成为珠宝设计师,绘画大师等等,还有一些贵族成为红酒鉴赏大师,最差的贵族也可以靠开设培训丨学校,教授人贵族礼仪谋生,而他们常常自诩的声称:艺术已经渗透到他们的基因中,礼仪规范浸泡到他们每一个细胞。

范·克林顿男爵小姐的同伴们就是其中一群蓝血儿。这群人一向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很少与普通人接触。而这次。他们几个相同年龄段的年轻人结伴来南非度假,顺便参加约翰内斯堡游艇大赛展——他们所在家族都与奢侈品经营有关,其中几人的家族甚至几家顶级游艇公司的秘密股东。

回去的路上,安锋已经约略搞清楚克林顿小姐的来历以及身世,这主要得益于克林顿小姐喋喋不休的话痨似的解说。而说到艺术品上面,克林顿小姐虽然年纪很小,但艺术造诣非常深厚。

“这个,对艺术的美感确实已经深入到我的每一个细胞里……”克林顿小姐自豪的声称,她说这个话的时候,安锋正在用自己珠宝设计公司的知识来与克林顿小姐搭讪,其实,真实的安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艺术细胞,艺术需要空间想象力,而安锋只习惯于逻辑推理,对那种非理性的东西他显然不在行,所以说着说着,便成了克林顿小姐的单方面演说。

“…我很小的时候,嗯,应该在两岁,我被外婆抱在手里参加了一场晚会,我还记得我那时候的服饰,我穿着欧根纱的荷叶裙,裙子是苍绿色的,荷叶边是白色的。当时天气有点冷,外婆为我在裙子里套上了一层克什米尔羊绒衫。我穿着高加索小羊羔制作的高筒皮靴,羊羔皮很柔软,像丝绸一样,靴子的颜色是棕红色的,但我那时心里喜欢的是火焰般的朱红色……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还记得我手上戴了一副手套,头上扎了麻花辫,外婆给我戴上一条发箍,是哥伦比亚绿宝石发箍,在那场舞会上,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戴着闪闪亮亮的珠宝首饰,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这种闪闪亮亮的装饰,我靠在外婆怀里,听外婆他们讨论颜色的搭配。有人问外婆,我明明是个小姑娘,为什么不选用最鲜艳的颜色来衬托我的活泼。但外婆说:过于鲜艳的颜色总是落伍的很快,能够长久让眼睛保持愉悦感的,唯有那些含蓄与稳重的颜色,所以我的裙子是苍绿而不是翠绿,靴子是棕红而不是火红。

这句话我记住了,当我长大后四处看看,确实,所有的大牌服饰,最流行的颜色是黑与白,或者加上灰,那些非常明艳的色彩虽然也能流行,但它们总是像流星划过夜空,很快就落伍了。珠宝设计也应该是这样,在颜色搭配上,过于鲜亮的宝石很难被衬托,过于大胆的风格,总是很难持久。

珠宝首饰不像衣服,衣服过了季,不流行了可以扔掉,而大多数珠宝首饰都会保留很久,有的时候甚至可以作为家族传承——那些作为经典首饰传承下去的珠宝,设计理念一定是庄重典雅,让人久看不厌。

与之相反,那些时尚首饰,那些流行的装饰首饰,你知道的,它们设计都非常大胆,颜色对比都非常刺激与明快,这样的首饰不可能保留好久,所以,需要用最廉价的材料进行制作。

这样一来,买到这些时尚首饰的人,因为没花多少钱,等这款首饰不流行了,它们扔了也不可惜,而那些用真正的贵重宝石镶嵌的首饰,无论谁买到手,都希望它传承下去,若于年后,子女佩戴起来都能成为经典。

经典就需要限量,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经典,所以一个家族珠宝公司,为几个要员服务已经足够了,这几个要员要通过争取,确保他们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社交晚会,否则的话,两个人带同样的首饰出现在晚会上,他们会彼此尴尬,进而离开你的公司,选择新的合作伙伴。”

到这里,克林顿女男爵一指安锋手上的戒指:“这戒指手工不错,我知道这枚戒指由那位大师制作,对哦,我听说这次南非钻石协会又将放出两枚黑金刚,你喜欢黑金刚吗,我有钻石协会的入场券……”

这枚戒指就是安锋从刺杀蜜雪儿的杀手身上得到的戒指,据说那位刺客来自与一个古老的杀手组织,这戒指的主宝石是黑金刚石制作,黑金刚宝石中掏了个洞,镶嵌了一枚8k黄金制作的花体字母“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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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一章 每个人都有秘密

第三百零一章每个人都有秘密

安锋感觉到一阵冰冷缓缓从脊椎骨爬上来——这枚戒指对方认识。

当然了,这可以理解,那些传承数百年的家族,哪怕每年,或者每代只保留一个秘密,数百年积累下来,一个神秘刺客组织算什么?没准这刺客组织当初成立时,人老祖宗就雇佣过他们。

克林顿女男爵上下打量了一下安锋,不管安锋外表显得多么镇定,她只顾继续自己的话题:“……你这副体格,冒充我的保镖进去,估计没有人会有异议……那么,可以吗?”

安锋低着头,惋惜的看了看手里的黑金刚戒指。

看来这戒指留不住了……回想起来,也许刺杀那位蜜雪儿的杀手,也曾是业内赫赫有名、威风凛凛的杰出人物,可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他在安锋面前连招式都没能使得出来,就无声无息毙命,冤枉吗?

想必那厮栽倒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冤很冤,但其实,类似事件并不孤立。比如上世纪八十年代,英国某位超级女名模,身边的贴身保镖也是业内鼎鼎有名的牛叉人物。曾经有一次,他偶然发善心阻止了几个街头混混的打劫。那些街头混混的抢劫为了争夺两十英镑的归属,而该保镖……每小时挣两万英镑。

最终结果是:那群小混混觉得被该保镖扫了他们的面子,于是恨上我们的大保镖,他们日夜盯梢准备报复,该保镖发现了这群小孩的怨恨,却不以为然。终于,那群小孩躲在家门口拐角,用水果刀暗算了出门购物的保镖。

可怜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保镖,也曾是情报机构退役下来的精兵悍将,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走过无数遭,却被几个小混混,用两寸长的水果刀于翻。

据说,那位英国女超名模曾有意图嫁给这位保镖,然而荣华富贵美女香车,随着保镖的死亡而烟消云散——该女名模最后嫁给了希腊亿万富翁。

安锋神思游移到这里,将汽车停稳,安锋下巴冲克林顿女男爵扬了扬,女男爵停止了唠叨,左右打量周围的环境,而后茫然的问:“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说:你该联系自己的同伴了。或许我们该分手了。”

安锋停车的位置是超市停车场。这是一家美国连锁超市在南非设立的分店

女男爵笑了笑:“你这个人很有趣,我暂时不想跟你分手,至于我的同伴嘛……”

女男爵从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随手拨打了几个号码果然她的同伴都非常警觉,他们各自摆脱了警察的追踪,安全的回到了自己的酒店。

向同伴通告自己的下落后,女男爵挂上了电话,忽然想起:“呀,这是辆偷来的车,我们赶紧离开车子。”

说话,女男爵不由分说跳下汽车,然后窜到司机座这一侧,主动拉开车门,牵着安锋的手向大商场走去。第一下女男爵没能扯动安锋,却见安锋反问:“你怎么肯定我会跟你走。”

女男爵一指安锋手上的戒指,微笑着说:“十二宫,摩羯宫,是吧?”

这话安锋听不懂,可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懵瞪,所以……顺着川流不息的人,两人手拉手走进超市内。说实话,两人外表看年龄差不多,说他们是一对恋人,完全说得过去。

在超市里,女男爵如穿花蝴蝶一般,在各个货架间随意挑选着货品……好吧,在货架上随意挑选货物,只看喜欢不看价格,这是温饱水平。女男爵的仅仅状况,显然到了购买公司不看价格的地步。她的步伐轻松而随意,彻底把安锋当做自己的保镖了,安锋只得满脸不情愿的推着购物车紧随她走,像个合格的男保镖。

不一会儿,整架购物车装得半满,这倒让安锋很好奇:“你买这么多东西于嘛,你应该住旅馆的,旅馆里什么没有,就是没有炉灶。买这么多新鲜食材,你打算怎么烹饪?”

男爵小姐横了安锋一眼,并没有回答安锋的疑问。她昂着头领着安锋去款台付款。两人出了超市款台时,安锋稍稍停住脚步,神态有点迟疑,惯于察言观色的女男爵立刻觉得不对,她打量着超市来来去去的人,好奇的问:“你……选这个地方停车,一定有目的,是吧?”

安锋眼珠一转,忽然间想通了。

原本他与对方遭遇上之后,想不动声色的甩脱对方,但现在看来,女男爵知道的东西有可能危害到他,既然对方不知为何贴了上来……罢了罢了。这群蓝血儿都是习惯保持沉默远离人群的人,他们不习惯与普通老百姓交流,他们维持自己的高傲与自尊,惯于冷漠俯视芸芸众生,他们尊重个人**,也希望别人尊重他们的**。

所以,他们绝不会泄密。只会把这东西记小本子上,一个都不落——与雷锋不同的是:有秘密他们绝不登报。

安锋冲对方勾勾手,女男爵则指了指地上的购物袋,表示自己绝不亲自动手提购物袋……好吧,安锋过去提起购物袋,招呼对方尾随。

两人大摇大摆走进超市送货货梯,在地下室的送货楼梯之间来回穿梭。这处楼梯间里走动的全是超市搬运货物的蓝领,他们对一路擦肩而过的安锋与女男爵保持视而不见,只顾大汗淋漓的于自己的活儿。

安锋领着女男爵走到其中一处仓库门前,他拉开随身包,露出了联络员交给他的小手袋——那里面有一张超市员工卡。

这张员工卡刷开了门上的电子锁,然后,安锋旁若无人的打开厚重的水泥门,进了……空空荡荡的仓库。

这里面原是超市后存放货物的货仓,因为防火要求,货仓被分隔成一个个的防火隔间。安锋进入的这个隔间,显然是特意空置下来的——这里,就是情报机关设在当地的安全屋。

防火隔间外围是空荡荡的大厅,大厅另三面墙,利用间隔的柱子,安装好了防火门。每根柱子上都有一个电子密码锁……在女男爵惊诧的目光下,安锋走到其中一根柱子前,用那张员工卡刷亮了电子锁,输入正确的开锁密码后,这间货仓内部的一堵防火墙缓缓地升起,露出隐藏在其后的卧室,以及厨房等各种居住设施。

刹那间,女男爵已经脑补了无数情节,她心中对安锋的身份做了多种猜测——但每一种猜测都似是而非。不过,出于她的贵族修养,这一刻她矜持地保持沉默。她两手交握起来,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不停地绕着彼此转圆圈,似乎在等待安锋做解释。

安锋不解释,他招手让女男爵跟他来,两人一起走到刚刚升起的铁栅栏墙后,安锋重新刷卡,降下了这堵金属防火墙——墙后是一间卧室布置:一个长长的沙发可以当临时床铺,沙发对面墙上是一台壁挂式电视,一张办公桌在侧墙放着,一台电脑摆在桌上。而另一面侧墙则是……一个过道,通向涮洗间以及厨房、储藏室。

安锋走到办公桌前,伸手打开了电脑,电脑屏幕上闪出六个小方块,每一个小方块显示安全屋周围某个区域的动静画面。安锋观察了片刻,他打了个响指,指了指洗手间方向,体贴的问:“尊敬的范·克林顿小姐,需要洗漱一下吗?”

克林顿鄙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嘴里发出啧啧声:“这就是你的藏身所吗,这……未免太简陋了,不如拿上你的东西跟我走,我的住所很舒适。”

这个多古怪的事情,对方什么都不问,让安锋轻松之余又略有遗憾……他正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十二宫”、“摩羯宫”的含义,对方不疑问,到让他不好引后者开口了。

安锋耸了耸肩,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应急逃生箱,笑着解释:“我需要在这地方待……两到三天时间,我要接收一件邮包,然后才能离开。”

克林顿小姐反问:“那邮包需要……亲自签收吗?”

安锋摇摇头,克林顿小姐马上热情的说:“那还不如跟我走,去我那里躲藏……其实我们都知道,揍了一个当地人,这当地人还是一个意图抢劫者,这不是多大的事情,只要提前找到律师,可以轻松搞定,你完全不必要躲起来,把自己藏得那么严密。”

啪的一声,逃生箱的箱盖跳开了,露出了箱中、嵌在泡沫垫里的两支锃亮的手枪。四支备用弹夹躺在旁边,同样嵌在泡沫槽中固定。一盒六十发装的子弹附在枪身边……

女男爵垂下眼帘,看了一眼箱中出现的凶器,脸上神色毫无变化,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兴奋,但马上,那对碧绿的眼珠又表现出一片淡漠:“嗯,如果,你无需亲自接收那件……你等待送到的邮件,你可以先跟我走,作为我的保镖,去我屋里等待邮件送达,

哦,如果你不愿意见我的伙伴,如果你想保持神秘,我可以保证,我的同伴绝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住在一个单独的楼层,我们各自住在不同的单元。

安锋坚持指了指洗手间,女男爵二话不说利索的一个转身,快步向洗手间跑去。不一会儿,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安锋微微一笑,他走到床头柜前,从床头柜拿出理发工具,而后在面前摆着一张镜子,开始给自己理发。

新理的发型是一个有棱有角的板寸头,安锋理好发后,洗手间的水声停止了,女男爵拉开洗手间的门,从门缝里探出一对眼睛,笑着问:“有换洗的衣物吗,我想顺便洗个澡?”

安锋跳起来,一边对着镜子复查自己理的发型,一边随口问:“尺寸?”

女男爵嘿嘿笑了:“身5英尺0英寸,体重一百一十磅,肩宽……,三围是85、63、ru……”

换算成公制单位,对方的身高为78米,体重约五十公斤……等等,这些数据很眼熟,安锋脑海里一转,明白了,这是影星妮可·基德曼的身高体重,以及三围数据。

仔细一琢磨,一头金发,眼珠蓝绿色的女男爵,猛一看确实有点像少女时代的妮可·基德曼。两人同样有着精致的古典美,只不过如今的女男爵外形还有点幼稚,然而很青春。

安锋走到沙发床前,他掀开沙发垫,露出床板下大大的储藏柜,储藏柜里按衣服的尺寸存放着男女许多套服装……当然,其中大多数是运动装。安锋找出一套适合……妮可·基德曼体型的运动装送入洗手间内,听到安锋的敲门声,女男爵在门里招呼:“进来吧。”

浴室的水声依然哗哗不停,安锋想了想,沉静的推开门——顿时,他眼前闪过一道亮光。

莲蓬头喷出的水流,流畅的流过雪白的玉女山峰,金色的毫毛在水流下温顺的贴在身上,那对玉女峰是挺翘的玉笋形,不用任何工具托举,翘翘的、颤巍巍的露出水面。水流稍有点热度,这使得雪白的肌肤有点粉红,粉的诱人心动,粉的可爱。

瀑布般的水流流淌过光洁无毛的处女花园,从淡粉红略带紫色的娇嫩裂缝留下。站在莲蓬头下的女男爵显然对自己的身材非常骄傲,她挺立着那对玉峰,平淡的,随意的吩咐:“把衣服放在池子边,别让水湿了……”

好吧,这副魔鬼身段,即使见多了美女的安锋也有一刹那的失神,但他马上恢复了平静,像一名合格男管家般轻轻躬身,把衣服放在浴缸边,而后平静的退出洗手间。

等洗手间门重新关闭,安锋站在门口愣了片刻,一脸平静的回到沙发边,打开紧急逃生箱,轻轻取下逃生箱的第一层面板,露出其下隐藏的夹层。

箱子夹层内有六本护照,都是统一的阿拉伯各国护照。还有一堆各种颜色的化妆水……安锋选择了其中两本护照,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照片上的印戳,而后开始挑选照片打印机相纸。

十分钟后,等克林顿唱着歌,甩着一头湿头发,敞着浴袍的怀,露出雪白肌肤,以及半个雪白玉兔,娇娆的走出浴室时,安锋已经把紧急逃生箱整理完毕,他从逃生箱内取了一罐肤色水,冲女男爵打了个招呼,拿着换洗衣服钻进洗手间内。

将挑选好的肤色水插入莲蓬头上特制的位置,安锋站在莲蓬头下开始冲澡,淡咖色的颜色水通过莲蓬头均匀的喷洒在他身体上,三分钟后,等到颜色水变淡了,安锋赶紧关闭水龙头,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肤色。

这种肤色水是特工化装用的,即使被稀释数千倍,一旦沾染到皮肤上后,用任何漂白剂都无法擦去,只能等二十一天后,染上颜色的那层表皮细胞脱落,人的肤色才能恢复正常。

用浴巾擦去了身上多余的水迹,再用吹风机吹于了头发,这时,镜子里的安锋已经变得跟阿拉伯人没啥两样,再施加一点化装术,让眼膜显得更深,眉毛显得更浓,然后给自己裹上一个头巾,他就是完全的阿拉伯人了。

将浴帘扯平,安锋坐在浴缸边,身子背后是平展的浴帘,他举起照相机给自己照了十几张大头照,而后逐一检查相片,将符合护照照片的相片挑选出来,而后经过一些小心的修饰,他提着自己换下的衣物走出了洗手间。

这时候,克林顿已经打开电视,欣赏着钻石台的时装表演,见到安锋重新出现,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她惊愕的张大嘴,但马上,她把嘴紧紧地闭上,扭过脸去,继续欣赏着电视上的时装秀。

侧耳倾听的女男爵感觉到安锋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摆弄上面的计算机,过了一会儿,办公桌边的激光打印机开始刷刷作响,女男爵用眼角瞥见打印机连续打印的声音,而后她看到安锋在打印机边蹲下身子,检查着打印出来的东西,满意的嗯了一声后,开始拆下打印机的硒鼓,以及打印机的内存条……

过了一会儿,打印机边悉悉索索响了一阵,安锋重新把打印机组装好,这时他手中已经出现了两本阿拉伯护照,一本是土耳其护照;一本是埃及护照。反复核对这个护照没发现什么异常,安锋咧了咧嘴,他重新打开紧急逃生箱,掀开里头的夹层,清点了一下夹层里的现钞。

夹层里有三张银行信用卡,每张信用卡里存了五万现钞,另外有三叠各种面额的钞票,一叠是土耳其里拉,一叠是美元,另一叠则是日元。

这间紧急避难屋不是公共避难屋,它是专为安锋而启动的,里面所有的设施都是为安锋所特制,公文包夹层内除了几份空白护照外,还有一份日本护照,一份美国护照,而这三叠现钞则是针对三本护照设立。

听到安锋这里的动静安静下来,女男爵对着电视喊了一嗓子:“我可以提问吗?”

安锋合上了箱子,将那本埃及护照揣入胸兜,而后回答:“可以了。”

女男爵这才扭过头来,笑着问:“你决定了吗?”

安锋点点头:“决定了,我跟你走。”

其实,对方应该跟安锋是同样喜欢离群索居,不喜欢走入大街,走入滚滚人潮中的特殊人群。跟这样的人交往对自己没有坏处。安锋已经决定通过女男爵结识一下这群蓝血儿。

女男爵马上跳了起来,问:“那么,你不准备说点其他的?嗯?”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成、人之旅

第二百六十二章成、人之旅

其他的什么?

可惜……没时间了啊。

安锋把顺手把一支手枪插入腋下枪袋内,他走到浴室对面的厨房位置,从厨房橱柜内取出旅行背囊,将换下来的旧衣服扔进背囊里,他看着手表回答:“还有四十分钟,外面楼道会出现一个时间窗,那时,通道内的监视探头会有四十五秒的切换,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窗离开。”

女男爵咯咯笑了,她眼珠转了转,道:“好吧,我们还有时间……你愿陪我去金伯利协会(钻石协会)吗?我这次来南非,打算带走一批钻石回家,正好我身边缺少保镖,而且你身手很不错。”

安锋停下收拾的动作,好奇而纳闷的看着克林顿女男爵:“你,总是这样相信陌生人吗?在今天之前,我们素不相识啊。”

女男爵微笑着站起身来,走动之间,衣襟内风光明媚,她指了指桌上被安锋丢下的那枚杀手戒指,笑着解释:“这种戒指只制作了十二枚。”

好吧,安锋早就明白这枚戒指的图案有问题。从女男爵的话里推测,这戒指似乎对应十二星宫,而安锋得到的戒指对应摩羯星宫。在桌山上,克林顿女男爵认出了这枚戒指,所以她在四散逃跑时,追上了安锋,并坚持跟安锋走在一起

安锋走回客厅,默默打开了紧急避难箱,从桌上抓起那枚杀手戒指扔进箱里,他重新合上箱盖,将自己原先的旧物,包括原先穿的衣服,包括刚才剪下来的头发,仔细的收拾在一起,而后……送入厨房的焚化炉里。

做完这些工作后,女男爵一直风光旖旎的亦步亦趋,全不顾自己……敞胸露怀。她咬着下嘴唇,不知怎的,安锋总觉得对方看向他的目光,有点流口水的味道。等女男爵好不容易找到插话机会,她紧着问:“嗨,摩羯宫,我该怎么称呼你,你还没有向我通报你的名字。”

“法耶兹,你可以称呼我法耶兹,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埃及保镖。”

女男爵重重点点头,她眼珠转了转,忽一转身,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六个监视方块问:“我可以看看那个吗?”

在这间密室内,看电视远不如看监视屏幕有趣。注意观察走廊内形形色色的人流,你能看到他们而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别人注视着,那种窥测别人**的乐趣让女男爵心痒难耐……经过安锋点头后,她坐到办公桌前,开始用鼠标不停地调整镜头扫描方向,兴趣盎然、兴致勃勃、乐不可支。

过了一会儿,安锋已经收拾好行李了。临走前,他觉得需要打听一下金伯利协会的事儿。听说金伯利协会是与共济会一般神秘的组织,协会大楼内戒备森严,而在里面工作的员工,平常在生活中也神神秘秘的,一般不与邻居交往,不参加社区活动,行为举止的神秘不亚于特工人员。

这些人与特工唯一的不同之处是:特工玩枪,他们玩价值千万的钻石。

“听说,金伯利协会每年分配给各个国家的钻石配额,都是固定不变的?”安锋用悠闲的口气,随口问。

女男爵点点头,盯着屏幕头也不抬随口答:“没错,金伯利协会决定每年在市面上销售的钻石数量,每个国家今年能得到多少钻石配额,协会高层在前一年就提前裁定了。”

说到这里,女男爵咯咯笑起来,她眼睛盯着屏幕,手里依旧摆弄着鼠标调整镜头方向,嘴里继续说:“你一定听说过某些神秘传闻,比如会员进去,只能受到一个接待人员的接待,接待人员递出一袋子钻石,钻石用黑绒布袋装着,然后接待人员说出报价,会员交出支票转身离开,期间不准打开袋子检验里面的钻石……咯咯咯,那是。

实际上,入会不足二十年的会员,享受的待遇确实很差劲,这也没办法,因为他们还没有获得协会的信任,而协会的金库里,每一袋子钻石都价值数千万甚至上亿,这些不被信任的会员当然没有机会亲身接触到真正的钻石。

他们只能通过图片,或者别人的描述,或者远观来挑选自己的货物,十几年前,分配给这些新会员的钻石,确实都是协会事先挑选好的,会员没有选择权,他们只能交出支票,带走自己的货物……但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

安锋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在二十一世纪,完全可以通过视频观察自己的货物,而后指导接待员挑选,当然,那些不被信任的客户依旧没法接近钻石堆,甚至无法进入存放钻石的地下金库……等等,听女男爵的口气怎么不对劲?

安锋突然想起,金伯利公司原先属于谁?最早开发钻石行业的那群特权者又是谁?金伯利公司的股东都是哪些人——无非是过去的贵族,以及权势人物

想到这里,安锋又想起,金伯利公司收购与储存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钻石,他们每年限量把部分钻石释放到市场上,从而保持钻石价格在一百年以来是持续上涨的,这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钻石价值有多大?没人能说得清。

看来,世界上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从不参与富豪排行榜的排名,但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家拿出来,可以⊥富豪排行榜上的人感到羞愧。

提着紧急逃生箱安锋现在除了紧急逃生箱里的东西,已经身无长物,他进入南非带来的钱包,以及信用卡等等已经销毁了,现在身上的证件与信用卡,全是安全屋里给他备下的东西,除了身上穿的,箱子里装的,他几乎两手空空。

女男爵鬼鬼祟祟跟随安锋升上地面,她觉得……很刺激。两人刚走出超市大楼,超市前面的停车场里,一辆玛莎拉蒂汽车里探出几个脑袋,冲着正在轻盈走下台阶的女男爵挥手,女男爵在台阶上停下了脚步,她思考了数秒钟,回身招呼安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安锋这时候已经明白对方为什么能够等在停车场里——女男爵身上安装了追踪芯片。据说如今在人身上装芯片也是一种潮流,大人物以及富豪们在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身上安装追踪定位芯片,是为了防止被人绑架。这个芯片是射频芯片,它可以在通过电源的时候,感受到电线散发出来的电磁信号,快速向周围的接收器释放定位信号,以便警方随时确定这些人所在的准确位置。

女男爵这次身负家族使命,她回去的时候要带一批钻石回去,在没有接触金伯利协会之前,看似女男爵身边没有什么保镖,只有自己的同龄伙伴,这是为了营造一种开心自由的度假气氛,但实际上,保安人员随时注意着女男爵的行踪。

女男爵的定位信号在超市停车场停顿了片刻,然后进入超市,然后进入地下室,安全屋惯有的屏蔽无线电信号功能,使得女男爵的定位信号消失,但保安人员还是及时追到了超市停车场……

这时候,女男爵走到玛莎拉蒂汽车跟前,冲车里人低声说着什么,过了片刻,车内人神色怏怏的打开车门下了车,从车里连司机在一起总共下来了三个,一个女的两个男的,都是身材魁梧的保镖型人才。

这三个人下车之后,再度与女男爵争执了几句,但他们最终按照女男爵的意愿离开了玛莎拉蒂车,女男爵站在那辆车前招呼安锋过来,并伸出食指指了指车后座的门——这位女男爵,大约从生下来没有自己动手开过车门,她这是让安锋过去给自己开车门。

安锋提留着购物袋,故意做出吐舌头的小狗姿态,同手同脚的向前跑动着,跑到汽车跟前替女男爵打开车门,他耐心的伸手垫在车顶,女男爵很自然的躬身钻进车里,等待安锋开车送她离开。

据说玛莎拉蒂与兰博基尼这样的顶级跑车,是阿拉伯富豪的最爱。迪拜街头最常出现的就是这样奢华车型,但这种车安锋确实是第一次接触。他以前不太喜欢意大利货色。

坐在司机座前快速扫了一眼仪表盘,安锋扫了一眼汽车的档位器,然后深呼吸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发动了汽车……在他身后,女男爵咯咯笑了说:“别告诉我你没有开过这种车。”

女男爵对约翰内斯堡的街道很熟悉,她熟练地指点着安锋穿梭于各个街道,汽车最终停在一处家庭旅馆内。

这处家庭旅馆所在的公寓楼,似乎整单元都是这样家庭化的小旅馆,或者高尚人士包租的公寓,因为楼道内出入的全是些身穿高端服饰,乘坐专业司机所开豪车的男男女女。而家庭旅馆就隐藏在这样的普通民居内,往往占据四五个楼层,但每一层保证独门独户。

家庭旅馆与大酒店略微不同的是:每一间家庭旅馆都有独立的管家,对顾客实施一对一的服务。这位管家手下还同时管理着一到两个清洁工,一位厨娘,一位司机以及一到两位保镖。平常管家安排清洁工打扫房间,清洗熨烫雇主换下来的脏衣服,帮雇主安排菜谱,按雇主的行程制定旅行计划,同时兼做导游、采购商、中间商等等。

家庭旅馆一般包下四五个楼层,是为了降低运作成本,以及严守门户,在家庭旅馆所在的几层内,都有专门的保安,负责阻止记者或者好奇的游客探视,保证雇主有一个绝对幽静,并不被人打扰的居住环境。但这样的家庭旅馆,因为设立在普通民居的单元楼内,所以每层并没有多少房间,最多一梯四户,而最常见的是一梯两户。

选择居住在一梯四户房间内的顾客,往往对安全感要求不高,喜欢像平民一样生活,他们选择这样的楼层,是为了让自己有个邻居,增加一点社交活动,而居住在一梯两户楼层的顾客……平常人在电视上绝对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他们才是深居简出,不引人注目的那群“面色苍白的人”。而后者是意大利俚语,往往用来指欧洲社会的贵族。

克林顿男爵小姐便居住在一梯双户的楼层内,旁边的房间住着她的管家,以及清洁工,这次旅行男爵小姐自己带了一位管家——或者成为保姆,这位保姆也同样住在旁边的管家房,不过作为客人,她在工人房内拥有独立的房间,而不是临时休息所。

因为是男爵小姐亲自领回来的客人,安锋并没有受到严格的安全检查,两人先后走入客厅,这时候男爵小姐带来的保姆闻讯赶了过来,她一边接过男爵小姐手里的购物袋,一边向男爵小姐汇报这段时间来访客人留下的口讯。

“小阿涅利爵士留下口信说,在你方便的时候,他可以随时拜访,你什么时候方便请你给他口信通知……范·安东尼先生打电话问候你,还有……”

这位意大利保姆是一名天主教修士……好吧,大多数意大利贵族,甚至大多数欧洲贵族,他们所上的贵族学校里,主要教授的还是宗教,以及繁琐的贵族礼仪、对艺术品的鉴赏。而这位杰西卡嬷嬷就是专门的修道管家学校培训出来,为大人物们担当管家职务的,她比家庭旅馆配置的管家还要专业,还要精通礼仪与接待。

杰西卡嬷嬷刚才提到的几个人名并不是虚幻人物,她这么说并不是炫耀,那位叫做阿涅利骑士的人,一位名叫阿涅利骑士的现实人物他头上挂着圣殿骑士团骑士、罗马教皇国骑士、都林勋爵,以及菲亚特男爵头衔——没错,这个人是意大利菲亚特汽车公司的创始人以及汽车公司总裁。

而后者,范·安东尼,则是意大利最悠久的豪华游艇品牌“黛拉”游艇公司拥有者……当然,以上两个公司都是家族持股,杰西卡嬷嬷只是说了两个拜访人的尊称,这人也许是菲亚特公司总裁……的子侄辈,或者黛拉游艇公司拥有者的家族成员。

杰西卡嬷嬷还谈到两位法国人……一位来访者被称为卡巴纳——西谷家族的卡巴纳伯爵abauar正就是拉图酒庄创始人之一;另一位来访者被称为尼尔——纳撒·尼尔男爵从布兰·穆桐男爵手里买下了世界排名第二酒庄穆桐酒庄,而拉图酒庄则是世界第一酒庄。世界排名第三的酒庄玛歌酒庄由玛歌男爵创世,几经辗转,如今落在了意大利菲亚特集团拥有者、阿涅利男爵家族手里。

随着杰西卡嬷嬷的叙说,她念出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全是赫赫有名的奢侈品大品牌公司老板,这些人平常出现在电视上,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甚至刻意模糊他们的贵族背景,而一旦跟同类人交往起来,他们那渗透到骨子里的骄傲便显露出来。

克林顿男爵小姐也是这样,刚才一路同行,她像一个多话的,有点饶舌,有点寂寞,平常找不到人倾诉的青春少女一般,谈话话题主要由她主导,东拉西扯的让安锋的耳朵一刻得不到休息,然而现在,男爵小姐矜持的站在那里,对嬷嬷的请示冷静地一一给以回应。

“告诉阿涅利,我不需要他了,我已经找到自己喜欢的伴侣。剩下的旅程他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伴侣……告诉安东尼,我已经躲过当地警察,安全回家了,让他不用担心。

至于弗朗西斯那里,告诉他我需要的人已经找到,他懂的。接下来我不希望被人打扰……”

杰西卡嬷嬷优雅的鞠了一躬,男爵小姐转向安锋,微笑着问:“晚餐你吃什么……啊哈,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向外打电话,不能联系任何人,你懂的?

安锋隐约猜到点什么,他耸了耸肩,回答:“随便吧,我在饮食上面不太挑拣。”

男爵小姐扔下了手袋,她躺到了温莎椅上,翘起二郎腿,对嬷嬷说了一长串名字…好吧,人说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一代讲穿,二代讲吃,三代才能谈艺术。知道如何着装,这是贵二代;知道如何挑选美食,这是贵三代,至于红二代他们是例外,他们到了第三代才不喜欢打砸抢,开始喜欢香车美女泡二奶。

刚才克林顿说出的一长串名字,无一不是饮食业的精品,比如她吃的牛肉,需要是印度德于牛肉,这种牛肉是除了日本神户牛肉之外,世界第二昂贵牛肉,而神户牛肉的价格,纯粹是日本人爆炒起来的。

男爵小姐点的鲷鱼,则非要在塞浦路斯海南岸捕捞的,而西芹必须是荷兰产的……

总之这顿饭让安锋听得有点发呆,他不知道西芹居然分好多个品种,他不知道神户牛肉有三百多个品牌,有名的有七个,而最好的是宫崎牛某部位切下的“霜降”牛肉……

看来这些常识确实需要几代人研究,才能从世界各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出其中的最佳品级……当然,何种饮食最佳,别人光说也没有感性知识,必须亲自品尝到嘴里,让自己的味蕾天长日久的适应它独特的风格,然后,才能一口道出其中的奥妙。

东拉西扯的男爵小姐其实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终于,当杰西卡嬷嬷躬身退下,房间里只剩安锋时,男爵小姐深吸一口气,娇笑着坐到安锋身边,手臂搭上安锋肩膀,呼气如兰的凑到安锋耳边,呢喃:“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你知道吗,我这次南非之旅是‘成、人之旅,,‘成、人之旅,——你懂它的含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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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你是谁?

第二百六十三章你是谁?

安锋自然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其实,这种“成年”礼并不是每个西方人都要遵守的礼节,它也不是每个西方贵族成年时,都要走过的必由之路。它仅仅是一种比较古怪的冷僻习俗。当然,在西方世界,这个习俗确实是由贵族们兴起的。

最初,这个习俗主要针对家族中的男性。在家族重要男性继承人即将成年的时候,由家族长者挑选一位女人,让这个三十多岁、常常是寡居贵妇的女人,教导继承人熟悉宫廷礼节,以及……让继承人从男孩成为男人。

而最后一项活动的进行,往往掩盖在一次长途旅行之下。一个孀居贵妇带着自家侄儿漫游全国甚至全欧洲,沿途参加当地大小贵族举行的宴会,一边熟悉官场状况,一边以“身”作则教导小男孩熟悉男人的职责。在中世纪时,这种现象非常常见,大家都心照不宣。

女男爵这是说:她已经成年了,她与女伴男伴一同旅行。她们到了遥远的南非,她会在旅行中考察自己的男伴,从中挑选以为自己满意的“床伴”,然后让他结束自己的处女之身,借此彻底了解男人……

“阿尔贝托太装腔作势,阿涅利是个花心男,卡巴纳希望我对他敞开钱袋……范·安东尼,哦,他倒是个温柔体贴的床伴,但我……我非常爱自己,我不希望自己不被珍惜,所以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知了结了多少处女的范·安东尼,我不甘心。”

看到安锋明白了她的意识,女男爵晃着手指,像叙说自家包里的口红一般,平静的谈论着自己的处女之身:“现在我多了一个选择,是的,你你愿意加入这场游戏吗?”

安锋微微一鞠躬,竭力装出有风度的模样回应:“男爵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摩羯宫——其实我一直再找机会,向你说明这点:我可能是杀了摩羯宫的人。这枚戒指是我从一具尸体上撸下来的。”

男爵小姐的瞪大眼睛,惊诧了片刻,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平静地问:“那么,你是谁?”

“你的新保镖、埃及人法耶兹。”

男爵小姐愣了一下,片刻后,她咯咯大笑起来,她笑得东倒西摇,笑得花枝乱颤。而安锋则一脸恭顺的站在原地,衣服随时听候吩咐的模样。

“好吧……你是法耶兹,是的……”男爵小姐笑了许久,这才喘息不定的说:“是的,你是我的新保镖,谁说不是呢?……好好好。”

等男爵小姐笑够了,她直起身檫去眼泪,伸手与安锋握了一下:“好的,你是我的新保镖,欢迎你加入这个游戏,没错,你合格了,你现在是我的新伴侣,如果你最终能附和我的要求……我会让你满意的。”

“好的”,安锋笨拙的一鞠躬,回应:“男爵小姐如斯美丽,做你的伴侣,我会尽心尽意的。”

确立了双方相处的关系,安锋现在开始扮演一个知心男友。在等待午餐就绪的事件,随着安锋有意无意的引导,克林顿小姐向安锋介绍了欧洲各国如今残存的贵族状况……好吧,安锋不是真贵族,他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屙丝伪装出来的贵族。以前他在高山学校所受的礼仪训练,在真正的贵族面前完全不够看,人家的优雅是发自内心,是浑然天成,是举重就轻,而安锋则是在表演。

不过,安锋并不过于在乎自己的面子,即使他在克林顿小姐面前显得像一个演员,他也没有任何羞愧感。他无需跟对方在这方面较量比较,他的心态很平和。当然,这顿午餐,克林顿小姐与安锋同桌就餐,安锋不是以保镖身份上餐桌的,他是以男友身份,与男爵小姐并排而坐——前者属于仆人待遇。

在西方社会中,伯爵的意思是省长,其名下拥有一个省的领地,比如黎巴嫩,就是过去的巴勒斯坦圣殿国名下的伯爵领地,故称“黎巴嫩伯(爵)国”

现如今,意大利剩下的有伯爵头衔的贵族并不是“多如狗”,到目前为止,拥有伯爵头衔的意大利人只有五个,其中一个还在美国。但他们都不是女性,女性的,咳咳,“意大利女伯爵”如今几乎是骗子的代名词,自称自己拥有伯爵头衔的女性,据说好莱坞就游动着四五人……

目前,意大利保留最多的贵族阶层其实就是男爵阶层,这是因为他们是贵族阶层的最底层,恰好生存在乡间村落中,拥有一定的民众基础。而子爵属于伯爵的管家,在大革命风潮到来的时候,他们与大多数伯爵一起被人盯上,最终消失在滚滚的暴力狂潮中——目前意大利全国依旧保留子爵头衔的人不足十

男爵这爵位最不起眼,他们拥有的领地常常是一座小庄园,一个村落。这样的领地常常是最容易保留下来的。而在大革命浪潮到来之前,大多数男爵是最底层的扈从武士,他们手下多拥有武装力量。而男爵手下的武士,则通常称为爵士或者勋爵——勋爵是一个荣誉勋号,只能自己终生拥有这一头衔,但无法把这个贵族称号传承于子孙。

随着贵族阶层不被公众认可,“爵士”与“勋爵”阶层其实已经是消亡了,因为他们的爵位是不能传承与继承的。不过,在一些国王依然存在的国度,比如英国、西班牙、荷兰等等,被国王新任命的爵士(勋爵),依然是被贵族阶层认可的,比如香港的霍英东爵士。

在风起云涌的大革命浪潮中,大浪淘沙,有很多贵族被淘汰,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封地,又没有新的经济来源,便迅速沦落成平民阶层,然而大多数贵族依仗他们远远高出平民的受教育水平,也放下架子及时转舵。比如男爵,他们无法从法律上拥有自己的领地,便迅速利用保“护私有财产”这条规矩,用过去积累的金钱迅速买下自己庄园附近的土地,这样一来,他们仍然是自己领地的实际持有者。

当然,这类贵族往往是比较温和的,他们跟自己的邻居以及自己的属民相处融洽,所以转变持有方式并没有获得太多的抵触,相反,居住在他们土地上的原住民们,为了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保护自己的家园,他们反而聚集在昔日领主周围,变相的掩护了领主的存在。

但也有一些作恶的领主,他们用高压手段对付周围的百姓,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这些昔日贵族如果逃走不及时,往往被周围仇恨的领民暗杀或者驱逐,而这类人中比较聪明的,他们快速出售了自己的庄园,带着这笔钱财跑到异国隐名埋姓继续传承。

前一类人当中,比如都林勋爵阿涅利,他迅速利用昔日积累的钱财组建了新技术公司——菲亚特汽车。后面的人当中有些人投资成功,其家族继续默默传承着,也有些人被时代淘汰,从此消失无踪。

克林顿家族体系现存的状况,男爵小姐并没有多说,出于礼貌安锋也没有过问,但第二天,安锋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这位克林顿小姐领着安锋进入戒备森严的金伯利公司,她沿路通行无阻的行进到公司钻石库,这才稍稍停止了脚步。

钻石库大楼内,早有四位黑西装黑墨镜打扮的保镖等候在那里。按惯例运送钻石的路线以及时间都是对外秘而不宣的,如果这四位保镖也参与护送钻石的话,他们扣在这个钻石库内,至少超过三天了。

克林顿小姐矜持地与自己的保镖打了个招呼,她目光从保镖身上扫过,似乎在鉴定这四人的身体状况以及精神状况。而一路带领男爵小姐进入钻石库大楼的公司接待员也在这里停住了脚步,他双手交叉,神态恭敬地退到一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等待的对象到来了,这是一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相貌当中有点犹太风格的于巴老头,他冲男爵小姐微微鞠了躬,而后一偏头,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位打扮整洁,于净利索的女职员,这位女职员穿一身黑色套装,手上戴着白手套,推着一个酒店送餐车模样的东西走到男爵小姐身边,而后那位犹太老头开口,他一个字母不落的喊出了男爵小姐长达十一个名词的全名,而后轻轻鞠躬:“夫人,您知道规则。”

男爵小姐转过身来,指了指安锋说:“他不会进去。”

安锋马上表现出一副老实呆模样,微微一鞠躬,退后一步,只见男爵小姐把随身的小手包放在那辆送餐车上,马上,幽灵般又出现一个人,他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叠衣物与一个呼吸器。

这个时候,最早出现的那位女士居然推着送餐车来到安锋身边,安锋绝对不望对方一眼,他双手交叉,仿佛神游物外。

克林顿男爵小姐拿起了托盘上的衣服,这是一种类似阿拉伯长袍一样的套裙,整件衣服从头套下去,刚才那个犹太老头还扎紧了克林顿男爵小姐的袖口、领口,保证袖口、领口的缝隙塞不进一粒钻石,然后又给男爵小姐戴上了呼吸器——这样,男爵小姐也无法用嘴吞咽钻石了。

做好这些后,大家把目光转向傻呆呆站那的安锋,那位犹太老人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半步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安锋,而后一歪头,向女接待员手里推的送餐车歪歪脑袋。

男爵小姐也过来示意,她举起指头指了指安锋左胳膊腋下,又指了指送餐车,由于嘴上戴着呼吸器,她说话含糊,只好又瞪眼睛又跺脚。

看来装傻是躲不过去了,安锋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腋下摸出自己的手枪,很爱惜的,很恋恋不舍的把手枪放在送餐车上。

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犹太老人还在用目光谴责安锋,那位推送餐车的女服务员目不斜视,压根没有走的意思,安锋想了想,他叹了口气,抬起右脚跟,在鞋跟上摸索了一下,摸出一块圆月形的金属飞盘,这圆月飞盘边缘是锯齿,非常锋利。

安锋把飞盘捏在手里,用手轻轻一搓,这飞盘成为了两片,他小心地把飞盘轻轻放在送餐车上。

还不走,两个人像木偶一样站在那里,男爵小姐有点不耐了,她恶狠狠地瞪着安锋,嫌弃这个家伙给自己耽误时间。

好吧,安锋还纳闷,自己身上的武器有多少对方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对方自始至终知道自己还有武器没有掏出来,他们怎么知道的?

安锋面无表情的抬起左脚跟,照样从鞋子的后跟上摸出几枚针——这其实不是武器,是撬门锁的辅助工具。这东西也要卸下来,明明自己不随男爵小姐进去好不好。既然自己不跟进去,那么这算什么?体格检查吗?

将几枚飞针放在送餐车上,大家依旧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安锋只好叹着气,从自己西装左右袖子上摘下两枚宝石袖扣……还没完?他只好再度从领带上扯下一根十余米长的凯夫拉丝。

不一会儿,送餐车上铺满了浅浅一层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东西压根不是武器,只是一些作案辅助材料,比如一块形似信用卡的有机膜片,那玩意儿其实是开锁器兼射频信号收集器,主要用来拦截汽车自动门锁的锁闭信号,以及撬开汽车门锁。

当然了,这里面还是有一些利器,比如刀片啦,比如可以勒断人脖子的丝线啦,以及能够当做飞镖飞针使用的金属物体——实际上,在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手里,一支签名笔都是杀人武器。

将这些东西铺满送餐车后,房间内几个人的目光变了,犹太老人的目光充满好奇,似乎很好奇对方是怎么把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塞在身上的,而大厅内等候的其余四名保镖,目光里则充满了钦佩。

至于男爵小姐,她的目光里充满不可思议,似乎很奇怪,安锋这身着装看起来并不起眼,怎么东藏一点西藏一点,随身藏下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安锋一件一件慢慢的苦挨时光,终于,那位犹太老人垂下了眼帘,推送餐车的女服务员这才耷拉下肩膀,一个扭身,推着送餐车返回犹太老人面前,这时,犹太老人负责给送餐车盖上一个金属盖,这金属盖上三个方向有三把电子锁,开启电子锁的射频卡都插在上面,犹太老人握住一头,男爵小姐握住一头,剩下的……安锋毫不迟疑的走上前去,握住了最后一张射频卡。

没有人知道,此刻安锋身上至少还有两件武器没拿出来——装在皮带扣里的零重力金属线,以及“上帝粒子球”。

三个人一起刷射频卡,刷完之后,他们在数字键盘上输入一组六位数字,而后女服务员推着送餐车离开,犹太老人则护送着男爵小姐进入电梯,大厅里原先守护的四名保镖,其中一人轻轻扯一扯安锋的袖子,指了指电梯门边的沙发椅,钦佩的招呼:“嗨,兄弟,我们坐那儿聊聊。”

找个地方坐坐安锋不反对,但一起聊聊还是算了吧,安锋一脸冷漠的走到沙发椅前,一个人占据了整张沙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对着后面跟来的人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提醒:“我不习惯旁边有人,除非他是死人。”

这话是装3,装中二,但几位保镖显然被安锋吓住了,他们老实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其中一位保镖小心地问:“兄弟,你似乎不是做这一行的,我感觉你的职业似乎是我们的对手,比如说刺客、杀手一类的?”

安锋不解释,他闭目养神,实际上他的超视感觉追踪男爵小姐进入电梯,只见电梯不停地向下,向下,一直向地底行进了十余公里,电梯这才停住。

啊哈,那些深埋地下几百米的宏大东京下水道工程全弱爆了,据说金伯利公司最大的矿坑深入地下十八英里——接近五十公里,挖掘这个矿坑前后花了数百年时间。

安锋以前的超视感觉锁定一个人之后,最大距离也就是狙击步枪的最大射程内——顶多距离他四公里,这次他的超视感觉锁定女男爵后,女男爵还身处在能够隔绝无线电信号的金属升降电梯内,但他一直在女男爵停止运动,依然牢牢锁定着对方。

即使是高速电梯,这八英里的下降过程也花去了大约半个小时,等半个小时后,女男爵走出电梯,陪送女男爵下去的那位犹太老头却没有离开电梯,等到电梯门关上,电梯重新向上爬升,那位犹太老人依然静静地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两手交叉放在腹前,一言不发。

安锋的视线重新跳到了女男爵身上,这时候两名女服务员已经过来解开女男爵嘴上的呼吸器,但她们递给女男爵一副面具,这副面具是一副鬼怪面具,而后这行人……变成了女男爵走在最前头,几名接待人员像是护从与随员一样,紧紧地跟在十八岁的女男爵身后。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六十四章 贵族们玩得……心跳?

第二百六十四章贵族们玩得……心跳?

在安锋的超视感觉中,女男爵坐上了电力小火车,电力小火车顺着隧道向深处移动着。

小火车移动与飞驰期间,安锋看到火车窗口闪过四通八达的隧道口,那些隧道形似蜘蛛网,全是过去数百年间探洞挖矿留下的钻石矿洞。

等小火车终于停下,火车上的人下到站台,沿着楼梯向上走,似乎向地面稍稍爬升了一两百米,来到一座完全由混凝土堆砌的厚重石壁前……不,那不是石壁,是建筑在地下,依据矿洞的分布而构筑的一座混凝土堡垒。

这栋建筑只有一个门户,门户周围,像章鱼眼睛一般安装了无数探测头,有的探测头发出一束绿莹莹的光芒,有的探测头发出的是红蓝激光,有的则散发着红外线光。

这时,停在站台的小火车毫不停顿的向回开去。女男爵则随着引导者走了那扇水泥门安锋的目光依然锁定在女男爵身上,他发现大楼内完全是另一个天地,玻璃走廊隔断内,大厅布置的仿佛是商务楼格子间,一张张办公桌横平竖直的摆满了整个大厅,而整间大厅……似乎一眼望不到头。

大厅上空布满了蜘蛛网般的照明灯泡,办公桌上没有格档,两两办公桌的距离都超过一米——在这个距离,人与人之间绝对无法传递任何东西。

每张办公桌上同样低悬着一盏明亮的探射灯,除此之外,所有办公桌上都固定着一台小磨床,一台显微镜。而办公桌边的员工们则用镊子夹着钻石,对着探射灯上上下下打量着钻石原石的结构,计算着它的切割方案……其中,有些员工的磨床还在轰鸣,镶嵌在上面的钻石快速旋转着,被机器切割成标准的五十八个切面。

这些工作的员工都被间隔(密封?)在透明的落地大窗后,透明落地窗外的甬道上,男爵小姐一边向前走,一边隔着玻璃观察着里面的状况。不一会儿,从大楼里面迎出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同样戴着鬼面具,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说了一句,连着甬道继续前行,直到进入一间会议室。

传说金伯利公司是由“九十六人团”组成,意思是拥有这家公司投票权的股东与董事,总共有九十六人。会议室打开的间隙里,安锋倒是隐约看到里面布置成了英国上议模样,无数人坐在真皮座椅上等待投票,而男爵小姐则被人引导着走向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会议室大门关闭,安锋的视线也被切断了——这次他超水平发挥了,此刻他与男爵小姐的距离,超出了狙击步枪射程。现在男爵小姐终于走出了他的超视感觉范围。

不能继续偷窥了,剩下的时间安锋显得有点无聊有点无所事事,厅里原先的四名保镖也很无聊,但他们小心翼翼的过来试探几句,发现安锋一副迷迷噔噔不想理睬人的模样,便以为安锋过于……冷酷或者傲娇,不愿与他们这些小卒打交道,便自觉的蹲在一边,同样两眼无神的发呆起来。

果然保镖的工作不好于啊,长时间保持紧张不说,连主人走了,他们是……绝对的无聊。

这种情形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电梯发出升降的响动,坐在皮沙发上的五个人——也包括安锋迅速清醒过来,安锋一伸手,轻轻地把烟灰缸移到自己面前,其他人眼珠四处转了转,便保持端正的坐姿,挺直了胸膛盯着电梯门。

电梯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素不相识的银发老人,这位老人一身灰衣服,服装上没有一粒扣子,也没有任何一个口袋,他走到沙发座前,端详了一下五位保镖,而后抬起下巴,似乎对空气说:“给他们拿包香烟来。”

安锋立刻加上一句:“我要‘77香烟。”

另几位保镖彼此看了一眼,其中一位保镖开口:“给我们运,吧。”

那名银发老人自顾自点点头,而后向大楼外走去。两三分钟后,一名女服务员推着餐车出现在大厅内,送餐车上放着六七条各种品牌香烟以供挑选。安锋选了一条香烟,又从送餐车上取了两三盒火柴——火柴盒上带有金伯利公司的标志,而且火柴盒制作的非常精致,简直可以当艺术品了。

其余四位保镖各自点起了烟,安锋却在划着火柴玩,他连续划了五根火柴,似乎并没有点烟的意思,旁边一名保镖指指安锋手便的烟卷,示意安锋别忘了烟就在手中。安锋扔下了火柴,第一次回应了保镖:“男爵小姐不喜欢别人身上的烟味。”

一名保镖咧开嘴嘿嘿笑着说:“我们都抽烟了,大家都在一个屋子里,你身上肯定染了烟味……放心吧,男爵小姐自己也抽烟,她并不在意香烟的味儿

安锋对这话听不见,但火柴盒实在太精致了,安锋把玩片刻后,决定多装几个火柴,以后留作纪念品——估计以后,他不会有机会进入金伯利公司,获得这里的纪念火柴了。

时光过得很快,两个小时过去后,安锋的超视感觉看到会议室门开了,一对对投票人开始向门外走来,每个人身后都跟了一名服务员。那服务员推着送餐车,送餐车上或者放着一个皮箱,或者放着两三个箱子。而男爵小姐身后的送餐车上,总共放了三只箱子。

这三只箱子是由棕色小牛皮制的,同样很精致很……看起来跟钱箱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这群从会议室出来的人走出大门之后,上了门前停放的电动小火车。每一辆小火车上只坐一人,陪伴他们的只有金伯利公司的接待员。随后,小火车启动,沿着蜘蛛网一般的隧道四散开来……

等男爵小姐回到属于自己的那条升降通道,安锋马上发现,地下每一条升降隧道居然只有一名乘客,而这名乘客坐上电力火车后,整个隧道内不会再有其他的客人——这部电力火车会把顾客直接送到他们保镖所待的等候厅。

安锋的超视感觉发散出去——他发现自己的超视感觉如果锁定了某个人,顺着这个人的气息延伸过去,他可以看到更远的距离,而且精神力消耗并不大,自己也不觉吃力。但如果漫无目标的搜索,他需要格外集中精神。

这种努力只持续一会儿,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然而这么做并不是毫无收获,安锋所待的这座大楼是金伯利接待大厅,大楼内超过四十多部电梯上下运作,他在不同的接待厅看到许多等候的保镖,有些接待厅内甚至准备好了饭菜与红酒,以及床铺和美女。

而大楼最顶上三层,这时也有人鱼贯进入,那些进入的人大约是没有投票权的会员,他们在柜台一样的接待处上说出自己需要采购的钻石份额,递上去支票,而后被人引导上楼,在这里的大会议厅外,仿佛求职的新职员一样排着队,依次被里面的人叫进去。双方见面彼此交谈几句,大厅里的人或者递上一个箱子,或者递上一个装钻石的绒布袋,接到东西的人有的打开箱子验证一下,有的连验证的工序都免了,直接点头与对方告辞。

这栋接待大楼也很奇怪,它如同矿井一样密布了无数蜂巢状的接待厅,每个接待大厅被电梯串在不同的楼层,但每次电梯只带来一位客户,无论客户再怎么多,他们彼此没有邂逅的机会。

想来,从这里离开的客户,离开的时间也是特意安排的,金伯利公司绝不会让两名客户彼此撞在一起,以防对方客户记下彼此的脸——公司的这种防备措施已经把多种情况都考虑上了,万一客户中混入乔装打扮的劫匪,他们除了自己采购的项目,根本不可能知道其他客户花了多少钱,以及长的什么样,今后他们即使在社交场合碰了面,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更别说绑架勒索了。

但是,这种看似严密的保安措施其实并非毫无漏洞,实际上,因为通向钻石库的道路太多,进入的客户脸部都罩着面具,接待员也无法认清哪位是真的客户,只要能瞒过进出口的检测装置,就可以像一个普通会员一样进入钻石大厍

当然,真想对金伯利钻石库下手,需要的经费也很庞大,制定的计划必须非常巧妙,然而即使抢劫到钻石,也并不容易出手——金伯利控制着世界各国的市场份额,某个市场上突然多了一批钻石,他们马上会知道市场的异常……

安锋现在的身家也不低了,他想了想,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就当这次是好奇心发作,见识了一下神秘的地下钻石库吧。

等了一会儿,运载男爵小姐的电力火车终于到了。接待厅里重新出现了两名接待员。等男爵小姐出现,三人一起划卡、解锁,打开了原先封存的送餐车。安锋……开始把自己的武器重新装回身上。而对方的接待员显然控制着安锋这里的速度,等安锋这里收拾好了,男爵小姐那里也整理完毕。

男爵小姐这时已脱下了那件特制的无口袋罩衣,她带来了三支装钻石箱子。她的手指在箱子上空悬停了片刻,选定其中最小一只箱子拎在手上,大厅里的接待员立刻将箱上附带的手铐铐在男爵小姐左手腕上好吧,既然男爵小姐带上了手铐,看来她摘下手铐之前,别想与男人上床亲热了。

男爵小姐应该知道这点,是的,她早知道这个。

接下来,男爵小姐坦然自若的一指她的两位保镖,被指到的两位保镖上前拎起了其余两只箱子,他们同样将箱子铐在手腕上,随后,男爵小姐把目光转向了安锋,媚笑着,柔声问:“你,等待的东西抵达了吗?”

这点女色勾引,真是不够看的。安锋有点捉摸不透这位男爵小姐的意图,他想了想,装出憨憨的模样回答:“这个……我需要回去看看。”

男爵小姐莞尔一笑:“按规定我应该直接去机场,但……既然你是我选定的伴侣了,我可以为你推迟行程——做你的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话音未落,男爵小姐身边的两位手上没挂箱子的保镖身形动了动,似乎想阻止安锋离开,但男爵小姐却摆摆手,等两位保镖归位之后,男爵小姐充满信任的看着安锋:“去吧,我等你。”

这位男爵小姐……是真心想找一位男伴呢,还是只想找一位保镖?她接近安锋的目的是想寻求刺激,还是想查明“摩羯宫”的生死真相?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锋不管对方什么意图,二话不说离开金伯利接待大厅。他开着男爵小姐的玛莎拉蒂车,快速的返回超市,进入超市地下仓库,取出上次他没来得及带走的个人器械,而他等待的邮包果然已经被送达。那邮包孤零零的放在仓库地面上。

邮包里装的是安锋的身份证明以及各种辅助工具……这些东西还远远不够,不过,利用男爵小姐的身份,安锋大约能不为人知的进入埃及。

把这些东西带上,再度返回男爵小姐租下的家庭旅馆,拿上自己的应急逃生箱,再叫上杰西卡嬷嬷,安锋开车重新出现在金伯利公司接待大厅,前后只花了一个半小时。

男爵小姐对安锋的速度非常满意,她跟杰西卡嬷嬷亲热的行了贴面礼,两人凑在一起开始用拉丁语低声讨论着什么,她们说话声音很低,但如果安锋想听到的话,他完全可以听到交谈内容,只是……安锋没这个心思。

于是,玛莎拉蒂汽车在金伯利保安公司的护送下,一路开往约翰内斯堡机场。这时段,机场上各类私人客机正在频繁起降,大约参加金伯利年会的客人们都在赶着回家。

约莫正午时分,玛莎拉蒂车停靠在一架意大利商务客机前,安锋当先跳下车,他站在车门口撑开了“5ll”防弹雨伞,另外两位手上没有挂箱子的保镖则一个站在车头,一个站在车尾,同时撑开防弹雨伞,并组成肉屏风,他们都戴着大墨镜,鼻孔之上被飞巾遮挡着,唯有安锋的脸完全露出。

男爵小姐的头先从汽车里钻出来,她身子一跳就跳到了雨伞下,而后用那只没提箱子的右手搂着安锋的腰,像一对恋人一般走向机舱门,边走边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非常适合做这个工作……嗯,你怎么把摩羯宫杀了?”

安锋一低头,回答:“不,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你不应该问我这问题,你犯规了。”

说罢,安锋手上使劲,轻轻拧了一把男爵小姐小蛮腰上的软肉……好吧,男爵小姐的腰一点不细,称不上小蛮腰,不过,以西方人的标准看,那腰肢是细小。

男爵小姐一声轻笑,好像安锋咯着她的痒痒肉了,她在安锋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几乎被安锋抱着走上飞机。

两人刚爬上飞机,这时,另外两位手上挂箱子的保镖才从汽车里钻出来,他们自己打雨伞快速向飞机舱门跑去……这个时候,如果在约翰内斯堡机场上空俯视望下去,只见各个停机库前,各个停机坪上,有不少人做着类似的动作

这段正午时间,是金伯利公司股东猛地商务客机专用时间。

上了飞机后,男爵小姐的飞机开始排队等待起飞,与此同时,无数私人客机像接受检阅般依次进入飞机跑道,依次腾空而起,向着各自的家乡飞去。各种豪华机型,简直是商务客机展览会,候机厅内等候起飞的乘客们,趴在透明大窗前,看得目眩神迷。

等男爵小姐的飞机恢复水平飞行,安锋不客气地亲吻了一下怀中的男爵小姐——杰西卡嬷嬷对此视而不见,而那些保镖们则去了机舱尾部。他笑着问:“我亲爱的,现在,我可以知道目的(地)吗?”

男爵小姐递给安锋一个削好的苹果,毫不见外的回答:“米兰,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米兰”

安锋双肩垂落下来,依偎在他怀里的女男爵赶紧从兜里摸出一个首饰盒,她将首饰盒塞给安锋,回吻了一下,这一问吻在安锋下巴上,嘴唇软软的:“拿着,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打开看看,我额外买下这四枚钻石,送给你纪念我们的相识,你喜欢吗。”

首饰盒里躺着四枚“有色”钻石:一枚是方形切割的黑金刚钻石;一枚是椭圆形切割的黑金刚钻石,另外两枚钻石一枚呈淡黄色(香槟色),另一枚有点微微发蓝,像是品相不怎么好的海蓝宝石。

这四枚钻石戒面并不大,大约都在三克拉出头的模样毫米大小)。

估测一下,这些戒面大约也值三十万美金左右了,仅仅是一趟护送之旅,三十万的酬劳也不算低……但这不是安锋接近男爵小姐的目的。

安锋合上了首饰盖,他将首饰盒推给对方,而后看了看还留在机舱内的两位保镖,欲言又止的。男爵小姐歪着头打量一下安锋,犹豫片刻,她挥手让保镖离开:“你们,去保护钻石箱吧,你们都去后舱休息。我们的旅途很漫长,有整个非洲大陆要飞越。”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就是摩羯宫

第二百六十五章你就是摩羯宫

这话说得……南非确实位于非洲最南端,如今大家要飞往意大利,飞机几乎要穿越整个非洲大陆,才能抵达欧洲最南端的意大利。

如今飞机正在大西洋上空飞行,因为机上运载着贵重物品,所以它几乎绕着非洲大陆,一直在海面上飞行,这样的行程……按这架飞机的飞行速度推测,它至少需要飞行十三个小时。

杰西卡嬷嬷听到男爵小姐的提醒,赶紧给自己带上眼罩,脖子上套上头枕,然后乖乖找一个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准备睡觉或者准备装睡觉。不一会儿的功夫,安锋与男爵小姐周遭两米距离已完全清空,没人赶来打扰他们。男爵小姐这时吻了吻安锋的耳稍,轻声问:“你的报酬,你现在要吗?”

这个常听说女贵族们都很神经质都很疯狂,这青天白日的,几个凳子的位置上还蹲着一个装睡的保姆,男爵小姐口味太重,伤不起啊伤不起。

“为什么?”安锋轻轻问。

“咯咯咯……,这也需要理由吗?需要吗?爱是盲目的,爱是激情是冲动,冲动是魔鬼,魔鬼不需要任何理由……”

安锋把嘴唇凑近男爵小姐的耳朵,低声说“飞机上,除我之外有八个人,而我自己会开飞机,现在飞机飞行在大西洋上空……你懂吗?”

男爵小姐怎能不明白呢?安锋在这里用的是贵族的交谈方式,说话留半句。含而不露,意犹未尽。而那未尽之意需要对方自己领会,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那没说出口的部分,可能是:四个保镖都不是我对手,我杀他们如杀狗,于掉他们,顺便于掉正副驾驶员,飞机就完全归我掌控了,你也归我掌控了……你懂得。

男爵小姐只愣了数秒钟,立刻笑颜如花的凑近安锋耳边,像是亲吻像是低声呢喃:“好吧我说——摩羯宫与……这么说吧,十二宫的戒指,半数由我们家族设计。我记得那些戒指却不认得戴戒指的人,我知道这些戒指由谁佩戴,多年以来我总在幻想——那些佩戴戒指的人长什么样?

你瞧,你手上带着摩羯宫戒指,这枚戒指其实是由我亲手设计的,它是我十岁时的作品。戒指上那个花体字母d,是我亲手写下的,当初送出去时,我隐约知道戒指送给谁,是送给摩羯宫佩戴的。

你知道吗?摩羯宫并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谁带上这枚戒指谁就是摩羯宫,十二宫的人都是这样生生死死,杀了原先摩羯宫的人就是新任摩羯宫,所以你无需否认,你就是摩羯宫,现在的摩羯宫。”

说到这儿,女男爵舔了一下安锋的耳垂,低声呢喃:“还想知道更多吗?哦,我已经湿了,我渴望,我……我浑身发热,我感觉迫不及待,我想尝试一下你的杀手之吻,耶,把我的处、女拿去吧,由你这样的人把我变为女人,比阿涅利、卡巴纳、安东尼……”男爵小姐越说约粗声粗气越气喘吁吁,她不可抑制的,狂乱的去解安锋的腰带、急不可耐、迫不及待、心痒难耐、刻不容缓

这个时候安锋是冷静的,他所接受的训练就是把感情抽离现实,永远用理智而不是用情感思考。但男爵小姐这一刻的狂乱略略感染了他,他不自觉的配合对方的动作,揉捏着对方坚挺而翘翘的玉兔,揉弄着对方的樱桃,并深深吻着对方,让男爵小姐难以呼吸……

两人手上一直在动作,但这两人的唇一直没有分开,当那两条修长**中的……狭缝凑近安锋时,将安锋腰身用力一挺,冲破阻碍顺利的进入女男爵身体里,然后大肆的……做运动。

安锋进入的那一刻,女男爵禁不住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呼,她香臀骑在安锋小腿上,双手紧紧抱住她的摩羯宫,她用力的上下晃动,动作快速激烈,就像筛糠一样,只不过方向是竖直的。她就这样竖直的一下下耸动着性感的腰肢,一次次迎合着安锋猛力的冲击……她舒服的呻吟起来,阵阵快感一浪浪涌至,女男爵绿色的眸子眯了起来,渐渐变得水汪汪的,她紧紧咬住红唇,尽量压抑住自己的快乐呻吟。

可是这感觉压抑不住啊。

这时,安锋继续用双手握住柔滑丰满的高耸玉峰,肆意捏弄,时而抬起头咬住红艳的樱桃珠吸吮。

他身下猛烈地冲击着,感受到怀中女男爵瑟瑟发抖,感受到对方体内的那一阵阵痉挛……

这时,剧烈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像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痛感和快感瞬间将女男爵淹没,女男爵再也压抑不住,她痛快得失声叫了起来,快乐得六神无主,快乐的无法言喻。

这时,飞机上同机的人其实都听到了男爵小姐的尖喊,但他们都在……装不知道。沉浸在激情中的男女,也知道他们在装不知道,但他们不在意。

许久,两人的喘息平定,女男爵依旧让安锋插在她体内,搂着安锋轻声问:“我们,用什么语言交谈合适,你会什么别人听不懂的语言吗?”

安锋搂着对方亲吻几下,低声回应:“我懂很多语言,先说说你会的吧。

这种说话方式让女男爵感觉很刺激很……兴奋,她轻轻耸动两下身子,咬着下嘴唇轻轻吸着气,断续着说:“我的嬷嬷曾教会我法语,我还会西班牙语,当然,英语也是必修课……呀,我想起来了,我跟一位荷兰勋爵学会了一点荷兰语,如果不是太深奥的专业名词,我应该能听得懂。”

安锋马上切换成荷兰语,他语速很缓慢,也是一边挺动一下,一边低声问:“说说那位摩羯宫吧?”

“咯咯……嘶……十二宫,属于‘贝迪鲍利,,是‘贝迪鲍利,专属杀手,不过…嘶,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就不会有报复,嘶,当然,如果你承认是任摩羯宫,,那么……嘶,再快点,快点,呀——”

“贝迪鲍利”是句意大利语,原意是指“被保佑的人”。它是一个在7世纪的意大利兴盛一时的秘密教派。根据某些不能公开的记载说:“贝迪鲍利”的成员主要是贵族和知识分子,目的是反对当时残暴的政府。该教派的成员宣誓要惩罚那些**的官员,并惩戒品行不端的妇女。

据说,由于他们从事的活动需要保密,该组织的十二宫杀手只在夜间活动,并且身穿黑色斗篷、脸蒙面罩以掩盖身份。每当他们找到嫌疑人,就会把他或她带回地下庇护所,在那里对嫌疑人进行审理和宣判。

不过,到了二十一世纪,大多数学者认为:尽管人们对“贝迪鲍利”所知甚少,但有证据表明,该组织最终发展成了西西里黑手党,并且至今依然控制着黑手党上层组织,对黑手党明面上的大头目具备裁决权,是黑手党真正的“家长”。

两人的耸动再度停顿下来,安锋喘息着问:“你刚才说如果我承认……好吧,如果我承认,会有什么约束,有什么好处?”

女男爵这时身体软弱无力的趴在安锋怀中,感受到安锋正慢慢退出她体内,她吸着气,有气无力的说:“啊,好处……没什么好处,但你会拥有某些特权。当然,权力与义务是对等的,这个,你懂吗?”

“这就是说:如果我想享有更多特权,就必须尽更多义务,否则,我只能把这枚戒指传承下去,让新的摩羯宫给他们效力,是吧?”

男爵小姐忽然推着安锋的肩膀,让安锋的脸远离自己,她很认真地端详着安锋的面孔,直到安锋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讪讪地说:“好吧,我需要尽什么义务,才能避免追杀报复。”

男爵小姐重新扑进安锋怀里,低声回答:“摩羯座是严正冷静的海蓝色,它的出现意味着家变,意味着家变之后的报复与惩罚。你说你杀了摩羯宫,我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摩羯宫的目标肯定不是你,接下来,你只要接过摩羯宫的身份,什么问题都不存在了。

你放心,事情发展到需要出动摩羯宫,这意味着家乱,意味着内部惩罚。百年以来,类似的决定不过十余起,你有足够的时间逍遥,在此期间却能享受足够的特权——带上这枚戒指,‘贝迪鲍利,旗下所有势力都向你敞开大门,你是他们的贵宾……”

安锋莞尔一笑:“你怎么相信我能胜任?”

女男爵亲吻着安锋,反驳道:“你说过,前任摩羯宫是你杀的。”

安锋想了想,又问:“那么,我能信任你吗?”

女男爵扑哧笑了,她快速吻了一下安锋,回答:“在我找到新男友之前,你绝对可以信任我。在我找到新男友之后,嘿嘿,我在考虑考虑。”

安锋回吻了一下对方,边思考边说:“好吧,我同意你的建议……接下来怎么做?”

“你什么也不用做”,男爵小姐回答:“我是你的女人,自然会帮你做好‘家务,——我会跟‘家长,联系,并做好一切善后,你只管宠着我爱着我就行。”

“那么,我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了,但我需要绝对保密——对你的家长也是绝对保密。”

男爵小姐眨巴眨巴眼,试探地问:“只有我能帮你,那么你需要帮的这个忙……需要某种特殊身份才能做到?”

安锋点点头:“没错,我一位朋友转赠了我一艘潜艇……嘿嘿,你放心,我拥有这艘潜艇的全部合法证件,它停放在潜艇集中地——夏威夷瓦胡岛。这艘潜艇稍微使人头疼的是,它是一艘核潜艇,我的个人身份让我不方便拥有它,但如果你出面领取,我想不会有人有异议。”

男爵小姐深深吸了口气,马上追问:“你要把这艘潜艇送给我吗,哈哈,这可是一份很昂贵的礼物。”

安锋轻轻摇摇头:“我很欣赏你的礼仪与风度,你不会多问那些奇怪的问题,你自己也有秘密,所以你不会乱说秘密。现在我请求你,什么也别问,我把文件提供给你,你去把那艘潜艇领出来。

只要领出来就行,那艘潜艇是一个大玩具,它其实是由一台智能电脑操控的,无需任何人驾驶。但我想,你很容易找到一队保守秘密的家族保镖,你们伪装成潜艇的船员进入潜艇,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遥控那艘潜艇驶出港口。

然后,你可以把这次旅行当做一次海底漫游,等你什么时候玩腻了,只要通知控制潜艇的智能电脑,它会发出约定的信号,而后在约定地点浮出海面,我会亲自开飞机来接应你,然后将你们送往你们希望抵达的任何地方。

怎么样,这个任务很简单,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在整个任务当中,我所利用的只是你的身份,现在,告诉我你需要多少报酬。”

男爵小姐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安锋……好吧,她终究是个十几岁的青春少女,虽然很早参与家族企业的经营,但她依然还是一个爱幻想、爱冲动,爱浪漫的小女孩。

“不,你不需要付我报酬,我刚才说过,我会帮你打理好家务——在我准备给别人打理家务之前,你只需要爱我宠我呵护我就好……嗯,你现在,大约还在上大学吧,今年秋季我要进入罗马大学,我希望在那所大学里遇到你?”

安锋眼珠不转,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秋季啊,好的,我会去罗马大学,作为交换学生,我去你们学校进行短暂学习。”

男爵小姐立刻摸出签字笔,拉过安锋的胳膊,在安锋胳膊上写下一个联络地址,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固定电话,一个是手机号码。

“在罗马,我会入住夏洛特庄园,这是我房间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告诉我你的联络方式,嗯,你似乎在逃亡,我分明看到你扔掉了所有的旧物,包括过去的信用卡。”

稍停,男爵小姐躺倒在安锋怀里,充满憧憬的问:“给我讲个故事吧,随便讲讲,讲讲你听说来的故事,讲讲你的幻想……”

实际上,男爵小姐想知道的是安锋的亲身经历。

这样一个神秘人,他的亲身经历一定很刺激很精彩,但如果让对方承认这是自己的亲身经历,那就相当于招供了,于是男爵小姐于脆暗示对方,可以假托自己听来的故事,可以假托自己伙伴的故事,甚至假托自己编造出来的与幻想。

很久没有与同龄小孩交往了,安锋过去常常嫌同龄人太幼稚,今天的男爵小姐同样幼稚,同样喜欢冒险与刺激,但安锋却不觉得对方讨厌,也许这位男爵小姐的身份让对方显得更有价值,安锋显得宽容了,他随意讲起了别人的经历——他的某位教官曾经的经历,他的某位同学曾经的经历。当然,他绝不会有片言只语谈到自己。

飞机在米兰机场降落,几辆厚重的装甲运钞车接应了男爵小姐一行人,在家乡男爵小姐似乎威望很高,安锋也享受了一把警车开道,前呼后拥武装护送的乐趣,这一行人进入米兰周围的一处古城堡,男爵小姐进入城堡中,开始应付她的家族亲属,而安锋……男爵小姐激情来得猛烈,但她告别时是那么干脆,仿佛飞机上狂欢激情的不是她,仿佛她不是十**岁少女,而是饱经世故的老妇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贵族教育?

当然,这不是安锋指责,因为安锋自己也不于净……

等男爵小姐回家应付完家族成员的问候,按原先计划把带来的钻石分配给几个叔叔、婶婶,以及家族旗下各大珠宝首饰公司,剩余的货物存入当地银行保险库内,一番忙碌过后,男爵小姐想起安锋,她抓起电话拨通安锋旅馆房间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是持久的盲音。

这个,对男爵小姐不是问题,男爵小姐迅速拨通总台电话,总台小姐稍一查阅,告知:“范·克林顿小姐,你的客人不曾入住酒店……他在总台上留下一个包裹,指定给你的。但他一直没露面,直到现在。”

男爵小姐咬了咬下嘴唇……好吧,如果对方是新的摩羯宫,行踪飘忽不定这可以理解。

男爵小姐立刻命令保镖:“去旅馆,你知道我说的是那家旅馆,把我的东西拿来……”

安锋留下的包裹内,有全套潜艇拥有人的各项证明文件。于是,男爵小姐兴致勃勃的挑选几个家族成员,赶往夏威夷,准备见识一下那台智能电脑,见识一下那个有趣的核潜艇。而此时,安锋已经悄然抵达了埃及首都开罗。

开罗古老的城市,街道都是混乱的,都是毫无规划的,宽宽窄窄明显不一致。埃及这座城市够古老了,七千年前没有城市规划,一千年前没有红绿灯,五百年前没有太高的楼层,没有汽车,所以城市内很多巷道只有驴子马车能够通行。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小夫妻之间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小夫妻之间的……

开罗这座城市虽然也是国际大都会,但这座城市太古老了,很多原住民的祖辈自一千年前、两千年前,甚至六千年前就居住于此,对这样的城市进行街道改造……这里没有依法暴力拆迁这一说,所以任何动土工程,拆迁费都过于昂贵,这昂贵既有金钱成本,还有文化成本,古迹成本等等。

所以开罗城只能这样古老与现代化并存,其城市东部的老城区建筑汇集了数量相当可观的古迹,它们像一部完整的编年史,展示了开罗兴起直到9世纪的历史进程。而其中部分居民建筑,甚至可以上溯到公元前969年(大卫之子所罗门王建立‘第一圣殿,时代,腓尼基城邦中最强大的推罗王希兰一世在位时代,以及希腊荷马时代,中国周朝建立时代)。

如今这座开罗古城,除了少数古埃及、希腊、罗马建筑外,主要是从公元l年阿拉伯人征服埃及后相当中国唐太宗贞观年间),先后经历了伊斯兰文化的法蒂玛王朝、阿尤布王朝、乌木鲁克王朝、穆罕默德·阿里王朝,以及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各王朝都信奉伊斯兰教,先后修建了众多清真寺,至今老城内有古清真寺500多座。加上9世纪开罗新城区的建立与发展,清真寺到处林立,古老的清真寺合起来已近千座,故有“千塔之城”的美誉。

安锋来到的是东城区,这片老城街道很混乱,宽宽窄窄没有一致的地方,据说,即使埃及政府也从没搞清楚这里有多少条巷道,因为这里的巷道也是随时改变的,比如某户人家第四个儿子刚刚成家,几个兄弟把房子一间隔,于是原先的通道成了死胡同,或者成了别人家的子,而原先不是通道的地方突然能走路了。

在这样随时小变动的古老城市内,在这样蛛网密布的街道内,即使老城区居住了很多年的居民,走出去也会随时迷路的。而老城区这里,另一个鲜明的特色是:临街的房屋几乎每家每户都是商铺,即使居民的大门不临街,只要在临街的墙上随便开个洞,那家里的庭就成了商铺。随便在门前挑一个帘子,门前过道也成了摊位。

据说,某些类似商铺的存在从大唐贞观年代就存在了,据说从大卫王时代,这里的居民就做着类似的贸易工作——因为这里是沟通五洲的必由之路,哪怕不做买卖,仅仅出租之家房屋开旅馆,也能赚个衣食富足。

徜徉在这样商业气氛浓厚的巷道内,这时,安锋头上戴着一块黑白格的阿拉法特头巾,身上披着传统阿拉伯长袍,肩上斜挎着一阿拉伯布褡裢。手里牵着一头普普通通的阿拉伯灰驴,脸上布满汗珠,布满灰尘。啊,这座位于亚热带的城市总是那么拥挤,总是那么热闹。

走了几步,安锋终于在涌动的人头中发现了目标——曾经在费卢杰认识的两位伊拉克小姑娘之一,拉维耶。

安锋走后,拉维耶与萨米拉两位小姑娘一直与安锋保持着私人通讯联系,但这些信件基本是由安锋的私人秘回复的,安锋如今在奥德尼的珠宝公司、吴兮悦的信托公司都有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公司配置的女秘不于别的事,主要帮他回复各种各样的、不怎么重要的信件。而他在各种情况下结识的女朋友,她们发出的信件或者电邮,基本由这些秘负责回复。

二者之中,奥德尼主持的珠宝设计公司,最擅长风花雪月一类的**挑逗,她们回复的信件中,理所当然充满了各种挑逗,各种暗示,各种诱惑,各种暧昧,以及各种模糊的许诺……不幸的是,拉维耶与萨米拉的信件,恰好有奥德尼公司秘负责回复。

安锋走后,萨米拉父母依靠安锋预先安排,已进了巴格达一家美国超市打工,拉维耶父亲同样也得到了妥善安置,但唯独两个小姑娘有点无所事事。混乱的伊拉克至今大学教育体系还没恢复,拉维耶与萨米拉渴望得到继续教育,更重要的是,她们希望借助求学的机会……脱离伊拉克这个泥沼。

去国离乡这种事,对于伊拉克人来说似乎难比登天,但对于安锋来说,只是动动小指头的事情。与世,去年秋季,萨米拉首先获得安排,由安锋出面作银行担保,萨米拉获得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海峡大学入学通知。不过,萨米拉的学费名义上是由一个伊拉克重建教育基金支付,但萨米拉与拉维耶都知道,这是安锋本人掏的腰包,只是怕说出去不好看,故此从基金会走了一遭。

拉维耶羡慕萨米拉的好运,不过,她也知道萨米拉出去的手段并不看好——萨米拉与她一起结识的美国医生安锋,但三人间并没有那一位与美国医生上床,她们仅仅是彼此有好感而已。但萨米拉不声不响的,突然声称她与美国医生结婚了,并且用结婚手段获得土耳其入境签证。

这消息让拉维耶有点懵,仔细一打听,她发现萨米拉证件上的丈夫,照片虽然是那位美国医生,姓名却是一个安曼名字——安曼某酋长↑长)的第四十三个儿子,萨里耶·伊本·扎菲尔·阿巴斯。

这时假结婚,当然是假结婚了。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萨米拉向拉维耶解释:没错,这是假结婚,目的是骗过伊拉克出入境管理处的审核。谁知道伊拉克出入境管理处还能维持多久,所以欺骗他们不会有什么后患。

萨米拉进一步解释说:美**医伊瓜苏·托纳·康登其实还有一个安曼身份,证件上的名字就是他的安曼身份。他出面为萨米拉进行了银行担保,然后为萨米拉支付了四年的学费,而这个假结婚证件只对伊拉克有效,出国之后,如果还觉得这身份有用,可以继续保持婚姻身份,但如果觉得这是累赘,那么直接漠视它就成,反正土耳其不见得承认安曼婚姻,也不见得承认伊拉克婚姻

当然,萨米拉所说的这番话,拉维耶不见得全信,尤其是美**医的安曼身份这部分,拉维耶感觉尤其不靠谱。她知道这里面还有其他内情,于是,她于脆利索的告知萨米拉: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如果你不想让假结婚的事情暴露,那么,让我也出去求学。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继续担保一个人出去,对安锋来说不算什么。于是,今年元旦之后,一位秘密联络人告诉拉维耶,她也必须与黎巴嫩人皮埃尔·萨马哈结婚,才能获得埃及签证……好吧,照片上依然是美**医的笑脸,拉维耶迅速同意了。

然后拉维耶被告知:她假结婚的对象确实是安锋的一个黎巴嫩假身份,美**医进行担保的条件是:她要保持这个婚姻身份至少一年,并且随时接受安锋的来访。一年后,双方脱离关系,主动登报离婚,然后她可以获得四年学费。假如拉维耶还想获得四年的生活费,那么,她需要把这婚姻身份保持四年,随时接受安锋的“到访”,并绝不做出背叛行为。

这算什么,这条件不是刁难,拉维耶身为对此欣喜若狂。因为……在国情不特殊的国度,结婚后,家庭财产夫妻可以共享;双方离婚时,夫妻中任何一方可以分得一半家庭财产。

所以,即使秘密联络人提醒她可能的“付出”,拉维耶也是对此毫不犹豫。即使她为这段假婚姻付出点什么,只要她头上还挂着妻子的称呼,她……不亏

于是,在春季开学前,拉维耶在秘密联络人的带领下迅速办齐各种出国手续。然后带着秘密联络人塞给她的一笔不大不小的款项,兴冲冲抵达开罗。然后,她按照秘密联络人的交代,先在当地五星酒店住了整整两周——这是为了在酒店留下今后的联络地址。一般五星级酒店都会长久地为曾经的租客保留口信,以及信函。

在这两周内,拉维耶四处奔波,圈定了两处住房。这两处住房均符合秘密联络人的交代——一处位于老城区中心地带,一处位于开罗新城区中产阶级聚居区。

随后,拉维耶将选定的房屋住址发送出去,然后她迅速得到一笔钱——一笔足以买下那两处住宅的钱财。

不过,这两处房产都不太符合拉维耶的心意。对她来说,老城区的治安状况过于混乱,新城区那处白领公寓……好吧,埃及是个注重邻里关系的国度。这话换个意思理解,是说:这里人比较喜欢探究一些家长里短,比较喜欢评论邻居家的各种自己有的没的。

有时候,这里的邻居对旁边人家的动静甚至比自家动静还要了如指掌,在这样的城市居住很难有个人**,很难有保留个人秘密。

在这样一座好奇的城市,两栋房子中的无论哪一栋都不适合长久无人居住——你家房屋一周没人看顾,也许窗户上的玻璃都能被人偷走。

所以,在这里设立无人看管的安全屋,是一件挺逗人的事情。你想让一栋房子处于休眠状态,以便自己情况紧急时可以使用,也许真到情况紧急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家房子连砖头瓦块门窗都找不见了,而邻居家砌墙的砖头瓦块却看起来比较眼熟,没准这砖头昨天还是自家房子上的。

不过指令就是指令,拉维耶是个典型的阿拉伯妇女,在丈夫面前绝对没有自己的意志。虽然她满肚子不情愿,但还是按照要求买下了这两栋住房,并把这两栋住房列于黎巴嫩人皮埃尔·萨马哈名下。

因为知道这两栋房子她看顾不过来,里面存放家具什么的,最终也是便宜了街头小混混,所以拉维耶还是默默无语的将购置家具的费用私藏下来,用这笔钱她替自己租下了开罗大学附近一间学生公寓。今天,她来老城区就是为新家搜罗家具的,她看中了两部残破的沙发,两副同样残破,差点让人以为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沙发床垫。

正在讨价还价中,拉维耶突然感到身边多了个人,她微微侧转脸瞥了一眼,顿时脸红了。

没办法,做小偷中途被人抓住,这太尴尬了,拉维耶脸红得像猴屁股,嚅嗫地说:“萨马哈,你看,咱们的房子长久没人居住……”

拉维耶想告诉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按照埃及法律,房东不能随意驱逐房客,即使房客交不上房租来,房东可以做的只能是一遍一遍的下达催款通知。即使房客继续不交房租,房东愤然起诉到法,法的判决也是:给租客一段时间,让他寻找新的房子。

所以在埃及,想做二房东,靠出租房子为生根本不现实,埃及人一般不轻易出租空房,因为他们知道这样有可能收不到房租,除非过的硬的亲戚关系,才有房屋出租关系诞生。

名下有房产,对于埃及人来说并不是件美妙的事情,哪怕你买的房产在一栋保安森严的高端商务楼内,依然不能保证房屋逃脱被窃的命运,因为撬开你家门锁的有可能是大楼的保安,甚至是该片区维持治安的警察,而你当然找不见任何破案线索,因为你家房屋门被撬的时候,必然是一个停电的日子,这时候所有监控设备根本不起作用,你家电器越多,偷的人越高兴。

埃及很**,埃及破案率很低,埃及小偷小摸的事情非常多,所以买上好家具放到房子里,如果这房子长久无人居住,家里的东西根本保不住,房屋失窃后不会有邻居提供破案线索,因为你的邻居有可能与警察一起参与了分赃。

拉维耶有千言万语憋在心头想解释,可是安锋轻轻摇摇头,制止了拉维耶的话,他微笑着,像一个宠溺妻子的丈夫一般抄着手站在拉维耶身后,一言不发的等待拉维耶讲价完毕之后,马上上前,充当合格的钱包角色。

这对小夫妻看起来非常年轻,拉维耶甚至还没到十八岁,安锋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但是阿拉伯世界里九岁小夫妻也很常见,所以店老板并没有过多在意。

等着两位小夫妻付完款,意犹未尽的老板立刻喋喋不休的推荐他家其余旧家具。

拉维耶站在那里好尴尬,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好吧,其实她手里也没剩多少钱了,她用省下的钱在开罗大学附近租下的学生公寓,这套房屋依旧挂在安锋名下。

她想说自己并未背叛,自己其实超额完成了任务……

徘徊在羞愧与迟疑之间,拉维耶没有拒绝老板的介绍,等老板介绍了一堆符合标准的二手高档家具,拉维耶还在迟疑与尴尬中,安锋上前一步,用一把埃及零钞支付了这笔费用。

这批家具是运往老城区那栋住在的,还有一批家具将直接送新城区高档住宅,那里是一栋二十余层的欧式住宅。入住者都是埃及的跨国公司职员。

符合北城区高档别墅的欧式家具,能在这个混乱而狭窄的老城区小店找到,让大家对这批家具的来源非常怀疑,但……安锋不想在这方面纠结。他不想让房间里的家具看起来是全新的,他想让那套房间看起来被使用了很久,他需要采购二手家具。

对于他来说,购置这两处临时落脚点,以及布置房间所花费的钱,都是些小钱。花费这笔钱的目的,就如同进入电影必须购买电影票一样,这是他进入开罗的必然费用,是他隐身埃及过程中的电影票钱。他可以不在意拉维耶浪费了多少钱,他可以不在意拉维耶还有什么小心思,但……拉维耶必须按照自己的要求,不折不扣的完成自己的吩咐,执行过程中不许有一点偏差,不许有一点自己的思想。

作为一个阿拉伯妻子,敢违抗丈夫的话,这很难让人原谅。

于是,当送货的家具店伙计离开那栋位于老城区的住宅,安锋脸色阴沉的关好门,一把扯过胆战心惊提心吊胆的拉维耶,将对方按到在自己膝头,抡起巴掌,噼里啪啦的向拉维耶新鲜软嫩的屁股上招呼起来。

一位阿拉伯丈夫揍自己的妻子,这很常见。旁边邻居听到拉维耶尖利的哭喊声,没觉得这对夫妇有什么特殊……当然,拉维耶虽然被打得吱哩哇啦乱叫,她也没觉得自己受什么摧残,因为巴掌只拍了几下,安锋猛地撩起对方裙子,退下对方短裤,粗暴的进入对方体内,一边冲击着一边继续拍打拉维耶臀部

于是,最初的惩罚立刻变成甜蜜。刚开始的撕裂疼痛瞬间即逝,剩下的只是夫妻间的游戏而已。

这次她确实做错了,等到安锋气喘吁吁地停止在拉维耶身后,她梨花带雨的解释:“皮埃尔,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摆一堆好家具进去就是招贼,你也不想自己的房间频频发生失窃案,频频需要报警……”

安锋一巴掌拍上去,落手虽不重,但再度打断了拉维耶的辩解。

“你不懂,这两栋房子,我不是用来居住的……好了,不要狡辩,以后我说什么,你必须不加修改的执行,而我无需向你解释为什么,我只要求你一丝不差的执行,执行,你记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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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六十七章 高难度行动

第二百六十七章高难度行动

拉维耶眼中饱含热泪,点头答应下来。

一位阿拉伯丈夫揍完妻子后,自然要显示他养家糊口的能力。于是安锋如同阿拉伯丈夫一样,顺手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掏出厚厚一叠埃及镑,塞给拉维耶

拉维耶很了解阿拉伯世界,但她忘了,世界第三**国埃及,无论背地里如何混乱如何无秩序,表面上依然要维持一个“正直世界”的表面文章。在这里,空置很久的房屋必定会被人撬门溜锁,但只要房屋主人时不时的出现一下,无论警察、保安还是邻居,都会竭力维持面子上的尊重。

拉维耶受命在开罗购置两间房子,当做备用的紧急避难屋,她以为自己学习忙,顾不来照顾这两栋房子,但她却不知道,其实受命照顾这两栋房子的人已经确定了,只要这两栋房子布置妥当,会有人时不时的装作屋主,或者屋主的朋友,在房屋周围频繁露面,以震慑心怀不轨的人。

拉维耶哭哭啼啼的离开了这栋公寓,赶去布置新城区的公寓……实际上,安锋需要一段独自一人的时间。

眼下他们待的这所公寓,位于一处典型的埃及庭内。墙壁是厚重石块砌成的,上下两层楼房充满拜占庭风格。这座庭住了五六户人家,有点类似老北京的大杂。

拉维耶与安锋刚才弄出的动静,倒是一下子拉近了与邻居的距离,大杂内的邻居觉得,新搬来的这对小夫妻跟他们一样,都是菜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民百姓。于是,拉维耶擦着热泪走出去的时候,内居民友好的跟拉维耶招手打招呼,并友善地提醒拉维耶:把手上拿的钱赶紧藏起来,街上小偷很多。

对这些大妈大嫂们来说,被丈夫胖揍一顿并不是多丢人的事情,这样反而显得他们夫妻关系很正常。更何况拉维耶走的时候,手里掐着大把零钞,明显让大妈大婶们感到满意——这个丈夫虽然粗暴了一点,但还能养家糊口,这符合阿拉伯择婿标准。

于是,十余分钟后安锋的重新出现,并没有收到谴责的目光,大内的邻居友好的挥手向安锋打招呼,安锋也一脸和善的与邻居们交流着,不一会儿,邻居们已经搞清楚了:新来的小夫妇是一对大学生,妻子是刚从伊拉克来的,丈夫则是贝鲁特富商之子,已经就读大学三年级。

跟里邻居随便聊了几句,安锋借机走出了这座大,他像一个普通阿拉伯男子一样,懒洋洋的在正午的阳光下贴着墙角走路,他走入了附近一家桑拿浴室,花了一个小时时间在桑拿浴室里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他打开了存衣柜——当然,这只存衣柜绝对不是他进浴室的时候,存放东西的衣服柜,这衣柜是别人早准备好的,里面存放着他的新身份证、学生证,以及武器和零钱。

换上新衣服后,安锋回家的时候提着一只黑色的萨克斯箱,他友好的跟邻居打招呼,而后回到房间,关好门,不一会儿的工夫,房间里响起萨克斯的低沉声音,吹的是一首老爵士乐,音乐飘荡在小内,在低沉的音乐中,拉维耶回家了,这时的拉维耶满脸汗水,头发几乎黏在一起,满是灰尘,但她的情绪好了很多,不再一脸的哀戚。

拉维耶推开门的时候,小内多事的邻居透过门缝,确实看到安锋抱着萨克斯在那吹奏,低沉的音乐声随着拉维耶的进入戛然而止,而后安锋拆下了萨克斯的吹嘴,一边甩着簧片上的水汽,一边问:“事情办好了吗。”

拉维耶掩上了门,把一切是非关在了门外,她的脊背紧贴着房门,胆怯的点点头,回答:“照你的吩咐,我重新购置了家具……”

拉维耶事先得到的通知是,这两套房间是招待皮埃尔朋友,自己无权住进去,等购买之后,自己甚至要忘却两套房屋的存在,把两套房屋的钥匙存入一个指定的体育馆更衣柜,从此这房子跟自己彻底没关系。

指令还要求拉维耶尽量购置别人用过的家具,要有一定档次,至少要八成新,而后将房间收拾的仿佛主人非常爱整洁,天天收拾打扫一般……不过拉维耶觉得这命令有点矛盾,既然要把房间布置得够档次,为什么又要买二手的家具,新家具才能布置出高端味道……

也正是因为这点小心思,拉维耶才大胆做手脚的,她以为自己知道毕业有可能见不到名义上的丈夫,到时候自己毕业了,有了工作签证,婚姻已经束缚不住自己了,那时候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得到容许。但她万万没想到安锋来的如此之快。

对于一个小女孩安锋并不太苛责,毕竟对方是业余人员,毕竟对方来自战乱的伊拉克,有点小心思可以理解,他刚开始胖揍拉维耶一顿是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同时在小内营造一个纨绔公子的形象,事情过去了,立威已经结束了,他并没有太在意拉维耶的恐惧。

“我俩将在这个小住一个月,你继续上你的学,但在此期间,你要像一个合格的妻子一样,把所有行踪向我汇报,并取得我的许可。”

拉维耶胆怯的点点头,这时安锋甩好了萨克斯的吹嘴,重新把吹嘴安装上去,他指了指床单方向,而后闭着眼睛重新吹奏起来,拉维耶缩着两个肩膀,胆怯的走到床铺位置,她拉开了上面的床单,发现床单下铺着厚厚一层钞票,每层钞票大约十万埃及镑,这一堆钞票估计有数百万埃及镑了。

拉维耶惊呼一声,她抓起一叠钞票检查了一下,确实是真钞,她将这叠钞票捂在胸口,等安锋吹奏间隙,她急忙插嘴:“给我了?”

安锋点点头:“总计五百万镑……收起你的哭丧脸,在此期间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我们只在这里住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离开,你回学校,这笔钱是我这一个月的经费,无论你怎么花都行。”

拉维耶开心的笑了,她马上说:“这里的巷子很窄,我打算买一辆阿尔法·罗密欧两座汽车,以后上学方便点……可以吗?”

安锋抱起萨克斯之前,低声嘟囔了一句:“花多少钱无所谓,但这段时间你要做一个百依百顺的小妻子。”

拉维耶欢喜的重重点头,稍等一会儿,她急不可耐的跳了起来,叫嚷道:“不行,这么多钱放在这家里,我感觉心慌慌……嗯,我先去冲个澡,萨马哈我的丈夫,我换一身新衣服,咱们出去把这笔钱存银行,身边只留零花钱好吗

拉维耶买的这处住宅,一层楼下住了四户人家,二层楼上四面住人,每个方向有两到三户人家,但唯独拉维耶所买下的这个方向,整条走廊只有一个门户,如今住了拉维耶一家,小夫妻两口人。

位于老城区的这种阿拉伯大杂没有上水,居民用水全靠自己用水车去拉,或者向拉水车的人购买。拉维耶买下的这套房子面积很大,大约有三百多平米的样子,有两个独立的大居室,浴室也有两座,还有一座可以召开家庭聚会的大厅,但就是没有自来水,洗浴什么的,全靠用毛巾蘸水擦。

这样的阿拉伯大杂,为了保持白日内的阴森……没办法,埃及日照强烈,故此所有庭都崇尚遮光蔽日,故此走廊甬道都是巨大石块堆砌,阳光很难直射到屋内。房间临走廊的一面墙上,只开了几个小窗户。

大杂人员往来比较杂,这样的庭往往很不安全,也没有**,重要东西放在房间里并不安全……安锋指定租下这套房子的目的,是让当地居民证实他的本地学生身份。

匆匆的擦了个澡,拉维耶换上一身新衣服,用花布床单裹起那捆钞票,像个阿拉伯小媳妇一样蒙上了面纱,背扛着包裹乖巧的跟在丈夫身后,两人默默无语的走出了阿拉伯庭,他们似乎是去找地方洗澡,或者去找地方吃晚饭。这也同正常的阿拉伯新婚夫妇一样。

阿尔法·罗密欧两座汽车外形很丑陋,这种汽车与其说是小轿车,不如说是四轮摩托。它的动力很小,排气量很低,前方只能坐一个司机,后方只能坐一个身材娇小的同伴。

这种车是为了适应欧洲古老巷道、以及阿拉伯狭窄街道而特别设计的,因为车身重量轻,与它充沛的马力相比,它的爬坡能力总体很不错,某些欧洲城市的古老台阶式街道,它也能如履平地的行驶穿梭。对于身在开罗的拉维耶来说,购买这种丑陋的,但是钻巷走街能力非常强悍的微型小车,实在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

阿尔法·罗密欧汽车价钱并不便宜,这种车的品牌甚至比奔驰车更古老更名贵。

拉维耶在开罗已经待了一个学期,她比安锋熟悉这里的街道,轻车熟路的领着安锋来到老城区一家汽车店,寻找自己中意的微型车,而安锋像一个新婚未久、格外宠溺妻子的有钱丈夫一样,爱怜的看着拉维耶快活地挑选好了昂贵的阿尔法·罗密欧,面不给色的掏钱结帐,还更过分的怂恿着拉维耶开着车在小巷里试试车况。

年轻的少女拉维耶不疑有他,她开心的,一路尖叫一路欢笑的开着小阿尔法·罗密欧,在陌生的街巷里来回窜动着……她迷路了。

不过,拉维耶迷路了,安锋没有迷路,他拿着自己的手机,假装利用gp信号寻找出路,一页一页的翻动着周围的地图,而拉维耶则在他身边跳着,焦急的催促着:“你快点,你快点……呀,周围的街道都没有标注,这里没有门牌号码。

我可以分清南北,但怎么走出去我不在行,我们该怎么走?……呀,地图上的东西怎么跟实景不一样,你瞧,这地图上明明有路的,但我们前面却是个死巷子。”

门口这对小夫妻的闹腾吵醒了邻街落内的居民,内一名三十多岁,黑头发黑眼睛,留着络腮胡头上戴阿拉伯头巾的男子阴沉的眺望着墙外,他眺望的方向,拉维耶清脆的声音继续嚷个不停。

“左边怎么样?左边那条路是不是可以、绕到老城区主于路,不如我们绕一绕……呀,这两个街道的交叉角度太不对了,我可以把车开进来,却不能倒出去……现在怎么办,咱们怎么把车倒出去?”

这时,安锋的超视感觉穿透了墙,锁定了墙内的胡子男,他快速地搜查着旁边的房间,搜查着附近的巷道……那位胡子男并不是行动的目标,但他却是行动的线索,唯有他可以与刺杀目标单独见面。

周围一片房屋都是阿拉伯式小庭,这种庭的修建,当初是为了防御十字军入侵,所以临街的墙面没有窗户,每栋庭的墙都很高,墙壁都很厚实,而庭的屋顶,必然是一个开罗式晒台,晒台边一定有守卫者。

附近街道很狭窄,这处街道是个死巷子,阿尔法·罗密欧微型车拐进来容易,退出去的话,拉维耶的技术做不到……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房屋没有制高点,或者说制高点必然有人,不是有守卫存在,就是有在屋顶玩耍的儿童。

阿拉伯的房屋,两两房屋之间都挨得很近,从一家屋顶上可以直接跳到另一家屋顶。因此一旦目标被惊动,对方要撤离很容易,而安锋要追上去,便如同《黑鹰坠落那部电影里所呈现的场景一样,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路边随便一个儿童有可能从怀里掏出冲锋枪,在狭窄的巷道内,冲劈面相逢的安锋开枪,而这样狭窄的巷道,让安锋连躲藏跳跃的机会都没有。

即使是神,在这样的环境内也难免中枪。

难怪这个任务让芮恩很头疼,并列为高难行动。

拉维耶清脆的声音叫嚷了足足有一刻钟,安锋终于跟她商量好行走路线,两人交换了位置,安锋做到了司机座上,拉维耶乖乖的去了后座,而这时,旁边的墙内,一个哨兵正趴在天窗上,对屋内刚才问话的男子汇报:“是一对小夫妻,似乎刚刚买了一辆阿尔法·罗密欧车……”

刚才问话的男子一挥手,打断趴天窗上人的说话:“老城区总共有十一个铺子出售阿尔法·罗密欧微型车,离这里最近的铺子是卡迈勒的铺子,他们买汽车一定会登记车主信息,你打电话给卡迈勒,问问是否有人在他那里买了汽车。”

这时候安锋已经开始启动汽车,他略有点笨拙的,几乎龟速的在向后倒车,而拉维耶在后座则手持着gp不停地寻找着周围的出路。

阿尔法·罗密欧车倒到拐角处了,安锋侧了一下角度,第一次倒车没能道过去,他似乎想推开车门跳下去看看车身间距,但车门被两边墙壁卡主,没办法,安锋只能再度启动汽车,把车摆正了,跳下汽车来看着街角发愁……

也就在这时候,趴天窗顶上的哨兵打通了卡迈勒的电话,他一边询问着卡迈勒的状况,一边向屋内的大胡子男汇报:“卡迈勒说,确实有一对小夫妻刚刚买了一辆阿尔法·罗密欧车,是那对小夫妻中的妻子想买的,这位妻子是开罗大学春季生,从伊拉克费卢杰过来的,丈夫是黎巴嫩人……哦,有可能是位黎巴嫩的基督徒,或者信仰不坚定的家伙。

据说,他与女方家庭有点远亲关系,目前在亚历山大大学读三年级,现在是假期,他过来陪妻子,并安排入学后的生活问题——他帮妻子付了车钱”

对方这么一说,屋内的大胡子男明白了,这就是说女方有点姿色,在伊拉克之外的国家找到了一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后靠嫁女获得一条生路——这种情况如今常常发生。

这时候安锋再度倒到了拐角,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汽车,额头上一层层的冒着汗珠,终于,在一点点小小的剐蹭之下,他把车倒出了这条死巷子……拉维耶立刻跳下汽车,心疼的望着车门处与车尾部位的小剐蹭,嘴里直感慨:“新车呀,我这是新车呀,我才买了几小时就成了事故车,皮埃尔,你怎么开车的?”

皮埃尔·萨马哈用一个标准阿拉伯丈夫的不耐烦回答:“没办法,这车碰了就碰了,不过是个交通工具嘛……你忘了,这车还是我掏的钱。”

拉维耶咽下半句话,满脸不情愿的走到驾驶座前敲门,安锋一脸不高兴的跳下了汽车,马上又补充一句:“噢,我还忘了说:这车还是你开进死巷子的

这下子拉维耶彻底无话了,她心情沉重的站在驾驶座旁边,想了想,低着脑袋摸回了后座,闷闷的说:“还是你开车吧,我心情不好,怕我自己走神。

一对小夫妻就这样拌着嘴,开着车远去,这一刻,小巷内几个人没有把这对小夫妻当回事,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对迷路的小夫妻,两人当中丈夫有点钱,妻子有点小孩子脾气,两人吵吵闹闹的过日子而已——没有人知道,屋里的人已经被安锋的超视感觉锁定了……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杀手……是我的副业

第二百六十八章杀手……是我的副业

汽车拐出了老城居民区,拉维耶重新坐在方向盘前掌控她的汽车,她驾车沿着七绕八弯的小路向尼罗河边驶去,那地方,似乎充满浪漫的小资情调,最适合卿卿我我。

越接近尼罗河,路边的建筑风格越接近上海滩……好吧,这话说错了,开罗老城商业区成为如今这番模样,比上海滩提早了两百多年,所以正确的说法是:上海滩淮海路附近西洋风格建筑,简直是尼罗河畔的山寨。

同样由巨大砖石修建的混凝土建筑,同样由罗马立柱构建的楼房外观,很多船型的楼房眼看的那么熟悉,巨大的罗马拱窗,在蓝色的天空下,棕灰色的石梁石柱给人以一种厚重的历史沉重感。

老城区附近的尼罗河畔,依旧保留着有轨电车存在,叮叮当当的电车铃声,让人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代上海,或者大连,而街道上的人流同样入上海滩般拥挤。站在尼罗河桥畔眺望过去,这地方与上海滩唯一的区别是建筑的颜色,上海滩的老建筑多用青砖青石,而这里的砖石是棕灰色的。

拉维耶将汽车停靠在尼罗河大桥桥畔,两人跳下车,站在桥畔对滚滚的河流欣赏了一会儿,各自拍了几张照片,也就在这时候,男爵小姐的电话打进来了。

“嗨,法耶兹,我刚抵达夏威夷,已经向潜艇港口管理员出示了证件……没问题,我找了一位摩根出面,还让一位‘杜邦,陪伴,港口的人没有丝毫刁难,你觉得我现在去码头开走你的潜艇,还是稍等一会儿,送走那位洛克菲勒再说……噢,我身边还有一名叫做克莱门梭的小姐……”

当初,五月花号移民船开往美洲大陆,船上的移民在畅想自己的新家园的时候,确立了清教徒般的建国方式,自此之后,船上据说四十多个家族的移民,分布于美国各个州,逐渐成了四十余位新大陆最有势力的人,人们常常称他们为“无冕国王”。

这些人的名单从不会登上富豪排行榜,但富豪排行榜里的富人见到他们却要恭恭敬敬,因为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财富掌控者,是各类风险投资基金的创始人。没有这些人给予的启动资金,如今的富豪们登不上富豪排行榜……

男爵夫人所说的最后一个名字,那位豪门千金就是这样的一个隐形富豪,她出生于最早开创美洲大陆的移民家族,虽然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点不起眼,但其家族却拥有推荐学员上西点军校的名额,所以,很多军方将领都受了其家族的恩惠,没准连上学的学费还是由其家族支付的。

有克莱门梭小姐出面,手续上又完全合法,克林顿小姐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要求不要记录这艘潜艇的离开,故此相关人员大手一挥,把这当做不起眼的小事予以放行——反正这艘潜艇停泊在港口数年无人过问,如果不是停泊费维护费还按月支付,码头管理人员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男爵小姐快速的将前后情况一介绍,安锋倒是有可无不可:“你决定吧,如果你决定登舰,请通知我,我会通过远程遥控手段,帮你解开登舰密码。”

男爵小姐沉吟片刻,字斟句酌的选择着字眼:“事到如今,我可以问一下吗,那艘潜艇上,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或许,我可以问一下你的伪装身份是什么——在现实生活中,你是什么人?”

安锋稍稍犹豫了一下,立刻回答:“这个……做杀手其实是我的副业,我的主业是学家,。我其实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科学家,至于潜艇,那艘潜艇是我的老师给我留下的一笔遗产。这笔遗产目前不为人知,而我也不想把它闹得尽人皆知。”

一般来说,私人拥有潜艇能于什么?如果此人旗下有家佣兵公司,可能会利用潜艇当做战斗武器。但如果持有人是位科学家,他拥有潜艇的唯一目地是:用来做全封闭水下实验室。

安锋一说到他的老师,克林顿男爵小姐虽然想接着问问对方老师是谁,但看到安锋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明智的刹住了话题。

身在豪门,克林顿小姐看过不少家族争产的闹剧,她理解了安锋隐含的意思——这是一间科学实验室,里面可能有未完成的科研项目,一旦完成之后,其中可能蕴含巨大的利益。所以安锋不想让人知道它的存在,因为一旦这间科学实验室的存在曝光,会有很多人过来争抢,即使安锋手中持有很多合法文件,他也争不过某些大势力组织。

胆大包天的男爵小姐不怕这艘潜艇引来别人争抢,或者成为别人的战斗武器。她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消除隐患,她认为身为安锋的女人,后者作为她的第一个男人,顺手帮对方一点小忙,这不是多大的事。

接下来男爵小姐自动脑补,她把在约翰内斯堡邂逅安锋,想象成当时安锋正在满世界寻找潜艇停泊基地,这不,对方离开南非之后立刻去了埃及,看来,这个人是想在非洲寻找一处能隐藏潜艇地方。

男爵小姐沉默了片刻,脑子里搜刮着她可能提供的帮助,而电话那头,安锋决定稍微透漏一点内幕。他慢悠悠的解释道:“关于那艘潜艇,你无需过于担心,那艘潜艇是由一台智能电脑控制的,它具有一定的逻辑运算能力,如果你觉得无法推却,可以邀请你朋友一起上潜艇,智能电脑会做好一切伪装工作

男爵小姐沉吟了一下,马上说:“那么,我让我的保镖先登舰,我在岸上款待一下杜邦与克莱门梭,我明天一早坐潜艇出发——这是必须的,我声称潜艇是我的玩具,必须在他们目送下登舰离开。接下来,你认为我们在哪里会面比较合适?”

安锋立刻答应下来:“没关系,那是一台很好的玩具,你可以在海底世界尽情畅游一番,什么时候你玩腻了,让那台电脑通知我,我会驾驶水上飞机接走你们……在任何地方都行。”

克林顿男爵小姐咯咯笑了一声,她想了想,俏皮的加了一句:“我本来以为你就是十二星宫之一,但现在看来你确实不是原来的摩羯宫,因为十二星宫不会有老师……那么,你会是谁?”

稍停,男爵小姐又问:“我可以知道你的老师是谁吗?”

安锋沉吟了一下,回答:“记得看报纸,三天后你会知道的,因为关于我的新闻,绝对会登在首版。”

“那么好,我等你”,男爵小姐挂上了电话。

尼罗河桥上,挂上电话的安锋转身看着桥面上川流不息的汽车。而在桥的另一端,一辆同样的阿尔法·罗密欧微型车停在桥边,车上同样跳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是一位黑人,女人则身穿阿拉伯长袍,带着阿拉伯黑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位女士望了望桥对面的安锋,伸出胳膊挥了挥,而后扭过身去,面朝尼罗河河水,背朝桥面上川流不息的车河。

这时候,拉维耶还捏着安锋的手,安锋轻轻扯了扯后者,两人一起走上桥面——在埃及横穿马路什么的不是问题,开罗的大街小巷内,横穿马路现象比比皆是,在滚滚的车流当中,还有毛驴车,还有驮着货物的骆驼,总之,哪怕在开罗街道上看见一只猩猩横穿马路,那也不足为奇。

穿过滚滚的车流,安锋来到对面桥上,那个戴着面纱的女人依旧望着尼罗河河水,安锋松开了拉维耶的手,走到对方身后,轻声问:“你来找我,为何而来。”

这个女人放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西方人的面孔,她正是安锋的研究同学伊莉·苏伦,目前她在中情局就职,大约负责苏珊娜的日常维护,而她的公开职位是一名ph法医。

“老师死了,原计划三日后公布老师的研究成果,你知道的,在老师生前,马里奥已经失踪,我们还有一位同学是亨利,不过亨利……”

伊莉·苏伦说到这里,打了个磕巴,没有继续说下去。安锋也没有追问,他耸了耸肩,问:“我听说你在四处找我,我很忙,只能约你在这里会面。”

伊莉·苏伦点点头:“我的安全级别并不低,但我却无法查到你的资料,这说明你我是同行,而且你的级别高于我。对此我并不奇怪。

好吧,也许你正在执行任务,暂时离不开开罗,那么我长话短说:经过生命科学研究所的讨论,娜塔莎博士同时也许可,三日后,生命科学研究所将照常公布汤姆教授的研究成果,在这一研究项目中,你,以及另一个试验体,将同时列名研究者目录,对此你有什么异议?”

安锋立即接上一句:“看来,代替博士宣布他的研究成果的将会是你这位优秀学生……很好,但你知道,我并不适合露面。”

伊莉·苏伦矜持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的安全级别不如你,我无法替你做决定,现在我想知道,你喜欢以什么方式出现在研究者名单中?”

安锋回答:“随便吧,就用我上学时候的名字。”

阿拉伯长袍有一点好处就是,袍子下可以藏很多东西。伊莉·苏伦一撩长袍,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安锋:“我需要一份授权。”

安锋刷刷刷的签署了授权,他用的是伊瓜苏·托纳·康登的名字。如此一来,伊瓜苏·托纳·康登医生将作为汤姆博士研究项目的参与者,以及辅助人员,出现在医学杂志上——有了这个身份,以后安锋捡起医生这个职业,会赢得更多的……尊敬。

文件签署完毕后,伊莉·苏伦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失误,她收好文件,扭过身去,咬着下嘴唇看着尼罗河水许久,她轻声说:“对我们老师汤姆博士的死亡,已经鉴定为意外事故,这就是说,对他的调查已经终止。”

安锋叹了口气,安慰道:“也许是:调查转入了更高保密级别,你我无法获知而已。”

伊莉·苏伦跟着叹息一声,补上一句:“但愿吧噢,对于老师所进行的两具人体试验项目,拨款委员会认为该试验项目最好不要公开,因为涉及人体项目,咳咳,你也知道的。所以我们这次只公开涉及医药、医理部分的成果,这样,也可以告慰老师的遗属。

当然,我们的研究项目公开后,会有一些国家奖金,校奖金等等。研究成果——尤其是关于长寿药、基因矫正,以及再造骨骼等医学项目的成就,可能会有药企来上门收购专利。当然,还会有几所大学发放讲师、教授聘。

我的上司已经容许我隐瞒特工身份,接受大学的聘任担任讲师。如果你也想去大学待一段时间,也可以向你的上司提出申请。

至于专利分享上面,老师的遗属当然要拿大头了,研究所也会获得一部分利益,接下来的利益谈判……我能及时找到你吗?”

安锋轻轻摇摇头:“我不保证自己能及时露面,因为我不能保证当时是否在执行任务。至于其他……我可以签署一份授权,授权你代替我谈判。而我所要求的也不多,只要有百分之一的股权,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要求拥有百分之一股权,是为了显示我在研究项目中的存在,这是我的底线。只要满足我的底线,其他的我无所谓。

至于去大学任教的聘嘛,如果有大学发聘,我可以答应担任临时客座短期教授,偶尔去大学里隐藏一下也不错,但除此之外,企业的聘就由你推绝吧。你也知道的,我不适合频繁公开露面。”

再度签署了几份授权,伊莉·苏伦与安锋握手告别。离开的时候,苏伦小心地看了看安锋的脸色,问:“你不想知道另一具试验体的情况吗?”

安锋平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你会说吗?”

苏伦抿嘴一笑,坚决的摇摇头,而后冲安锋挥挥手,钻进了自己的小轿车,汽车迅速汇入桥上的人流中。

拉维耶在刚才的交谈过程中一直一言不发。在埃及学习了一个学期,她的英语水平已经跟上来了,她大致听懂了两人的交谈,然后根据想象猜测出交谈的内容——原来自己的“丈夫”参与了一项科学研究,是关于长寿与基因矫正方面的。

原来自己的“丈夫”还是一位医学家,不是间谍,不是美国佬的特工。

拉维耶脑海中转了转,想象着将自己身份化暗为明的手段,但她随即叹了口气——做人要感恩,医生将她从费卢杰泥沼中拯救出来,今年年初爆发的费卢杰械战令人不寒而栗,城市巷战结束后,整座城市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房屋都摧毁了,死伤人数难以纟+,如果拉维耶与萨米拉她们还与家人待在费卢杰,也许现在她们就是一具尸体了。

好吧,拉维耶可以不说。按照约定,她在开罗求学期间是以有夫之妇身份求学的,这可以⊥她免去很多麻烦,免去很多骚扰。而上完学后,按照约定她可以以夫妻分居过久的理由提出离婚要求,顺理成章的恢复单身。

到那时再说吧,现在头上有个丈夫,至少生活费与学费可以得到保障……拉维耶并不知道,她那点生活费与学费,与安锋这次行动所获得的酬劳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拉维耶与安锋又在桥这边停留了五分钟,两人重新横穿马路回到了对面,重新开动汽车向……沿着尼罗河大道向亚历山大港方向开去。

有了汽车则意味着人的活动距离增大,原先人依靠两条腿,只能在家周围五公里的范围内活动,依靠城市交通虽然可以走的远一点,但毕竟不方便,有了自己的汽车之后,车程四小时之内,都是可以随意移动的距离。心一动,脚下一脚油门,就可以抵达想去的地方,比如亚历山大港。

在亚历山大港,安锋找到预存在那里的一辆玛莎拉蒂汽车,这是阿拉伯富豪最喜欢的车型,安锋开着车作前档,拉维耶开着车兴奋地跟在后面,一路叫嚷着回头她也开开这辆车玩。

这辆玛莎拉蒂是需要停在城北高尚住宅区内的,它将是安锋名义上的座驾,而安锋名义上在亚历山大港上大学,如果他这次被人跟踪了,跟踪者会发现安锋对亚历山大港特熟悉,而他上学期间使用的汽车被扔在当地朋友那里,汽车后备箱则塞满了“学生行李”。

当然,安锋目前还不能曝光他那套城北高档公寓——有好房子不住,偏要居住在老城区混乱的居民住宅,这会引起怀疑的。所以玛莎拉蒂车开回开罗市内后,一名当地接应人员开走了安锋的玛莎拉蒂,安锋只是从车上取下了自己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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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六十九章 竟然是“第三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竟然是“第三人”

这一番折腾,回到安锋在老城区的蜗居后,已经是夜里了。

不,它比任何高楼还要雄伟,月亮只不过挂在它的塔尖。

开罗的夜晚才是真正具备活力的夜晚,白天,酷热的沙漠太阳让人感觉置身蒸笼,哦,蒸笼已经难以形容开罗的炎热,因为这里气候极度于燥,汗珠一冒出体外立刻会被蒸发,所以开罗的炎热让人没有汗流浃背,但是那种于热却让人从心里的燥、燥的心烦意燥却没有一滴汗。

唯有到了夜晚,凉爽的尼罗河季候风吹拂过来,整座城市点亮了城市灯火。暮色苍茫中,宣教塔上催人祈祷的喊话音悠长而不紧不慢,在过去的数千年间,这个嗓音的语速从来没有改变过,令人觉得即使到了世界末日,开罗城市的节奏依然是这样的不紧不慢。

小夫妻两人今天长途奔袭了一通亚历山大港,拉维耶欢快的整理自己的收获,整理安锋从亚历山大带回来的行李,一边整理一边像一名普通阿拉伯妇女一般,嘴里唠叨着不停说着家长理短生活烦恼,安锋像一个阿拉伯丈夫……不,阿拉伯丈夫这时应该抽着水烟,对妻子的唠叨哼哼哈哈不表态,但安锋这时是间谍,正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老城区屋顶纳凉的埃及人,以及在庭内,在街道上悠闲纳凉的普罗众生。

他在注意观察这里人说话的身体语言。

扮演好一个当地人,就要了解当地人说话的细微体征。而埃及人说话的身体语言很奇怪。大部分男人还算正常,不过,女人们说正经话的方式,让安锋看来极度不正经。

比如这里的女人,当她严肃起来,准备对你说一些郑重其事的话,她会习惯性的歪着脑袋,眼睛一挑一挑的,用含情脉脉,全心信任,全心依赖的柔情蜜意盯着你的眼睛,为了加重她们说话的语气,她们的眼角不时飞挑着——这种动作在国内称之为“抛媚眼”,或者称为撒娇献媚。

但这种说话的身体语言,却是埃及妇女最严肃的交谈动作,她们用这种身体语言显示:咱没拿你当做外人。

拉维耶现在还没有学会这种说话方式,所以走在人堆里,别人一看就知道拉维耶是外来居民……

好吧,安锋这次不扮演女人,他也没必要提醒拉维耶一看就是外国人。他把望远镜转向男人,在这个夜晚乘凉的时刻,男人们全在无所事事闲聊,倒是女人很辛苦,即使闲聊她们手上也有活,或者在洗衣服,或者在彼此梳头,或者在清理地毯、墙毯、挂毯,以及准备明天开店要卖的货物。

埃及男人真幸福,他们只要赚钱回家,回家之后他们就是绝对的大爷,埃及女人能把他们的丈夫伺候到牙齿上,而且唯恐丈夫不满意……

这时候,安锋房间内的喇叭放着萨克斯的声音,音乐声有点于巴,但听起来仿佛就是安锋白天演奏的乐曲。音乐声的间隙中,拉维耶还在不停地叨叨:“我觉得我们不适合住在这里,我们白天基本不在家。这里的房子,一个大混住了很多人,没人在家极不安全。东西多会儿丢的你都不知道。

当然,我承认,如果我们的房间二十四小时有人的话,屋里无论放什么都不会丢失,开罗人从不当面偷东西,他们这一点节制还是有的……

今天我们整天出去,回来后我觉得门窗被人动过,你不这么认为吗?回来时我发现有扇窗户插销没关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没关好窗户就离开家呢?肯定是有人进来过,出去时没有关好窗户。虽然房间内没有丢什么东西,但我们也没有把贵重物品放在家里,你说是不是。”

稍停,拉维耶看到没有得到回答,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安锋,问:“皮埃尔,你说,你参与的研究项目是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出面站在领奖台上,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不可以”,安锋收起了望远镜。

房间里确实有人来过,但安锋并不指望自己的房间能够保密,他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如果你不放心家里,不如把你的母亲接过来,帮我们看房子吧,或者,你还有什么其他亲属推荐?”

拉维耶高兴地跳了起来,她热烈的扑向安锋怀里,一边亲吻着一边说:“你真好,我在这城市一个人都不认识,如果能有一个……我可以把我姑妈接过来,她肯定愿意来埃及。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安锋拍了拍拉维耶的肩膀:“不着急,你姑妈办手续也需要几个星期时间,我跟你说一下这几个星期的安排,这几个星期我们主要熟悉一下周围的街道,你开着车,练习钻小巷的技巧……”

于是,接下来几天,安锋与拉维耶向一对热恋中的小青年一样,手拉着手转遍了老城区大街小巷,他们见到小吃摊必定过去尝一尝味道,见到咖啡馆必定过去坐一坐,见到小商铺,必然过去挑拣一下小商品……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这对小夫妇很是结识了一群开罗老住客,而在这些开罗老人眼中,安锋的国际象棋技术受到了很高的评价,以至于最后几天两夫妻搭伴出去,路边咖啡馆里经常有人招呼安锋过来杀一局。

七天时间,这对夫妇似乎将老城区逛了个遍,然后他们仿佛想起了什么,决定去亚历山大港玩几天,拉维耶将她的微型车托付给邻居,她终于开上了玛莎拉蒂,两人一起进入了亚历山大港港口区的高尚住宅。

这是一座有七千年历史的古老港口,港口区沿海一面还残留着中世纪时代留下的雄伟石堡,石堡上还有几尊肚子大炮口小的拿破仑炮伫立在那里,也就在拿破仑大炮附近,安锋按住了拉维耶的肩膀,他目视着崖壁外滔滔的海水,轻声叮嘱:“回到房间,你把门锁好,假装我仍然在房间里,我出去办点事,大约五日后返回。”

拉维耶是玩的忘了时间,安锋一脸郑重,她这才想起:“呀,你老师的研究成果已经公布了吧,我竟然没注意几天前有什么重大的医学成果公布……”

安锋拍了拍拉维耶的肩膀:“别管了,记住我的话。”

两人相处一段时间了,拉维耶觉得自己可以随意点,她提着小心,大胆的问:“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原因使你不愿在演讲台上露面?”

安锋摇摇头:“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

好吧,大男子主义的阿拉伯人非常可恨,但这是传统。传统上,拉维耶还不能追根问底,她只能默默忍受。咬着下嘴唇,满腹委屈的拉维耶跟着安锋回到了宿舍里,安锋先是一番大肆采购,让附近超市的人都看到自己的存在,他买了最新款的液晶电视,买了先进的影碟机,而后又买了足够的红酒、足够的饮料、足够的新鲜食物。

“你的姑妈这几天,估计能办好出国手续,你让她到亚历山大港来,等待的日子里,如果你在房间里呆不住,那就出去购物,如果别人问起你,你就说:你打算给姑妈开一个欢迎会,至于我,我在房间里玩游戏。”

这年头,埃及比较流行的网游是魔兽,在埃及网吧里可以看到几十位大叔一字排开坐在电脑前,痴迷的玩着电子游戏,而屏幕上不停地闪动着爆炸的火花以及电弧……

拉维耶犹豫了一下,她也很痴迷魔兽,因为不会玩魔兽她跟同学之间就连交谈的话题都没有,所以她迟疑了一下,弱弱的问:“不如我们买两台电脑,嗯,我们假装一起在房间里玩……”

这当然更好了。

这年头埃及最流行的电脑是苹果电脑,趁着还有时间,安锋领着拉维耶购置了两台最高档的苹果电脑,其中一台他记住地址码,然后吩咐拉维耶:“这台电脑甭管发生什么,你不必过于惊讶。”

拉维耶歪着头想了想,好奇的问:“它会发生什么?”

安锋回答:“我有一位黑客同伴,他将远程操控这台电脑,然后在电脑上播放游戏进展画面,哦,还要加上我跟你的交谈声……”

拉维耶点点头:“这样也好,如果我玩游戏入了迷,身边时刻有你的说话声,我会感觉你人在身边……”

玩游戏的人一旦痴迷起来,是会忘了时间的,拉维耶连安锋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等她觉得肚子饿了,起身去冰箱寻找食物,这才发现夜色已经很深很深了。

这时候,安锋已经坐上了摩托快艇,向亚历山大港外围海域行驶,亚历山大港外,洋面上停泊着无数巨型油轮货轮,它们正等待着进入亚历山大港,然后获得排队进入苏伊士运河的机会。在这里十万吨的油轮只是小蚂蚱,百万吨的油轮也不少见,数百万吨的油轮同样繁多。

安锋的摩托艇在油料几乎耗尽的时候,靠上了一艘百万吨的油轮,油轮挂着巴拿马旗帜,安锋的摩托艇贴上去的时候,轮船上有人打来灯光信号,安锋随即用灯光回应,等他登上油轮,一名个头与他相差无几的男子接过了他手上的手电筒,爬下船舷,给摩托艇重新加满油后,向着亚历山大港驶回。

而安锋这时已经站在油轮巨大的舱面上,这艘百万吨油轮船甲板面比航空母舰还要巨大,为了安全起见,油轮的油舱被分隔成许多水密舱,每一个隔离舱都有篮球场大小,这时,其中一个隔离舱舱盖掀开,舱里传来引擎嗡嗡的响声,五分钟后,舱内隐藏的升降梯升到与甲板齐平,一架水上飞机正停放在升降梯上。

这艘油轮的船主并不认识安锋,同样的,安锋也不认识他,两人在夜色中见面,只是为了实现一个交易而已。

如今这位船主正殷勤的陪在安锋身边,热心的问:“你需要挂几个副油箱?这架飞机动力很不错,如果你的航程太远,你可以悬挂四个副油箱……”

安锋点点头:“那就挂四个。”

船长噎了一下,马上又小心的提醒:“挂上四个副油箱的话,你的起飞技术必须非常好,嗯,你知道,携带了太多的油箱,起飞时升降舵会非常沉重。

“我的飞行技术没有问题,我只担心你的飞机质量。”

双方又斗了片刻嘴,油轮上的吊车吊住了飞机,安锋钻到飞机里,让吊车把飞机连同自己一同放到海面上,船长与安锋在通话器里彼此道别,安锋启动飞机让飞机低速滑行,绕过了一重重船影,等飞机开到空旷处,他慢慢地推动升降杆,加大油门,飞机的引擎轰鸣起来。

这是一架走私飞机,飞机的设计理念是飞行距离长,载货量大,至于起降是否容易不在设计考虑中,所以操控这架飞机必须有很高的技术……当然了,敢来驾驶走私飞机的肯定是飞行高手。

安锋费力的将飞机升入高空,由于飞机装满了油,它的身躯显得很沉重,安锋好不容易才将飞机升入平流层,而后转个方向用化名申请进入埃及空管领域,向着印度洋方向,向着空旷的大海深处飞去。

这段飞行持续了十一小时,等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安锋在海面上搜寻到计算机小猫发出的潜艇定位信号,他将飞机降落在海平面上,这时飞机上的四个副油箱已经甩脱,飞机机身轻了很多,所以安锋的降落平滑而流畅。

一个小时后,赶到汇合点的潜艇伸出了海面,当时恰好是正午,周围一千公里范围内没有人烟,男爵小姐爬出潜艇的时候,有点腿软脚软,她看到安锋在水上飞机上灿烂的冲她笑,不禁抱怨道:“哎呀,这个铁皮闷罐子,刚来的时候我还很好奇,但现在……这里实在太乏味了,我不知道你居然喜欢这样一个乏味的玩具。”

跟随男爵小姐鱼贯爬出潜艇的有七个人,全是克林顿家族的旁支远支,他们脸上同样有不见天日的苍白,见到水上飞机靠上潜艇,他们争先恐后的向飞机上爬去。

倒是男爵小姐停留在最后,她站在舰桥上,冲伸手接应她的安锋伸出手去,开心的说:“祝贺你,原来你叫伊瓜苏·托纳·康登,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杀手,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科学家。

哈哈,我这几天特别留意网上新闻,我通过潜艇上的互联网,全程观看了你师妹举行的新闻发布会,没想到,你的名字居然是研究小组上的第三席……

伊莉·苏伦前几天如期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了汤姆博士的研究成果——她没法不宣布的,汤姆博士用一年的时间,四处寻找“百分之一贡献者”,这项科研成果汇集了很多人的投资,必须公布出来那些人的投资才能得到回报。而研究所方面同样也希望公布研究成果,因为按规定,研究成果获得的利益,他们将享受其中的四成。

如今达成的利益分配方案是:汤姆博士遗属将获得研究成果的百分之三十收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由参与这个项目的几位研究者,几位学生,以及……研究当中的两个试验体分享。

当然,最后两个试验体,他们是不能公布于世的。

安锋本身是汤姆博士的学生,又用自己的身体进行了基因矫正试验,所以他在研究小组的地位仅次于汤姆博士、娜塔莎博士,名列第三,而苏珊娜则排在第四,接下来才是伊莉·苏伦,以及那些活着的、失踪的、不幸遇难的学生

这样的科学研究成果,一旦公布就是一件很严谨的事情。每一位参与者不仅要履历清楚,而且要有授权签名,如果本人不能亲自到场,则要有一张照片存在,同时附上对方履历。

伊莉·苏伦公布的时候,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安锋的照片公布的是侧面照,这张照片故意让安锋显得老了几岁,而苏珊娜的照片同样是侧面照,且长发飘飘的,遮挡了半个脸。

经过伊莉·苏伦这番处理,一般人可能认不出安锋来,更何况汤姆博士手非常狠,那些百分之一贡献者的名单是长长一块裹脚布,其中不乏富家子以及名人,那些人虽然无法到场,但相片上把自己弄得英明神武,一副美男帅哥形象,至不济也是一个帅大叔,没人会在意侧着脸的安锋形象。

然而这几天男爵小姐对这事非常关注,基本上,所有重大的科学新闻她都不曾放过,而基因科技的突破,又确实震撼,想不关注都难。在男爵小姐的留意下,她果然认出了安锋的头像。

安锋的露面恰到好处的引发了男爵小姐无限的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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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章 神鬼杀(上)

第二百七十章神鬼杀(上)

两人初见面时,男爵小姐看到安锋手上还戴着著名杀手组织的刺客戒指,而且身手敏捷,该凶残时毫不手软,她以为安锋必定是那位著名的刺客。

后来他接受安锋委托,等见到这艘潜艇时,她对安锋所说的话半信半疑,毕竟拿一艘核潜艇来哄骗她,未免阵势太大……当然,也许安锋依然是个杀手,这艘潜艇只不过是安锋在某次行动中夺得的战利品而已,他找自己出面开走潜艇,是为了便于今后销赃。

虽然这样猜测,男爵小姐还是希望这潜艇确实是安锋老师留给他的遗物,一是因为……自己的男人是科学家,总比是杀手光彩点,至少前一种职业,她还能带男友出去并向别人介绍,而且如果后一种可能性成立,那么就证实安锋对她说了实话……男爵小姐虽然疯狂,但自己的男人向自己说真话,没有女人不喜欢。

就在这时,新闻发布会的出现仿佛拨开迷雾的一道曙光,男友是位科学家,想到这里男爵小姐就想欢呼……总算自己的眼光靠谱了一次。

这次新闻发布会公布的研究成果意义非常重大,几乎是里程碑式的科研突破,这样的科研突破不可能造假,因此

,安锋在这项研究中的价值……无可怀疑。

好吧,安锋之前的刺客疑点,就让他见鬼去吧。哪怕安锋仅仅在新闻发布会上放了一张露侧脸的相片,男爵小姐已经绝对信任了。那么,男爵小姐对隐藏这艘潜艇充满于劲……往上数十四代,不,从他们祖上成为贵族开始,克林顿家族成员中就不曾出过一个科学家,而且是赫赫有名的科学家。

没错,这艘潜艇确实是我男友老师的遗物,这是我跟我男友共同的秘密,我一定要把它藏好。

当然了,潜艇内的智能计算机智力很高,这艘潜艇确实还隐藏了很多秘密,在智能计算机的控制下,男爵小姐智能在几扇打开的门活动,但她认定,其余那些没有打开的门里,一定隐藏着最尖端的医学秘密……这该是多么有价值的东西啊,他老师研究的是什么?长寿术、基因矫正,以及完美骨骼——太伟大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男爵小姐身在这个地位,自然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她隐约知道一些大西洋小镇的秘密,她隐约知道大西洋镇是间谍学校所在,那么安锋身手不错,这也有合理解释——这个人也有特工背景,正如伊莉·苏伦目前在中情局工作一样。

男爵小姐心中还有很多话,但这些话在安锋牵起她的手时,都全不记得了。她只是甜蜜的望着安锋,轻轻地,别有意味的汇报:“这宝贝是你的了,我保证没人……很安全。”

安锋殷勤的,微笑着拉起男爵小姐的手,轻轻地行了个吻手礼,而后手上一使劲,将男爵小姐从潜艇舷桥上扯到水上飞机起落架浮筒,男爵小姐腰肢一扭,变得与安锋并肩而立,她指了指潜艇,正想问问安锋如何处置这艘潜艇,却见潜艇的舱口盖缓缓地降落下来。

等到舱盖合拢,潜艇舰艏部位传来嘶嘶的排气声,潜艇逐渐下沉……这时候,男爵小姐带着六位保镖已经钻到飞机里,站在浮筒上目视潜艇下沉的只有安锋与男爵小姐本人,安锋轻搂着男爵小姐,玩笑着说:“我说过,这是一个大玩具。”

安锋不问男爵小姐在潜艇上的经历,既然安锋不问,男爵小姐也没有开口澄清的必要,两人看着潜艇沉入水中,男爵小姐张了张嘴,但马上又把嘴闭紧了。

安锋伸手推着男爵小姐上了飞机,他也紧跟着爬上飞机,关好飞机的舱门后,他直接去了驾驶舱,启动飞机开始向澳大利亚飞去对于安锋会开飞机,男爵小姐一言不发,安锋对此感觉到很自在。

跟男爵小姐这样的人交往真是轻松,他们哪怕亲眼看到某些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但只要你不开口解释,他们哪怕看见一头狮子在餐桌上跳舞,他们也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飞行当中,男爵小姐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因为怕打搅安锋驾驶,她一言不发含情脉脉……当然,她很骄傲的看着安锋娴熟的操控这家走私飞机,这个时候她已经把所有疑问都忘记了,心中只剩下甜蜜与骄傲,以及欣慰。

飞机降落在澳大利亚海岸一个不知名的小岛,男爵小姐下了飞机,但她一回身,发现安锋还待在机舱内,她再度张了张嘴,眼睛眨了眨,仿佛突然明白了,便站在原地冲安锋挥了挥手,扬起嗓门问:“我还能见到你吗?”

安锋冲对方点了点头,然后竖起一个指头贴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动作:“会见面的,你有我的联系电话,过一段时间我会联系你的。”

男爵小姐二话不说,一转身,领着她的保镖离开了机场。

当男爵小姐的座驾驶出机场后,男爵小姐扭身回望安锋降落的位置,只见安锋像开汽车一样开着飞机缓缓向机场加油车驶去……男爵小姐猜测,安锋的飞机加满油后,他可能要重新回到潜艇上。

一个小时后,男爵小姐乘着飞机升入高空,向着意大利米兰方向驶去,而这个时候,安锋驾着飞机重新降落在海上,他点燃一根香烟,耐心等了片刻,只见周围的海水突然荡漾起来,潜艇黑魅魅的身躯缓慢的露出了海面。

安锋跳上潜艇的时候,回身启动了定时起爆器,他乘坐的潜艇潜入海面数百米后,漂浮在海面上的飞机突然爆炸,化为无数的碎片……

五天后的深夜,埃及亚历山大港,拉维耶刚刚结束了与战队伙伴的聊天,她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骨头卡巴卡巴疼,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又看了看钟表。

说实话,拉维耶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打游戏,她已经分不清今天是安锋离开后的第几天,她感觉浑身疲乏到了极点,决定暂时离开游戏,给自己做顿饭,活动一下四肢与肌肉。

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拉维耶拉开了冰箱,冰箱里的牛奶已经见底,饮料也没剩多少,通过这些食物的消耗量,拉维耶判定安锋应该快回来了,她把头钻进冰箱里,拉开下面的冰盒,寻找一点水果充饥,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周围变得寂静无声,似乎连电冰箱风扇的运转声也消失了。

抓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拉维耶关上冰箱,蹲在原地想了想,这时她身后传来安锋的声音:“玩够了吗,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拉维耶顿顿的点了点头,等点完头后她才回味过来,赶紧扭头欣喜地大喊:“皮埃尔,你可算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拉维耶直感到困倦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的手一松,那只咬了一口的苹果从她手里滑落,她昏沉沉的扑进安锋怀里,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

拉维耶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开罗老城区两人的那栋公寓里,窗帘都拉着,四周显得很黑暗,拉维耶感觉自己饿极了,她张嘴下意识的询问:“我睡了多久?”

安锋的话幽幽传来:“你的姑妈已经到了,我已经把她接回来了,你睡了两天两夜,现在是白天,你姑妈上街买菜去了。”

拉维耶伸了个懒腰,问:“有什么吃的吗,皮埃尔。”

安锋一言不发的端来一些食物,在拉维耶坐在床上吞咽的时候,安锋轻轻地补充道:“吃完了这些,你再睡一会儿,今晚我们有个宴会要参加。”

晚上的宴会是老城区一家居民的结婚宴,这里的婚宴习惯在太阳落山后举行,在这场婚宴上,安锋的萨克斯表演成了压轴戏,他对着新婚夫妇猛吹“最后一支玫瑰”,引得参加婚礼的宾客热烈鼓掌。

这种社交活动拉维耶第一次参加,她感觉这次婚礼是融入当地社会的象征,但对于安锋来说,婚礼只是……刺杀的辅助手段。

夜色可以掩盖很多罪恶,当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在庭里点起火把,阿拉伯肚皮舞娘的舞蹈引开众人目光的时候,安锋将自己的小妻子托付给宾客,自己借口去洗手间而告辞,他钻进洗手间里,关上厕所最后一个隔端内。

落内的婚礼的音乐引来无数小孩围观,不时有人端着一盘糖出去,对围观小孩抛洒——婚礼是在临街的落举行,这里的巷道都比较狭窄,此处临街的巷道属于老城区主于道,它比其他巷道稍好一点的是,它是一条单行道,可以绰绰有余的通过一辆中型卡车。

但仅此而已。

落两端的墙上常有刮擦的痕迹,这是车身过长的车辆,在转弯时不小心剐蹭到周围的墙壁上。这里因为巷道狭窄,车速并不高,两边的小打开门就是马路,一群小孩堵在别人家门口等待分糖果,这并不奇怪,这里的马路经常这样不通畅。

左右邻舍当中,有人听到婚礼音乐,手里端一盘糕点,或者一盘烘烤的点心之类的东西,也过来凑热闹。于是,落内不一会儿挤满了人。

人群不断地压缩肚皮舞娘舞蹈的空间,但音乐仍然激烈,肚皮舞娘的步伐仍然轻盈,她像快速掠过水面的蜻蜓一般,脚不沾地的在不大的场面内旋转着,舞蹈着,扭动着她的腰肢,快速地抖动着丰腴的肚皮。

其实,大多数肚皮舞娘仅仅在刚入行的时候,她们的身材还有点看头,但根据用进废退原则,肚皮舞娘们的腹肌要不了多久就会锻炼出来,故此大多数肚皮舞娘跳一段时间肚皮舞,她的腰肢便不再纤细,腹部肌肉也不再圆润耐看……想象一下,一个水桶腰跳起肚皮舞,有多少看头?

所以,积年的肚皮舞娘只能靠轻盈的步伐,以及优雅快捷的旋转来将客人们的目光从她们腹部吸引过去,而这家婚礼宴请的肚皮舞娘显然就是其中老手

安锋喘了口气,他扭身看了看厕所旁边的隔板。

这间厕所在二楼,位于走廊的拐角处,安锋所在的隔段是厕所的最后一个隔段,他的右手隔段之外是厕所的墙,这层墙壁之外就是旁边的落,落内,肚皮舞娘正在旋转着跳舞,一群迟到的邻居手里端着点心盘,站立在大门口,背靠大门的墙欣赏着舞蹈,等待音乐结束这才好向前祝福新郎新娘。这群旁观的人身后是婚礼小的墙、大门,大门之外就是过往的马路。

这时候,不仅婚礼小的大门外围满了人,附近的居民还爬在屋顶,站在乘凉的天台上围观婚礼小,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片黑暗,婚礼小内灯火通明,这个时候拉维耶正跟几名妇女凑在一起,彼此闲聊着各自的衣服首饰——这对婚礼夫妇是拉维耶与安锋四处购物时结识的。

所谓阿拉伯人好客,可能说的就是这个,双方几面之缘,对方便邀请拉维耶与安锋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他们发出邀请的目的当然不是图安锋与拉维耶送上的红包,在这里参加婚礼,没有红包哪怕带上一盘点心,带上一瓶红酒,或者捧一束鲜花,都可以来婚礼上热闹一番。

这是拉维耶首次参加当地人的社交活动,她很开心。比较起来,她与开罗人在语言上没有障碍,双方在百余年前甚至是一个国家——奥斯曼帝国,他们有相同的语言和文字,只是各个国家的口音略有不同,拉维耶的话在他们听起来像是一种方言。

但这不妨碍双方的交流,当地妇女们关心地询问拉维耶的婚姻生活,拉维耶对此避而不谈,当地妇女随即谈论起附近的特色商店,家中开有商铺的妇女则向拉维耶介绍自己家中的商品,谈话气氛热烈而融洽。

坐在厕所马桶上的安锋轻轻吸了口气,他脱下了阿拉伯长袍,露出里面一身劲装,长袍底下他带了两只手枪套,一支别在腋下,一支别在腰间脊背后。

他袍子内穿了一条三分裤,裤腿只到大腿膝盖之上,大腿上一左一右绑着两个黑色的长方形扁盒,他从左腋下拔出手枪,将手枪放在膝盖上,而后从大腿上解下一只盒子,打开盒子开始组装里头的长短管。

这些金属构件不一会儿在安锋手里组装成一只消音器,安锋的动作很快,消音器快速的拧上贝莱塔0运动手枪枪管之上。

贝莱塔0是一种运动员用的比赛手枪,它射出的是小口径步枪子弹,枪管没有制退器,所以每射击一发子弹必须采用手动退膛、手动装子弹,这不是一种格斗手枪,但这种手枪在消音器处上做得非常到位,原本发出的枪声就小,装上特殊的消音装置后,即使坐在射击人旁边,估计也听不到太大的杂音。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凯伦老城区没有路灯,老城区这片路只能靠居民窗户里泄出来的光亮过来照明,婚礼现场还在欢腾,肚皮舞娘已经跳到了高氵朝,周围的人聚集的更近,于是肚皮舞娘开始原地旋转,开始抖动肚皮跳起传统的肚皮舞。

不远处驶过来一辆皮卡车,皮卡车的车灯像利剑一样穿透了黑暗,车走的很慢,司机把脑袋探出汽车,不停地用右手拍打着车门,催促马路上的人让开,而在皮卡车后车厢,四名手持半自动步枪的男人们目光阴沉的看着街道上拥挤的人,他们虽然一言不发,但他们的存在加重了司机的威胁力度。

皮卡车后跟了三辆车,当先的一辆是敞篷吉普,吉普车上坐了四个人,除了司机之外,剩下的三个人一人持半自动,两人手持火箭筒。

吉普车之后是一辆高档奢华的铁灰色玛莎拉蒂,车头上的三叉戟标志在车灯下闪着寒星,这辆玛莎拉蒂车窗玻璃是半黑色的,所有的车窗都关闭着,车灯下,整个缓慢前进的身躯像一只无声无息潜伏接近的黑猫。

玛莎拉蒂汽车后面跟了一辆路虎车,这路虎车只是普通的路虎越野,它的车窗同样关闭着,只有司机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了竖在司机座旁边的自动改步枪枪口。

这支车队从刚一出现,安锋就举枪比划了一下,这时,他放下马桶盖,整个屁股坐在马桶上让自己身体保持稳定,而后从大腿另一侧绑的扁圆盒内取出一枚特制的子弹。

这枚子弹虽然同样是小口径子弹,但它除了底火托是铜色的,其余部分均是灰色。它的弹壳是用特殊材料压制而成,这种材料本身就是一种火药,开枪之后。整个弹体除了底火托,其他的都会燃烧殆尽。

小口径子弹的弹头同样是灰色的,似乎是一种不明材质的金属制成,但它却没有金属的反光,反复存放了多年,表面已经被氧化、钝化的金属材质。

马路上的车队行进的很慢,安锋的动作因此不慌不忙,他装上子弹的时候,听到隔壁隔段的门响,有的人吹着口哨哗啦哗啦的对着马桶撒尿,于是安锋也吹起了口哨……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一章 神鬼杀(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神鬼杀(下)

安锋吹着口哨举起了手枪,枪口慢慢移动着,指着厕所右侧的隔段。

没有人知道,透过厕所的隔段,透过厕所的外墙,透过落中为婚礼舞蹈以及观看舞蹈的人群,婚礼小所在的墙,安锋的超视感觉已经清晰地看到对面的马路。

这时,这对当先的皮卡车上,司机与乘客还在竭力的驱散人群,好在看热闹的小孩们也很自觉,他们不约而同的向路边闪避,于是,大多数人涌进婚礼小,让出路面让车队通行。

阿拉伯肚皮舞娘还在场中舞蹈着,这位肚皮舞娘非常火爆,她像旋风一般从庭的这一头舞蹈到另一段,每位男性宾客都享受到了她的媚眼与飞吻。当她再度掠过庭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大街上静静驶过的三辆车。

前两辆车是黑色奔驰,第三辆是银灰色玛莎拉蒂,这辆车后面还坠了一辆路虎越野,四辆车静静地穿过街道,遇到横穿马路的人群没有鸣喇叭,只是停在那里等待行人离开。

中的公用厕所设置在四方小拐角处,它位于二楼。安锋虽然坐在马桶上,但已经稍稍有了居高临下的射击角度,他的超视感觉继续延伸,进入玛莎拉蒂车内,看到车后座坐了一名肥胖的阿拉伯人,这位阿拉伯人穿着西装,叼着一根雪茄,正在俯身开大空调的通风口。

就是现在,安锋的超视感觉快速回拉,从涌涌的人头,从不断移动的身影当中寻找一条射击缝隙寻找一条子弹通道。两秒钟的间隙内,子弹通道出现了,安锋屏住了呼吸,以至于口哨声稍稍中断,但他在扣动扳机的时候,用力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这声口哨竭尽所能的用尽肺活量,口哨音起先是不断地拔高,等到最高处开始婉转百折的发出连续的颤音,仿佛百鸟欢呼,仿佛群莺飞舞……

这个时候,玛莎拉蒂车内的胖子抱怨了一句,他终于够着了空调通风口,稍加调整吹风方向后,他的身子重重的向座位移动,闭起眼睛享受车里的宁静——在他抱怨的声音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颗子弹无声无息的破开车体,钻入他的太阳穴内。

这颗子弹似乎忽视了物质作用力,它毫不受阻挡的从胖子另一侧太阳穴穿出,接下来它再度穿透了汽车另一侧车壁。如果当时时间终止在汽车被击中的那一刻,如果当时从安锋的手里发一束激光,这束激光会笔直的穿透厕所的隔板,穿透厕所的墙壁,而后越过庭内涌动的人头,穿透庭临街的墙壁,再穿过汽车的车身,从另一侧飞出……

然而时间不能终止,车队继续移动着,婚礼所在的庭,人们不时走动着,彼此交谈,彼此相互自我介绍,还有人不停地上前祝贺新郎新娘,于是,透过安锋留在厕所隔段与墙壁上的射击孔,你只能看到子乱糟糟的人影……当然,如果穿透这几个洞眼还能看到中情景的话。

车队里坐的那位胖子,其实不是安锋的刺杀目标,他是刺杀目标的“外联人”,安锋的刺杀目标比较深居简出,他讨厌现代化,房间里没有装电话没有互联网,认识的人只有数年的交往,才容许对方进入自己的隐居地,所以目前刺杀目标隐藏在何处,情报机关并没有确切的信息。

情报机关仅知道,刺杀目标那庞大的金钱帝国,是通过几位忠心耿耿的职业经理人维持的,刺杀目标并不于涉公司的日常经营,他像苦行僧一样,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修行。

然而这位被刺杀目标并不是完全离世别居只注重自己道德修养的高尚人士,他需要为几架民航客机的被劫持负责,他的资金支持了自杀炸弹腰带的研究。目前,这位刺杀目标正在四处寻找核弹或者脏弹,有消息声称,刺杀目标的一名手下已经前往乌克兰,据说他们在乌克兰买到一枚前苏联遗失的核弹。

如何阻止乌克兰的买卖行动那是别的小组的事情,安锋的任务是阻止交易的资金供给,这个任务有点意外,确切的说它是违法的,一旦行动曝光,没有任何人敢庇护他。

安锋已经在开罗待了一周,在这一周内,貌似他带着拉维耶满开罗闲逛,但实际上他的行动始终围绕着刺杀目标的几个外联人员转悠,他一直在等待外联人员与刺杀目标的联络,但他始终没等到。

而另一方面,据说“乌克兰行动”已经进入最后关头,刺杀目标已经跟疑似交易人接触,于是,芮恩再三催促安锋必须抓紧口袋,切断交易者的资金供给……但安锋的刺杀目标迟迟没露面,没有人知道他藏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他的下一步行动。

所以安锋只能进行打草惊蛇了。

这次刺杀行动是一次打草惊蛇行动,安锋这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敌方迟迟没有露出破绽,他只好用这种粗暴手段惊动对方。反正任务的目的是阻止资金链传递,消灭其中一位重要的会计总监,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而车里的胖子就是那位刺杀目标愿意接见,并托付以重任的财务管理人员。

这时候小的音乐还在继续,但声音已经减弱,旁边隔段撒尿的人口哨声停顿了一下,安锋的射击虽然听不到枪声,但木板镶起来的厕所隔段还是抖动了一下。

旁边撒尿的人已经喝得醉醺醺,安锋接下来的口哨声让对方以为刚才的动静是安锋准备跟他斗口哨,于是这位撒尿人也直起了腰,他一手撑着腰,另一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先是深深地吸气,腹部鼓胀起来,而后这人眯起了眼睛,舌尖一顶上颚,同样吹出了一声悠长而逐步拔高的口哨音。

这里的口哨音已经吸引了走廊内准备撒尿,或者站在走廊居高临下欣赏舞蹈的男人,他们聚集在厕所周围,有些人还把头伸进厕所里,竖起大拇指,憋着气为吹口哨者鼓劲。

嘹亮尖利的口哨声中,安锋快速的拆解着射击手枪,绑在左右大腿上的扁形盒子恢复了原状,安锋将射击手枪插回枪袋内,然后他套上阿拉伯长袍,将射击留下的底火托扔进马桶里,拧开马桶龙头,水声哗哗的冲走了子弹底火托

点燃一支烟以便驱走淡淡的火药味,这时隔壁的撒尿男已经有点声嘶力竭,口哨音变得后继乏力,安锋拍了拍自己的阿拉伯长袍,感觉不到异常,他吸了口气,准备再度吹口哨。

这种阿拉伯长袍是专为隐藏武器设计的,美军在伊拉克的时候,曾从妇女的长袍里搜出了三只火箭筒,而这位妇女表面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长袍飘飘的,一派潇洒气氛。

三只火箭筒都能放下,两支小手枪自然不成问题,所以长袍外看不出藏东西的痕迹,安锋等到隔壁的人嘴里再也吹不出口哨音,他嘬起嘴唇,口哨接上了对方的尾音……

好吧,这种比赛口哨的争斗实在乏味,实在毫无趣味,双方你来我往进行了几个回合,撒尿男用尽了全身力气,几乎快要瘫倒,安锋笑盈盈的推开了厕所隔段,走到洗手池边平静的洗手,围观的男人们愣了一下,立刻热烈的鼓掌欢迎安锋的胜利。

两人的口哨声谁强谁弱这有点难以评价,但一位男人已经累趴下了,安锋还能活蹦乱跳,脸不红心不跳的走出来洗手,谁高谁下众人一目了然。

接下来自然是例行的祝贺,以及彼此的拉拢感情,这没有什么好叙述的,但安锋因为这场胜利从而被附近居民接纳,这是肯定的,附近的几个阿拉伯男人端着酸奶,端着各色饮料,以安锋为中心聊着阿拉伯家常,聊着黎巴嫩科威特等地的景色,或者聊聊自家小铺自家孩子。

一刻钟后,以皮卡车为首的车队已经行进到尼罗河码头,这是一处私家码头,短短的栈桥尽处停泊着一艘中型渔船,船上守着两个人,皮卡车上的保镖跳下去与船主交谈几句,过来敲敲车窗,招呼自家会计师下车。

第一次敲击车窗车内没有动静,保镖手里加重了力气敲了第二次,但马上他停止了敲击的动作,招呼自己的伙伴:“拿个手电来。”

这时候,皮卡车上跳下的人都或远或近围成半个圈子,簇拥在另外两辆车周围,他们的戒备工作让路人不敢靠近这处私家码头,听到保镖头目的招呼声,路虎车上跳下一名保镖,他手里拿着一盏野外探照灯,快速跑到玛莎拉蒂车跟前,保镖头目拧亮探照灯,照了一下车身。

车前门与车后门之间的立柱上,怎么出现了一个圆洞?这圆洞口还很光滑

保镖头目用探照灯光照亮圆洞口,他调整着灯光入射角度,马上他察觉了车内壁出现的洞,透过这个洞,两个洞口连接成一线,保镖头目恐惧的看到了车里……

这次,保镖头目敲窗的工具换上了枪柄,他猛烈的用手枪枪柄敲击车窗,压低了嗓门,严肃的催促道:“马哈德先生,你还好吗,快把门打开。”

连续喊了几声门里没有动静,保镖头目立刻招呼一位手持半自动步枪的同伴:“把车窗砸开。”

这是辆防弹汽车,车身后部是全封闭的,只能由里面人打开,外面的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车窗捣碎,然后他们看见胖子马哈德静静地斜躺在汽车后座上,他脸上的表情很安详,仿佛陷入了沉睡,而汽车后座上没有一滴血。

保镖头目悄悄松了口气,没有流血这说明马哈德先生转念一想,保镖头目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不对,刚才那么剧烈的撞击窗户声,马哈德先生都没有苏醒,看来……

保镖头目举着手电筒扑入车内,他摇了摇马哈德先生,依然没有摇醒马哈德,他用手电筒仔细检查马哈德的身体,然后他看到了左右太阳穴的贯穿伤口

不对劲,这一切不对劲。

子弹穿过马哈德的脑壳,脑组织与体内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没有一点溢出,伤口很光滑,没有烧灼的痕迹,也没有流血,如果不是清晰的洞口,保镖头目会觉得马哈德并没有受伤,事情一切还保持正常。

用什么样的武器可以射穿车体,穿透马哈德坚硬的脑壳…接下来,保镖头目在车门另一侧发现了贯穿口,这说明弹头已经飞出车外,落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嘶——”保镖头目深深地抽了口冷气,是反坦克重型狙击枪射出来的子弹吗,唯有这种重狙有力量贯穿防弹汽车坚硬的外壳,但这种武器非常庞大,携带起来很麻烦。

保镖头目脑海中快速回忆着沿途经过的地方,不,这并不是重点,车队沿途在老城区行进,老城区全是五百年前,甚至数千年前建立的石头房屋,基本上是二层小楼,没有太高的制高点,而这时,几乎所有的楼顶都站满了夜晚纳凉的老百姓,此刻不可能找到一片没人的地点,架设他长大而笨重的重型狙击枪。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马哈德先生坐在车里,对方怎么能在车外看清车里的马哈德,看清马哈德所在的位置,然后准确瞄准,击中车内的马哈德?

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一台大型的红外线夜视仪,这台红外线夜视仪需要的能量很巨大,大约需要一辆电瓶车来为仪器供电,沿途似乎没有停放在路边的车辆,沿途都是单行道,都是狭窄的小巷子,路边不可能有停车的位置。

车身上的弹孔很小,这不是重型狙击枪射出的子弹。

重型狙击枪嘛,有时候称之为重型狙击炮更为合适,因为为了让弹头获得足够的动能,重狙的子弹设计的很胖大,粗粗一看,跟军舰上的快速机关炮体积差不多,所以你把它称之为炮弹也不为过。

重狙的子弹能量充沛,击打在坦克身上,造成的是金属撕裂伤,它贯穿坦克车身后,常常造成车内金属碎片四处飞舞,而金属断裂也会发出巨大的响动,陪同的人不会毫无所觉。

保镖头目叫住玛莎拉蒂的司机,对方此时已经惊呆了,坐在隔音玻璃前的司机拼命回忆沿途的情景……嗯,遇见了一头横穿马路的驴、几头骆驼、几个回家的妇女、一场婚礼、路边下国际象棋的棋摊……

不,沿途没有任何异常。

皮卡车后箱的保镖们也在拼命回忆,他们同样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异常,车子一直在走,虽然沿途的交通状况不好,车速一直提不高,但车子一直处于移动当中,没有过多的停顿,他们是开路者,嘴里发出的驱赶声有时比汽车引擎还大,他们没听到身后的汽车发出任何异常的声音。

路虎车上的保镖也在会议,玛莎拉蒂车就在他们前方,他们没看到车身冒出子弹头撞击的火花,黑夜里,这样的火花会很显眼,但保镖们发誓没见到过

吉普车上的保镖始终有人盯着身后的车,他们同样没见到任何异常……

一番询问下来,保镖头目惊悚了,他想了想,立刻示意周围的保镖离他远一点,在不远处布置警戒线,而他则悄悄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铃响了九响,保镖头目几乎失去耐心了,电话这才被人接起,一个不紧不慢的嗓音开口问:“哪位找我?”

保镖头目赶紧低声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而后迅速补充:“有人告诉我,紧急情况下可以拨打这个电话,现在出现了紧急情况。”

电话那头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十五秒钟过后,保镖头目几乎以为对方挂上了电话,电话那头才重新响起声音,刚才那个不紧不慢的嗓音平静地问:“你负责马哈德的安全,是吧?”

保镖头目明白刚才的沉寂是对方过去查阅资料了,他赶紧用力点头,并一叠声的复述着自己的职位与经历,而后压低嗓门,快速地汇报说:“马哈德先生遇刺了,就在刚才,嗯,据此大约四十五分钟的样子,不对,也许有一个小时”

电话里的声音不耐烦的质问:“到底什么时间,说确切点。”

保镖头目咽了口唾沫,耐心的解释:“按照行程,我们今天要把马哈德先生送到游艇上,就在刚才,大约四十分钟前,我们的车队抵达了码头,然而马哈德先生没有下车,我敲击车窗没有得到回应,然后我发现了车身上的弹孔…

我用了半个小时砸开车窗,进去检查后,我发现马哈德先生已经遇刺,子弹穿透了车身,穿透了马哈德脑壳,弹头从另一侧飞出,车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那两侧的弹孔。

是的,马哈德先生没有流血,那枚子弹仿佛冻住了马哈德先生的脑壳,弹孔外的皮肤很光滑,依然保持着皮肤弹性……我无法解释这个现象,这场刺杀很诡异,是的,诡异,以我多年的军事知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二章 顺藤摸瓜

第二百七十二章顺藤摸瓜

保镖头目快速将他发现的异常现象总结一番,而后解释:“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一路行进,我特别注意到沿线不可能存在射击角度。

另外,不应该啊,不应该有人知道马哈德的行程安排,更不应该有人隔着玻璃看清车内马哈德的动作,并将子弹准确击中他的额头。

杀手只打了一枪,只有一枪,我们在车身只找到一个贯穿弹孔。只有一枪啊。他只用了一枪就击中了车里的马哈德,你能相信吗?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我坚信杀手没有任何辅助设备,我们沿途没有遭遇红外线夜视仪的窥探,不可能存在大型狙击枪阵地,我们封住了所有的射击角度,我们的车沿途没有任何停顿,而在这苍茫的夜色中,我们经过的巷道里甚至没有路灯。

我至今无法判断那一枪是在什么时候射击的,所以我无法确认马哈德先生何时遇刺,我们一个小时前出的门……

噢,是一个小时十七分钟之前出的门,我发现马哈德先生遇刺是在四十分钟前,我快速检查了现场,询问了相关人员,然后,没办法了,给你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又问:“那辆车还能开吗?我是说那辆被击中的汽车。”

保镖头目压低了嗓门,快速回答:“车身上的弹孔很小,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汽车的引擎也完全正常,它可以开着去马德里。”

电话里的声音立刻下令:“你们面前的那艘渔船有冷藏设备,你把马哈德的尸体运上渔船,让船主冷冻起来,你把手里的人分成两拨,一拨人开着车去亚历山大港,另一拨人护送马哈德的尸体。你,亲自带队开车,剩下的人手全部丢在码头,别管他们了,把那辆汽车与马哈德的遗体送到我这儿,是你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

稍停,电话里的声音补充道:“别跟我联系了,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

对方一说完,立刻挂上了电话,而保镖头目手持电话惆怅良久,这才指挥手下分成两拨,一拨开着那辆中弹的玛莎拉蒂车,连夜赶往亚历山大港,而另一拨则一个不落的登上渔船,渔船在夜色中调转船头,向尼罗河上游驶去。

保镖头目收起电话的时候,婚礼大中,安锋的脸色恢复了生动,他不再对别人的招呼只是敷衍的微笑,开始主动寻找人搭讪,言语也风趣起来。

刚才,安锋正在全程窃听保镖的通话。

这是一场刺杀行动,由于这场行动是违法的,安锋没有让他小组的成员参与,诚信记录完美无瑕的安锋如今有了计算机小猫,经过升级之后的计算机小猫,运用其强悍的运算能力,锁定了车队内每一个人身上的手机,他们的任何通讯联络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下。

保镖头目通话的时候,他与对方的交谈同步的传送到安锋耳道耳机内,因为注意力在窃听对方的讲话,所以安锋刚才显得精神很不集中,这让安锋站在人堆里,显得有点高傲,显得有点傲娇。

说实话,人的气质是一种很特殊的气场,安锋虽然外表打扮与阿拉伯人毫无两样,这几天他还在努力观察阿拉伯人的身体语言,如今他说起话来做起事来,完全看不出破绽,整个一副埃及开罗人的土著模样,但他的气质是无论如何掩饰不住的。

安锋身上的穿着毫不起眼,普通的阿拉伯长袍而已,但素有洁癖的安锋已经习惯了如何进食,如何喝酒,如何吃烤肉,他的动作很优雅,汤汁汁水丝毫沾染不到身上,与那些醉醺醺、手举酒杯舞蹈,把自己身上的长袍弄得皱巴巴,弄得汤水淋漓的阿拉伯宾客相比,他的洁净显得格外醒目,而且随着时间越久,这种独特越发鲜明。

安锋的外形也不差,标准的人类身高,在平均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开罗人当中如同鹤立鸡群,而结束窃听工作后,他的精力也转移到婚礼现场,受到严格训练的安锋一旦学着讨好人,那是何等言语生动、谈笑生风,于是,不一会儿工夫,一群年轻妇女也围拢过来,开始寻机搭讪。

这情景落在拉维耶眼中,自然是醋意浓浓,她赶紧告别了女伴,过来与安锋并肩而立,作一脸幸福状,如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安锋怀里,向每一个过来搭讪的妇女宣布自己的存在……

这场婚礼一直持续到黎明,黎明时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宾客们对安锋这对年轻夫妇印象深刻,他们几乎忘了安锋的黎巴嫩身份,完全把安锋当做开罗本土人,不过是那种较富裕的开罗人。

妇女们谈论着拉维耶身上的首饰,以及那位年轻丈夫的风度,她们共同认为,小丈夫皮埃尔·萨马哈是一位风趣幽默,很有前途的金龟婿……

这时候,已经回到住所附近的安锋看到自己房间透出的灯光,他拍了拍拉维耶的肩膀,拉维耶也同时看到了灯光,她欢呼道:“啊呀,姑妈在等我们回来。”

安锋及时插入,问:“我给你的钱还有剩余吗?”

拉维耶停住了脚步,她想了想,回应道:“这几天都是你掏的腰包,我几乎没有特殊的开销,你说的钱是那堆零钞吗,它们还在,我只花了一点点,其中一点点。”

安锋再度拍了拍拉维耶的肩膀:“好吧,咱们可以分手了,今后如果有别人问起我,你知道该怎么说。”

拉维耶如同万丈高楼失了脚,心中顿时空落落的,她颤声问:“发生了什么?我……我做错了什么?”

安锋一脸的平静:“你已经顺利地进入大学,你的姑妈已经接来了,可以在这里照顾你,我也在这里露了个面,你有熟人可以证明你丈夫的存在……这一切不是很好吗,所有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稍停,安锋又补上一句:“你有了一笔零花钱,你以后的学费会由基金组织及时支付,你的当地信用卡每月会打入一笔生活费,什么时候你打算离婚了,就按我们的约定发送律师函,你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拉维耶嘴唇哆嗦,她说不出话来。是啊,安锋把一切都安排妥了,拉维耶是以结婚的名义出国的,安锋的及时出现证明了那段婚姻,现在他似乎可以按计划消失了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拉维耶还有满肚子话,她想挽留,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只能无语哽咽。

安锋必须走,因为马哈德的保镖在五个小时前已经分成了两队,三个小时前,其中一队抵达了亚历山大港,那队人马身上的手机信号迅速消失,而沿着尼罗河上溯的渔船,也在黎明时分处于静止状态,安锋必须过去看看。

“这两栋房子随你处置,不过我建议你两年后再出售或者转租,转租后的收入全部归你,我不过问了”,安锋冲拉维耶挥了挥手,轻轻地将拉维耶推进内,最后叮咛道:“保重自己,要快乐,要幸福。”

安锋的东西全部收拾在另一辆玛莎拉蒂上,他从亚历山大港回来就没有把这些随身物品重新搬回拉维耶宿舍,所以他现在可以说走就走。

玛莎拉蒂汽车已经加满了油,安锋找到自己车的时候,埃及新的一天开始了,在夜色朦胧以即将晨晓的转换间,清真寺的喇叭里喊起了催人晨祷的号子,这时候整个开罗灯火阑珊,但是此刻却是埃及最宁静的时刻,活动了一夜的开罗人即将入睡,早起的埃及人听到催人祈祷的声音,只会在原地跪下祈祷。

安锋在司机前座换下了他的衣袍,他换上了一身司机制服——买得起玛莎拉蒂车的人都不会自己开,他们怎会配不起司机,所以,从全世界范围看,开玛莎拉蒂的人只能是司机,当然,红贵族除外。

坐在玛莎拉蒂司机座,一身司机制服才是合适的,安锋等晨祷过后,这才发动汽车向亚历山大港走去,原本是打草惊蛇行动,向尼罗河上游行驶的渔船主要任务是交接尸体,估计交接行动会在河面上进行,而对方的首领则肯定隐匿在亚历山大港。

四十分钟后,计算机小猫汇报,进入亚历山大港那帮人的手机信号开始移动起来,安锋随即按照计算机小猫的指示,调整行驶方向向亚历山大东南郊行驶。

一个小时后,对方的手机信号重新停止,安锋开车来到东南郊一处废旧汽车回收厂,他在回收厂外犹豫了一下,这时,计算机小猫再度报告手机信号移动起来,安锋毫不犹豫的驾车进入了汽车回收厂。

到处堆砌的是撞毁的、破损的汽车车身,有许多汽车车身看起来还有八成新,估计这些汽车完全能够正常使用,但现在这些汽车却停靠在汽车坟墓内,静静地等待着毁灭的命运。远处,机器声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安锋开着车在汽车缝隙里艰难前进着。

按照计算机小猫的指示,他缓缓行驶到轰鸣的机器跟前,只见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磁力锤飞速的坠下,吸住了一辆汽车,这辆汽车被吸入半空中,磁力锤松开汽车,半空中一辆银灰色的路虎坠入废旧汽车处理槽内,安锋赶紧跳下汽车,他利索的一个翻身,跳到了自家汽车车棚里,随即看到空中再度飞过来几个磁力锤,两三辆汽车接二连三的坠下,埋住了那辆路虎车。

机器的轰鸣音很巨大,这个时候哪怕安锋扯着嗓子吼也不会有人听到,当磁力锤飞走后,两三架吊臂将粉碎锤移动过来,粉碎锤接二连三的锤击着汽车的车顶,紧接着,处理槽四壁开始移动起来,压缩处理槽内的废旧汽车,随着令人牙酸的吱扭声,那些汽车开始变形。

在压缩锤的反复锤击下,这些汽车被锤成了一个巨大的金属锭……安锋分明看到,有细细的鲜血从金属锭的缝隙向外流淌。

不过这不关安锋的事。

安锋笑了一下,重新钻回车内,驾着汽车离开这片汽车坟墓,他的车穿行片刻,最终停泊在一家汽车修理库门外。

这家汽车修理库似乎生意很好,门口人来人往的,颇有点川流不息的味道,安锋把车子在门口停泊了片刻,他凝聚精神利用超视感觉将屋里人扫描了个遍,随即重新启动汽车,向着城市另一端开去。

一个小时后,再度返回的安锋已经换上了一身阿拉伯服装,他像一个阿拉伯青年一般,腋下夹了个小跪毯,肩膀上斜跨了个褡裢,走到修车铺门前,他东张西望的四处打量了一下,而后羞涩的敲开修车铺对面古玩店的门,递给古玩店老板一张纸条:“先生,有人说你这里能租到房子。”

古玩店老板接过纸条打量了一下,他店里确实有一套房子要出租,这张纸条是房产中介写的,上面写着古玩店的地址,房东的名称——也就是古玩店老板的名称,以及租客的资料。

租客是一名学生,在亚历山大港大学就读,想找一处清净地搬出学校。这样的租客是老板最欢迎的,学生不喜欢惹事,即使有事,顶多也就是带个女同学过来同居而已,所以老板检查完对方的身份证明后,立刻拿着钥匙领这位学生过去验看房屋,边走边唠叨。

“我这里家具都全的,虽然家具不是很好,但一直保持着整洁……噢,我这里还有电视,也有网络,你几乎带着刷牙工具就可以搬进来住……”

老板提供的房屋不大,大约十平米的样子,靠墙是一个立柜,一张双人床,一张办公桌。这套出租的客房位于古玩店楼上,恰好临街,所以窗户正对着那家修车铺。

埃及没有什么大城市,能够说得上名称的城市只有三个:首都开罗、苏伊士、亚历山大。

从埃及的地图上看,整个埃及可以称作是河谷国家,这个国家的大型居民点沿着贯穿该国的尼罗河分布,离尼罗河稍稍远一点的地方,两端都是浩瀚而一望无际的沙漠。而沿着这条河谷散布的大部分居民点其实称不上城市,只能算是村镇一级的小县城。唯有苏伊士、开罗与亚历山大三个地方有点城市味道,至少这些地方有完整的城市公路,以及各项服务设施。

但同样的,这三座城市都很古老,因为这三座城市拥有埃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所以城市内人口比较密集,大家的住房都非常狭小,这十平米的单身宿舍,收的房租并不低,不过安锋租下这套房子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居住,所以他左右打量一番,脸上露出很满意的神态:“很好,那么我下午可以搬过来

店主跟安锋讨论了房租支付的方法,安锋支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号称自己要租下房子一年,双方草签了个协议后,安锋带着一脸的羞涩,从老板那取走钥匙,告辞而去。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安锋重新出现了,他拎了个大皮箱,皮箱半旧不新的,进门的时候跟古玩店老板打了个招呼,他便提着自己的大皮箱,穿过狭窄的庭门,爬上二楼走廊,然后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大多数阿拉伯房间建筑风格都是一样的,为了隔热以及保暖,房屋的建筑层高比较高,大多数房屋都间隔二层楼高,一个庭把自己的房屋围起来,庭上方常常架设遮阳布,或者种植藤蔓植物以便遮阳。

这种房屋的二层原本不是用来居住的,是用来储藏东西,或者用来隔热——有这样一层二楼建筑,炎热的太阳晒不透,底下的房屋就变得阴凉了。

然而这一建筑的初衷最终被拥挤的人口,高密度的居住地所消磨,如今亚历山大港大多数建筑楼上也住人,但屋主自己不住,常常用来出租给外人。他们自己住楼下,而楼下的房子,临街的房屋多出改为店铺,屋主一家人则住在店铺背面的房子。

这样的房屋可想而知,白天是非常炎热的,即使修建房屋的墙壁非常厚,但在正午时分,摸一摸屋里的墙壁,依然感觉到是滚烫的。

三十平米的房间空气不流通,整整晒了一天的房子非常闷热,所以居住在这样的房间里,租客们一般不喜欢拉开窗帘,因此安锋躲在窗帘后观察对面,这也不足奇怪了。

埃及人不喜欢在阳光下活动,太阳落山以及太阳升起前才是他们活跃的时期,随着晚祷的号子响起,街上逐渐变得热闹起来,而锁好门窗的安锋也在房间内发出一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告诉别人自己正在整理房间。

这样在学校外租房的学生,行李里面装的常常半是籍,半是换洗衣物,好在阿拉伯人穿着比较简单,一条短裤一穿,上面罩一件长袍,一切ok。

别人的箱子内装的是什么安锋不知道,安锋的箱子打开,箱盖上是一层叠的好好的衣物,但这一层衣物只是假象,将衣物轻轻地取出来,露出下面两个大盒子,安锋先将其中一个大盒子组装起来,一台二十四倍电子扫描望远镜架设在窗口了,这台扫描望远镜连接上计算机,对面修车铺所有的动静都被记录在电脑中……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三章 装备升级的……惊悚

第二百七十三章装备升级的……惊悚

其实,这台扫描望远镜的像素并不高,因为安锋做的是持久战打算,如果摄像的像素过高,第一天的监视录像就能挤爆他的硬盘。

摄像机架好后,安锋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床单,把原先的床单换下来,更换了枕套等等杂物,然后他从行李箱里取起另一个短盒子,开始组装狙击步枪……话说这里巷道虽然窄了点,但安锋确信:预先埋伏好的他,完全能在完成刺杀后全身而退。

因为亚历山大港是个国际大都市,这里拥有比开罗还要多的国际大公司,以及公司里的国际雇员。也因此,这里的极端情绪并不浓厚,居民也一点不排外,完成刺杀后,化身一名普通居民潜逃,不会有太多的人指认安锋……

组装好的枪上好子弹,竖立在窗台旁边,保证可以随手抓起,安锋接下来脱去自己的阿拉伯长袍……

大多数阿拉伯人袍子里只穿一个短裤,这样在夏天会更凉爽,而安锋的袍子里……穿上了全套短打装束。当然,为了不让外人从长袍外看出里面的服装,他穿的是九分裤,裤腿只到膝盖就中止。这样,风吹袍子能掀起袍较,安锋依然能露出光溜溜的小腿给人看,

长袍底下的这身衣服是特制的,长短类似九分裤上,裤兜全是特俗材料制作的硬壳,硬壳外表带有很多网眼,便于通风透汗,但整体形状则形似人体肌肉。如此一来,万一长袍贴到了身上,露出底下的内容,人们也会感觉袍子底下的肌肉非常健美,每一块肌肉都是那么有棱有角,形似健美运动员。

当然,身上穿得多,再好的材质在这炎炎夏日下,也是一身汗。安锋脱下这些装备时低声抱怨:“天呐,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任务实在麻烦……特么在这座城市,带一支小手枪走路,都能走得满身大汗,等会儿,万一要在这里奔跑追逐什么的,这天气,简直能把人蒸熟了。”

计算机小猫柔嫩的声音在安锋的耳道内轻轻响起:“其实我有更好的办法,但我需要大量的能量,咳咳,可能需要你难以想象的巨额能量。”

安锋换好了一条新短裤,拿起新毛巾,端着洗脸盆准备去公共浴室冲澡,他边走边低声说:“我现在发现了,你简直是一头吞钱兽,你花钱的速度太凶残了。我刚刚给你购置了百亿美元的核原料……天呐,你知道么,所有的核原料交易都是受到严格监控的,我这么做了,一旦被人察觉,人会以为我想发动核战争,于是,我就是中情局的下一个打击目标。”

计算机小猫嫩嫩的说:“我需要迈过一个门槛……你知道的,其实大海中什么能量都有,比如重水,比如游离氢和二氧化碳。我现在已经实现了航行万里不需要能源,现在,我只需要一个迈过门槛的启动能源,等我迈过这个门槛,能源什么的,我就能自给自足了。”

这时,安锋已经走到走廊上,他不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只能默默地盘算着,向浴室走去。

即使脱下那些伪装肌肉,安锋的身材依然是……非常健美的。他两岁他开始有自我意识,多年来他一直坚持不断的进行“七分钟锻炼法”,等他有了经济自由,他开始有自己的房间有自己的健身器械,于是,他锻炼的时间则更漫

长年累月持续的科学锻炼,让安锋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与此同时,安锋从不是苛责自己的人,他从不进行“极限运动”,所以他的肌肉虽然棱角分明,却没有健美运动员那种青筋毕露的刚硬,他身上的肌肉块呈现出一种柔和美,这是一种浑若天然的男性肌肉美。

安锋租下的这套房间在二楼,房东古玩店老板在二楼有七八间小隔间出租,隔间面积大小不一致,但房屋的面积大小,与房租多少绝对是一致的。

在这里租房的租客既有当地学生,也有一些小职员,小工人。但因为老板要的租金并不低,所以这里的租客多数是一些收入稳定,介于蓝领与白领之间的中等偏下收入者。

七八户租客当中,有两户女性,但这两户女性目前没有回家,安锋的一身肌肉跑出来,见到的唯有男人,他们年轻冲动,不擅长掩饰,见到如此完美的肌肉,随即响亮的吹声口哨表示欣赏,并默默无语两行泪的冲安锋竖了竖大拇指,安锋一路和气地冲打招呼人点头,施施然走进了二楼的公共浴室。

这间公共浴室有四个冲澡位,每个冲澡位像厕所隔断一样,用薄木板隔成一个个独立的隔间,进到隔间里,安锋开了水龙头,然后活动着下巴,无声的与计算机小猫进行交流:“你刚才说你有办法,但你的话题突然又跳跃到门槛能量,你什么意思?”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计算机小猫可能泄露出来的轻微嗡嗡声,计算机小猫轻声说:“你瞧,我的主人,我现在第一任务是为你服务,并保证你的安全,同时让你感受到我的用途。我非常有用,为此,你会愿意向我提供升级能源的。

我的主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一种共生关系,你我二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我们谁也离不开谁,我们彼此的强大,对另一方都有好处。

我刚才一直注视着你,在这炎热的夏天,你开着车从开罗赶到亚历山大,汽车后备箱里装了很多东西,但依然不够,你的设备依然没有带全,所以你只能简陋的进行你的工作,我可以解决你储存物品、携带物品的麻烦,但我需要大量的能源。”

安锋这次在海上接回了男爵夫人,他再度返回海上与潜艇汇合时,提前安排数架飞机将之前采购的物资空投到附近海面,部分满足了计算机小猫的要求

经过初始的升级之后,计算机小猫具备了自我升级能力,而后它开始索求大量的能源;有了能源之后,计算机小猫又准备把潜艇本身改建成一座加工厂,自己生产需要的升级装备。

等它完成初始升级后,据计算机小猫自己声称:它已经能自主的从自然界采集能量,维持自己的运行,并能够根据科学的发展,随时自我升级,保持自己世界顶尖的运算能力——按计算机小猫的话,一旦它实现彻底升级,什么困难都没有了,寻找莎曼博士,寻找汤姆博士隐藏实验室什么的,这些都不是困难。

“你需要一个随身携带的大旅行背囊,这个旅行背囊需要装很多物资,而你需要的物资我可以列一个长长的名单,如此计算起来,你的背囊会大得令你难以想象。

但你想到了没有,我最近突然从通讯交换机中获得灵感……嗯,你知道比特吗,你知道信号交换有几种方式?”

安锋虽然不是专业人才,但这种基础知识他还是懂的,最早出现的程控交换机是空分交换机,电讯号在不同的电路中传输着,利用电路不同来分隔不同的电讯号,如此一来,同一根传输电缆,可以携带十余部、百余部、千余部用户电话彼此之间不出现串音,不出现嘈杂的电流音。

然而这种传输方式需要巨大的传输设备,需要大量空置的电器元件,于是人们又设想到了时分交换机,利用时间的错位传输不同的电讯号,由此有了比特的概念,比特币也是由此诞生的。

“空间,你所需要的是一个存储空间。然而当我迈过那个门槛的时候,我掌握的是时间,你知道的,沙曼博士他们研究的是零重力物体,完全零重力的物体可以堪比光子,它是随着时间之轴而任意流动的,甚至可以沿着时间之轴上溯。

我不小心研究了沙曼博士他们的资料,我的资料库里存储着他们全套的研究成果,让物体沿时间之轴上溯,我暂时做不到,因为那需要一个骇人听闻的能量,我现在可以做到的仅仅是:凝固时间。

如果我有了门槛能量,当我越过那个门槛的时候,我可以制造一把钥匙,只把钥匙将是一个戒指,让你跨过时间门,这个,你可以理解吧。”

安锋可以理解,这就是说:计算机小猫可以制造一个凝固时间,安锋通过“时间门”的钥匙,可以随时进入这个凝固时间内。如此,他只需要找一间硕大的,可以存放所有物品的巨型仓库,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全部存放在这里头,从此他无需随身携带太多的设备,他只需要带着自己的身份证件满世界走就行,需要什么设备,他只需要利用“时间门”钥匙进入那段凝固时间中,然后手持这把钥匙在凝固时间中随意走动,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带着这个东西返回到现在时间……

这相当于随身带着一个巨大的存储空间,以后任务当中需要什么,安锋只需要在自己的仓库里做好备份就行。

至于这个仓库嘛,也无需太麻烦,他现在手下拥有三座末日城堡,一座是拉斯维加斯末日城堡,一座是阿拉斯加冰原城堡,以及樱花别墅。

或者可以把所有东西规整到樱花别墅,那座别墅虽然不是很隐蔽,但如果凝固时间的话,不是在那个时间段进入别墅地下室,他看到的是其他时间段的地下室景象。

很好很强大。

安锋现在恨不得亲计算机小猫一口。

然而,小猫实现这一功能,所需要的能源实在巨大。

如今这世界上,蕴含能源最多的是核能,然而核能方面各国管控的也最严,之前安锋用十几个身份化名收购到一批核原料,这件事还有很大的后遗症,因为世界各国不仅监控核原料的出产,他们还监控核原料的使用,以及报废。因为报废的核原料依然可以制造脏弹。

安锋可以想象,如今外面的世界也许已经乱了套,巨量的核燃料棒流入市场,最后却无声无息消失,任何一家核电站、核工厂都没有收到这批燃料棒,这种状况一定令各国情报机关毛骨悚然……

恍惚之间,安锋一个闪念,忽然想起大导演斯皮尔伯格,据说斯皮尔伯格最近在组建太空公司,准备发展月球的旅游试验。

到月球旅游什么的,有可能是这位有军方背景的大导演的借口,实际上,斯皮尔伯格这种行为有可能准备在月球上划地为王,因为月球上蕴含着大量热核能源,斯皮尔伯格把人送上月球旅游后,人才是他捎带的副业,只要他返航时装一舱月球土,回到地球,从里面提炼一些热核能源,这趟航天飞机的飞行费用已经值回本了。

讨论到这里,计算机小猫立刻插上一句:“不如我们也支持一家公司发展登月旅游,然后我们从登月中获得源源不断的能源,嗯,比如印度,比如……他们会喜欢等于旅游计划的。

其实我可以浏览到全世界各地科学家的私密信箱,我可以监控最新的机器人发展,我可以给每位登月者发一件行李——我已经有了微型计算机设计图纸,我可以把机器人设计成旅行箱模样,然后,等我们支持的游客抵达月球,那件行李自行运作,在月球表面上采掘热核能源……

嗯,虽然每次旅行回来,带回的月球土并不多,只有一箱子而已,但日积月累下来,我想,我们也能积累够需要的能源。”

稍停,小猫略有点羞涩的说:“我的主人,我其实要的不多,只需要一个越过门槛的能源,越过这个门槛后,我就具备了制造时间门钥匙的本领,然后我就可以自主的从外界获取能源,无需主人四处奔波了。”

一艘潜艇的维护……好吧,计算机小猫现在还无需内部维护,但安锋只是为了帮它准备外部维护设备,已经费尽了心力,耗尽了钱财。前不久,他通过斯蒂文律师买下了一座小岛,这座小岛原本有一个水下停泊基地,可以停泊水下游览的潜艇,但一艘核潜艇,一艘全智能化的核潜艇出现在小岛,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为了不被人发觉不让人惊诧,安锋只好又高价购置一批工程机器人,让机器人在无人值守状况下自动修建水下通道,挖空岛中心小山,修建一座不见天日的秘密停泊所。

这些工程都需要时间,也需要大量的金钱,但等到修建完成后,潜艇可以顺着水下通道钻入山腹中,然后浮出水面,接受安锋供应的各种物资。到时候潜艇表面的涂装,以及维修更新工作,则可以通过安锋,以及安锋操作的机器人完成——至始至终,安锋不想再让核潜艇曝光。

目前,似乎唯一知道安锋手里有艘核潜艇的知情者,是男爵小姐,而以后事关潜艇的一切工作,安锋都不能让外人参与——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才能成为秘密,一旦有两个人知道,那么全世界有可能都知道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安锋这段时间很辛苦挣钱——如今他的存款除了奥斯丁信托基金拥有的那部分,剩下的现金已经不多了……

淋浴龙头下,安锋一边与小猫商量着,一边扒拉扒拉钱包,发现自己只剩十多亿美元,于是他心里更不平衡了。

关闭了淋浴龙头,返回自己的房间,这时候两名女租客已经回来了,这两名女租客见到袒露上身的安锋倒没有显得过度羞涩,拥挤的居住环境已经让她们习惯了。她们反而俏皮的上前询问:“这是真的吗?我可以摸摸吗?”

尼玛埃及女人太凶残。

一路收获无数口哨以及搭讪,安锋笑眯眯回到自己房间,他关闭了灯假装入睡,却蹲在计算机前,开始设定搜索目标的特征——计算机小猫一直监控着送带有弹孔的玛莎拉蒂豪车的保镖们,它从手机里监听到几个说话的声音。

这时,安锋架在窗户上的扫描电子望远镜,仔细扫描着修车铺窗户玻璃的震动,通过语音辨别软件,分辨着每个声音的主人——保镖手机里出现的说话声,不曾出现在修车铺内,但他们必定与修车铺有关系。

马哈德乘坐的玛莎拉蒂车是在半夜送抵亚历山大的,安锋是在黎明时分追踪到这里来的,如今安锋在等待夜晚来临,等待那几个嫌疑嗓门出现。

等待的功夫里,安锋拿出另一部电脑,开始与小猫商议着如何……花钱,说实话,上一笔核原料,如果没有小猫事后进行掩饰,可能各国情报部门已经追踪到安锋头上了。但上次侥幸逃脱后,很显然,如今每笔核交易都受到严格控制,无论小猫再怎么掩饰,只要一接触那些燃料棒提供商,马上会有特工顺迹追查……

数次不能得手后,安锋于小猫共同确认:直接找燃料棒提供商,已经不可能了。

大胆的小猫提议制造一起核电站事故,而后收购核电站扔出来的废料……但显然这个提议过度惊悚,被安锋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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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四章 打草,要惊蛇

第二百七十四章打草,要惊蛇

少顷,计算机小猫又想到一个主意:“那么,我需要重水离心机,你瞧,我现在的身体是一艘潜艇,潜艇进出的舱口实在过小,把完整的重水离心机装入我的舱内,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如果购买零固件在舱内进行组装……”

安锋叹了口气:“那么好吧,让我学一学机械工程,然后我会去与你汇合,帮你把零件组装起来……”

计算机小猫立刻跟上一句:“我的身体不是为战争设计的,所以没有鱼雷发射口,但潜艇依然预留了发射位置,我需要一个浮上水面的时间,然后你把其中一具鱼类发射口改装一下——唯有鱼类发射口可以随时灌入海水。

到时候,重水离心机进水口就安放在鱼类发射井里,这样我游动起来,一边过滤海水,一边提取燃料,不过这个积累能量的过程会非常缓慢,你有耐心等我十几年吗?”

安锋默默地在脑海中筛选着可以通过斯皮尔伯格登月审查的人员名单,他的目光最后凝固在男爵小姐身上。

好吧,唯有这位男爵小姐家是通的过安全考核,一位怪癖的,喜好冒险的男爵小姐,希望成为第一批登月游客,这理由说得过去。

但是如何诱惑这位男爵小姐接受自己馈赠的旅行工具,或者让这位小姐产生登月旅行的概念……安锋手头还掌握着一件致命武器,一件对凡人来说充满诱惑力的最新科研成果:基因矫正以及长寿术。

汤姆博士去世了,他所在的研究小组,几个学生都可以重复汤姆博士的试验——不能重复的试验不能称之为科研成果,只能称之为玄幻。

然而,几个学生当中,也许唯有安锋能够完整的重现博士的成就,因为他手头拥有博士的秘密实验室。

如此权衡起来,这次行动结束后,找到博士的秘密实验室就是首要问题了,不过这并不是太大的难题,博士本人的活动范围并不大,所以那东西一定在国内,甚至有可能在纽约,因为博士最后是从纽约出发的。

这一夜的守候,安锋毫无所获,两个嫌疑的嗓音始终没有在修车铺出现,与此同时,小猫报告,那艘前往尼罗河上游的渔船上,押运尸体的保镖,手机信号也中断了。

安锋听到这消息,立刻不耐烦等下去。

“我的任务是阻止资金转移,我不在意动作粗暴,之所以没有持枪闯入修车铺,是担心在警方留下案底,现在我不耐烦了,小猫,帮我锁定修车铺,监控那里所有的通话。”

说罢,安锋站起身来,开始组装他的手枪,他带了两支贝莱塔手枪,各自十五发子弹,安锋脱下阿拉伯长袍,换上一身西装,一支枪别在腋下,一支枪别在身后的裤腰带上,将自己房间内的行李粗粗收拾了一下…安锋再度感觉到时间门的重要性。

将这些物品塞入床底下,之前擦去了指纹痕迹,将床单收起来,以免别人找到dna痕迹,安锋携带着床单枕套的大包裹,走出他租下的小屋,先到附近绕了个圈子,将床单扔进垃圾桶——这些只用过一次,还很崭新的床单会迅速被人捡走,铺到别人家床上。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安锋随手撬开路边一辆车,在车上鼓捣一下,烧坏汽车的刹车灯后,他开着这辆车摇摇晃晃的进入修车铺。

安锋进去的时间,恰好位于天亮前一小时,这个时间是人们睡觉最深沉的时候,此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修车铺里并没有其他顾客,两个学徒工坐在椅子上打着盹,安锋进来的汽车声并没有吵醒他们。

安锋下了汽车,他的手背在背后,手按在枪柄上——他已经决定大开杀戒了。

之前他对马哈德下手,一是因为马哈德身份敏感,这样敏感人员死后,对方幕后公司第一时间不是报警,而是要处理马哈德的善后问题。等到善后问题处理完,最佳报警时间已经过了,对方反而担心警方的参与。

另一方面,安锋自信其幕后势力不会报警的原因是:他的刺杀方式格外诡异,对于活动在黑暗中的人物来说,这种未知势力、未知原因,未知手段的诡异刺杀最让人担心,他们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所以,幕后势力必须把情况弄明白,为此不惮把事情瞒下来了,秘密处理马哈德的死亡事件。

安锋的这次行动活儿……有点脏,虽然上司屡次明示暗示让他动手杀了相关人员,但,上司是习惯做了婊子还立牌坊的,处处标榜自家是法治国家的情报机关,这种事情根本拿不到明面上。一旦事件被透露到新闻界,没人会帮安锋减罪,所以安锋只能加强自我保护。

为了保护自己:安锋不能让这事引来警方介入,因为一旦警方立案,哪怕他们找不到真正嫌疑犯,也会留下一个“疑犯未决”,以后任何时候,都可以用嫌疑人的名义审查……任何他们怀疑的对象,例如安锋,如此一来,安锋就永无宁日了。

最可怕的是:这事如果在情报部门留下了档案,日后必然有档案公开的那么一天,无论公开之日是否超过法律追诉时效,无论公开档案时安锋是否活着,道义上,安锋都是无可逃避的罪犯。

咱于这一行是为了寻求刺激,也是赚点血汗钱,而不是想成为罪犯,想成为罪犯,安锋当初直接做杀手去了。他这一辈子,打算做一个正常人生活在阳光下,当初参与这一行,是为了刺激,是为了……抱粗腿,而不是当罪犯留案底。

不过,这次进修车铺前安锋已经考虑清楚了,他只找那些嫌疑人动手,而这些嫌疑人本身背景不于净,如果报了警,如果让警方涉入,那么在深度调查之下,大家都不于净了,所以,只要安锋把冲突控制在有限范围内,想必这件事最后双方都要竭力掩盖,所以安锋不惮动手。

两个学徒工没有被车声吵醒,安锋也没有主动去惊扰他们,他轻轻地绕过学徒,向店铺后门走去。

推开后门的时候,他已经拔出了插在背后的手枪,等他掩好店铺后门时,安锋腾出手来拧上了消音器,他像幽灵一样挨个房门游动着,游动一圈之后,安锋爬上了楼顶晒台。

阿拉伯式房屋,一般楼顶上就是居民夜晚聚会的地方,当然也是他们睡觉的地方。修车铺楼顶晒台果然躺满了人,都在发出轻微的鼾声,安锋游动到楼顶的时候,他四处望了望,发觉楼顶搭了个梯子通向附近一栋房屋,他歪着头思考片刻。

恰在此时,平台上一位睡觉者翻了个身,眼角忽然发现人影,他呼的坐起,张嘴要呼喊……安锋的动作快的超出想象,他一个跳跃,下一刻他已经站在对方身边,直接将枪管塞进对方张开的嘴里。

当对方惊恐地瞪大眼睛时,安锋还点头微笑着,他和蔼的安慰对方,伸出左手食指冲对方晃晃,示意这厮千万不能张口乱喊,那人领会了安锋的意思,拼命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安锋笑了笑,满意的,温文尔雅的……扣动了扳机。

无声手枪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大约比一声咳嗽响不了多少。特制的子弹射入对方大脑,也没有弹孔射出,没有鲜血飞溅。安锋慢慢的从对方张开的嘴里抽出了手枪,轻轻地把对方放倒在床垫上,然后耐心的给对方盖好床单,他站起身来,一边扯了一块不知于什么用的布擦拭枪口上的唾液,一边提着枪走到那架梯子前。

返回头看一看修车铺,安锋宿舍的窗口从这里也能看到,这时候晨祷的号子声还没有响起,安锋眯着眼睛推敲着事情的真相:他仿佛看到一群人开着车进入这条街道,把车停在修车铺门口,几个人进来跟修车铺老板交流,这时候有两个人从修车铺后面出现,这两人进入到铺子里,与送车来的保镖交涉。

双方大约交谈了三两句话,后进来的两位招呼保镖们离开,他们进了修车铺,爬上了二楼,然后上到楼顶,顺着这架梯子翻到另一家中,而后顺着这家子的后门出去,走到了另一条街道上,这时候两名男子与保镖一一握手,送他们乘上了一辆路边停放的车辆。

稍后,一辆集装箱货车开到修车铺门口,修车铺里出来一名学徒,开着那辆有弹孔的玛莎拉蒂钻进集装箱车里,货车封好集装箱门,迅速远去。

而另一端,四名保镖上了路边的车,两个来接他们的人其中一人当了司机,走上司机座,另一个人则骑上了路边一辆摩托,这一行人呼啸而去,他们的目的地直接是那家废旧汽车处理厂。在此期间,不知出于什么手法,四名送车来的保镖毫无反抗的坐在车内昏迷过去,直到他们连人带车被压成金属块。

安锋收起了枪,重新回到了汽车修理厂,他四处选了选,挑选了一把工具刀,然后挨个开始……屠杀。

他是来摧毁恐怖组织资金流转的,他是来打草惊蛇的,这是对方的一个联络站,对方在这里接收汽车,顺便处理掉四名保安,那么安锋也就不客气了。他不能留下子弹头痕迹,但用一把工具刀,修理铺原本的工具刀,想必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除了修理库两名酣睡的学徒工安锋没有触动,屋顶上睡觉的人他只是把其中一个早起的人爆头,其余人他并没有过多触动,捏着这把工具刀,他快速顺着梯子溜到对面的小,二话不说,把这座小内的所有男性一一割喉。

在这座小的储物间内,堆放了很多汽车部件,这些部件放得很杂乱,似乎毫无头绪,几根排气管下面压着一个箱子,安锋哪里也不去,直奔这堆排气管,他戴上手套,轻轻地将排气管搬开,木箱盖并没有锁,掀开木箱盖,露出了里面的各种武器。

安锋挑选这里查看是经过逻辑分析的,因为那几只排气管款式并不新颖,已经是过时的货色,这样的排气管丢在备料间中也是可以理解的,或许有哪位车主开了十几年的车需要修理,他恰好喜欢原厂配件,所以修车铺备下了这样的配件。

不过,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些排气管应该堆在一边,许久许久几乎没有人翻动,它上面不应该布满指头印子,既然布满了指头印子,而后者只能说明:有人经常搬动这堆排气管,所以它下面一定有蹊跷。

安锋早在对面观察的时候,就发现这家修车铺的蹊跷,这间修车铺只是个门脸,铺子里没有响应的升降台、检测台等机械,这样的铺子修不了玛莎拉蒂这类豪车,而且这间铺子也没有充裕的备料间……

最后,楼顶上的梯子给了他启发,原来店主……还租下了修车铺后面的民房,或者修车铺后面的民房于脆就是与与修车铺是一家,平时一些敏感人员就蹲在后面的小内,一边看守备件库,一边等待前方店面中的召唤。这期间,如果店铺里有事,修车的大师傅会从后面小内走出来,通过楼顶的木梯迅速进入修车铺内。

当他进到房间内,开始用工具刀执行格杀令的时候,已经认出其中几个男人,就是他白天监控时,看到在修车铺内出现的几个人,甚至是修车铺老板……不过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安锋已经无心仔细辨别了,将死之人跟他讲究那么多于嘛。

于完了这一切,安锋这才来到小的储物间,他挑选了两只普通手枪,挑选了二三十发子弹,而后返回小的洗手间,脱下这一身染血的西装,换上小主人的一件阿拉伯袍,顺着小后门,来到保镖们离开的街道。

走在这条街上,安锋有点发愁,如今这时代,孤胆英雄什么的已经完全过时了,他现在只有一个人,而他需要跟踪的目标,却分为三拨,一拨人在尼罗河上游消失,一拨人带走了那辆有弹孔的玛莎拉蒂,唯有这一拨人,送走保镖的两个人,安锋略有点线索。

这线索来自于信息流监控,几位保镖与两个接头人交谈了几句,计算机小猫记住了接头人的嗓音,虽然接头人迅速消失在芸芸人海中,但计算机小猫立刻开始监控全亚历山大市的电话,想必不一会儿就有消息来到。

太阳照常升起,当又一次晨祷钟声响起,安锋已经来到一家路边咖啡馆,点上一杯摩卡咖啡,叫了一份阿拉伯早餐,这时,两三位顾客腋下夹着国际象棋盘走进店里准备吃早餐。

要说埃及虽然世界**第三,但埃及政府某些方面做的不错,他们依靠苏伊士运河带来源源不断的财源,每一艘通过苏伊士运河的船都要给埃及政府一份过船费、饮水费……这些钱官员们贪污走了八成,但好歹给老百姓留下了两层。

埃及还有自己强大的旅游业,三座神庙以及金字塔的旅游,以及考古挖掘物的展览,让政府不断获得收益,所以每位埃及人每月都享受一笔政府津贴,这笔津贴虽然不多,但埃及的物价也不高,节省一点,一家三口差不多够生活了,还能省下两个费用给孩子当教育基金。

所以大多数埃及人都很懒散,在这里辛勤工作的基本上是约旦人、利比亚人,或者苏丹人,大多数埃及人都是早晨起床夹着国际象棋盘来咖啡管报道,下一上午想起后,终于转账于是,去公共浴室继续下棋,明晚上再换个地方,继续下棋。

当然也有勤奋的埃及人,比如勤奋的乡民常常拉一头骆驼,接受游客的雇用前去游览神庙或者金字塔,而某些勤奋的埃及人还上完大学,进入政府部门,联合国机构,或者跨国公司工作——但这样的人,已经算是埃及社会的上层精英了。

几位夹着棋盘的人在自己的座位上摊开国际象棋棋盘,摆好棋子,然后叫上一份早餐,扔掉妥协,撩开自己的袍子,翘着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悠然的等待着棋手上钩,安锋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感觉还有时间,他挑选了柱子后一位棋手,端着自己的餐盘搬了桌子。

这种街头对弈不需要相互自我介绍,如果对方桌子上没有放一个倒扣的玻璃茶杯,那么输赢都不需要掏钱,反之,如果对方桌子上出现一只倒扣茶杯,茶杯下压着一张钞票,那么过去下棋的人也需要拿出同等面额的钞票,压到那只倒扣茶杯下,双方谁赢了这一局,茶杯下的钱则全部归赢家。

国际象棋的开局几步走的全是定式,双方你来我往各自开局,五步之后,变化多了起来,对面的棋主开始推敲后面的变化——他采用的是意大利开局,安锋回应的棋路恰好是西西里防御,遏制了意大利开局的车马出击,于是棋主开始反复推敲可能的阴招。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

这声惨叫宣告着:修车铺灭门案,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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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们已经输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我们已经输了

安锋选的这家咖啡馆距离修车铺不远不近,恰好两公里半路程,亚历山大港的早晨比较宁静,除了一遍一遍催人祷告的声音,听不到其他的杂音,没有汽车开动的声音,没有父母们催孩子上学的声音。

埃及已经实行了宗教改革,把自己改为世俗国家,这意味着宗教不能于涉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比如当晨祷的号子喊起的时候,安锋不祷告反而来咖啡馆吃早餐,也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他这里跟人已经下上国际象棋了,店中照样没有人有任何异议——如果这种行为在伊朗或者阿富汗,过路的群众会感觉到愤怒,没准会投掷石块攻击安锋,以及这家咖啡馆。

刚才那声凄厉的惨叫刚好在催促祷告声平息的时候,这时天逐渐亮起,但是大多数早起的人并没有着急着上街,他们有些人跪在地下开始祷告,有些不虔信的人则去了洗手间厨房之类地方,此时因为街上没有汽车声,所以那一声喊叫显得格外高亢——在沙漠中生活惯的人,嗓门都格外高亢。

咖啡馆里的人听到喊叫声,有的人不为所动,比如安锋就在继续下棋,有的人则停止下棋动作四处张望,多事的人甚至跑到街上冲喊传来处眺望。

不一会儿,街道沸腾开来,嘈杂的喧闹声逐渐响起,其中还有妇女的哭喊

咖啡馆店主也是一名多事者,他走到咖啡馆外,拿出两枚硬币召唤路边两位没上学的小孩,低声吩咐了几句,两名小孩拿上钱,甩开脚丫子向嘈杂声发出的地方跑去。

喧闹持续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才有警笛逐渐响起——埃及警察的行动速度是出名的迟缓,但是警笛刚响起,计算机小猫立刻监听到了电话里几个通话声。

安锋若无其事的站起来,他付了自己的早餐钱,然后好心的替对弈的棋手支付了早餐费用,他不好意思的冲对方笑了笑,而后解释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上班了,这一局……”

对面的棋手智商也很高,他指了指脑门,马上回答:“对弈的棋局我都记下了,下次你想继续这盘棋,三个月内随便哪一天,就在这个时间段,到这家咖啡馆找我,我必然在这里等候。”

安锋笑了笑,彬彬有礼的冲对方行了个礼,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安锋发现咖啡馆店主正在向修车铺方向张望,安锋假装好奇的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咖啡馆馆主指了指修车铺方向,回答:“据说拉里修车铺昨晚发生了灭门惨案,修车铺店主跟他的几个兄弟侄子全被人杀了,但睡在他们身边的妻子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以当她们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血泊中……”

安锋礼貌的点点头,好奇的伸长脖子望了一下修车铺方向,而后一转身,若无其事的向街角走去。

在他身后,已经有一群人围上咖啡馆老板了,咖啡馆老板继续介绍说:“……很蹊跷的谋杀案,据说铺子里还有两名学徒工,屋顶还睡着人,但屋顶只死了一个人,其余人完全不知道谋杀发生在何时何地……”

安锋沿着小街走了几步,拐进了旁边的侧巷,开始用挑剔的目光挑选着旁边的汽车,这时候,一名接受安锋雇用的学生已经进入安锋宿舍,提走了安锋的箱子,这人的动作几乎是在警察眼皮底下进行的,但因为这名学生与案情毫不相于,警察并未询问对方。

这名受雇人员没有见过安锋,他只是在网上发了一个兼职帖子,被安锋雇过专门取箱子,按约定他会把箱子送到一个指定地点。这是份正常的兼职工作,所以该学生表现得很正常,他正常的站在好奇的人群中,打量着修车铺的小,看到警察开始封锁修车铺所在落,并开始例行搜查——他们从小当中搜出了大量的军火。

随着一队队警察赶来增援,提行李的大学生感觉气氛有点紧张,眼看着约定时间到来,他赶紧提着行李离开修车铺……最后,他把行李存入亚历山大港船员码头一处土耳其浴室的存衣间,然后按照预先的约定,把安锋宿舍钥匙、存衣柜钥匙送到亚历山大港体育馆。在那里,同样一名受雇于安锋的陌生人接过大学生转来的两套钥匙,将对方应得的酬劳支付之后,他按照指示,丢弃了安锋的宿舍钥匙,取出了安锋的行李,将这份行李打包寄出,而后将邮寄单号码告知自己的雇佣者。

接下来,他的信用卡上多了一笔约定的酬劳……

其实安锋用过的东西并不一定要回收,当然,这些东西即使落在别人手里,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比如箱子里面的武器,安锋从来没有使用过。比如箱子里面的两部电脑,其中一部录制着对修车铺的监控录像,即使落到警方手里,他们顶多也只能查到安锋的化名而截止。

至于另一部电脑,那只是单纯的通讯器材,是安锋与计算机小猫通话使用的,虽然缓存里存了一点东西,但那些加密资料也不是十分要紧,因为该删的,安锋使用之后肯定会删除。

当安锋开着偷来的汽车进入亚历山大港西城区的时候,那位受雇大学生已传来包裹如约寄出的消息,安锋随即向留尼旺群岛银行发出付款指令——这之后,他留存在修车铺对面宿舍的痕迹彻底消失了。之前他租下了那套房子,房租付了半年,或许在随后一段时间,警察会逐一调查附近的租客,但也许不会

当然,如果警察调查周围租客,那么安锋的疑点肯定能曝光,不过,安锋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追踪线索。警察们只能从古玩店老板那里得到一个安锋的模拟画像而已,但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这个时候,安锋已经追踪到了西城区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占地很大,庭地面密布着草坪,这座庭既没有种花也没有种树,除了一片绿茸茸的草坪,只有庭中心宛如宫殿般的四层楼房,所以安锋虽然动作灵巧,虽然落地无声,但他翻进子里,身子站在光秃秃的草坪上,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

接下来安锋没有掩饰行踪,他没有躲躲闪闪自欺欺人的溜到别墅楼房前,他背着手,手放在背后提着一只带消音器的手枪,这只手枪是从修车铺翻到的,而此刻在他身上还隐藏着三只手枪,左右大腿处,以及左腿脚踝关节处。

安锋慢慢的走进别墅大楼,他好奇地打量着房屋建筑,绕着别墅转了一圈,在此期间,别墅的人通过摄像头观察安锋,他们不知道,安锋也在利用超视感觉观察他们。

转一圈过后,安锋找见了车库门,他蹲在门锁前,用两根别针快速撬开了锁,而后推门而入,门在他后面立刻自动锁定,车库的灯逐一亮起,照亮了车库中央的那辆玛莎拉蒂车。

安锋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脊背离车库门不远,这时只见他叹了口气,把握枪的手从背后拿到胸前,他平静地走到玛莎拉蒂车跟前,把手枪举在空中亮了一下,然后小心仔细地将手枪放在玛莎拉蒂车的前引擎盖上。

手枪一离手,安锋退后两步……果然,车库里的喇叭响了,喇叭中说话的人自认聪明,他们并不知道,安锋已经看到此人位于三楼房,房里同时坐了四名持枪的壮汉。

说话的是一位银发老人,因为年纪大了,这人的肤色已经变得很淡,他正在房细心用雪茄剪剪去雪茄烟尾,然后若无其事的按动桌上的烘烤器,开始烘烤雪茄烟杆,同时头也不抬的对着办公桌上的喇叭说:“年轻人,说说看,你怎么追踪到这里的?”

车库内的安锋羞涩的一笑,他两手举到头上,双手交握抱住脑袋,一副标准的阿拉伯投降姿势,而后弱弱的用阿拉伯语反问:“这种小节问题,需要解释吗?”

这个时候,四名手持自动步枪的人正在沿着走廊奔跑,说话间他们已经堵住了车库通往楼内客厅的大门,然后彼此比划着手语,做出标准的警戒姿态,似乎在商议是否要进去把安锋押出来。

三楼房的银发老头感觉雪茄烟已经烘好了,他拿起雪茄烟,用一个长杆火柴点燃烟卷,一边喷吐着烟雾一边含糊的说:“没错,这些细节确实无需解释,看来马哈德是你下的手,你在他车上装了跟踪器,所以预先知道他的行程,于是你伏击了他。

但我感到奇怪,马哈德似乎并不是你的最终目标,你杀了他,还追到了这里,速度快得让我来不及准备,所以,你真正的目标是我——谁派你来的?别告诉我是埃及警方,我昨晚还跟警察总长吃过饭。”

安锋笑了笑,做出一副勇敢的模样,庄严地闭紧了嘴,银发老头从监视器里看到安锋这个形象,随即在喇叭里下令:“把他抓起来,帮我好好问问,我一定要知道谁是幕后指使者。”

车库通向客厅的门立刻开了个缝,老头在喇叭里继续恐吓安锋:“放弃抵抗吧,这是一间全封闭车库,你面前的玛莎拉蒂有遥控发动功能,如果你想反抗,我只要封闭了车库,发动玛莎拉蒂车,那车里有足够的油量,排出足够的一氧化碳……

你坚持不了多久,与其让我用一氧化碳把你迷昏,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投降,然后告诉我幕后指使者,我会给你一个有尊严的死亡。”

老头说完这段话,车库那扇半掩的门继续开启,从门口快速探了出来两个枪口,与此同时,三楼上的银发老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监控器,他发现监控器里安锋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双手抱着脑袋,一副乖乖投降的模样。

走廊里四个武装分子手持半自动步枪冲了进去,老人悄悄地松了口气,也就在这时,坐老人对面同样在观察监视器的一位年轻人跳了起来,他伸手拉过老人的手,低吼道:“快走,快撤。”

老人顺从的走了几步,他吐出雪茄烟,匆忙地问:“怎么了,一切很正常

刚才拉扯他的那位年轻人一边领着老人向门外跑,一边说:“他不是一个人,监控器画面上他在投降,但画面上的时钟始终没变,你看到的投降画面是录播的假象。”

这话一说,老头立刻明白了,他脚下加快了脚步,也就在这时,他听到走廊内响起了快速的射击声,声音很低哑,明显是用带消音器的手枪射击的,而这时老头刚刚冲出三楼房。

拉着老头的年轻人一见势头不对,赶紧拉着老头重新回房,这些人冲到房后立刻锁好门,另两位同伴利索的掀起沙发顶住房门,一番布置后,拉着老头手的年轻人匆忙问:“房里紧急逃生通道在哪?”

老头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前,他拉开一个抽屉,露出抽屉里的一个启动按钮。

也就在这时,大楼的门锁响起了两声咯噔,稍停,又是两声咯噔,门内的门锁把手立刻飞出来,保镖们见此情况,二话不说,用手里的武器疯狂的隔着门板冲屋外射击,子弹如泼雨般打过去,十五秒钟过后,保镖们把弹夹内所有子弹打空,连保护老头的年轻人也打光了手枪里的子弹,橡木大门上弹痕累累,也就在这时,老头按下了逃生通道的按钮。

所有人都忙着换弹夹,就在这时,大门发出轰的一声响,整扇门板像遭受了十吨铁锤的撞击一般轰然脱离门框,撞得门后阻挡的沙发四处歪斜,然后门板飞舞着倒下,而就在这时,银发老头满脸的诧异,他伸出指头,再度按了一下刚才的按键。

四周依然没有动静,逃生通道没有打开,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就在这时,门口一个黑影快速闪动,当这个黑影掠过大门的时候,枪声快速响了四响,两位堵门的保镖身子旋转的跌出去……

这时,保护老头的保镖刚刚上好弹夹,拉开枪栓,但他还没有来得及举起枪来,刚才飘过门口的黑影重新飘回来,一个人影重重地踏在倒下的门板上,他一手一支枪,指着保护老头的保镖,嘴里露出嘲讽的笑。

房内唯一幸存的保镖感觉尾椎骨似乎爬上了一条蝮蛇,一阵冰冷的感觉从尾椎骨逐渐向头顶蔓延,他感觉手中的枪异常沉重,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射击的准备,只要枪口抬一抬就可以打出子弹,但抬起枪口这个动作,让他感觉到冷汗直流。

反而是银发老头很光棍,他平静地招呼自己的保镖:“阿里里,算了吧,我们已经输了。”

阿里里手一松,上了膛的手枪从他手中自由落体坠落,坠到松软的土耳其地毯上,阿里抬起眼来,看清了面前这位刺客。

对面这位刺客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脸上似乎稚气未除,标准身高,肤色很苍白,相貌是一副埃及人的模样……然而所有玩枪的人都知道,这样年纪的小青年最可怕,他们冲动,他们不顾后果,他们格外敏感,对任何冒犯行为反应格外剧烈。

唯一幸存的保镖看清了他的对手,巨大的冲动让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怎么做到的?”

安锋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他问的是:老头按动逃生门启动键,为什么逃生门没有打开,安锋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这个功绩,一半归功于计算机小猫,一半归功于安锋。

安锋咧开嘴,他收起枪,从门板上跳下来,一边轻盈的走向这两个人,一边随口回答:“这没什么,这间别墅已经完全断电了,任何电动开关门都已经无效……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安锋没有向对方解释的义务,但他现在心情很好,再说,他扮演的是一个青春朝气的冲动青年不是吗,这类青年往往比较饶舌,比较喜欢炫耀自己,比较自认为聪明智慧。

银发老头接过安锋的话,马上提问:“我比较好奇,你怎么在马哈德车上安了追踪器,马哈德难以接近,他这辆车也更难以接近。”

安锋这时已经走到距离两人两步远的地方,他停住了脚步,好奇的歪着脑袋反问:“难道你们没有检查过那辆汽车?”

银发老头笑了笑:“你来的很快,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没有时间检查那辆车,我们还在等待马哈德的尸体。再说,那个车库是全封闭的,墙壁包裹着钢板,我们以为无线电追踪信号传递不出去,但现在看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安锋忽然抬起左手,枪口几乎顶着那位唯一幸存的年轻人的额头,他冲老头笑了笑,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回答:“在车上装追踪器,这太简单了,只要汽车开到街上,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安装追踪器,比如在马路上预设磁力感应盘,等到目标车辆驶过,启动磁力感应盘,追踪器会自动吸附在车底。

还比如,可以通过远程射击的手段,把需要的追踪器射入汽车不起眼的位置,比如门把手,比如保险盖,以及引擎格栅显然,你的思想已经老旧了,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了,你能活到现在,纯属侥幸。”

为安锋的话做注解的是,那位年轻人的尸体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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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六章 神奇子弹

第二百七十六章神奇子弹

银发老头瞳孔一缩,身子不为人察觉的抖了一下——他被安锋的冷酷吓住了,他也曾见过那些咆哮怒吼的人,也曾见过一言不合怒起杀人的人,但他没有见过如此彬彬有礼,一边温文尔雅的与他交谈,一边风轻云淡的扣动扳机,任热血四溅眼也不眨一下。

枪声响过,房间内最后一名潜在抵抗者被清除了,而这个人刚才向安锋投降过。

安锋的举止是那么有修养,说话从不粗声大气,看起来完全不凶残,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银发老头面前表演了谈笑杀人,面不改色的让一条生命在手里终止。

银发老头感觉到一阵寒颤,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死亡从来没有如此近在咫尺,老头顿时明白:自己这条命,在对方眼中也不值一钱。那么……别惹他

阿拉伯英雄在投降时,从来争先恐后,所以老头立刻爽快的回答:“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放过我吧,我愿意交出我的全部钱财。”

既然对方这么配合……安锋立刻一指桌上的监视器屏幕,微笑着建议:“请把电脑打开,好吗?”

银发老头郁闷极了:刚才我试了,大楼里已经停电了,都停电了,电脑怎么打开?

想到这儿,银发老头委屈地往桌子上一瞥,却奇异的发现电脑显示屏上又有了图像。滑稽的是,那副图像依然是安锋双手抱头站在车库中央,一副胆怯羞涩很听话的样子……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啊。

一个念头快速的从老头心中闪过:这样一来,逃生通道岂不是也可以打开了。

但老头转念一想,还是老实的启动了电脑……房里的逃生通道并不方便逃生,只是紧急时候一个躲藏的空间,所以老头最初遇袭,第一反应是带着保镖冲出去。而且老头自认自己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有开启逃生通道的时间,对面这位杀手已经可以打完一弹夹子弹了。

桌上的电脑开启了,安锋冲银发老头勾勾手指,他一手提着枪,左手空出来走到计算机边,随手输了几个数字……好吧,有计算机小猫的存在,电脑留下的数字脚印已不是秘密,银发老头喜欢上什么网站,喜欢在网上浏览什么网页,以及他在各个网站的注册名,登陆地址——这些东西立刻被计算机小猫俘获。

从对方电脑里截获的信息反映,银发老头这一行人其实在等待马哈德的尸体,再过几个小时,马哈德的尸体即将送到车库,与此同时,一支医疗小队将于一小时后进入别墅,准备对马哈德进行尸检,而后找出马哈德遇刺的秘密。

当然,由于马哈德的死,老头对外的拨款已经中止了,安锋的任务目前也算基本达成,但要想彻底破坏对方的资金链……

从资料上看,对面的银发老头其实并不是坏人,他的宗教信仰并不虔诚。很久以前,出于这种不虔诚的信仰,但主要是处于对乡党同部族的情分,老头随手捐出了几笔钱用于支持宗教传播,而这几笔钱,很不幸的流入到极端宗教组织账户上。

而后,随着“9·ll”事件爆发,米国佬对恐怖活动打击越来越严厉,这时候,原本是正常商人的银发老头几乎已经忘了他过去的捐款,但他忘了不等于对方忘记,接受捐赠的机构威胁他,一旦不如愿就公布他的捐款用途……不,哪怕对方不公布,只是向有心人稍稍泄露这笔捐款的存在,银发老头马上会被情报机关盯上。

于是,为了堵住对方的嘴,银发老头不得不继续跟对方合作,他不得不接受对方派出来的人手,不得不按对方的要求帮对方组织处理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情”,然后,这位银发老头越陷越深。

到目前为止,银发老头也不知道自己的联系人是谁,他只是按对方的指示做事而已,这次也一样,他按对方电话里的指示,接收了这么一辆有弹孔的玛莎拉蒂豪车,然后等待对方派人过来检验……

为了防止特工窃听,母亲,世界各国恐怖组织训练营,已不约而同的采用小毛驴,口头传递重要信息,这么做虽然做到了保密,但行动效率未免严重滞后。这种滞后反映在眼前这件事情上,也表现为:

该组织的“现代化部分”,亦即老头所管理的世俗世界财务人员,他们反应相当快速,比如银发老头一听到马哈德遇刺的消息,立刻通知了相关人员,相关人员迅速将这一情报骑着小毛驴传递出去,银发老头数小时前已完成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工作,而上面要对这一噩耗作出反应……

咳咳,送消息的人还骑着小毛驴在沙漠中跋涉,估计六七天后才能找到下一位联络员。

当然,传递这一消息的“现代化”机构没能保守住秘密,比如安锋就追着手机信号而来,他决定守在这栋别墅,等待医疗小组的鉴定结果,然后,帮老头把医疗小组的鉴定结果按“正常”情况发送出去……

将银发老头捆了起来,安锋现在无比怀念计算机小猫所说的时间门结构——二十一世纪,控制一个人的药物种类还少吗,如果这时他有时间门,可以将需要的药物存储在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那时候,等行动时需要什么,他只要拿钥匙开门就行……当然,银发老头的个人收藏品,也更加让安锋垂涎“时间门”。

银发老头是埃及商人,埃及人都喜欢收藏古董,几座金字塔的挖掘给埃及人提供了丰富的古董资源,而银发老头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他有点闲钱也用于收购本地盗墓者偷盗出来的墓葬品。

安锋把老头扔在房,自己逐个房间搜查一遍,等他再返回房时,他忽然改了主意——其实他完全没必要把老头杀死,因为现在,有把柄的是老头,安锋杀死老头身边的保镖后,只要对老头不管不顾,恐怖组织也会赶过来灭口,为此,老头当然要四处求助,比如求助安锋这位杀手。

可惜啊,老头的身家不菲,留下老头这个人,安锋就不好意思实施抢劫了,所以他跟老头商量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非常遗憾的表情,露出极度手痒的表情。

“你瞧,我现在需要你的合作,当然你不合作也无所谓。我需要你正常接待那个医疗小组,然后把检测报告有删节的向上汇报,当然,你完全可以一点不加篡改的上报检测结果,这对我来说无所谓。

这么说吧,如果你有合作的态度,那么事后会有人来找你,找你的人将负责为你解除麻烦……哈哈,不要乱猜,我只是来告诉你,我的任务是破坏,我现在将动手破坏你这条线上的所有‘有害,人员,如果你表现出对我们的威胁,结果你懂的,这个,我不解释了。”

安锋说罢,绕过老头,从老头房上取走一副油画,以及一副金面具,而后一扭身,大摇大摆的向房门走去,房门还破损着,破损的大门支在沙发上,安锋轻盈的跳过破门,身影进入走廊中,自此消失无声。

望着安锋消失的背影,老头心里疼得直抽搐,那副黄金面具上面镶满了宝石,据说是示巴女王曾经用过的面具,是老头收藏中最珍贵的藏品……之一。

走出别墅大楼的安锋心情很好,因为计算机小猫已经控制了大楼里面的一切,可以全程监控老头的一举一动,如果老头不配合,计算机小猫会立刻将老头账户上所有的钱洗劫的一于二净,然后通过档案修改老头的存在,活着的老头不仅失去他的所有钱财,也将失去他过去的身份,成为一个彻底的穷光蛋。

那个时候,谁动手取走老头的命,已经无关紧要了,街头随便一个无赖汉,都可以将雇不起保镖的老头刺死。

但如果老头很配合,那事情就好办了很多,安锋很多事情不便出面,这位银发老头倒是神通广大,他在苏伊士运河上有一家运输公司,很多私货可以通过这家船运公司,安排在世界各地任何一艘船上,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偷运到任何一个指定的港口。

当然了,银发老头的合作还需要跟芮恩通个气,有了芮恩的点头,以及出面保护,老头的安全问题将不由安锋负责,而这位银发老头的价值,想必芮恩也看在眼里,况且银发老头并无大罪,只是支持与赞助了几名宗教长者,扶持了几位昔日老乡而已……

夹着这些东西走出别墅大楼,安锋随便在路边找了一辆汽车,开始返回亚历山大港存包处,他领取了自己的包裹,顺利地在港区租到一艘渔船,而后拎着箱子搭乘了这艘渔船,当夜便离开了亚历山大港。

银发老头误解了安锋的存在,他以为安锋是埃及情报机关的特工,给谁于活银发老头并无过多的忠诚,从某些方面来说,过去那些昔日乡党已经成为吸血蚂蝗,已经成为跗骨之蛆,老头巴不得借助某些力量摆脱他们的控制,所以当医疗小组做完检测工作后,老头扣下了两份检验成果,而后将剩下的资料发往指定的电子邮箱。

其实他是否扣下资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招供是否真实,老头确实说了真话,他按照约定将资料发送到那个他已经向安锋招供的邮箱,但其实,那个邮箱已经被计算机小猫所控制,部分资料已经改得面目全非。

银发老头扣下检测报告的行为,证实了他的背叛之心,这就是银发老头留给芮恩的把柄,接手后续工作的芮恩立刻派出特工与银发老头接触,一方面借助银发老头这个诱饵,引出更多的恐怖分子,另一方面借助银发老头做外围人员,掩饰一些重要的不合法行动,以及转运一些极度敏感的物资……

接下来,对银发老头的控制是芮恩的事情了,安锋则驾驶飞机,直奔资料接收方的邮箱注册地址——约旦与以色列交界城市亚喀巴。

根据计算机小猫的监控发现,银发老头将资料传递到一个休眠邮箱,那个邮箱接收邮件之后并不向外转发接收到的资料。进一步搜寻发现,每隔两三天,邮箱的注册人会在半夜三更登陆网站,快速下载邮箱里的附件后,再快速断网,而后关闭电脑离开……

亚历山大港离约旦城市亚喀巴并不远,但却需要穿过苏伊士运河,或者穿越以色列国境……柿子捡软的捏。横穿以色列国境的事情安锋不敢做,但两日后,当邮箱注册人登陆邮箱前,扮成渔民的安锋还是不引人注目的进入了约旦亚喀巴市。

约旦也是阿拉伯强国,而所谓阿拉伯强国一般是指它的军事力量强大,在这样的国家高速飞行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无论埃及还是约旦,都是旅游大国,在当地找一家旅游公司,租下一架飞机,并不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

当夜,存资料的邮箱被人登陆了,这个人登陆的ip地址被计算机小猫迅速掌握,安锋这里随即发动了飞机,向着登录人所在城市快速飞去——拜埃及可怕的网速所赐,对方整个下载过程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包含大量照片的检测报告下载下来,而这时,计算机小猫已经通过对方的电脑上的摄像头,完整的录下了此人的相貌,以及这人在房间里的行动。

这人在约旦河边小城市哈萨,这是一座据以色列只隔一条约旦河的小城市,这座城市向来是巴解组织人员活跃地带,当然,也同时是极端分子活跃地带

等安锋赶到邮箱登录人所在小屋时,登录人已完成下载,骑着摩托准备离开小屋…不过安锋是来破坏的,他二话不说,将登录人同屋的同事击毙,而后带走了登录人的电脑,追踪者登录人的信号而去。

大约是按恐怖组织习惯的信号传递方式,登录人身上什么首席信号都没有带,资料被储存在一个h盘内,通过人力传递到某个关键人物手中,计算机小猫只能通过埃及的交通监控探头来捕捉骑着摩托、传递信件的登录人。

这种追踪很麻烦,很原始,很难以掌控,当穿过崎岖街道,找到联络者交出下载资料,等他走出联络人所在大楼,走到大楼边停车场发动摩托车时,安锋笑眯眯的从一辆偷来的汽车上下来,他和蔼的冲摩托车旁站着,准备发动摩托车的登录人打招呼:“嗨,哈迪迪。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哈迪迪愣住了,安锋并不是一个长着大众脸的人,哈迪迪坚信自己不曾见过对面的人,但对面的人为什么打起招呼来,口气如此亲热,仿佛他们认识了许久许久。

哈迪迪努力的回忆着,希望回忆起面前这个人,而安锋脸上继续保持着微笑,和蔼可亲的继续接近哈迪迪。他友好的伸出手,似乎想跟对方来一个握手礼,哈迪迪迟疑的伸出手,当他的指尖与对方接触的时候,哈迪迪终于确定以及肯定他不认识对面的这个人。

但这已经晚了,安锋捏住对方的嘴,快速的将往怀里一了,哈迪迪的圣徒扑入安锋怀中,安锋的左手已经捏住了对方的颈椎,他的手轻轻一转……好吧,更换硅锗骨后,拥有完美基因的安锋可以完美的挖掘出肌肉力量,于是,他的手举重若轻的拗断了哈迪迪的脖子,而后他还轻轻地搂着哈迪迪,装作与哈迪迪一路交谈,拥着哈迪迪走进了面前了商务写字楼。

哈迪迪身上没有任何追踪器,安锋是行动足够快,才运气好的在这里截获了刚刚出门的哈迪迪,但安锋不知道哈迪迪进入了楼内哪个房间,他只好采取笨办法,一边故意做出非常碎嘴,非常嚣张的喧闹音,一边用超视感觉锁定各个房间的反应……

终于,有房间出现异常了,房间里的人趴在猫眼上看了下,立刻回身提醒屋内的同伴,同时他摸出枪,着急着推弹上膛。

那么,安锋就不客气了,他没有敲门的意思,直接松开了哈迪迪,隔着门板对门里人连开两枪,而后他锁定了门里的持枪者,隔着墙壁冲门里人开枪……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很神奇,但拥有了超视感觉,以及上帝粒子,这一切变得轻而易举。

当初,安锋接走了男爵小姐,又重新潜回潜艇,就是想进一步研究“粒子”子弹。经过几天的研究,安锋这里已经可以控制火药量,他发现弹壳内填装的火药与“粒子”弹头的穿透力成正比,如果控制在一定填装剂量,“粒子”弹头被火药推送出枪膛后,可以穿透特定距离的一切障碍物。

如果再加一点特殊设置,粒子弹头击中目标,会因为能量跃迁,“去上帝粒子”子弹头将重新恢复重量。

粒子啊,粒子这个东西冲入原子核后,会把原子变成另外一种物质,然后它本身不存在了。

两种粒子撞击之后,会形成一种新物质,比如用氢原子撞击铅原子,二者相加,合成的是不稳定状态的金属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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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七章 蓝色诱惑

第二百七十七章蓝色诱惑

新制成的特殊子弹装入弹膛后,安锋现在需要做的是测算射击距离,然后天玄使用合适的子弹。当把距离控制精确后,“粒子”弹头冲入遇刺者脑海,所过之处,“粒子”与血细胞结合化为新物质,一点弹痕不会留下,而人体组织在子弹经过的部位也失去了造血功能,失去了一切肌肉组织的特征——都变成了另一种物质了。

安锋现在唯一没控制好的是对马哈德的刺杀,第一次试验,他没测算好子弹中的装填火药量,使得弹头穿过两层车壁以及一个人体,最终弹头飞入了对面人家墙中,并穿透几家墙壁……幸好没有人意外受伤,否则,恐怖组织只要派出人手,沿着马哈德走的路重新复查一遍,就会发现当地的异常死亡事件,没准会进一步发现留在墙上的弹孔。

当然,弹头他们是别想找见了,因为弹头穿越几家墙壁后,撞击到路边一面墙壁上化为乌有,而那块被击中的墙壁,其泥土已经化成一团玻璃质。

好吧,过去的事情不再说了……两枪解决问题的安锋,镇定自若的推开他刚才射击的门户,他站在大门口犹豫了一下,回身又把哈迪迪拎回房间,在房间里搜索一番后,安锋掏出自己的保密手机,向芮恩汇报情况:“行动结束,我已经找到了这条资金链的关键点。”

接到安锋的汇报芮恩很惊奇,但……安锋不应该跟他联系,因为安锋执行的是一件“脏活”,执行任务当中,行动者与上级通话了,万一这件“脏活”曝光,他与安锋在执行任务中的这番通话,可以⊥调查员认定:安锋是在奉命行事。

芮恩不敢搭腔,而安锋加大了逗引力度:“两名阿拉伯黑客,他们负责中转所有的信息,我现在在他们的办公室。这是一家网络游戏公司的区域分销服务商,主要负责几个游戏区的服务提供,办公室有八台电脑,还有三台巨大的信息存储服务器……”

芮恩惊喜过狂:“好,把那两个人给我带回来,还有硬盘……”

安锋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你说晚了,他们两个已经变成尸体了。”

芮恩深吸了一口气,安锋继续解释:“无论这条资金链上有什么异动,如今这条信息中枢已被我摧毁了,而对方显然采取点对点单线联络,中转站被切断后,想要恢复这个蜘蛛网,我估计他们需要很长的时间,以及很多金钱与精力。

芮恩咬着下嘴唇愤怒的思考着,他弹了弹手指,示意手下根据安锋的手机信号确认安锋所在的位置,他查了一下自己的地图,通知安锋:“好吧,你在那里……坚守两小时,我查了一下,最近的行动小组距你所在位置有两小时路程,我马上派人去你那里,带走所有资料。

哦,如果我们的人没有赶到,你提前受到攻击……你知道怎么处理。”

安锋想了想……这任务其实并不难,他的枪上装了消音器,即使大楼内别的人有所察觉,按约旦警察的行动速度,两个小时的时间,他还坚守的过来,更何况,他身上还有计算机小猫这位超级黑客。

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恰好可以士计算机小猫转移资料,安锋操纵着其中一台计算机,让这台计算机连接到自己租用的外接服务器上,计算机小猫的触角迅速顺着这个连接深入到安锋这里,开始搜罗敏感资料。

安锋所在的位置是一家游戏公司设立的地区服务站,屋里的两个计算机高手名义上是游戏公司在当地的客服人员,他们掌管网络游戏的一个大区运营,该游戏区内有三十余万注册玩家,以及三十万人的注册资料。

由于这份职业掩护,屋里存在大量计算机设备,以及大型信息存储器,那就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了,但这两位计算机黑客同时受雇帮人转移协调信息处理,而他们的服务器就是存储信息的中转站,在恐怖组织的大网上,很多信息通过各种方式汇集到两名阿拉伯黑客上,由这两名阿拉伯黑客分流给正确的信息收取者。

这两名阿拉伯黑客同样不是狂热的反社会分子,他们做这个活只是为了挣钱而已,这样无关紧要的民间人士,谁也料想不到,他们掌控了至关重要的信

这两人的服务器内不仅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信息,同时还有大量的资金流向信息,这两名阿拉伯黑客还做了一点私活,他们利用自己掌控的信息还在倒腾一些期货、股票债券,以及汇率差等等……既然安锋出现在这里,那么两名阿拉伯黑客的工作成绩,就是安锋的劳动成果了。

现在安锋的心情妥帖了,他放过了银发老头是因为他有一个新计划要用到对方,但有钱不拿令他心里总有一种缺憾,而两名阿拉伯黑客做的手脚并不小,他们操控的资金量很大,之所以至今人不为人注意,是因为他们一贯不贪心的,很厚道的只窃取了某些微不可查的收益。

安锋不在意曝光,因为罪名可以落到两个阿拉伯小子头上,于是,在这两个小时时间内,安锋利用两名阿拉伯黑客的手脚继续炒作金融期货。

被杀的两位阿拉伯黑客,以前制造了金融波动浪后,只偷取其中的百分之二三的收益,但安锋毫不顾忌的将大部分收益一扫而空可以想象,阿拉伯世界为此产生了多么大的金融动荡,但这与安锋无关了。

坚守这间机房两小时后,安锋听到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他立刻将使用过的武器丢弃在现场,只是弹夹里的子弹已经被他换成了普通子弹。

特工训练中有一课是讲如何利用人的视觉盲区,让某人即使对面相逢依然看不见自己,安锋这项功课做的非常好,他波澜不惊的离开了这家游戏公司所在大楼,出了大楼之后,他骑上了哈迪迪的摩托,逍遥自在的离开这条街。

隔了两个街道之后,安锋给芮恩打电话,通知芮恩自己坚守到了接应人员赶到……按纪律,安锋没有必要跟接引人员朝面,因为他的相貌以及他的存在就是秘密。

这个时候,其实游戏公司所在办公楼,以及所在省份都乱了套,安锋在楼道举起枪的时候,约旦警方随后不久就接到了报案,经过例行的推诿,拖拉,而后警方高层召集会议讨论派出哪个小队过去完成任务。

对于约旦警察局长来说,让那支队伍出勤这是个立场问题,中间要经过多方面反复的权衡,假如匪徒是块硬骨头,那么警察局长要派出跟自己不对劲的小队长带队过去抓捕,以便这支小队在安锋手上吃了亏之后,局长顺便收拾局中的刺头。

但如果匪徒是个软柿子,那么摆在面前的就是一份大功劳,这可得让自家亲信,或者上司的公子带队过去抢攻,甚至局长也可以亲自出马,混个运筹帷幄指挥有方的功劳——约旦可是全球第三**国。

经过一场团结的,胜利的,卓有成效的警局扩大会议讨论……好吧,经过几个小时的争吵与争夺,当安锋已经出了约旦国境,接到报案的警局做出了一个英明正确的决定:局长亲自带队,当地特警队几乎全部出马,同时向首都方面发出求援……

可惜,当地特警队赶到的时候,发现似乎首都方面的特警队动作更快……好吧,这并不奇怪,首都离案发地并不远,如果首都方面同时接到报警,而首都警局当即出动的话,这段时间,即使骑着毛驴也能赶到现场。

于是,赶到现场的当地警察局长,发现现场已经有人了:一队十五人的警察穿着约旦警方突击队的标准制服,正在现场搜集物证。哦,局长对此并不惊诧——对方出示了正确的、合法的证明,证实自己接管了这起案子。

当地警长立即决定配合。

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这份功劳争不到手了,倒霉的当地局长立刻决定:拍好上面来人的马屁,给首都方面的官员留下一个好印象……

也就在这个时候,安锋的小船进入亚喀巴湾,他并没有在渔船上停留多久,到了亚喀巴湾,来到与苏伊士湾相连的海域,一艘快艇迅速的接他离开渔船——操纵快艇的是一位阿拉伯人,而这艘快艇,实际上是安锋利用刚才缴获的恐怖组织网络信息,通过网游区域服务商,约请到的快艇。

两位被安锋打死的约旦游戏服务商采用了一种不见面的方式,遥控某些服务提供商,比如快艇服务,比如飞机服务。这些人并不知道雇佣者是谁,他们只知道拿钱做事而已。

安锋这次雇佣快艇手也是一次测试,如果测试成功,超级计算机将接管游戏服务商的网络,如此一来,恐怖分子精心编织的网络,就能被安锋利用执行某些见不得光的任务,今后这类任务一旦曝光或者出事,现成的背黑锅人员也就有了。

测试很成功,召来的快艇手果然是于惯这一行的,他什么都没询问,只是把安锋送到指定地点,而后,一艘同样由阿拉伯人驾驶的水上飞机接走了快艇上的安锋,飞机飞越埃及后进入地中海,最后停泊在希腊的米诺斯岛。

安锋到希腊并不是为了迎接潜艇,核潜艇那样敏感的东西是进入不了地中海的。他是来约见男爵小姐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见男爵小姐,他想试试对方……是否还记得他。

米诺斯岛位于蓝色的爱琴海上,小岛的风光别提有多优美了,这一片爱琴海,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千座,每一座小岛都是一个艺术品,而米诺斯这座小岛据说有八千年文明史,岛上挖掘的八千年前陶器、以及有关牛、羊、猪和狗养殖的壁画,谷类和蔬菜种植壁画,更是让岛民觉得他们具备欧洲最悠久的艺术史。

据说,人类最早的迷宫就修建在米诺斯岛上,至今米诺斯还是迷宫的代名词。把约会地点定在此处,一是因为安锋贪恋爱琴海的风景,而是因为这里距离埃及隔海相望,如果芮恩坚持任务,他还欠最后一击——找到那位刺杀目标,射出命中注定的一颗子弹,从根本上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由于恐怖组织对自己的下属都采用单线联系,如今他们的信息中心被摧毁了,所有的信息无法贯通,上面的头目找不到自己的属下,而那些属下……他们现在被超级计算机接管了。

重新组织一群人,组建一个新的网络,这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以及大量的金钱,在新组织网络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对方的网络等于已经瘫痪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安锋等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此外,安锋在这次执行任务中动用了一些超乎想象的高科技武器,他需要等待上司的调查结果,而后等待上司的询问,等待上面对他的行动进行评估……他还需要等待枪管冷却起来。

在米诺斯岛等待的悠闲时光里,安锋也没闲着,受当地艺术气氛感染,安锋忽然有了一点创作冲动,他买下了一栋漂亮的小别墅,而后在市面上搜罗一些蓝色宝石、蓝色玉石碎料,悠悠闲闲的在岛上装起了艺术家。

他搜罗的多数是一些做不成宝石材料、丝毫没有通透性的低档原石,比如浑浊不堪的斯里兰卡蓝宝、印度产的蓝色尖晶石、泰国蓝色碧玺、蓝锆石、老挝蓝晶石、阿富汗堇青石、青金石等等,那些宝石碎料无一例外的拥有令人迷醉的纯粹蓝色,就像是他别墅对面,蓝汪汪的爱琴海海水。

对面的爱琴海给安锋的创作以很大启发,他在网上收购的宝石玉石碎料,虽然不能做成通透的镶嵌宝石,但可以雕琢成各种艺术挂件,米诺斯岛上丰富的岩画、壁画给了安锋很大的艺术刺激,他在岛上流连忘返,并不停地将获得的艺术灵感化为现实。

这段宁静的艺术创造生活足足过了一个月,他的手倒是越来越灵巧。终于,克林顿男爵有动静了。

这天,看着天色晴朗,安锋正准备出门转转,当他推开自己的庭院门时,发现站在不远处的男爵小姐,以及男爵小姐身边两位保镖。

安锋假装吃了一惊,男爵小姐倒是一点不见外,她热情的冲安锋挥了挥手:“嗨,伊瓜苏·托纳·康登医生,我不知道,你除了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外,还是一名艺术家。”

对于男爵小姐能找到自己,安锋一点不惊讶,但他必须装作很惊讶,他抬起脸来,平静的反问:“你怎么……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哦,我都忘了自己为什么等在这里?”

男爵小姐咯咯一笑,上前亲热的挽起安锋的胳膊,回答:“哦,只澳大利亚分手后,我一直……以为你躲在海里,接到你在米诺斯岛等我的消息,我一时有点愣神。”

停顿了一下,男爵小姐立即跳转话题:“听说你最近跟很多艺术家进行交流,我还听说你卖了多幅作品……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么,来,大开门,让我看看你的作品。”

安锋取出们钥匙,转身推开门,招呼男爵小姐进来:“我只是偶然对这个东西有了兴趣,不,我一直对珠宝设计有兴趣,其实我名下有一家珠宝设计公司。”

男爵小姐一点不奇怪的点点头:“我知道……卖给我吧,我知道你那家小公司,主要以制造赝品与低廉时尚品首饰为主。你们拿不到正规的钻石份额,你们也不是宝石协会的人,哦,如果你只想让那家公司挣点小钱,如今这样也够了,但你的公司如果想发展,不如卖给我,你打算卖多少钱?”

一边说着,男爵小姐一边推门进来,她挥挥手,让自己的两个保镖留在门外,这才扭转身,跟着安锋穿过走廊,进入了安锋的工作室。

入目是一片蓝色,即使安锋购买了泰国红宝石,虽然头上挂着红宝石的名义,但其实那些宝石是绿色红宝石,或者蓝绿色红宝石,整间工作室入目是一片蔚蓝,偶尔有一些绿色点缀其中,一幅幅设计图案挂满了墙壁,有典型希腊风格的,根据希腊神话传说演绎出的雕件,也有明显东方风格的设计图案……

看到这些设计图案,男爵小姐眼睛格外亮,她快速的走到墙边,挨个欣赏着设计图,一边看一边低声自语:“摩羯宫的装饰应该是蓝色的,不错……看来你已经接收了你老师的遗产,只是心情有点忧郁。”

蓝色在西方的词语中,还有忧郁的意思。

安锋没有回答,男爵小姐继续绕着墙欣赏,同时继续低声细语:“在澳大利亚你丢下我,我可以理解为你忙着接收老师遗产嗯,那个大玩具卩艘潜艇)很好玩,我记得你把我丢在澳大利亚,马上驾机去找那个玩具。听说你已经在米诺斯岛上待了一个月,看来……”

男爵小姐语气一转,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古老”传承的背后

第二百七十八章“古老”传承的背后

安锋回到堆满成品半成品的桌案边,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问:“克林顿家族现在有多少人?”

男爵小姐一声轻笑,回答:“我们家族现在活着的、冠有克林顿姓氏的人员有四十多个,其中男性后裔……你问这个于什么?”

安锋轻轻地点点头,回答:“我需要你的帮忙,但我不确定你能否帮得了我,所以我想知道你……能量有多大?”

克林顿男爵小姐耸耸肩,跳转话题:“你有完成的作品吗?我要看到你完成了的作品……我们家族目前有四十余位后裔,我爷爷现在享有男爵称号——教皇祝福过的。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表堂兄,他是第二顺位继承人,我姨妈家还有一位侄儿,他是第三顺位继承人,如果我能侥幸活到成年,那么毋庸置疑,我将继承父亲留下的一切。”

稍停,男爵小姐语气一转:“我们只是一个小家族,在这个爵位的头衔下,几乎继承不到什么家族财产,我们每个人名下的财产都是自己父母留下的,比如我继承不到爵位,顶多,我会失去了一座三百余亩的葡萄酒庄,以及一座老旧的花园农庄——那庄园主要栽培保加利亚玫瑰,做香水用的。

不过,我对这点财产并不在意。我最感兴趣的是我的家族将拥有‘贝迪鲍利,的一个席位,我的祖先曾经是‘贝迪鲍利,的创始人之一,而我们‘克林顿,至今仍是‘比尔德堡团,的成员之一。”

好吧,这大概是古老家族的魅力吧。因为古老,他们提前百年占有了很多资源。

“贝迪鲍利”是黑手党“教父之父”,他们才是真正操控黑社会运作的秘密社团。而“比尔德堡团”是上世纪初,由大约30名有钱有势的商人、金融家和政治家组成的一个团体。他们每年举行一次聚会,只有受到邀请的人才能够参加。

据悉,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以及世界银行行长保罗·沃尔夫威茨都是该组织的成员,也有隐约传闻说,该组织唯一的华裔成员是……宋子文。

据说,该组织促进了欧盟以及欧元的诞生,而更隐晦的传闻还说,该组织和它内部的精锐领导人们对许多重大变故负有责任,尤其是世界金融秩序的变化……许多情报人员还相信,该团体对美国前总统约翰·p·肯尼迪9年被谋杀负有责任——可惜他们手上无任何证据,也从不敢大声指控。

“这就是说,如果你成为一位‘克林顿继承克林顿这个姓氏所拥有的),,那么将具备……咳咳,你现在能调动多少力量,比如,你能不能搞到一些核原料。”

男爵小姐沉默片刻,而这时,安锋手上并没有停,他拨开桌上的设计稿,露出了下面已经完成的成品——各种各样蓝色雕件。

男爵小姐凑过来,她细细欣赏着安锋的作品,轻声说:“很美……一亿三千万美元。”

安锋爽快的一拍桌子,将桌上的成品半成品一扫:“全卖给你了,赶紧掏支票。”

男爵小姐把玩着手里的一只月牙形状的水妖雕件,歪着头笑着说:“我说的是你的珠宝公司。”

安锋摇摇头:“那东西不卖。”

男爵小姐马上又一个跳跃,把话题跳到安锋最初的问题:“核原料啊,民间要购买这样的东西,很难不惊动中情局。”

安锋接上一句:“那就……在中情局势力范围外进行交易。”

男爵小姐马上回了一句:“这种交易……需要一笔巨额资金。”

安锋立刻接上:“我之所以像你求助,是因为你知道它指核潜艇)的存在,而我不想扩散它存在的消息,所以我只有找你了,或许,我们两个可以继续合作。”

“做这种事情……要冒很大的风险,我能有什么收获呢?”

“你希望有什么收获?”

男爵小姐把玩着手里的雕件,思绪再度一个跳跃:“你真不打算出售你的公司吗?”

安锋随即一咬牙,回答:“如果你要我用公司交换……我其实只有该公司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如果你诚心购买,‘我们,可以向你出售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百分之四十五但这不是我的交换条件,这是生意,你明白吗?”

“百分之四十五?这个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把我名下的股份都转让给你……如果这还不是你提出的交换条件,那么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男爵小姐咯咯一笑,将水妖雕件套到自己的脖子上,快速的说:“这个,送给我……我可以帮你试试,但购买核原料这种事很重大,一家珠宝公司,哼,不值得作为交换条件。至于我的交换条件嘛……我保留自己提要求的权力,三年后,我正式向你提出我的条件,你不能拒绝,好吗?”

安锋愣了一下,他眼珠快速转动着,盘算着,男爵小姐嘟起了红嘴唇,快速的啄了一下安锋的脸庞,为自己的话加了几句注释:“你想给我增加什么限制条件?我保证我提的要求不会危害你的利益,我可以给你选择的权力,可以给你三次拒绝的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安锋伸出手:“成交。”

男爵小姐紧紧地握着安锋的手,神采飞扬的笑了起来,她长发一甩,招呼安锋:“那么,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庆祝一下。”

安锋笑着答应,他随手抄起手机准备与男爵小姐一起出门,忽然间,他感到手机震动起来。男爵小姐也同时发现了安锋的手机震动,她瞥了一眼安锋的手机型号,随即了然的点点头:“这是中情局为自己的员工发放的防追踪手机,你果然……好吧,你接你的电话,我可以在外面等。”

安锋也就不客气了,他送走了男爵小姐,轻轻地掩上门,而后接起了电话

“你的目标移动了”,芮恩在电话里轻声提醒,稍停,他马上补充:“这事由你开始,该你把它做完。”

随即,手机提醒安锋新到一个邮件,安锋立刻在手机上展开这个邮件,发现是一张照片,一艘游艇孤零零的漂泊在海上的照片,照片上并没有坐标标记,安锋看着照片迷惑了。

他翻手给芮恩发了短信:“没有进一步情报补充吗?”

安锋其实想问,上次袭击约旦网游分区服务器,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你们难道没什么想问我的?

芮恩显然不想管安锋采取什么手段,他只要完成的任务。他停顿了一下,快速补充:“你的目标能量非常大,他的意志非常坚定,我认为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所以,任务必须完成。”

“邮件中只有一张照片啊”,安锋轻声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们内线费了很大力气,只发回了这张照片,随后他死了……所有的线索都在这张照片里。”

安锋叹了口气,立刻把照片发往计算机小猫处:“你对此有什么见解?”

计算机小猫不屑一顾的回答:“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问吗,从照片的曝光程度看,这是正午三点钟左右的阳光,如果进行进一步推算,我们甚至能够推算出照片的准确拍摄时间,根据阳光下游艇影子的长短,我能大致推算出游艇所在纬度……

总之,一切都是数学,只要经过精密的运算,这艘游艇所在的位置马上会一清二楚……它应该在红海附近,海水的深度、色度……好吧,你别管我是怎么算出来的,它在沙特与也门交界处,距离红海口与印度洋口不远。”

稍停,计算机小猫快速的补充:“法国的雅诺牌大型游艇,巡航艇款,适合家族度假旅游,是当地石油富豪最喜欢的品种,据说在当地累计销售三万艘……这是一种非常大众化的奢华游艇。

它的航速可以达到……游艇外壳采用钛合金钢制成,高速行驶的时候可以贴着水面飞起来,这艘船非常快,在水面上,比我的航速快得多。”

安锋赶紧拍了一句马屁:“你的长处不在速度上。”

机算机小猫接受了这句恭维:“我也这样认为……红海海域狭窄,航道上货运繁忙,我不想靠近那片海域。”

“你不必接近那片地区,但如果你靠近红海海峡,这样我们联络更方便……”安锋随即与计算机小猫交流几句,安排好这次出行计划。

从希腊海域飞出来,安锋已经换成一副摩尔人的模样——其实这时候,他的肤色已经很难说出是哪种族裔的人了。想当年迈克尔·杰克逊接受皮肤漂白手术,乍一看起来他变得完全不像黑人。而安锋的排毒手术以及基因矫正手术,对皮肤色素的漂白脱离作用,更甚于迈克·杰克逊所进行的手术。

不过,与前者不同的是,安锋的皮肤是缓慢变化的,经过术后这么多年,已经完全显出了排毒威力。如今他的肤色是一种很柔和的白嫩,如果他想扮演一个白人青年,无需化妆也不会让人看出破绽。如果想扮演黑人与阿拉伯人,则需要一点染色剂,将皮肤变得更黄更褐色一点……但不加染色剂也行,很多高收入阿拉伯人肤色也很白。

安锋选择的着陆点在非洲,这次他选择厄立特里亚作为落脚点,这个国家面临红海的一面几乎没有大城市,但离海岸不远有几座伫立于海上的小岛,这些小岛原先是海盗藏身处,至今它的归属依然难以确认,在这些岛上,部族势力远比政府行政威力要强大。

以前,安锋是不会触碰这样地方势力强悍的地方,但现在接收了游戏公司的下行网络后,智能计算机以约旦网游公司的名义,要求对方接收一个“地面服务”人员,而后安锋像一名普通摩尔人一样混入岛上人群中。

网络游戏公司派来的人一般不喜欢跟外人接触,他们都有一点隐士风格,当地接收的部族也清楚这种状况,于是安锋在岛上得到一栋独立居所。

虽然周围都是部族势力下的居民,但这些居民明显得到警告,没有人过来打搅安锋。

隐藏好自己后,安锋立刻向芮恩发出了确认信号,那组确认数据还包括位置坐标,接到信号的芮恩一边调动支援力量向安锋附近靠拢,一边向安锋发出了只有一个单词的命令。这个单词的意思是:全灭。

说实话,安锋现在不知道自己的目标究竟有何身份,惹得芮恩等上司杀气腾腾……当然,他也无需知道对方的身份,只要知道对方身边的防护力量就行,而这时候,四家无人侦察机正同筛子一样过滤着红海每一寸海域,与此同时,安也在静静地等待自己需要的器械能够顺利运到身边——这一刻,安锋越来越渴望“时间门”能够启动。

这个时候,安锋手下那群人都在为时间门的启动奔忙着,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满足安锋的要求而已。此刻,奥德尼一边扮演着安锋,一边通过自己熟悉的门路寻找着高校研究人员,搜罗高校中最顶尖的机械设备,而在巴黎古堡内,胖女、若瑟、蜜雪儿等人,一切围绕着“奥德尼的需要”服务。

与此同时,歌德一边加紧训练手下的人手,一边强化着阿拉斯加冰原城堡的建筑设施,并按安锋的订单采购着他需要的设备。而吴兮悦带领的奥斯丁信托则忙着收购生产超导体的公司,以及各类掌握计算机升级技术的it公司。

安锋现在的工作看似与时间门毫无关系,但他的努力是在为时间门挣钱。当智能计算机送他到游戏公司的网络后,在这套洗钱网络上运转的脏钱开始回流,当然,为了让游戏公司所控制的网络表面上一切正常,依然能够有效地控制下级会员,脏钱被抽出的速度并不快,安锋并没有竭泽而渔。

不过,安锋的享受时间也没有多久了,芮恩手下的突击队化妆约旦首都来的警察,将游戏公司的网络服务器全部搬回了家。如今一个约过去了,也不知道芮恩作何打算,但估计时间,芮恩已经破解了网络游戏公司的服务器硬盘,也许正在与计算机小猫争夺对注册会员的控制权。

如此一来,等芮恩带领的人正式掌控游戏公司网络,估计安锋只能把需要的人手从网络上剥离,把需要的钱财一卷而空,才能继续控制局势的发展……当然,安锋还有一个备用途径——埃及的银发老头。

流转在这一网络的“脏钱”合计有一百三十余亿,安锋此前抽走了三亿多元,如果他不得不撤出,他最终能抽走大约七十亿元,这是他埃及行动的战利品——记得某一次,安锋曾对蜜雪儿说,雇佣自己的价格很贵,如今看来确实是昂贵。

七月底的某一天,安锋收到一个邮包,邮包里是几个潜艇玩具,安锋拆开邮包,把两个玩具送给了过来找他玩的部族首脑家的孩子——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王子,剩下的几艘潜艇航模他打算带到海边,与孩子们一起嬉戏。

这几艘潜艇航模制作的非常精致,它有鸭蛋粗细,通体覆盖着橡胶薄膜,尾部的螺旋桨也是全金属制作的,安锋把两艘潜艇放在水底,这潜艇航模在海水中载浮载沉。

当遥控器启动后,航模在海上追逐起来,彼此你进我退演绎着潜艇追逐战,不一会儿的工夫,有两艘航模耗尽电池,不知道飘入哪里,安锋遗憾的与孩子们回收了剩下的航模,他把航模遥控器交给孩子们,而后抄着手看孩子们玩了起来。

远处,两三个当地部族人员肩上斜背着步枪,悠闲的警戒着,岛上的居民见到这番情景,都不敢凑过来惊扰孩子们的玩耍,于是安锋所在的海滩一片宁静,只有孩子们的欢笑声不停地传来。

潜艇航模非常仿真,遥控器上带着液晶屏,可以准确显示潜艇所在位置,孩子们用遥控器操纵着潜艇加速、转弯,甚至彼此瞄准,片刻间,打闹的孩子们追逐着潮水,浑身上下淋得透透的。

安锋所在的这片区域是一片礁石区,现在正是落潮时分,大多数礁石裸露出来,在礁石的岩缝中,还有来不及游走的海螃蟹、小鱼小虾之类的困在水洼里,安锋似乎对这些小玩意儿起了兴致,他领着两个小女孩在岩石里蹦蹦跳跳,一路寻找着体积稍大的鱼虾,准备回去把它们变成美餐。

时不时的,在动作的间隙里,安锋抬头看看不远处的礁石丛,在那里孩子们依旧玩耍着,可是礁石丛复杂的环境让潜艇损坏颇多,邮包中的潜艇航模总共十二艘,不一会儿,电力耗尽卡在某个礁石缝里,或者沉入海中的潜艇已经达到了六艘,但孩子们依旧兴致不减,安锋对这些潜艇航模的损坏似乎也不以为意,等到日落时分,孩子手上只剩下三艘完好的潜艇……这没有什么,安锋提上鱼篓,招呼孩子们一起离开海滩。

网络游戏公司派来的人员都很古怪,部族头目也知道这一点,安锋今天的行动就很古怪。大多数情况下,游戏公司派来的人员都是来执行任务的,安锋抵达岛上五天,除了收到过一个邮包,几乎完全深居简出的,部族头目知道寄来的邮包一定有问题……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与敌……分赃

第二百七十九章与敌……分赃

日落之后,得知孩子们把大部分潜艇航模都损坏了,部族头领想了想,觉得安锋既然不开口,他于脆装不知道……他猜得没错,那些潜艇其实不是损坏,安锋是在放飞那些潜艇。

这些潜艇类似无人侦察机一样,是一种水下侦察设备,它体内藏的微型高能电池,可以⊥潜艇维持二十四天的匀速运转,当孩子们以为那些潜艇航模损坏的时候,实际上那些航模已经离开了小岛的近海,向着红海深处驶去。

地图上看,红海海域似乎不大,但辽阔的海面也足以⊥高速快艇飞驰一整天,在这片海域也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域。据说每年通过苏伊士运河的船只有数千万艘,而红海是通往苏伊士运河的必经通道,这就意味着,光是每天进入这片海域的舰船就不下十万艘,而同一时间滞留在这片海域上的船只,简直难以细数。

安锋需要刺杀的目标很狡猾,他把游船驶入这片海域,等于把一棵树藏入森林中,同一片海域中,光是船型完全相似的游艇至少上千艘,更别说那些特意躲避卫星搜索的游艇了。

五天时间,无人侦察机几乎将红海海域过了一遍筛子,如今嫌疑目标已逐渐确定在其中三十七艘同款型的游艇——这时候,再仅仅通过高空侦查还不够,还需要通过窃听舱内对话来进一步判断。于是,安锋这次释放了九艘水底侦查器械。

这些潜艇航模离岛之后,笔直的向目标行驶过去,它们将从水下接近游艇的舱壁,而后吸附在舱壁上,将船舱内的声响全部发回智能电脑,等待分析结束后,确认是否有嫌疑,再决定后续动作。

第六天一早,恰好有一艘当地走私船离岛,于是安锋就化身为走私船员中的一个,在当地部族的掩护下悄悄离开了小岛,向着目标海域行驶过去。

渔船行驶一天,时不时的懒洋洋的撒几网,他们并不在意收获,到了夜晚,渔船遮遮掩掩的驶近了一处岩礁,小船躲到岩礁丛中,船上的人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接近午夜时分,海面上响起一阵马达声,马达声起初很微弱,过了一会儿,一束探照灯光越出黑暗,缓缓地向礁石丛方向驶来,走私船长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船上的大副用灯光信号联络对方,一回身,他发现上船以后一直躲在船舱里的客人出现了,这位客人背着双肩包,在夜色下,他的镜片幽幽的闪着蓝光,这光芒还不断地跳动着,像是播放什么歌舞剧的电视。

安锋用标准的阿拉伯语问:“这就是来交易的渔船吗?“

走私船长点点头:“尊贵的客人,我们是去苏丹,苏丹那里禁酒禁烟,真主在上,总有某些人喜欢偷偷品尝一点佳酿的烈性酒,而我们就是帮他们满足愿望的人。”

“这里安全吗?”安锋盯着越驶越近的渔船,问。

走私船长回答的很快:“没问题,来的不可能是海关巡逻队,他们比较懒,而且收了我们的钱,不可能这个时间出动。另外,我们所在的礁石丛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即使对面来的船有敌意,他也不敢驶入这片礁石丛中。”

安锋撇撇嘴,这船长老土了,如今船上有声纳设备,即使没有礁石丛行进路线,把船驶入礁石缝里也没有危险——当然,这是在海面风浪不大的情况下

对面来船已经开始变化灯光,走私船也开始变化灯光了,这些灯光变化毫无规律,也根本不是密码,只是交易双方预先约定的信号而已,只见走私船长招呼一声:“好啦,启动发动机,缓缓加速,我们出去与对方交易。”

船长催促队员忙碌起来,安锋站在旁边推了推眼镜,像是谈论今天天气状况一般,轻描淡写的说:“请把我介绍到对面船上去,我要搭他们的船离开。

走私船长愣了一下,他摊开手,耸了耸肩,为难的说:“他们恐怕不接受陌生人。”

“如何取得他们的信任是你的事情,让他们同意我搭载,是我的事情”,安锋平静的说。

船长咽了口唾沫,之前他得到部族首领的叮咛,知道这位神秘客人来头很大,所以虽然为难,他还是勉强点点头:“好吧,让我试试。”

在幽暗的海面上,两艘船彼此并拢在一起,船员们开始搬运货物,烟草、烈性酒等东西从走私船上搬过去,对面船上也搬来一些货物……至于双方交换的货物是不是像走私船长所说的,只是烈性酒与烟草,安锋懒得过问,只见走私船长与对方船长交谈了片刻,不一会儿,对面的船长冲安锋招手,安锋轻盈的迈过跳板,来到对方船上。

“好吧,我听说你是他们最尊贵的客人,但我船上运载的都是贵重货物…

“两万美元”安锋于脆利落的回答。

对面的船长愣了一下,马上喜笑颜开:“我想说的是五万美元。”

在海面上奔波,辛辛苦苦走私为了什么,不就是钱么?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安锋平静的点点头:“成交”

对方船长咧开大嘴,他看了看安锋的背包,马上接着说:“我需要现金付款。”

安锋点点头:“开船之后我给你现金……”

对方船长立刻叫来一名船员,领着安锋去货仓,这时,安锋所在的走私船长嘴唇蠕动了一下,他想提醒一下与自己交易的船长,可是看到安锋风轻云淡的向他挥手告别,走私船长苦笑着摇了摇头,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一个小时候,两船搬运完货物,苏丹走私船启动了,因为在夜里,引擎声会传出很远,所以走私船走得很慢,这时海上星星点点的,整个红海仿佛一条银河,到处是楼船船舷上亮起的识别灯,如果这是陆地,那么整个红海就是一个璀璨的不夜城——不,是整个不夜省。

在璀璨的灯火中,唯有一艘苏丹小货轮躲躲闪闪的,当然,在黑暗的夜色掩护下,类似苏丹小船这样的走私货船还有很多,而安锋这次刺杀目标乘坐的油轮,也与走私船差不多体积大小。

安锋所待的位置是船舱尾部,几乎是舱内最偏僻,最尾部的位置,狭小的船舱内没有固定的床铺,只有一张吊床吊挂在船梁间。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货箱,唯有进出的舱口亮着一盏暗弱的蓝色荧光灯。

刚开始,似乎船员们都在忙碌着,所以货仓内只有安锋一个人,等到引擎声变得均匀,几个提灯的船员走下船舱,喧闹着走向自己的床铺,顿时狭小的船舱充满了大蒜味、臭脚丫味,以及汗臭味。

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下来,可是安锋所在的角落始终没有人靠近。

有两拨船员围拢在灯光下打牌,还有一组船员似乎在打麻将,麻将牌搓得哗啦哗啦响,在船舱封闭的空间里显得很清脆……可是所有的声响与引擎的声响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安锋所在的位置贴近引擎,虽然这艘船尽量保持匀速,可是马达声依旧嗡嗡的,盖过了附近的喧闹,在这些喧闹声中,安锋待的角落一片幽暗,仿佛毫无人气。

过了一会儿,船长领着三四个大汉提灯下到船舱,他们一路招呼着船员,向安锋所在的吊床走来,当灯光的余晖照亮安锋的吊床时,只见安锋一个翻身从吊床上跳下来,他随手从口袋里一掏,摸出了两万美元递给船长:“这是定金,等我到了地方……”

船长嘿嘿一笑,拒绝了安锋递过来的两万美元:“我还想要的更多。”

安锋怒视船长:“拉维多说你可以信任……”

“拉维多”就是载安锋来的走私船长的名字。

对面的船长抱着膀子,咧嘴一笑:“我跟拉维多的交易仅限于货,人不算,而我跟你的交易只是单笔交易,如果你的尸体出现在海上,我想拉维多并不会责怪我,茫茫大海,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安锋的目光与船长对视了片刻,这时候,舱内正在玩耍的船员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们有的站起身来,有的虽然坐着,但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安锋。船舱内的气氛很压抑。

对视片刻后,安锋屈服了。他苦着脸,回身去取自己的背包,船长上下打量着安锋,这时的安锋穿一条运动裤,上身穿一件夹克衫,身上的衣服很单薄,不过,由于安锋个子高,站在船舱内只能低着头,一脸无奈相。

安锋拉开了背包的侧兜,露出厚厚一叠钞票,只见安锋拿出部分钞票,做出数数的样子,船长嘿嘿一笑,大手一摊:“不不,我尊贵的客人,我觉得你不太会数数,让我来帮你清点吧。”

安锋停止了拿钱的动作,他颓然的,很无奈的反问一句:“你确信?”

船长玩味的点点头,伸出像熊掌一般的大手,嬉皮笑脸的说:“我尊贵的客人,到了我的船上,你最好把背包一起交给我,让我清点一下里面有没有危险品。”

安锋似乎认命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左手举起背包,这时安锋的脸隐藏在阴影下,他弱弱的加了一句:“你们为什么总要逼我。”

这句话不像是反抗,似乎是讨饶,船长得意的仰天大笑……一分钟过后,安锋站在血泊中,整个船舱内没有一个活人,他赤手空拳,身上的衣服一点不见凌乱,冲着倒下的满船尸体,他继续用无奈的语气重复了一句:“你们为什么总是逼我。”

这时候,安锋的背包扔在船舱地板上,敞开口的背包露出了一叠钱,以及一个银色的饭盒,安锋看都没看背包里的东西,他一转身,赤手空拳的走上了甲板。

甲板上,没有下到船舱的只有值班的三名船员,一名船员站在船楼上,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四周,安锋走到对方背后的时候,这个人没有听到丝毫脚步声,等他感觉手上的望远镜被另一只手抓住,他诧异的扭过脸去,便看到迎面而来的一只拳头。

这只拳头的力量仿佛一辆呼啸的火车,船楼观察员的脑袋噗地一声,像打烂的西瓜一样爆开,安锋一拳打过去,随即化拳为掌,掐入了对方的脖子,他轻轻地把对方的尸体放下,让这具尸体横躺在甲板上,而后还仔细的将红外线望远镜放入观察台的抽屉里。

接下来是船长室了,船长室旁边是值守的电讯员,他一边观察着雷达信号,一边监听着附近船只的通讯,这人同样没有发现接近他的安锋,等他感觉脖子被人掐住,没等叫嚷出来,安锋手上一扭,对方的颈椎发出了一声嗑哒,立刻变得无声无息。

值班的大副看到安锋走进来,倒并没有觉得奇怪,他扬起眉毛询问安锋:“那头老骆驼把你洗劫一空了吧?我就知道他会这样。”

幸存大副的这番说话倒让安锋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站在原地考虑片刻,冲对方摊开手:带着柔和的笑容问:“合作,或者死亡?”

大副也愣了一下,机械的反问一句:“什么意思?”

安锋冲对方勾勾手,继续用不变的语速叙说:“现在,船上只剩你我两个活人了,我确实需要一位帮手,如果你愿意帮我,你愿意跟我合作,我可以跟你分享船上的收益。”

大副脸上变了颜色,五颜六色纷至沓来,过了片刻,大副抽着冷气,回答:“那头老骆驼以为自己遇见了一头羊,谁想到他遇到的是一头狮子……好吧,我早觉得拉维多吞吞吐吐想说明什么,我刚才提醒过老骆驼,你既然是他们最尊贵的客人,不可能忍受侮辱,果然出了事。”

安锋站在原地,静静地听对方诉说委屈。大副见到安锋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嘲讽的歪了歪嘴,反问:“你不怕我嘴上答应你,实际上却悄悄出卖你吗?

安锋冷冷一笑:“跟我合作,你有什么损失?让我数数:合作之后,你将分享这艘船上的收益,或许你担心家属,或许这些人都是你的亲朋,但如果你觉得这一船货物仍然不够补偿你的亲情,开个价。”

稍作停顿,安锋马上又补充:“我不是来抢劫的,我只希望在海上待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会悄悄地离开。对我来说,有你这样一个人不多,没你也不少什么,如果你能在二十四小时内,维持这艘船的行驶,那么这艘船上的货物全部归你,我另外付你五万美元。

如果你不愿意这么做,对我来说也没有多付出什么,不过是一颗子弹而已,大不了我自己操着船瞎晃悠。”

对面的大副听懂了,安锋在这片海上有事要做,需要在船上待二十四小时,如果大副肯配合,在安锋做自己的事的时候,负责操控船只,那么安锋办完事就走,船上剩下的东西全归自己了。

当然,如果大副不愿配合,安锋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在船上,他会自己麻烦一点,一边亲自操纵船只,一边完成自己的工作。

即使自己答应合作之后,暗地里背叛对安锋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因为对方二十四小时后就会离开,如果懒惰的苏丹警察在这二十四小时内找到走私船,大不了安锋提前离开就行,而这一船走私货物,则不免要落到苏丹警察手里。

算来算去,合作失败安锋损失不大,而合作成功,收益最大的就是船上唯一的活人,目前仍在操控船只的大副。

大副马上想通了,他舔了舔嘴唇,试探的问:“你知道船上装的是什么货物吗?”

安锋绽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拉维多告诉我是违禁的烈酒和烟,但我知道还有武器与军火,至于你们走私出去的货物,很简单,苏丹达尔富地区的血钻,或者还有从卢旺达,埃塞尔比亚地区流入苏丹的血钻,或者还加上象牙、鳄鱼皮、蟒蛇皮等等。”

大副重重点头:“没错,其实船上的货物价值不高,军火什么的不容易销赃……如果你容许,把船长的私人收藏送给我,那么我愿意跟你合作。”

安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大副立刻一躬身:“好吧,请容许我过去搜寻一下。”

半个小时后,重新出现的大副一脸兴奋的表情,这个时候安锋已经把船舱清理于净,那些尸体已经被他扔进海里,舱内的血迹也全部清理于净,见到大副重新出现,安锋点点头:“你来掌舵。”

大副摇摇头,随即将手中提的一个小箱子放在桌上,不等安锋拒绝,他手忙脚乱的打开了这个箱子,嘴里说:“我知道老骆驼每次都要挑选一些自己中意的东西留下来,我们于这一行已经三年了,三年里我知道老骆驼藏下了不少好东西,你可以看看自己喜欢什么……”

大副这个态度是明智的,他让安锋看到自己的收获,免得安锋事后反悔不认账,但他显然以常情来衡量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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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章 别人的珍藏,我的最爱

第二百八十章别人的珍藏,我的最爱

金属小箱内全是各种各样的绒布袋。

这小箱体积不大,它的长宽大约能平放下一个inan,厚度则有十二厘米,大约相当于一块蛋糕模样。

它确实是一块美味的、意外的蛋糕。

箱内、黑绒布装的大大小小的袋子有四五十个,大副随手抓起其中一个袋子,解开绒布袋的扎口,将袋子翻转,袋内东西倒在桌案上——里面是七八粒形状各异的钻石原石,每粒钻石原石都在一厘米以上,如果切割成钻石,估计能打磨出三克拉左右的钻石。

“这是纯白的d色,钻石的最高等级,色度最为纯洁。三年前我们走私了大约两百颗类似的钻石,老骆驼从中挑选了十余颗作为自己的船费——我们的收费是货值的百分之十五,没想到现在只剩下八颗。”

稍停,大副又抓起一个绒布袋,将里面装的宝石颗粒倒出来,同时语速很快的解释:“多年来,每次都是这样,老骆驼借验货的机会,挑选部分货物作为自己的收藏品,然后,其余费用收现金。大多数情况下,他挑选的都是颗粒较大的,色泽较为均匀的,或者特殊色彩的钻石原石……”

正像大幅所说的,新倒出的几粒钻石有的呈现蔚蓝色,有的呈现淡粉色,还有几粒是金黄色,还有一部分钻石成黑色——黑色的钻石颗粒较大,每颗都在五六克拉之上。

安锋瞥了一眼桌上的钻石,讥笑道:“多么愚蠢钻石原石从不具备保值价值。收藏钻石,哈哈,这要多么愚蠢才能做出来。”

大副手指拨拉着桌上几粒钻石,眼角瞥着安锋,谄媚的附和道:“先生,你说的不错,在我看来老骆驼就是蠢死的,他居然如此愚蠢去招惹你,如果他只收了你的船费而不是想打劫你,也许我们全体船员还能继续驾船往家里赶……喏,这些,这些收藏品,先生可以挑选一部分带走,这批东西,嘿嘿,我一个人也吃不下。”

这位大副真心很聪明,明明脚下有一船走私货物,但他知道将这些军火一一出手,既麻烦又繁琐,而且这种特殊货物需要走特殊的渠道才能销售出去,如果大副接手销赃军火,市场份额就那么大,,这动作必定能惊动其余的走私贩子。

与其被其他走私贩子惦记上,不如只带走老船长私人收藏品,这样做,既容易变现,又不显眼且安全。

但是大副也知道,在走私业界他只是个……“大副”,无论他跟船长做了多久,他始终是一名“运输副手”,并不能参与到交易当中。他不清楚这一行的门道,并不清楚销赃路数。

与其吃独食被人黑吃黑,还不如把这批钻石过了明路,只要安锋露出一丝垂涎,那么折现也行,哪怕被安锋分享了一半,大副最终受益,也许比这船军火要强得多。

安锋嘲笑的摇摇头,他的目光又转向海面,搜索着前方海域,心不在焉的回答:“钻石原石并不值钱……”

钻石原石的价格,只是真正的钻石价格的十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如果不是颗粒较大的钻石原石,或者色泽较为独特的钻石原石,根本卖不出好价格来。更况且这几年国际联手打击“血钻”走私,来历不明的钻石不但卖不出去,一不小心还要被监管部门上黑名单的。

这个时候,大副耳中也隐约听到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然后他看到安锋头也不回的向甲板上走。大副赶紧手忙脚乱用绒布袋重新装起钻石原石,又慌乱的锁好箱子,等他提着箱子,急匆匆赶到甲板,他看到安锋手里多了个一个信号指示器,此刻正挥舞着信号指示器,向头顶黑暗的天空发出了降落信号。

大副虽然看不到信号指示器所发出的光亮,但他明显感觉到,那信号指示器周围的光线似乎在抖动。

这种信号指示器发出的光线并不是肉眼可辨的光线,它是一种超长波,波长已经超出了可视范围,但直升机上的飞行员却能用仪器接受到。

不一会儿,嗡嗡的螺旋浆声大了起来,但直升机没有降落海面,一个小黑点从直升机上坠下,落在离船不远处的海面上,发出了巨大的落水声。

安锋扭头看着大副,招呼道:“把船靠上去,把那件东西打捞上来。”

说话间,天空中,直升机的嗡嗡声已逐渐远去,大副感觉这架直升机并不简单,它发出的声响似乎格外轻微,这种静音直升机,恐怕不是走私贩能拥有的。

他心神不定的回到驾驶舱,重新调整了航向,按安锋的指示向空降物坠落处行驶过去。

其实,走私船时刻在航行着,大副此前设定了“定速巡航”,然后才敢离开舵轮离开驾驶舱。这时走私船船速并不高,马达声也很微弱。因为怕被人发现,渔船并没有打开自己的指示灯。

在一片黑暗中,渔船破开海水缓慢的行驶着,直到它撞上一件什么东西。

空降包装在一个大型充气胶囊中,在海面,它就像游乐园里玩的水上充气球一般,随着海水起伏而载沉载浮。

当走私船的船头撞向气囊后,安锋在甲板上用撑船杆钩住了泡沫囊,钩子同时戳破了囊里面充的气体,一阵轻微的撒气声后,气囊瘪了下来,安锋用钩子钩起了海里的东西。

扯开塑料气囊残余部分,露出了里面一个长条形绿色弹药箱,安锋打开弹药箱,首先取出最上一层装的两柄手枪,装好弹夹。子弹上膛后插在身上,而后,一件一件从里面取自己的装备。

武器下面是一台军用电脑,一个装重型狙击枪的塑胶架,以及相应的弹药。另外还有两支乌兹冲锋枪,以及一只卡地亚真皮旅行箱——里面装的安锋的伪装护照,以及这个伪装身份所需要的相关证件、现钞……

遗憾的是,安锋所需要的特种弹药没有。

制作特种弹药,需要提前测定火药含量……最重要的是其中的“零重力物质”,以及“上帝粒子球”,而这些东西都隐藏在潜艇里。即使潜艇是由智能计算机控制的,但它此刻也不能把安锋需要的东西传送到他手上。

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常规战了。

安锋把箱子外气囊的残余物收拾了一下,把这些残余物撕碎割裂……完毕后,他合上箱盖,将箱子拎入船舱,而那些废弃物则投入船上的炉灶中进行燃烧。

都是些塑胶物质,燃烧起来气味很刺鼻,但不管多刺鼻,安锋也必须把这些东西毁尸灭迹——大副是不可靠的盟友,如果不是安锋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行船助手,也许,他现在就对大副动手了。不过,如今既然许可了与大副的合作,那么为了保险起见,船上就不能留下一点自己存在的痕迹。

等安锋收拾好东西,重新出现在驾驶舱,大副的驾驶台上重新摆上了从船长遗物里翻出来的那个金属箱,见到安锋忙碌完毕,大副急忙问:“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

安锋把手里的电脑向大副递过去,电脑上闪烁的亮点只有三个,安锋指了指闪烁的三个亮点,提议说:“选一条航线,从这三个亮点中穿过去。”

大副歪着头端详了一下计算机屏幕上的亮点,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先生,你最好把这三个目标点,在我们的船载雷达上标示出来。放在你电脑屏幕上,我无法进行换算。”

安锋轻轻地把电脑放到驾驶台上,他一扭身来到引航员位置,快速的敲击着屏幕,迅速的,三个光点出现在船载雷达上。看到自己熟悉的屏幕上出现目标,大副轻轻吸了口气,这人比自家原先的领航员还要牛气,他操纵自家导航仪,比那死鬼还熟练。

大副找准了航向,他快速调整着仪表,确立船舶新航线……两三分钟后,他向安锋汇报:“先生,我已经完成了航线定向,你需要复核一下吗?”

就在这时,安锋的电脑屏幕上,又一个亮点消失了,这就是说,嫌疑目标只剩下两艘游艇。

安锋迅速把这一变化反应在船载雷达上,然后大副又是一番忙碌……

“明天早晨,也许我们只剩下一个嫌疑目标了,你把船靠上,保持与那艘船的距离,然后装作在附近海域捕捞什么的,只要别引起他们的注意,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明天深夜我就会离开这艘船,然后你就自由了。”安锋平静地述说着。

大副解放了双手,他连忙拍了拍操控台上的船长金属箱,提醒道:“先生,这里面装的东西咳咳,是的,无论钻石原石如何贬值,这里面的东西确实能卖出百万美元了。”

安锋指了指脚下:“船上应该装了十二枚毒刺导弹,五百多支步枪,火箭筒大约有六十支……这批军火应该价值三百万美元。”

大副苦笑一下:“先生,你是厄尔特里亚船上介绍来的,你应该知道,这种货物必须有稳定的销售渠道,我们原先的销售渠道是老骆驼的,如果我出面交易的话……”

大副充满委屈,他心中嘟囔:如果你没把船上的人杀于净,给我留两三个船员,那么我带这些船员出去寻找新渠道,没准儿能把这船货物卖出去,但现在全船只剩我一个,我怎么出去买?于我们这一行的,信任是最重要的,哪怕我重新招募一群人,确定他们是否值得信任也需要一段时间。否则,别人看我一个生面孔出现,恐怕第一反应不是付钱款,而是冲我开枪。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安锋随口问。

大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艰涩的说:“我于这一行很久了,我其实并不贪心,也想挣一笔钱安定下来……船上的货物我是拿不走了,等会儿咱们合作结束后,我想趁着夜色把船驶向红海对岸,然后找到一个沙特港口,提小箱子进入对面的沙特……”

大副再次舔了舔嘴唇,赶紧又补充一句:“先生,你既然能够指挥动拉维多,应该也有自己的销赃渠道,如果你需要船上的货物,这船货物我送给你,我还能把箱子里的钻石分你一半,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帮我兑现这箱钻石,或者可以做个介绍人。”

安锋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勾了勾指头……

向对方介绍一个销赃人员这不是多大的事,说实话安锋对这箱船长的收藏并没有看上眼。以他如今的身价什么买不到?一个走私船长能有多富裕?船长看中的东西,哪怕他再积累十年,也不如安锋身家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

不过,为了让对方安心合作,安锋……还是装模作样的与大副凑在一起,打开那些绒布袋,你一个我一个的进行分赃。

红海对面、属于沙特的吉达港就是一个著名的走私码头或者海盗码头,那里还是除了印度孟买之外,亚洲第三钻石加工地,这些钻石原石完全可以在吉达港销赃,也许,大副最终的收益能超过一百万美元。

做走私行业,也许走私船长获利丰厚,但作为船长的雇员,哪怕做到大副也只是一个船长的盘剥对象而已。即使对方连续于十年,深得船长的信任,也挣不了多少钱,更何况这一行淘汰率非常高,人员更新换代很快,因此这位大副其实并不富裕,一百万美元是他再于十年也得不到的酬劳。

当然,船长的保险柜不可能只藏了这些历年积攒下来的私人收藏,里面肯定有一些现钞,有一些船长日记什么的,大副只拿出了船长收藏的钻石,估计他是想着:有了船长日记,他可以自己买一艘船,然后接手船长的走私网络继续走私。或者,也可以带着这些收获物买一个沙特身份,找个地方隐居下来…

安锋没有戳穿对方的意思,对于他来说,大副仅仅是一个临时伙伴,只要对方能有二十四小时的合作态度,接下来天南海北各自东西,安锋才不管对方今后的打算。

既然对方隐匿了部分收获,而这些收获虽然是安锋不屑一顾的战利品,但……接下来的分配安锋也就没有客气。

大副是个走私贩……的雇员,论其挑选珠宝的眼光,他远远不如安锋,在大副懵懂无知的目光下,安锋不客气的挑选了最好的、颗粒最大的钻石原石,他没太在意那些优质的,无色的钻石原石——这些东西是最好销赃的,他挑选的都是一些彩色原石,而且尽量挑选颗粒大的。

黎明在两人分赃的过程中悄悄地到来,船长历年收藏品大约三千余枚宝石,其中钻石约两千二百多枚,除此之外还有部分肯尼亚红宝石(翠绿红宝石)、坦桑尼亚蓝宝石(粉橙色蓝宝石)……其中后两种宝石因为价格稍低,故此那位船长都挑选颗粒大的,大多宝石颗粒都在十克拉以上。

当黎明到来的时候,船上仅剩的两个人都各自做好……沉船准备。大副与安锋都用防水袋将那些钻石藏在身上,同时还将自己准备带走的随身物品包装好,就放在船长室内,而后两人各自分工:大副负责操控船只继续航行,而安锋则上到甲板上,伪装成船员在甲板上撒网、捕捞。

当然,安锋的捕捞工作并不专心,他脖子上吊着望远镜,时不时的用望远镜观察着附近的船只。他脚边的船舷下隐藏着装配好的重型狙击枪,而那台防水军用电脑也打开着屏幕,随时反应着侦查搜索结果。

天亮时分,嫌疑目标反而多了起来,最早圈定的两个嫌疑目标终于排除掉一位,但仅剩下的目标,其附近海域又多了六个亮点,这六个亮点是经过潜艇航模窃听确认的嫌疑目标护卫船,六艘伪装成渔船模样的船只前后左右的将嫌疑目标保护在其圆心中……局势已经明朗了。

安锋随手抓起手提电脑,动作自然的像一个查看渔汛雷达信号的渔民,这时,海面下,安锋的渔船背后拖着渔网,船因为拖网前进而走得很缓慢,安锋观察片刻,平静地询问智能电脑:“怎么,目标确认了吗?”

智能电脑悄声回答:“确认了,是你寻找的目标。周围多了六艘渔船,这些渔船的任务是保护他们的主人——我有长达数小时的窃听录音可以确定这点,你需要听听吗?”

“不,我不需要了解的太详细,我是来打扫灰尘的,无需了解灰尘是怎么产生的……对方情况怎么样?”

“根据我搜集的证据:你所寻找的那艘目标船,已经在附近海域漂泊了三年,附近保护它的渔船也轮换了三拨,那些护卫船上每船有六个镖,两人负责操控船只,四人负责持枪警戒。

我截获了大量无线电信号,说明目标船只可能是一艘指挥船,它每天接收大量无线电信号,同时发送大量无线电信号……”

安锋打断计算机小猫的唠叨:“它在海上漂泊了三年,怎么做到的……我是说它是怎么加油的,船上的人三年没有下到陆地,那上面连走动空间都没有,船上的人是怎么健身,怎么保持身体健康?”

这话实际是在问:对方换防期间,有没有破绽可寻?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一章 坑你没商量

第二百八十一章坑你没商量

计算机小猫回答得毫不犹豫:“红海是一个船运繁忙的地区,舰船在这片海域漂泊并不起眼,之前它并不是情报机关的注意目标,所以,它有很多机会可以伪装,比如找一艘船型完全相似的副船代替它的存在,而它自己趁着夜色溜入某个小港获得补给,然后重新返回这片海域,不可能有人注意到它消失,也不可能有人关注它的存在。

红海几乎是世界海运最繁忙的地带,亚洲和欧洲之间除石油以外的一般货物海运,ru经过苏伊士运河。每年经苏伊士运河运输的货物占世界海运贸易的%

“好吧,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那艘船怎么样?”

“你刚才看到的,附近海域与目标船只船型完全相似的游艇至少有六艘,对方采用的是一种很大众化的游艇,这种工业流水线上下来的游艇,外形几乎没有差别……

我找到原厂生产图纸,这艘船没有经过特殊的改装,只是船上通讯设备经过额外的强化,一间最大的卧室被改建为海上网吧,装置了十余台电脑,与一个强大的游戏服务器……”

计算机小猫向安锋分析地形的同时,安锋的战术眼镜片上不断闪现着船舱内部的画面——这时候,三架无人侦察机已经汇集到附近区域,安锋之前释放的九艘潜艇航模,其中三艘航模已经粘附在游艇舱底,而另外六艘护卫船,每艘也得到了一艘潜艇航模的照顾。

随着安锋这艘“渔船”的接近,他收到的无线电信号也越来越强烈——六艘护卫船上,以及目标游艇上的响动变得清晰可闻,安锋现在可以随时调出画面或者图像,游艇以及护卫船任何部位的动静都逃不出监控。

安锋合上了电脑,他回到船长控制室,这时大副正盯着雷达屏幕显得昏昏欲睡,他冲进来的安锋打了个招呼,继续盯着屏幕发呆——实际上,他在规划自己的未来。

安锋从空降下来的武器箱内取出一台无人侦察机,通过电脑设置了飞行航线后,他走到舱尾,悄悄释放了这台无人侦察机。这台无人侦察机将采用低空飞行方式,它不怕被人发现,它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网络接入口,在飞过的区域内,如果谁的手机没有关ft,或者该区域有无线网络信号,侦察机会立刻伪装成用户或者伪装成某个交易平台网,申请连接对方的手机与无线网……然后窃取对方的注册信息。

这时候,地平线上,目标游船已经肉眼可辨——可是这等距离,渔船还需要继续航行两个小时左右才能接近。

海上的追逐时间是非常无聊的,安锋招呼大副走上甲板,两人一起忙碌着起获渔网。这一网的收获并不大,只有十几公斤各色鱼类,以及一只红海龙虾

将这些收获物整理到冷藏箱内,大副与安锋重新撒下渔网——整个忙碌过程持续四十分钟,在这四十分钟内,甲板上两人表现的完全像一个老练的渔民

这时候,两人驾驶的渔船已接近了外圈的护卫船,双方甲板上的动静可以用肉眼看到。安锋这番操劳完全落在对方眼中,但那艘护卫船并没有降低警惕性,看到安锋有突破他们护卫船防守圈的姿态,对面的护卫船立刻发出警告,声称自己有渔网沉在水面下,要求安锋的渔船绕行。

好吧,这点要求不算什么,安锋的船也拖着渔网前进,如果两人的捕捞区域重叠了,那么渔网可能缠在一起,为了防止这种渔业灾难,安锋也按照惯例操纵着船只浅浅的拐了个弯,紧贴着对方的护卫圈绕行。

这时候,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安锋的超视感觉依然追上了那艘目标船只,用超视感觉扫过船上各个船舱,安锋就知道坏了,船上果然有妇女儿童。

这是一项秘密任务,但任务再秘密,终究是有人知道,在执行任务中清除掉目标,大家会默契的保持沉默,但如果伤及到妇女和儿童,没准会有一两个正义感过剩的人跳出来接话。如果是为自己的私仇拉上了仇恨,安锋也认了,可是为了工作,为了执行任务对不该下手的人下手了,安锋觉得自己没必要拉这个仇恨。

来之前安锋已经想了,如果这项任务过于复杂,大不了他耐心点,让潜艇冒险进入红海口,从里面取出相应的武器设备,而后进行绝杀——把游艇及游艇上的人全部变成一堆尘埃。

不过这样又冒了一点险,上一次在埃及安锋已经动用了一些超出常人理解能力的诡异武器,虽然上级只关心任务如何完成,并不太在意完成任务的手段,但如果次次完成任务手段都极其诡异,弄不好安锋要暴露自己的秘密。

第二套行动方案是强行突击游艇,他坚信凭借现在自己拥有的个人能力,完全能够突破重重阻拦,直接将游艇孽杀,但如此一来,游艇上的人可能会鸡犬不留——比如现在吸附在游艇舱底的三艘潜艇航模,它们实际上就是三枚炸弹,安锋这里只要按动起爆键,游艇就不存在了。

但现在最大的障碍出现了,游艇上还有妇女儿童。

如何在不伤害妇女儿童的情况下,攻击到目标,这是个难题,这是个很大的麻烦。

绕着对方防御圈转了一周,傍晚时分,眼见的渔船再不离开,恐怕要引起怀疑了,安锋只得挥手告别了走私船的大副……

当安锋一身潜水衣悄悄下了船,走私船大副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他赶紧一丝不苟的按照安锋的吩咐,将安锋的随身物品,也就是那只长条形的武器箱封装好,悄悄扔在海面上,装上了一个识别标志,而后快速开船逃离了这片地区。

这位大副离开这片海域后,立刻在沙特的吉达港登陆,他丢下了那艘装满军火的走私船,带着截获的“船长收藏品”,按安锋给的纸条找到了吉达港走私商,而后与对方完成了交易,成功的用宝石换得一笔钱。

这次交易之后,这名大副感觉到安锋很有信誉,于是他自己购买了一艘走私船,改名换姓继续在红海海域做一些走私活动。当然,此后他也成了超级智能计算机控制下的一名小喽啰……这些都是后话了。

安锋潜入海底后,他一个猛子大约游出一海里,强悍的完美基因在此刻彻底展示出它那令人瞠目结舌的体力,三分钟过后,安锋悄悄浮出海面,重新观察了一下方向,他再度潜入海底,继续朝其中一艘货运船游去。

距离护卫船船身约三海里,安锋换气的动作变得更小心,每次他只是将口鼻露出水面,轻轻地、竭力控制住换气的响度,换完气后,他的手脚尽量轻轻地滑动着,模仿一条大鱼重新扎入水里,然后以各种有游泳姿态悄然接近护卫船。

这些护卫船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全程开着海底声纳,防止有人从海底接近他们。

安锋身上的潜水服是一种仿鲨鱼皮材料,他从很远的地方下水,就是为了在游泳过程中,将自己的体温调整的与海水温度相似。

这艘护卫船船底同样了吸附了一艘潜艇航模,这艘潜艇航模已经将船上的动静分析的一清二楚,安锋顺着渔船的声纳盲区,从船尾接近了护卫船,他小心地绕开拖曳在海底的渔网,轻盈的从渔网边缘游到了船尾右侧……如果他没有超视感觉,提前看到渔网,也许他现在已经被裹在渔网里。

用潜水服上的吸盘将自己吸附在船壁上,安锋单手操控,释放了三枚虫形窃听器,窃听电子元件装在机器虫身上,当机器虫顺利地爬入船舱,开始悄悄记录船舱内的声响。

这时候天刚黑,船舱内的四名保镖以及两位船员都苏醒着,他们一边喝着阿拉伯茶一边闲聊,这一通聊天持续了一个半小时,而后几名保镖安排了值班岗位,各自回到自己的船舱,舱内恢复了安静,安锋一个翻身,借助手上的吸盘窜上甲板。

这艘船只有桅杆上挂着一盏红色的识别灯,船长室的舷窗内,灯光昏暗且摇摆不定,船尾扔着一堆旧渔网,安锋一身湿漉漉的躺在渔网堆中,黑暗掩盖了他的身影。

休息了片刻,安锋轻盈的沿着右舷走到船长室边,他蹲在狭小的过道内,嘬起嘴唇,发出一声奇怪的海鸥鸣叫声,听起来这只鸟似乎在离船不远的地方,正在用翅膀呼扇呼扇的扇起风声,同时满甲板蹦跶着,寻找可能的渔民捕获物。

船长室内发出嘟囔一声,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从里边探出来呵斥了一声,这人刚刚呵斥完,立刻感到耳边一阵风声,安锋的左手准确的捂住对方口鼻,右手发出猛烈一拳,直接扭断了对方脖子。

这具尸体就倒在船长室门边,安锋的手在对方身上快速弹动了一遍,对方的口袋里,头巾上裹的私人物品都被挑拣出来,这时安锋的手一翻,他翻开了手表盖,按动手表一个键,手表射出一道扫描光,像扫描二维码一般从头到尾扫描着对方的脸部。

等到扫描工作完成,安锋身子窜动已经进入了驾驶舱内。

将这具船员的尸体在角落中摆放好,安锋检查完驾驶舱,尤其检查了对方设定的定速巡航路线,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剪下这位值班人员的头巾,忍着恶心裹在自己头上,然后脱下了潜水衣,穿上对方的外套以及裤子,化装成对方后,他从船长室里寻找到一件重物,拴在对方的脚上,然后将对方的尸体轻轻抛入海中。

尸体坠海的声音惊醒了一位保镖,这位保镖来船上查看一遍……他再也没有回舱。

两个小时后,换岗的人员上到甲板,当然,他也立刻变成了尸体,而安锋装作被换下岗,施施然的进入了船舱……船舱里其余几个人立刻变成了尸体。

六具尸体腿上绑上重物,在黑夜里纷纷沉入海中,安锋驾驶这艘渔船稍稍脱离了编队,他花了二十分钟去海上捡回自己的武器箱,再度连通电脑后,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了。

机器虫身上携带的窃听器录制了船舱内一个半小时的谈话声,安锋用自己的计算机连通超级电脑后,这些谈话的音频立刻被超级电脑分析完毕,电脑用合成音响模拟出六个人的谈话音,安锋这里将自己的电脑连通到操控台上,而后利用黑客手段完成了整艘船只的计算机控制,于是,计算机小猫在远程控制了整艘船的航行,并且模拟出六个人说话的嗓音,仿佛那六个人依然活着。

趁着夜色,安锋在自己的渔船上架设好重型狙击枪,这部重型狙击枪由另一部电脑控制,而这部电脑最终也被计算机小猫接管,电脑不断测量着风速,同时调整着枪口,保证这艘护卫船无论怎么转向,它的枪口始终瞄向目标船只

重型狙击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际上相当于重型狙击炮,因为它每一枚子弹都大得吓人,说那枚子弹是炮弹也不为过。

天快亮的时候,安锋这里布置好了,约摸晨祷的时间,几艘护卫船上人影闪动,有的人走到甲板上,用罗盘测出麦加方向,而后跪在那里开始祈祷,也就在这时,一艘护卫船的引擎发出一声呜咽,逐渐失去速度,陡然的失速让甲板上的人晃荡一下,多数人很幸运的抓住了船上的固定物,有两名船员不幸坠落海面。

“怎么回事”,其余的护卫船纷纷发出质问,被护卫船围在中心的大游艇也发出了相同的质问,安锋所在的渔船同样装模作样的发出了询问。

过了一会儿,刚才失速的船只用明码通讯尴尬的解释:“渔网缠住了引擎,引擎已经损坏,已经无法修复。”

游艇上传来斥责声:“今天早晨为什么没有按时收起渔网?”

失速的护卫船回答的很快:“意外,这是意外事故,往常我们也是在晨祷完毕后回收渔网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渔网漂浮的速度比船速还快,大约是海流出现了异常变化。”

也就在这时,另一艘护卫船突然插入:“不好,我们昨晚设计的航行路线可能有问题,渔网不是在我们身后,而是在我们船身一侧,它正顺着海流向我们飘过来,我们……糟了……”

那艘护卫船位于失速船只同一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它并不汇报,大家都用肉眼看得见,只见对方船尾猛地一沉,船头稍稍翘了一下,紧接着,渔船船尾部分发出青烟,青烟越来越浓烈,终于,一束火苗从对方船尾窜起……

好吧,安锋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手脚,他掌握了一艘护卫船后,其中一艘潜艇航模彻底脱离开来,他从水下接近了两艘护卫船,把对方拖曳在身后的渔网顶到船身另一侧,并在对方晨祷的时候,当所有船员离开轮机室,潜艇航模立刻发动。

两艘船失去动力后,至于另一艘船螺旋桨起火,那纯属意外。主要是渔网缠上螺旋桨后,因为对方船员提前发觉异常,他们守候在轮机舱内,希望通过高速旋转螺旋桨绞碎渔网,没想到引擎过热起火。

两艘护卫船失去动力,至少还需要一艘船拖着他们赶回港口维修……游艇上的人为难了几分钟,当今天的太阳跳出地平线后,他们终于下了决断——很幸运,安锋操控的船只没有被选为拖船,等挑选出来的拖船拖着两艘失速船只离开这片海域,安锋与剩下的两艘护卫船摆成了三角阵势,继续保护游艇游曳着。

当然,那三艘离开队伍的护卫船将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们努力往港口赶,因为一艘船拖着两艘船行进,所以航速很慢,等到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们依然没有驶到港口附近,然后,在这个夜色中,这三艘船只的舱底发生了水下爆炸,三艘船上的船员一个都没剩,全部葬身于海底。

游艇失去了一半的护卫力量,在另外三艘船离开的时候,上面的保镖倒是全部转移到其他船上了,安锋这里也分到了四名保镖——当然,这四名保镖上了船之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等两艘伤船被拖曳的离开,剩下的三艘护卫船缩小了保护圈,这时游艇上发出新命令,一条新的航线发了下来,从这条航线看,游艇将带着三艘护卫艇全速向红海口驶去,今日晚间,游艇将带着保护它的三艘船只冲出红海口,进入印度洋,然后向索马里附近海域驶去——也许游艇希望在那里得到增援。

一半护卫力量的丧失似乎惊吓了游艇上的目标,接下来的白天,那艘游艇只是接收信号,并没有向外发出一个命令,它希望这种无线电静默能让监听者无法确立位置,当然,它对三艘护卫船的指令也不多,有什么命令也是通过灯光传达。

原始的通讯联络虽然可以掩盖自己的行踪,但它却使办事效率大大降低,安锋船上少了四位保镖,安锋船上原来的保镖与船员都不见了,游艇上居然没有发现,而且因为安锋这条船上,船员从来不到海面上吹风以及活动,让游艇觉得安锋这艘船特别守规矩,为此,游艇还在傍晚时分用灯光信号对安锋进行表扬,他们并不知道,这艘船将是他们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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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是……战争吗?

第二百八十二章这是……战争吗?

当然,游艇上的人也很警觉,整个航行过程中,除了几名船员偶尔走上甲板,船上的重要客人从不露面,以至于重型狙击枪一直没有寻找到发射机会,等到夜晚来临前,安锋终于不耐烦了,他操控着重型狙击枪,三枪打坏了游艇的雷达天线。

这时候,安锋追逐着游艇刚刚冲出红海口,到了这里还面一下子扩大,当然,洋面的陡然扩张也使得过往的船只显得稀疏,游艇又刻意选择偏僻的线路行走,而卫星通讯线路突然损坏,让游艇彻底进入哑巴状态。

这时候,海面上的局势是这样的:安锋的渔船正处于领先位置,引马当先迎风航行,游艇位于他左后方十度角,另外两艘护卫船稍稍坠后,但因为游艇航速特别快,护卫船不敢过分落后,他们全速航行着,双方在海图上的直线距离不过十余米。

重型狙击枪是背着风打的,安锋不能确定船上的人有没有看到枪口喷出的火焰,但他已经不在乎了,狭小的红海海域跳出来后,迎接他的是广阔的印度洋,以及隐藏在印度洋中的计算机小猫。

重型狙击枪完成射击后,安锋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时,船舱内跳出两名夹着乌兹冲锋枪的保镖,其中一名保镖跑向了船头,而另一名保镖翻身向船楼爬去,大约想检查船楼上的卫星天线。

对方是真心做出这副举动,还是利用这副举动作为伪装,安锋已经不计较了,因为这时游艇已经开始加速,这种豪华游艇其引擎动力强悍,安锋这种小渔船,即使全速航行,也追不上豪华游艇的尾巴。

缓兵之计什么的,安锋来不及分辨了,他松开了舵轮,抓起操控重型狙击枪的电脑,开始用遥控杆操控重型狙击枪,当代表枪口的十字箭头指向甲板上的两位保镖后,安锋轻轻点了点操控杆上的鼠标键。

渔船的船身稍稍颤动了,因为船在全速航行,枪口发出的轰响迅速被狂风吹散,站在船头的保镖立刻被两颗巨型子弹撕裂了身体,接下来两颗子弹打中船楼一侧,一颗子弹击中船体,碎片横飞中,第二颗子弹带走了那位保镖一只胳膊……

安锋遗憾的叹了口气,两艘船都在全速航行,对方的游艇还在提速,海面上很颠簸,即使计算机测算出海浪浮沉的频率,测算出风速以及射击角度,但海面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导致射击点相差十余米,所以这种射击精度,已经非常骇人听闻了。

叹完这口气,安锋再度一拍鼠标,水下的潜艇航模起爆了,尾随的两艘护卫船水底下突然翻起巨浪,船只在瞬间被撕成碎片,然而,海面之上听不到爆炸声,只有巨大的,翻滚出来的水花,以及四溅的碎片。

那位被打飞一只胳膊的保镖被子弹的冲击力带下甲板,他的身体坠落海面的时候,安锋犹豫了一下,没有进行追杀——重型狙击枪弹夹内的子弹有限,对方现在肯定昏迷了,而且被打飞一只胳膊,坠落海面后,大约有九成机会活不成。

下面两枪安锋冲着游艇的驾驶舱打去,这两枪过后,游艇驾驶舱的玻璃飞溅,整个驾驶舱成了敞口的露天甲板,安锋的超视感觉可以看到船长已被巨型子弹撕裂,他再度冲操控台点了两下鼠标,在超视感觉中,整个操控台被巨大的子弹粉碎,变成了一堆各种各样的零件。

然而游艇还在加速,只是它已经无法控制方向,它笔直的朝着原先的既设路线持续提速着,它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时候,游艇甲板上的风非常烈,三两个保镖刚刚站在甲板上,立刻被狂风吹得站不住脚,吹向船尾,而后从船尾坠下。

这时候,船上的妇女与儿童终于出现了,他们在几个保镖的保护下跌跌撞撞的向船尾走,终于,他们爬上了船尾的单人摩托艇,不用他们自己操作,当摩托艇解开束缚后,迅速被甩离了游艇的船身,其中一艘摩托艇飞离了海面,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摩托艇上的人也被甩到了空中,他们手脚飞舞着,坠入了海中

自始至终,目标人物都没有出现,等游艇开始超越安锋所控制的渔船,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人出现了,他在两位保镖的搀扶下站立在残破的驾驶舱门口,迎着剧烈的狂风眯起了眼睛。

安锋快速的向游艇船尾瞥了一眼,这时候游艇已经有半个舰身超越他的渔船,被游艇艇身遮挡的海面变得一览无遗,安锋看到,两艘完整无损的摩托艇已经发动起来,正沿着海面进行救援工作……

此刻,站在残破的驾驶舱门口的刺杀目标非常勇敢,这位中年男子甚至比萨达姆与卡扎菲还勇敢,当大难来临的时候,他没有独自潜逃,他留下来了,用自己的存在掩护妻子儿女逃亡——这时,游艇的船头已经超越了安锋的渔船船头,安锋实际上已没有了射击角度。

当游艇整个舰身超越安锋的渔船的时候,搀扶那位中年男人的保镖似乎低声劝了一句,劝对方回舱,但那位中年男人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保镖的提议

游艇还在加速,安锋的船已经把船速提高到极限,他眼看着游艇逐渐与他的船身拉开了距离,这时他回身望了一眼,从游艇上逃亡的那群人已经远远地抛在后面,不过,对方的船只在前,这个时候安锋已经重新取得了射击角度,他可以射击对方螺旋桨,也可以利用重狙巨大的穿透力,直接射击舱内那位目标人物——对方自认为正在逐渐甩脱安锋,但舱里的人始终在安锋的超视感觉监控下。

这场海上追逐已持续了半个小时,从红海口离开的游艇面临的是洋面越来越开阔的状况,所以它虽然失去了舵轮,失去了控制台,但游艇的轮机舱还忠实执行着控制台最后的指令,它不断地加速、加速,直到把速度提到极限,整个游艇像贴着海面急速飞舞的海鸥,它沿途没有遇到任何障碍物,只是笔直的向大海深处狂奔。

游艇还在逐渐拉开与渔船的距离,当游艇与渔船的距离达到重型狙击枪射程三分之二时,安锋平静的启动了一颗潜艇航模的起爆键……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安锋可以看到海面上升起的火光。

这次爆炸将游艇的螺旋桨整个炸飞,爆炸的气浪将游艇推出一段距离后,半截游艇残骸重重坠落海面,开始灌入海水——但这艘法国制造的豪华游艇生命力实在顽强,残余舰身所携带的水密舱结构让它顽强的半漂浮在海面上,如果没有其他人打扰,这艘游艇残骸会自动发出求救信号,然后漂浮在海面上,直到救援人员赶到。

但接着赶到的是安锋,他的船上架设着一杆重型狙击枪。

其实这时游艇上还有人,至少还有四个男人,一位女子。但幸好船上没有小孩。

安锋的渔船并没有减速,在飞掠过游艇残骸的时候,重型狙击枪快速的进行连发射击,第一枪就击中了目标,巨大的子弹将刺杀目标胸口打出一个大洞,接下来几枪快速击飞了目标周围的保镖……但因为渔船在全速航行,它的射击窗口期只有那么一瞬间,这一瞬间内,打光弹夹的重型狙击枪稍稍停顿了一下,渔船已经快速飞掠而过。

渔船这么直不楞登的擦着游艇飞过,是因为安锋没有操控游艇,他趴在渔船的船楼上,亲自用重型狙击枪瞄准射击,等打光弹夹,在更换弹夹的工夫,渔船已经一眨眼跑出了很远。

换好新弹夹,安锋重新控制了渔船,他让渔船绕了一个圈子重新返回,这时,游艇上剩余的人员正在纷纷跳海,有些人身上有救生衣,有些人身上什么都没有也敢往海里跳……

渔船快速驶过这群落水者时,这群人当中有人向渔船举起了武器,拼命地射击,但安锋……做人要有底线,对海上的落水者,驾驶船舶的人一贯有潜规则,所以即使他们冲安锋开了枪,但安锋还是一脚踢下了几只救生圈,而后并未理睬这些人的开火,驾驶着渔船追逐那艘残骸而去。

靠近游艇残骸时,安锋慢慢减了速,他提着枪跳上游艇残骸,四处搜寻着舱里的幸存者,至于这些幸存者……无论他们是否掉进海里,安锋都毫不留情,因为这里是战场,战场上容不得留情面,所以刚才扔下救生圈的安锋,这时却冷静的举起枪,抢在别人开枪之前将这些人一个个送进了海底。

目标人物的尸骸已经保护起来,安锋清除障碍之后,他蹲在目标人物身边,用手表上的扫描器扫描了对方的脸部,而后又仔细的扫描了对方的指纹、掌纹,以及视网膜纹路。

做好这一切后,安锋还仔细的采集了血样,然后他在残骸上安放了定时炸弹,便纵身跳入海底,向着不远处停泊的渔船驶去。

爬上渔船后,安锋驾着船快速离开这片海域,而这时候,游艇上原先那些坠海者已经带着救生圈,艰难的划着水,向游艇残骸游来,某些体力强悍者,已经接近了残骸区域。

轰隆一声响,游艇残骸爆炸了,在残骸爆炸的同时,水底下安放的两艘潜艇航模也同时发生了爆炸。

三起相连的爆炸让残骸所在海域像煮沸的水一般翻腾不休,浪柱掀起十余米高,落下来的浪柱引得海面一阵荡漾,安放好不容易稳住了小渔船,等到海面重新平静下来,安放重新把渔船交给了计算机小猫操控,他走到船顶,开始拆卸架设在那里的重型狙击枪。

这次行动有点得不偿失——安锋一边将拆下来的重型狙击枪零件丢入海中,一边暗自琢磨:为了追踪目标,安放先后花了大价钱潜入苏丹,再连续过渡了两艘走私船,为了监控目标,他动用了大量高科技设备,最后除了得到确切击杀的的消息,几乎一无所得。而收获仅仅是上司拨下来的一笔可怜的任务酬劳。

将重狙的所有零件扔进海里,安锋开始拆解他武器箱里的东西,这些东西见了光,为了不留下追踪痕迹,只能忍痛舍弃了。

安锋驾驶的渔船经过快速的追逐,船上所剩的油料已经不多了,等他将随身物品全部处理完毕,自己重新换上一身潜水服,最后打开了手提电脑,向芮恩发出任务完成的信号,正准备关闭电脑,并把这台电脑扔进海里,电脑突然显示有新邮件。

这不符合规定。

按规定安锋在执行任务中,上司不能联络他,因为这种联络会留下把柄,让人知道安锋的刺杀任务一直处于上司的监管下,那就等于明白的告诉人:这次刺杀任务本身就是上级指派的任务……

但这种事对安锋来说是好事,今后如果有人指责他犯了罪,非法杀人等等,芮恩与安锋的联络信件就可以证明安锋一直处于上级部门的指挥之下……咳咳,在这个时候联络安锋,显然情况非常紧急。

打开了那份电邮,果然,芮恩破例要求安锋立刻联络他,哪怕为此中止现在的行动也在所不惜。

安锋想了想,立刻利用这部电脑接通了芮恩……他当然不会采用视频通话的方式连通芮恩,双方只是各自利用语音加密的方式,进行彼此的沟通,因为联络多了语音加密这道程序,所以每次一方说完话后,另一方要等待一会儿,等软件将加密信号翻译成可以听清楚的语言。

“记得苏丹那家网络游戏公司吗,我们从游戏公司缴获了大量恐怖组织的基层信息,但我们清查这些人员信息,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该组织行动人员正在向金沙萨汇集……

我们破解了游戏公司的网络硬盘,发现该组织被捣毁前,发出的最后一个命令是要求行动人员聚集金沙萨,执行一个任务。

我们不清楚这个任务意味着什么,但经过计算机分析,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是打算攻击金沙萨的黄饼公司储藏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高度怀疑恐怖组织想制造核弹或者脏弹。”

黄饼公司在全世界赫赫有名,因为这个公司控制着全世界核原料的销售权,那些核原料的采购合同被称为“黄饼合同”,而它的全称是“黄饼公司长期购物合同”。

黄饼公司同样掌握着核原料的国际定价权,所有放射性物质,黄饼公司说是什么价格,全世界就要按这个价格出售,谁敢降低一毛钱,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官员就会找上门来,然后是黄饼公司祭出经济惩罚的手段。

那么,黄饼公司的材料储存库,就意味着那是一座核原料储存库。

难怪芮恩突然紧张起来,也许这一刻,全世界情报机关得到同样的消息,也全部行动起来,或许他们已经被吓得整晚睡不着觉,恐怖组织啊,他们的疯狂有目共睹,那些敏感材料到了他们手上,真正是每个人类的梦魇。

安锋神色动了一下,他装出一副急迫的样子,连声询问:“既然已经破解了对方网络中心,难道不能顺藤摸瓜,找到对方的踪迹?”

芮恩的回答很无奈:“我们翻遍了资料与档案,无法找到与计划相关的内容,只是感觉这计划他们已经筹划了很久,每一个接到任务的武装分子立刻告别了自己的亲友,独自一个人赶到汇合地点,他们从此不再与家人与亲戚们联系。

我们无法找见他们隐藏的踪迹,网络中也找不到任何可能的线索,没有人知道这计划意味着什么,看样子,每个参加行动的恐怖分子都很明确,他们知道自己买的是单程票,所以离家之前都已经与家人做了最后告别,然后他们彻底与这个世界切断了一切联系。

我们曾经追踪到两三个计划成员可能的潜藏地点,只有一个地点有人员行动的痕迹,其他两个地点像是被遗弃了数百年……

现在,其他的不说了,我们接到命令,要调动手下所有能调动的人员,前往金沙萨监控所有可疑的地点,因为他们是一群极度危险的分子,为了阻止他们参与那个神秘的计划,上级要求格杀勿论。”

安锋心里隐隐有一丝猜测,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是格杀令,屠刀一旦举起来,我们的手就不能保持于净,你想好了?我可是刚刚完成了一个任务,我不想再牵扯到类似任务中。”

芮恩的回答很于脆:“这是命令,这条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前一个任务还没完成,那就放弃它——哪怕因此放弃前一个任务,你也必须接受这个任务……

卡尔森,我很严肃的跟你说,计划非常危险,我们容不得丝毫疏忽,为了阻止计划行动组得以壮大,上级部门愿意做出任何举动——包括出军队,记着:三角洲部队已经待命。”

要出动军队啊?

对于老外来说,出动军队是很严重的问题。因为老外军队不承担国内治安问题,国会只容许在一种情况下出动军队而不是国民警卫队,那就是:战争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三章 幕后的幕后……是我

第二百八十三章幕后的幕后……是我

安锋嗯了一声,他没有对此回应。

芮恩也稍稍停了一下,马上解释:“我得到的命令是:找到那群人,只要找到他们,军队会出面。你现在的新任务是,立刻赶到金沙萨,监视我们圈定的目标,如果那里出现的人你可以抵挡,那就杀了他们,如果你觉得难以抵挡,可以呼叫军队出面。

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上司说了,哪怕因此暴露身份,哪怕因此丧失一半的特工,也在所不惜。”

安锋沉默片刻,很勉强的回应:“那好吧,我接受任务。”

芮恩立刻补上一句:“把你的人全部带上,命令要求动员所有人手。”

没有人提到安锋的上一个任务,大家似乎已经把它遗忘了……当然,这是最好的处理手法,毕竟刚才完成的任务也不太于净,既然如今任务已经完成,目标已经被安锋了结,那么把这件事彻底忘了,对大家都好。

实际上,芮恩听到安锋完成任务的消息,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他深深怀疑安锋刚才杀掉的目标人物,就是计划的行动指挥者,于是,挂上电话之后,芮恩立刻向上级部门汇报了自己的猜测,半个小时后,上级部门的信号也反馈回来。

“我们的一个职员无意中用搜索引擎搜索了全球博客,发现有几个阿拉伯人在对话中,谈到自己的亲戚参与了计划,根据他们的对话猜测,我们约略猜到了计划的部分内容。

‘是二十六个字母中的最后一个字母,所以这个计划也可以称之为‘末日计划,,没错,他们想制造一个末日……

长久以来,那些极端分子一直在筹划着类似的末日计划,所以接到命令的恐怖分子立刻知道他们要于什么了,他们在家举行了最后的告别礼,然后以战士的姿态赶往了汇合地点。

这群参与行动的恐怖分子很顽固,他们从不留下相关的文字资料,在交谈中轻易也不谈论这个计划,所以我们得不到任何有关该计划的资料,搜索到的几个在网上发表相关言论的小青年都是些沉不住气的冲动年轻人,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兄长参与了一个伟大的计划,对计划的详细内容毫不知情……

现在我要求,我向你强调一遍,调动你手上所有能找到的力量,全体赶往金沙萨,你也去那里,要亲自坐镇协调那里的行动——我们每年花上百亿元养活你们这个组织,现在是你们显示能力的机会了,不要让我们后悔对你们的投资。”

稍作停顿,上司缓和了语气,补充说:“你刚才说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分析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我们现在无法监测到计划行动的成员,我们无法肯定他们是否失去了头目。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会先乱一会儿,会先争吵一会儿,然后选定一个新首领。我们会密切关注这一变化,如果一切如你的猜测,这对我们是个好消息,也是我们的好机会,你去那里坐镇指挥,监控一切可疑动向,等候我们的新指令。”

其实这时候,世界各国的情报机构相继踏入了数据流监控时代,无数经济学家以及普通老百姓也认识到数据流的重要性,比如pk这一年进行商业评估,它本身的价值可以忽略不计,但它旗下数百万注册用户的价值则不可忽略。

这些注册用户都有真实姓名,有联络地址以及电子邮箱,分析他们感兴趣的内容,可以有针对性的投放广告,分析他们的购物喜好,可以准确的判断流行潮流——这才是该网站最大的价值所在。

但是进行数据流监控需要一个漫长的资料搜集过程,这个过程甚至需要数年时间,而搜集到的个人资料……仅仅是一个人从童年时期所照的相片,积累到成年就是一个庞大的信息量,对这个信息量进行的分析,又是一个更加庞大的数据量。

如此估算下来,针对每一个用户的个人信息分析,估计一千个g的硬盘容量都储存部下,更何况这个数据量还随着用户的成长在不断增加中。

数据流的起始阶段,大家都在摸索着各类新问题的解决方式,于是类似pk这样的社交网站就成了大热门了,因为他们本身存储的大量用户信息。于是,有些情报分析公司自己没有硕大的硬盘空间,就可以利用这些公司的个人信息进行分析,只要需要时进行调阅就行。

这样以来,数据流分析突破了瓶颈,个人信息的储存被分散了,那些拥有大量个人信息的网站就成了蕴含巨大价值的金库……

这时候,海云特贵金属进出口公司的上级部门,也在加大信息分析手段,希望能找到“计划”行动组成员,但那群行动组成员似乎完全消失了,他们身上没有带手机,没有与外界联系,彼此交谈也不谈论什么敏感词,即使全球的信息监测手段都集中在非洲中部一带,搜寻多日依然毫无所获。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安锋乘坐的潜艇抵达了桑吉巴尔岛附近。

在那次与芮恩联系结束后,安锋炸沉了自己所乘的渔船,只带一个救生筏跳入海中,他在海中漂泊了三天,然后遇到来接应他的核潜艇,进入核潜艇后,安锋又经过了两天的休整,等到他恢复精力,潜艇已经抵达了桑吉巴尔岛外围,正绕着桑吉巴尔岛外围游曳。

如今,计算机小猫已经开始对潜艇进行改建,上次计算机小猫要求的辅助器械当中,有数据加工机床数台,安锋没搞到高精度数据加工机床,他找来一台30立体打印机,对于计算机小猫的抱怨,安锋一副嘲讽的态度。

“数控机床,我说,小猫,你的观念已经老土了。你用数控机床做什么,加工螺丝,现在谁用机床加工螺丝,都用dd打印机打印,打印出来的螺丝保证精度高,比最精密的数控机床还要精度高。

加工枪管吗,没关系,30打印机可以打印,哪怕你是盖房子,有了30打印机,你也不用建筑师了,在计算机上设计出图案,让打印机给你打印一套立体房屋,保证与你的设计图纸一模一样,分毫都不差。”

接到训丨斥的计算机小猫悲愤了,安锋不在期间它发愤图强,用立体打印机完成了对整个舱室的改造,如今整艘潜艇被严格划分为上下两层,上层除了控制室外,其余的房间都被分隔成不同的休息室,而下层除了动力舱轮机舱,其余的舱室则改建成计算机小猫的实验室与材料室。

上层舱室有二十人的士兵舱,两间宽敞的主卧室,一间安锋自己用,另一间是计算机小猫为以后的女主人设立的。隐藏在这些房间后面。在尾舱附近,计算机小猫还布设了一间医疗舱,舱内有手术室以及安锋的营养舱设备……

潜艇上的手术室与一般医的手术室没什么两样,顶多是增加了一些现代化医疗设备,而营养舱是为了配合安锋的身体设置的,这间营养舱的最初设计出自汤姆博士之手,设计成类似子宫一般的装置,人放进里边,在休眠状态下,与体外的营养链进行物质交换,达到排毒以及矫正基因的过程。

安锋刚从营养舱内出来不久,他冲了个澡,冲去体内残留的营养链,洗澡形成的污水迅速的进入污水处理室,分离出来的纯净水由潜艇进行回收,水中过滤出来的脏东西则进入反应炉燃烧,彻底焚化成灰尘排入海底。

整艘潜艇里没有其他人,计算机小猫把舱内的温度设置在二十四度,所以安锋只穿了个短裤,也不着急给自己穿上上衣,他看着计算机小猫一直在桑吉巴尔岛外围游荡,好奇地问:“这是你选定的藏身点吗?怎么不开进去?”

计算机小猫在屏幕上露出影像,小猫形状调皮的在地上打了个滚,而后歪着脑袋,萌萌的回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里的监控变得密不透风,我在寻找一条缝隙准备潜入,四周转了一圈,发现他们的监视器监视范围互有重叠,但没有一处空白。”

说着话,计算机小猫用前爪搔搔脑袋,一副很郁闷的样子。

安锋斜着眼睛瞪着屏幕上的计算机小猫,嘲笑说:“别装了,你会不知道原因吗?你可是‘无所不知的、独一无二的智能小猫。”

计算机小猫低着头,用前爪扒拉着地面,安锋盯着对方玩耍的身影,慢慢的说:“需要我提醒吗,那家游戏公司的网络只有两拨人清楚,最先赶到的是我,最先控制那套网络的是你,计划的行动命令是谁下达的,难道真是他们组织被捣毁前发布出来的?……别逗了。”

所谓智商是什么?智商就是:你把一件事情的充分必要条件都准备好了,不装你事后是否装不知道,你早已提前知道,那件事情必然会发生。

好吧,他邪恶了——安锋从埃及行动归来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准会发生。当他留下银发老头一命时,当他再加上网游公司的砝码后,他就知道,智能小猫必然会利用这些准备好的条件。

计算机小猫喵了一声,欢快的在地上打个滚,而后歪着头……这时如果它有身体,它的脑袋一定会蹭着安锋的小腿撒娇。

“喵……我检查了你的情绪,发觉你对网络游戏公司里的成员有一股厌恶的情绪,于是我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瞧,我需要能源,我迫切需要大量能源,而你,恨不得那群人死,如果那群人冲击黄饼公司储存仓库,无论他们是否得手,那群人事后也是一个死,当然,如果他们得手了,我得到这批能源会迅速完成升级,从此之后,你再也不用为我的升级而奔忙了,相反,升级后的我会成为你的强力助手……”

其实这件事安锋是乐见其成的,正像计算机小猫所说的,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他都是只有收获没有损失——只要事后不暴露出他的存在就行。而这最后一点,有计算机小猫这个智能计算机存在,想必也不是大问题。

“好了,我在这件事并没有责备你的意图,不过,这件事如今闹得很大,全世界情报机构都惊动了,既然你是我的机器,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这样自作主张,你至少在行动之前跟我商量一下。”

计算机小猫在屏幕上的影像欢快的翻了个滚,嘴里叫嚷着:“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你放心,我已经挑选了一些可以隐藏下来的人,以后我们可以用网络游戏公司的名义继续控制他们,而那些不受控制的死硬分子,就让他们在这次自杀行动中死光光吧,他们的存在是个隐患,隐患你知道吗。”

安锋赞同这一点,他伸了个懒腰,说:“你不用继续在岛外转悠了,找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把我送到海面上,我游泳过去。”

机算计小猫的推理能力很高,但它与人类相比,缺乏一点想象力。高智能的计算机想不到,它这次“擅自行动”其实只是安锋预先挖好的坑……当然,安锋自始至终是清白的,是无辜的,他“事先”不知情,如今他还要争取做到“事后不知情”。

小猫低着头,两个前爪不停地蹬指头:“那么你随身只能带一点点物资……哎,如果我完成升级该有多好。”

这话说的,还是在求同情求宠爱。

不过这次行动安锋可以呼朋唤友,所以他不担心携带的物资不足——这次行动是从上而下一条线指挥的,行动需要的物资还需要安锋自己准备吗。

半夜时分,安锋一身鲨鱼水靠爬出潜艇,他随身只带了一个钱包,钱包内装着几张手机n卡,以及那部保密手机,还有个人身份证、钱包等物,就这样离开了潜艇,跳入海中。

桑吉巴尔岛原先是一个国家,这个桑给巴尔国最初是由二十余座小岛组成的,其最主要的大岛有两个,分别为:安古迦岛和奔巴岛。桑吉巴尔城则坐落在安古迦岛上,9年该岛放弃独立加入大坦桑尼亚,当津巴布韦分裂成刚果、金沙萨、津巴布韦后,该岛依然从属于津巴布韦国。

桑吉巴尔岛很富裕,这座小群岛所属的第二大岛奔巴岛是世界著名丁香生产国,岛上生产的丁香占世界销售量的五分之四,因此该岛又被称为“丁香岛”,或者“世界最芳香的小岛”,以及“香岛”。

由于这座小岛位于印度洋边缘部位,岛上居民大部分为印度裔,因此该岛融汇着非洲传统黑人文化、伊斯兰文化及印度文化,岛上艺术风格多样,文化氛围混杂,成为这里的一大特色。最近又加上了华人种群,而且华人种群迅速上升为该岛坐三望二的大族群。

这样富裕的小岛,岛上诸族文化混合,文艺气氛宽容,,因此这座小岛成为非洲中部各国内富人首选的落籍地,毕竟这座岛百年间没有战乱没有内讧,虽然也有一些民族冲突,但相比战乱频繁的非洲大陆,这里可谓是世外桃源。

因为桑吉巴尔岛人口复杂,因此安锋上岸的时候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影,他也没有过度化装,让自己变得像个非洲人或者岛上华人,但因为他刚从营养舱里出来,所以他的肤色接近埃及人,以及西班牙白人。

这样的肤色,不用怎么化装就混入岛中的人群。因为身上没有带多少现金,于是安锋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进入一家超市打工,恰好该超市蔬菜部门缺少一名配菜工,于是安锋经过半天的培训丨便穿上超市员工服,开始上班了。

超市的配菜工主要把附近农场送来的蔬菜整理一下,除去烂菜叶,将菜整理的品相好一点,一一摆放在货架上,等到货架空了要注意随时添满,某种菜的品种断了档,要及时通知货场主管。

这份活很脏很累,劳动量很大,但薪水却不高,超市一直想找位男性来负责,因为男性才有体力倒腾烂菜叶,但桑吉巴尔岛太富足了,一般男人只要稍稍勤快一点,温饱不成问题,而外来移民中,男性愿意于这一行的也很少,因为该地就业岗位实在多,无论于什么也比这份工作体面,以及挣钱多。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超市接纳了安锋这个身份含糊的人。安锋确实有合法护照,他手里的护照依旧是埃及人法耶兹的护照,但这个护照没有入境记录,让人很怀疑安锋是偷渡客。

安锋的肤色也被人怀疑——猛一看安锋像是白人,细一看觉得他接近埃及人肤色,但仔细看,又觉得是华人当中肤色比较白净的,但因为蔬菜部的配菜员这一职位久久悬空,有着众多疑点的安锋被超市主管无奈的接受了。

安锋刚来第一天,连宿舍都没有,他上工的时候是下午班,在超市干完一个下午班,直到当地时间晚八点,安锋才下了班,他脱去围裙,疲倦的捶了捶腰背,这时超市主管过来招呼:“法耶兹,超市给你提供员工宿舍,跟我来,我给你指一指。”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四章 比我混的好?

第二百八十四章比我混的好?

超市的员工宿舍就在超市后,后这块地方修建了一座很大的柴油冷冻机机库,冷冻机运转起来发出很大的噪音,白天市面上喧闹还觉不出来,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机器的运转声很让人烦恼。

也因此,与冷冻机机库相对的小楼内,没有几个人居住,而这里就是超市给员工准备的宿舍,宿舍的一楼是一排排车库,员工宿舍就在车库顶上的小楼内,这里各项设施倒是挺全,一室一厅的,有独立的卫生间浴室,员工在宿舍内甚至可以做饭,但这里却没有几个人愿意居住。

空荡荡的一排房间有二十多间房子,由着安锋随意挑选,安锋选择了最靠里的一间房子,随即从主管手里拿了钥匙,温顺的向主管道了谢,自己爬上二楼,用钥匙开了门。

这房间里床铺与卧具都是齐全的,什么都不用安锋准备,当然,住在这里也相当于超市的警卫,可以帮超市看护后的安全,对于这样的免费警卫,超市也不在意出一点小钱购置个人卫生用品。

关好了小门,拧开宿舍窗户上的空调机,站在通风口上吹了一阵凉风,安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旋转笔帽,让钢笔上的一个红灯闪亮起来,他举着钢笔四处转了一圈,检查屋里是否有窃听装置,是否有监视装置……当然,超市没那么无聊,会在一间普通员工宿舍内安装监视器,而安锋刚到,没人注意他,所以这间房子绝对是于净的,安全的。

安锋上岸的时候,已经把潜水衣脱下,塞进岩缝里,随身带的小包用防水纸包裹着,他随意的在街头用一点零钱买了一个当地人用的布袋子,将随身物品带在身上,在超市上班时,这些随身物品放入存衣柜内——最紧要的个人物品他还是随身带着,下班后,那只布包又被重新拿了出来,携带在身边。

布袋子很扁,里面只扔了一个钱包,钱包里装着两张一百美元的钞票,两张二十美元的钞票,以及五美金的钞票数张,然后是安锋的护照,一部电池耗尽的手机,两张拆卸下来的n卡。

看到四处无人,安锋将sin卡装进手机里,在没电的手机上摆弄一番,输入一组数据后,手机电池被激活,屏幕开始闪亮。

片刻过后,手机启动了,安锋首先用这部手机向奥德尼发出指令:“到非洲来,我在桑吉巴尔岛。”

因为是突击行动,安锋其他人没有叫,他叫来了左手右手,蜥蜴与野猫,至于阿盖尔,因为体型过于特殊,安锋也没有通知他——这些人三天后抵达,他们到来后,将带来安锋所需要的各项设备。

联系上自己的人手后,安锋再度拨电话给芮恩,通知自己已经登岛,芮恩快速发来一个地址码,告诉安锋前去领取自己的装备……但这不着急。

接下来安锋又拨打了一通电话,问候自己的女人,向她们报了平安,电话打到吴兮悦那里,吴兮悦立刻追问:“你现在在哪,你不知道,你出去一个多月,你父母一直在夏威夷等候,他们坚持要见到你,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还是出来露个面吧。”

安锋叹了口气,从某一方面来说,儿女是父母还不完的债,其实这话反过来理解也是对的。

既然父母提出了要求,安锋也不能拒绝,他想了想,马上说:“你出面安排,让他们飞往马达加斯加,我现在在非洲,我会到马达加斯加与他们会面。

吴兮悦在电话那头咬着下嘴唇思考了半晌,试探的说:“那我就不出面了,我工作很忙,你随便找个人过去陪同吧……”

稍停,吴兮悦弱弱的,试探的解释:“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如何应对长辈,如果他们需要经济支援,无论要多少钱我都是肯的,但他们却希望你陪伴在身边,然后对你唠叨一些不那么正确的理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他们……如果我说没时间陪伴他们,似乎显得我生性很凉薄,但我确实没时间啊。

我要生活,我要工作,我一天恨不得工作十八个小时,于我们这一行不进则退,离开这个行业两三个月,再想进入这个行业找工作都难,在这种情况下,我哪有时间陪伴他们呀。除非我不工作,全靠父母养活。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没准过去留下的老观念,都是针对家庭妇女提出的要求。家庭妇女一天没事,当然能陪伴在父母身边,她们靠父母的积蓄生活,当然要听从父母的话了。

但现在靠父母养活的孩子,要被人鄙视的,说他们是啃老。不靠父母养,自己挣钱很辛苦,养活自己不容易,甚至还要给父母养老,却因为没时间陪父母开心,要被人鄙视一番……我有时候,真心对这些传统习俗很无奈很无奈。怎么能这样,我要养活自己啊……”

唠叨了一番,吴兮悦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她继续说:“我在夏威夷岛上整整陪你家父母过了一个月,回到岗位上,大家谈论新客户我一个都不认识……啊咦呀,现在工作效率那么高,他们于一个月,结识的新客户,我同样要用一个月重新熟悉……

我感觉生活就像鞭子,不停地抽着人向前赶,一刻都不能停顿,真有点好累好累的感觉。”

女人抱怨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无需男人发出意见,只需要他们倾听就行,所以安锋没有对吴兮悦的话进行附和。

等吴兮悦抱怨完了,她已经把安锋的父母安排好了:“我已经买了两天后的机票,他们可以从夏威夷直接起飞,在塞班岛停留一日,作短途一日游,第二天他们飞往马达加斯加,在马达加斯加的旅馆已经安排好了,就差通知你父母了,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我把他们住的旅馆发给你,好了,咱们回头见。”

安锋赶紧提醒一句:“我在非洲,这里万里无人烟,我的手机可能不能保持二十四小时通话,有啥消息给我留言就行。”

安置好了后,安锋趁着夜色溜出宿舍,他赶到芮恩指定的联络地点,那里是芮恩留下的一座安全屋——在如今这个时代,通过存放物品的小箱柜,留下接头信号以及转移物资的方式,似乎已经老土了,现在流行设置安全屋。

通常,情报机关会委托一个貌似不相于人员出面买下一栋屋子,然后在屋子内放置行动需要的物品,最后告诉联络人安全屋所在位置,连房门钥匙都不用留下,因为联络人受过撬门溜锁的训

安锋用两根别针撬开安全屋的门锁,溜进了屋内,屋内营门处,壁柜上的玻璃碗内放着屋门的钥匙,以及房间内所有橱柜的钥匙。

当然,存放重要物品的橱柜是有电子密码锁的,输入正确的密码可以打开橱门,错误的密码则能引起爆炸……

安锋输入正确的密码后,打开了锁闭的橱门,那里头是全套的伪装身份,以及价值十万美元的当地钞票,准备好的手枪与弹药。

在房间里找了一只双肩旅行背囊,安锋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部装在袋子里准备背走,出门的时候他依旧把房间钥匙放回原处——这处安全屋完成物资传递后可能要废弃,或者要进入雪藏。

趁着走廊外无人,安锋悄然离开安全屋,他背着行囊,一副外来旅行者的模样进入当地夜市,在夜市上找中介给自己租了一套房子,租下一辆汽车,然而安锋却不住进去,他进到房子里收拾一番后,背着旅行背囊里的物品返回了超市宿舍。

相比情报机构给他安排的假身份,超市员工这个身份更加隐蔽,更加不为人知

当然,住在超市员工宿舍里的超市职员进出怎么都不方便,虽然这种身份更容易隐藏自己,但安锋还是快速的找了一个地方搬出了员工宿舍。

接下来几天,安锋在等待自己的组员抵达,这时候各国情报机构都加大了对中部非洲国家的搜索力度,有几颗卫星调整了方向,专从中部上空飞过,与此同时,高空侦察机也频频的飞过了中非上空。

中部非洲网络信号并不发达,但这没关系,眨眼之间,中非汇集了数个国家三四颗通讯卫星当然,也包括龙卷风公司租用的一颗通讯卫星。

这些通讯卫星都开足了马力,每天都在接收大量的网络信号,接受网络登录许可,而同样的,采用大数据流进行监控的各国情报机关,也从这些信号中搜集着相关信息,分析每一个登录网民的性格、爱好,以及所属的种群、信仰的宗教等等。

信息搜集工作是非常枯燥的,唯有计算机小猫这样天生的数据虫对此乐此不疲,在奥德尼抵达的前三个小时,数据虫终于发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目标。

“有一个人购买了大批阿拉伯茶……”

安锋正站在沙滩看海豚,桑吉巴尔岛是海豚洄游线路上的一座小岛,这里的海豚随处可见:“岛上有三分之一多的人群是阿拉伯裔,在这个岛上,出现几百个几千个购买阿拉伯茶的人,这并不奇怪。”

安锋此刻站在石头城城边看海豚,这座石头城据说兴建于一千年前——大约在中国宋代,这座石头城便已完成了建设,石头做的桑吉巴尔城采用当地的巨岩以及水泥搭建而成,而一千多年前的桑吉巴尔城兴建时使用的水泥,并不是古老的罗马水泥,是采用贝壳烧制出来的另一种类似罗马水泥的防水水泥。

经过一千年的风霜,城市内很多建筑依然保持着完好,那巨大的石块堆堆砌成的房屋,至今仍居住着当地的土著民族。

同样,经过千年的发展,桑吉巴尔国的安古迦岛几乎已经没有空地,各种各样的新式建筑都围绕着新城搭建,新建的城市里既有殖民时代留下的巴洛克建筑、都驿式建筑,路易十四时代建筑,也有一些印度式亭台楼阁建筑,而安锋站立的位置,背后是一条宽阔的环岛公路,西侧就是千年石头城,东侧是大海,环岛公路背后是一座英国殖民者留下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如今那座建筑是当地著名旅馆。

这座旅馆也很有名,因为该建筑曾经是岛上著名的奴隶交易场,形似巴伐利亚教堂一般的五层高楼式建筑,两边都是钟楼,建筑物围成的庭内,就是昔日的奴隶拍卖场,据说鼎盛时期,全世界百分之七十的黑奴是从这里卖出去的,而美国南部农庄的黑奴,有九成是从这里出售的,因此有人笑谈,《汤姆叔叔的小屋当中的男主角汤姆,就是从这里踏上去美国的行程。

计算机小猫赶紧补充:“虽然说岛上人购买阿拉伯茶并不稀奇,但你也知道,阿拉伯茶如今是一种违禁的麻醉品……我检查了末日行动招募的突击队员,发现其中有一个人酷爱饮茶,饮完茶之后,让自己陷入迷醉状态,然后他就喜欢利用这种半梦半醒的迷醉,独自跳阿拉伯舞——这应该是一位孤独症患者

安锋赶紧追问一句:“他应该是土耳其人?”

计算机小猫马上给与了肯定的回答。

计算机小猫所说的阿拉伯舞,应该是国内历史记载的胡旋舞,这种舞蹈就是不停的旋转,在土耳其,舞蹈的男性舞者,礼帽上常常要绑一根彩带,然后在独自旋转中不停的挥舞头上的彩带。

据说,如今胡旋舞也是土耳其的一个旅游项目,在土耳其各个广场上,经常可以看见一身洁白礼服,头戴洁白土耳其帽的男性舞者,旁若无人的在那里旋转不停,他们旋转时神态是那么忘我,那么迷醉,仿佛旋转就是人生最重要的目标,这种旋转透露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一种万事无忧的淡漠……当然,也是一种绝对离世别居的孤独。

计算机小猫窃窃私语的补充:“有一名用户购买了大批量的阿拉伯茶,然后购买了各种颜色的舞蹈彩带,当然,如果不是这名用户同时购买这两项,我也许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进一步观察发现,我关注的这名用户是新注册的,但他某些购物习惯似乎跟过去完全相似,比如他过去每月购买大约二百美金的东西,这是因为他的平均月薪大约在三千美金,衣食住行这些东西他可能在身边超市随手购买,但个人爱好却要在网上完成,而我们的目标任务,每月总是用薪水的百分之十来完成他的爱好。

好吧,我不仅盯着他的网上购物,我还盯着这个人的消费记录,这个人没有信用卡,但他办了一张超市积分卡,通过超市积分卡我查阅到他在超市的消费清单,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安锋举起了手机,在一只海豚跃出海面戏水的时候,他咔嚓拍下了这张照片,而后他面对大海,轻微的蠕动嘴唇,回答了埋藏在耳道内,通话机里的计算机小猫:“说结果吧,我知道数据流分析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解释原因可能需要一本,我现在没时间,你直接告诉我分析结果。”

计算机小猫在耳道内轻轻回答:“没错,就是我们的嫌疑犯,我终于抓到了他们的踪迹。”

“这个人……?”安锋平静的举着手机,做出四处拍照的模样。

计算机小猫里克尔跟上一句:“他比你混的好,他在一家航空公司打工,主要做清洁工的工作,是夜间上班的,这意味着他白天可以自由活动。”

“那么他住在……”

计算机小猫得意的回答:“虽然这个人没有手机,没有信用卡,所有的交易几乎都是用现金付账……但因为他新注册了一个用于网上交易的网名,我根据这个网名查到了他的住宅,他住在石头城内,租下了一位阿拉伯朋友的出租房。”

安锋想了想,问:“你什么意思,这起行动是你策划的,但你却卖力的帮我寻找行动人员?”

计算机小猫轻轻地回答:“你错了,我只是引导了这次行动,他们早就渴望着有类似行动,他们一直在筹划这种行动,而我只不过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稍停,计算机小猫又加了一句:“还记得那位走私船大副吗,那位大副丢弃的一船军火已经被人买下了,这批传说中的无主之物正在向坦桑尼亚运来,依然走的是海路,大约五天后抵达坦桑尼亚海域。”

安锋马上追问:“他们肯定不止购买了一船军火,连这样的丢弃物都不放过,最近他们的军火交易一定很频繁?”

“是的,所有情报机构都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交易方总是显得很普通,比如索马里海盗啊,比如中非地区各个仇杀的部族。交易就是交易,虽然局势紧张,但情报机构不能封杀当地所有的商业行为。”

稍停,计算机小猫又轻轻补充:“其实我已经在当地为他们储存了大量军火,我替他们设计了四套行动方案,原本我计划招募三十名突击队员,但现在他们似乎有了充足的人手,足够释放各种烟雾弹。

既然这样,你也不能暴露,不如于脆追逐着他们释放出来的其中一股烟雾,把自己陷身其中,然后……你知道该怎么行动。”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五章 虐、杀海盗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虐‘杀海盗的……

安锋一脸意犹未尽的收起手机:“既然这样,奥德尼的存在就是决定命运,你要帮我掩饰他的行踪,这具替身是我的杀手锏,一定不要让情报机构察觉

“我会的,既然我已经掌握了大数据流监控终端,我的每一项行动都不会让他们察觉规律,你放心,我会让情报机构彻底迷糊的……”

三个小时后,安锋小组的人顺利抵达了,而阿盖尔还是被计算机小猫召唤到桑吉巴尔岛,原先没打算启用的阿盖尔来到岛上只有一个任务:模拟安锋的存在。

计算机小猫在阿盖尔的手机上做了个手脚,阿盖尔那部手机可以发出与安锋相似的追踪信号,这样,在某些人看来,游动的阿盖尔就是四处游山玩水的安锋。

当夜,下了夜班的安锋抄起手,悠悠闲闲的走在石头城街道,脚下的路面是花岗岩石铺成,两边的房屋是玄武岩搭建,夜晚桑吉巴尔岛很凉爽,不远处有个黑人敲着鼓,一脸迷醉的吟唱着黑人音乐,神情很忘我很投入。

桑吉巴尔岛类似现象很常见,这里的黑人能歌善舞,他们歌唱不是为了让游客打赏,纯属自娱自乐。在夜晚的微风下,黑人的腰鼓邦邦敲着,低沉的嗓音塑造出一股蓝调爵士乐的味道,安锋在乐声中微笑着冲对方点点头,然后绕过这位黑人,走进了黑人背后的小巷。

但这位孤独的歌唱者其实是哨兵,他在为奥德尼站岗放哨。

这时候,安锋小组的全组人马几乎都到了桑吉巴尔岛,难得出门的胖女也被人抬上了飞机,辛苦的从巴黎赶来……噢,胖女挣了钱之后进行了手术减肥,但这项手术虽然很成功,架不住胖女依然保持原来的旺盛胃口,所以减肥一年后,她再度迅速增肥。

到目前为止,这次增肥后,胖女的身材也不算太离谱,粗粗一看,如今的胖女就是一个稍显肥胖的西方妇女——身高一米八的她体重0公斤,没过去那种胖得走不动路的吓人模样。

这次罗杰依然是司机,抵达桑吉巴尔岛后,他迅速开始熟悉岛上大街小巷,而胖女随即入住当地一座别墅,在别墅里架设指挥中心,并与奥德尼直接形成了单线联系。

与此同时,小组其余的行动人员倒是聚集在一起,左手右手蜥蜴野猫,都入住当地一家普通民居,他们并没有与奥德尼见面,同样,他们也没有见到胖女与司机罗杰。

奥德尼与胖女之间,与罗杰之间虽然有通讯联络,但这三人却是互不见面的,所有的人员中,唯有奥德尼知道全部组员的存在,其他人只知道自己的存在,并不知道他们额外还有同伴。

名义上,胖女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协调中心,但实际上,歌德先生带着两名助手也正在向这里赶来,等他抵达后,奥德尼就彻底隐藏在幕后,随时准备与安锋完成身份转换。

这时候,中非附近海面并不平静,情报机构已经截获了一船运往索马里的军火,而法国情报机关也在陆路发觉了武器走私的踪迹,正在全力追踪这伙武器走私贩。

早就受到警告的黄饼公司这时也开始向本国情报机关求助,一队英国情报机关所属特工正在向中非赶来,他们乘坐的飞机内还有一组十二人的突击队员,这个时候,整个非洲弥漫着风雨来临的紧张情绪。

在这场行动中,安锋是幕后旁观者,他有可能是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旁观者,他平静地迈入奥德尼隐藏的小屋,发觉奥德尼正在桌案上,逐一检查着各种各样的坦桑石。

坦桑尼亚盛产一种特殊的,颜色类似蓝宝石的珠宝,在世界蓝宝石矿逐渐挖掘殆尽的情况下,通透的坦桑石部分弥足了女人们对蓝色宝石的需求。不过坦桑石颜色比较发黑,大多数天然坦桑石呈现蓝黑色,少有如同海水一般的碧蓝色。

奥德尼边检查坦桑宝石边摇头,见到安锋进来,他只是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这厮就是以珠宝走私商人的身份入境的。

安锋一屁股坐在对方对面,摇着头说:“我一直搞不懂,人造的宝石与天然的宝石有什么区别?你知道的,人造的宝石会更纯净,而且可以随心所欲按照你需要的颜色进行生产。

女人们购买宝石,难道不希望这种宝石更加纯净,更加具备符合自己心意的颜色吗?人造宝石完全可以满足她们的要求,为什么她们偏偏执拗的要求一个天然?”

奥德尼放下手上一块坦桑石原石,这时的奥德尼为了掩饰与安锋相似的面貌,他化装成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入境,头发是灰白色的,下巴上还留着一小撮灰白的短胡子。

“作为一名珠宝商,我也很头疼这个问题。明明更加纯净的人造坦桑石可以降低制作成本,而它的分子结构与天然坦桑石完全一致,为什么女人偏偏执拗于天然?……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个道理告诉每一位女人?”

安锋笑了,他摇摇头:“我没那么无聊。”

奥德尼推了推眼前的石头,让自己鼻下的桌面出现一片空白,他随手拿出一部电脑,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问安锋:“说说吧,是什么样的行动,我们在其中能有什么收获……说实话,我感觉周围的气氛不对劲,一进入这座岛,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一举一动都被人盯上了。”

安锋点点头:“你的感觉很正常,每隔一小时,太空中有一颗卫星飞过,从高空对岛上的每一个人进行拍照,与此同时,岛上人的通话也被人二十四小时监听,这些对话中只要出现敏感词,监听信号会迅速切断过去……”

奥德尼担心的看了眼眼前的电脑,他又赶紧按按胸前,胸兜内放着他的手机。

“放心吧,我进到这座房子的时候,已经打开了于扰器,我们的对话不会有人窃听。”

奥德尼垂下眼帘看了一眼眼前的电脑,马上懊恼的说:“难怪,我这台电脑怎么总是连不上网。”

“先不要联网,让我把事情说完——这里确实有一个大行动,如今这座岛上的间谍恐怕比五角大楼内还要密集,他们都在寻找一群恐怖分子,这群恐怖分子试图执行一个被称为‘末日计划,的突击行动,目标是黄饼公司物资储存仓厍。”

奥德尼深深吸了口冷气:“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那么世界末日也距离不远了。”

就在奥德尼说这番话的时候,伊索比亚高原爆发了一场武装冲突,一队黑衣人在黑夜中袭击了丛林中行进的一支商队,这支商队拼死抵抗,双方的交火持续了半小时,赶到战场的无人侦察机发射导弹助威,导弹击中这群人的货物,那批货物突然发生了大爆炸……

最终,战斗的结果是交战双方都没有幸存者,对于双方幕后的人手来说,他们派出的行动人员都已经“失踪”了,而茂密的原始丛林又使得搜寻与救援工作变得无比艰难——但这也使双方的注意力部分转移开,并且造成了双方兵力调动偏重于非洲大陆……

第二天天亮,安锋早早的起床了,今天他要在超市上早班,换上一身工装后,安锋正准备出门,芮恩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他很着急的问:“卡尔森,你能离开小岛几天吗?”

安锋很不满:“我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容易吗,这刚上班没几天你让我请假?”

芮恩快速的说:“紧急情况,我们一支突击队已经抵达附近海域,从现在开始你是他们的指挥,此外,亨利小组也将抵达,他们将辅助你的行动。

我希望你去海上见一见突击小组的成员,今天。另外,我需要你制造一个机会,伪装成一艘捕鱼船,去索马里海岸游荡——有一艘军火船四个小时后将抵达索马里海岸,我们需要拦截这艘军火船。”

安锋很诧异:“明知道它是军火船,你们为什么不提前拦截?不要告诉我你的手很于净?”

芮恩语调严肃起来:“卡尔森,我们至少在公开的场合上,两手都是干净的——在国际海域拦截别国货轮,即使有充足的理由,也必须有充足的执法依据。但我们现在恰恰缺的就是这一点。”

安锋赶紧问:“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找一艘普通渔船,然后驾驶这艘渔船去索马里海域假装捕鱼,等到那艘军火船进入伏击圈,我引诱海盗实施抢劫,哦,如果海盗没抢劫我我就说被他们抢劫了,然后你们会以救援的名义,搜查该海域所有的嫌疑船只。”

芮恩赞赏的夸了一句:“没错,丢掉你现在的工作吧,从现在开始你走到明路,负责主持本地区海域的突击行动。等你的渔船抵达该海域后,如果没有海盗过来抢你,你就主动举报那艘军火船,说你受到了他们的抢劫……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安锋明白,就是说自己的渔船进入该海域后,如果没人抢劫自己,那就反咬一口,反正军方只需要一个借口而已。

寻找一艘渔船进行伪装……索马里海盗最喜欢抢劫的是哪国渔船?

安锋眼珠一转,马上猜到了结果:这世界只有某国情特殊国,不容许船员配枪,甚至连买菜刀都要实名制,各国海盗最喜欢举着冲锋枪,抢劫这样的“菜刀船”。

可怜安锋超市这份工作,刚刚干了几天,便被彻底丢弃了,他通过电话向超市辞职后,立刻将这部本岛号码的电话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后迅速赶往岛上的渔获码头。

拎着随身小皮箱,在码头上挑选片刻后,安锋走到那艘悬挂巴拿马船旗的渔船,爽朗的与对方打招呼:“嗨,老乡,你们的船怎么开到这里了?”

重点不是为什么开到这里,菜刀船上的渔民都比较节省,他们一般不进入外国港口休整。

船上的船员听到熟悉的乡音,立刻露出了笑容,几位船员微笑着冲安锋挥挥手,追问:“嗨,老乡,你怎么也来这座岛上,是刚刚移民来的吗?”

明白了,安风顿时明白对方进港“休整”的原因。

安锋一挥手:“长话短说,我要做一件事,需要购买一艘渔船,这艘渔船,你多少钱肯卖?”

船长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表白:“这位先生,我们的渔船是有合法手续的,我们在附近海域没有非法捕捞。”

安锋嘴角露出讥笑:“得了吧,别逗了,你的船不会无缘无故开到这里,而我并不关心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只想买下你这艘船。”

对方船长犹豫了片刻,试探的说:“我们这艘船船员在村里都登记的,如果我们这些人没有回村,家里的房子要被扒掉的。”

安锋脸一摆:“哎呀呀,老板,你怎么那么死板,我给你一笔钱,然后借用你的渔船几天时间,到时候我把你们送到索马里海域,你们就说自己被海盗抢劫了,渔船不知所踪,然后……你懂的。”

船长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安锋马上问:“我时间有限,多少钱可以⊥你陪我演一场戏。”

平白无辜天上掉下这样一个馅饼,船长虽然有点疑惑,但意外之财谁也无法拒绝,他立刻说出一个五倍于船价的数目:“现金,老板,你也知道这交易,我只要现金。”

安锋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可以付你们钱,但是你们需要在我指定的地方呆几天,五天后,随便你们去哪里都行,哪怕你们想报案,那就报案。但如果你们不想报案,拿着这笔钱,去别的地方安家,也无所谓。”

船长又胆怯了,他小心地问:“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你不会想把我们囚禁起来,然后杀人灭口吧?”

安锋淡然的摸出一叠叠现钞,鄙视的笑了一下:“我现在就给你们现金,是现金啊,现金拿到手,只要求你们保持五天的沉默,这有什么难处,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五天后咱们各奔东西,我需要为你们犯下杀人灭口罪吗?”

船长点点头:“说的也是啊……”

现金拿到手,安锋分明听见船长用方言跟同伴遗憾的抱怨:“我说了个五倍价格,对方眼睛都不眨就应了下来,早知道我应该喊更高的价……”

现金拿到手了,对方怎么隐藏这笔钱安锋并不在意,他直接上了对方的船,招呼对方:“货船加满油了吗,我们出海吧。”

船长稍稍迟疑了一下,但看到对方是孤身一人,而且自己已经拿到了现金,他一咬牙,挥手招呼船员:“上船吧……先生,往哪里开。”

自然是开到停泊在附近的,装满突击队员的那艘船只啦。

突击队员乘坐的是快速巡逻艇,这种巡逻艇无论怎么伪装都可以看出它的军队痕迹。渔船上的船员转移到巡逻艇上后,船长倒是平静下来,他感觉租自己船的人不是土匪,只要不是土匪就成,随后,当安锋提出需要一两位船员作为引航者,船长也很配合的点出了两名船员。

接下来的后续安排自然简单了,巡逻艇上的突击队员就有官方身份,数天后他们可以假装解救了这批船员,同时间接证明他们的渔船被抢劫,而船长可以拿着那笔意外之财,心安理得的回家重新买船,至于两名被安锋叫走的船员,那就更简单了,事后他们可以假装被海盗劫持,然后被国际救援队解救……

加满油的渔船快速驶往指定海域,船上除了两名船员外,其余的人都换成了突击队员,他们穿上了原来船员的制服,但因为突击队员个个人高马大,即使穿上船员制服,也明显不像体型瘦小的船员,所以大多数突击队员都隐藏在甲板之下,舱面上正式活动的唯有安锋以及安锋“湿租”过来的两名原船船员

渔船赶到指定海域的时候,天色刚刚微亮,因为这片海域海岛出没,而黎明与日落时分,正是海盗最活跃的时候,因此这片海域上显得很空寂,雷达屏幕上,最近的护航军舰是一艘法**舰,以及一艘赶来凑热闹的俄**舰。

俄**舰不是索马里护航行动的参与国,因为俄国渔民很少到别国海域拉网捕捞,他们本国附近的海域鱼产品已经够丰富的了,无需跑这么远。

但是俄**舰多年没有开炮机会,海军士兵们很寂寞,听到这里可能有开炮机会,于是一艘俄**舰带两艘补给舰,一路兴冲冲的跑到附近海域。这些俄**舰在索马里海域比海盗更闹腾,哪里有枪声他们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兴奋,一定要哭着喊着赶到该海域。

这些俄**舰不是国际联合剿匪行动的参与国,但他们非常精明,每次在该海域出现的只有一艘军舰,让国际联合剿匪行动的成员国有点无奈。人家一艘军舰行驶在公海,想驱逐也没有理由啊。

当然,这艘俄**舰过完开炮瘾之后,国内马上有新的军舰过来轮换……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已经在我射程之内

第二百八十六章你已经在我射程之内

指点着雷达屏幕上的识别信号,两名原来渔船的船员好心的向安锋提醒:“真要有事,向谁求救不如向俄国人求救来得快。

在这次剿匪行动中,各**舰都把自己的识别信号告诉附近渔船,所以雷达屏幕上显示出亮点,都有计算机会根据对方发出的识别信号,标注出军舰所属国。

“如果遇到海盗抢劫,向国内军舰求救……你知道的,咱们军舰要开炮,需要层层请示汇报,甚至要请示中央最高大领导,等上面批准开火了,命令层层下达下来,索马里海盗也到回家了。所以……

好吧,不说这些。你只要记住:出了事,别管俄**舰离你多远,赶紧向他们求救,最先赶到的肯定是这班人,这俄国人从不担心浪费油料,听到枪炮声总是全速前进……嘿嘿。”

渔民的话音未落,雷达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三个快速行驶的亮点。

这三个亮点是从礁石丛里驶出来的,它们冲出礁石丛后不久,船上的机关炮快速的向渔船打了几炮,炮弹的弹着点落在渔船附近海域,船上的原来渔民伸手去按警报器,但……他的手腕立刻被安锋攥住了。

这个时候,几名突击队员已经冲出船长室,一名突击队员架设着外形跟步枪一样的远程窃听器,冲奔来的渔船发出一束超声波,另外几名突击队员则在船长室打开了军用电脑,一台军用电脑连接上太空卫星,卫星将附近海域存在的渔船、军舰等情况展示在画面上,而另一台电脑则接收着军用雷达反应出来的状况。

负责窃听海盗船的突击队员,马上将海盗船上的对话反应过来:“啊哈,来的三艘海盗船彼此有点小意见,这三艘海盗船分别由十一个村落联合集资购买,每艘海盗船都认为能单独吃下我们,所以他们不同意与别人参与分赃。”

安锋松开了船员的手臂,温和的对他们说:“全速前进,尽快离开这片海域。”

船员摇着头,一脸灰白的说:“逃不过去的,他们都是高速快艇,特意改装过的……”

安锋没有理睬船员的话,这时,另一台电脑一边沟通突击队员窃听的结果,一边联络上情报机关的指挥中心,安锋向上级汇报:“出现三艘海盗船,我是否现在就向负责清剿海盗的军舰求援?”

芮恩断然拒绝:“军火船还有两个小时才能驶进附近海域,这种小渔村集资购买的快艇,对你应该没什么威胁,你要悄无声息的快速解决他们,千万不能惊扰军火船。”

这时,渔船还在全速前进,安锋询问突击队员:“我们是等海盗上船打近战,还是远程狙击。”

这实际上是在询问突击队员的火力设置。

被问到的突击队员摇摇头:“三艘海盗船上面有三挺机关炮,我们的火力无法抵抗机关炮,不如……放他们靠近了再打。”

旁边一名突击队员插嘴:“我知道你选择这艘渔船的原因,这种渔船准许装备的武器只能是菜刀,索马里海盗一般不会损坏这样的船只,他们会冲到船上,完整无缺的俘获船只,然后拖回家,连渔船一块变卖……放心,海盗们很爱惜自己的财产。”

海面上,三艘海盗船似乎争论出结果,两艘海盗船逐渐减速,它们绕了个圈,又去寻找新的猎物,剩下的那艘海盗船连打炮都省略了,它们非常珍惜自己的弹药,等海盗船追上渔船后,海盗们没有开枪,直接用喇叭威胁船员停船

海盗们说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如果船员乖乖的停船,海盗们容许船员坐上救生艇,并容许船员携带足够的淡水与食物离开,否则,海盗一旦登船,就要杀光所有船员。

这种威胁平常很有效,因为此类“菜刀渔船”没有抵抗力,如果单凭速度跑不过海盗船,只能乖乖地停下船只任对方抢劫船员伪装了片刻,无奈的降低了船速。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就在突击队员做好准备的时候,一名突击队员低声嘟囔了一句:“***,俄国人来凑热闹了。”

安锋这艘渔船没有发出求救信号,但俄**舰的雷达很给力,突然发现高速船只靠近另一艘明显速度较慢的船只,他们立刻兴冲冲的向附近冲了过来。

军舰这个东西,上面的舰炮跟陆军炮不一样,射程超远超长。

此刻,附近海面上还没有看到俄**舰的身影,刚才那艘索马里海盗还差几个船身距离才能靠上渔船,俄**舰的舰炮已经捉急的,在视距范围外发炮警告了——只见一颗巨大的炮弹坠落在附近海面,爆炸掀起十余身米高的巨浪,浪花沸腾,海水汹涌激荡。

渔船身躯大,摇晃摇摆一阵子便可以稳固,海盗船船身躯小,人家追求的是高速度,海浪重重,海盗船如一片枯叶撞击到渔船船身一侧,而后,又迅速被反作用弹离渔船。

这时候不是抢劫的时机了,索马里海盗都知道俄国人有虐杀海盗的嗜好,即使海盗们占领这艘渔船,俄国海军也会非常高兴,因为这样,他们有两个射击目标了:一个是渔船,一个是海盗船。

趁着俄国海军还没有出现在地平线上,海盗们快速调转舰身,用最大速度逃离渔船,准备重新扎入那片礁石丛中,然后把自己隐藏起来,瑟瑟发抖一阵子。

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上重新落下一发重炮。

前后两发炮弹都落在渔船稍远的距离,对渔船舰身影响不大,但……这是俄国海军例行的射击测距,两发炮弹都显示着俄国舰炮最大的射程,炮弹的弹着点落在远处海面,但实际上,这是向海盗表明:你已经在我的射程之内。

此刻渔船能做什么?那就是调转船头尽快逃离海盗船。

因为俄国人的舰炮射击是野蛮的。

果然,当海盗船与渔船拉开距离后,俄军密集的舰炮立刻飞来了。海盗所在的海面,海水顿时像开了锅一样。炮弹一发接一发的,以每三十秒一发的间隔覆盖在该海域……

如此密集的炮弹,那艘海盗船当然不能幸免,说不清楚第几发炮弹击中了海盗船,整艘海盗船断裂成两半,船身船尾插在水面上,开始缓缓下沉。

可是俄国人的射击没有停止,炮弹依然一发接一发的落在附近海域……好吧,据说有一艘俄**舰,对索马里海盗残骸,倾泻了十万发子弹与炮弹,顺利完成了俄国海军司令下达的任务,回去后,每个参战的俄国海军士兵都获得了勋章。

所以,即使索马里海盗船已经沉没了,即使索马里海盗已经尸骨无存了,只要俄国海军的射击兴趣依然不减,“战斗”还在继续,安锋能做的是尽快逃离这片海域,防止被误伤。

远处,俄**舰气势汹汹的出现在地平线上,他们击沉了一艘海盗船,依然显得意犹未尽,这时炮击虽然停止了,但船舷边布满了水兵,水兵们用ak冲空荡荡的海面扫射着,而俄**舰打来的灯光信号还在问:“另外两艘海盗船在哪里?”

说实话,这一刻,国际联合清剿海盗行动组对俄国人都很无奈,各国的情报机关对这群俄国人也很无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艘军火船肯定是惊动了,但是,如今这世界,谁能把这群不守规矩的俄国人约束一下呢。

安锋很无奈的发出一份灯光信号,指明了另外两艘海盗船消失的方向,于是,枪声大作的俄**舰兴冲冲的驶过安锋的渔船,枪炮齐鸣的向着索马里海盗消失的方向扑了过去……

俄国人意外的来这一招,也完全破坏了安锋早前的计划,按照他跟芮恩的商定,安锋驾船来到这片海域后,将渔网抛入海面,做出一副大肥羊的模样引诱海盗过来打劫、

据说当地海盗最喜欢打劫这样正在捕捞的“菜刀船”,因为渔网抛在海里,船速就提不上去,海盗们不用多高的船速,油料耗费不大就可以轻易爬上正在捕捞的船只,且因为船上的船员最多装备实名制购买的菜刀,所以海盗甚至无需开枪,只要把手中武器冲船员们亮一亮,就能完成抢劫行动。

此外,大多数菜刀船都不富裕,一副渔网十几万甚至数十万,当撒网捕捞的时候,船主轻易不肯舍弃海里的渔网,所以海盗们可以轻松的完成自己的抢劫

海盗们并不知道船上现在的武器不是菜刀了,原计划是:等那些海盗登船后,突击队员会用自己的武器教训丨这群海盗,然后发出例行的求救信号,隐藏在附近的军舰会立即扑过来“解救”。当然,因为该海域发生了抢劫案,所以军方惯例要对驶入当地海域的船只进行临时搜检……

如此一来,那艘军火船就顺理成章被人截获。

满船的走私军火曝光之后,自然会引起各国的重视,接下来情报机关会顺水推舟推动对走私案的调查,当然,调查不是目的,借助调查的名义向该地派出大量武装人员,以及特工,才是这次行动的最后目标。可惜这一切被一艘兴奋过头的俄**舰给搅乱了。

车臣战争结束后,当时担任总统的普京深切感到一支军队光是比赛叠被子,锤炼不出战斗力,毕竟两军交锋,不是看谁的被子叠得整齐就判定谁取得胜利,胜利还需要真刀实枪的赢得,于是俄军满世界寻找真刀实枪锻炼的机会。而索马里剿匪行动原本没有俄军参与,但有机会实战还有那个国家军队不愿意。

于是,俄**舰不仅来了,而且每次别人行动,它总在一边劫怪,而且弄出的动静比谁都大。

俄**舰一开炮,基本上附近海域的海盗都偃旗息鼓,大多数海盗听到那剧烈的枪炮声,多数采取回家洗洗睡觉的方针,他们知道今天的收获是绝对不用想了,想保命的话就要溜得快。

附近的剿匪军舰都知道俄国人的脾性,听到这里枪炮声大作,一艘法**舰还知道发过来一通电报询问一下,意大利军舰则于脆撅撅屁股驶离了这片海域。而印度军舰同样默不作声撅屁股离开,至于附近隐藏的美**舰,他们则很郁闷的盘算:今天的行动是否要取消。

安锋也在这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卫星图像显示那艘军火船停止了前进,他们停在出事海域之外,似乎在犹豫着是否继续向前,或者去哪里躲一阵子。

沉思间,安锋驾驶的渔船快要驶出这片海域……没办法,俄国人的炮火实在太凶残,为了不被误伤,安锋只能往远处驶去。可是俄国人也是作怪,他们似乎在练习炮火覆盖战术,安锋刚驶离某区域,身后的海面立刻覆盖了炮弹,他只能被俄国炮火驱赶着,越跑越远。

这个时候,从卫星图像上看,海面上不少船只似乎楞在了当地——不仅那艘军火船停在原地发呆,安锋也在琢磨接下来该于什么。

抛下渔网假装捕鱼?……现在这样做戏还有用吗?

调转航向直接迎着军火船驶去……大海茫茫的,海面上的追逐是最无聊的,两船只要速度相差不多,彼此可以望着对方的桅杆十天半月,任你怎么努力,两根桅杆也没有接近多少。

但工作就是工作

安锋发了一阵呆,决定:哪怕是无用功也要照着做。

他命令两位渔民调转船头,重新进入被俄军炮火覆盖过的海域。

被炮弹犁过一遍的海面其实捕不到大鱼了,这里即使原来有鱼群,也被激荡的炮火惊走,不过,炮火同时也炸晕炸烂了一些小鱼,海面上弥漫的血腥味倒是让鲨鱼闻到了血腥,它们从数百公里外奋力向这片海域游来……可惜这艘渔船不是捕鲨船。

默默无语两行泪的安锋穿过这片静寂的海域,这里的海水很蓬勃,既有被炮弹翻起的海底泥沙,震碎的珊瑚礁,也有炸得支离破碎的鱼头鱼肚。迄今为止安锋所在的渔船还没有抛下渔网,这时下网捞到的东西,可能都是残缺的鱼类尸体。

然而明天之后,这里将是鱼类的屠杀场,因为海水剧烈的震荡,翻起了海底植物,使得这片海域充满各种营养物,等太阳升起的时候,远近的大小鱼群会汇集到这里,相互间进行杀戮与吞食。

当然,这种常识,所有的远洋渔船都知道,所以片刻之后,五六艘远洋渔船向这片海域汇集而来,他们同样没有下网,都静静地停泊在这片海域附近,等待海水恢复澄清,等待各种鱼群进入这片海域。

这时候,各个渔船的上面雷达很繁忙,因为海水中多了很多混杂物,声纳装置也不停地发出嘟嘟的叫声,有时候几艘渔船的声纳信号触碰在一起,渔船的喇叭里会发出一声尖利的叠加声波,这声叠加信号非常高亢,震得人脑袋发懵。

一个小时内,安锋的渔船缓慢的穿过被炮火翻腾过的海面,卫星图像上,军火船完全没有移动的迹象,安锋的渔船进入撒网内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决定撕开伪装继续前行。

这时候,其实军火船与安锋的渔船相互都在对方雷达探测范围之内,安锋驶过那片翻腾海域,这动作可以理解,比如安锋想实地勘察一下,寻找一个合适的下网位置。

大家都是吃大海饭的,在海上航行的各个船长都非常讲规则,附近海域虽然汇集了五六艘大型远洋渔船,但大家彼此相距都很远,每艘船相互之间都留够了下渔网的空间,而刚才安锋在海面行驶的时候,那些船只默契的给安锋留下了一个空位。

可是,安锋这艘渔船迟迟疑疑的进入下网位置,却立刻放弃了这个机会,不停顿的向远方驶去……这种奇怪的动作反映到各船雷达屏幕上,让船长们微微一愣。随即,各种慰问电接连发过来。

附近守候的渔船们,有的询问安锋船上是否有伤员,他们愿意提供医疗药品;也有的询问安锋船上的渔网是否损坏,他们原地提供备用渔网——当然不是免费的。

安锋的渔船保持无线电静默继续向远处驶去,不久后,慰问电的性质变了,有渔船询问安锋的船上是否有海盗残留,是否有海盗劫持了渔船,更有船只于脆向附近军舰发出信号,声称安锋的渔船行迹可疑……

就在这个时候,雷达屏幕上的军火船终于移动了,对方似乎也在雷达屏幕上看到这片海域渔船密集,于是军火船稍稍调了个方向,向着桑吉巴尔岛的方向驶去——它前行的方向是桑吉巴尔岛所属的军舰岛。

军舰岛属于一位法国富豪所有,整个岛的形状是个蝎形,从高空俯视看,它像一艘硕大的战列舰,头部尖锐,两侧崖壁几乎平行,尾部方方正正,故而得名“军舰岛”。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再不动手就晚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再不动手就晚了

这座军舰岛从十八世纪开始,就被一位法国伯爵买下,此后几经转手,如今依然在一位法国贵族手里,整座军舰岛就是一栋大别墅,上面修建着路易十七风格的,宛若凡尔赛宫一般典雅绚丽的宫廷花园,以及别墅群。

军舰岛附近的海面也是世界著名奇景之一,这里的海域被称为“玻璃海”,海水像玻璃一样清澈透明,一百余米深的海底下,那些残缺的断木桩,丢弃的长矛木板,看得历历分明。那些东西仿佛距离你不过一两米,触手就可以摸到,然而你真跳下海去抚摸,你会发现,它隐藏在一百多米深的海底世界。

军舰岛附近还有几座岩礁,这几座岩礁也非常有意思,从十八世纪开始,就有人在岩礁上修筑钓鱼小屋,这些钓鱼小屋如今成了世界著名风景画之一——孤独的岩石上修建了一栋小别墅,别墅前留了一处空地,那片空地上居然绿草茵茵,可是站在绿荫边缘,一涌身就能跳下海面畅游。

而那些钓鱼小屋也风格独特,有典型巴伐利亚式二层农舍,有都驿式建筑,有拜占庭式建筑,映衬着下面的玻璃海,每一处岩礁都有一股青山绿水悠然忘我的意味。

军火船几乎毫不迟疑的向着军舰岛方向驶去,安锋的目标也是军舰岛,双方彼此的动作在雷达屏幕上都能互相看得到,双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意图,三个小时后,双方的桅杆都在双方视距范围内。

突击队员们为了怕对方发觉,他们上甲板都是匍匐前进的,如今两组突击队员每组三个人,隐藏在船头两边的于舷处,船头破风锥上安装了远程电子扫描探头,正在加大输出功率扫描着对方甲板上的动静。与此同时,操控室内,三名突击队员手里捧着各自的电脑,正在调动附近的监控设备锁定那艘军火船

卫星图像不断地放大,分辨率达到十余米的时候,军火船甲板上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反映到电脑屏幕上——对方船舱内同样窜出来了两队人马,分别隐藏在船头两侧,这两队人马每队五人,装备的武器有一顶机枪,一枚火箭筒,三竿自动步枪。

这时候,计算机小猫正在快速的搜集着附近的信息,并把这些信息反映到安锋耳机内:“如今的军舰岛已经改建成三星级饭店……很遗憾啊,因为岛上没有直升机降落场,所以它最高只能评为三星,但米其林旅游杂志上,对岛上的酒店设施评价很高,认为房间设施完全达到了五星标准,唯一遗憾的是岛上面积狭小,无法修建停机场,而附近海域因为严格控制污染,也禁止水上飞机降落……

这座三星酒店属于一名旧贵族所有,这里等于一个独立王国,巡逻船与军警如果想进入这片私人领地,需要提前申请司法许可,同时获得伯爵的接见许可……总之,军火船选了一个很好的避难所,它进入这片海域,连军警都无法进入搜查,而它船上的武装力量,可以⊥它蔑视军警岛上的保安。”

其实这时候,军火船已经发觉安锋这艘“渔船”的异常,而在安锋进入玻璃海之前,芮恩也发出警告,据说上头有很多大人物知道安锋准备进入玻璃海,已经严厉的警告安锋不许在玻璃海开火,禁止安锋在这片海域引发任何冲突

或许安锋有所顾忌,但对面的军火船显然没有这个顾忌,为了不引起对方开火,安锋小心地与对方船只保持着距离,这个距离控制在火箭筒射程的两倍范围之内,这样,对方看到射击无效,恐怕不会抢先开火。

军舰岛的停泊码头在它的舰里,军火船驶入玻璃海后,军舰岛方面发来无线电信号以及灯光信号,这个信号同时被安锋的渔船以及军火船接收到:“私人领地,禁止擅闯。”

军火船立刻发出一组信号,回应道:“赛义德·马哈蒂尔,我有预定。”

军舰岛方面停顿了十余秒,在此期间,军火船毫不迟疑的保持原速前进,不一会儿,军舰岛方面再次发来信号:“欢迎光临,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您的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晚餐已经准备就绪。”

这个时候,安锋的船只也进入玻璃海区域,在众人的望远镜中,在安锋的超视感觉中,军火船缓缓地驶近军舰岛码头,一点不犹豫的靠向码头泊位。

等对方的船靠拢之后,安锋马上也接到了军舰岛发出的询问信号,这时,全程窃听军火船信息的安锋,马上回答:“我们船长希望做客军舰岛,在此期间,船长保证船员绝不登岸。”

停了一会儿,军舰岛发出同样的回应:“欢迎光临,这里的套房每晚一万两千美金……”

望远镜里,突击队员看到军火船上走下了四个人,为首的一个阿拉伯人一副石油富豪的模样,十个手指有六根指头戴满了闪闪亮亮的戒指,他矜持的在保镖的引领下踏上码头,这时,军舰岛方面已经派出管家迎接,管家开着微型电瓶车,那位石油大亨跨上电瓶车后,管家开动了汽车向军舰岛主建筑走去,因为电瓶车速度很慢,所以三位保镖完全可以跟上车行驶的速度。

卫星图像不断地放大,在卫星画面上,埋伏在军火船船头两侧的两组人马并没有撤离,同样的,安锋这里也没有撤走人马,两艘船之间敌意浓郁,但是军舰岛方面一片无知……或者他们在装无知。

“……我们拥有四个洞的小型高尔夫球场,还有一片草坪可以漫步,附近有七座钓鱼屋可供出租——请问您是以什么名字进行预订的。先生,我们不接待没有预约的客人。”

这句话呛得众人凝噎无语……不接受预定客人,你前面还介绍一大堆自己的特色与服务做什么,做广告也要有底线啊。

安锋咬着后槽牙直抽冷气,过了片刻,他冲突击队员挥挥手:“把所有对外联络全部关闭,我要求完全的无线电静默十五秒钟。”

这个命令很突兀,但是突击队员还是默默遵守了这个命令。

通讯信号关闭后,安锋亲自走上船长台,掌控计算机键盘,在屏幕上输入一组名姓。船载发报机迅速将这组名姓发送出去……

当然,这时候全程监听该区域的卫星设施,应该监听到安锋发送的无线电信号,但这时计算机小猫强行插入,搅乱了这片区域的电磁信号,于是,大家虽然接收到安锋发出的信号,但随着传输距离远近,每个人接收到的信号都完全不一样。

唯有军舰岛接收的信号是这样的:“凯恩·安德森,克林顿男爵小姐向我推荐你们酒店,我希望能享受到贵酒店的服务。”

军舰岛方面这次保持沉默的时间长了点,大概在查阅安锋所说的这两个名姓所蕴含的意义……不一会儿,他们搜索到了,这两个名字中,前者是运通卡签名卡持有者,后者是一位意大利老牌贵族、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

在军舰岛保持沉默期间,它并没有拒绝安锋的船只继续驶入,这时安锋的船行虽然缓慢,但已经进入火箭筒射程之内,埋伏在船头两侧的突击队员非常紧张,而安锋这里埋伏的两组人马,只有一组双狙及一名手持冲锋枪的掩护者

再往前走,每一刻对方都可能发难,而一旦对方举起火箭筒,安锋这里的反应时间只有两秒钟,这时候安锋已经把自己的贝莱塔握得枪柄发烫,枪里如今装着十二发弹夹,这十二颗子弹每一颗都是特制的,安锋自信可以在这个距离击杀对方,唯一顾忌的是,事后要向队员们解释一下,自己的手枪为什么具备如此超常射程。

船上的两名渔民没有感觉到这个紧张气氛,随着军舰岛越来越近,两个渔民被岛上的秀丽风景惊呆了,他们趴在舷窗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岛上的建筑,并不断地发出啧啧的惊叹声,他们并不知道对面的军火船就是这次行动的目标,他们以为安锋是受了惊吓之后,临时想来军舰岛上休息一下,安慰一下受惊吓的心灵。

但是,埋伏在船头两侧的突击队员冷汗直淌,他们的战术眼镜里同样映射着军火船甲板上的情景——两组埋伏在船头的武装分子并没有撤离,他们窃窃私语着,似乎在商量动不动手,为首者手里拿着小步话机,不停地对着步话机里说着什么。

渔船继续前行,当距离对方的船四五公里的时候,对方步话机的信号已被捕捉到,阿拉伯语的对话快速传递到主管通讯的电脑上,安锋听着对方的对话,快速进行着即时翻译。

“……不行,军舰岛旅馆至少有十几个人,这里是玻璃海,一旦我们动手,即使把对方杀光,我们也暴露了,在这片玻璃海里无法躲藏,哪怕是跳进海里也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再不动手就晚了,对方的船只明显有敌意。”

“也无需我们可以换一种动手方式,比如在今天夜里把他们杀光,明天一早,我们装作没事一样抢先出海,等军舰岛方面发觉,也许……”

“不可能的,即使把对方杀光,即使我们丢下对方的船不管,军舰岛方面最多十二小时就会发现异常,十二小时我们的船能走多远,根本走不了多远啊

“那怎么办,让对方靠近我们吗,他们会做什么,万一对方亮出证件要强行搜查我们,我们还不是要曝光,早晚要曝光,不如……”

“不行,我们的任务是把这船军火安全的送到目的地,如果军火被对方截获了,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能暴露。”

“那怎么办,现在我们已经潜伏在这里了,再等几秒钟地方就要靠近我们了,就可以看到我们的隐藏处,我们该怎么办?”

“不管了,把武器放在原处,找渔网遮盖好,空着手站起来,向对方作欢迎姿态,请记住,我们的使命是把这船货物运到目的地,真主保佑我们。”

安锋的翻译同时传到突击队员耳中,听到最后的答案,所有突击队员轻轻松了口气——原来对方也在担心啊。

这时,两船的距离大约有两公里,军火船是中型货船,安锋这里是大型民用渔船,军火船的于舷稍稍高,需要提前撤出的反而是突击队员。

听到安锋命令的突击队员立刻倒退着快速爬回驾驶舱,一分钟之内,所有的突击队员像老鼠一样窜回底舱内,安锋伸手拍了拍两名渔民的肩膀,他注意到,两名渔民虽然假装好奇假装漠然,但他们脊背后面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了

信息决定判断,安锋告诉两位渔民的信息不多,自始至终两位渔民无法做出正确的推断,幸好突击队员的制服让两位渔民有了模糊的猜测,所以总体来说,他们并不过分心虚。

现在轮到他们出场了,安锋指了指甲板上,建议道:“我的队员不想露面,这是一次秘密任务,所以甲板上的工作由你们来应付。”

两位渔民有点结巴:“但我们不会外语啊……”

安锋带着怂恿的神情说:“没关系,需要与洋鬼子对话的事情由我来,你们只管该于啥于啥。”

两名渔民犹豫半晌,随着军舰岛越来越靠近,他们终于忍不住了,各自返回自己的舱室,拿来自己的照相机,欢呼雀跃的窜上甲板,开始对秀丽的风景进行各种拍摄。

这时候,军火船上已经上衣完毕,十名阿拉伯水手直起身子,分列在船舷两侧,仿佛阅舰式一般冲驶近的渔船行礼,对方是想用这种盛大的礼节引出安锋船上所有船员,顺便观察一下安锋这艘船,可是安锋……咱就装作一个乡下佬,一位纯乡土的渔夫,完全不懂这种洋礼节,视而不见的,旁若无人的,若无其事的将渔船开进军舰岛泊位。

这时候,那名叫赛义德·马哈蒂尔的石油大亨,或者赛义德·马哈蒂尔介绍入住的大亨,已经进入自己的房间,正撩开厚重的维多利亚式窗帘,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观察正在进港的渔船。

此刻在他的房间内,两名女仆正在摆放刀叉,管家刚刚打开香槟酒瓶,他浅浅的倒了一杯酒,摆放在餐桌上,而后认真的调整着刀叉距离,餐巾摆放方向。这时,赛义德·马哈蒂尔指了指窗外,问他的管家:“不是说岛上不接受没有预定的客人吗,那艘渔船,仅仅是渔船,他们怎会获得登岛许可?”

窗外,码头上已经有另一名管家开着高尔夫球场常用的四轮小电瓶车等候在码头,两名女仆抄着手站在电瓶车边,一副等待提行李的模样,安锋刚刚从驾驶舱里钻出来,他身上衣着普通,脸上似乎还挂着汗珠,肤色也是灰尘满面的,看起来不像是能消费得起岛上别墅的人。

军舰岛的房客每一户都配置一名贴身管家,实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服务,管家出现在码头上,这意味着军舰岛旅馆已经接纳了安锋。

赛义德的管家两手交叉,非常有礼貌的、彬彬有礼的回应:“先生,我无权了解其他顾客的信息,当然,您的信息我们也会保密的。”

赛义德叹了口气,松开了抓窗帘的手,他稍作停顿,指了指餐车吩咐:“我喜欢看这里的海景,把餐车推到窗前,嗯,我改主意了,把餐车推到露天阳台上,我想在阳台上就餐。”

管家一声不吭,面不改色的执行了赛义德的命令,赛义德房间晒台重新设置了一张洁白的餐桌,高背椅摆上之后,新的餐桌布铺了上去,菜肴搬到了这张餐桌上,刀叉之间的距离跟刚才毫无二致。

管家仆人们摆放餐桌的时候,赛义德依然站在窗前,他脸色阴沉的看到安锋坐上了电瓶车,随行的两位随员显然是彻头彻尾的土包子,他们用农民式的眼光打量着军舰岛上的风景,对什么都很好奇,而且举止之间毫无禁忌,甚至伸手想去掐花,受到女仆的阻止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而领先的安锋对随员的行为视若无睹,他旁若无人的随着管家进入了军舰岛别墅。

军舰岛别墅的主建筑是一座完全的法式宫殿式建筑,外表是巨大的石梁,这座宫殿总共有五层,每一层房间的层高足足有四米,而底层的大厅有十余米,人进入大楼内,站在恢弘的建筑物面前,感觉自己真的很渺小,真的……

宫殿内部的布置非常富丽堂皇,所有墙壁都绘制了硕大的壁画,宽大的楼梯每一节台阶都是一种非洲特有的大理石构建,这种大理石色泽淡绿,石岩用黄铜勾出金边,而楼梯的扶手是非洲黑檀木,雕塑着百合花形状,看起来非常庄重典雅。

赛义德被安置在这栋大楼的第五层南侧楼面,整层大楼只安置了一拨客人,北侧楼面住着赛义德的三名保镖。安锋被安置在赛义德之下的第四层,同样,整整一层楼面只安置了安锋与他的随员。

自安锋登岛后,各种警告依然不断传来,知道情况的大人物们纷纷发声,严禁炮火污染玻璃海海面,有些大人物甚至要求安锋立刻退出玻璃海区域,避免造成更大的国际影响……但安锋自从登岛后,就开始保持无线电静默。

一阵凌乱的枪声过后,突击队员也学乖了,他们攀高爬低,隐身在第二层集装箱或者第三层集装箱侧方,一旦有谁开火,他们立刻像火光闪动方向攻击而去。

片刻过后,安锋这里也解除禁令了:“既然他们开火了,诸位反击吧,尽量用恐怖分子带来的枪支,从他们尸体上搜寻枪支进行反击,我重复一遍,解除开枪禁令,但只准用对方的枪支开火。”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八章 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第二百八十八章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于是,枪声更加密集起来,而恐怖分子的伤亡也陡然上升,因为他们的枪支使用的不是无烟火药,射击的时候枪口发出明亮的火焰,这给突击队员指明了射击方位,而武装分子没有统一的指挥,他们各自为战,这使得突击队员越杀越顺手。

突击队员们打得很有战法,他们先是控制了一片区域,然后以这片区域为中心不断地向四周清剿,并尽量的压缩恐怖分子活动的空间……五六分钟后,还活着的恐怖分子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区域,惊恐万分的恐怖分子盲目的向四周射击,向集装箱里射击,向任何发出响动的方向射击。

等到他们打光了手枪子弹,六名突击队员用匕首解决了剩下的武装分子…

安锋没有等到战斗结束,见到突击队员完全控制了战局,他又快速返回自家旅馆,这时候两名渔民已经喝得醉醺醺,他们还在继续向满桌的美食进攻,安锋在凉台边瞥了他们一眼,他快速上到五楼,寻找赛义德的身影。

赛义德的管家守候在赛义德卧室门口,见到安锋进来,他立刻鞠了一躬,摘下了门边的电话,对电话里说了声:“他来了。”

随即,这位管家谦恭的把电话递给安锋。

没有相互的问候,也没有相互通报姓名,电话里一个男人苍老的声音直接问:“你想怎么做?”

安锋跳过了回答,直接好心的建议:“我想,贵旅馆应当否认赛义德·马哈蒂尔的入住,如此一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们大家都不会太为难。”

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而后回答:“没用的,这个房间是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亲自预定的,他是我们重要的客户以及股东。酒店这位客人入住后,我们立刻通知了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本人,他当时在一个酒会上,所以,我们无法否认这位客人的存在。”

安锋立刻跟上一句:“那么,如果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本人否认他的入住呢?”

从旅馆方面的语气判断,入住人并不是赛义德·马哈蒂尔本人,那个人只是用了马哈蒂尔的名字,并借助对方的介绍住了进来。不过,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知道自己的名义被借用了,而且知道借用自己名义的人已经住进了军舰岛酒店。

“如果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本人出面否认,那么,这件事确实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我担心你能否说动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很固执。”

安锋深吸了一口气:“那么,今晚除了我,你没有其他客人了吧。”

电话里的人哈哈笑了:“先生,你跳跃的太快了,我并没有答应你。”

“我们已经约定了”,安锋追上一句。

这就是说,只要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本人出面否认他安排人入住了军舰岛,那么旅馆方面愿意假装他们只招待了一位客人。安锋直接跟对方敲定这个约定,对方认为赛义德·马哈蒂尔并没有给出承诺,安锋就这么仓促的做了决定实在过于急切了。

可是旅馆方面并不知道,安锋这次的行动是一次秘密行动,因为事关重大,在某些方面略有出格,也是会被容忍的。果然,与芮恩通话后,芮恩立刻大包大揽:“赛义德·马哈蒂尔,是亚洲的那位赛义德·马哈蒂尔吗,我知道他,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我会让他闭嘴的。”

稍停,芮恩倾听安锋介绍了情况,他叹口气:“好吧,我们这次行动失败了。”

明明已经杀光了武装分子,芮恩怎么说行动失败了呢?

“根据我们的情报分析,武装分子已经储存够了足够行动的军火,而后继运来的军火只是他们的诱饵,用来引来我们的注意。现在,我们已确认这一点,派你前往该海域拦截这艘军火船,船上人也希望尽量把事情闹得很大,闹到新闻界,让对方以为我们的注意力正在被他们引开。

但不幸的是,你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所有人……”

安锋的目光一闪:“不可能……不,其实你的对策也不完全正确,真要把这件事闹得尽人皆知,武装分子不见得认定警方军方的注意力被引开了。相反,让这艘军火船悄无声息的消失,反而会让对方认定:类似行动出自特工之手,唯有他们做事喜欢这样默默无闻。

这样以来,对方会认为我们的注意力确实被引开了。”

芮恩叹了口气:“但愿吧,希望你的猜测正确。”

安锋眨巴眨巴眼,马上追加了一句:“军火船啊……说到军火,我恰好知道一船无主的军火,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船军火做文章。”

安锋离开红海前,乘坐的那艘军火船如今被原船大副遗弃在吉达港,如果拿那船军火做文章,或许能够引来几头鲨鱼。

芮恩一声轻笑:“那艘军火船已经出售了,正在被运往索马里海域,当然,如果你要在其中插手一下,我不反对你扮演一名军火贩子,去坦桑尼亚境内转一转。”

安锋眼珠转了转,他倒是对坦桑尼亚的宝石与钻石原矿有点兴趣,但……他的家人即将抵达马达加斯加,这段时间他不想出去冒风险,所以,还是算了吧。

一小时后,军舰岛这里还是深夜,吉隆坡已经是黎明。

黎明时分,真正的赛义德·马哈蒂尔准备出去巡视自己的王国,出门时,其保镖乘坐的一辆汽车突然发生爆炸,火光中,完好无损的马哈蒂尔在保镖掩护下,准备撤回房间内等待……忙中出错,他的身体偶尔露出保镖的雨伞,一颗飞来的子弹击中了他的额头……

至此,这位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永远闭上了嘴。

论理来说,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出面安置军火船头目,意味着他跟恐怖分子也有交往,如果进一步调查下去,没准能发现更多的关于支持恐怖活动的资金动态,但“末日行动”事关重大,马哈蒂尔先生本身又是一个极度嚣张,极端民族的、意志坚定的富豪,所以芮恩为他破例动用了特级杀手,一名类似苏珊娜的改造人出马,让马哈蒂尔先生永远闭上了嘴。

身在军舰岛的安锋并不知道这一情况变化,等他第二天醒来,第一个报告他这个消息的是计算机小猫,小猫的语调很平静,在安锋洗漱的间隙,它一板一眼的陈述着:“刺杀是突然发生的。目前,马来西亚警方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猜测。

你知道的,马来西亚警方向来反应迟钝,哪怕是锥子扎在他们身上,一个星期后他们感觉到疼痛,全地球的人都不奇怪,他们这样已经算反应快的了。

小猫最后这段话,其实是一名博客对这则新闻报道的评价。但计算机小猫没有人类情绪,除了偶尔会卖萌之外,语调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结果,明明一件很严肃很紧张的事情,它叙述起来连声调起伏都没有,一个笑话让它说成一段故事。

“…截止目前为止,这则刺杀消息没有出现在马来西亚报纸上,因为他们当天的报纸已经印刷完毕,而稍后出版的香港报纸、印度报纸,以及全球其他重要报纸,都刊登了这位著名的矿业大亨的遇刺。但因为时间仓促,各国的报道只是一则简讯,有些报纸甚至只刊登了一个标题。

现在,刺杀已经发生了五小时,三小时前,吉隆坡医已经确认了赛义德·马哈蒂尔的死亡,不过马来西亚警方还没来得及公布这一消息,据说,这是因为他们的警察总长还没有吃完早餐,要等总长上班之后,警局开会讨论后,才能批准发布这一死亡消息——从这个意义上说,赛义德·马哈蒂尔现在处于‘未经批准的死亡,状态。

因为官方的反应迟钝,关于这起刺杀消息并没有权威的说法,网上倒是有各种各样的阴谋论,可惜,我没有发现其中有价值的消息……”

稍停,计算机小猫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五楼那位客人还没有苏醒,你的管家已经等候在门外,我昨天窃听了军舰岛的内部会议,旅馆方面已经在讨论是否要为我们的客人请医生,……”

因为有计算机小猫通报的消息,所以安锋推开门,对自己的管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把所有的伤员都带走,渔船也带走,你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那位管家咧嘴笑了一下,立刻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把电话递给了安锋。昨晚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对安锋说:“我们一直在等待赛义德·马哈蒂尔先生发布的声明,谁知我们等到了他的死亡消息。”

安锋平静的回答:“这是巧合。”

“你昨晚就知道这个巧合即将发生,所以昨晚你语气坚定的向我保证了。

安锋语调不变的重复了一句:“这是巧合,纯属巧合。”

对方沉默片刻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对此无话可说,不过,克林顿男爵小姐让你给她打个电话,她需要一个解释。”

男爵小姐并不是神通广大,甚至到了完全知道情报部门底细的程度,安锋打过去电话,对方第一句话是问:“凯恩·安德森是谁?”

安锋愣了一下,真心不知道如何回答。

男爵小姐立刻接上:“你去了军舰岛,登记入住的时候,用了凯恩·安德森的名义,同时通报了我的名字,军舰岛方面今天打电话来确认……嗯,你去那座小岛做什么,还要在岛上待多久?需要我飞过去吗?我听说那座小岛风景不错。”

“咳咳,你需要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

男爵小姐咯咯笑了:“我有足够的时间——告诉我整件事情的由来……我比较好奇凯恩·安德森这个人,我让银行方面查了一下,这位瑞典人有完美无瑕的信用记录,他名下的资产超过一百亿元,这让我很好奇,你怎么认识这样一位纨绔,嗯,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对方吗?”

安锋决定绕开这个话题:“我刚好有事,在附近海域游荡,想顺路游览一下军舰岛,听说这里的入住手续很严格,即使整座小岛空着,也只接受几个月之后的预定,而且对客人的审查很严格,需要至少两位客人推荐,所以我报了你的名字,很抱歉,如果这件事困扰你了,我很遗憾。”

男爵小姐咯咯笑着回应:“没关系,我很乐意推荐你登岛,但我很好奇,一般类似的推荐不会引来查证……你在岛上于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他们打电话来求证。”

安锋哈哈大笑着,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当然他也无需回答,因为他提到男爵小姐的名字并不是让男爵小姐担保什么,只是加重自己身份让对方无法拒绝的一种手段而已,无论成败,男爵小姐并不会为此付出什么,事后军舰岛找男爵小姐查证,男爵小姐只要证明她认识安锋,她也无需为安锋的行为承担什么责任。

所以,大家彼此谁都不欠谁,无需解释。

男爵小姐也知道这一点,听到安锋的笑声,她也咯咯笑着,马上又说:“我最近刚好有点时间……对了,你喜欢黑金刚,或者喜欢蓝色?我设计了两枚戒指,一枚是黑金刚戒指,一枚是蓝钻戒指,我听说马达加斯加风景真不错,不如我们在那会个面……”

安锋脑海里快速分析着,嘴上回答:“我在马达加斯加,恐怕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

男爵小姐快速的跳过了这个话题,直接安排起行程:“我在马达加斯加有一处海湾别墅,我可以在海湾里停一艘游艇,你不需要整天陪我,当然,我也不需要整天陪你,白天我们各自忙各自的,晚上碰面,这不是很好吗?”

安锋回答的很慢,他想了想,慢慢的回答:“那好吧,我最近一直在这片海域飘荡。”

这话被男爵小姐自动脑补成:安锋最近一直坐了潜艇,寻找合适的停靠点

她眼珠转了转,思考着怎样才能帮安锋一把。

有了男爵小姐作证明人,军舰岛方面开始睁一眼闭一眼,当然,马哈蒂尔的死亡也让军舰岛决定别招惹这群穷凶极恶的人,于是,傍晚时分,安锋的渔船得以悄悄离开,离开的时候,突击队员们开走了那艘船,而军舰岛方面对其他的旅客解释昨晚的枪声时说:是某位乘客喝醉了酒,控制不住自己,为此,军舰岛方面驱逐了他们……

可是这次行动终是没有达到目的,军火船虽然被截获了,但行动是秘密的,结果又是非常的残忍,并不适合像新闻界公布——除了上岸的一位头目和三位保镖之外,船上几乎没有活人,只是到了最后,突击队员们从以前的伤兵堆里找出几个没断气的武装分子,而跟安锋交过手的武装分子,没有一个幸存。

所以,截获军火船的行动成了一场杀戮,而不是交战,对方如此大的阵亡率,连芮恩都觉得不好意思向新闻界交代,所以他只能按照安锋的建议,悄悄地瞒下了军火船的消息。

船上那伙渔民,最终的处理方法跟安锋预想的一样:满船渔民被压到一个救生筏上,他们乘坐的渔船被炸毁,沉入海底。等海面恢复平静后,这些渔民们开始发出呼救信号,声称他们被海盗打劫了……

而后,一组由安锋安排的突击队员将他们救上岸,这伙渔民与当地人语言不通,无法直接交流,几经折腾,当地救援组织认可了他们的说法,支付了他们海上遇难赔偿金后,让渔民们恢复了行动自由……

最终,这些渔民有的回到家乡,但大部分人最后失踪——他们手里拿着安锋给的赔偿金,还有一份当地救援组织给的赔偿金,于是,某些人觉得用资金购买一个当地身份,可以在当地捞些外快……

炸沉渔船的行动是安锋亲自负责的,渔船被炸沉后,安锋在海面上漂荡了两天——是的,他借机又回到了潜艇上,这次他准备出门,将一百米射程、二百米射程,直至六公里射程的子弹各样制备了四份,整整五百发子弹被装在由d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一个小型旅行箱内,而后安锋换上一身工人服装,在夜深人静时,重新返回了桑给巴尔岛。

一别几天,桑吉巴尔岛依然是一片不慌不忙的幽静,安锋需要监视的那位敏感的女人照常不慌不忙的过着他的日子,而这几天,随着数据越来越完善,计算机小猫对嫌疑人的监控也越来越严密。

“这是一位孤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狂热而专注的狂信徒,此人生活很清贫,但账户里时常有大笔款项进入,这些钱没有用于嫌疑人的个人消费,嫌疑人最大的奢侈是泡上一壶阿拉伯茶,在小录音机里放着阿拉伯音乐,而后迷醉的旋转着、舞蹈着。

因为经常运动,嫌疑人的平衡感非常强——是的,格外强调平衡感的职业是: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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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八十九章 身外之物

第二百八十九章身外之物

“通常飞行员每一周要进行陀螺仪训练,而我们的嫌疑人就是用阿拉伯舞蹈完成自己的旋转训

他很少购买衣物,随身穿着也都不是名牌,以结实耐用为主。

这这位嫌疑人生活非常规律,家中常备三套衣服,每套衣服穿两天,绝不多穿一天。三套衣服穿下来,刚好度过一个星期,周六的时候这个人会把脏衣服脱下,然后换上沙滩衣沙滩裤在河边游泳,返回的途中顺便洗个澡。

从某种程度看,嫌疑人生活很自律,很严谨,很克己。然而正是这种严谨,让大数据流追踪时锁定了他——这个人每周所消耗的洗衣粉量是个固定数目,这个人规律的购买六套一模一样的服装,这个人从不是用剃须水,牙膏使用频率非常固定……

当这些数据汇集成个人特征后,再经过进一步筛选,无论嫌疑人整容成什么样,潜藏在什么角落里,计算机还是把他翻腾出来了。锁定嫌疑目标后,不管这个嫌疑目标如今是什么外貌,然而外貌可以不一样,生活习惯完全相同的人几乎不存在。

嫌疑人父母双亡,但他有一个妹妹,对于他的妹妹,嫌疑人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疼爱。

他的妹妹正在开罗大学上学,从某种程度上,拉维耶甚至与他妹妹是同学。但这位妹妹也是个花钱的主,嫌疑人自己花不完的钱都给了他的妹妹。

当嫌疑人决定参加‘末日行动,,他没有跟自己的妹妹告别,可是他又担心自己的妹妹今后无依无靠,担心自己的妹妹花钱无度,无论给了她多少钱她都能花光。于是,他找到一份阿拉伯基金,将自己冒死赚来的资金转交给这个阿拉伯基金托管,由这份基金每个月固定划拨给妹妹一笔款项,直到自己的妹妹四十岁,这笔划拨款才会终结。

嫌疑人做事非常认真,他所在的航空公司都称赞这个嫌疑人的严谨,因为这份认真,嫌疑人在公司里屡受夸奖,仅仅四个月,嫌疑人有两次升职,如今已经坐到了公司中于的位置,如今他主管空运货物的配重(飞机上的货物装舱需要讲究平衡与配重)。

但地位的改变没有让嫌疑人生活发生变化,依旧生活很辛苦,个人嗜好不多,几乎没有社交活动,唯一的爱好是关起门来舞蹈……”

对于这样的监控对象,安锋很无奈,有时候他在假期,开车在嫌疑人住所附近一待就是数小时,等候嫌疑人与人交往或者出门购物,在车里各种掩饰用尽,附近的人看到他的货车总停在这片区域,想不注意他都难,但他一次没有守候到嫌疑人出门,那位嫌疑人总蹲在家里,从未有异常动态,让安锋几乎认为自己找错了怀疑对象。

这天,阳光灿烂,安锋叼着根烟蹲在自己的车里……好吧,附近的居民都知道安锋每天像上班一样,规律地来这条街报道,然后坐在驾驶座上发呆。安锋也不掩饰了,毕竟在漫长的日子里,如果每天换一种发型换一辆车来监控,未免成本过高,也显得毫无意义——嫌疑人这几天绝对没有变化。

正在无聊中,安锋的电话响了,吴兮悦的声音在电话里清脆而响亮:“猜猜看,我现在到了哪里?”

但吴兮悦并没有让安锋回答,她自己主动解开了这个谜团:“啊呀呀,我费了很多力气,终于让你的父母在拉斯维加斯转签证……哈哈,你猜得不错,我们现在正在马达加斯加。

这几天你父母已经问过我几次,问我是不是你的结婚对象,你猜我怎么说的?”

女人的心思猜不透,安锋故意装傻:“你怎么说的?”

吴兮悦沉默片刻,她在电话那头咬着下嘴唇,思考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坦白说:“嗯——这不是我需要的爱情,说实话,当我从此不被代表的时候,我渴望活得自我一点,我渴望生命丰富多彩,激情四射。

这段人生总要留一点激情,总要留一点回忆,而我这个人从小到大,一直奋斗着奋斗着,片刻没有喘息的机会,所以在感情上,我不想亏待自己,我想让自己的青春更加值得回忆值得留恋值得……不枉这一生。而你嘛……

坦白的说,你是我需要抱的一棵粗腿,是我需要的一棵大树,为我提供树荫;是我攀登时候需要的一副楼梯,但你不是我需要的男人。

好吧,说出这一点也许使你难堪,但我说了之后,感觉一阵阵轻松,终于我把它说出来了。

没错,我过去的生活充满了功利,充满了目的性,我没有办法,因为我是如此卑微,活着,有尊严的活着,都是一种奢望。我只能先选择生存,然后在选择格调。

跟你在一起我依然有这种感觉,我斤斤计较着得失……说实话,从你身上我收获很大,你从不在意我的唐突以及……贪婪,我似乎不该与你计较这些,但确实,我跟你没有激情。

原谅我吧,我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数学女人,但我依然有渴望激情的权力,我依然有寻找属于我的爱情的权力,而你,注定是我人生路上一段风景,却不是我停留的驿站……我这么说,你理解吗?”

作为一个男人,突然间床伴告诉他,她爱的不是他,这似乎很伤自尊。

安锋吸了口气,平静的回答:“哈哈,我的召集生阁下,记得我们毕业时的三篇作文嘛——给现在的自己;给自己的爱人;给二十年后的自己……在写这三篇作文之前,无论小学中学,辅导老师先要引导学生分析‘我,所包含的概念。

我至今仍记得: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圈,先画一个半圆代表‘我,,然后让我们说自己具备的什么能力,自己的特长是什么,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可以向哪些方面努力,自己的边际在哪里终止……”

吴兮悦与安锋是中学同学,自然清楚中学课程的内容,她马上回忆的补上一句:“……另外一个半圆是自己的另一半,‘他,与‘我,合在一起构成了‘家庭,概念,构成了婚姻,构成了爱的全部。

但‘家庭,这个概念不仅仅包含爱,最主要的是,它是一种经济共同体,,夫妇双方既是一个社会单元,具备社会单元的全部意义,这也是社会最基础的单个经济体……你想跟我说的是这个吗?”

吴兮悦的意思是问:安锋是不是在隐晦的劝解她,告诉吴兮悦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激情浓烈的爱,但他们组成了一个牢固的经济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兮悦现在确实跟安锋不仅仅是床伴关系,安锋全部的钱财由吴兮悦经营着,当然,或许那不叫“经营”,吴兮悦只是经营的监管者。但不可否认,这个犀利的、勤奋的女孩自己也很努力,十余年后她必定能成长起来,会成为金融界举足轻重的女强人。

话说,由经济利益而纠结在一起的经济体是最牢固的,爱可以转移,激情可以消失,但利益很难变化,尤其是当利益不断取得收益的时候。

吴兮悦现在就是这份利益的既得者,她现在无需多么努力,就可以从安锋种下的大树上摘取果实。她甚至可以伴随着这棵树的成长而不断自我发展,以及最终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让她放弃这份利益,吴兮悦肯定不会愿意的,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是一个非常明智、知道自己的边际,知道自己能力极限的知性女人。

但是安锋说这番话的目的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加强利益共同体的盟约。

吴兮悦是个意志坚定的女人,她一旦做了决定,旁人很难动摇她的决心,安锋知道对方的性格,所以他格外强调与吴兮悦之间存在的“经济共同体关系

“激情?爱情?……我不知道我们的召集生还有这样小女人的想法,但我承认,你刚才的话确实有点伤自尊。而我提到当初那段经历,是想告诉你,我非常清楚我的边际在哪儿,我无权代表你,我无权‘为你好,而于涉你的决定,所以,你是自由的。

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度,我尊重你的自由,我不会因为我俩上过床,而认为我对你有支配权,你有权做出自己的决定,但我要提醒你,咱俩之间……咱俩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上床。”

吴兮悦能不知道这一点吗?不,她很清楚这一点,她今天说这话,其实对安锋也是一种隐晦的提醒。

达到目的的吴兮悦轻轻送了口气,她咯咯笑着跳过了刚才的话:“我们刚刚抵达马达加斯加,对这里有点人生地不熟,我想雇一个当地旅行社作导游,你有什么建议?”

这个,计划安锋早已经安排好了,他随即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以及地址:“你拨打这个电话号码,这个人是一名华裔导游,他会用华语给你们服务,我安排了一栋别墅,你们可以住进那栋别墅里。”

吴兮悦快速记下了安锋所说的电话号码,而后反问一句:“没有什么别的需要交代?”

安锋看了一眼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电脑,他随即回答:“今天晚上我赶过去。”

挂上了吴兮悦的电话,安锋立刻联系奥德尼:“我暂时要外出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帮我盯梢。”

想了想,安锋又补充一句:“我估计他们近日内就会采取行动,如果他们有行动,你无需跟上去,只要保持盯梢状态就行。”

按时间推算,武装分子押运的军火船已经过了交易时间整整两天了,两天时间接应军火交易的人没有发现自己的目标,而那艘军火船完全在海上蒸发了,这两天的时间足以⊥对方忐忑,以及做出各种判断。

当然,阿拉伯人是著名的低效率,他们做出判断并实施下一个计划,可能还需要两三天时间,但同时,阿拉伯人的组织也是绝对的奴隶组织,大统领一句话可以决定一切,而大统领随时随地可能做出任何决定。

傍晚时分,在暮色苍茫中,安锋的父母以及安锋家人返回了预定的别墅,他们抵达马达加斯加的时间比较早,洗浴过后便兴致勃勃的出去浏览当地街景,寻找当地的游乐项目,但他们知道安锋今晚必定过来,只是安锋一向习惯在夜晚回家,所以他们在日落后便往这处海边别墅赶来。

安锋租下的海边别墅风景很美,它孤零零的竖立在一处悬崖边缘,混凝土水泥将悬崖峭壁眼神出去,以获得更佳的观景位置,悬崖前的草地成了别墅花园。

距离这栋别墅最近的建筑在两三公里外,站在别墅的窗户口,还可以看到它们的存在,但它们却无法影响到这里——哪怕在这座别墅里开枪,最近的别墅也听不到。

这栋别墅的所有人是一名日本黑社会头目,因此整个建筑充满了日式风格。通往别墅的公路也修建的平坦宽畅,旅行社导游开的中巴车可以顺畅的停在别墅前。当中巴车绕过盘山路,走到可以望见别墅的距离,安阳突然看见别墅亮着灯,他赶紧拍了一下吴兮悦的肩膀,询问:“咱们走的时候,把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吗?”

吴兮悦笑了一下,她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那栋别墅是黑社会老大自己使用的,每年夏季他会带着不同的情妇过来度假,在黑社会老大不使用这栋别墅的时候,这栋别墅偶尔会对外出租,但只出租给严格审查的客人。

“别墅里亮着灯,那就是房间有人呗,你哥租下的别墅安保设备异常完善,不会有小偷进去的,再说,咱们那点行李,不够别墅里任一一件摆设值钱。

姐姐安静立刻明白了:“我兄弟到了。”

安锋的母亲立刻两眼含泪,一行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进入别墅,果然,安锋一脸阳光的站在阳台上冲大家招手……

该怎么叙说久别重逢的这一刻?

每个儿女都注定要离开父母独自漂泊,就像果实成熟后必然离开果树一般。等到成熟的果实再度遇到母树,它们是什么心情?

或许母树依然以为果实是自己的产物,但果实已经成熟,它们也想生长,发育,结下属于自己的果实。

母亲的心与儿女的心碰撞在一起,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二者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万物更替,一代接一代的生命繁衍而已。

那种久别重逢的激动与寒暄过去后,众人的情绪平定下来,安锋的父亲没有多说话,安锋的母亲欲言又止半晌,开口说:“锋锋,你知道吗,陈记倒台了?”

母亲的话吞吞吐吐,吴兮悦早已经在这段相处时间摸清了情况,她快速的帮着解释:“你家的产业以前有陈记庇护,来找事来捣乱的少,现在陈记一倒,新上来的人希望重新分赃,而你家的产业被划分到赃物里头,他们要吞并企业。”

安锋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吴兮悦轻轻点点头,表示赞同安锋的看法:“按说那份产业不值几个钱,丢了也就丢了,但你父母经营的产业比较特殊,属于休闲度假的疗养,因为这几年投资建设,修建了大量的园林,所以有人看中了那块地。

这种面向老百姓的休闲度假村经营起来很麻烦,所以看中这片产业的人没有耐心继续经营下去,他们现在给出了两个建议,一个建议是由你父母交纳赎金赎回自己的产业……”

吴兮悦停顿了一下,马上补充:“赎金金额很高,超出了净资产率——他们把赎金称之为欠税额,当然,这赎金不是交到税务局的。”

安锋马上接着问:“那么,另一个主意就是完全吞并度假村,将那片园林修建成高级别墅出售。”

吴兮悦点点头,安锋的母亲欲言又止。但吴兮悦马上又补充:“我认为于脆放弃算了,那群人就是吸血蚂蝗,一旦缠上之后你摆脱不了,所以于脆丢掉它——咱认输不行吗,好歹保住一条命。”

安锋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吴兮悦紧跟着解释:“现在那里投资环境很恶劣,阿姨(安锋的母亲)身在国内不知道,我们这里可以看到很多报道:

比如由税务部门出面,说某个公司逃税了,然后快速扣押该公司,并把该公司快速拍卖,让有关系的人零元收购,只承诺不缴税额就行。而欠税额多少,完全有他们说了算,原企业反应要求税务局出示逃税证据,税务局会说:税务资料是国家机密,禁止随意查阅。

所以,他说你逃税你就是逃税。零元收购的人只要承诺补交税款,一个亿元企业就能到手。当然,欠交的税款可能是五毛钱,而有资格竞拍欠税企业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除此之外,还有把企业主送入精神病的方法,时候由被收买的医生证明企业主精神有异常,而企业主留下的企业直接被人吞并,企业主想离开精神病——法律不容许,因为所有精神科医生都说他有精神病。

我听说如今多地老板纷纷卷款外逃,现在没有一点背景,没有一条粗腿,谁敢去投资创业……所以我建议,在这种情况下,不如把资产丢弃了——能保住性命就好啊。”

姐姐安静弱弱的插了一句嘴:“我们的企业是合资企业,不是有老外的股份吗?”

吴兮悦斩钉截铁插入:“摩根大通也照样吃了哑巴亏,你认为你的背景能硬过摩根大通?”

安锋的母亲一拍膝盖:“好吧,舍了就舍了,身外之物,保住性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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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章 集体领地

第二百九十章集体领地

吴兮悦重新插入——她不能不插嘴,安锋的资产都由她进行监管,所以她马上给出建议:“现在就动手,刚好你们在国外旅游,可以把你们企业的外资部分直接变卖,然后购买一些外国股份进行投资。

外国的股票是真股票,每年有分红的,而不是每年让你重新购买,让你不停地投入钱。所以购买这份股份,等于银行存款一样,每年分你一部分红利,然后什么都不用于,每年享受这份红利就行。”

停了一下,吴兮悦快速补充:“我知道你们的企业,我看过你们企业的财务报表……这件事交给我,两天时间我给你处理完毕,不过我需要一份授权

吴兮悦之所以之前没有多说,连安锋都没有告诉这件事情的细节,是因为安锋不在当面,她空口白牙,安锋的父母也不会信任她,如今安锋一响应,他的家人随即毫无怀疑的点头答应下来。

吴兮悦随身携带的电脑里有各种公文表格,出了几份制式表格,上面虽然都是英文,但安锋审核过后,指点着父母签字——这份产业是安锋给父母置办的,目的是让他们养老,所以安锋的家人毫不犹豫的签署了授权。

表格签署完后,安锋的母亲这才反应过来,她很疑惑吴兮悦与安锋的关系,自家的企业这女孩怎会如此熟悉?咳咳,也许连安锋都不如她熟悉。

这两人相处时关系很亲密,从不介意身体接触……安锋的母亲多了一些猜想,但是当着吴兮悦的面她又不好问出口,于是,她背着吴兮悦冲安锋猛使眼色。

然而,安锋对母亲的眼色恍若未闻,吴兮悦正忙着打电话联系律师,联系买家。她就是于这一行的,所以动作很熟练——早先的收购者准备以势压人,零元硬吞安锋家的企业,但总有一些比对方背景、势力还要大的买家。别人不清楚这些潜在卖家,吴兮悦就是于这一行的。

只要吴兮悦这里开价不是十分离谱,对方也愿卖吴兮悦一个好——毕竟奥斯丁信托也是一家大型的信托公司,对方或者对方对未来的合作有一份预期,出于给自家企业留后路的做法……事情就更好办了。

在吴兮悦忙碌期间,安锋手指敲着桌子,盘算着:“于脆这段时间你们不要回去了,我给你们一笔钱,你们来个环球旅行怎么样?”

安锋母亲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却见父亲已经巡逻到日本黑社会老大的酒柜前,他打开玻璃橱门,拿起一瓶瓶酒端详着,安锋母亲张口准备阻止,却见父亲一用力,拧开一瓶酒的瓶盖,举着瓶子大口喝了几下,然后砸巴着嘴,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酒够味。”

弟弟安阳跳了起来,满脸的羞怒;姐姐安静脸上也露出羞辱愤怒的神情,但……安锋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别计较:“让吴兮悦给你们办理环球旅行手续,我给你们一张卡,你们只管四处游玩……”

吴兮悦插嘴:“找一家游伴公司,再找一位精通话语的游伴……我恰好知道一家游伴公司,一年的费用是五十万美元。”

这种游伴公司提供的是全程管家式服务,每到一地由其负责接洽当地旅行社,安排交通工具。如此,一句外语不懂的人也可以通过游伴公司,很舒适的进行环游世界。当然,游伴的服务费也很高昂,最低收费也是每年二十五万美

安锋的母亲正想阻止一下,姐姐安静在一旁插嘴:“算了,我还不想丢了我的工作,我在外面待得够久了,孩子爸爸几次打电话叫我回去,既然这次见了锋锋,家里的事情也解决了,我马上回家。”

吴兮悦赶紧插嘴:“我建议你们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回国,以防他们恼羞成怒报复,至于你的工作嘛……我可以帮忙,把你调入当地投行。”

安静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投行薪水高福利好,但我一个街道办事处人员,我一点不懂金融,去那里于啥?”

吴兮悦一咧嘴:“切,投行里不懂投资的人多了,没有关系谁能投行?坐在投行办公室,需要懂得金融投资吗?不,只需要有个好爸爸就行,所有投资项目都是领导意志,需要你进行评估测算,别逗了,你不需要懂得投资,只需要懂得服从就行。别不接地气不了解国情的。”

稍停,吴兮悦补上一句:“去了投行你也有优势,你跟外国投行、外国信托公司有关系,这就是你的资本,你只需要每天泡杯清茶看报纸,偶尔打电话联系一下我们,就可以拿着工资和奖金享受了。”

安静犹豫了一下:“我不在现场……?”

“调动手续我帮你来办,我们恰好需要一个在对方投行的联络员……”吴兮悦嘴里说的联络员,其实是信息提供人员,这种人员还有另外一种称呼,叫做“商业间谍”。

安阳及时插嘴:“那就这样吧,我们用一年的时间环球旅行,妈,我不想参加高考了,咱家有企业,还有十几套房子,我以后也不打算于什么,做点小生意,混吃等死算了,赚钱太危险,钱多的被人盯上太恐怖,进到单位里逢人点头哈腰,这日子也太辛苦了,我不于。”

安锋母亲还没说的是:因为陈记倒台,她的秘处副处长职位也丢了,目前她正在办理退休手续,准备享受退休生活。

两个儿子一起劝解,安静也打算陪同,母亲一瞥父亲,发现父亲已经喝下了半瓶酒,她叹口气:“我们明天就走,继续呆在这里,丢人。”

这时,吴兮悦已经处理完她的手头工作,看到安锋母亲与他姐弟正在讨论旅行计划,吴兮悦收起手中的档案,凑到安锋身边,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安锋,亲昵的悄声问:“今晚你不走吗?”

正在这时,一条无名短信发入安锋手机。这个无名短信……是奥德尼发的,上面只有一组数据,这组数据意味着嫌疑人开始出动了。

吴兮悦脸上一僵,她吸了口气,趴在安锋身上,咬着舌头轻声说:“想你

安锋笑着展示了一下收到的手机短信。吴兮悦也是聪明人,一看这组莫名其妙的数据,便知道是一组密码,她悄声问:“意味着什么?”

“出事了”安锋顿了顿,补充:“我正在一个援非的医疗队,医疗队出事了。”

援非医疗队医生是安锋来非洲的另一个掩护身份。听到安锋的话,安锋的家人一起仰起头来,安锋母亲赶紧问:“出了什么大事,严不严重?是不是出人命了?”

吴兮悦咯咯一笑,岔开话题:“阿姨,安锋工作上面的事情很复杂,您别管了,您的旅行计划讨论的怎样,需不需要我帮你参谋一下?”

安锋的母亲有点不耐,但孩子离家多年,说没有疏离是不可能的。她垂下眼帘没有回应,安阳急忙插话缓和气氛:“哥,我们的旅行计划预算是多少?

吴兮悦快速测算一下,插话说:“出售你们的企业预计能回收一部分钱,我估计能盈利二十万左右,二十万美金,再加上五十万导游服务费,我可以给你们再添置三十万,旅行费用是足够了,当然,你们沿途购物是自费项目。”

吴兮悦的中途插话是为了引开大家集中在安锋身上的注意力,安锋母亲有点不悦,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对儿子的事情于涉过多,她对儿子的了解甚至比自己这位母亲还多,她想表达自己的不悦,但这时,安锋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直接到一边拨打电话去了。

走入旁边的房,安锋拿起了手机,还没等他拨电话,男爵小姐的电话突然闯了进来,安锋在第一声铃响的时候,无奈的摇摇头,他接起了电话:“我到了,我现在在租下的海边别墅里,从窗户望出去,这里的风景果然很美,你什么时候过来陪我?”

安锋马上回答:“等我片刻。”

挂上了克林顿小姐的电话,安锋马上联络奥德尼:“情况怎么样?”

奥德尼回答:“那个人接了一句电话,电话里的人只说了一句话:‘太阳要出来了,……嫌疑人挂上电话后,立刻动身去机场,他现在正在机库里寻找可租用的水上飞机。”

“机库里有合适的飞机吗?”安锋心中一动。

奥德尼摇摇头:“对方意思似乎要租用一架中型水上飞机。岛上原来有两架中型水上飞机,但它们最近很繁忙,至少在三五天里没有空档。”

安锋马上加了一句:“我们找一架飞机租给他。”

“这主意很不错,我喜欢这个主意。”

于是,机场那头,正在与嫌疑人商量租金的地勤主管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对电话里说了一阵子,立刻挂上电话,对嫌疑人说:“先生,我或许有额外的办法,能够满足你的要求。”

嫌疑人扬起了眉毛,地勤主管立刻解释:“你知道的,岛上有两架中型水上飞机,一架已经被租用了,另一架还没有飞回来,但我刚接到消息,有一架符合你要求的水上飞机正在从南非飞过来,它将在岛上停留十五天,在此期间,这架飞机可以短暂的出租。”

嫌疑人想确认一下:“可以乘坐二十人的水上飞机?容许独立出租,不附带飞行员?”

地勤主管嘿嘿笑了起来:“这架飞机停在岛上后,将进行短期维护,而我们的飞行员将在维护期间离岛,这就是说,在十天之内,那架飞机是没有看管的。我们可以这样操作……”

这就是说,地勤主管准备私下里出租这架飞机,以此挣一点外快,至于如何瞒过原飞机的飞行员,这也容易:可以假借测试飞行,在飞机完成维护项目后,短暂的起飞一下,测试一下飞机的维修效果,这也是容许的。

当然了,这种测试需要带上两位维护机师通行,不过这一点,对于嫌疑人来说也容易解决,他眼珠一转,立刻与地勤主管商议起租机价格……

对方这段对话整整持续了半小时,等到双方商议完毕,同时窃听的安锋与奥德尼满意的点点头,安锋立刻下达指令:“突击小组集合,带上各自的武器

推开紧闭的房门,安锋来到了客厅,这时候他的家人已经商量好旅行计划,吴兮悦也顺便帮他们雇好了游伴,安静与安阳彼此商量着房间,准备休息,安锋的母亲暂时不想睡,她有很多话要说,但安锋明显心不在焉。

吴兮悦发现这种状况后,立刻接过话题:“阿姨,这次满世界走走,你们经过什么好地方,看着中意,不妨在当地购置一处房产,哪怕多停留一段时间也无妨的,手续问题我替你们办。”

说罢,吴兮悦冲安锋使眼色,悄声提醒:“你刚才说医疗队出事了,如果你着急处理事情,可以先走,阿姨他们由我来照顾。”

这时候大约是当地时间十点钟左右,大多数人已经休息,机场方向,嫌疑人正在耐心的等待他租用的飞机降落,而地勤主管反复向他强调飞机只是有点小毛病。

“那架飞机起飞的时候,浮筒磕碰了一点东西,导致漏水,起飞后引擎有点不正常声音,我保证都是小毛病。

正因为飞机起飞受损,所以才临时决定在我们岛上进行维修,维修活也不麻烦,更换一个浮筒就成。至于发动机异响,大概是起飞时因为飞机失去平衡,引擎有点进水,清洗一下发动机只是几个小时的工作。

正因为发动机要清洗,所以清洗完毕后要经过测试飞行……你说你有飞行驾驶执照,如果你的手续齐全的话,我可以⊥你亲自驾机,完成这次试验飞行

对方说话的时候,安锋已经告别了家人,走到街道上,吴兮悦陪着安锋在街道上走,她轻轻吐了口气,一身轻松的说:“好了,我终于把这活完成了,我打算明天走,你明天白天能过来吗?”

安锋拉过吴兮悦,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冲对方挥挥手:“多谢你了,你的酬劳我会打入你的账上,我现在有点急事,回头闲下来,咱们再好好相处。”

吴兮悦咯咯一笑,挥挥手回答道:“你不必为难,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你不必为我舍弃什么,当然,我也不会为你舍弃什么,我们只是一对经济共同体。”

稍停,吴兮悦闪烁着大眼睛,神往的说:“我最近认识了一位俊男,我对他有点感觉,我准备跟他开始一段激情浪漫,当然,我不一定和他结婚,我不一定嫁给他,因为他养活不了我。我甚至不能肯定这段激情是否能燃烧起来……就这样吧,我明天就动身,回去上班,开始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双方就在十字路口分了手,安锋向左,吴兮悦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原路返回了别墅。

安锋与吴兮悦分手后不久,男爵小姐的电话再度打进来:“你决定了吗?我明天午餐时间能见到你,还是晚餐?”

安锋回答:“我现在说不好,明天我打电话给你。”

克林顿小姐马上接上一句:“那么你现在有聊天时间吗,我现在无所事事,或许咱们可以聊十分钟……”

“聊什么?”安锋下意识问。

男爵小姐拖长腔问:“你最近一直在非洲周围的海岛晃悠,是否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停泊地,你那个宝贝还没有安置好吗?其实我有点建议,你说马约特岛集体领地怎么样?”

安锋眼前一亮,马上回应:“这倒是个好主意。”

马达加斯加以前是法国藩属国,后来成为法国的海外省,二十世纪,马达加斯加开始独立,成为法国的海外自治共和国,到二十世纪下半叶,马达加斯加实现了完全的独立,即不再接受法国委派的总部,不再接受法**队的保护,不再认可本国国民的法国身份,同时不再容许法国游客无签证入境……

马达加斯加周围有很多岛屿,比如科摩罗岛国、留尼旺岛国等等,其中科摩罗岛国同样面临民族情绪高涨的政治风潮,可是在独立大潮中,科摩罗岛国下属的几个大岛却对完全独立有不同意见,比如马约特岛。

当时,马约特岛上的岛民认为:脑袋被蜜蜂叮肿了才要求完全的独立,不放弃法国海外省的身份,法国人度假会首先想起自己的海外领,他们来这里度假无需签证,无需排队申请,买上飞机票就可以来玩,而这些游客在岛上消费的资金,足够让岛民整天无所事事领薪水了。

况且否认自己的法国藩属身份能获得什么?除了一个独立国的身份,什么都没有。

当然,成为独立国家了,他们还要纳更多的税来养活自己的军队。而且要养活一整套国家行政班子……的官员。像如今这样多好,自认是法国属地自认是法国人,军队由法国出,而他们只需要养活总督阁下及其随员就行了,无需再养活总统总理各位部长。以及海陆空三军。

小小一座岛,折腾个什么——这是马约特岛,以及科摩罗其余几座岛的一致看法。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世外桃花源

第二百九十一章世外桃花源

几经争执后,民族情绪高涨的科摩罗岛实现了完全独立,选举了自己的国家总统、总理,陆海空三军,以及一大堆警察,一大堆市长省长什么的,而科摩罗其余几座岛则采用各自认可的方式决定继续留在法国体制内。

马约特岛是以“集体领地”的名义继续留在法国政治体制内。

这个体制相当于一个特区,属于法国总统直辖,它接受法**队的保护,放弃自己的外交权,但是岛上总督却由居民投票选举,然后取得法国政府的认可。因为最高领导人是自己选出来的,岛上司法权以及治权全归岛上原居民,所以他们被称为集体领地,享有绝对自治权,而法国只是他们名义上的“祖国”而已。

当然,岛上的居民仍继续沿用法国的法律,沿用法国的警察体制,沿用法国政府的公务员考核,连税率税制也是完全的法国……但这块土地属于集体,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他们自己挑选警察,自己挑选政府人员,谁也无法代表他们。

如今马约特岛上有一支三十二人的法**队,有各种官员外加总督总计七人,岛上的纳税人只负责供养这七名包括警察在内的公务员,多余的税金则用来完善岛上的医疗设施、基础设施。时不时的,他们还能从巴黎政府获得一笔额外的海外津贴。

当然,这个集体领地的居民对法国大选不具备投票权,他们只对岛上的选举有投票权,但他们确确实实是法国人,是巴黎政府认可的海外居民,所以他们进出法国就像去自家菜园子一般自由,而岛上因为武装力量与治安力量稀少。基本上,岛民之间完全靠道德约束彼此相处,很少有纷争,很少有案件发生,以至于岛上的警察长年累月只能处理猫狗上树这样的案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完全的岛民自治状态类似于一个桃花源。在这种集体领地购买一座岛礁,基本上你在岛礁里想于啥,没人于涉你也没人感兴趣。而如果有别的国家对你的行动感兴趣,法**队会保护你的——此前,科摩罗以及附近非洲国家曾想吞并马约特集体领地,但岛上的法军存在却让这些人投鼠忌器,最终熄灭了战火。

男爵小姐继续说:“你刚从玻璃海过来,呀呀,玻璃海那里可不适合藏东西,一百多米的水深看起来像脸盆那么浅的水,你的宝贝在水下行驶,相信天空中任意飞过的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安锋截断了男爵小姐的话:“嗯,无论在科摩罗还是马约特,有出售的岛屿吗?”

“怎么可能?你知道吗,最近一个求购马约特岛产业的悬赏是大约四十多年前发布的,那个集体领并不大,无论谁手上有集体领的产业,都不会轻易抛售的,你想买那里的岩礁或者小岛,哈哈,求我啊。”

安锋眼前一亮:“你手中有货?”

男爵小姐咯咯笑着回应道:“没错,我手中有一座小岛,面积并不大,长约七公里,宽不过三公里,岛上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死火山,如今火山口已经成了一座湖泊,山高一千一百多米,岛上全是岩石与热带雨林,常年湿热不堪,几乎没有出产。

这座岛……你知道的,最近法国征收的产业税越来越高,个人所得税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因此业主无法忍受,他愿意永租小岛。你可以签署一百年的租约,在此期间这座小岛归你使用,但小岛的产权依然归原主所有。

你只是寻找一处栖息地,隐藏你的宝贝而已,所以请维持这座小岛的荒凉状态,唯有这样才不会增加岛主的税金。嗯,那座小岛因为没有任何出产,加上空气湿热,游客也不多,岛上一座房屋已经被热带雨林覆盖,即使低空飞过该岛上空,也几乎看不到岛上有建筑存在,简直是最佳躲藏地。如果你有时间,我明天可以陪你去看看。”

这个时候,安锋已经行进到机场附近,嫌疑人等待的水上飞机已经降落,机主正在卸载飞机上运送的货物,而奥德尼已经伪装成地面维修人员,潜入了飞机,安装好相应的监听监视设备,正在从飞机上下来。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好奇,是吗?”安锋在电话里问。

克林顿小姐想了想,回答:“好吧,我可以什么都不问。”

说话间,一身工装裤的奥德尼与安锋擦肩而过,这时候的奥德尼手里提着小小的工具箱,伪装成一名法国移民后代,跟随着一群地面机师向配件库走去

为首的维修师边走边说:“……我们前面的判断很正确,引擎确实进了点水,不过问题不大,我们马上更换浮筒,清洗引擎。不过,浮筒必须一对对更换,才能保证飞机的完全平衡,旧浮筒磨损的严重,会导致……”

安锋转了个方向,转向机库的另一侧,这时,地勤主管态度热忱的向安锋走来,而那位嫌疑人远远地站在机库入口,打量着这里的动静。

地勤主管殷勤的询问安锋这里有什么要求,安锋立刻出示了自己的飞行驾照,要求租用一架双引擎小型水上飞机……有飞行驾照的人租用飞机没有太多的约束,因为飞行驾照本身就不便宜,而且是全球联网登记的,这样的人租下你的飞机,不可能驾着你的飞机到他国转卖,因为飞机也是全球联网登记的,而且飞行过程中,全程都受地面空管人员监控,除了少数别有用心者,大多数租用飞机的飞行员,他们会严格履行契约。

支付了五天的租金,安锋租下了双引擎四客座水上飞机,这时,嫌疑人租下的那架飞机已经卸完货,地勤人员开始快速维修,大约六小时后,这架飞机就可以投入使用,安锋在等待的过程中,听到地勤主管预约试飞行的线路是从马达加斯加飞往留尼旺,而后从留尼旺返回。

这样的行程一看就是出自嫌疑人安排,因为飞机是一个很耗油的机器,试飞行也要消耗十余吨的燃油,一般试飞行都会顺道搭载一些货物,用运费补偿燃油费,而留尼旺这个地方……与马达加斯加同样蛮荒。

黎明时分,男爵小姐开着阿斯顿马丁敞篷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入机场,她脸上戴着大墨镜,用一块鲜艳的大围巾扎住了头,这一身打扮类似上世纪黑白电影中的费雯丽打扮。

神采张扬的克林顿小姐见到机库边的安锋,猛地一脚刹车,车轮发出尖利的叫声,冒着淡淡的轻烟撒在安锋的脚边,男爵小姐长声笑着,提着篮子跳下汽车,冲安锋晃晃篮子:“我带了早餐,我们现在起飞吗?”

安锋四处看了看,男爵小姐马上解释:“我没带保镖,我想有你在,我的安全没有问题。”

这句话不仅安锋听到了,正在忙碌的飞机维修人员,以及嫌疑人也听到了,这时嫌疑人已经办好租用飞机的手续,维修师们已经完成了维修工作,正在进行最后的复检,而机库的地勤主管还没有上班,整座机库没有多少。

一名地勤人员有眼色,他一溜小跑的跑到阿斯顿马丁汽车边,几乎是流着口水虚虚的抚摸着超级跑车的车身,殷勤的问:“小姐,需要为您服务吗?”

男爵小姐眼皮都不抬:“把我的车停放好,不要叫别人触摸。”

献殷勤的小伙眼珠露出狂喜,他响亮的答应一声,立刻跳进敞篷车内,几乎是胆战心惊的发动汽车,而后一脚油门,汽车嗖的窜出……

男爵小姐上去挽住安锋的肩膀,两人喁喁细语的走向租下来的飞机,安锋刚刚发动飞机引擎,便有几个人过来殷勤的打开机库大门,而后目送安锋将飞机开出机库。

机库区规模很大,一座独立的机库有数百米长,数百米宽,至于维修飞机的机库,长度在数公里以上。安锋的飞机开过机库拐角,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左手右手、蜥蜴野猫各自背着行军背囊,顺着机舱门跳了上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爵小姐回身望了一眼,便若无其事的继续跟安锋交谈着,并不停地将香肠、面包塞进安锋嘴里,还频频的用餐巾擦拭安锋嘴边的痕迹。

“我说的戒指已经给你带来了,就在我口袋里,等会儿我拿给你……我不知道空中怎么定位,那座小岛的经纬度我知道,位置是……怎么飞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安锋的飞机升空时,他在机场上空盘旋了一周,盘旋过程中他跟塔台交流着飞行高度等细节,这时候他从空中看到一辆大巴车进入了机库,大巴车在机库门边停车,那扇机库门自安锋走后就没有关安锋最后一眼望向那个机库门,发现大巴车上正鱼贯跳下十余名扛背包的汉子。

“末日计划”启动了吗?安锋有点怀疑。

但是“末日计划”的幕后策划者,计算机小猫马上解释:“诱饵,这是诱饵,最近一段时间内,因为军火船的忽然消失,‘末日计划,行动者加快了动作,金沙萨附近多个国家出现部族冲突,当地国家的军警都被吸引过去了,部分情报机关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现在,真正的行动者嘛,我其实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安锋诧异的蠕动嘴唇,无声的问:“难道你对这个计划失控了?”

计算机小猫软软的回答:“你知道的,当这个计划启动后,所有人都陷入了通讯隔绝状态,我不知道他们每一支小分队隐藏在哪里,我只知道计划已经开始启动。

这个时候,男爵小姐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蓝钻石戒指,拍拍安锋的胳膊,示意对方抬起手来,她把戒指戴在安锋左手中指上,同时琐碎的唠叨道:“摩羯宫应该是忧郁的蓝色,不知道你的前任怎么喜欢黑色,幸好我这次能够纠正过来,啊哈,终于有一个符合我心意的摩羯宫了。”

这个时候,安锋的手机信号时通时断,因为这片海域非常广阔,而能够住人的小岛又非常稀少,通过岛上基站转发的手机信号,大多数属于信号盲区,而通过卫星转发,经过这片海域的卫星又极端稀少。

这时候,唯有计算机小猫的信号非常清晰,因为小猫所在的那艘核潜艇已经行驶到这片海域,就在安锋飞机飞行的海域之下。

通过计算机小猫转发来的信号,便不担心被空管部门监听到,而留在岛上的奥德尼轻声通知安锋:“二十一个人,加上他们的飞行员,已经登机了,机库的人感觉不正常,但他们谁都没有阻止。”

安锋随口回答:“你的处境是否安全?”

奥德尼笑了一下,回答:“我现在不在机库,我躲在不远的备件库内,正用望远镜观察他们,放心,那架飞机上已经安好了监控设备,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能看清。

这时候安锋的神态很古怪,飞机正在飞往男爵小姐说的那座岩石岛,这时通讯器里寂静无声,但安锋突然开始自言自语男爵小姐瞥了一眼安锋,并没有对这种古怪发出质疑。

当安锋飞机飞临那座小岛上空的时候,嫌疑犯的飞机也起飞了,据说他加满了油,足够飞行一千五百英里的航程。

这个时候,正是伊斯兰教早祷时间过后不久,太阳跃出地平线不过三竿高,阳光下,那座小岛的形状非常清晰。地处于赤道附近的小岛郁郁葱葱,几乎无处不苍翠,看不到一点土地的颜色,岛中心仿佛一只牛眼,孕育着汪汪一潭绿泉,除了这潭泉水外,岛上的其他地域……

这里简直是一个完整的怪石盆景,火山喷发造成的熔岩让岛上奇峰俊丽,而热带雨林的疯狂繁殖地,又让这些奇峰怪石密密的覆盖了一层植被,植被之间没有道路,没有方向。

从飞机的雷达上可以看到,岛上原本有一处码头,码头区有一条宽敞的柏油路通向最近的一块礁石,那块礁石上修筑着一座圆形的碉堡屋,或者说两层的谷仓式建筑,但现在,在热带雨林的覆盖下,岛上没有道路,没有房屋,厚厚的藤蔓已经将原来的石屋完全覆盖,雷达显示,连石屋的墙壁上也长满了树,以及各种各样的气生根。

计算机小猫同时浏览了该处画面,随即赞赏道:“这地方太好了。”

安锋立刻转向男爵小姐:“我决定跟你签署租赁协议,租金是多少?”

男爵小姐咧嘴一笑:“租金是三倍税金,我需要其中两成作佣金——虽然咱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但生意就是生意。”

这时候,嫌疑人驾着飞机开始低空飞行,附近的空管部门没有注意到飞机脱离了雷达视线,因为这处海域地面雷达计算实在太少,而空中卫星一时没有注意到雷达信号的消失——如果飞机不主动联系飞机卫星的话,卫星无法关注这架飞机。

一刻钟后,桑给巴尔岛地面机长这才迟钝的发现飞机信号的消失,机场空管人员开始机械的呼叫飞机应答,而安锋借助计算机小猫的帮助,已经切换到卫星画面上,在卫星图像上一路观察着那架飞机的飞行轨迹——龙卷风保安公司正在逐步发射太空卫星,建立自己的全球监控网,此时,印度洋上空正有一颗属于龙卷风公司的太空卫星。

那架水上飞机贴着水面飞行了大约三百海里,这时候,水上飞机飞行的海域出现一艘渔船,那架水上飞机绕着渔船盘旋了一圈,降落在海面上,渔船上一个人用捕鲸叉发射了一根绳索,飞机上的人抓住了射过来的捕鲸叉后,渔船上的人通过这根绳索开始向飞机上输送各种军火箱。

男爵小姐这时已经不说话了,她从安锋放置在驾驶台上的电脑屏幕,已经看到了那架飞机的异常动态,但安锋此时还正常的与塔台联系着,作出返航的举动,男爵小姐用手捂着嘴,瞪大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她怕自己的惊讶声被塔台的人听到。

等安锋与塔台的人交流完毕,关闭了通话器,男爵小姐指了指电脑屏幕,但马上她一言不发,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你是安全的,我等会儿会把你放在一艘接应渔船上,你放心,我绝不舍得你经历危险。”

男爵小姐想了想,从口袋摸出另一枚黑金刚戒指,她塞进安锋的手里,什么话也没说,安锋这时已开始拉低机头,俯冲到海面,进行低空飞行,与此同时,在手机信号的断断续续中,芮恩不停地发来信号,请求安锋确认自己的位置。

安锋想了想,把刚才看到的计算机画面切换了一下,通过卫星转发给芮恩,同时给芮恩留言:“我的嫌疑目标已经开始行动,他们在海上获得武器补给,现在,我请求行动指示。”

芮恩在断断续续的信号连通时间,回了一句:“是的,太阳正在升起——我们监控到,所有的嫌疑目标都开始行动了,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在你负责的海域内,准许你按常识进行判断。”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二章 按常识行动

第二百九十二章按常识行动

这个老滑头,什么是按常识进行判断,这句话滑不留手,一句具体的内容都没有交代。

安锋想了想,他开始降低速度,将飞机停在海面上——这时候水底有潜艇,天空有卫星,海面上有随时准备起飞的飞机,安锋不担心那帮人溜走。

画面切换到机舱内,水上飞机的机舱内,二十一名武装人员正在打开防水弹药箱,登上飞机时,他们不过是普通的沙滩裤,以及一件沙滩背心,这时他们穿上了类似海豹突击队员的制服,制服的大大小小口袋里都塞得鼓鼓当当,这群人还同时戴上了头罩,黑色的头罩上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睛露在外面。

等整理完行装,这些人将废弃的武器箱丢在海面上,关好了机舱,开始挥着拳头宣誓呐喊……

画面闪烁了一下,安锋切换到卫星频道,太空卫星图像不断放大,他发现武装分子丢下飞机的杂物里头,还有一具尸体,这是地面维修人员的尸体。

安锋目光闪动一下,赶紧联系奥德尼寻求确认:“登机的有多少人?”

奥德尼快速回答:“我用红外线望远镜监控着他们,我数了,二十一人。

“地勤方面派出了几名维修师登机?”

“两名。”

安锋马上追问:“你能够找到飞机与塔台的通讯录音吗?”

奥德尼毫不犹豫:“可以找到,但这毫无意义。”

安锋叹了口气:“我们漏过了一个嫌疑目标,登机的两名地勤人员中,其中一名还活着,他有可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另一个人的尸体现在在海中漂浮

奥德尼跟上一句:“我们其实还错过了二十一名嫌疑目标——登机的二十一名武装分子,他们以前必定在岛上隐藏着。”

这时,计算机小猫强行插入,并同时屏蔽了奥德尼的信号,他向着安锋软软的叹气:“唉,有时候无论多么先进,针对彻底的蛮荒也是无可奈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计算机小猫的这些话半真半假,一方面它是说对方完全不使用现代化工具,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在这种状况下,除非人盯人贴身紧逼式监控,才能发现这些人的异常,否则的话,无论多么先进的技术,对这种蛮荒时代也无可奈何。

但这种蛮荒必然带着效率落后的弊端。

“末日行动”现在就存在着这种弊端——计划制定好了,每支小组都有一个最后的联络方式,当最终策划人启动按钮,用这个联络方式通知每一组成员后,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各支小队在彼此不了解的情况下,各自盲目的行动起来了。即使其中某支小队出了状况,幸存小队也完全不知情,只能不管不顾的按照预先的安排蒙头走下去。

说实话,因为匪徒这些行动,原本准备截获这群匪徒的特工小分队也只能各自独立的采取应对措施,他们彼此之间来不及相互支援、相互通报情况,甚至因为通讯的不畅,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太阳慢慢的坠入海平面,天空由红霞漫天逐渐演化成苍茫暮色,大海由波光粼粼变为一片灰暗。海面上,相隔五十海里停泊着两架水上飞机,嫌疑人驾驶的水上飞机已完成了装货,运载军火的渔船加足了马力驶离这片海域,但那架飞机并没有起飞的准备,它静静地停泊在海面上,似乎等待着什么。

当太阳完全落山后,海面成了一片黑暗,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乌云很厚,云层很低,海面上几乎没有风,空气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着。

大约在半夜时分,计算机小猫终于截获了一条消息,这条消息只有两个词:“大蛇出洞”。

接到消息后,嫌疑人所驾驶的飞机立刻启动了发动机,对方的飞机在海面上轰鸣着,不一会儿就将飞机拉升到全速,飞机的浮筒在海面上跳跃几下,吃力的、艰难的开始爬升。

嫌疑人驾驶的飞机已经被奥德尼动过手脚,它没有机尾雷达,所以安锋放心大胆的跟着起飞,追逐对方而去,对方的飞机已经处于满载,所以起飞很艰难,好不容易飞机才开始爬升。

安锋的飞机轻盈,刚才在黑夜里,他倒是与男爵小姐柔情蜜意的相处了片刻,男爵小姐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等安锋突然启动飞机,于脆利落的将飞机驶入空中,男爵小姐仍觉得意犹未尽,不满的抱怨:“这茫茫黑夜,如果有一瓶香槟,再加点音乐多好,于嘛……这样忙忙碌碌的。咳咳,你敢不敢在这做?嗯?”

飞机升空后,要想在空中跟踪对方,又不想被对方发现,需要很高的驾驶技巧,容不得半点分心。黑暗中安锋咬着下嘴唇,密切监控着对方飞机的飞行方向,他仔细的将飞机飞入对方飞行尾迹内,并加大速度,快速的黏着对方,两架飞机的距离迅速拉近到二十公里范围。

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在飞机在全速飞行下,这点距离只需要两三秒钟时间就能撞在一起,而从太空雷达看,两架飞机的飞行轨迹完全一致,如果不小心,它们甚至可以混为一谈,成为一个二十公里长的星云。

对方的飞机并没有飞入高空,它保持着低空飞行,一直贴着海面躲避着路基雷达,安锋的飞机也不能飞高,他甚至要飞在对方机腹之下。

故此,这架飞机的机翼几乎贴着海面飞行,偶尔海面上有个巨浪,浪尖甚至可以触到飞机的机翼。这使得安锋只能用超视感觉全力注意海平面的变化,小心地保持自己的飞行高度,而对于对方飞机的监控,只能交由计算机小猫掌控。

如此的追逐持续了半个小时,水上飞机的飞行速度并不高,因为要在海面降落与起飞,为了保持浮力,它在载货量也并不大,满载士兵与武器的嫌疑人飞机速度更是迟缓,此刻,非洲海岸线还遥遥无期,但就在这时候,芮恩与安锋的通讯流畅起来,安锋先是听到一阵兹拉兹拉的电流声,随即,他的保密手机响起了铃声。

手机接通后,芮恩语速很快:“用耳机跟我通讯,接下来我们的通讯内容属于绝密,禁止录音,禁止用任何手段保留。”

在疯狂方面男爵小姐有着一种病态追逐,但在好奇心方面,数百年的家族传承让男爵小姐从不过问不属于自己的秘密,安锋在全神操控飞机,男爵小姐听到手机里的说话声,她乖巧的拿出蓝牙耳机,塞在安锋耳朵上。

这时候,芮恩与安锋的通讯不能通过飞机上的通讯装置,因为双方担心空管部门的窃听,他们的联系只能通过保密手机实现。

安锋的左耳朵耳道内埋藏着与计算机小猫通讯的耳机,右耳朵挂上了与芮恩通讯的蓝牙耳机后,芮恩的第一句话是:“保持手机畅通,不要挂断……我现在跟你说一说地面情况:

黄饼公司物资仓库遭到猛烈攻击,有一队约百人的武装分子正在试图攻入仓库中心,现在双方正在交火,与此同时,在黄饼公司仓库附近的道路上,出现了十余支阻援小分队,我们的人正在奋力赶去支援,最新的命令是:如果你们跟踪的目标有嫌疑,可以抢先动手。我重复一遍:准许抢先动手。”

安锋这里还没有回答,芮恩马上又补了一句:“你那里如果想动手,就让地勤主管报劫机,你应该有指挥他的能力。”

其实,地面机场方面,地勤主管早已焦急难耐,原本是一次试飞之旅,但飞机失去联系七八小时了,地勤主管早就想向有关方面报告飞机被劫持了,但如果他汇报了,不免要解释那架试飞的飞机上为什么会出现外人……这件事他解释不清楚。

不过,安锋却并不想怂恿暗示地勤主管出面自首,这次他是来搅局的,他巴不得这段尾行之旅越漫长越好,计算机小猫并没有坦白它的详细计划,或者计算机小猫也对局势失去了控制,但为免事后涉入过深,安锋也不太想知道事件真相。

沉闷的飞行又维持了两个小时,在此期间,芮恩不断地与安锋交流着地面情况,不断地怂恿安锋动手,但安锋始终保持无线电静默——尾行对方已经够大胆的了,如果他在这么近的距离进行通讯,对方也许能察觉身边不远处有另一个无线电信号……

机舱的监控画面显示,对方飞机内的武装分子都在闭目打盹,而对方的飞机也始终保持着无线电静默。

不一会儿工夫,非洲大陆的海岸线出现在雷达屏幕上,这个时候,一幅飞行路线图突然传递到安锋的电脑屏幕上,与此同时,安锋从监控屏幕上还可以看到位于副驾驶的那个人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电脑,开始在电脑上描绘出飞行轨迹。

随着监控图像定格在对方的电脑屏幕上,并不断放大图像,安锋可以看清,在对方电脑屏幕上呈现的飞行轨迹,正是此刻他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图像。

下一刻,安锋稍稍降低了飞行速度,与此同时,嫌疑人一推操纵杆,操控的飞机突然提高了速度,提高了飞行高度,引擎轰鸣的,夜空中标志夜航的小红点快速闪烁着,迅速窜入了非洲大陆。

飞机进入非洲大陆的区域恰好是伊索比亚高原,这片高原很蛮荒,季节性的于旱与季节性的雨林让这里的土著几乎无法定居,当然也不会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以及相应的雷达基站,飞机进入这片空管盲区后,因为地面山岭起伏,它不得不提高了飞行高度。

这时候,尾随对方飞机飞行的安锋只能与对方拉远了距离,同样的,将飞行高度定在一个安全高度。

此刻,从海面起飞后,安锋与对方已经飞行了六小时,距离天亮时间最多还有两小时。

对方的飞机提升高度后,开始沿着一条曲折的航线飞行着,它先是向北,飞行到某个节点后,开始调头向西南,二十分钟后,飞机再度转向,开始向正东,向着他们驶来的方向飞行,而在飞机转向的时候,安锋计算机屏幕一跳,计算机小猫终于给出了最终的目的地。

一个小红点在屏幕上闪烁着,安锋盯着计算机屏幕。这时,同样彻夜未眠的芮恩还在呼叫安锋:“卡尔森,你那里情况如何,听到了请回答……进攻黄饼公司的武装分子已经被剿灭,现在各个小分队正在清理战场。此外,追踪其余四支行动小组的突击队已经与对方交火了,你那里动手了没有,听到了请回

稍停,芮恩吸了一口气,继续单调的说:“我刚刚接到消息,机场地勤主管已经自首,说他出租了这次试验飞行,现在试验飞行的飞机已经失去联系十小时——你那里可以动手了,听到了没有,立刻向我通报你那里的情况。”

话音刚落,只听芮恩猛然吸了一口冷气,他加快了语速,一叠声的说:“卡尔森,请回答,听到了请回答,请尽快回答我的问话——

刚刚接到最新情报,今天也是黄饼公司从矿区转送矿石的日期,有一支运输车队在二十分钟前开出矿区,现在失去了联系,我们怀疑其余的武装分子是想袭击运输队。你听到了吗,最新命令:采取一切手段阻止对方行动。”

芮恩的话音刚落,安锋的超视感觉已经看到机腹下出现的大块热带雨林,他忽然明白了“末日计划”的全部内容:

武装分子动用了多支小分队,采取四处袭扰式放烟雾弹的方式,吸引情报机关的注意力,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袭击那支运输车队,截获车队运输的矿石原料。

安锋不自觉的惊叹一句:“绝妙。”

如今这世界是一个信息化时代,即使武装分子采取最严密的保密手段,采取最原始的信息交流手法,也不能保证一点信息不外泄。有关部门得到末日计划的蛛丝马迹后,首先想到的是加强黄饼公司的守卫力量。

黄饼公司是世界顶级大公司,实力雄厚,本身拥有一支庞大的佣兵机构,而在情报机关的提醒与参与下,想进攻公司核原料仓库,其难度不亚于攻陷一个国家。武装分子攻击黄饼公司原料库的行动是烟雾,这个烟雾弹放得跟真的一样。

百余人的狂信徒、四处设置的阻援力量,仿佛他们真的打算一举攻下核原料仓库……也许,授命发动这次袭击的武装分子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诱饵,这群人做的像真的一样,他们拼劲了全力,但进攻被轻易粉碎。

战斗结束后,自大的黄饼公司没有阻止十天一次的矿石运送计划,那支运送矿石的车队照常在黎明出发,车队驶入原始丛林后,潜伏在押运车队里的内应突然发动……也许,武装分子还在丛林里埋伏了接应人员,而安锋追逐的这一支队伍,他们是去转运矿石的。

黎明前的黑暗中,地面原始丛林内已经开始跳动火光,这时候,安锋追踪的那架飞机放缓了速度,机舱门打开,二十一名武装分子开始跳伞。

最先从飞机上扔下的是一团类似渔网一样的大布卷,这个布卷坠落三四百米后,夜空中一声轻微的爆响,布卷迅速充气张开,变成了一个类似人工养殖池的橡皮圈,橡皮圈周围是八角形的充气橡皮柱,皮圈底部是一层渔网。这个橡皮圈在半空中张开后,下降的速度变缓……

与此同时,空中跳伞的那些武装分子依然没有张开自己的降落伞,等橡皮圈轻轻飘到热带雨林上空,被树木架到半空的时候,空中传来连续的轻微爆炸声,一只只应急降落伞张开,武装分子开始操控降落伞,向橡皮圈所在方向飘去。

二十一名武装分子,并不是所有人的应急降落伞都张开了,一个武装分子下坠速度过快,背上的降落伞喷出后直接挂在树枝上,强大的重力加速度迅速撕裂了降落伞,这个人坠落地面后,并没有降低多少下降速度,整个身体摔成了一滩泥。

有四位武装分子虽然在半空中打开了救生伞,但他们并没有能精确控制着陆点,他们的降落伞飘到了丛林深处,与橡皮圈位置相距很远——在原始丛林中,如果没有道路,每天的行进里程只有八公里,一点点距离可能要走几天才能抵达,看来这四个人无法参与战斗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武装分子没来得及打开救生伞,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坠入地面,而其余的武装分子三三两两的降落到橡皮圈附近后,二十一名武装分子,完好无损的只剩下十一人。

丛林中闪动的火光已经平息,降落到橡皮圈内的十一名武装分子快速的拆卸降落伞背包,争取以最快速度降落到地面。这时,嫌疑人驾驶的飞机重新爬高,等到机舱内,最后两个黑点飘出后,无人操控的飞机冲向了附近一座山梁,坠落的飞机发出一团火光后,在原始丛林中引起了一片山火。

而此时,安锋的飞机轰鸣着,飞过了空降的武装分子上空。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三章 幽灵子弹

第二百九十三章幽灵子弹

安锋打开了通话器,回应了芮恩的问询:“鹰巢鹰巢,我是卡尔森,我现在正在原始丛林上空,位置是……我看到一支车队遇到袭击,我追踪的武装分子已经降落到地面……等等,我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架飞机,怎么回事,这架飞机从哪里窜出来的?”

安锋的飞机一摆机翼,冲着对方飞机飞去,这个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爵小姐已经陷入酣睡,她身上捆着保险带,飞机的摇摆感并没有影响她的睡眠,她的睡姿很安详。

这时候,安锋的存在已经隐藏不住了,刚才空降的武装分子知道了他们身后有追踪,对面飞来的直升机也明白他们被人盯上了,当安锋刚刚调整飞行方向,准备过去看看对方是谁,他的雷达屏幕上一闪亮,一个亮点高速向他飞机飞来。

“准备跳伞”,安锋大声喊道。

这架小型水上飞机没武装,飞行速度也不快,想躲避导弹几乎是不可能的,幸好对面飞来的直升机也不是一架攻击直升机,它是专门运货的运输直升机,上面的攻击武器也就是火箭筒。

可是火箭筒发射的火箭也是子弹速度,并不像电影中看到的那样缓慢,安锋见到快速的闪光向自己扑来,他一推操纵杆,将飞机迅速贴近地面,而后快速拉升,飞机爬升到一定的高度后,它快速一个扭转,再度俯冲下去。

连续的蛇形动作让机舱内的人站不稳,男爵小姐依然酣睡未醒,身后追踪而来的火箭弹在几乎追上飞机的时候,被安锋一个快速转向甩开,而火箭弹来不及转向,一头扎进地面,爆炸的气浪吹得飞机有点颠簸。

这时候,雷达屏幕上突现两个亮点,稍停,第三个亮点又出现了——运输直升机上搭载的武装分子肩上扛的是四连发的火箭筒,一枚火箭弹解决不了安锋,对方把剩下的火箭弹全部发射出来。

安锋的飞机进入垂直爬升状态,这时候,机舱门被推开,左手右手野猫蜥蜴接二连三跳下飞机,安锋见到局势不对,他一把扯断男爵小姐的安全带搭扣,一脚踹开机舱门,抱着男爵小姐跃出了飞机。

呼呼的狂风扑面而来,这时候,空中的左手右手发现了跳机的安锋,没有预先演练,没有相互知会一声,他们默契的并拢双脚,双腿缩在胸前,像一枚钻子一样冲安锋下坠的方向扑去——从机舱跳机的队员们身上背了降落伞,操控飞机的安锋不可能在开飞机的时候,身上还背上降落伞。

这时候他身上没有任何降落设施,刚才跳飞机的动作仓促,连随身电脑与手机全部扔在飞机上。

而这时候,热敏火箭弹终于追上了安锋的飞机,空中连续爆发爆炸的火花,碎片飞舞着,一块碎片快速的擦过安锋身边,与此同时,急速扑来的左手右手在空中像螃蟹般张开了四肢,以此加大下降风阻,但安锋却不能张开手,他怀中紧紧抱着男爵小姐,只能将自己的夹克衫拉下半截拉链,让风兜起衣服。

花样跳伞什么的,也不算过于高难度的动作,当“左手”没有抓住安锋,从安锋身边擦过的时候,“右手”揪住了安锋的一片衣角,她张开了身上的降落伞,安锋降落的速度被她一缓,她右手一甩,紧紧地抓住了左手的手腕,几乎在瞬间,蜥蜴扑了过来,在空中抓住了安锋的一只脚,而后他快速张开降落伞。

两具降落伞带了四个人,下降速度终于迟缓下来,但等到“野猫”扑过来,安锋这里已经稍许安全了,稍后,没有打开降落伞的“野猫”将自己的降落伞塞入安锋怀里,自己顺着安锋的身体爬到“右手”怀中,“右手”与“蜥蜴”不约而同的松开了手,借助风力飘荡开来。

与此同时,安锋也张开了自己怀中的降落伞,他终于安全了。

虽然一具降落伞带上两个人,下降速度有点无法控制,但地面是高高的乔木,只要降落伞挂在树枝上,树枝会减缓部分冲力,接下来就是顺着树爬到地面而已。

怀中的男爵小姐早已经被剧烈的动作惊醒,但男爵小姐自始至终没有惊慌失措,她没有成为安锋的累赘,一直紧紧抱着安锋,没有手舞足蹈,没有惊慌乱叫。

降落到地面上,安锋这群人距离车队并不远,这时,空中的运输直升机非常嚣张的降落到树顶位置,飞机上降下一个吊环,而此时,运送矿石原料的集装箱车顶已经站了两个人,他们在车顶上挥着手,招呼着直升机靠近点。

与此同时,刚刚空降的那拨武装分子正快速的向运输车队奔来,而地面上,押运矿石原料的佣兵们还在顽强抵抗,但是他们的力量已经很微弱了,枪声断断续续的,稀稀落落的。

既然已经到了地面上,战斗什么的已经难不住安锋了,说实话,安锋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也不是问题,他手指清点了一下,让最先赶到他身边的左手留下来保护男爵小姐,自己接过了左手手里的长枪,毫不掩饰身影的向激战方向奔去。

行进到密林深处,左右已经看不到人了,这时候“右手”、“野猫”、“蜥蜴”正在艰难的穿过雨林,向男爵小姐所在位置跋涉,准备汇合安锋,而远处的丛林,大约距离安锋两公里的地方,战斗仍在继续,直升飞机腹部的吊环仍在缓缓下降,距离车顶位置只有三五米。

安锋快速站定,他从胸前的兜里摸出一只弹夹——这是特制的五公里射程的“上帝粒子”子弹,安锋将子弹装入膛内,他运用超视感觉锁定了集装箱车顶的两名武装分子,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特制子弹内装的发射火药也是特制的,火药装填量虽少,但爆炸力远胜于过去的发射火药。

子弹喷出枪口后,穿透了无数树枝,幽灵般的击中车顶两名武装分子,随后弹头又飞出两公里,抵达射程极限后,像是一阵水波荡漾,周围的光线稍稍跳跃后,子弹头化成一片虚无。

这是一颗“幽灵子弹”。

安锋距离战斗地点两公里,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树枝藤蔓遮蔽了天空,这时空气湿漉漉的,稍稍碰触树枝就会有淅沥沥的露珠滴下,活像下了一阵小雨。从安锋所站立的位置望过去,根本看不到战斗场面,触目所及的唯有一片绿色,一片莽莽苍苍的原始丛林。

就连枪声也在这湿漉漉的空气中没有传出多远,周围茂密的丛林像海绵一样吸纳了枪声,激战中的武装分子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就见到集装箱顶的两名武装分子一个挺身,而后像木头一样直直坠落地面。

直升机上的吊环还在下降,吊环已经触到了集装箱的车顶,发出“当当”的响声……这时,残存的押运队员发现了这种状况,他们开始用火力封锁车厢顶部的空间,而武装分子一方则开始全力压制押运队员,已经抵达的十一名空降队员立刻加入了战斗,有两名武装分子绕开对方火力,从车头部位向集装箱车顶攀爬……

安锋还在丛林中奔跑,他的目光锁定集装箱车顶,他看不见脚下看不见身前的路,只能凭本能躲避横生的枝蔓,以及被他惊动的丛林动物。

一条体积不大的黄金蟒感受到丛林中的震荡,地面一颤一颤的,仿佛有大型的动物正在快速接近中,黄金蟒悄悄地将身体盘成一团,缩在一片巴掌大的芭蕉叶下,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走上门来。

快了,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明显,黄金蟒感觉到枝叶上的露水被震得噼里啪啦往下坠,活像下了一场小雨,感觉到一个热哄哄的人型物体快速接近中,黄金蟒不大的脑袋里闪现出一丝疑惑:不对啊,震动大小明显跟动物的体积大小不匹配。

但黄金蟒来不及想更多了,那个热烘烘的人型物体一个闪身,已经窜到了黄金蟒嘴边,黄金蟒快速的弹动身体,整个蛇躯像子弹一样射出。

扑过去的时候,黄金蟒竭尽全力的张大嘴,它深信自己一口过去,一定能把对方缠得死死的。

安锋移动的速度过快,密不透风的丛林枝杈横空,有时候他来不及躲避伸出来的枝条,只能凭强悍的**,以及灵活的身法躲避,这次他一路冲过来,眼角突然瞥见一个黄色的身躯险些撞进自己怀里。

蛇口张得很大,对方的速度很快,根本不存在闪避时间,然而就在这不可能的时间内,对方身体在与蛇躯相撞的刹那间,明明近在咫尺的肌肉猛地一个收缩,蛇口的尖牙一下子没含住,即将到嘴的肌肉从牙齿间滑脱出去,可是这时蛇嘴已经开始闭合。

在那电光火石间,刚才强力收缩的肌肉爆发似的又弹了出来,而这一收缩一弹动之间,刚好躲开牙齿的锋尖,弹出来的肌肉恰好弹在蛇牙的侧方,黄金蟒只觉得一阵牙酸,四颗大门牙像是被巨大的铁锤撞了一下,感觉满嘴酸水两眶热泪……当然,蛇没有眼泪。

巨大的冲击力将蛇躯弹了出去,这还不算,强烈的爆发力直接将蛇的几个骨节撞松,以至于摔在地面的蛇躯脊椎脱臼,一时半会动弹不得。

安锋感觉到蛇身的冰冷,他用肌肉的收缩躲开了蛇牙之后,原本想对这一咬置之不理,但眼角瞥见黄金蟒金灿灿的蛇躯后,他忽然改了主意。

好一条黄金蟒,这黄灿灿的蛇皮,简直是做钱包的好材料,蛇羹也不错,今晚我有口福了。

可怜这条年岁不大的黄金蟒,身体已经有将近两米长,身体最粗的地方将近碗口粗细,但它在安锋面前就是一盘菜,不仅毫无反抗之力不说,联想逃跑都不可能。

只见安锋陡然停住脚步,左手一伸,掐住了黄金蟒的七寸……碗口粗细的黄金蟒七寸之处一手掐不过来,抓起黄金蟒的安锋右手一松,刚才用过的那杆步枪被他丢在一边,这时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匕首,匕首毫不犹豫的扎进黄金蟒七寸。

不管黄金蟒怎么挣扎,安锋借助匕首固定住蛇躯,然后残忍的,生生用一只右手,一颗颗揪下黄金蟒的四颗尖牙……没上麻药。

安锋身上携带的子弹都是四发一组,他刚才丢弃的自动步枪,枪管并不是特制的,射出四颗特制子弹后,被新式火药冲击过的枪管已经微微变形,导致射击精度大大降低,所以安锋毫不犹豫的丢弃了这杆步枪。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上飞机的时候,身上穿着这身战术背心,穿着那件多功能夹克,他随身还带着贝莱塔0他拔出了特制的贝莱塔0手枪,重新填装上四粒5公里射程的子弹,而后毫不犹豫的冲激战区域开了火。

特制的子弹头具备无坚不摧的穿透力,限定它的射程是为了防止它那骇人听闻的穿透力导致误伤,如今是在丛林里,对面是安锋需要消灭的目标,所以他也不怕情报泄露了,新上膛的子弹只管从最大射程依次向下排列……

只见他一手提着血淋漓的黄金蟒,一手慢悠悠的行进在丛林间,而激战中的武装分子,时不时的神奇的倒下,没有人知道他们中枪了,因为射击者远在两公里之外,看到同伴倒下的武装分子还以为是押运人员的顽抗,导致自己同伴的阵亡……

这时候,几经周折,终于有武装分子爬上了车顶,而这时候,武装分子也终于解决了所有的押运人员,预先埋伏在丛林中的武装分子,加上他们在押运队中的内应,加上后来的十一名空降队员……到目前为止,仅仅有三人幸存。

当一名武装分子终于将直升机吊环拴在集装箱顶上的吊索时,他长长的松了口气,直起身来冲直升机上面挥挥手,也就在这时,丛林里响起了最后两声枪响。

这两声枪响都是用手枪发出来的,一声枪响是由最后幸存的护卫队员发出的,他受了重伤,步枪子弹已经打空,只好拔出手枪来,冲着头顶的直升飞机盲目的射击着,而另一声枪响当然是安锋发出的。

射出最后一枪后,安锋扔掉了手枪,他一手提着黄金蟒,爆发出全部力量,向集装箱车扑来,庞大的蛇躯拖在他身后,仿佛一只大象正在丛林里横冲直撞。

安锋的最后一枪解决了一名武装分子,而押运队中的内应在枪响的同时,解除了集装箱车底盘的闭锁装置,他神态轻松的跳到集装箱侧方的攀爬扶梯上,面带着微笑,冲丛林下遍地的尸骸轻松地挥了挥手,而后,他感觉集装箱微微的向另一个方向沉了一下。

但这是小状况。因为直升机正在快速升高,风速迅速纠正了集装箱的偏移,而后直升机吊装的集装箱升上了树顶,升上了山峰顶。

这时候,集装箱上总共有三个人,以及一条死蛇,站在集装箱一侧扶梯上的,是武装分子留在押运队中的内应,这伙武装分子总共在押运队里安插了三名内应,如今只有一名幸存,这名唯一幸存的内应一手抓着扶梯,双脚踩在扶梯最后一节踏板上,得意的冲着丛林敬礼……他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这时候,集装箱顶还有一名武装分子,刚才就是他把直升机吊环挂上了集装箱顶的悬索,当直升机开始升空的时候,他一手抓着其中一条悬索,闭着眼睛,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狂风充满了湿冷的气息,他有点感觉到瑟瑟发冷。

集装箱的另一侧,在一条悬索边还挂着一个人,这是最后赶到的安锋,而安锋的目的也就在于此,他的任务不仅是消灭所有的武装分子,还包括护送这批核矿石冲出非洲大陆。

在集装箱离开车底盘的最后那一刻,安锋恰到好处的赶到了集装箱边,他解决掉位于这一侧的武装分子后,右手抓住了用于固定集装箱的悬索,左手还拎着那条死蛇,等到直升机吊着集装箱飞上山峰之顶之后,安锋手上一使劲,那条两米长的黄金蟒被他甩了起来,甩上了集装箱箱顶。

这时,位于箱顶的武装分子见到身边忽然多了一条黄金蟒,他吓得哆嗦了一下,但无论这条黄金蟒是死是活,他都不敢动,扑面过来的狂风是那么湿冷,集装箱在风中不停地飘摇着,这名武装分子不敢松开双手,他双手紧紧抱着其中一条吊索,不管外面天崩地裂,他绝不松手。

黄金蟒被扔上集装箱箱顶后,整个集装箱摇晃了片刻,安锋随即开始攀爬,等安锋爬上了集装箱箱顶,对面的武装分子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他眯着惊讶的眼睛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安锋,心中觉得疑问重重:这是谁,似乎不是我们的伙伴,但也绝对不是押运队员,他怎么来的……奇怪,他怎么敢在集装箱顶行走?

其实,在集装箱顶行走不是一个难题,六十吨装的集装箱箱顶是平坦的一块铁板,四根悬索勾在集装箱箱底的固定钩上,而后在集装箱箱顶汇合,一同挂上了直升机机腹下悬停的吊钩。狂风中整个集装箱虽然有点飘飘荡荡,但整个集装箱还是平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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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末日……开启

第二百九十四章末日……开启

只要能够掌握平衡,自然可以放心大胆的在平坦的铁板上行走,更何况四根悬挂索就在身边,随时可以伸手抓住,以维持身体平衡。

对面的武装分子是采用熊抱式方式,紧紧搂着其中一根悬挂索,他的双腿还采用老树盘根的姿态,盘住了那根救命索,安锋和蔼可亲的走到对方身边,他伸出手来,左手抓住同一根悬挂索,仔细打量着对面的武装分子……但此时,他的眼神并没有落在对面武装分子身上,他正在用超视感觉观察着直升机里的状况。

直升机里有三个人,一名驾驶员,一名明显是小头目模样的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那名小头目一手拿着手枪,膝盖上摊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呈现着当下的地形图,小头目正用枪管指着地图,比划着飞行轨迹,嘴里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直升机的机舱口还坐着另一名武装分子,这名武装分子刚刚丢弃了四联装的火箭筒残骸,他的脑袋刚从机舱口缩了回去,正在歪着头打量机舱门,似乎在考虑需不需要关闭机舱门……高空的风实在阴冷,现在乌云很低,空气湿度很大,仿佛雷暴雨就在眼前。

机舱口的这名武装分子,在直升机升空的时候,曾趴在舱口向下打量着,他看到了三个人爬上集装箱,不过他误以为安锋也是自己人,因为安锋站立的位置,正是自己人预定要站立的位置。

既然机舱口的武装分子注意力不在这,安锋冲对面的武装分子安慰的一笑,他温柔的,但是坚决的把右腿插入对方盘着的螺旋腿内,坚定的,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对方两腿的交叉,与此同时,他那青春的脸上带着怪蜀黍的微笑,亲切的、一个一个的掰开武装分子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十指。

安锋手上的力量极其大,也极为不可抗拒,紧抱固定索的武装分子竭力想将手指握得紧紧的,可是他指头的力量在安锋的眼里不值得一提,安锋一边掰开对方的手指,一边用镇定的微笑安慰着对方、安抚着对方。

他脸上那种“你放心,一切有我”的笑容,一时之间感染了武装分子,以至于武装分子忘了喊叫,他茫然的,可怜兮兮的,带着无可奈何的沉痛,眼看着自己十指一个个被掰开,而后安锋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软软的一推……

这一推让武装分子站不住脚,直到这个时候,那位倒霉蛋才发觉自己已经离开了悬索,站在了集装箱另一边,四周都是狂风,脚下虽然是平坦的铁板,但武装分子感觉很是无依无靠,他张大嘴想呼喊,想提醒对面的安锋,你刚才说一切靠你的,但这一张嘴,扑面而来的狂风将他的呼喊吹进肚子里,他惊恐的双手挥舞着,想抓住点什么……

牛顿说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武装分子这一刻亲身感受到了这个真理,他双手徒劳的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迎面的狂风反而把他的身体吹得更加飘摇不定

他心中越慌,脚下越是不稳,脚下越是用力想站稳,感觉身体越不平衡。他最后一跃而起,准备扑向身边的悬索,但等他身体跳到空中,一阵狂风把他卷走,自始至终,他连一声呼救都没有发出来。

这时候,位于集装箱另一侧扶梯上的武装分子内应,丝毫没有感觉到集装箱箱顶的变化,他很自觉,他严格遵守指令,上了扶梯以后,他一动不动,只是双手抱紧了扶梯,等待飞行结束。看着脚下闪电般后退的茫茫苍原,这位武装分子只想放声大笑。

这时候,直升机内,舱门口的武装分子终于做出最后决定,他一手抓着舱门口的固定把手,再度探出身子观察了一下集装箱,狂风中他竭力眯缝着眼睛观察,他发现此时集装箱顶只有一个人,而集装箱另一侧,原先一手提着一个长长黄色绳索的同伴已经消失不见……

这名武装分子垂下眼帘,为自己不幸的同伴默哀一秒钟,他缩回了脑袋,关好了机舱门。

关好舱门的那一刻,这个人脑袋里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心悬在半空总是不踏实,他凝神思索了一下,而后晃晃脑袋,自嘲的笑了一下,张嘴向驾驶舱方向喊了一嗓子,而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

这时,位于集装箱另一侧扶梯上的内应正在畅想着,拿到巨额奖赏后自己该怎么生活,猛然间,眼前垂下了一个巨大的黄金蟒蛇头,内应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松开双手,向旁边跳了一下……

这一动作纯属下意识,纯属人陡然遇到危险后的条件反射动作。但这位内应忘了自己是在狭小的集装箱扶梯上,而集装箱正吊挂在一千米高空。

这个条件反射动作害了内应,等到跳出一步后,经历了大风大浪,经历了严格审核的内应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失误,他徒劳无益的伸出手去,想重新抓住扶梯……然后他保持一手抓握的动作,斜斜的坠向地面。

比集装箱箱顶的那名武装分子幸运的是,这位内应终于喊出声来了,可是机舱门已经关闭,飞机内充斥的引擎声,掩盖了狂风中内应的惨叫声。

将黄金蟒重新拉到集装箱箱顶,安锋将蛇躯绕着救生索盘成一盘,这时他没有东西可以固定黄金蟒,只能叹着气,将刺在七寸的匕首砸在集装箱箱顶。

这时,直升机已经加快了飞行速度,它准备在最短时间飞出伊索比亚高原,重新回到印度洋海面上。而地面上,安锋率领的小分队终于艰难跋涉到了运输车队残骸附近。虽然没有安锋存在,但他们自发的开始救援伤员,而后与奥德尼联系,汇报现场情况。

接到报告的奥德尼想了想,他又把这一消息转发给歌德……

情报的后继传递安锋已经管不着了,他正在徒手攀爬集装箱的吊索,这项工作的艰难难以想象,几乎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但依靠完美基因下的强悍肌肉,以及坚强的硅锗骨骼,安锋顺着单薄的集装箱吊索爬到直升机下的吊索下,而后他又顺着这根吊索爬到直升机机腹,并站到了直升机一侧的起落架上。

在飞行中,从外面打开机舱门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机身自己带锁闭系统,加上快速掠过机身的气流,本身阻止任何不符合流体力学的东西出现……但安锋已经做到了很多不可能,所以从外面打开直升机机舱门也不奇怪。

按理说他应该到了公海再强行撬开机舱门,以防止对方拼死反抗造成坠毁事件,但安锋并不是来夺回失窃矿石的,失窃矿石即使坠毁,对他来说依然有利,因为茫茫苍原中,坠毁位置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对他有益。

机舱门打开时,陡然一阵狂风吹进机舱内,飞机一下子有点变得失去平衡,机舱内把守的那位武装分子顶着狂风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发现从舱门口滚进一个黑影,他好不容易顶着狂风站起来,这时,还没来得及分辨那黑影具体是什么,窜入的黑影已经一把拽着他,并把他踢出了舱门口。

机舱内两名正副驾驶员早就知道机舱门打开了,但有人从外面打开机舱门,这种事过于骇人听闻,起初两名正副驾驶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当副驾驶探出头来,招呼机舱内值守的武装分子过去检查机舱门时,他正看到身子缩成一团的安锋将人踹出机舱。

完了,副驾驶身子卡在狭小的驾驶舱门口,他发现机舱内闯入人,他着急的想取出武器反抗,但狭小的机舱限制住了他的身体活动,而安锋留给他的反应时间只有一两秒,有这一两秒时间,安锋已经窜到他身边手一掐脖子掐灭了他的呼喊,再随手一丢,向扔一块破抹布一般把对方丢出了机舱。

至于飞机的正驾驶,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的身体限制在驾驶座上,虽然发现安锋,但还没来得及取出手枪,已经被安锋拧断了脖子。

接管直升飞机后,安锋并没有着急去关闭机舱门,因为他分身乏术,只能先顾着操纵直升飞机,让飞机恢复平衡。而这时候,安锋小组剩余的人员已经拯救完伤员,等待上一层情报机构的反应。

接到汇报的歌德犹豫再三,他并不清楚安锋与情报机关的完整交往,于是他通过自己的线路向情报机关反应,经过一个小时联络时间,上级机构终于知道了安锋这一小队的具体情况。

按奥德尼的描述:安锋驾驶的飞机一直追踪着嫌疑人驾驶的飞机,双方在金沙萨森林上空终于发现了彼此,跳伞空降的十一名队员发现尾行的安锋之后,他们的支援直升飞机发射了火箭弹。

为了躲避火箭弹,机上成员四散跳伞,幸好这群队员都很杰出,他们虽然散落在丛林四周,但都完好无损的降落到地面。

与此同时,根据安锋小组的情报,嫌疑人驾驶的飞机运载了二十一名武装分子,这二十一名武装分子是一支增援小队,他们中途加入战场,支援对核矿石车队的袭击,在跳伞空降过程中,因为有安锋小队的于涉与阻止,他们半数的队员阵亡,完好无损能参与战斗的只有十一人。

芮恩那方面的情报是:押运矿石原料的车队在凌晨出发,出了矿区进入丛林后——矿区本身就在原始丛林中——因为茂密的原始丛林于扰了通讯,使得运输小队暂时脱离双方视线,而后潜伏在押运小队内的内应背后开枪,并向伏击者指明了运输车队所在的位置……当然,也可能是运输车队开进伏击圈,内应这才及时响应外部袭击。

运输车队的最后一声呼叫是报告矿山自己遇袭,但关于遇袭位置的信号并没有及时发出,芮恩推断,对方布置的内应不止一个,其中一名内应掌控了运输小队的通讯联络设施……

三方面的情报综合起来,事情的大致真相明了了:运输车队遭遇了伏击,嫌疑人带着一支武装力量中途加入战场,与此同时,接应这组嫌疑人的直升机进入战场后,把装载核矿石的集装箱车从空中奇劫。

安锋所在的突击小组,因为受到武装直升机的攻击,被迫提前跳伞,他们没能及时赶到战场,只有安锋依据其强悍的体能最先冲杀到战场,而后随着矿石集装箱一起失踪。

至此,末日计划的整个轮廓也露出了水面:武装分子劫持了两架飞机,一架运输直升机,一架水上飞机,他们的目标肯定是附近的大海。因为水上飞机不好在丛林降落,所以乘坐水上飞机的这伙武装分子丢弃了飞机,化身为增援人员加入战场,而那架运输直升机则吊装着集装箱离开。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矿区派出的增援部队,以及情报人员派出的增援小队均已出发一个多小时,安锋小组队员传递的确切位置,让他们迅速找准了方向,只用了七八分钟时间,增援部队在丛林中汇合了,他们看到了战斗后的情况,见到了安锋小队,以及被安锋小队成员扶持前进的克林顿男爵小姐。

这时候,芮恩进一步知道安锋为什么与他失去联系了,大家跳伞的时候,安锋连降落伞都没来得及背上,全凭小组队员精湛的配合,才免于摔死,为此,他当然丢弃了所有的随身物品,包括手机与电脑。

随着进一步搜查,嫌疑人驾驶的那架飞机,以及安锋所驾驶的那架飞机残骸都附近山区找到了,情报机关在飞机残骸内发现了安锋丢弃的电脑与手机……当然,这些残骸被安锋小组的人员回收了。不过,最终这些烧毁的电脑与手机还要交出去,不过必须由安锋亲手交给他的顶头上司,以便接受进一步审核

接下来,情报机关开始发疯一样在附近海域寻找直升机的踪迹,寻找接应核矿石的可疑渔船,他们迅速的锁定目标:昨晚给嫌疑人运送军火的武装船只已被查到,同时,另一艘嫌疑渔船也被拦截,这艘嫌疑渔船是一艘万吨油轮,船籍委内瑞拉,注册国家巴拿马,它以发动机损坏的名义漂浮在附近海域。

检查发现,这艘万吨油轮有一个集装箱货位空着,除此之外,它的其他货仓都装满了原油。很明显,这艘油轮是过来接应核原料的,吊装核原料集装箱的直升机将集装箱扔进油轮后,油轮会由其他水密舱内的原油淹没集装箱,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附近海域……

然而,即使明知道该万吨油轮有重大嫌疑,大家却不能无故扣留这艘万吨油轮,他们只能严密监控着,封锁了油轮上下左右所有活动的空间,等待直升机出现。

而那艘押运军火的武装船只,情况则不一样了,他们抗拒登船检查,以至于与联合执法队发生冲突,联合执法队只能采取尾行的手段,强迫这艘武装船只进港检查——一旦进入海港,它就无法抗拒别人的登船检查,甚至只要它离开公海,进入别国海域,情报机关就可以用该海域所属国的名义,进行登船检查。

可惜,最不幸的事件发生了,这事让俄**舰得知……

武装船只知道自己的处境,于是他们进行了悲壮的自沉,船上船员纷纷投海,而军火船则发生的剧烈的自爆,事后,虽然事后漂浮在海面的船员都被人救起,虽然情报机关确实用走私军火的名义指控他们,但因为没找到任何证据,这批船员最终被无罪释放了。

军火船的命运暂且不说。那艘油轮在日落时分没有等到自己守候的目标,于是对外宣称经过船员的奋战,他们终于修好了轮机,在三艘军舰的目视下,这艘油轮缓慢的,向着委内瑞拉方向驶去,而此时,全世界都在寻找安锋的踪迹,因为他们隐约猜测,安锋可能爬上了装运矿石的集装箱,没准此刻正在与武装分子缠斗。

这一等待持续了五天,五天后,芮恩终于收到了一则短消息,一艘渔船从海面上搭救了身无一物的安锋,当他们救上安锋来的时候,安锋浑身上下只穿了个短裤,据说已经在海里漂浮了整整二十四小时,他一登船,便强撑着向芮恩发出了联络信号。

接下来,芮恩所属的情报机构立刻派出队员赶往那片海域——那艘渔船与万吨油轮停泊的距离,只有一百三十海里。

最先赶到的是直升机小队,领队的是安锋认识的突击队员、恒运通公司另一名行动小组组长乔什·施瓦兹,他也参与了这次行动,并顺利完成了任务,原本正准备从非洲大陆返回,接到任务后首先赶往安锋所在的渔船。

既然是熟人,那就不用说了,利用对方带过去的联络工具,安锋向芮恩汇报了之后的战斗情况:正如芮恩推测,他确实及时赶到了热带雨林中的战斗现场,并在武装分子直升机升空的那一刻,抓住了集装箱底部的吊装索。

接下来,他历经艰辛爬到集装箱顶部,并于掉了集装箱箱顶、箱侧的两名匪徒,因为这两名匪徒是在陆地被安锋于掉的,安锋可以说出两名武装分子坠落时的大致地形,大致飞行距离,所以他们的尸骸被迅速找到,这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安锋的叙事,同时也证明了直升机当时的飞行轨迹。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五章 时间门……打开

第二百九十五章时间门……打开

接下来的事情安锋就不解释了,因为从他的角度看,这件事已经足够渲染了。

徒手攀上悬在空中的吊装索,这没有什么;在直升机飞行途中攀越半空中的吊装索,这有点吓人了,在随风飘荡的集装箱顶,于掉两名守护集装箱的武装分子,这太耸人听闻了。

如果安锋再说他徒手攀上了直升机……这不是人于的,这是神于的。

如今,最清楚安锋体质情况的汤姆博士已经去世了,虽然情报机关知道安锋的体能有点特殊,但到此为止好了,能够在半空中于掉集装箱上两名武装分子,这已经把情报机关吓着了,接下来,安锋不说什么也符合常理,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接下来安锋的描述是:飞机即将飞出非洲大陆的时候,机舱内有人发现了位于集装箱箱顶的他,并且判定他不是自己人,于是战斗开始了,集装箱箱顶的人因为担心射击会穿透集装箱外壳,击中集装箱里的放射性矿石,所以他们不敢用枪射击。

开始,直升机舱里人投掷各种……箱包,等发觉投掷物体对安锋没有用,于是他们开始了各种折腾,驾驶员用各种飞行姿态飞行,试图让机腹下吊装的集装箱剧烈颠簸起来,以此甩脱攀附的安锋……他们的目的部分实现了,在茫茫大海中,安锋几次差点被他们甩下去,但他最终顽强的重新爬了上来。

最后,驾驶直升机的人无可奈何了,他们将飞机半降落在海面,让集装箱半渗入海水,而后贴着海面飞行,试图让掀起的海浪把安锋打落海面。

这次他们终于得逞了,半埋在水里的集装箱被直升机拖曳着,掀起的海浪将安锋吹入海中,巨浪同时将安锋击昏……等安锋醒来,发现茫茫大海只有他一个人,他脱去湿重的外衣,先是依靠强悍的体力在海面上游了三个小时,而后在海上找到了一块漂浮物,于是抓着这块漂浮物飘荡着。

最终也不知道漂浮了多久,很幸运的被一艘过路船只拯救。

说实话,在印度洋上坠海的人,最终被过路渔船拯救,这运气简直如同中了亿元彩票大奖,因为非洲东海岸的印度洋实在太浩渺,有时候数千英里范围内找不到一座岩石礁,海里的鲨鱼以及剧毒的海蛇又过于凶残,数百年来,十余万坠海人员,能够幸运的被过往渔船拯救的,简直屈指可数。

接到安锋报告的芮恩开始用计算机模拟直升机的状况,那艘直升机为什么没有出现,为什么没有及时移交装运核矿石的集装箱,难道是它发现了万吨油轮已经被监控,所以采用了备用方案……

难道恐怖分子在这一片海域还埋藏了另一艘接应船?

重重的迷雾令情报机关满头雾水,他们挨个询问搜索队伍的情况,与此同时,计算机模拟的情况也出来了,据计算机模拟情况,情报分析人员认为那架直升飞机很可能已经坠落,而且坠海区域离安锋坠海区域并不远。

“我们知道,集装箱都是方方正正的,被劫走的集装箱装载了大约五吨矿石,那些矿石都装载在蜜蜂的铅罐里,铅罐内是重水,重水是用来吸附矿石辐射的。

加上铅罐、加上重水,整个集装箱总重六十吨,我们模拟了世上现存的所有重型运输机,把型号锁定在其中五种型号上,进一步侦查发现,确实有一架类似的直升机失踪,不过它是在一年前失踪的……

这不算什么,重点是:方方正正的集装箱半埋在海水里,直升机以全速向前飞行,虽然能掀起巨大的海浪,但它受到的风阻以及浪阻会非常巨大。

根据数据库模拟,我们猜测海水的重量加上集装箱本身的重量,有那么一瞬间,它们的总体重量超过了直升机的吊装能力,它也超过了全世界所有重型运输机的吊装能力,所以这架直升机失速了,它坠落在海中,因为六十吨重的集装箱,它有可能笔直的沉入海底,沉入大海最深处……”

情报人员这一猜测,让所有听到的人都非常头痛。因为印度洋上海沟密布,这里有著名的阿丽亚娜海沟,该海沟最深处,将喜马拉雅山塞进去,还要再塞一座泰山,才能让山尖露出海面。而此地深度五六千米的海沟比比皆是,如果集装箱不巧的坠入哪条海沟缝里……

即使如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海底探测装备,也无法探测到集装箱的存在。

第二波赶到渔船位置的是联合行动组成员,黄饼公司的雇佣兵是第三波赶到的,他们带来了男爵小姐以及安锋小组其余的人员。男爵小姐的存在等于为安锋的行动进行了背,谁能想到原本是两个小情人的浪漫之旅,如今变成了一场近乎死亡之旅的竭力搏杀。

说实话,芮恩虽然一直怂恿安锋对嫌疑人下手,但他也没想到末日计划竟然是一个连环套,明明对方乘坐的也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水上运输机,按理安锋用同样的水上飞机追踪对方,不会有什么大威胁,但没想到对方还埋伏了一架武装运输机,于是情况突变,安锋这队人马险象环生,而安锋本人全凭着强悍的体能,脱离了这个必死之局……

那么,之后他记不清楚自己大致的坠落地点,也就可以理解了。

于是,相继赶到的各组人马开始以安锋的获救地点为圆心,开始搜查附近一百海里的水下区域,他们在海底发现了一些疑似直升机残骸的碎片,紧接着,仍在继续运行的数据库显示:在巨大的冲击浪面前,直升机的吊钩是最脆弱的,它有可能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从机腹脱落,甚至将机腹撕开一个口子

随后,搜索人员又开始以飞机残骸为圆心,搜索附近四百海里的水下区域,而这一事件的亲历者安锋,则被严密保护着,转移到附近一艘军舰上,进行严格的身体检查。

当然,安锋的身体状况本身就是高度机密,对于安锋的各项检查不能进行抽血,不能进行dna检测,军舰上的军医甚至不能对安锋用x光机、ct机,他们只能帮安锋治一治外伤,而外部诊断发现,安锋身体确实如同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体表密布着毛细血管碎裂造成的淤青,头部颈椎部位的皮肤最为严重。

检测后的军医一致肯定:安锋现在还活着,颈椎没有因此断裂,已经是奇迹了。

好吧,接下来安锋彻底洗白白了,没有人怀疑集装箱的失踪与安锋有关——这时,其实集装箱的箱体已经被上帝粒子反复击中,整个箱体化成了一团虚无,而集装箱里面装的矿石已经转移到核潜艇上,计算机小猫带着自己的收获,像做贼一样贴着海底鬼鬼祟祟的溜出了监控区域,而后静静地隐藏在一处水下岩洞内,开始对矿石进行提纯、精炼……

安锋身体表面的伤口都是特意制作出来的,这时候有权对安锋身体动手术,以及有权详细检查的人,只有生命科学汤姆博士名下的几位学生,因为安锋的身体状况涉及一系列专利权、**权、保密权等等而安锋本人恰好是博士的一名学生。

用自己的医生执业资格取得了对自己身体的监护权——好吧,如此绕口的说法似乎有点可笑,但安锋获得了身体支配权后,军舰上的医生退出了医疗诊治,一架医疗直升机迅速的把安锋以及男爵小姐接走,而安锋小组的其他人员也各自离开是非圈,重新化作普通人回到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内,至于安锋与男爵小姐,则被医疗飞机直接送往了委内瑞拉。

来到委瑞内拉疗养,一半出于安锋自己的安排,一半出于芮恩的要求,因为那艘接应油轮船籍属于委内瑞拉,芮恩认为必须进一步监控那艘船的动态,刚好安锋准备去疗养,于是芮恩从中做了把推手,安排安锋以普通人的身份入住幽泉疗养。

而安锋选择委内瑞拉,是因为这个国度恰好脱出了情报机关掌控。米国人一直认为美洲是他们的后花园,有一段时间,连智利总统都是中央情报局南美大区主管,整个南美唯有少数国家不服中情局的管辖吗,委内瑞拉恰好是其中一个,离开情报局的视线,安锋可以好好地舔一舔自己的伤口。

幽泉疗养位于马拉开波湖南边的梅里达热带雪山南麓,它象绿树林海中的一颗明珠,镶嵌在高山峡谷中。那里有泛着白色浪花的溪水在奔流,在溪畔有甘蔗园和咖啡园。还有一望无际的热带雨林。

在梅里达山脉,有五座高峰终年被白雪覆盖,那白色的雪冠就像落在山尖上的白色雄鹰,人们把这5座山峰称作5只鹰。而5座山峰中玉柱峰顶高50uu米,是全国最高点为纪念玻利瓦尔——自999年以来,委内瑞拉改国名为玻利瓦尔,它现在应该称呼为玻利瓦尔国。

这座高山疗养收治的是癌症晚期患者,疗养内只有二十五个床位,但入住期间医疗费是全免的,为此有很多身患重病的富豪,希望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区域度过自己最后的时光,然后把自己剩余的钱财捐献给这座疗养。

这座疗养直属教会管辖,所以它又称之为“幽泉修道”,修道拥有一座占地三四百亩的高山花园,还有一座占地两千余亩的咖啡园,每到咖啡豆采摘季节,教会会拨来两三百名苦修士协助修道采摘,而修道内接受疗养的病人,在其生命的最后时光所享受到的是:不劳累的劳作,身心的完全放松,以及高山无污染的纯净空气。

安锋是用医生的身份进入修道的,作为生命科学的医生,作为在长寿术研究领域知名的青年科学家,他受到修道的热烈欢迎,尽管他出现的时候是鼻青脸肿满身青包面目全非……

这个季节正是咖啡采收季节,幽泉疗养栽种的高山咖啡,品质不下于蓝山咖啡,而幽泉咖啡之所以在商界没有名气,是因为这种咖啡从不在市面上出售,它只赠送向教会捐款,以及向幽泉疗养捐款的慈善人士。

安锋来到幽泉修道的时候,已经基本上能移动了,这时他的皮肤,尤其是脊背部依然青紫一片,大面积的瘀伤让他走起来步履艰难,许多淤青蔓延到他的脖颈,他的下巴,使得安锋的脸部肿胀,这副面孔让修道的人很是诧异——长成这样还是研究长寿术的著名科学家呢,唉,长成这样还有一位漂亮情人呢,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搀扶安锋的男爵小姐确实美丽,浑身上下充满着典雅的气质,一路上她没有开口询问安锋的遭遇,也没有对这次危险旅程抱怨什么,等安锋挥手告别了送自己的直升机,确定周围再没有其他人员,男爵小姐凑在安锋耳边,低声说了句:“我很高兴。”

男爵小姐的高兴不是因为安锋还活着,而她是唯一陪伴安锋养病的人,是因为安锋在巨大的海浪冲击下,即使自己陷入昏迷,他手上还没有丢弃男爵小姐送的海蓝色钻石戒指。

如今这枚戒指的戒面上,淡蓝色的宝石形状并不规整,它被打磨成一个形状很怪异的弯月亮,而月牙方位则用淡金色、淡红色,以及白色金属拼接出摩羯星的星空图,这副星空图与那一弯月亮构成圆形戒面,因为蓝色并不浓郁,整枚戒指一点不扎眼,显得很低调。

当然了,这枚戒指如今是安锋的时间门钥匙——这个秘密安锋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在男爵小姐的搀扶下,安锋走向了修道长——也是疗养长,双方彼此寒暄几句,得知安锋将捐献修道一百万美元,以及一套医疗设备后,修道长爽快的邀请安锋一起喝咖啡……

安锋的营养仓是夹杂在这批医疗设备中运抵疗养的,设备在几天前已经发出,当他被渔船救起的时候,他已经指示歌德订购一个营养仓,随时等待运输,等他确认幽泉疗养后,歌德便将整批医疗设备发送出来。

经过两三天的休整,尤其是浸泡营养仓之后,安锋身体恢复过来了——这并不奇怪,知道营养仓存在的情报人员,都知道安锋身体的秘密,他能够如此快的消除身体的淤青,也是情理之中的。

疗养的长对此也不奇怪,因为传说中,安锋研究的方向是基因矫正,就这个话题安锋与疗养长进行了短暂的交流,疗养内五名医生就手在安锋的指导下,开始运用基因修复术对几名病人进行了尝试治疗,当然,这种治疗是非法的,因为目前基因矫正术还在试验阶段,不能当做正式的医疗手术进行实施。

也幸亏“幽泉疗养”并不在美国医药管理局管辖范围内——它在反美斗士管辖范围内。在病人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安锋连续对病人实施了基因矫正手术,而这正是米国医药公司所喜闻乐见的,他们派出了观察员,以安锋的护理师名义,全程监督了手术的实施,安锋的手术报告则被他们秘密带回医药公司,最终成为医药公司经典病案之一。

当然,在“幽泉”动的手术安锋不收费,而医药公司购买它的手术报告,则支付了高额费用——男爵小姐全程目睹了安锋赚钱的过程,她也觉得,安锋开价……真是很黑。

这段修养期很宁静,安锋在这里悠闲的度过了炎热的夏季,直到秋季结束,直到计算机小猫终于完成了它的升级改造。

这天,安锋正在雪山湖泊附近跟克林顿小姐讨论碧玺的运用,碧玺这种宝石颜色多样,可以用在各种装饰品上,但它很脆,加工过程中只要稍有磕碰,宝石就会残缺,或者裂成两半。而加工成首饰也同样如此,这种宝石佩戴在身上,需要避免磕碰,以及避免旅行——人体感觉不到飞行时的飞机震颤,宝石可以感觉到,经常有人坐一趟飞机下来,发觉自己佩戴的首饰宝石有了裂纹…

这个话题显然是男爵小姐感兴趣的,而且男爵小姐对此很在行,她向安锋描绘着意大利古老的镶嵌技术,以及这种宝石的其他用途。

“……不方便做戒指,但方便做项链坠、胸针,或者耳环,你知道的,**才是最佳吸附震动的物质,只要项链挂在软软的肌肉上,就不用担心宝石震碎……当然了,它还是会碎的,比其他宝石要娇贵得多……”

正说着,安锋左耳道内一阵震颤,计算机小猫柔柔的,软软的说:“我成功了,你需要来看看吗?”

安锋四周望了望,似乎在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计算机小猫轻轻一笑:“没关系,我掌握的是操控时间的技巧,时间的流逝在我这里是不成比例的,你摸一摸你的戒指,我会把你接到这里来,等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回到原地,你的男爵小姐顶多觉得时间只过了一秒钟。”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同一时间,瑞士地下,有位科学家利用大型强子对撞器完成了“时间回溯”试验,这位科学家采用了自己也无法详述的什么技术,在试验过程中,他成功捕捉到了试验未开始前,强子对撞机射出的粒子——这就是说,他已经可以做到“当事情没有开始,它其实已经发生过了”。

这么说似乎有点拗口,但当时的试验确实已经触摸到“时间之门”,只是科学界对这一实践并不能进行认定,因为在科学研究上,不可重复的试验不是科学证据。而那位科学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自己的创世试验后,自己也不知道试验成功的原因……

此后二十年,他努力想复制自己的试验,却始终未能成功。

这时候,男爵小姐一手挽着安锋,两人正在沿着湖边散步,之所以进行到这个话题,是因为幽泉疗养里来疗养的人当中,有一位是意大利著名奢华品牌的珠宝设计师,他经过了基因修复手术,为了感谢安锋能延长他的生命,他赠送安锋一批宝石,其中大量的宝石是各种颜色的碧玺。

安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戒指,下一刻时间,他的身体忽然回到潜水艇内,在光线明暗转换中,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分明看到男爵小姐依然挽着自己,继续在湖边喁喁细语。

这就是那个不可重复试验吗?

有的事情还没有开始,但实际上它已经发生了——在另外的时空。

回首望过来,潜艇舱内迎接他的是两个人形机器人,这让安锋稍稍愣了一下。

他曾花大价钱给潜艇配置了两名日本生产的工程机器人,以及一名家务机器人。但这三具机器人并不具备人形,两名工程机器人,其中一位体型类似铲车,另一位则类似“履带章鱼”,即在一副履带盘上架设了可以随意变形的万向轴躯体,躯体顶端有一个章鱼脑袋,以及许多类似章鱼的无数触手。

至于家务机器人,那东西其实就是一个吸尘器长了个腿,再增加一点可以拿着抹布擦窗户的机械手设施。

这些东西主要是为了让计算机小猫能生产符合自己要求的机械设备……但现在,这三副机器人的模样全变了,两副工程机器人下肢是人腿,唯有上肢躯于仿佛吊车的吊臂,粗大而有力的金属大钳子可以夹取地板上的一枚大头针,也可以将地板撕开一个孔洞。

计算机小猫察觉了安锋的惊愕,它的影像出现在天花板顶上,它在光环中跳跃着,得意洋洋的询问:“怎么样,我的技术还可以吧?…你送来的立体打印机实在好用,我亲自设计了它们的外壳,并设计了它们的关节,然后用三维立体打印机将这些打印出来……

我还设计了计算机芯片的升级电路,然后用打印机打印出了世界上最复杂的电路图像,对你的机器人进行了改造。下一步,我打算对立体打印机进行改造,我准备对它们进行升级换代,同时多制造几个打印机放在这里。

这东西简直太好用了,它们简直无所不能……”

安锋第一次来潜艇的时候,他来去匆匆,只发现了沙曼博士用于储存实验材料的三座仓库,但实际上这艘潜艇还有多具功能不同的试验操作间,比如用于制作纯净芯片,类似真空的无尘实验室;以及为了研究病毒而制作的无菌医疗室等等。

如今这些实验室都被计算机小猫开启了,在无尘实验室里,它利用类似太空条件下的亚真空状态,制作了高纯度的钻石芯片,然后用打印机在钻石芯片上打印出超复杂的逻辑电路,再利用这些自己生产自己制造的电子芯片……

计算机小猫就这样不断地对自己进行升级换代,而那些自己淘汰下来的二手芯片,计算机小猫则利用它们制造出一个个辅助机器人,比如能帮它拿东西的遥控蜈蚣,因为具备一百多条腿,一次可以帮它拿来三十余种微型螺丝、微型芯片等等。

在沙曼博士的研究小组中,大概有一位昆虫标本爱好者,他在自己的电脑里收集了数千种昆虫三维图像。与此同时,这位科学家大约还是“后现代昆虫学派”的人。而后现代昆虫学派在二十世纪末期,曾花了十年时间,运用计算机运算,创造出很多地球上不存在的昆虫图像。

这一学派的科学家认为,在茫茫太空中,各个星球的生存条件不一致,而昆虫是最能够忍受恶劣环境的微型动物,再过五十亿年,地球将是昆虫的天下。而太空中有很多星球,有些可能不适合人类生存,但其上却照样拥有生命,那些生命很可能就是适应各种恶劣条件的昆虫——他们运用计算机推导出来的各种形状怪异的昆虫。

计算机小猫是一台智能计算机,也因此,它所有的知识都是别人灌输给它的。目前它尚不具备创造力以及想象力,而后两者是上帝赐给人类的神器。

在不断升级换代过程中,计算机身上的芯片需要拆换,有些元器件需要更新换代,它需要制造一些辅助机器人帮自己完成工作,但它却不能无中生有创造新生物。而潜艇内空间有限,也不适合制造大型工程机械。于是,体积小、功能简单的昆虫型机器人则成了计算机小猫最佳选择,恰好,它的记忆库里有一套昆虫爱好者存储的昆虫三维立体图……这就简单了。

有了立体打印机的辅助,那些难以雕刻的,难以工业制造的昆虫外壳,以及昆虫关节等等部位,现在已不是难点了,只要将三维立体图进行解析、分割,然后选择相应的材质打印出来,机器昆虫就生产出来了。

这些昆虫不需要具备多少智慧,有的昆虫甚至不需要复杂功能,比如一种蜜蜂形机器人,它的口器是一柄螺丝刀,这种蜜蜂不会于别的,只会听从遥控指令,飞到某个螺丝跟前,将自己的口器插进螺丝纹路里,然后在空中不停地旋转飞行……

现在,在安锋面前引路的是一只蜂鸟,这蜂鸟翅膀快速扇动着。鸟的腹部是一盏灯,鸟嘴是激光全息放映机,它飞舞到空中,不停地沿着幽暗的潜艇隧道飞行着,腹部的灯照亮了安锋身前两米距离,嘴巴里放出的全息图像中,计算机小猫快活的模仿着猫的扭动,在空中喵喵的叫着,同时向安锋介绍着改装后的情况。

“我决定了,门钥匙就用你手中的戒指,当然,我还可以给你一把备用钥匙。你戒指上的蓝色钻石可以丢弃了,我重新给你制造一枚人造蓝钻石……你对天然钻石与人造钻石没有特别的嗜好吧?

这就好,说实话,我弄不懂人类为什么如此固执,他们喜欢闪亮的宝石,但明明人造钻石可以更纯净,更璀璨,人们偏偏爱好那些天然的、并不完美的宝石……作为门钥匙的这枚人造蓝钻石,它不单纯是一枚宝石,我可以在钻石里打印一些需要的电路。到时候,只需要一个轻微的能量就可以激活里边的电路,实现能量的跃迁。

嗯,你喜欢宝石的颜色淡一点,还是再蓝一点?……你喜欢更蓝啊,那么你喜欢印度矢车菊蓝宝石,还是克什米尔蓝宝石?或者玻利瓦尔蓝宝石……好吧,如你所愿,我把新的蓝钻石制作成克什米尔蓝。

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更好,越是深沉的蓝色,越容易掩饰其中的电路……那么备用钥匙你打算怎么办,制作成项链坠还是什么……

当然,制作备用钥匙并不麻烦,你可以把那枚刺客戒指制作成备用钥匙……当然,男爵小姐替你设计的另一枚戒指也不错,但你打算佩戴三枚戒指吗,那是不是有点过于娘气了……啊,浪气,这个词我是刚从网络上学到的,我觉得这个词很好很强大。”

在幽泉疗养休整的这段时间里,安锋已经买下了马约特集体领地内的那座荒岛,计算机小猫幸运的在海底高山内发现了一个巨型岩洞,它利用潜水机器人钻开山腹,替自己修建了一条位于水下六百米的进出通道……

目前,四位由计算机小猫制造的工程机器人正在岛上替计算机小猫奋力修建着它的藏身之地,与此同时,数万只机器昆虫辅助那些工程机器人,正在像燕子衔泥一样,修建着岛上别墅,以及计算机小猫的水下船坞。

大海是人类未开发过的地方,这里的资源丰富得让人类难以想象。在陆地上,很多宝石已经难以寻找,但在海水的数万吨压力下,海底的每一座山峰其实都是坚硬的玉石或者宝石。

而海水本身是吸附震动的最佳材料。在地面上,岩石可能风化,但在海底,除了珊瑚虫以及海水侵蚀外,深层的岩石未经风化未经受剧烈的沧海桑田变迁,其岩石结构层光滑平整的,于是,每一块海底岩石拿出去,都可以当做玉石进行雕琢。

除此之外,海底同样有铀矿存在,同样有各种各样的金属矿、钻石矿,而地面上的金属矿,不过是因为板块效应,沧海变成桑田之后,矿石层上浮到地面上,这才被人类发现并且利用起来。

计算机小猫刚刚迈过了一个门槛。这个门槛过后,它可以自己生产辅助机器人,帮它在海底采矿,帮它在海底寻找能源现在它开始自给自足了,它唯一需要的是人类的想象力以及创造力。

一项人类发明到了计算机小猫手里,它可以利用计算机分析,不断地演化这项创造的升级进展,并迅速将这一发明创造升级到顶点,但如何无中生有的实行创造,这一点计算机小猫还做不到,所以无论它多么智慧,它终究是奉命行事的一部机器而已,它没有自我意识,即使它的运算能力超过普通人类,它依然无法代替人类。

计算机小猫领着安锋检查了它的升级成果,现在剩下的就是架设时间仓了,计算机小猫无法实现完全自主的升级换代,它现在拥有的技术,都是人类现阶段科学技术发挥到顶点之后的产物,但顶点之后是什么,下一个科技如何诞生,计算机小猫不知道,如果它满足于现在的先进,终有一天它将落伍。

为此,计算机小猫需要不断地监控外面的科技发展,需要不断地保持自己的领先,同时,海底材料的取得,需要消耗巨量的能源,但有些能源从海底提取,未免得不偿失,比如铜铁铝等常规金属。

虽然计算机小猫从海底熔炼的铜铁铝纯度非常高,接近于太空实验室冶炼出来的高纯度太空铁、太空铜、太空铝,但在海底采矿,最头疼的是水压。

海底机器人要在水下数百米,甚至数千米进行采掘,这本身就是一个大难题——目前,最先进的潜艇不过潜入水下八百米,再往下潜深,那样的潜艇实际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为了抵御庞大的水压,超过八百米潜深的潜艇,外壳厚重的,比潜艇内剩余空间还要厚重……

采矿的水下机器人也是这样,为了抵御水压,它们拥有厚重的外壳,而在这种水压下,任何关节装置都不能防止漏水,所以挖掘机器人都很笨重,而且功能单一,为了防止漏水,这些机器人常常是一次性,一旦它的躯壳被水压压毁了,这种机器人已经失去回收价值。

用此类机器人采掘一些贵重金属,以及稀有的能源,计算机小猫与安锋都不在意它们的浪费,但用来采集常规金属,就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所以他们需要一处仓库,这处仓库可以容纳安锋采购来的各种物资,同时,安锋还需要一个类似旅行背囊一般的空间,可以存放他需要的各种随身物品。

计算机小猫现在实现的是“时间凝固技术”——但,说是时间凝固,实际上不过是时间流逝很缓慢而已。它设置的“时间门”,每一次跃迁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整个跃迁过程类似一次强子对撞…好吧,这些内容太专业,安锋不打算考究计算机小猫如何实现这一技术,他只管享受,不管原因。

实际上,安锋每次进入,出去后只能回到原地,当他在“时间门”内于完自己的事返回原地,时间不过缓慢的过了00l秒,或者0秒。

但除此之外,无论计算机小猫消耗多少能量,都已经无法完成更进一步,更遑论其他功能了——它没有创造力与想象力。

安锋从原地消失后,再度返回只能出现在原地,他不能选择任意地点出现。与此同时,计算机小猫每次只能把他传送走,传送不了其他……没带门钥匙的人。

严格的说,计算机小猫创造的就是一个“时间仓”,在这个时间仓内,时间的流逝几乎难以察觉,无论安锋在舱内待多久,返回的时候,也就是距离他被传送走,相差一眨眼的时间。

因为是原地传送走原地出现,所以“时间仓”设立的地点不能设立在马约特岛——如果安锋每次存放物品都需要到遥远的印度洋中央,每次返回同样要乘飞机从印度洋中央回到人类世界,那,进出这个时间仓,真是不够麻烦的。

所以,安锋与计算机小猫讨论片刻后,决定将时间仓设立在纽约樱花别墅,计算机小猫需要的东西,以及安锋需要收藏的东西,全部存放在樱花别墅内,双方通过樱花别墅转移物品。

而在现实世界中,计算机小猫的藏身处就是马约特集体领地,安锋在这里购买了一个法国身份。这一身份平常并不起用,从表面上看,这身份也就是一个怪癖的法国富翁,五六十岁年纪,已经厌倦了生活在现代化喧嚣中,所以购买了一座荒岛,过一段完全与世隔绝的日子。

不过,这位怪癖的法国富翁虽然号称要过与世隔绝的日子,但实际上他离不开现代化——他购买了一颗同步通讯卫星。这颗同步卫星就悬停在马约特上空,在与地球同步的轨道上。这颗同步卫星完全归法国富豪控制,他与别人通讯全采用难以破解的加密信号进行。

最后,这位法国富豪以马约特为自己的姓,以小猫作自己的名字,故此被人称为凯特·马约特。

安锋在计算机小猫躯体内待了半小时……如今计算机小猫已经不满足自己只是个虚拟图像,它打算制作一副躯壳,这副躯壳它甚至打算完全采用生物体,所有的肌肉则用计算机芯片控制——这已经触及到神的领域,创造生命,这是神于的。

安锋对计算机小猫的这一要求不置可否。短期内,他看不到融合了计算机技术与生命技术的机器生物出现的可能性,不过他答应帮计算机小猫寻找一副躯壳,这副躯壳内可以安装一个芯片,同时接收计算机小猫的信息,并由计算机小猫遥控对方行动,如此一来,安锋耳道内的耳机就可以废弃了,而安锋与小猫之间会更加彼此相依。

当安锋离开计算机小猫时,眼前同样一次明亮转换,这次他正对着男爵小姐,感觉男爵小姐仍然挽着安锋的肩膀说话,安锋的身影向着男爵小姐怀中的人撞了过去,二者迅速融成一体,时间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七章 红颜?祸水?

第二百九十七章红颜?祸水?

挽着安锋的男爵小姐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她话语稍稍停顿,又晃晃脑袋,自嘲的笑笑,继续说:“……越是坚硬的宝石,越适合雕琢成各种花样。

以前雕刻设备落后,人们使用车床、旋床,以及各种打磨设备对宝石进行抛光、切割,现在人们使用激光切割,我听说印度那里还使用了水力切割,就是使用超高速的水流,对宝石进行造型切割。据说这种切割方式,切割出来的宝石无需经过抛光手续,切面更加圆润光滑……”

男爵小姐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哎呀,其实各个行业内,人类前进最大的障碍是固有的习惯,固有的传统,我们家族企业传承数百年,家族里有许多为企业效命四五十年的珠宝匠,他们技艺非常精湛,无论你需要什么造型,他们都能帮你实现,可是他们不懂计算机,不懂激光,不懂各种现代化设备,他们抵制现代化。

我一直渴望自己掌权后,能够对家族企业有所更新,可是我们家族的那些老员工实在无法舍弃,所以我就想着,如果能够收购一家新建立的珠宝公司,收购那些喜欢新设备,懂得新设备的新兴公司,或许能够为我的企业带来一点清新之风。

你知道的,老的葡萄园经过多少年的生产,葡萄藤已经发不出新枝了,产量也不高,品质逐渐衰退,这时候就需要嫁接,采取的嫁接品种常常是葡萄苗的胚尖,然后用细胞技术培养出来的嫩枝。而那些采用新技术的新兴公司,就是葡萄藤的胚尖……”

安锋拍了拍男爵小姐的肩膀:“对于你的执着,我简直无话可说……好吧,生意就是生意,你打算出多少钱购买我的珠宝公司?”

男爵小姐一笑,回答:“今年三月我满了十八岁,然后开始我的成人之旅,这时候我就让他们在全球调查那些新兴的珠宝公司,这类新兴珠宝公司日本较多,但他们的设计充满了东方味道,不太适合我们的家族风格。

在我长长的名单里,太阳鸟珠宝公司就是其中一位。你们这家公司虽然只生产平民化的廉价珠宝,喜欢用各种人造宝石代替天然宝石,但我调查了,你们公司只有两位设计师,不,也许有三位,你是你们公司不太出名的,很不负责任的设计师之一。

除此之外,你们的公司没有配备专业的珠宝切割、打磨、雕琢工厂,当然了,如何打磨切割雕琢是商业秘密,一般的公司都不会透露给外人,不过你们公司的那位不安分的俊男,经常出入纽约某一地,我们发现那里经常耗电量非常巨大,所以我们怀疑……”

安锋一下子笑起来,男爵小姐肯定是与他接触之后,才加大调查力量调查太阳鸟珠宝公司的,她居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用大数据流进行情报监控。

没错,奥德尼经常出入的地方就是安锋设置的珠宝加工厂,原先那座加工厂依托汤姆博士的生命科学研究室,批量的生产莫桑石、人造坦桑石、人造钻石等各种人造宝石,同时那里还用数控机床控制,对钻石进行激光切割……而以上所有工序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电能,男爵小姐从那间伪造成民居车库的地方,其房屋的耗电量察觉了异常。

“你知道的,人造莫桑石、人造钻石都是有专利的,我那家工厂……”

男爵小姐跟着笑了:“我知道,你那家工厂是非法盗版生产人造宝石的地方,不过,据说你的老师曾经有一项研究,是利用硅锗骨代替人类骨骼,据说现在骨骼再生技术已经进入了人体试验……”

说到这里,男爵小姐忽然想起什么,马上又追问:“我听说你老师名下一位女学生,是叫做伊莉·苏伦吗?如今她已从中情局独立出来,开设了一家长寿美容医。据说她在哪里利用基因矫正技术,让人表皮细胞变得更完美,以及更加长寿……你也懂这项技术吧?”

女人对于美丽的追求真是压过了一切,男爵小姐刚才还在垂涎安锋的珠宝工厂,一转眼她就歪楼了,开始追问安锋关于美容长寿的问题。

“得了,你已经够美了,还整容,你不怕自己祸国殃民吗?”安锋话一出口,顿时又后悔了,因为国外没有女人美得祸国殃民的说法,玛丽公主很美,而法国的路易王朝灭亡,责任不在玛丽王后的美貌上,而在其行为。

同样,金雀花王朝的灭亡也不在女人的美貌上,而在于美貌女人的错误行为上。

历朝历代,每个国家的灭亡,罪行都不是因为女人的美丽,当然,某些国家例外。

男爵小姐果然听不懂这句变相的恭维,她伸手撩一撩头发,回答:“我很小的时候,祖父母就告诉我美貌也是一种稀缺资源,美貌也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降低成本的方法,当然,你是其中唯一的例外。像我这么美貌的人跟你开口,你居然对我寸步不让……每股。美金。”

安锋与奥德尼设立的太阳鸟珠宝公司是一家小型公司,甚至可以说是一家微型公司,两人的投资额只有三千万左右,运行了这么多年,股本增加到五千万美元,如果男爵小姐每股。美元收购的话……停停停,安锋被男爵小姐引入误区了,他没打算出售自己的公司,甚至没打算出售公司的控股权。

“不不,这可不是增资的问题,我的公司是全资公司,由我们几个创始人全额出资,全额控股,目前我们没有出售的意思。”

男爵小姐咯咯一笑:“那么我收购三千股,给你们三人留下每人一千万股,你觉得这样好吗?”男爵小姐轻轻摇着安锋的胳膊,一脸的央求:“我想你可以理解,我必须取得公司的控股权。”

男爵小姐这才多大年龄,七个月前她刚满十八岁,便在企业经营下显得如此精明,她从哪学的……当然,她也无需从本学习,数百年的老家族,他们自有一批忠心耿耿的老员工,而只要企业有钱,每天都有大量的经营奇才向他们毛遂自荐,所以他们无需学习什么,该知道的东西自会有人告诉他们。

净资产大约五千万元,如今对方肯倍溢价收购安锋的股份,说实话,这个价格也算可以了,况且这是一项双赢的结果,太阳鸟可以依托百年老名牌企业,销售渠道拓宽了不说,档次也提高了,而且每年的珠宝推介会,也不需要自己花费大量宣传费,直接依附于老企业就行。

这件事情商定之后,男爵小姐满意的点了点头,她长达数月的陪伴终于有了成效,在她看来,太阳鸟公司最有价值的不是那些现代化机械设备,而是创始人当中的一对双胞胎,奥德尼与安锋。

按公司法规定,创始人不能只有两个,太阳鸟珠宝公司创立的时候,韩芷烟也挂名了,当然,她是其中无足轻重的充数者,但公司的出售依然需要她的许可,于是,两人商定之后,开始告别幽泉疗养,他们下了山,离开玻利瓦尔,相伴向纽约飞去。

这项收购案的具体洽谈还需要吴兮悦出面,吴兮悦如今是奥斯丁公司的独立监视,斯蒂文律师也将出面为这项收购案做法律支持……

返回纽约一天,安锋直奔韩芷烟住的别墅,他需要把别墅里隐藏的数亿现钞转移到樱花别墅地下,当然,韩芷烟也是极乐鸟珠宝公司另一位挂名股东,出售公司这件事也需要她签字认可。

赶到别墅前的时候,恰逢上下班时间,安锋有点担心韩芷烟并不在纽约。接近别墅的时候,他恍然想起,论起来自己与韩芷烟已经长达一年多未曾见面了,也不知道对方近况如何,也许这一年对方已经找到了新男友,也许对方已经嫁了。

远远地看到别墅大门,安锋心里悄悄激动了一下,等看到大门里开出一辆红色保时捷,安锋心里一松——这辆车他虽然没见过,但他知道这车只能是韩芷烟新买的车,如此鲜艳与张扬的红色唯有国人喜欢,而对于西方人来说,红色是一种危险的颜色,很少有人购买红色汽车。

红色保时捷不慌不忙的开出别墅大门,电子自动大门在保时捷身后缓缓地关闭,安锋拍了一下自己的汽车喇叭,降低了速度,缓缓地迎向了对面的车辆,而保时捷似乎没有发现安锋这辆车的迎接姿态,等确认别墅门关闭的时候,保时捷陡然加速,引擎轰鸣着与安锋交错而过。

双方会车的时候对方毫不减速,这让安锋愣了一下。

居然对面不相识。

他伸手准备拍汽车喇叭,但手高高举起,他轻轻摇了摇头,又把手放到方向盘上,保持着原来的速度接近了别墅大门。

别墅大门的电子锁识别了安锋身上的射频卡,铁栅栏门缓缓地打开,也就在这时,几乎看不到影子的保时捷在高速行驶中陡然一个急刹车,车里的韩芷烟从后视镜中看着自家的别墅大门,她皱着眉头,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车里的瞿锦连声催促:“快走呀,我们要迟到了。”

这个时候,安锋开着车缓缓驶入别墅,别墅的大门在安锋的座驾进入后开始合拢,韩芷烟在倒后镜上目睹这一切,她在车上重重一点头:“没错,是锋锋……难怪刚才交错的时候,对面的车冲我打喇叭,果然,我家男人他回来了

瞿锦歪着头想了想,马上明白了韩芷烟的意思,她长大嘴,轻轻吸了口气:“好肉麻,什么?你是说那个死人头回家了……哼哼,他还记得回来。”

韩芷烟挂上了倒档,开始调转车头,一边扭动方向盘一边回答:“说什么呢,他可从没有亏待过我,这一年虽然他没有露面,但我该得的好处,比如股息红利什么的,一分都没有少,你说,我有啥可抱怨的?”

瞿锦嘟着嘴想了想,叹了口气,附和道:“那倒是,这男人虽然不靠谱,但他的钱……咳咳,我是说他对你的经济保障,从来是靠谱的。”

韩芷烟瞪了对方一眼,轻轻一点油门,调转方向的保时捷重新开始加速,接近别墅大门的时候,大铁门再度打开,一口将红色的保时捷吞下……果然,安锋正站在自己的车前,他似乎知道韩芷烟必定会返回,正冲别墅大门方向微笑着,见到保时捷停在自己身边,他张开了手臂。

韩芷烟爽利的跳下了汽车,快速走到安锋身边,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但这个拥抱只是礼节,并没有亲昵。拥抱完毕,韩芷烟松开了手,望着比她还高大的英俊青年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怎么想了回来?”

安锋张了张嘴,原本想说明自己回来的目的,但如此一说,又显得自己有点无事不登三宝殿,话到嘴边他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倒换在纽约工作吗,能在纽约呆多久?”

瞿锦在一旁插嘴:“你呀,你不知道吗,韩姐升职了,她现在是地勤部门副主管,专门负责安排航空公司在纽约的空乘人员安置问题……”

这个职位相当于公司“安置主管”。

按照瞿锦的介绍,航空公司在纽约当地租下了一栋楼房,专门安置华语系空乘人员在纽约的临时居住。韩芷烟相当于一个高级翻译一样,负责协调这些空乘人员与当地人存在的生活,以及协调日常遭遇的司法问题,等等。而这项工作不需要常年飞在空中,由此,韩芷烟过上了规律的“朝九晚五”上班族生活。

据说,韩芷烟与瞿锦今晚着急着去赴宴,是因为她负责管理的空乘人员中,有一名空姐与飞行员订了婚,双方约定在纽约举行宴,公布订婚的消息……当然,接下来空姐将辞职,回到家中做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而这段时间,瞿锦也通过韩芷烟的关系,调换到了地勤方面。她几乎接替了韩芷烟原来的岗位,每隔一个月轮换在魔都与纽约居住,负责空乘人员的地面管理与安、安抚。

就这样,双方站在汽车前,语气平静地交换了彼此的最近信息。他们彼此的情绪没有大的波动。于是,这次久别重逢,两人不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反而像一对关系很亲近的老友,没有激动没有眼泪,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讲述分手后的各自生活状态。

而与其说双方交换彼此信息,但实际上安锋说的不多,主要是韩芷烟说个不停。安锋则只是告诉韩芷烟:自己参加了援非医疗队,到通讯条件落后的非洲,进行了一年的援非医疗。对于自己不告而别,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与此同时,习惯了对方神出鬼没的韩芷烟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实际上,韩芷烟这一刻心如猫抓,她确实想问问安锋为什么突然失踪,想问问对方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想问问对方是否思念但如今的她,与安锋相处总有点胆怯心理。她知道习俗的差异,自小生活在国外的安锋,身上带有浓厚的西方味道,也许在某些方面,自己看来是关心的询问,没准对方会以为是掌控欲发作,过多的于涉了对方的生活。

所以她只能强忍着猫抓心理,假装对分别并不在意,假装对对方的行为并不关心,只是淡淡叙说自己。倒是瞿锦憋不住了,她忍不住插嘴:“你这算什么?这次是回来休假,还是有事儿找?你能待多久?这次打算用什么方式失踪?说吧说吧,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刹那间,安锋也有点羞愧,想了想,决定不掩饰不回避。他一边招手让韩芷烟与瞿锦进入大楼,一边坦白了自己的目的:“极乐鸟珠宝公司,你知道吗

韩芷烟听到这个公司的名字,有一丝尴尬,一丝慌乱一闪而逝,她咬了一下下嘴唇,马上回答:“知道知道,我当然记得。当年你拉着我参股,我没出一分钱获得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不在期间,这家公司倒是每年把我该分享的红利汇来了……”

韩芷烟略微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红色保时捷,快速补充:“你瞧,这辆车就是用红利购买的。第一年,这家公司分了我一百二十多万红利,你不在,我不知道如何处置这笔钱。第二年他们分了我三百多万,我忍不住用这笔钱买下了这辆车,但其余的钱我没动,真的。”

安锋笑着摇摇头,他挥了挥手,进一步解释:“有人想收购极乐鸟珠宝公司,我跟其他股东已经谈好了,我们出售手中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对方出的价格很不错,所以我建议你也出售手中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

瞿锦几乎跟韩芷烟同时搭话,瞿锦的话里充满惊喜:“你是说,这笔股息红利韩姐可以自由支配?”

韩芷烟的话里则充满慌乱:“不不不,当初说好的,我是挂名的股东,我没出一块钱,不好……你说什么?你的意思,啊?……好吧,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八章 美人老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美人老去

话说到后半截,韩芷烟也明白了安锋这段解释的意思——这就是说,自己虽然是挂名股东,但该享受的红利一分都不差,自己可以自由支配两年的红利,而且出售股份得来的钱,也可以完全归自己。

巨大的惊喜

嗯,当初这家公司总共集资了四千余万元,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等于白得四百多万。目前看来,这家公司获利丰厚,两年来自己已经收回了百分之一百五十的投资,出售这种绩优股有点……哦,虽说就这么卖了股份有点舍不得,但……这笔钱是白捡的啊。

“股价是多少?”韩芷烟按耐不住激动,脱口问出了这个问题。话说出口的时候她有点羞涩,因为这句问话似乎打破了自己清高的形象,但,这问题自己实在感兴趣,况且安锋一向喜欢直来直去,并不喜欢躲躲闪闪、装腔作势的委婉,所以她话出口,先小心地看着安锋,发觉对方并没有厌烦的情绪,心中悄悄地松了口气。

“二十三块两毛四,你百分之五十五的部分,就按一百八十万元到两百万元计算,大概,你能够获得几千万的资金,有了这笔钱……”

安锋意犹未尽的止住了话头,韩芷烟浑身轻松,赶紧拼命地点点头:“好的,我听你的。”

有了这笔钱,韩芷烟等于获得了彻底的经济自由。

话说,美国的中产也就是有房有车,账户里有二十万现金,而美国的富豪阶层,不过是账户里股票多一点、现金多一点而已。现在,韩芷烟早已经越过了中产阶段,等有了这几千万资金后,自己再投资一些长线股票,做个女富豪也是够资本的。

“看来,我们今天是彻底迟到了,韩姐,今天的晚会怎么样?”瞿锦在一旁一会儿看看安锋的脸色,一会儿看看韩芷烟,及时插话说。

这一年多的朝夕相处,瞿锦对韩芷烟可能比安锋还熟悉,她看到韩芷烟隐藏在平静下的狂喜,生怕对方憋不住狂笑出声,所以赶紧打岔转移话题。

韩芷烟想了想,今晚的晚会她实在不能回避,所以她眼珠转了下,马上发出邀请:“锋锋,我们的团队里有个人今晚订婚,你也一起去吧,都不是什么外人,我今天必须露面了。”

说实话,空乘人员是生活交际面极端狭窄的人群,飞行工作让他们今日在东,明日在西,但每个地方都是来去匆匆的,没有时间沉淀下来结识朋友,参加社交活动,所以安锋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马上答应了韩芷烟的要求。

“好的,请稍等,等我换套衣服”,安锋指了指身上的服装,又指了指别墅大门。

韩芷烟马上答应,她使劲点点头,回应道:“好,你快点,最好十分钟内能结束,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他们我晚到一会儿。”

安锋打开别墅楼门,他进到大楼内,而韩芷烟与瞿锦则回到汽车上,等安锋离开后,两个女人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瞿锦首先恭贺:“韩姐,哈哈,这下子你成了亿万富婆啦,恭喜你,这么年轻就实现了人生目标。唉,果然工作于的好不如找的男人靠谱啊。”

韩芷烟止不住笑容,她抓起电话,语调喜悦的通知同伴自己晚到的原因,等挂上电话,她深深吸了口气,而后与瞿锦笑着谈论着今晚的计划,虽然她竭力压抑着喜悦的心情,但笑容始终挂在她的唇角,掩饰不住。

进到大楼内的安锋先进入自己卧室,打开淋浴龙头快速的冲了个澡,一边冲澡他一边利用蓝牙装置浏览着别墅大楼内安全系统积累的录像。

从录像上看,这栋别墅的地下虽然隐藏着数亿美钞现金,但韩芷烟从不曾打开金库从里面取钱,倒是坐在这数亿现钞上睡觉令她有点忐忑不安,她由此患上了神经衰弱症,常常喜欢在夜间起床,四处巡视着大楼的门窗,一遍又一遍的。

这种神经衰弱症状最初比较轻微,但最近以来,已经成为规律性的了,录像中可以看到,韩芷烟半夜常常忽然惊醒,而后坐在床上发一阵呆,接着会起身在大楼内走动一番,逐个倾听着房屋内的动静,有时还会神经质的打开房门,一遍又一遍的检查门窗是否锁好……

哎,这位大龄御姐虽然有点爱钱,有点虚荣,但她还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仅这一点也就够了,这年头谁不爱钱,能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坐在一堆钞票上不私自藏匿,这已经属于可爱了。

快速的换好新衣服,安锋下楼后,总共才花去八分钟,看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头短发湿漉漉的安锋,韩芷烟目光一扫,在安锋手上蓝钻石戒指上一瞥,随即,她目光一跳,跳到安锋脖子的黑钻石项链上,而后她垂下眼帘,轻声招呼:“我们走吧。”

这场晚会没什么好说的,安锋不怕在这群交际圈子闭塞的空乘人员中展示自己的风采,他们是这个世界的飞行客,看到什么也没机会对外接触。

不过事后,这些空乘人员倒是知道了他们的安置副主管有一位年龄比自己小很多的同居男友,这让很多仰慕韩芷烟,准备追求韩芷烟的英俊小生们略有点失望,但仅仅是略有失望而已。

韩芷烟性格中有点迷糊,常常忽略别人对她的为难与伤害。她个性中对男人充满依赖感,而这种小鸟依人的女人惯例是为大多数男人所喜欢的,但韩芷烟身上有一点,却让大多数男人心生畏惧,或者说必须仰视——她在日常生活中显得极端……挥金如土,以及豪富。

大多数亚裔男人都不喜欢需要仰视的女人,所以韩芷烟虽然是位公认的美人,大多数追求者却只敢围绕在她身边隐约暗示,默默倾慕,不敢发动主动地追求攻势——这使得惯于被动接受的韩芷烟,两年来依然保持着单身。

说实话,空乘人员并不是低收入者,但韩芷烟所展露的豪富,即使她身边的熟悉者仰视也觉得胆寒。

那是一种令人发指的“多金”。

作为极乐鸟股东,韩芷烟身上经常佩戴公司出产的样板首饰,这类首饰常常是走秀节目中,在模特身上佩戴过的,用过的旧首饰。经历多场走秀活动后,那些用于展示的首饰通常会以较低廉价格出售给公司关系户,以及股东。

而公司仅有的三名股东中,唯一的女性是韩芷烟。奥德尼虽然也偶尔留下部分首饰,用于勾引他心动的女人,但这位花花公子,女人主动贴上来的更多,需要他用首饰诱惑的女人并不多,至于安锋,他那份福利已明确表示归于韩芷烟享受。

于是,得到双份福利的韩芷烟几乎不用花多少钱就能获得一份样品,虽然这些样品都是用旧的展示品,但除了极乐鸟公司没人知道它们是旧货。韩芷烟几乎只花一顿饭的钱,就能获得一件展示品,展示品到了她身上,当然会被公司重新清洗整理,重新焕发出璀璨的光芒。

于是,。

于是,韩芷烟身上的首饰常常数月不见重样,而且总是最新款最流行最昂贵的东西。

这种状况落在其他人眼中,不免觉得韩芷烟……钱多得不像话,钻石首饰、宝石首饰,一套接一套永无止境。每当电视上出现什么新款样品,过不了多久,这套首饰就能在韩芷烟身上出现。而有心人只要稍一打听,马上会发现:那套首饰的价格往往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长此下去,人们对韩芷烟不免有很多猜测。有人认为韩芷烟被一个钱多得令人发指的富豪包养了,但这个流言,被整日待在韩芷烟身边的瞿锦粉碎了。安锋一年多没有露面,更让这个说法成为一种彻底的“酸葡萄理”。

大多数女人一辈子拥有一套钻饰,已经心满意足了。韩芷烟却能每月甚至每星期更换一套最新款、最顶尖、最流行的珠宝首饰。如果这些首饰仅仅露一面就消失,或许人们会以为首饰是租来的,但那些首饰的再度出现,却又证实了它们只能是韩芷烟买下的拥有的……而这一切,总能被瞿锦证实。

当然,韩芷烟从没有告诉瞿锦这些首饰都是某公司样品,或者是展示过的旧货——这是出于女人的虚荣心。

这样一来,落在别人眼中,韩芷烟的身家就有点……令人恐怖。有心人略微算了一下,韩芷烟每年用在购买首饰上的金钱,是一个令人发抖的数目。这样的女人,谁能养得起。即使飞行员们工资高待遇好,但想养活韩芷烟……还是算了吧,这女人一个季度购买首饰的费用,就已经赶上飞行员毕生积蓄了。

经过无数的猜测,终于,韩芷烟身边出现了一个异性,这是两年来第一次。而韩芷烟向众人介绍安锋时,也说这是自己男友。这让聚会中出现的男性们,心情各种酸涩。

如此一个美丽的妖精,多金,美貌,有工作有地位,简直是白富美的典范,如今居然名花有主了,而且显然早已经名花有主——因为韩芷烟介绍时的态度是那么自然,仿佛两人在一起天经地义。只有两人相处过漫长的时间,彼此才存在这种熟络至极的态度。

好吧,细论起来,安锋形象也不差……不,岂止是不差,拥有完美基因的安锋具备了完美的模特身材,不说其匀称健美,就是其气质,那也是迷倒一片出席的女人们。安锋仅仅露面数分钟他,在场的女人已经一致认定:找男友应该找安锋这样的,年龄差距什么的,有了如此完美的身材与相貌,谁还计较年龄差距?

当然,没人会想到安锋是韩芷烟背后的金主,所有人第一个闪念,不约而同的以为安锋是韩芷烟包养的小白脸,而韩芷烟对安锋恭敬而有点敬畏的态度,以及百依百顺的温顺,事后不知跌碎了多少人的眼镜,很多曾打过韩芷烟主意的男人禁不住懊恼:早知道驯肝'后的韩芷烟对男人如此温顺,当初就该试一试发动攻势,或许,自己得手后,韩芷烟这份温柔也能只对自己……

不提空乘人员事后的懊恼,安锋在聚会中露面后,三人深夜回家,瞿锦立刻被韩芷烟丢在脑后,重新有了男人的韩芷烟乖乖钻进安锋卧室,全然不顾瞿锦在背后的白眼。

第二天晚间还是聚会,但参加人员已重新换了一拨。昨天的聚会安锋见过的人员,现在已经坐在了飞机上,正在飞向世界各地其他机场。而接下来几天,聚会的理由各种各样。总之,这就是韩芷烟的生活,她白天忙碌着各种工作,晚上则与空乘人员举行着各种联欢——晚上的联欢活动,其实也属于公司的安置内容。

不管怎么说,一星期后,安锋把韩芷烟手下管理的空乘人员全部见遍了,等一周后,最早聚会的那拨人重新聚集到纽约,这时安锋已经搬空了韩芷烟别墅底下的美元零钞,从此韩芷烟可以放心睡觉了,于是,她的神经衰弱症也不药而愈。

顺便的,安锋已说动奥德尼出售极乐鸟珠宝公司的部分股票。公司股票出售后,克林顿男爵小姐将派专业人士管理珠宝公司,主要负责市场推广,而奥德尼则转为设计总监,主管进行各种奇思妙想设计,以及泡妞。

安锋抛售了部分股份后,珠宝公司这一块他将彻底脱手。当然,他还可以时不时的打着珠宝设计师的名义,在世界各地进行招摇撞骗。而公司的挂名股东韩芷烟,原来就不管事,现在更是不管事了,她获得收购资金后,第一件事是买了许多股票,手头只留下少量的现金,而后准备安心享受……当然,她手头那份工作还在继续做着。

如此悠闲的日子又过了十天,这十天内,被嫌弃的瞿锦首先离开——她轮岗到了国内。于是,别墅里只留下安锋与韩芷烟胡地浑天。等安锋将别墅内的个人物品搬运一空,目睹这一切的韩芷烟终于恋恋不舍离开——她也轮换回国内值班。

临走的时候,韩芷烟没有黯然伤神。她深切的感受到,这次分别,今后两人不见得还有再会的机遇。或许,再会面的时候,两人已经换了个身份,各自为人妻为人夫——她已经变老了,再不结婚就晚了。

时间就是这样,慢慢的流淌着,把一个相熟的人逐渐变得陌生,渐渐地,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都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子,过去的老友变得陌生,再见面时,彼此的感觉仅仅是相熟而已。

“时间过去了近两年,我想,我这份卷子做得很不错”,樱花别墅内,吴兮悦意气风发的推给安锋厚厚一叠卷宗:“你可以审阅一下,评估一下我的成绩。”

安锋按着卷宗表面,含笑不语。这叠卷宗有大约四十厘米高,想完全审阅完这叠卷宗,需要一个会计师小组,即使安锋可以代替会计师小组,他也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见到安锋没有翻阅卷宗的意思,吴兮悦立刻解释:“你瞧,想当年你给了我十亿资金,这两年我已经把这十亿资金运作成了十七亿,两年的收益率是百分之三百五十,我想这份收益率已经接近了巴菲特的投资手段……

当然,我并不是你挣钱的主力,这里面,很多投资项目是由不同的团队提出,并主持运作。公司多个团队协力运作,才获得了这份收益,不过,我可以骄傲的声称,我没有辜负你的信任,你对我的投资,获得了足够的盈利。”

稍作停顿,吴兮悦喘了口气,重新接上话:“目前,我们已经投资了三十一个国家,二百七十一家企业,其中我方控股十余家企业,其余则是参股项目,只参股分红,不参与管理。

现在,你的名下还有二十多家工厂,十余处房产,以及九颗卫星……这些公司带来的收益,足够支持你的花天酒地。当然,参与运作的团队也获得了丰厚的报酬,比如我,我也获得了百分之零点九的奖励,这份钱,足够让我搬出这座别墅。”

安锋摇摇头,温和的阻止:“过了过了,其实我常年不在家,这栋别墅正需要一个看门人,所以你不需要搬出去。这样吧,我不用付你看房费,你也不用付我租金,你可以继续住在这栋房子里……”

吴兮悦莞尔一笑:“好的,我接受你的盛情,说实话我很喜爱这种和式风格的别墅,我觉得特用中国味道。这别墅里有保镖,有佣人,生活设施非常全,他们的费用由你全部承担,如果我搬出去,想重新获得类似的居住条件,可能我还需要奋斗十年。但……”

说到这里,吴兮悦略有点不好意思,她身子扭了扭,不好意思的隐约试探道:“但住在这栋房子里,我总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比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主人会突然闯进来,也许在我宴客的时候,也许在我招待朋友的时候,这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要求,是不是很过分啊?吴兮悦心中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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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九十九章 干杯,为我们还活着

第二百九十九章于杯,为我们还活着

安锋略一沉吟,微笑着摇摇头:“呲……好吧,我答应你,今后我回樱花别墅,会预先通知你。

今后我回到这个别墅内,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回到一个特定的地点——这栋别墅的地下藏身所。

从今天以后,樱花别墅的地下建筑将彻底封闭,韩芷烟无权再使用别墅的地下建筑,而安锋进出别墅地下,他会通过特殊的钥匙,这柄钥匙是一个时间门,在该时间段内,不会存在其他生物。

这个承诺让吴兮悦有点欣喜,一向说话犀利的吴兮悦从小很勤奋很努力,她的目标远大,从不甘于人后,但她也知道,在前进的路上,安锋已经远远地把她抛在身后。吴兮悦从不是一个肯认输的女人,这些年来她也曾把安锋当做追逐的目标,但她清醒的知道,想追上安锋,那将是一个非常长远的目标,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安锋现在住的这种大房子曾令她非常羡慕。人性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了花园一般的大别墅,吴兮悦虽然时常叫嚣着独立,经常声称要搬出去,但……她从来就是一个直接的女人,对于抱粗腿她从不回避,能抱上的粗腿那是命运给予自己的机会,她是绝不会放过的。

友好的跟安锋继续交流着公司的计划,吴兮悦脑袋里已经转悠着,将别墅的部分房间封存起来,腾出别墅的某一层楼房,按自己的心意进行布置,至于装修就不用了,这套别墅的装修已经令吴兮悦很满意了,她只需要添一些自己喜欢的,带有自己风格烙印的家具摆设就行,比如某些充满设计的沙发、衣柜、摆设等等。

对于吴兮悦这类人来说……噢,还要加上韩芷烟、瞿锦这类单身外企工作者,对她们来说,社交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是日常工作的延续,所以她们每天的业余生活都安排的很满,当晚吴兮悦也有约会,她邀请安锋同行,但安锋拒绝了。

“我需要收拾一下,你知道的,这里面有一些我的个人物品,我要把它搬走,把房间腾空,这样你才好重新布置……”

开玩笑,吴兮悦结识的朋友与韩芷烟不同,她认识的人都是一些常在报纸电视上露面的新闻人物,安锋在这样的宴会上一露面,明天他那张面孔就会登上报纸,狗仔队的记者接下来会努力挖掘他的一切**想想这些就令人不寒而栗。

安锋准备收拾自己的家具,从樱花别墅中撤退,这也是吴兮悦所想的。如此一座华丽的花园完全归自己享受,虽然它的产权不属于自己,但自己不需要付租金,反而由安锋支付别墅的保安费用、打扫费用,并交纳相应的房产税,这是一种变相的拉拢,吴兮悦欣然接受了。

“那好吧,我暂时不陪你了,不过,如果你今晚搬完家具不打算离开,我会回来陪你的……”吴兮悦上前亲吻了一下安锋,随即起身告辞。

吴兮悦前脚踏上楼梯,安锋后脚用大拇指一按手上的戒指,他的人影顿时原地小时,当他的身影重新凝现,已经进入了樱花别墅地下空间。

如今这座深达五十余米的多层地下室内,一层层按功能被分割成不同的储存区,地下一层是原先的酒库,存放着安锋多年收藏的各类美酒,各种雪茄烟,以及封装起来的咖啡与茶叶。而地下二层如今是他的金库,存放着价值数亿美元的现钞——正是来自伊拉克的“贿金零钞”。

与安锋资产有关的各种证件、证明等等,也都存放在这里。这里是别人绝对无法进入的私密空间,钱财存入银行保险库,不考虑增值因素的话,还不如存放这里更安全。所以渐渐地,处理一些必要的、必须持有的信用卡、公司资金账户等,安锋其余的资产资料,都存入到这个私密空间里。

这里的地下三层是原先的医疗室,如今,安锋把这里布置了恢复身体用的营养仓,各种辅助医疗设备一应俱全,外加五具有机酸及小猫制作的高大上医疗机器人,说这里是家医也不为过,因为在医疗机器人的辅助下,一些小外伤安锋完全可以在这里完成。甚至一些中等偏上难度的手术,安锋也可以利用这里的设备完成。

自四层以下,存放着安锋的武器、器械,安锋这段时间利用各种关系收集了突击行动所需的电子器械以及轻重武器、交通工具等等。

当最后一件武器放进武库内,安锋自认为在这个世界他彻底安全了,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危险,他完全可以躲入这个时空门中藏身。但,唯一遗憾的是,时空门内时间流逝极其缓慢,无论在里面躲多久,等他再返回现实时空,他依然出现在原地,时间没过去多少,他依然要面对原先的追杀者们。

万般无奈的安锋也想了个投机取巧的办法——他让计算机小猫为自己制造了一批昆虫战士,储藏在地下武器库里,打算自己一旦遇到应付不了的危极,那他于脆躲入时间门内,先释放出大量的昆虫战士,消灭外面的追杀者,然后自己再重新出现……

当然,这中间还存在一个“时间悖论”问题。

因为“时间门”内的时间流逝极其缓慢,所以,即使安锋在“时间门”内先释放机器昆虫突袭,然后自己再施施然出现——这两个动作在“时间门”内或许有先后顺序,但在门外的现实世界中,机器昆虫与他的出现几乎是同时期的。

由于这个“时间悖论”的存在,故此安锋无论在时间门内如何想方设法,似乎都让他的举措显得很可笑显得鸡肋。不过,安锋对此已经很满意了,能随身带着一个巨大的,类似哆啦a梦的旅行背囊,这已经算开了金手指,而更多的要求,即使一时半时难以实现,安锋也没太多的遗憾。

当然,由于“时间门”内时间流逝极度缓慢,甚至是难以察觉,所以,地下空间内具备的保鲜功能是无与伦比的,哪怕安锋搬入地下空间一桌酒菜,无论在现实社会中他度过多长时间,当这桌酒菜从时间门内被取出来的时候,对于那些食品来说,它们距离放进去的时间,也不过零点零几秒钟的时间……

在自己的地下王国内巡视了一番,叼着从地下空间中取出的一支雪茄,安锋重新出现在樱花别墅一楼大厅,这一刻,几乎与他离去的时刻相差无几,即使吴兮悦不错眼珠的盯着,也许也察觉不到安锋的进出。

樱花别墅的房间布置曾是安锋的得意之作,他花了数年时间布置自己的小窝,这一楼的装修风格充满宋时(日式)气息,客厅、房、厨房,样样都是那么符合安锋的心意。当初,为了腾出这个会客空间,房屋的居住功能都搬移到了二楼,而二楼的装修,则完全是现代的,是北欧简约风。

安锋一个个房间浏览着,对每个房间进行了告别,他叼着烟走上二楼,听到吴兮悦卧室里传出的快乐歌声……好吧,他的心情也同样快乐。

回到自己在三楼的房间,安锋左右巡视了一下,开始自己的搬迁工作。将选中的,准备带走的个人物品放到一边,用手指上的戒指轻轻碰触这些物体,戒指上的蓝色钻石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那些物体凭空消失不见——它们已经被转送到地下七层的空间,而在那里,几具由计算机小猫制作的家务机器人,会自动把这些物体分门别类,储藏进各自的楼层。

安锋在二楼也有房间,二楼房间的家具什么的,还需要留下一些,给吴兮悦做个样子。安锋在其他房间扫荡一圈,选中几个准备丢弃的家具,这时他听到吴兮悦在走廊内快乐的打了招呼告别:“嗨,同学,哦我的老板,我走了,咱们回头见。”

安锋在屋内响亮的应和一声,他在室内稍稍等了一会儿,从窗户上看到吴兮悦开着豪华座驾冲出樱花别墅,他转身出了门,继续在二楼扫荡着。

房内的东西就没必要留下了,安锋把桌椅板凳等扫荡一空,包括自己收藏的一些装饰品全部送入地下空间,而后,向地下七层的机器人发出指令,要求它们在地下七层布置出几间卧室,方便自己临时休息一下——可惜,因为时空悖论的存在,安锋无论在地下空间待多久,现实社会中时间流逝并不多,这就让他无论在地下空间怎么休息,他的体能几乎没有恢复。

因为时间没有流逝,所以也就没有恢复。

他深切的明白这一点,但依然执拗的决定布置这么一个临时卧室——这大概是出于心理习惯。

接下来安锋又扫荡了其余几个空房间,他几乎将樱花别墅内带有个人烙印的物品全部搬运一空,留下少量明显的大件物品……这些大件物品估计能装两个集装箱。而后,他回到一楼大厅,点燃一根烟,摸起电话叫来一家搬家公司,将最后的物品清空,之后,整个樱花别墅除了他的卧,以及吴兮悦卧室还有点家具装样,其余的房间已变得空空荡荡了。

目送着搬家公司的车辆走出樱花别墅……咳咳,谁在意这些家具丢弃到哪里,安锋给搬家公司的地址是一家教会,这样的旧家具会被教会拍卖,所得用于慈善。

消除所有个人痕迹后,安锋悠闲的走出别墅主楼。在停车场草坪内,将自己喜爱的座驾收入“时间门”地下四层,他拍了拍手,没事人一样离开了这座樱花别墅——从此,他只是这间别墅名义上的物权所有人,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在现实的时间段内,他会极力避免在别墅里露面。

在别墅外的公路上搭了一辆出租车,安锋回到了百老汇,他没有直接回百老汇自己的寓所,出租车停在了一座著名的大厦前,安锋支付了出租车费,下车沿着街道走了五分钟,等确认出租车已经早早的离去,他反身中心回到大厦前,悄无声息的进入大厦楼内。

乘坐高速电梯抵达大厦的第六十六层,在此期间安锋利用各种反追踪术确认没有跟踪者——当然,他身边应该不存在追踪者,只是小心无大错,所以他严格按照规范,演绎了一整套反追踪学手法,而后装作一名普通访问者,进入大厦的第六十六层。

圣经的《启示录内,据说在末日来临时,一个不可抵抗的魔鬼浮出海面,这魔鬼身上写的数字就是“uuu”,所以“uuu”这个数字在西方概念中意味着不详与厄运,意味着邪恶。也因此,西方所有的高楼大厦,第uu层都难以租出去——有时甚至比第十三层还难以租出去。

在大厦的这一层,硕大的空间内只有三家怪诞风格的餐厅存在,而唯一的一家酒吧,装饰风格也是一派地狱恶魔风格,主要以怪诞手法吸引客人。而安锋钻进去的这家餐厅,同样的风格怪诞,室内没有窗户,完全不开灯,侍者与招待都戴着夜视镜引导客人,而客人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甚至看不清白摆在桌子上的餐盘,需要用手摸索着才能找到餐桌上的食品——据餐厅这么做,为了让普通人体验盲人的感觉。

据说,这家餐厅的菜肴味道评价很不错,但这也许是在绝对的黑暗,人的其他感觉格外的敏锐,所以顾客们对于这家餐厅的菜肴评价超现实,而这种绝对的黑暗环境,恰好是接头会晤的绝佳选择。

进入这家餐厅需要通过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内有六扇门户,每穿过一道门户,黑暗便更加浓厚一些,这家餐厅就是用连续的门户,将外界光线彻底隔离……但这些黑暗对安锋没有用。

安锋鼻梁上驾着新款眼镜,经过计算机小猫改进过的战术眼镜,镜片已经不是他显像的屏幕,眼镜会把他捕捉到的一切红外线、可见光图像直接投射到安锋的视网膜上,安锋可以在视网膜上,如同看电视般浏览着周围环境,即使最浓重的黑暗,也挡不住他的视线……

不过,他依然装模作样的牵着侍者的手,听从侍者的连续提醒,让他绕开餐厅内的桌椅板凳。他绕开那些桌椅板凳的动作,与普通顾客一样显得笨拙而胆怯。

这家餐厅的餐桌放置得很稀疏,两两餐桌之间间隔距离非常大,这样的间隔可以保证每张餐桌上的交谈都不被临近者窃听。

在餐厅的一个角落内,伊莉·苏伦正静静地坐在那里,即使在浓重的黑暗中,她也有意识的伸手托着下巴,张开拇指,让半个脸庞被手指盖住,安锋被侍者引领到餐桌上时,伊莉·苏伦侧耳倾听着安锋摸摸索索的动作,脸上的神态没有丝毫变化。

站在餐桌旁的侍者开始介绍本餐厅的特色菜肴,当然,一片黑暗中顾客看不清菜单,只能通过侍者的口头介绍作出挑选,而黑暗餐厅内也不会准备太多的花样,大多数顾客只选择其中的两三样而已,毕竟在黑暗中进食实在太不方便,过多的菜肴会显得极为麻烦。

坐在餐桌上的两个人在侍者离开期间都没有出声,不一会儿,侍者推着餐车返回,戴夜视镜的侍者熟练地将餐盘摆放在桌上,而后小心提醒就餐者:“先生、女士,你们的喝水杯子位于右手三十五度角位置,第一盘食物摆在你们正面,这盘食物是你们点的……。

其余的食物摆放在桌子中央,你们每吃完一盘食物,可以去桌子中央,把自己想吃的第二盘食物拖到桌子边,而空的餐盘,请你们放在左手二十度角落里……”

餐厅内并不安静,不时传来叮叮当当声,还有空盘子、喝水杯被打落在地面的声音——每当这些声音响起,侍者们会马上赶到发出声响的餐桌,迅速将打碎的盘子与酒杯收拾于净……当然,无论你打碎多少餐具,餐厅也不会多收钱,这笔钱已经包含在菜价中。

等到侍者再度飘然离开,对面的伊莉·苏伦在黑暗中轻笑了一下,她伸手摸索着桌子上,摸到了自己的酒杯,伊莉·苏伦再度发出一声轻笑,手指顺着酒杯从下而上摸索着,等完全掌握了酒杯的形状,她捏住酒杯的杯脚,用另一只空余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轻声道:“于杯,我的同学。收到你的约见我很诧异,但……无论怎么说,为我们还活着,于杯”

黑暗中,安锋不再掩饰,他准确的伸手抓住自己的酒杯,同样左手一敲击桌面,而后开口响应对方:“于杯,我的同学,为我们还活着”

伊莉·苏伦酒杯的基座在桌面上慢慢拖动着,另一只手摸索着桌面,确定酒杯的位置,等到酒杯挪动到桌子边时,她才小心地举起酒杯,缓慢的将酒杯举在嘴唇边,轻轻地抿了一下酒,而后轻笑道:“说实话,我不太敢吃这家餐厅的食物,这里一片黑暗,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掌控,即使有人在我们的食物中投了毒,我们恐怕也看不到。”

伊莉·苏伦精巧的鼻梁上同样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安锋放下酒杯,指了指对方鼻梁上的眼镜,马上又醒悟到这个动作没人能看见,他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你没有戴战术眼镜。”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章 富豪的每日开销(上)

第三百章富豪的每日开销(上)

伊莉·苏伦同样笑了一声——没办法,这里伸手不见五指黑,在这么一片黑暗中说话,必须先发出一声提醒音,所以这家黑暗餐厅的客人都不约而同的采取了不笑不说话的方式交谈。

“我知道你必定也戴着战术眼镜,可是我同样没有看到对面镜片上的荧光——这副战术眼镜有着致命的缺陷,影像投射到镜片上会发出微弱的光亮,这种光亮在街道上或许不显眼,但在这个绝对的黑暗中,它会像一只火把。所以

伊莉·苏伦稍稍顿了顿,马上接了一句:“这样更好,至少你同样不敢打开战术眼镜,我们在这里,我们坐在桌子前,是平等的。”

对方的话里透露出太多的信息,安锋也不掩饰了,他马上追问一句:“你都知道什么?”

伊莉·苏伦发出一连串于笑,而后于巴巴的说:“老师有六名学生,现在,据我所知,目前还活着的,只剩下你我两人了……好吧,其实我过去常常纳闷,为什么六位学生中唯有你最悠闲自在,对老师的课程显得可有可无,常常一消失就是半年不见,而老师对你显得很宽容,无论你是否在课堂上出现,总是照常的给你打考勤。”

安锋追问一句:“那么,你现在都知道了?”

伊莉·苏伦在黑暗中重重一点头,但她马上知道这个身体动作毫无意义,对方看不见自己的举动,于是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的回答:“没错,因为你不愿意出面接手,所以,老师的研究资料由我全部承受了。翻阅这些资料后我才知道,老师亲手进行了三例人体试验手术当然,之前没有成功的人体试验我就不多说了。

在这三具试验体中,一号试验体苏珊娜最终被军方接手,关于她的资料我只能找到片段记载,据说她离开老师后,军方对她进行了记忆清洗,重新给她加载了一套由情报机关编制的人生履历,她现在已经是完全的战斗机器……”

安锋心里猛地一抽搐,原来如此,原来,再见面时,他与苏珊娜已经是陌生人了。

伊莉·苏伦继续说下去:“至于你,哈哈,老师对你是格外偏爱的,你身上很多成果都是意向性、实验性的的研究成果……这么说似乎还不足以反应老师的偏爱,让我换一种说法:你身上的很多试验手术,预示着人类进化的未来。而老师都把它们集中在你身上,你的研究方向不是武器,是人类。”

安锋坐在对面,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同样清楚对面的伊莉·苏伦,这个女生虽然是作为法医培养的,但她却是情报机构的法医,作为最终掌握汤姆博士科研成果的学生,安锋不知道对方从中获得了哪些收益。受过训练的伊莉·苏伦,脸上的表情不值得信任,也许她同样是装出来的笨拙。

伊莉·苏伦继续说:“老师记载的你的资料,同样不多,但至少比一号试验体要详细点,我知道你的强大,我同样知道你的致命软肋——你每年至少要进行一次排毒手术,这样才能保证完美基因的纯粹。

然而,汤姆老师已经故去两年了,在此期间你并没有回到研究所的怀抱,所以我认定,老师的部分研究成果在你手上,这使得你脱离了研究所的掌控。

安锋对此没有否认,对面的伊莉·苏伦已经放下了酒杯,但安锋手里端的酒杯并没有放下,他轻轻抿着杯中酒,等待伊莉·苏伦把话讲完。

“通过阅读老师留下的资料,我了解你的强大。相比一号试验体,你虽然不像一具战斗机器那样无坚不摧,但你却代表了人类体能的巅峰状态——你力大无穷,奔跑的速度超越了奥运会短跑冠军;你具有很高的智商,射击精度超越当今的射击冠军,而当代射击冠军却不具备你的强大计算能力、推导能力,以及预判能力。

好吧,别的我不多说了,老师在记录你曾经说:如果你想当刺客,你将是现实世界最狡猾最顶尖的刺客;如果你想当小偷,天底下没有你偷不到的东西,而如果你想当经济学家、金融学家,也许你的钱财会数也数不尽……

说实话吗,看到这些文字,我的手脚都在发抖。越是了解你,坐在你面前越让我感觉到恐惧,也唯有这个绝对的黑暗的环境,才能让我稍稍安心……说吧,你约我来打算做什么,为老师的神秘死亡而报仇吗?你找到凶手了吗?”

安锋轻轻放下酒杯,淡淡的回答:“生命至高无上,人世间的任何事情,都不值得献出生命,而复仇……哈哈哈,我跟老师之间的情谊,还不值得我为之付出生命,你懂吗?”

伊莉·苏伦轻轻点点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杀害老师的凶手背景并不简单,也许其中还有情报机关的影子,他们很强大,而我的能力远远不足与他们抗衡,所以复仇的想法我早就放弃了。当然,如果力所能及,如果我能顺手做一点什么,我对此并不拒绝。”

安锋在黑暗中点点头,马上接上话:“当然,这其中无所谓谁更正义,老师的死只是被意外卷入的,他意外的卷入另一项科研研究,对这个科研成果的争夺使老师变为池鱼。

不过,我虽然暂时没有复仇的想法,但我始终担心,终有一天,杀害老师的凶手同样会找到你我。”

伊莉·苏伦悄悄吸了口冷气,她歪着头坐在黑暗中想了片刻,悄悄摇了摇头:“我最初接触老师的研究资料后,也担心研究成果被人觊觎,所以忙不迭的公布了研究成果。我相信我没有隐藏什么……就这样,别人也会找到我们吗?记录都是公开的啊。”

安锋点点头:“也许是吧,对此我不能肯定,但我想,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当然,我这次约见你,不仅仅是向你发出警告的,发出警告是我的最终目的,但我还需要你帮一个小忙,帮一个人做一点整容小手术。”

伊莉·苏伦立刻明白了安锋的意思:他们这次接触也许无法掩饰,黑暗餐厅内的一切可以遮挡普通人的目光,但对那些掌握高科技追踪手段的人来说,两名同学的见面是瞒不过去的。所以他们必须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比如安锋提议的,给他的朋友做一次小小的手术。

当然,如果想掩人耳目,这次手术就不能是普通的手术,需要稍稍设计汤姆博士研究成果中,未对公众公开的那部分先进内容,唯有这样,才能让两人这次隐秘会晤显得可信。

但安锋越是掩饰这次会晤,越说明他的警告有多么严重,明白了这一点,伊莉·苏伦的心一揪,在绝对的黑暗中,她似乎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的脚步声

当然,这是她的错觉了,脚步声来自于侍者,他端来了温热的餐巾,方便顾客擦手,见到餐桌上的食物丝毫没动,他马上明白,这两位顾客来餐厅的目的并不是欣赏餐厅的美食,所以他微微一躬身,重新悄然退走。

等侍者离开,伊莉·苏伦挥了挥手:“你知道的,老师遇害前我还在中情局,正忙着进行一个司法鉴定,老师遇难后中情局找到我,我才获得确切的消息。我不记得有人告诉我,老师在遇难前与你接触过,但……但你却获得了老师的部分研究成果,是吧?”

最后一句话伊莉·苏伦说的声音非常小,像是喃喃细语。

安锋马上追问:“你带手机了吗?”

伊莉·苏伦咯咯一笑:“我就是情报机关的,我难道不清楚窃听手段吗?你放心,我身上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如果这样还有人窃听到我们的对话,那我简直无话可说。”

安锋刚才的问题是在装样子,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笨拙。他马上压低了嗓门,悄声说:“你猜的没错,老师遇难前,预感到有人要杀他,所以他悄悄拦截了返程中的我,把一些资料交托给我。

现在回想起来,老师大概是希望我能追随他一段时间,给他提供贴身保护,但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也许老师想通了,他知道不可能永远把我留在身边,所以他希望解决身后的威胁,也许他希望与对方进行和谈,将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对方,所以他约请对方进行会谈。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希望的是灭口而不是沟通,所以……”

伊莉·苏伦马上抓住了安锋话中隐藏的意思:“这就是说,如果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方可能暂时放过我们,但如果对方的研究遇到障碍,或许他们会以为我们知道点什么秘密,最终会找到我们。”

安锋点点头:“如果你不想复仇,那么如果有一天,有人接触你,询问老师的音信,你把你知道的全说了,他们也许不会杀害你,也许只想绑架你,但至少你的生命可以得到保障。”

伊莉·苏伦张着嘴,发了半天楞,她伸手拍了拍胸口:“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悬在头顶,好吧,我会听从你的建议,如果有一天我遇到类似事件……”

安锋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盒,在黑暗中塞入伊莉·苏伦手中:“把这个戴在手上,即使洗澡睡觉也不要摘下来,遇到危急情况,你用戒面撞击任何坚硬的物体,我会收到你发出的信号。”

安锋找不到山,那就让山来找安锋。

夺走莎曼博士所在研究小组研究成果的那伙人实在过于强大,目前,即使以计算机小猫的搜索能力,依然没有寻找到蛛丝马迹。以此推断,也许对方手中同样拥有类似于计算机小猫的智能电脑,将自己的一切行踪彻底隐藏起来。

既然这样,这世界唯一剩下的鱼饵只有对面的伊莉·苏伦,以及安锋本身

从时间上推测,截获莎曼博士研究成果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也许已经开始着手制作相应的仪器,以及研究如何把成果运用在实践上。但莎曼博士等人研究出来的也是未完成作品,等这些人遇到迈不过去的坎时,就会竭力寻找其余的突破点。

于是,研究小组私下里隐藏起来的核潜艇研究室,就成了对方的寻找目标。而获得核潜艇研究室的安锋一贯行踪隐秘,对方想下手,有限的目标只有几个,伊莉·苏伦就是最重要的目标。

伊莉·苏伦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戒指盒,摸索着拿出了戒指,然后将戒指套在手上,低声询问:“这里面有什么?”

安锋坦白:“一个太阳能接收电路,可以接收光能并储存光能,然后是一个微型通讯线路,可以发出一束长波信号,这样,我无论在地球任何一端,都会收到你的求救信号。”

伊莉·苏伦马上补充一句:“……以及追踪信号。”

安锋没有否认。

伊莉·苏伦将空的戒指盒仔细装好,而后拿起了刀叉,平静的说:“好吧,为了这枚戒指,我会马上进行一场婚姻,让我的丈夫给我订制一枚完全一致的结婚戒指,以保证我即使被绑架,也不会有人关注手上的戒指。”

安锋再度举起了酒杯,他敲了敲桌面,表示自己已经举杯相贺:“你的婚礼我无法出场,但我的贺礼会准时送到的。”

伊莉·苏伦苦笑了一下,叉子在盘子上滑动着,等叉到了一块食物,她小心的举起叉子,回应道:“但愿你当时离我并不远。”

伊莉·苏伦也是聪明人,她明白自己被当做了诱饵,这是她无法挽回的命运,即使安锋不这么做,对方也会找到头上,所以她暗示安锋:自己可以待在明处做诱饵,不过安锋最好隐藏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两人可以一明一暗,联手做一点事情。

安锋一口喝光了杯中酒,笑着拒绝:“这不可能,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伊莉·苏伦苦笑了一笑,马上调转话题:“你要我进行的手术,都包括什么项目?”

安锋顺势接上了话题:“包括一些常规的美容手术,以及少部分基因矫正术,完美基因修复术等等……需要整容的是一个女人,非常爱美的女人,她希望自己非常完美。”

伊莉·苏伦马上做出了相应的安排:“如果这位女士同样是你的诱饵,那我就不多说了,但如果你不想害她,我建议她用普通顾客的身份去我的诊所登记,按照顺序排队,以便进行相关手术……”

伊莉·苏伦获得汤姆博士的研究成果后,感觉继续待在情报机关有点乏味,于是她辞了职,利用汤姆博士的技术开了一家综合医疗所。该医疗所主要进行抗衰老手术,整容手术,美容手术等等非主流医疗项目。

当然,这些医疗项目都是面向有钱人开放的,因为汤姆博士的很多成果都属于试验课题,所以伊莉·苏伦的诊所收治的病人并不多,每月只能收治两三位病人,全年收治的病人不超过三十例。不过,因为伊莉苏伦的医疗手术效果明显,所以她的预约几乎排到了三年后。

这次,因为有安锋的关系,男爵小姐满意的中途插队,只等待了十余天时间便获得了手术的机会,但因为是临时插队,所以手术时间不是正常的上班时间,对此,男爵小姐并无异议,尤其是知道,安锋也是其中一名手术医生,他对手术中自身的安危就更放心了。

这次手术进行的很完美,男爵小姐是个不差钱的主,安锋也就不替她节省,当下各种延缓衰老,增加皮肤紧致的产品一起用在了男爵小姐身上。话说男爵小姐如今不过十八岁,她的皮肤能有多衰老,自然是无论怎么打扮都青春靓丽,只要稍稍做一点改进,顿时美得跟妖精似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惯例美容手术是一种门诊手术,也就是人做完手术可以当场回家的东西,伊莉·苏伦诊所里所进行的美容手术虽然有点高大上,但男爵小姐本身不需要割双眼皮,不需要隆乳,只是需要一次全身的基因矫正,类似排毒养颜一般的小手术,整个手术过程几乎没动刀子,持续十六小时的手术又是蒸又是熏,加上高压营养液的置换,所以手术完毕后,男爵小姐虽然还能站着走出医疗室,但却是有人搀扶着走出来的。

作为这个世界的隐形富豪,接下来男爵小姐让安锋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富豪的居所。男爵小姐来纽约做美容手术,明面上她是来收购企业的,收购资金也算上亿了,所以其家族出面,在纽约郊外帮男爵小姐借用了一栋别墅,这栋别墅不知道原来的拥有者是谁……当然,如果安锋要调查一番,别墅的物主也是能够调查出来的,但这未免太无聊了。

这栋别墅坐落在纽约西南部,安锋领男爵小姐进入的时候,起初他以为这是一座疗养,它坐落于半山坡上,沿途古树森森、车子在林间行驶,几乎看不到头顶的阳光。

等车辆绕过山顶来到山峰背阴处的别墅主楼,安锋才知道,整个山坡只有这一栋建筑,别墅前方是类似森林公园一般的散步场所,而山坡的另一端,别墅主楼所在的区域,则是广芜的绿荫草地。

在这块绿荫草地上,有二十洞的高尔夫球场,还有一块游泳区,珠串一样的大大小小的泳池,每座泳池据说都是由名师设计,每一座泳池与其周围的建筑都是一个独立的园林,拥有各自的独特风格,或者是古罗马的风格,或者类似阿拉伯后宫风格,或者是维多利亚式的,或者是北欧风格……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一章 富豪的每日开销(下)

第三百零一章富豪的每日开销(下)

整个别墅区长二十公里,连绵三座山头都涵盖在别墅内,宽有十余公里,而这么一栋别墅,据说每年的物产税需要交纳半亿——五千万美金。

进到别墅主楼内,安置了男爵小姐,安锋站在别墅塔楼上,用望远镜观察了别墅的左右,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某些足球明星、电影明星什么的,明明年收入上亿,一不留神就能破产。拥有这么大的一个别墅,简直比二十年如一日,始终支持国足还要烧钱,这才是真正的浪费。

这座别墅群雇有三十多名工人打扫,三十多名工人开着一百多辆各类型清洁车,终日不断的奔波在别墅各处。对于别墅前方的森林公园,他们需要打扫的地方并不多,只是把林间小路扫干净,而散步在树林里的枯枝败叶,则完全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

山后那座高尔夫球场,则花费了园林工人大部分精力,这座球场需要不断地洒水,去除杂草,整理草坪……,如果有人来做客,客人使用完球场后,工人们还要对草坪进行修补……

光这些人的工作,每天要耗费多少汽油啊?

转念一想,安锋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简直是简朴了非常简朴,话说自己也坐拥数百亿资产,平日的消费却不多,也没什么特殊的香车美女爱好,偶尔吃一顿美食喝一瓶昂贵美酒,就觉得自己豪奢了,但这顿美食的花费,估计还不够这套别墅的主人每天给自己的园林工人发放的薪水。

至于物产税什么的,那就更不用说了,话说安锋在美国也就五栋房子需要交费,但因为房屋占地不大,物产税其实并不高,数百万美元而已。除了美国之外,他的其余物业几乎不产生税费。

站在别墅的塔楼上感慨了许久,观察了许久,安锋慢慢的走下楼去。中途,他遇到了男爵小姐的一位随身保镖,这次来别墅男爵小姐带了六位包保镖,其中有四名男性、两名女性保镖,不过在与安锋接触的时候,这些保镖都没有出现过。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对面的保镖向他们点头示意,安锋并没有追问对方安置在何处,也没有问对方来楼顶是警戒还是散心,这些都是对方的职责范围。安锋不是保镖而是其男友,没兴趣了解保安细节。他下到楼内,迎面遇到了男爵小姐的贴身伴侣杰西卡嬷嬷。

杰西卡嬷嬷一指身后的屋子,她轻轻地蹲了一下身子,行了一个教会礼节,而后解释:“小姐还在酣睡,麻药劲儿可能已经过了,她有点难受,有点辗转难眠。”

这时隐晦的提醒安锋:两人暂不能同床。

安锋含糊的点点头,随即问:“那么,小姐的晚餐打算吃什么,我认为饮食应该清淡一点,嬷嬷让厨子做的素一点。”

刚说完这句话,安锋马上觉得自己的话多余了。这种千年传承的大家族自有一套家族秘传的保养手段,而他所知的,大多数国内流传的保养秘诀,在这些人看来也许是荒诞的,比如:手术后要吃少盐或者无盐食物,这习俗恰恰与营养学观念不符。

营养学认为,人身体内的液体含有大量盐分,手术过程中因为大量失血,术后不仅要补充蛋白质,也要补充各种盐分。而所谓的对伤口不利的辛辣物质,这其实也没有科学依据。至于能使伤口发炎与肿大的鱼类,那就更没有道理了——让伤口发炎的是细菌感染,不是鱼肉。

传统上,人病后有所谓“发物”的禁忌。据说这种“发物”能使伤口像发面馒头一样肿胀起来,这一说法,在科学上倒是能够找见一种类似的理论支持,不过这个理论却与“发物”的传说完全不搭界。

科学认定导致术后伤口莫名肿大的,应该是一种“嘌呤症”,富含嘌呤物质比较多的食品会导致人体内嘌呤过敏,全身肌肉与器官出现组织水肿——也包括伤口。而营养学中认定的富含嘌呤的食物,恰恰与国内传说的“发物”有部分吻合。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嘌呤过敏症,比如在大多数英国医,术后补充营养的不是鸡汤反而是鱼汤。他们认为鱼类蛋白质丰富,比鸡肉更容易吸收。所以安锋熟悉的那一套营养学观点,并不见得正确。

再比如“藏红花”这个东西,据说能够导致伤口出血,甚至孕妇流产,属于术后严禁食用的食物,但这种东西欧洲当作食品而不是药品,欧洲人已经吃了数千年,没见过一例因此流产或大出血的。其实在现代中国,人们拿它当食物食用后,也没见过因此大出血的。可见传说永远是传说。

想通了这点,安锋尴尬的一笑,随即挥了挥手:“算了,我是神经外科医生不是营养师,晚餐嬷嬷看着办吧。”

专业上的事情,还是让该专业人士去操心吧。

据说,最早的护士就产生于寺庙,大约在上古时期,古希腊神庙内的神女就负责治疗战士的责任,而基督教文明传承了这一习俗,修道的嬷嬷除了宗教经文外,也是她们的必修课程。著名的南丁格尔就是一名嬷嬷,所以那位杰西卡嬷嬷要说她不会医疗救护,以及营养护理,安锋绝不相信。

据说,到了二十世纪,大多数修道已经衰落了,古老的修道怎么生存下去,是教会想尽办法需要解决的大难题。幸好,大部分修道都拥有一两项传承数百年的特长,比如酿酒,种植咖啡与香草等等。而修道那无数空余的修士房间,更是修道的良性资产。

于是,很多修道利用大量的闲置房,办起了疗养一类的半医疗半宗教性质的修养所,而派出自己中经验丰富的嬷嬷,去仅存的贵族身边,利用丰富的知识与人生经验,指导其家族继承人,从而获得资金赞助,也是修道一种生财手段,想必杰西卡嬷嬷就是类似的人员。

安锋两辈子也曾接触过一些残余贵族,不过以前在他们身边,很少看到像杰西卡嬷嬷这样的宗教人士,而从短暂的接触来看,四十余岁的杰西卡嬷嬷在男爵小姐身边的角色,类似于礼仪顾问,类似行政助理。

比如,她不断用自己的阅历提醒男爵小姐如何处理眼前感情事物,她有权指挥管家,有权安排晚会指导宴会中的礼仪规范,她记忆力很强大,能记住男爵小姐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大人物,并熟知对方的身份背景,以及其与克林顿家族的关系。

但她为人处事并不张扬,明显的例子是:在男爵小姐所有公开发表的照片上,从来看不到杰西卡嬷嬷的存在。大多数时候,她像男爵小姐的影子,但不可否认,这个影子深切的影响到了男爵小姐的待人接物方式。

第二天,当男爵小姐召唤安锋的时候,安锋进入卧室才发现杰西卡嬷嬷整夜陪在她的身边,在男爵小姐的床边摆满了糕点盘、冷饮盘……估计,当男爵小姐夜里睡不着觉时,杰西卡嬷嬷过来陪伴,并无数次召唤仆人送上各色食物,而安锋对这些却毫不知情——别墅楼实在太大了,安锋并没有时刻打开超视感觉。

“凯恩先生,男爵小姐认为她今天需要少量活动。她打算在林间走四英里,持续一小时;然后他准备骑马行进一小时。凯恩先生,你能帮小姐挑选两匹马吗?”杰西卡嬷嬷冲安锋微笑着,很有礼貌的发出询问。

男爵小姐挥了挥手,似乎想让杰西卡嬷嬷离开,但马上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伸出手来,拉着杰西卡嬷嬷的手,嘟起嘴向安锋撒娇:“凯恩,你从没告诉我这手术会如此难受……不,我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我感觉到浑身麻痒,身上到处是出血点,天呐,我粉红得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安锋顺势在卧室内坐下来,温柔的问:“早餐你想吃点什么?”

杰西卡嬷嬷马上插嘴:“小姐曾说自己想吃……不,这都是厨师的职责,凯恩先生,还是让我们谈一谈小姐的康复方案吧。”

克林顿小姐横了嬷嬷一眼,带着浓重的儿话音撒娇道:“嬷嬷,你不知道,凯恩也是一位杰出的厨师,我喜欢在康复第一天,睁开眼睛能吃到他亲手做的食物……嗯,一杯温热的牛奶,一杯果汁,一份蔬菜沙拉,我还要一份牛排,不要黑胡椒,要白胡椒……凯恩,你觉得还需要点什么?”

安锋把目光转向杰西卡嬷嬷,杰西卡嬷嬷马上说出一份典型的意大利疗养餐:“茄汁鲽鱼汤,香料味不要太浓重,要加一点百合,再加一点青菜,红红绿绿的比较有食欲。”

茄汁鲽鱼汤,汤味酸酸甜甜的,确实能刺激胃口。

安锋转身答应下来,亲自去厨房制作了一份丰盛的早餐,等他再回房间,杰西卡嬷嬷已经不见了,男爵小姐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等待自己的早餐,而这时的她,满头裹着绷带,只露出两个眼睛,鼻孔与嘴——这种状态虽然自己吃饭也是可以的,但喂食,显然会更加温馨。

当然,喂食已开始,不忍目睹的杰西卡嬷嬷立刻引退。而这顿温馨的早餐过后,安锋牵着男爵小姐的手走入森林公园……别墅主楼距离森林公园还有五公里的路程,这段路程需要坐电瓶车前往。

两名青年男女牵着手,在古树森森中悠闲散着步,他们身后,两名保镖牵着两匹马尾随,一名保镖则在两人侧方空着手,保持警戒状态,杰西卡嬷嬷则带着一名助理,跟在安锋与克林顿小姐身后,与两人保持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在两人散步期间,安锋不停地听到身后电话铃想起,杰西卡嬷嬷不断地接着电话,用恭敬的语气回应着电话里的各种问题。

沿着林中小径走了半小时,起初大家走得很慢,因为克林顿小姐每走一步都觉得疲乏,等到身体活动开了,两人的行动随意了点,克林顿小姐一边低声与安锋交谈,一边时不时的瞥着身后,终于,她耐不住了,悄声问安锋:“你的手机没有开机吗?”

现代社会的人,难得有一天半天无人来电话的空闲。可是,从安锋与男爵小姐在一起,安锋身上就没有响过电话铃,这让男爵小姐不禁脑补了很多内容,一方面觉得对方十分体贴,另一方面又觉得对方付出太多。

要知道,这两人虽然年轻,可都是每秒数万金钱进出的主儿,一天半天不与外界联系,损失的可不是个小数目。

“哦,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么年轻,是如何管理家族财产的?”安锋跳过对方的问话反问道。

男爵小姐立刻明白了安锋提问的意义,她笑了一下,回应道:“对我们来说,我们的存在就是一种收益,我们名下的财产不需要自己事必躬亲,专业的经理人会主动处理他遇到的事物。”

说完这句话,男爵小姐赶紧跟上一句,解释道:“我平常其实电话也不多,这次来纽约收购了你的公司,有一些工作安排需要亲自过问,因为你的公司已经触及到家族传统的产业。”

说完这话,男爵小姐咯咯笑了,她挥了挥手,冲身后的杰西卡嬷嬷高喊:“嬷嬷,告诉他们,有事自己处理,我现在在养伤。”

果然,过了片刻后,电话沉寂下来,只是偶尔响起两三声。这种电话常常是问候电话,或者是邀请电话,后者都被杰西卡一一推拒,前者则被杰西卡嬷嬷留下记录,准备等男爵小姐有空有闲,再一一答复。

这时候,两人已经行进到丛林深处,男爵小姐有点走累了,她招手让牵马的保镖走近,而后在安锋的搀扶下爬上马背,在马上她扬了扬鞭子,用鞭梢指一指身边这片园林,笑着问:“你知道,这栋别墅的主人是谁吗?”

安锋利索的翻身上马,他扬了扬鞭子,轻笑着摇头:“没兴趣。”

这种人与安锋的生活交集不多,他无需了解。

男爵小姐在马上重重点点头,这时,名种的西班牙马迈开长腿,轻盈的小跑起来,安锋催马跟上,只听男爵小姐继续说:“但你一定想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人……他的妻子是一名小学教师,普普通通的小学教师。”

稍停,男爵小姐快速补充一句:“他们的婚姻生活很幸福,这两人的甜蜜常常让我很羡慕。”

一位具有百年积累的亿万富豪……家族俊贤,娶了一个小学教师,似乎……但这并不是超乎想象的,比尔·盖茨娶的老婆也没有雄厚的家世,洛克菲勒与摩根当下的子孙,也没有娶豪门之女。

不过,欧洲那群自认为蓝血的贵族,恐怕有点不一样了?

“戴安娜并不是一位平民,她是一位伯爵小姐”,安锋平静地加上一句。

戴安娜王妃不是灰姑娘,其家族同样有数百年的血统传承,只不过戴安娜家族已经衰败了,没有什么大的产业傍生,这才让大多数国人误以为她是名“灰姑娘”。其实,烂船也有三斤铁,戴安娜的童年依旧是在珠光宝气中成长的,看她的童年照片,每一身身童装的价值,都足以⊥平民仰望。

克林顿小姐咯咯笑了起来:“王妃是王妃,对于我们这样的小贵族来说,我们从不是王族联姻的对象……”

安锋立马跟上一句:“那很难说,荷兰王室娶的都是平民,彻头彻尾的平民,平民尚且如此,我相信他们愿意自己的血统出现一名贵族,当然……”

“当然,荷兰王室的王位是来的,他们并不是有传承的贵族血裔,当初,他们的祖先不过是一个拿破仑名下的骑兵军官,农夫的儿子而已。”

男爵小姐没有说的是:当拿破仑倒台后,他所任命的荷兰国王本身合法性就被质疑,然而,拿破仑是被教皇祝福过的,并为之亲自加冕的罗马帝国皇帝,万王之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拿破仑有权任命罗马帝国辖下各省的大公爵(国王),所以,他对荷兰玩过国王的任命是被教皇所承认的。

再加上拿破仑倒台后,欧洲列强忙于稳定国内农奴反抗,于是不得不采取对荷兰王位的默认态度。但仅仅是默认而已,不可避免的,荷兰王室在欧洲各国眼中被认为血统不纯正,王位传承并不完全合法。因此,那些有传承的王室,几乎没有一家愿意与荷兰王室联姻。

鉴于这种疏离与隔绝的状况,此后荷兰王室为了标榜自己的亲民,不得不从平民中选择王妃……

这个话题……不,这个话题不适合深入,安锋感觉克林顿小姐今天有点怪,也许是术后的脆弱,她竟然谈起严肃的婚姻问题。安锋附和几句后,顿时清醒过来,他马上转移话题道:“哈哈,也许我们该说点别的,比如你康复后,打算怎么在社交场合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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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二章 阶层神马的

第三百零二章阶层神马的

男爵小姐眼珠一转,她手里的马鞭在掌心转动着,快速回应:“我不会在公开场合露面,你知道的,我们家族已经有上百年未在公开场合露面了。

我有一些熟人,有一些丝丝缕缕牵绊的亲戚,我会出现在他们的招待晚会上,但类似于春装发布会、奥斯卡颁奖典礼、格莱美什么的,这样的场合,你从来找不见我们这类人的身影。

你知道的,仇富情绪无处不在,我们不喜欢引起莫名其妙的仇恨,这就跟戴安娜女伯爵明明出身贵族,却要装成灰姑娘一样。”

稍停,克林顿小姐立刻追问:“如果我出现在这些招待晚会上,你能作为我的伴侣出现吗?”

安锋的目光游移,他沉吟着回答:“这要看我当时是否有空闲。”

男爵小姐垂下了眼帘,她在马上轻轻加了一鞭,低沉的说了一句:“明白了,你不单纯是一名医生。”

安锋催马跟上了男爵小姐的马匹,接下来的路程内,男爵小姐不再谈论容易引起争执的问题,两人开始聊聊风景,聊聊林间景色,聊聊林中草丛发现的各种植物,话题变得轻松而愉快。

接下来的二十天都在这种轻松愉快中度过,在慢慢的恢复过程中,男爵小姐紧张的筛选着各种邀请,她决定自己的初次亮相一定要惊艳全场,当然,这种惊艳还不能泄露到新闻界,不能引起太大的轰动。几经挑选,她选中了一家同样隐形富豪家族举行的圣诞晚宴,当然,在这场晚宴中,安锋将作为她的伴侣随行。

定下了即将出席的晚宴,接下来男爵小姐忙着制定礼服款式。女人对这种服饰的狂热是非理性的,是不可理喻的。一直以来男爵小姐表现的非常理性,做事非常有逻辑性条理性,以至于安锋忽略了她的年龄,拿她当成年人看待,唯有这一刻,她露出了浓重的孩子气。

克林顿小姐要参加的是一种类似成年礼的晚会,晚会主办者所在家族恰好有一名适龄女性年满十八,家族组织这场晚会是为了隆重向社交界推介自己家中娇女,并告诉整个世界:我家有女初长成,急切需要男友,需要成家立业的对象。

一般,这种成年礼舞会常常持续六小时以上,整场晚会是漫长而……忙碌的。在晚会上,主角们既要盛大的宫廷舞蹈中盛装舞蹈数小时,还有不断地见识新人结识、结交新朋友——举办晚会的目的就是这个。在这个晚会上,成年的男女将在父辈的引导下,获得父辈以及家族的人脉,而家族传承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绵延下去。

因此,参加这样的舞会,需要极为强悍的体力,以及充沛的精力,加上一副好记性。

一般这样的晚会,主宾由十二对年龄差不多的青年男女组成。这些男女当中,有些人已经参加过类似的成年礼晚会,有的人则是即将接受成年礼晚会的未成年人。前者参加这场舞会是为了重温与复习,同时肩负引导新人的作用,而后者参加类似的舞会,则是为了预演——等到他们正式参加成年礼舞会的时候,总不能在舞会上一个熟人都没有,满眼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因为主宾是即将成年的、已经成年的青年男女,所以晚会的宾客年龄都不会太大,长者们出场也只是客串,主要负责向孩子引荐亲朋好友,以及受邀参加宴会的各行业年轻新贵。可是,虽然晚会的主角是青年,是准备成年的十**岁少年,但多年来,类似的晚会,其主格调鲜少有接地气的。

历数起来,最近几年只有屈指可数的两三场类似的成年礼晚会,是用重金属与摇滚乐作为舞会主基调的,而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舞会经常是以宫廷舞开场,以交谊舞终结,中间夹杂着漫长的自助餐,以及餐间聚会闲聊。

对于这样的晚会,参加晚会的青年男女,其服装款式也有很多的限制。比如十二对主宾中,女人要穿类似婚纱的拖地长裙,男子要穿燕尾服,或者其他什么款式的西装。而服装的颜色也多有限制,比如这场晚会主办者之女——主宾中的主宾,猪脚中的猪脚,她将穿纯白色的拖地长裙出场,其余主宾的裙子颜色可以略作深浅变化。

比如,她们可以选择非纯白系的长裙,但裙子的设计风格要协调一致……当然,类似统一的设计风格也不难找,这种成年礼舞会是西方文化的一部分,已持续六百年了,所以街面上有太多的大礼服长裙出租,自己财力不足买不到,也能租上一套临时穿穿。

据说,西方女人衣柜中收藏的最重要的三件典礼服就是:成年礼服、婚纱、庆典礼服。成年礼礼服还排在婚纱前面,是女人一生中第一件最重要礼服。

安锋不知道克林顿小姐以前是否穿过纯白色的典礼服(作为主宾中的主宾出场),这次因为她不是主宾中的主宾,按规定她不能穿白色礼服——整场晚会唯有举办者的女儿可以穿纯白色礼服,其余主宾则不得不穿淡蓝色或者淡紫色服装。

好吧,男爵小姐选择的是淡蓝色,她是第五对出场的人,前六对男女的服装是一水的淡湖蓝色,后五对男女则是淡紫色——这都是为了烘托最后出场的女主角。

晚会的公主裙,裙装外装饰并不多,只是胸口处多了一些堆花,下面是清汤挂面似的垂纱。当然,为了陪衬男爵小姐,安锋的衬衫是同颜色的湖蓝,西装不是经典的纯黑,而是颜色稍浅的青蓝色燕尾服……

一番忙碌的搞定服装,男爵小姐开始选择首饰。两人的首饰,当然是由极乐鸟公司进行赞助,而这是极乐鸟公司首次在如此高端的聚会中亮相,身为首席设计师的奥德尼也不知出于什么情绪,连续奋战几天几夜,拿出了他设计的一整套坦桑尼亚宝石制作的首饰……

奥德尼的人生如同……地狱幽灵。虽然如今他在娱乐圈、时尚圈名气也不小,但这样高大上的晚会,他却从未被人邀请过,他结识的那些明星以及模特,幼年时生活都很困苦。等成名后,虽然能享受万众瞩目,但这样的成年舞会却永远离他们远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自己的影子,作为经常身份互换的伙伴,安锋能够参与这样的舞会,奥德尼心中是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其中既有嫉妒的酸涩,也有羡慕,以及感同身受的荣耀。

舞会是在附近另一座宫殿式别墅内举行的,去往舞会的路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坐车却需要上上下下爬过几个山坡,穿过几个山谷,才能来到位于海滩边的晚会现场。

举行晚会的别墅一面朝大海,从别墅建筑主体到海边悬崖,是平缓而整齐的草坪广场。

黑色的宾利车从侧方进入草坪广场,安锋与男爵小姐手牵手下了宾利车,迈上红地毯,立刻被闪光灯包围。

这连片的闪光让安锋眉头皱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躲避,身子微微动了动,男爵小姐手上轻轻使劲,目不斜视的低声告诫:“凯恩,放轻松点,类似的成年礼晚会举办多少年了,参加者的相片很少流失到外界。放心放心,照相的都是参加者的亲属,他们只是想留下子女成长的记录,不会把这些照片随意向外界炫耀的。”

安锋轻轻哼了一声,同样目不斜视的,一边微笑着回应周围的镜头,一边蠕动嘴唇回答:“时代不同了,过去照了相,你根本没有发表的途径,但现在照的相片,往朋友圈里一粘贴,全世界都知道了。”

男爵小姐一边微笑着摆造型,拆除绷带的男爵小姐露出了惊人的美丽,她青春焕发,皮肤宛若瓷质,红唇妖艳,典型拉丁贵族式的高耸鼻梁,与碧蓝色的眼睛,让她仿佛是一尊美神的雕……

她的美丽让照相者无法呼吸,凡是站立在附近草坪上的人,都忍不住举起手机拍照留念,一阵窃窃私语声像波涛般往四处扩散,人们都在低语:“这位女生是谁?”

男爵小姐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的交际场合,但她的家族渊源使她在这样的场合中照样有几个熟人,以及各种原因的关系户。迅速的,答案传来了:“是一位克林顿,真正的克林顿。”

话说克林顿这个姓氏,虽然一直承袭的是男爵爵位,其最鼎盛时期,领地也不过六座小农庄。但因为其家族传承足够古老,故此这个姓氏登上了欧洲“百大古老贵族传承榜”。它与美国总统克林顿完全不相于,但因为克林顿总统的存在,大多数美国人都知道这个姓氏的起源。

于是,所有获知这个答案的宾客,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噢,意大利来的。”

更有知情者低声补充一句:“教父的教父。”

克林顿小姐似乎很享受红地毯上的时光,随着消息的扩散,不断地有新的摄影者加入,也让克林顿小姐滞留在红地毯上的时间越来越少,渐渐地,除了手机之外,专业的照相机也加入到拍摄者中,摄影者不断呼喊着,希望克林顿小姐摆出不同的造型。

与此同时,宾客当中,一位美国的克林顿也领着女伴朝这里迎接过来,这位美国克林顿已经跟贵族爵位没什么关系了,不过他依然是意大利移民后裔,其家族上翻几代,没准跟男爵小姐的祖先居住在同一个乡村。

美国克林顿的加入,让红地毯上的会晤更加有趣味了,无数摄影者将拍摄的照片以“克林顿与克林顿”命名……当然,局势这样演变也是安锋的幸运,他原本已经笑着将近,趁着摄影者的注意力转向两位克林顿,便得偿所愿的悄悄退到圈外,拉着美国克林顿的男伴离开红地毯,躲在一边低声交谈——人太多,他没有注意到,每个人看到他的身影,愣了一下,立刻举起照相机圈定了他的背影。照相机上,安锋五官中的各种数据被瞬间锁定。

男爵小姐原本的美丽是典型希腊式的,经过一番精心雕琢,原先的女神范变得更加光芒四射,而美国克林顿仅仅是普通美丽,单独放在一边看是个美人,与男爵小姐并排在一起,二者的美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美国克林顿连陪衬的绿叶都算不上,在男爵小姐面前,哪怕是特邀而来的大明星,也失去了自己的光彩。

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而西方人把这种交际圈称之为“”,中文翻译为“阶层”。不同的阶层拥有各自的交际范围,即使在美国这块崇尚自由与平等的土地上,同样有一些隐性的贵族。于是,当男爵小姐在红地毯上笑容疲惫时,几对男女过来解围,这些人背对着摄影师冲入了红地毯,用自己的脊背将摄影爱好者隔开,一路护送着男爵小姐与其男伴离开红地毯,进入了绿荫草坪、属于自己阶层的交际圈——他们的出现,也用背影立刻隔绝了有心人对男伴安锋的打量。

别墅前的绿荫草坪也确实够宽广,数百位来宾散步进入草坪中,就像是几滴水加入大海中,立刻化为无形。数百位来宾按各自的兴趣爱好,以及身份地位分成几十个交际圈,每个交际圈外,都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壁垒,将其他人隔开,而这个交际圈子内,同一阶层的宾客们虽然站的很稀疏,仔细一看,他们彼此却有着水乳交融般的融洽。

男爵小姐郑重其事的向同伴们介绍着安锋:“这是我男友,伊瓜苏·托纳·康登,执业医生。”

男爵小姐的态度很郑重,她似乎想用这种郑重态度,表明她与安锋之间的恋爱关系是正式的。与同类们找来的寻欢作乐的伴侣不同。当然,如果她不用这般郑重态度介绍安锋,也许草坪上这群富二代会采取轻蔑的态度对待安锋,以为她与安锋只是一场露水姻缘——这样的男伴无需过度在意。

可是,阶层永远是阶层。阶层的鸿沟,有时你明明看得到,却永远无法越过。无论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安锋有很多身份,比如他还是极乐鸟珠宝公司的设计师,还是国际医疗救护组织的战地救护医生,还是很多金融投资公司的股东,但男爵小姐这次选择的推介身份是医生。

在场的,与她同一个阶层的男女青年们,基本上都是一群不用怎么学习,来到这个世界上只为享受的“富二代”或者“富五代”们。医生这个职业让他们肃然起敬,但仅仅是肃然起敬而已,需要辛苦努力地学习很多知识,才能拥有一个职业身份,虽然这种辛苦努力让他们很敬畏,但他们并不羡慕。

所以男爵小姐介绍完毕后,在场的贵族男女立刻为安锋贴上标签:嗯,人不错,能学医说明智商很高,很刻苦努力的。学医的学费高,这人家境至少是个中产,但……不是咱们可以亲近的,这人就不是咱们的菜。

当然,这种人恐怕智商很高,智商高的人思维很跳跃,说出的话,恐怕这群文青听不懂,或者很难理解。而这种科学专业的人,又似乎对艺术不怎么感冒。很多令文青阒然泪下的段子,在他们看来不科学,不符合逻辑,显得很傻很天真……还是算了吧,咱们继续聊我们的文艺。

咦,奇诡,克林顿男爵夫人怎会迷上这样的人?自小生活在男爵小姐身边的人,不该是我们这样怕苦怕难,不那么刻苦不那么勤奋,却对生活具有很高品味的文青、文贵吗?怎么她突然“科学”起来了,跟这种人交往,她不觉得很累吗?

男爵小姐所在的交际圈,大约是草坪上人数最少的圈子。占据这块草坪的青年男女人数并不多,十几个人而已。而在这些人当中,有身份的客人只有六七位,其余的人,则是类似安锋这样的,被六七位主客邀请来的男伴女伴们。这些人当中,有一位男子是男爵小姐的旧识,他来自法国香槟省,家族具有一个大知名酒庄。据说此人是追星族,追逐一名来好莱坞发展的法国女星来到米国,已经在纽约呆了三年,平常的主业就是……追星。

混迹好莱坞的这位酒庄太子爷交易很广,他迅疾向男爵小姐引荐了自己的同类,顺势,询问了几句彼此相识的亲属近况。稍后不久,晚会主办者带着晚会主持人,匆匆赶到男爵小姐所在的草坪。一番礼貌的会晤后,主办者邀请男爵小姐(与其男友)进入化妆间休息……说到这里,白发苍苍的主办者扬起那张广为人知的脸庞,瞥了一眼抄手站在一旁、一直游离于交际圈外、没人与他交谈却显得若无其事,悠然自得看风景的安锋。

“克林顿男爵夫人,你美丽的,令所有与会者惊叹,哦,可以……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幸运儿吗?”老人和蔼地问。

男爵小姐犹豫了一下,马上引荐:“尊敬的……先生,你还记得前不久公布的‘长寿学,科研突破吗?已故的汤姆博士有数名学生,这位是汤姆博士的学生之一,伊瓜苏·托纳·康登医生。”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三章 意料外的……“偷*情”

第三百零三章意料外的……“偷*情”

跟随在老人身边的行政助理立刻凑老人耳边低语——这家伙已快速用图形搜索,查到了安锋的公开身份。

“欢迎你,年轻的科学家……克林顿男爵小姐,祝贺你,作为古老家族的当下继承人……嗯,请。”

老人的话明显顿了一下,语气有了一个转折——他没说出口的话,男爵小姐已经领会。他想说的是:作为古老家族的当下掌门人,找一位年轻科学家做丈夫,一点不丢份。

不过,因为现在两人都年轻,未来的事情谁知道要如何演变,谁知道两人能否走到一起。故此,老人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把话全部说出。

晚会设立的临时化妆室是搭建在草坪外的一座帐篷。晚会所有主宾、十二对青年男女并没有每人分给一个帐篷,大家都在同一个帐篷里化妆,或者休息——毕竟举办晚会的目的是帮孩子们建立人脉,所以大家挤在一起,反而方便彼此交流。

十二对男女当中,有些人,其中的男客是主宾,女方只是他的陪伴;有些人女方是主宾,男客只是她请来的傧相……当然,能被请来做傧相,也是其家长认可的男友。

站在帐篷里细一打量,谁是晚会的主要客人,只要一看他们在帐篷内的位置就明白——有座位的肯定是主宾,没座位的……比如安锋与男爵小姐这一对,被引导到化妆镜前就坐的是男爵小姐,安锋只能站在男爵小姐椅子背后。化妆师围着男爵小姐忙碌,而安锋只能吃自己。

同样的,与安锋待遇相同的那些男女,也只有站在“主角”身后的份,他们常常抽空瞥一眼化妆镜,对自己进行短暂而快速的补妆。

安锋不喜欢补妆,他其实也无需补妆。别人补妆是为了用化妆术掩饰缺陷,他是“完美基因”的拥有者,只要睡足了觉养足精神,展现出来的形象就是完美形象,所以别人忙碌,他只站在男爵小姐身后,抽出亚麻手帕,轻轻地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珠。

坐在化妆镜前的男爵小姐心中很不安。说实话,安锋最初只是她选择的“成年礼”男人,她对安锋的态度,最初从好奇的探究、冒险的刺激,逐渐演变成心爱、心念。如今安锋在她心中,已经从一位伴侣变成……感情所寄,变成爱。她跟安锋在散步中所交流的婚姻话题,已经隐约反映出她的感情转变,以及对未来的期望。

因为重视,所以她开始担心安锋的态度,她觉得刚才自己的小伙伴们有点冷落安锋的意味,所以坐在化妆镜前,他不停地找话题与安锋搭讪——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为别人的行为道歉,只好不断地用自己的关注,表示自己很在意安锋的感受。

“亲爱的,你觉得蓝色眼影怎么样?颜色是不是要再深点?我穿的浅蓝色服装,再深点会显得……”

“亲爱的,你已经美的令人无法呼吸,所以,颜色深不深,都好。”

“可我还是喜欢深一点,这样会显得我眼珠更深刻,你觉得呢?”

“好吧,你感觉好,就好。可以深一点。”

“亲爱的,你觉得这支夏奈尔唇彩好,还是这支兰蔻好……其实我更喜欢美宝莲的果冻唇彩,在这个晚会上,展现甜美的风格,似乎更映衬青春……”

男爵小姐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化妆台,旁边化妆台上正摆着一支美宝莲果冻唇彩,但……在这种场合,女人对自己的化妆品是绝对不能相让的。

“如果你想……嗯,可以⊥杰西卡嬷嬷赶过来,反正她离我们不远。”

“好主意,我让杰西卡嬷嬷带备用首饰,还有我的化妆品赶来……”

这一刻,男爵小姐忘了自己也是部分“完美基因”的拥有者。新的整容手术过后,她的眼睫毛简直像刷子,浓密而修长;长长的睫毛掩映下的双眸、经过基因调整后,那对眼眸呈现出正宗的蔚蓝色,美得妖艳、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至于她的五官,那更是呈现出完美的棱角,柔和鲜嫩的肤色让她也用不上什么化妆品,清汤白水出来已经令人无法呼吸了,再稍稍加一点点化妆品,她就是晚会上活着的妖精,走动着的美杜莎。

也幸好,这位克林顿小姐一贯的神秘,以及其身份的渊源,令场中若有若无的追求者不敢接近,但安锋也知道,这种现象维持不了多久,因为老外崇尚冒险。这群极具冒险精神的冲动青年,是不会站在一边,默默仰望自己的女神的。

趁化妆师化妆期间,坐在化妆镜前那些主宾当中的主宾,彼此开始快速交流着各自的名姓,以及这些名姓当中隐藏的身份。形状各异的个性化名片,像蝴蝶一般快速在场中飞舞着。

这是一座名利场,这也是一座角斗场,人们追逐着名利所在,追逐着美色与财富。不一会的功夫,有人跟男爵小姐搭讪,也有美人冲安锋火力全开……所有这些暗中的较量与骚动,都隐藏在温文尔雅的礼仪当中。

时间慢慢流淌着,十二对青年男女时不时的要出去亮个相——这场成年晚会是确立他们今后交际圈子的典礼,所以其父母亲朋会不断地把自己的熟人友人同学同事引荐给他们。每当那些亲友们搞定一群客人后,马上会派人进帐篷通知自己所属的男宾女宾,这对青年男女会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帐篷,消失在涌涌的人群中,等他们完成交际,在返回帐篷休息喘息。

晚会是在接近正午是开场,类似的交际活动持续到傍晚,正剧开始拉开帷幕,十二对青年男女各自的生活顾问赶到现场,其中,气喘吁吁赶来的杰西卡嬷嬷随身带了五个大箱子,四箱子是衣物,一箱子是首饰。

当然,那些首饰也价值连城,其中有些不得不在这些场合中亮相的、家族代代传承的珠宝,需要最后一刻才能从保险柜里取出来,并在保险公司的护卫下送达会场,而这些首饰在使用过程中,必须全程处于保险公司的监督之下,以防被人置换成赝品。

其余十一对男女情况也是类似的。

换上晚会正式大礼服后,十二对青年男女佩戴上各自需要展示的首饰,等他们这次耗时一个多小时的化妆结束,草坪上已经摆满了无数餐桌,一条红地毯从他们的化妆室贯通整个草坪。此刻,面临大海的悬崖边搭起了一座仅有两个台阶的浅浅平台,在庄严的音乐下,十二对青年男女挽着手走向这座小木台

克林顿小姐并不是第一个走出帐篷的人,第一位走出帐篷的是一位“布什”——不知道她跟两届布什总统家族是否有渊源,而两届布什总统所在的家族,正是当初乘坐五月花游轮、踏上美洲大陆的第一批开拓者。时至今日,当初船上那群开拓者,如今都是美国的无冕之王,每一个家族都拥有雄厚的影响力。以此推测,这位布什小姐能排在第一位出场,与布什家族的渊源肯定不浅。

布什家族在石油行业具备雄厚影响力,两届布什总统在位期间,虽然两位总统按规定辞去了商业职位,不沾染商业股份,但其家族背后经营的石油产业,并没有因此受挫……

好吧,第五顺位出场的才是男爵小姐。当安锋挽着男爵小姐的手钻出帐篷的时候,他听到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一个人抽冷气声音也许不响亮,但所有与会者不约而同的倒吸冷气,这一声吸气声便化为巨大的惊叹声……接下来,主持人的介绍词已经无所谓了,那声不约而同的抽冷气,就是男爵小姐最好的引荐词以及通行证。

当然,由于此时晚会的正式议程已经开场,草坪上摆满桌椅,宾客们有秩序的坐在桌椅上,侍者穿梭其中递上饮料与小甜点,现场气氛井然有序,故此宾客们虽然惊叹于男爵小姐惊人的美丽,却没有人恶形恶状的掏出手机进行现场拍照,敢拍照的,唯有晚会聘请的正式摄像师与摄影师。

闪光灯闪烁着,这时安锋只顾关注男爵小姐,他根据男爵小姐的步态调整着自己,尽力将自己的面庞隐藏在男爵小姐的阴影中,这时候,他没注意到人从中某人正仔细辨别着他。

其实,安锋的刻意含蓄并没有多少效果,无论他怎么隐藏,作为晚会最美丽女人的男友,他的一举一动引起无数镜头的追逐,更况且他本身的形象并不差,于是,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使得他没注意到其中那对推敲关注的目光。

好吧,当初既然决定参加这场舞会,安锋早就预料到类似的曝光局面不可避免。躲不过去也没办法,他尽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尽力让自己显得平庸,争取让大家忽视自己,但他也知道,他的努力并不成功。

晚会上,最后一对出场的当然是举办者的孙女……可惜,提前一步亮相的男爵小姐,夺走了这位小姐应该享受的荣耀与关注。接下来,大多数与主宾小姐交谈的宾客显得心不在焉,总在寻找机会往男爵小姐身边凑,而男爵小姐毕竟年轻,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滋味,即使杰西卡嬷嬷反复提醒,她也不曾含蓄不曾温婉。

于是,这次炫目的亮相后,虽然社交界在尽量回避谈论当晚的晚会,可随后,男爵小姐仿佛风暴一样刮过了纽约的各个社交场,无论哪位名人政治家举办的社交晚会,如果没有男爵小姐到场,似乎都显得不够档次……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这场晚会的后继内容就不值得描述了……当然,晚会的**其实在于夜间,当草坪上激光灯亮起时,附近的海面汇集的多艘游轮释放了烟花,演化中,盛大的宫廷舞开始,以十二对男女的舞蹈做引导,与会的宾客们开始欢腾起来

两三支舞曲后,年纪大的客人开始告辞,把空间留给年轻人。由此,晚会的气氛更加热烈,轻音乐换成了歌星演唱,夹杂着自助餐与交际舞,以及三三两两的相识与交谈。彻夜的狂欢持续到接近天亮,宾客们才意犹未尽的三三两两告辞。

回到化妆帐篷里,男爵小姐情绪很嗨,今晚她玩得很快乐,换衣服的时候,她喋喋不休的与新结识的美国克林顿谈论着自己的新朋友,与杰西卡嬷嬷谈论着自己晚会中的表现。一扭脸,她冲帐篷外高声喊道:“凯恩,我们明天去牛尾洲休息,好吗,我打算约几个朋友去牛尾洲散心,你有什么好的活动推荐

男爵小姐的喊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帐篷外只有轻轻的海风吹拂。

男爵小姐立刻变了脸色,她紧张的跳了起来,大声喊了一遍凯恩,没有得到回应后,她紧张的追问杰西卡嬷嬷:“嬷嬷,你看到凯恩了吗,我……”

这时的男爵小姐有点惊慌失措,她的脸色苍白,美丽的大眼睛中有了雾气,她紧张的催促自己的女保镖:“摩西,出去看一看……嬷嬷,你说我是不是忽略了凯恩,是不是凯恩生气了。”

旁边的美国克林顿轻轻摇摇头:唉,男人,即使再生气,也不应该不告而别啊。这未免太不顾及礼仪了。再说,这样的成年晚会上,伴侣受到冷落又有什么,身为陪衬的你,要有陪衬的觉悟啊。

女保镖摩西钻出帐篷的时候,帐篷内还有半数的青年男女,他们诧异的看向克林顿小姐,这时克林顿小姐还在慌乱的问:“嬷嬷,你注意到凯恩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走时向你说了吗。”

杰西卡嬷嬷回应了一下,她看看帐篷外,这时,草坪上放置的激光灯已经逐渐熄灭,天色有点将亮不亮的昏暗,帐篷内的灯光很明亮,杰西卡嬷嬷皱着眉头回忆着,片刻后,她轻轻摇摇头:“我记得你跟克利夫兰见面的时候,凯恩还在你身边,然后……”

然后克利夫兰先生邀请男爵小姐跳舞,舞蹈结束后男爵小姐没有看到凯恩,便以为凯恩同样被其他女人邀请舞蹈,她正准备寻找一下男伴,另一位男宾的邀请到了。这人的邀请是男爵小姐不能拒绝的,所以她跟着对方下场舞蹈……再然后,几位女伴找了过来,她们开始开心的跳团体舞。

在团体舞当中,男爵小姐似乎与安锋短暂的接触了一下,但两人没来得及交流,又被人流分开。

男爵小姐的团体舞跳得很快乐,舞蹈结束后她被一群新认识的朋友簇拥着,赶着去放置饮料的桌子取饮料……此刻回想起来,男爵小姐觉得在跳团体舞的时候,自己的注意力似乎就不集中了,在团体舞当中,她跟安锋接触过了吗?真的接触过吗?

记忆是那么模糊,以至于男爵小姐不能肯定。

这时,出去查看的女保镖摩西回了帐篷,她快速的回答:“我们的车子还没有走,我们的人守在门口,他们肯定的说:凯恩先生不曾离开。”

这时候,男爵小姐在轻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陡然间一股说不出的心情涌上心头,她赶紧检查了一下帐篷内,脱口而出的话是:“快查一下,他被谁…

在杰西卡嬷嬷的暗示下,男爵小姐把自己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但谁都知道她后面想说的词是什么,看来男爵小姐遇到了一位花心男,他可能在晚会上邂逅了一位女人,而后跟这位女人幽会去了。

这个念头让帐篷内所有的男人忍不住跺脚捶胸:天呐,克林顿小姐都如此美丽了,能够勾引走她的男伴,又该是什么样的妖精?

安锋现在与人交谈的确实是一名女人,他跟这个女人彼此的姿势确实很暧昧,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嘴唇凑到对方耳朵低声交谈——如果这时有外人闯到他们交谈的地方看到,也许会认为这两人正相拥在一起……偷情。

与安锋交流的女人实际上是海尔云特贵金属出口公司另一名女特工丹妮尔·阿萨·克利夫兰,初次在晚会上遇到这位女特工,安锋稍有点惊讶,当时这位女特工就在安锋背后,不引人注目的说出一句暗语,听到这句暗语安锋转身,在身后的人流中寻找半天,才找到化装后的丹妮尔。

随着人流安锋取了杯饮料,他走到草坪边缘,走到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等身后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安锋头也不回轻声说:“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在这里碰面。”

安锋的声音没有欣喜,丹妮尔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温热的身躯撞进安锋怀里,摆出一副极具暧昧的偷情姿态,这才放心的低声说:“我也很惊讶。在晚会上,初看到你我简直难以相信……啊哦,直到这时我依然在惊讶中,哈哈,我以前忘记了你的年龄,这场晚会提醒我,你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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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四章 我们谁的手都不干净

第三百零四章我们谁的手都不于净

稍停,丹妮尔又继续补充:“我们海尔云特公司除了行动小组之外,还有一些财务小组,你知道的,我们主要的责任是监管非法资金的流动,所以财务小组无论是出于掩护,还是出于本身职业,他们都不得不参与国际金融运作,挣了一点小钱,取得一点影响力,所以我受邀参加这次晚会。

起初在人流中见到你,我也很惊讶,你失踪多久了,三个月前芮恩还在说,你上次执行任务后没有归队,如果再找不到你,恐怕我们要认定你殉职了,但你……居然出现在这里。噢,你的女伴真是美丽,美的令人,哈,即使我是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美。”

安锋跳过这个话题:“我想我应该获得更长的假期,嗯,关于我的消息你已经向上面汇报了?”

丹妮尔笑了,她看着安锋,眼里露出“你应该懂的”的神情,说:“这样热闹的场合,你以为没有人关注吗?”

安锋嘴角露出讥讽:“这里的人都是不好招惹的,你以为他们知道自己受到监控,不会反击吗?”

丹妮尔没有直接回答安锋的问题,但她话里的意思终究还是承认,当自己看到安锋的时候,已经把安锋出现的消息在第一时间汇报出去了……当然,这也是丹妮尔的职责,她的行为无可指责——安锋没权要求这位同僚帮自己隐瞒,况且他也不是见不得人。

丹妮尔稍稍停顿了一下,立刻解释:“参加晚会的有多个大人物,他们的日常保安都是受到关注的,这些大人物聚集在一起,如果我们不提前预警,万一有个炸弹什么的,砰的一声,你猜会发生什么状况?”

当天主办成年礼晚宴的老头是一位金融大亨,他熟悉的亲朋好友都是些在金融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些人如果同时遇难,估计华尔街股市要多少震荡一下。

当然,那些金融巨头,以及各行各业寡头们,他们因为年龄过大,不适合参与这样年轻人的聚会,所以只是在晚会中露了个面,送上一份祝贺,而后留下自己的孩子便悄然隐退,按其中一位洛克菲勒的话说:“这里是年轻人的世界,把世界留给年轻人吧。”

所以,整个晚会现场虽然汇集了很多大人物,但他们都来去匆匆,留下的不过是一些刚刚成年的子侄辈、孙子辈,这群孩子虽然重要,但他们的安危并不值得花纳税人的钱,进行过度关注。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丹妮尔给出的理由也对也不对。

不过,安锋既然在这种场合露了面,他也没打算隐瞒自己回归的消息,所以他语气一转,解释道:“你知道的,上次行动我受了伤,如今伤势刚刚恢复

其实丹妮尔找上门来,并不是因为安锋的伤势,安锋在上次行动后立刻从众人面前失去了行踪,芮恩等人怀疑安锋这是不满上级的安排,因为他执行的是一次非法的刺杀任务,更因为上级部门打算给安锋安排的下一个任务,也是一项“d”任务。

丹妮尔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叙说:“实际上,我们在非洲的行动很难说成功与否,行动过后,末日计划参与人员几乎一网打尽,但经过我们两年的持续搜寻,那批失踪的核矿石至今还没有找到,当然,它有很大的可能还躺在海底,但也有可能中途被末日计划的人劫走。

因为最后这个可能性,世界各国都很紧张,他们严密监控着所有的嫌疑人员,寻找蛛丝马迹。而我们海尔云特公司这一年的行动,主要精力在于监控资金的流动,我跟其余几个人在世界各地奔波,难得有个休假的机会……”

稍作停顿,丹妮尔马上话题一转:“实际上,我们有一个行动在一个月前已经指定下来,但因为没有合适的执行人员,所以芮恩迫切希望你尽快归队……当然,这依然是个d,任务。”

安锋苦笑起来,他轻轻地摇摇头:“我已经执行过一次d,任务了,我手上已经染了脏血。如果有一天,我们公司的档案公开,我将是毫无疑问的罪犯。一想起这个我就感觉到愤怒沮丧,我不想我的晚年生活在追悔中,或者监狱中……其他人呢,这个任务为什么不分摊到其他人头上?”

丹妮尔神色黯然,她垂下眼帘,低声自语:“我们谁的手都不于净。”

说罢,丹妮尔挥了挥手,仿佛想将一切不愉快抛开,她后退一步,与安锋拉开距离,神态悠闲的说起了闲话:“你走以后,公司的更新换代很快,除了人员的更新换代外,当然还有器械设备的,说实话,现在的科技发明真是让人目不暇接,每天都在诞生无数的、你难以想象的辅助仪器,连我这个老特工都要不断地学习。”

丹妮尔忽然恢复了闲谈的态度,安锋也换了个姿势,做出一副悠闲的态度,闲闲的询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世界越来越数学化了。自从你走后,我们上了台新机器,于是现在的情报工作越来越依仗计算机,很多细节方面我们没有注意到,计算机却能准确寻找出。另外,那台计算机总是指定一些莫名其妙的寻找方向,而我们总是从这里获得一些神奇的探查结果。”

安锋听懂了,丹妮尔是在暗示:自己来到这场成年礼晚会上并不是毫无缘由的,之前,公司的计算机给出了她莫名其妙的指引,结果她在晚会上遇到了芮恩四处寻找的安锋……

这就是说,芮恩的公司也开始上了智能计算机,也开始使用大数据流监控方式寻找嫌疑目标——没准芮恩公司新上的计算机其智能化程度比计算机小猫还要高,毕竟海尔云特公司有官方的支持,其智能电脑升级换代的速度,以及进化速度,定会远远超过那些民间研究机构的智能电脑。

丹妮尔见到安锋目光闪亮,她莞尔一笑,接着描述那台智能电脑的情况。按她的说法,情报工作似乎已经进化到了《x战警时代,或者《未来战警时代,一台超高能的智能计算机根据自己搜集的信息,预判某些恐怖活动的苗头,指派特工们赶到现场,最终,确实能起到一定预防效果。

由于在预防犯罪中,计算机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于是,特工们学的一身本事,逐渐在情报工作中变得越来越不起眼,大多数时候,他们是作为一种辅助人员出现的,只为帮助计算机落实它强悍的情报分析结果。

据丹妮尔描述,在安锋养伤的数月间,她几乎是每月一出勤,每次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的指令,赶到某地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后收工回家……于是,这份情报工作带给她的乐趣越来越少。没有了独行侠似的探秘寻踪的刺激感,没有了案情分析的绞尽脑汁与成果收获,他们已经沦落成彻底的执行工具。

“难道这世界终有一天,人要沦落成机器的附庸?”丹妮尔不甘心的抱怨

丹妮尔这是在拖时间。

天逐渐亮了,想必对安锋的指示马上就会传达到位,丹妮尔想拖住安锋等待新指令的到来,安锋心中明白丹妮尔的意图,但他却没有躲避。

海尔云特公司的那台电脑已经发现了安锋与男爵小姐之间的关系,所以丹妮尔能找到这里。当然,安锋之前也没有隐瞒他与其余女伴的关系,比如韩芷烟吴兮悦。如果计算机想寻找他的踪迹,找到他其实并不困难。

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坦然面对吧。

这时候,远处几个人影晃晃悠悠的向这里走来,那队人影有四五个人,他们站成一个横排,保持步调一致的齐头并进着——这是一种典型的搜索手段,四五个人排成一个横排,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目视距离,他们走过的地方,草丛里大约连蜜蜂都无法藏身。

“那么……”丹妮尔迟迟疑疑的问。

“那么……”安锋肯定的回答。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无需说的那么明白。

得到安锋肯定的回答后,丹妮尔重重一点头,立刻摆出花枝招展的姿态,挥手向安锋告别:“康斯坦斯先生,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黑暗中几个并排走来的身影听到丹妮尔的说话声,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在这时,丹妮尔整理了一下裙子,迈步走出遮挡他们身影的花树,她的身影一出现,对面的黑影立刻发出询问:“谁在那里?”

也就在这时,草坪上的人多了起来,主持晚会的司仪们招呼自己的员工同样在草坪上排成一个横队,他们这么做,是打算搜寻草坪上被人丢弃的酒杯或者餐具什么的。这些人打亮着手电筒灯柱乱晃,听到这里出现的声音,几个灯柱同时向这里照来,搜寻的人发出相同的问询:“谁在那里?”

就在这时,晨曦露了出来,太阳即将跳出地平线,远处那队打手电的人,已经开始熄灭电筒。

丹妮尔迎着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全名——这是一位女“克利夫兰”。这个名字太凶残。搜寻的几个人听到这个名字,微微鞠躬行礼。随即,丹妮尔脚不停顿的走过他们,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而几位保镖依旧站在原地。

安锋等丹妮尔从草坪上消失,看着那些司仪重新拧亮手电筒,光柱集中到他身前的花树,他手一伸,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支雪茄。

在花树后悠然的按动打火机,而后举着红通通的烟头,安锋一脸若无其事的走出了花树的遮挡。

那四五名搜索的黑影借助越来越亮的天色看清了安锋身上的服装,这是主宾的男伴服装。其中一名搜索者微微鞠躬与安锋打招呼:“是康登医生吗?”

安锋淡然的点点头,叼着雪茄越过这些人的搜索线,他听着身后的搜索者一起终止了搜索,尾随着他走向草坪尽处的化妆帐,心里明白:这群人是来找他的。

这算是绯闻吗?

男爵小姐心心念念的男友,在成年礼晚会上不甘冷落中途溜走,与一名“克利夫兰”小姐私下幽会——估计这消息传出去,绝对能上花边新闻版的头题

这时,帐篷里只剩下男爵小姐,以及另外两位宾客。留下来的两位小姐纯属八卦心理,想看看男爵小姐的男友去哪里,以及这一事件的后续发展。而久经训练的男爵小姐见到安锋出现,立刻满脸笑容的站起身,充满歉意的说:“亲爱的,原谅我的年幼无知,我玩的太高兴了,以至于忽略了你的存在,你玩的开心吗?”

这句话先是道歉,然后是隐晦的发问:你去哪里寻找快乐了?

安锋一脸悠闲,他叼着雪茄,稍稍挥舞一下,而后赶紧将烟头熄灭——这个动作是暗示自己在外面抽烟,因为帐篷里是不能吸烟的。

“海风很不错,海面上游艇很华丽,亲爱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游艇?”

这句话没有回答男爵小姐的提问,男爵小姐脸上神色不变,她面带讨好的笑容,上前挽住安锋的手臂:“亲爱的,你打算送我一艘游艇吗?哈哈,这个问题等我们回家在讨论,我们的司机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了。”

这句话其实是告诉帐篷内看戏的两位女宾:我看中的男人不是吃软饭的,他身家雄厚,自身是位医生,以及杰出的科学家,给我送艘游艇也不在话下。

其实,黎明时刻出行是最危险的时间段,这个时刻大家都精神疲惫,尤其是经过彻夜狂欢之后,每个人都只注意打盹,对周围的情况失去了观察力。刺客与绑架者最喜欢选择这个时间段发动袭击……

不过,安锋艺高人胆大,他点了点头,轻挽着男爵小姐的手臂,彬彬有礼的与帐篷内剩余的两位宾客告别,两人在四位保镖的保护下走出庄园,上了自己的黑色防弹车。

这时候,保镖们的神态明显不在状态,司机也显得精神不振,但车子还是职业性的维持着平稳,缓缓地沿着山路行驶着,男爵小姐上了车,头枕着安锋的肩膀昏昏欲睡,安锋本来也在打盹,但他的第六感忽然一阵毛骨悚然,超视感觉随即启动——不远处的山路上,拐弯处停放着一辆集装箱车立刻进入他的眼帘。

超视感觉快速的拉近推远,在这条上上下下的盘山公路上,只有三辆车在行驶,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加长轿车刚刚驶过转弯不久。而那个山路转弯处,亮起故障灯的集装箱车并没有动作。与此同时,在安锋前方,还有一辆敞篷阿尔法·罗密欧跑车在行进着,开跑车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大清早晨的,他的精神很好,一看就是最佳绑架对象那种人,一边驾驶车辆匀速行驶,一边还与座位上的美丽女伴不断**着。

此刻,安锋的车距离那辆集装箱车大约有五英里距离,距离那辆阿尔法罗密欧跑车大约四英里的模样。而阿尔法·罗密欧车大约一分钟就能绕过弯道,驶近拐弯处的集装箱车。

安锋的超视感觉快速越过阿尔法·罗密欧跑车,重新聚焦在那辆抛锚的集装箱货运车身上——这段路线并不是交通主于道,大型集装箱货运车没有道理行驶到这条路线上……当然,也可能是晚会主办者雇佣的货运车,因为这场晚会消耗了大量的饮料与食物、水果,这些东西确实足够装下一辆货运车。

除此之外,晚会草坪上还布置了很多家具,以及晚会所需要的餐具酒杯等等——这些东西也能装下一辆货运车……但这都不是重点。

如果这辆故障车是晚会举办者雇佣的集装箱车,车子中途发生故障会立刻通知举办者,马上会有人从别墅赶出来进行修理,或者接应等等。但安锋他们出门的时候,别墅里很安静,一点都没有什么事故症状。

安锋的超视感觉推近到货柜车旁,他正准备将目光推移到车箱内,看一看车箱内的情景但马上,他不用这么做了,因为货柜门突然打开,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快速的向集装箱车尾部搭了一个跳板,而后车厢内倒下来一辆蓝色香槟色阿斯顿·马丁跑车,车里同样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阿斯顿·马丁跑车倒着、快速开到公路上。驾车人方向盘突地打了个横,车身半横在公路中央,紧接着,驾车男子顿时趴在方向盘上,做出一副昏迷的姿态。而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伴则跳到公路上,拿着一部手机,东张西望的做出一副焦急求援姿态……

也就在这时,安锋的超视感觉不可控制的移动起来,这次他把超视感觉转向了路边,目光掠过丛丛的密林,然后他看到了半路上一位骑马的“猎人”。

这位“猎人”穿一身猎装,背一杆老式的猎枪,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打湿了,看样子已经在丛林里待了很久。从他的装束打扮看,他像是晨起锻炼的有钱人有闲人,骑着一匹不怎么样的马,沿着山路溜达到公路附近……但他的手不应该拿着一部步话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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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五章 我管这个闲事了

第三百零五章我管这个闲事了

眨眼间,安锋马上根据看到的情景推导出真相:这辆集装箱货运车早就停在路边了,他们大概提前听说当地举行成年礼晚会的消息,认为参加者都是非富即贵的,所以想撞大运般的绑架其中一人。

在他们看来,前方开过去的车是绝不会回头看的,司机都没有这个习惯,而这辆阿尔法·罗密欧跑车也是足够炫足够昂贵,开得起这样豪车的主儿肯定是有钱人。这时公路前后都没有人,最近的后车——安锋这辆车距离阿尔法·罗密欧大约有两分钟路程,两分钟时间对于职业匪徒来说,足够他们作案了。

接下来上演的情节很老套了:女郎站在路中央呼唤救援,见到阿尔法·罗密欧出现,她立刻慌张的上前,要求车主予以帮助。驾驶阿尔法·罗密欧超跑的是一位英俊男子,她的女伴也很美丽娇娆。

清晨的微风吹拂着,此地离海不远,空气中夹杂着海风的潮湿,以及松涛的味道。开车的俊男美女有休闲,两人一边兜风一边快乐的聊着,回忆着晚会的盛装,以及自己结识的新朋友。

陡然看到横在路中央的豪华超跑,听对方叙说自己的男友无故心绞痛昏迷,故而采取了紧急刹车,开车的俊男以为大家同样是参加舞会的宾客,所以放心大胆的下了车,来到阿斯顿·马丁跟前,准备实施救援,而他的女伴则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救援电话……

眨眼间,阿斯顿·马丁车上的女郎用手帕迷昏了阿尔法·罗密欧车上的女伴,而趴在方向盘上假装昏迷的绑匪,也迅速制服了自己对付的俊男。

随即,两具昏迷的人体被扔到阿尔法·罗密欧车上,男绑匪跳上车,快速的将阿尔法·罗密欧开进货柜车,货柜车内还有个人接应。这时,车头部位跳下来两个人,手脚麻利的拆除跳板,关好货柜车门,而后窜到车头部位跳上车,货柜车迅速启动,而剩下的那位美丽的女郎,一身皮质劲装,驾着阿斯顿·马丁车,做出悠闲兜风模样,沿着盘山公路缓缓前行,汽车里,摇滚音乐震耳欲聋。

这一切都结束在一分钟内,一分钟后,安锋的超视感觉看到公路边的骑马人重新拿起步话机,对着步话机说了句什么——他肯定是通报安锋汽车的行驶速度,以及与货柜车的距离。

一分钟后,安锋所在的车驶过那个弯角,原先停泊货柜车的位置如今空空荡荡。举目眺望过去,货柜车就在前方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行驶,跟在货柜车后方的香槟色阿斯顿·马丁同样的保持着匀速,晨曦下,流线型的豪车非常耀眼,非常炫酷。

这时候,大家的车速都不高。在这样美好的早晨,用正常的匀速开车兜风,是件赏心悦目事。于是,不一会儿,安锋的车不紧不慢尾随在阿斯顿·马丁车后。男爵小姐的司机看了看倒后镜,正犹豫着是否超车,陪伴小姐的安锋心中已经做了决断:他管定这闲事了。

视网膜中的影像快速反应到战术眼镜上,战术眼镜将搜集到的图像又发射到计算机小猫那里,小猫通过大数据流快速查找着——眨眼时间,它已经得出结论:这辆阿斯顿·马丁的车主有名有姓,车主确实是名纨绔富家子。而这位富家子前一段时间因超速开车,车身发生一点刮擦事件,目前,该车正在修理库内进行喷漆。

就说嘛,什么时候劫匪也如此富裕了?能开着阿斯顿·马丁出来打劫绑架。什么时候,做绑匪也需要如此高的资金门槛了?你别说,开阿斯顿·马丁沿途护送绑匪,跟开着宝马车上菜市场买菜,没啥区别?

土豪的世界咱不懂,可是假土豪一不留神,最容易把自己弄成真土鳖。

安锋左右望了望,他车里的三位男女保镖,加上司机都有点昏昏欲睡的。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其他。于是,他的手一翻,从时间门里取出另一枚戒指戴在右手。

这枚戒指是一种特工器械,戒指表面含有一个针刺,上面涂抹了一定浓度的毒素或肾上腺素,这会儿,戒指上涂得是高浓度的肾上腺素……话说,随身带一个取之不尽的叮当熊百宝囊,真心很不错呀。

安锋一翻手,一巴掌拍在司机肩膀上,戒指内的尖刺顿时刺入司机体内。而后,他轻声提醒道:“加速,把他们都超过去,然后停在路边。”

稍停,安锋补充道:“那辆阿斯顿·马丁是我朋友的,看来这次他把车借给了自己的女友,我很想知道这位女友的名姓,跟这位美女打个招呼。”

体内注入了肾上腺素,司机的精神一振,安锋接着又如法炮制拍了拍其余三位保镖,说道:“诸位醒醒,那辆集装箱货运车很古怪,我认为诸位最好把武器拿出来。”

安锋与司机交谈的时候,男爵小姐已经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听到安锋这么关心别人的女人,她有点心情酸涩,再听到安锋吩咐保镖的话,她努力睁开眼,打量了一下货运车,迷迷糊糊的问道:“可疑,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别是……凯恩,别那么色,我的美丽你还不满足吗?”

几位保镖已经苏醒了,其中一名保镖稍一端详,立刻附和安锋的说法:“没错,大清早晨,这辆货运车开在如此偏僻的公路上——如果它是从晚会开出来的,不会这样不紧不慢的。再说,我们出来的时候,举办方才开始收拾东西,货运车不会这么早开出来的。”

这么说着,那位保镖立刻取出手机,快速的拍下了货运车的牌照,没等安锋吩咐,他已经拨打当地黑道大佬的电话,在司机超越阿斯顿·马丁车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保镖头目正对电话里的人表示自己的歉意:“……先生,这么早打搅你很不好意思,但我有一个疑惑,不得不寻求你的答案——我们刚刚在路上遇到一辆货柜车,我马上把这辆车的照片发给你。

我想知道,你手下的人是否有针对克林顿小姐的计划,你知道的,长老已经给你打过招呼,保护夫人是你们的责任,如果你们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

这时候,车上另一名保镖在擦过货柜车的同时,用手机连续拍摄了驾驶座位的影像,驾驶座位坐了两名又高又壮的男子,他们发现保镖的动作后,司机猛一打方向盘,车头冲安锋的车挤压过来。

危急时刻,男爵小姐的司机一看不是个事,他脚猛一踩油门,车子从山壁与货运车的夹缝中嗖的窜了出去,因为挤压,。车身发出尖锐的刮擦声,而对方的车头刚刚挤压到男爵小姐座驾尾部,尾部保险杠经此一撞,有点扭曲变形。受到这一撞击而窜出去的汽车,方向一阵乱晃,整个车身在公路上打了个转

如果这是一辆普通汽车,也许车子早已经失控,但当地黑手党特意给男爵小姐配备的座驾,当然是最顶尖配置。它的车轮可以九十度扭转,而车轮九十度扭转后,普通车难以做到的漂移、打横,以及三百六十度公路转向动作,这辆车可以轻易做到。

在司机快速的控制下,男爵小姐的座车窜到公路前方,在公路中央完成了一小段漂移,而后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向消除了撞击力,就在货柜车眼看重新撞向座车后尾时,男爵小姐的司机重新控制住车子方向,开始加速摆脱货柜车……也幸好这段路比较直,否则男爵小姐的座车会翻滚着冲入山沟。

双方已经撕破脸了。

在车子的剧烈转向中,刚才打电话的保镖抓不稳手机,手机掉在地板上,他也来不及捡,赶紧回身掏枪,而男爵小姐也惊醒了,她赶紧招呼自己的保镖,要他们把司机的配枪交给安锋。

男爵小姐没有告诉自己的保镖,安锋就是一位了不得的特工,实际上,安锋的情况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自己的亲属都不知道安锋的双重身份。因为男爵小姐认为恋爱是很私人的事情,没必要把自己男友的情况四处宣扬。

不过,男爵小姐不知道的是:经过了核潜艇事件,其亲属团对于安锋的身份,家族内部已经有了统一的认定,这认定虽然是猜测,可这个猜测最大程度的接近了真相:我家克林顿这次终于靠谱了一次,她的新男友是位科学家,拥有独立核潜艇实验室的科学家,以及特工背景。

但同样的,他们也认为恋爱是很私人的事情,既然小姐不说,大家也不问。不过,家族保镖心中的默契都存在。所以当男爵小姐命令保镖,把多余枪支交给安锋时,车上众保镖没人出声反对。

开车的司机听到命令,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双手稍稍撑起,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保镖则伸手从对方腋下摸出了一支意大利贝莱塔手枪,毫不犹豫的扔给了后座上的安锋。

一阵悉悉索索后,车里人个个武器在手,这时公路上的追逐战仍在进行,可是货柜车这个东西,想要追上防弹豪华座驾显然是个笑话,男爵小姐的司机只要一踩油门,汽车速度迅速提高到一百六、一百八,眨眼之间,货柜车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我们该怎么办?”男爵小姐询问车里的保镖,以及安锋。

晚会举办地那座别墅,距离男爵小姐休养的别墅其实并不远,而男爵小姐的别墅内至少还有两位保镖,以及当地黑手党大佬派来的两名“向党”。这条山路并没有枝杈,它直通男爵小姐养病的庄园,而后从庄园门前绕过,穿越庄园前方的私人公路,才能正式并入洲际公路网。

好吧,匪徒的选择其实很不错:这条道路不是交通主于线,附近那座硕大庄园内只有养病的男爵小姐,及其男伴安锋两口人。这两人平时并不出门,他们的保镖,以及他们的“向导”,平常在庄园内也是深居简出的,食品什么的由黑手党成员城堡运送,大家都不爱在外露面。

因此,庄园附近的公路上,平常整日的没一辆车走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打劫绑架的最佳选择。

即使附近庄园举行了盛大的成年礼晚会,先后告退的客人们多数也没有选择这条公路,因为这条公路要穿过一节私人领地。对于别人财产十分尊重的老外们,如果不是认识与熟悉,不会把自家车子开到私人公路上。于是,大多数先后告辞的宾客们,他们或者前往附近的航空小镇,乘坐飞机离开,或者选择晚会所在庄园前,直通洲际公路网的道路。

在这里打劫绑架,应该没有外人于扰呀。谁能想到,这伙绑匪人品如此极端,他们选择了这条路,竟然招惹了这条公路暂时的主人——正在庄园养病的男爵小姐。当然,其实他们最倒霉的是遇到了安锋,如果没有安锋提醒,也许这辆车上昏昏欲睡的人,会若无其事的超越货运车,然后心安的返回自己的庄园,躺到床上蒙头睡大觉,全然不知道身边曾发生了一起绑架案。

无论从哪一方面衡量,绑匪的选择都没有错。

这条公路上前后行进了三辆车,一前一后两辆车车上明显带有保镖,不好去招惹。唯有这辆阿尔法·罗密欧,车上人少且没有保镖存在。行动中,为了防止车上的一男一女当中存在伪装的保镖,绑匪们还小心地分而治之,将两人分开一一制服……

这样的绑架计划是多么完美多么仔细多么周全,不应该出现意外的呀。

但,偏偏出了意外。

这时候,男爵小姐的座驾一直在加速,持续不断地加速。

这条路很笔直,通往男爵小姐养病的庄园的路,虽然坡上坡下起伏不定,但它绝逼是笔直的。

黑色防弹车窜上不远处的山梁,已经可以望见男爵小姐养病的庄园了,当然,距离那座庄园还需要下一个坡上一个坡,但两者距离确实不远了。

这时候,男爵小姐座驾距离货柜车已有大约有三公里距离。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如果没人沿途狙击一下,等到绑匪冲过山坡,就会目睹男爵小姐的座驾钻进庄园……

那就摊上大事了——只要有一个绑匪落网,这座庄园将成为他们的报复对象,男爵小姐也将……

安锋拍了拍男爵小姐的膝盖,开口说:“把车速稍稍放慢,我下车。”

男爵小姐一紧张,一把抓起安锋的手,她紧紧抓着不想放开,这时候女保镖摩西开口了:“这个主意好,小姐,我们必须有人狙击一下。”

男爵小姐张嘴说:“可是车速这么快……”

正在这时,车上的另一位男保镖吼道:“卧倒。”

话音刚落,枪声响了。

货运车副驾驶位置上的男子从车窗门半探出身子,用一柄冲锋枪冲男爵小姐的座驾猛烈扫射起来,这时车子在颠簸,两车距离又过大,这种扫射显然毫无意义。但大家还是遵从保镖的建议,卧倒在汽车后座。

这个时候,唯有副驾驶位置上的保镖与司机还端坐着,前者扭身注视着车后,司机同样不能躲避,他挺直了身子,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速度表的指针缓缓地上升着,已经快接近时速一百英里了。

安锋刚才被女保镖摩西拍了一巴掌,他顺势躺倒在克林顿小姐的身上,用身体挡了一下男爵小姐……但实际上这个动作是毫无意义的,这辆防弹车车身后的装甲很厚实,即使两车相距二百米,对方的冲锋枪也不见得能射穿车后的防弹钢板。

直起身来的安锋立刻冲司机喊道:“减速,把速度减到七十。”

安锋说的“七十”指的是每小时时速七十英里,折换成公制单位,时速大约接近一百二十公里。

也就在这时候,香槟色的阿斯顿·马丁突然从货柜车后探出头来,这时车上又多了一个男人,原先开车的女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这位穿皮衣皮裤的劲装女郎,不慌不忙的从副驾驶位置上提起一挺轻机枪,枪口开始追逐男爵小姐的座驾。

看到这番情景的男保镖,几乎与女保镖摩西同时催促司机:“照他说的话做。”

司机轻轻一脚刹车,汽车速度迅速下降着,这时,女保镖往男爵小姐身上一扑,代替安锋用身体挡住可能射来的子弹。她这一扑等于跟安锋交叉换位了,安锋在对方扑过来的同时,身子一扭坐到了车门边。等汽车降到九十英里时速,他轻轻一推车门。

紧接着,安锋身子一闪,身影从车内消失。随后,扑面而来的狂风将车门重重推闭上,等男爵小姐醒悟过来,车里已经没有安锋了。

替男爵小姐开车的司机车技很不错,在安锋完成跳车动作后,他迅速开始加速,而副驾驶位置上的保镖一直扭身观察着车后的动态,他看到安锋的身影在公路上翻滚着,惊愕地张大了嘴,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六章 个个都不省心

第三百零六章个个都不省心

在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状态下跳车……咳咳,这个速度相当于滑膛枪时代,铅弹射出枪口的瞬间速度。

在这个速度下的石子敲击在车窗玻璃上,如果这个车窗玻璃是普通玻璃不是强化玻璃,那么,这扇玻璃会立刻粉碎,而石子会穿透玻璃撞击在车内人体,威力与滑膛枪子弹差不多。

在保镖惊愕的目光下,安锋大约翻滚了两百米,终于停止了翻滚,他采取蹲立姿态半蹲在公路左侧,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柄手枪,这柄手枪不知什么时候上了膛,所以安锋没有多余的动作,连续扣动扳机,在对方车窗上留下了一连串弹痕。

遭受枪击的阿斯顿·马丁车,正在举着轻机枪寻找射击机会的劲装女郎,额头上中了两枪,而司机同样被一颗子弹击穿脑门,他的头重重的嗑在方向盘上,汽车的喇叭凄厉的鸣叫起来,整辆车笔直的冲着安锋撞了过来,安锋顺势一个翻滚,那辆车冲过他刚才蹲立的位置,车身已经明显的开始减速。

等阿斯顿·马丁车头冲到路边,前轮冲下路基,车子速度已经很慢了,而后,这辆阿斯顿·马丁车以慢镜头动作缓缓地驶下路基,冲向了路基边的山沟,直到它被一棵树挡住……

这辆超级跑车没有高速冲下山沟,这也是必然的——一般来说,老练的司机在开车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见到路边突然冲过来的东西,他会条件反射似的猛踩刹车。

阿斯顿·马丁车的驾驶者虽然一心想用车把安锋撞下路面,但扑面而来的弹雨,使他依然条件反射般踩了刹车,等到他额头中枪,整个身子趴在方向盘上,踩刹车那一脚会更加使力。于是,车子最终降低了速度……

这时候,安锋手在空中抖了抖,众人眼睛一花,发现安锋依然在维持着他的举枪姿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保镖有点愣神——他不认为一个在时速一百二的车上跳车的人,能在翻滚中完成拔枪动作然后准确射击的人,会不知道他手中的枪已经打光了子弹。

他绝不相信安锋会这么愚蠢。

但是枪声响了,安锋手中这支枪依然采用了连发状态,弹夹内的子弹以机枪速度射击出去,在三秒钟之内,整只弹夹的子弹再度打空。

射击效果很明显。

先是货柜车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位持枪者,他刚刚更换完弹夹,重新把身体探出车窗外,安锋的枪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子弹的落点仿佛缝纫机的线,从这厮右手持枪的手腕处开始,每隔十二厘米就是一颗子弹,弹痕一直绵延到对方的肩膀,而对方肩膀上那颗子弹更是打的巧妙,弹头恰好钻进对方的肩关节中。

这样一来,这厮整个肩膀都废了,今后无论采取什么医疗手法,都无法让这个关节恢复正常。

货柜车的司机同样中了一颗子弹,这颗子弹带有巨大的动能,子弹落在司机左胸靠近肩胛骨部位,巨大的动能打得司机后仰起来,司机双手离开了方向盘,货柜车车头随即开始乱摆,那位司机也担心车子撞击山石,或者翻下沟内死无全尸,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他拼劲最后的意志,狠狠地踩中了刹车……惨死不如赖活着啊。

由于刹车过急促,以至于货柜车的尾部横着甩了过来,车身几乎扭成了八字型,车头一侧的轮胎曾短暂离开地面……但幸运的是,货柜车在倾覆前的最后时刻,终于稳稳刹住了,悬空的车轮最终重重落在地面上。

这时,男爵小姐车里的保镖已看不到后继情况了,因为他们车子行进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工夫,车子已经翻过对面山坡,驶近私家庄园所属的私人公路。而这时,庄园内留守的两位保镖已经接到消息,在当地黑手党派来的两名“向导”的带领下,他们乘一辆双排“峡谷”车,持着冲锋枪迎出来接男爵小姐。见到男爵小姐的车子带着弹痕冲过来,对方让过男爵小姐的座驾。把双排车横在路上。

稍后,男爵小姐的两位保镖跳下车,倒退着断后,掩护男爵小姐的座驾窜入庄园大门,而两位当地“向导”不用额外吩咐,自觉的躲入路两边的草丛中,借助峡谷车车厢掩蔽,准备狙击绑匪的追击。

回到自己养病的庄园,惊魂未定的男爵小姐终于静下心来。她才十八岁,虽然她的家世令她接受过反绑架训练,但她终究还是名少女,亲身经历绑架案后,男爵小姐浑身都在哆嗦,在女保镖摩西半抱半拖下,她走下自己的座驾,而庄园留守的保镖们,一边持枪掩护男爵小姐退到楼内,一边高声说。

“夫人,马克西米安家族承诺派出十一名援兵,最迟十五分钟内赶到;罗菲家族答应派出五人支援小组,曼佐尼家族承诺联系参议……最多半个小时,我们能召集三十名的援兵。”

男爵小姐几乎脚不掂地被女保镖摩西抱着走,回首眺望来路,这一刻她发自内心的感受到安锋的强大,以及对自己奋不顾身的掩护。她尖声叫着:“康登,我的康登还在后面,他在狙击,快,派人去支援他。如果他少一根毫毛,我要把整个世界毁灭。”

负责保护男爵小姐的保镖犹豫了一下,这时,保镖头目立刻想通了,他下了决断,举起步话机通知半路上拦截的两名“向导”:“康登医生在狙击他们,听到了吗?夫人的男友康登在阻击,你们,立刻过去支援,重复一遍,立刻过去支援。”

通话机里回应了一句意大利语,随即,未及关闭的通话机里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响声。这时,保镖们已把男爵小姐安置在客厅沙发上……其实,庄园的大门与别墅主楼之间,还有很漫长的距离,这段路大约有十余英里,此刻距男爵小姐进入庄园大门,至少过去了五分钟。

男爵小姐高声喊道:“不,多派几个人,我要保证他的安全。”

保镖头目断然拒绝:“这不可能,夫人,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你的安全,你懂吗?对方有一辆货柜车,封闭的货柜内不知藏有多少支枪,我们这里只有六个人,要防御如此大的一座庄园,我们不能分出人手,不能”

男爵小姐被按在沙发椅上,疯狂地尖叫着:“我要知道谁于的?我要对每一个参与者追杀到底,快去查,动用所有力量给我查清车牌号码,查清车主,查出开车的人,掘地三尺,也要把每一个参与者揪出来。”

但其实,这时候,公路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安锋已经从路边直起身,他左手在空中一晃,手上多了一支白色好运牌香烟,这支香烟并没有点燃,安锋叼着这支没有点燃的香烟,装模作样深深吸了一口,而后,他悠闲的提着手枪,不紧不慢的走到货柜车前。

货柜车虽然采取了紧急制动,但它的发动机仍然空转着,只是开车的两个人已经受了重伤,无力熄灭发动机而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伤得最重,他至少中了三颗子弹,右半边身子几乎打废了,极度的疼痛让他晕了过去。

而开车的司机还没有晕死,他捂着左胸上的伤口,诧异的瞪大眼睛,看到安锋站在车门边抬头仰望,他喃喃的发出质疑:“怎么可能?”

阿斯顿·马丁车也是一辆超跑,为了配合车子的超高速度,其车窗前窗玻璃至少是强化过的钢化玻璃,安锋的手枪威力并不大,即使使用钢芯子弹,在两三百米的距离上也不可能击穿超跑汽车的强化玻璃,但安锋却做到了。

这怎么可能?

尤其不可能的是,司机表示没看到安锋换弹夹的动作呀,明明安锋手中还是那支贝莱塔0手枪,已经在第一波射击中打光了子弹,怎么可能无中生有,用打光了的弹夹重新打出一梭子子弹?

可惜,安锋不是来给对方答疑解惑的,他不是老师,也没有当老师的兴致

这时候,安锋听到货柜箱里传来沉重的撞击声,连续的撞击声仿佛是一个人在货柜厢内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摸索走路。于是,货柜车司机的眼一花,感觉安锋嗖地消失。实际上安锋已经原地跳了起来,他抓住车门边的安全扶手,三下两下,像猫一样无声地翻向货柜车顶部。

等到货柜车车门发出沉闷的开门声,安锋已经站在货柜车尾部车顶,他的上身稍稍外探,半个身子伸出车厢外,见到车门打开车里探出一个脑袋,安锋屏息等待,等对方跳到地面左右摇晃,安锋咳嗽一声,好心的提醒:“别动,千万别动,我的枪很容易走火。”

这几句话说的时机恰到好处。

第一句“别动”说出来的时候,开门的人正在适应货柜外的光线以及空气与风声,安锋的话语很轻柔,让对方一时半时摸不清说话的方向,等他听完安锋完整的话……没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因为开玩笑的后果很凄惨,比如:玩笑成功了,不过是侥幸保住属于自己的那条生命,但这条生命原本就是他的,所以保住生命对他来说并不是收获收益效益。

但万一,开玩笑很不成功,那么,他的生命就失去了……没了命,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绝对是没有丝毫收益的买卖。

于是,开门人先是麻木的站在集装箱车门处,呆了两三秒钟,他的手一软,手中的枪以自由落体速度坠落地面,紧接着,这人慢慢的,很小心很谨慎的举起双手,他的眼皮尽量上抬,同时缓缓眼神,准备看一看冲自己说话的人……然后,他被从车顶跳下的安锋一脚踹走。

货柜门大敞着,里面很妥善的固定着一辆阿尔法·罗密欧跑车,车上的一男一女坐在各自位置上,身上系着安全带,固定的很好。这两人身体软软的,在椅子上横陈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的危险。刚才车身剧烈的倾斜,以及快速的急刹,没有让这两个人醒来。

也幸好车身固定得很牢固,阿尔法·罗密欧车一点事儿都没有。

哦,这辆阿尔法罗密欧跑车,大约能卖一百余万美金,两个绑票或许可以获得数百万,甚至上千万赎金。而绑匪出动了五个人,如果事情顺利,没准,他们事后每人能分一百万美元。

可是一场意外令他们的计划泡汤了。

说实话,这真是一场意外,安锋确确实实管了一场闲事。

原本,安锋计划自己的车超越货柜车后,拦下后面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告诉驾驶者自己认识这辆车,并认识这辆车的车主……这个搭讪的借口理由充分,对方也许会以为安锋在舞会结束后仍意犹未尽,还想借此认识更多的富豪朋友。

当然,安锋打的主意是:如果对方识趣,那么他拍摄下劫匪的照片,然后放他们离开……事发后,警方必定对绑匪线索提出悬赏,那么,大家顺手挣一点外快,这种活又正义又光明,既省心又不费力——把照片匿名送到报社,报社拿一分钱,警方拿一分悬赏,两笔钱赚的安全而轻松。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货柜车上的司机不应该撞击他的座驾呀。

双方错车的时候,男爵小姐的保镖随手拍照片,也就让人拍了吗——车窗玻璃有反光,这样照出来的相片,并不能完全反映车内人的真实影像。如果对方明智一点,作出一副很热情的姿态,冲拍照者伸手打招呼,也许双方就会友好的交错而过。

即使事后他们的照片被捅出来,可这世界上不是还有整容这么一说吗,到美容做个冷冻隆鼻手术,价钱也不贵,人也没啥疼痛的,做完手术走路,再露面时完全是崭新模样——这不好吗?

不省心啊,个个都不省心。所以世间才有了纷扰。

货柜车司机也许横行霸道惯了,见到有人照相就不爽,他这一扭方向盘撞击,撞出了天大的祸事……

十分钟后,两名本地“向导”开着峡谷车赶到,现场已经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安锋正站在路边抽烟,地上扔了两只烟头,他手上不见任何武器,看到本地“向导”赶来,他一脸的不高兴,开口责备道:“怎么这么久?”

两位本地“向导”警惕的拿着枪快速检查了一遍战斗现场,其中一名“向导”开始用步话机与男爵小姐联系,另一位“向导”走到安锋身边,好奇的上下打量一番,愣头愣脑的问:“谁于的?”

安锋耸耸肩:“上帝的旨意。”

谁信?

谁信谁是傻子。

问话的这位“向导”探头看了看路基边撞到树上的阿斯顿·马丁跑车,他小心翼翼的冲到跑车跟前,用枪口戳了戳车上两具人体,发觉他们额头上多了一只眼睛,这才轻轻地吐了口气,而后他小心的从口袋掏出一个手帕,用手帕裹着手,摸索着关闭了汽车引擎,拔出了车钥匙,周围彻底安静了。

检查跑车的“向导”重新窜上路面,把情况向另一位“向导”汇报了一下,这位“向导”一直在通话机里说这话,步话机都开始发烫了,这时他将步话机递给安锋……

只听步话机里传来男爵小姐带着哭腔的问询:“凯恩,你还好吧,他们说你一点伤都没有,你确定?他们不是在骗我吧?”

安锋没有接步话机,他就着“向导”手上的步话机,与男爵小姐交流几句,而后蹲下身,小心地将自己扔下的几枚烟头捡了起来,捏在手心,然后提醒两名“向导”:“你们没有见过我,我没有来过这里。”

捡烟头是矫情,比如安锋就不曾捡起自己打出的弹壳……他故意的,他故意给当地黑手党成员留下一个矫情傲娇的花花公子男形象。

两位“向导”重重的点点头。

这时,刚才去查探阿斯顿·马丁跑车的“向导”已经钻进了货柜车内,对货柜车上的两个肉票进行拍照……两个肉票的相片快速发送出去,不一会儿,男爵小姐的声音在步话机里响起:“好吧,这份人情让你们老大去做,通知你们的教父,不用来我的别墅,直接前往事故现场……你懂得”

开阿尔法·罗密欧跑车的青年男子也是一名富豪家族的继承人,现在绑匪两死两伤,而主谋者——即那位从货柜车里最后爬出的男子,已被安锋击昏,于是,这场绑架案可谓是人赃俱获……

两名“向导”接到男爵小姐的命令后,开始打电话联络自己的老板,安锋则驾着对方的峡谷双排车,不紧不慢的返回庄园内——对他来说,这场闲事已经管完了,剩下的事与他无关。

赶回庄园的安锋神态悠闲,不说男爵小姐如何喜出望外的迎接他的归来,倒是男爵小姐的保安头目满脑门疑惑得不到解决,等到男爵小姐放开安锋,去迎接蜂拥而至的黑手党增援人员后,趁四处无人注意,保镖头目匆匆寻找确认:“你怎么做到的?你在射击过程中,至少使用了三种子弹,这个,这魔术你怎么变出来的?”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七章 世界第四神秘组织

第三百零七章世界第四神秘组织

远在安锋赶回来之前,两位当地“向导”已将他们的检查结果报告给别墅内的同伴们,男爵小姐关心的是安锋的安危,知道安锋安然无恙便不再发问,而保镖头目的关注点在于:在快速的射击中,安锋一连变换了三种子弹,他怎么做到的?

安锋射出的第一类子弹自然是钢芯子弹,安装新式火药的钢芯子弹射穿阿斯顿·马丁强化玻璃后,击毙了阿斯顿·马丁车上的一男一女两名绑匪——据勘察现场的“向导”提醒,他们在安锋的初次射击位置上找到了整整十五枚子弹壳,这说明安锋第一次扣动扳机的时候,把整弹夹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而神奇的是,他们又立刻在安锋的第二射击位置上发现了十五发子弹壳……当然,“向导”们未曾目睹安锋的射击状态,他们不知道安锋几乎没有更换弹夹的时间。

第二次射击安锋使用了两种弹头,第一种弹头是普通弹头,用于击穿车窗玻璃,另外还有五发子弹是国际上禁止的爆裂弹。其中,普通弹头打在持枪匪徒身上,几乎将对方的肩膀打残。而爆裂弹击中货车司机所在的那一侧车窗,整扇车窗玻璃被打得布满蜘蛛网。

最后一颗子弹更是将司机胸膛肌肉撕裂,弹头卡在司机的肩胛骨上,造成的伤势虽然并不致死,但大量的失血以及肌肉拉伤,使得司机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身子稍稍一动就痛彻心扉……

令保镖头目奇怪的是,他们递给安锋的那支枪是自家司机身上的随身配枪,那支枪里,弹夹装了什么子弹,保镖头目完全心中有数,他可以肯定的是:绝没有钢芯子弹和爆裂弹存在。虽然,安锋的射击场面保镖头目也未曾目睹,但安锋第一次射击动作,绝对是在一连串翻滚之后立刻进行的——他根本没有时间更换弹夹。

那么,弹夹内的子弹怎么变样了?

当然,任保镖头目如何发挥想象力,他也想象不到安锋身上带有一个时空门,这不科学。

超越当代科学的东西,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在安锋跳出汽车的一刹那,实际上他跳入了“时空门”内,利用时空门内的安全装置抵消了跳车的冲击速度,接下来,他在马路上的翻滚不过是一场表演秀而已。

当然,至于在“时空门”内拿了两支手枪,按自己的心意装填好子弹,然后不慌不忙的从“时空门”中跳出来,这时候,现实世界中,时间也没有消耗多少。

当他原地出现的时候,手里的枪已经换成了装填特殊底火的钢芯子弹。那支枪还是保镖的,但第一次射击完毕后,这支枪随即被安锋扔进“时间门”内。第二次射击,他手上的枪已经是从“时空门”里拿出来的备用手枪——如果那位当地“向导”细心观察,会发现两次射击,撞针留在弹壳上的痕迹有点细微差别。

由此推断,安锋两次射击的子弹,绝不是从同一支手枪里射出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一个人,两支枪,打出了三种子弹,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做到的。保镖头目不理解,当地黑手党成员也不理解,于是,在他们想象中,担任狙击工作的,应该有三个人,至少有三个人……其他的人在哪里?

安锋走的时候没有收拾自己的弹夹,他认为黑手党做事是不会给警方留下把柄,而这批弹壳即使落在黑手党手中,安锋也不怕他们坏事——他的“时间门”内装有成套的贝莱塔系列、ak7系列,以及格鲁格系列、柯尔特系列全套枪支弹药。每套军火都有充足的备件以及备用品,这些枪支使用一次后,安锋绝不会第二次使用。相同的弹壳绝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谁获得这批弹壳,都不能以此指证安锋……

好吧,说这么多只是掩饰,真实的原因是安锋维持自己的傲娇形象,他故作潇洒的挥挥手离开现场,不好意思趴地上去处理那批弹壳。

不过,这内幕安锋绝不告诉对面的保镖头目,他高深莫测的冲保镖头目喷出一口香烟,含笑不语的走到一边,蹲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开始充当隐形人。而这时候,纽约黑手党四大家族各自派来保护人员赶到了,他们聚拢在客厅,竭力向男爵小姐献着殷勤……

世界第四神秘组织“贝迪鲍利”、人们传说中的“教父的教父”,这一刻稍稍展露了一下它的影响力。

如今这一组织对黑手党能有多少影响力,局外人也许不清楚,但这一次,男爵小姐表现出意气指使的贵族范。她尖锐的高声训丨斥着黑手党派来的增援人手,这些增援人员,自然是他们团伙中的骨于杀手或者精英刺客,一贯以来这些人的行踪都是神秘的。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为了不让警方发现这些恶名昭彰的杀手与黑手党的直接联系,这些隐形人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而这次,他们的实力完全展示出来了——这一刻,如果安锋扔个炸弹过去,嘭,全球黑手党的势力,至少削弱一半。

所以,所以安锋需要多么大的毅力才能忍住照相的**啊。

这次黑手党总共派出五十余人,其中重量级的人物有六位,而这六人当中,有五个人的相貌,在警方的档案中只是一个黑框,警方也曾用尽了所有的警力资源,但依然探查不出这些人是男是女,身高体重以及五官形象……而这次,安锋两个眼睛将这群人看的清清楚楚。

好吧,六人当中唯一剩下的,在警方档案中留有头像的那位杀手,他现在的形象,也与警方档案中的形象完全不同。

在警方档案中,这个人留着西班牙式的连鬓胡须,脸庞圆圆的,身材略有点肥胖,戴着一副圆镜片眼镜,满脸都是憨憨的笑容——而现在,此人连鬓胡还在,但仔细修剪的连鬓胡是罗曼诺夫款式,瘦削的脸庞显得异常精神,深陷的眼窝,让对方的眼神深邃……当然,所谓目光深邃,换一种说法就是:这人眼里充满阴毒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安锋的手一直很发痒,他得用尽全部意志力才控制住拍照**,但他的手实在痒得受不了,他生怕在客厅里继续呆下去,会控制不住**尖叫起来……一副头像的悬赏至少二十万美金。六个人的头像啊,安锋只要把这六张相片亮出去,至少能获得一百二十万美元外快。

这种外快跟白捡的一样。虽然现在他不差钱,可是白捡的钱,让人怎么忍得住不伸手。

男爵小姐此刻如女王一般,冲这些阴狠毒辣,恶迹斑斑的杀手刺客们宣泄着怒火,她坚持不肯相信自己只是遭了池鱼之灾,她认为对方没准是冲着自己来的……当然,她绝对不会说是因为自己的保镖进行拍照,从而触发了冲突。

“你们说对方有五个人,四男一女,车上有一挺轻机枪,三杆冲锋枪,至于随身佩戴的手枪可以忽略不计,对方人数比我们还多一个(不计算安锋的存在)。我的人是去参加晚宴的,他们随身只佩戴了防身手枪,对方这份火力足以压制我们,如果这样,你们还坚持认为对方不是冲我来的,那么好吧,拿出证据来。”

五十余名来自四大帮派的黑手党党徒被训丨得像孙子一样,等到男爵小姐一阵脾气宣泄完,其中一位领队向男爵小姐行了一个鞠躬礼,而后小心翼翼的说:“夫人,这种事我们瞒不了警方多久,警方在晚会上留有眼线,我的人现在只能打扫完现场,实施紧急撤退,至于后续情况……”

对方说到这里,安锋恰好抑制不住手痒,起身向客厅外走去,男爵小姐一直在关注安锋,听到安锋的脚步声,她赶紧止住了话题,追着安锋跑过来,口里喊道:“凯恩,等等我,我们的医生马上就到,你让医生检查一下,你在地上翻了那么多跟头,让医生查一下你的骨头,查一下你的肌肉……”

安锋挥舞了一下胳膊,活动了一下肩膀,表示自己身体没有问题,他没有停下脚步,向身后指了指那群黑手党党徒:“这种事儿我不方便参与,亲爱的,我甚至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你去忙你的事吧,我需要洗个澡……”

男爵小姐一把拉住安锋,她紧紧地抱了一下安锋后,轻轻推了一下安锋,语速很快的说:“亲爱的,我马上回来,你等我。”

回过身来,男爵小姐又换成了一张女王脸:“把这五个人的身份底细给我查清楚,谁给他们提供的交通工具,谁给他们提供的武器,一一报到我这里,既然你们说他的目标不是我,把证据拿出来,我们让证据说话。”

刚才说话的那人立刻坚定的表白:“夫人,我可以保证,我们对你的尊敬绝不差丝毫,在纽约,在整个美国,没有人胆敢冒犯你,那几位绑架者不是我们的人,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我会马上找出证据,证明给夫人看。但现在,请容许我的人马撤退……”

稍停,这个人立刻补上一句:“为了拖延警方的步伐,我们已经有三个内线曝光了。”

男爵小姐点点头:“按你的意思办吧。”

于是,这名黑手党小头目发出信号,公路上押解幸存绑匪的两名“向导”立刻开始撤退,被黑手党成员以各种借口拦阻在公路外的警察以及情报人员,立刻涌入了案发现场……当然,既然这场绑架案解决的无声无息,警方没有充足的证据指控对方绑架,只能对五名绑匪以“擅闯私人领地”罪名进行起诉。不过,有黑手党的“照应”,这些人哪怕是以随地吐痰被人起诉,受到的惩罚也一点不会缺。

这时候,别墅浴室内,水龙头哗哗的流淌,龙头下却没有人,安锋已经回到了时间门内,正在闲闲的与计算机小猫交流。

“……这部机器是有的,我已经搜集到某些情报,确定研究的科学家是这几个人,我需要获得这种机器,你帮我弄过来,越快越好……”

安锋翻看着计算机小猫给他传递的资料,这时候的他其实是在樱花别墅地下空间内,而计算机小猫在马约特集体领地所属的一座小岛上,双方相隔半个地球,别墅内出现的计算机小猫形象,是通过龙卷风公司专属卫星发射过来的图像,图像中计算机小猫依旧是一副呆萌姿态,但因为它并不在安锋身边,所以这种可爱减色不少。

“没问题,这家研究所市值只有四十多个亿,我马上启动对它的收购,收购完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样的资料我都能给你搞到。”

计算机小猫喵了一声,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唉,我本来以为会有一次精彩的偷窃行动,为此我设计了很多辅助仪器,没想到你却想用金钱解决这个问题。”

安锋啪的一声合上卷宗,回应道:“派遣几名特工潜入该公司,实施偷窃行动,虽然也容易得手,但实际上是一次价格昂贵的行动。比如,雇佣特工以及准备相应器械,都是需要花钱的,而这家公司的新科研成果即将公布……

既然如此,还不如启动收购行动,等他们的科研成果公布后,他们公司的股拍哦就会大涨,如此一来,我们先把资料拿到手,然后趁公司股票大涨趁机抛售,还能狠狠赚一大笔。”

计算机小猫歪着头看着安锋:“你狠缺钱吗?”

安锋嘲笑的望着计算机小猫出现在屏幕上的影像:“金钱这个东西,能解决很多问题,所以#球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时时刻刻都处在缺钱的饥ke当中。哦,你心中应该有一笔账,我为你花费了多少,至今,这些花费还没有见到效应。”

计算机小猫没有吱声,它再度欢快的在空中翻了个滚,回应道:“地球上百分之七十一的面积是海洋,人类只用了百分之二十九的面积养活了自己,我早告诉你,大海将是一座宝藏,如今整个大海都属于我了,你想要什么,贵金属?玉石?矿石,还是其他的什么?”

安锋轻轻摇摇头:“你需要的金钱是海量的,而矿石的价值……如果我们出面销售矿石,那将会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出路,地球上突然涌出如此海量的矿石,我们根本遮掩不住。”

计算机小猫马上接上一句:“最近,海底有三座火山苏醒了。”

安锋眼前一亮:“火山喷发,正常状态下必然带有高温碳晶(钻石),如果能找到其中蕴含的钻石矿……不行,高温高压的熔岩,或许能够凝结部分钻石,但在水下高压环境中,如何进行探矿选矿,将是一个巨大的困难。金伯利公司挖掘了几百年,挖下的岩石如同一座高山,筛选到的钻石原矿能有多少?

“所以我才需要水下探矿机器人……你说的不错,如果收购这家公司,你可以⊥他们能在水下探矿的研究方面加大力度,然后……”

安锋两眼亮晶晶的补充:“然后购买几艘潜艇,成立一个水下矿业公司…

计算机小猫轻轻地跳过这个话题,因为它觉得这个话题已经没必要讨论了,它转而说:“马约特那座岛上,我的藏身之所已经接近完工,你最近应该来一趟,我帮你采掘的玉石以及矿石,已经堆满了三座库房,按如今的采掘进度,剩下的两间仓库,我会在两星期内把它们填满……”

这时候,客厅里的男爵小姐已结束了对黑手党徒的训丨斥,她顺着水声找到淋浴中的安锋,不顾对方还在冲洗,她扑入水中,搂住了***安锋,呢喃道:“亲爱的,抱紧我,我……我从没像这一刻般爱你。当时,我感觉要失去你了,我觉得心都要碎了,我心疼的无法呼吸……”

安锋轻轻搂住对方,这时候,水已经湿透了男爵小姐的衣服,两人在水下激吻着…最终,这场激吻化为床上的翻滚,以及爱恋。等激丨情平息,安锋点燃一根烟,慢悠悠的说:“我的手下发现了一种新宝石,它的硬度接近红宝石,但成分绝对不是刚玉。它的颜色是绿色与蓝色,绿的比橄榄石还要翠,比帝王绿翡翠还要通透。而蓝色,嗯,有点接近上品青金石的蓝色,你觉得,这种宝石有开发前途吗?”

男爵小姐手指正在安锋胸膛上画圈圈,带着饕足的神情,充满柔情蜜意。她已经从刚才的绑架案中平定下来,兴致勃勃的问:“哦,有样品吗,让我看一下样品,我才能进一步判断……对了,矿脉位于什么地方,保密吗?”

安锋看着对方,几个呼吸时间后,等男爵小姐有点焦灼,安锋轻轻地说:“位于海底。”

大家都是聪明人,男爵小姐眨巴了一下眼睛,顿时明白了出处:“是你的潜艇发现的?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八章 吃醋风波

第三百零八章吃醋风波

安锋笑而不答。

男爵小姐沉吟了一下,立刻回答:“咱们需要找一处不曾开发的,不被人注意的,但绝对容易掌控的区域,买下附近的土地和山岗,然后把那里伪装成矿脉所在地,这样一来,我们等于垄断了这种宝石的原料……”

稍稍停顿了一下,男爵小姐立刻补充:“既然矿石是在海底发现的,那我们最好找一处面积中等的大型海岛,在临海的地方修一座深水码头,方便潜艇悄悄停靠,以后可以暗地里运来矿石原料,然后通过飞机再把这批矿石运走。

嗯,现在是电子时代了,这一切很好掩饰,我们买下靠海边的一座山,设立私人领地后,伪装整个采掘过程全由计算机控制,地面上的人只能看到采掘出的矿石原料,而那些矿石原料一出地面会被立刻封装,装入戒备森严的水下保险库中……”

安锋一下子笑了,他轻轻捏了一下男爵小姐的尖峰:“时间,你忽略了计算时间。你考虑的工程过于庞大,这需要很长的时间进行修建工作……当然,也许未来,水下采矿是矿业公司最终的发展方向,我们提前一步进行建设,占一步先机也是不错的。

让我想想,我们不妨在太平洋中心选择几座无人小岛,买下这座小岛,按照国际法,自动拥有了小岛周围二十海里的经济圈,然后……”

男爵小姐马上补充:“如果维持这样的荒岛费用过高,我们也可以完全不进行地面开发,但有了这个小岛存在,水下矿脉就是我们的。这样的荒岛,如果不进行投资的话,拥有与维持,也花费不了多少资金。”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简单金融运作问题了。

这一天过后,黑手党们忙着处理绑架案善后,男爵小姐却趁着夜色离开了休假的别墅,躲入安锋在百老汇的那套公寓内在这套公寓里,他秘密的与吴兮悦会了面,两人开始商讨成立一家联合水下采矿公司。

随后,安锋那套在百老汇的住宅成了男爵小姐的临时办公处,一周之后,意大利的克林顿家族派过来许多家族内部金融好手,开始与奥斯丁信托公司筹划着成立这个水下采矿公司——一旦这个公司组建成功,没准克林顿家族将成为下一个世纪的金伯利公司。

这不是狂妄。大海的面积三倍于陆地的面积,如今陆地上的火山大部分处于平息状态,而大海内,每月至少有一起火山喷发现象。这些海底深处的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来自地底深处,刚溢出火山口就收到数万吨的海水压力,能迅速凝结成高密度的岩石,以及各种矿物质。

而等地壳运动逐渐将海底山峰推出海平面,再经过数亿年的风化,那才是大家日常所见的陆地矿脉。

因为直接少了数百亿年的风雨侵蚀,所以这些地底岩浆,远比陆地上现存的矿脉要显得纯净……当然了,这中间还有一些复杂的科学原理,涉及到流体力学以及比重密度等原因。

从科学角度上说,流动的岩浆层中,在同一高度的地底岩浆层,由于离心作用、比重等因素,它们都是比重完全相同的物质。换句话说,同一层岩浆形成的矿物质会非常纯净,而陆地矿石中的杂质,则是后来风雨的侵蚀与板块挤压造成的。

海底探矿以及采掘可能成本很高昂,但因为矿脉纯度很高,有时候甚至能达到太空纯度,所以如果寻找到纯净的矿脉,所获得的利润回报会很高很高,人类以前的目光没有转移到海洋上,一是因为技术限制,二是因为大海茫茫,真想探究矿源,需要巨大的成本。

不过,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对于地壳深处矿脉的探索,已经不是较大的难题——太空中悬挂的卫星会运用多种光谱,标注出地球不同部位所蕴含的矿物质。找到这些详尽的地球物理光谱图,是计算机小猫的长项;而游曳在大海深处,挨个去核对光谱图上的矿源,不过是计算机小猫活动身体的业余爱好而已

如此一来,有了计算机小猫的插手,海底探矿公司所需要的只是收购一家深海潜水设备公司,投资让他们研究相应的潜水采掘设备,再剩下的,就是购买几艘潜艇,用于运送深海矿石。

连续数周的紧张忙碌,让男爵小姐暂时忘了安锋就在她身边,而因为能获得新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吴兮悦也完全投入到组建工作当中,随着工作的进行,两人已经彻底的把安锋遗忘在脑后,偶然有一天休闲,这两人才恍然发现,似乎已经有两三天未曾见到安锋的身影了。

“他跟你说过吗?”男爵小姐皱着眉头询问吴兮悦。

吴兮悦茫然的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仿佛,好像,似乎他跟我说了一声,说是要出去办点什么事,但我当时正在核对一组财务报表,所以我口头上应了一声。”

稍停,吴兮悦坚定地点点头:“就是这样,我记不得他当时跟我说什么了,似乎他是早晨走的,傍晚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我以为……”

男爵小姐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一个家族成员,这位家族成员是在贝迪鲍利组织内任职的,这次他来拜访是带着当地黑手党四大家族的歉意,以及对绑架事件调查结果,也是因为这个人的到访,才将男爵小姐与吴兮悦从工作的忙碌中叫醒。

男爵小姐活动了一下身子,她眼珠转了转,试探的说:“这几天我一直在进行恢复治疗,每晚上都有治疗师陪护,以前治疗师的工作是由凯恩担当的,我们搬到这里之后,我换了一名新治疗师……”

稍作停顿,克林顿小姐又快速的补充:“你也知道,凯恩有自己的工作,我不能要求他把我当做世界的全部,我无权支配他控制他,所以自从搬到这里,他每天早晨出门忙工作,而我因为工作忙,也忽略了他,忘了问他在忙什么

男爵小姐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吴兮悦又气又急,她脱口而出:“他是你的男朋友,你晚上临睡的时候没见到他,难道就不找人问一下。”

男爵小姐目光闪了一下,她咬了咬下嘴唇,转过身去,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而后她背对着酒柜,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曾经见过他……从你屋里出来,大清早晨的u”

吴兮悦脸上一红,脱口而出:“是哪一天?”

旋即,她又觉得说得毫无意义。

没错,即使最近几天,她与安锋之间的卿卿我我并没有回避人,两人经常贴在一起私聊,不过谈论的话题并不是甜蜜情话,而是……对新公司的畅想。

联合水下采矿公司注册资金上百亿元,根据计算机小猫递交的图纸,先期,公司将购买位于太平洋中心的三座属于小岛,这三座小岛位于太平洋的中央山岭附近,而中央山岭所属山脉绵延uu00公里,几乎横贯整个太平洋,其海底山峰都很高,距离海面约16uu米的模样,是潜艇活跃的重要区域——那里最适合隐藏潜艇。

按计划,新公司将在三座小岛上修建数座潜艇泊位,以及围绕小岛的深水货轮泊位。这三座小岛分三角形分布,一旦建成后将形成边长二百海里的三角形防御圈,将水下一千余米深处的数座山峰,囊括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据说那处水下已发现一座大型铜矿,以及铜矿的伴生宝石孔雀石,铜矿伴生矿——金矿等等。

刚开始接触这一投资计划时,吴兮悦以为这只是一个安锋心血来潮玩弄的花样,但随着她对这项投资计划的了解,不禁对新公司的未来……越来越心跳加速。这是一个非常宏大的投资计划,如果它能够顺利实施,今后百余年,地球最大的矿业公司将是联合矿业公司。

人类发展到这个地步,陆地表面的各种矿业支援已经面临枯竭危险,这时候联合矿业公司诞生,仿佛为下一个世纪的资源产业指明了方向……

有时候午夜梦回,吴兮悦常常畅想,也许下个世纪,深海里穿梭的全是“联合水下矿业公司”的深海潜艇。而地面上已经不存在矿业公司,人类的主要工业不在地面,他们不断地向大海前进,并向大海索取新的资源。

也许这些梦境将是下一个世纪的主导画面,吴兮悦无比庆幸自己能参与到这个计划中,并且作为这一计划的创始人之一,能够拥有其中百分之三的期权股份。

“下个世纪的矿工,必定都是深海矿工,而我提前一步,抱紧了这条粗腿……我太幸运了”

无数次,吴兮悦清醒以后,直乐的在床上打滚,她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的狂笑。

吴兮悦全靠个人奋斗走到了今天,她很小的时候离开父母,单独打拼、一步步努力实现自我,获得了现在这个地位,所以她非常清楚阿基米德那句话:给我一个支点,我能够撬动地球。

没有支点的作用,阿基米德是撬动不了地球的。而这个“支点”恰恰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从原始社会时期,人类用木棍狩猎,当拥有弓箭之后,人类的猎物变得丰富,工具的演化直到目前的机枪大炮,每一步演化都让人的力量变得无穷,过去一头狼可能让无数原始人束手无策,但现在一个人扛一挺机枪,可以⊥一群狼惊恐不安。

人类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撬动地球的。一点一点让自己变得具备改天换地的能力。

而改天换地是男人的事业,女人的支点在于男人……当然了,对于这条理论,吴兮悦无数次暗自鄙薄,她身体力行的让自己变得强悍起来,因为她坚信: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

但如果有一个支点,比如一条粗腿可以⊥她抱一抱,聪明的吴兮悦是绝不会拒绝的。

基于这种想法,在获悉联合水下采矿公司的投资项目后,吴兮悦借助忙碌的工作,迅速将她原来的“备胎”清理完毕,接下来她自觉自愿的重新向安锋靠拢,一方面不拒绝安锋的亲热举动,一方面有意识的主动与安锋拉拉扯扯,在此期间她并没有回避男爵小姐的注视。

暗地里吴兮悦曾经设想过,她甚至策划过与男爵小姐的冲突,打一场争风吃醋的大戏,以便让安锋了解她的态度,同时测试安锋对她的重视程度。但他万万没想到,现在,这场大戏出乎意料的拉开帷幕,而这时候,看戏的主人却不在场。

一刹时,吴兮悦有点慌乱。

因为事情偏离了她的预料,因为男爵小姐的冷静出乎她的预料,一时之间,吴兮悦的回答也脱离了预先的计划,她禁不住脱口而出:“这么说,最近凯恩没跟你住在一起?”

这话说完,男爵小姐已经举着酒杯笑盈盈的转过身来,她目光转向自己家族中的那位“贝迪鲍利”,神情高傲的问:“他们怎么说?”

这位老者轻轻鞠了一躬:“小姐,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我看过他们出示的证据,长老团调查了其中一些证据,目前已经可以确认,作案者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贝迪鲍利的成员,这次绑架事件涉及到‘克林顿,确实是一场意外,单纯的意外。”

男爵小姐心情很好,自从来到百老汇这套公寓,她的贴身医疗师换成了伊莉·苏伦派来的女护士,安锋便脱离了她的目光,成日里忽隐忽现的,行踪完全不可掌控。

说实话,经过意外绑架事件后,男爵小姐身边的保卫力量加强了,她有足够的人手去跟踪安锋,弄清安锋究竟去了哪里,但同样,她受到家族,以及来自“贝迪鲍利”的眼中警告,这些人都告诫她,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她不应该在公众面前露面……好吧,即使事情调查清楚了,做为“贝迪鲍利”席位的下一任家族继承者,男爵小姐不应该出席类似的公众集会。

受到警告后的男爵小姐,只能把自己的满腔郁闷投入到公司组建中,而其家族势力,在了解了联合水下探矿公司的规划后,也对这一投资项目变得热情起来,他们连续派出多名家族精英,连同黑手党一起,将安锋这栋别墅上下左右的房间全部包租下……

当然,安锋这套别墅前后左右住的人,也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但当黑手党出面了,“贝迪鲍利”组织也露面了,房主不肯转让,也要肯的。

现如今,安锋这套别墅几乎变成了“贝迪鲍利”组织的美国大本营,男爵小姐也因此被变相软禁在这个房间内,她无法迈出大门半步,看到安锋每天像上班一样凌晨出门,下班时分匆匆赶回来,男爵小姐也想知道安锋白天去了什么地方,会见了什么人。

但显然,她手下那些黑手党成员的跟踪技巧,根本不是安锋的对手,即使他们当中最牛x的刺客,也无法跟上安锋的脚步。

两三次跟踪之后,男爵小姐见到事不可为,已经彻底放弃了跟踪的意图,任凭安锋这段时间平静的上班下班,时间久了,恍然之间,男爵小姐也觉得安锋是在每天正常的履行自己的医生职责,而安锋这座别墅,她已经当做自己的金融办公室了。

今天,如果不是贝迪鲍利长老出现,如果不是绑架案涉及到安锋,男爵小姐一时半时甚至想不起来安锋已经三天没露面了。

她想给安锋打个电话,问一下对方行踪。马上又想起来,安锋似乎没有身上带手机的习惯。

“贝迪鲍利”长老在用意大利语向男爵小姐快速汇报着情况,这时,吴兮悦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她张了几次嘴,终于找到一个空隙,用自言自语的语气喃喃道:“啊,我以为他每天晚上都住在你屋里。”

男爵小姐听到这句抱怨,她笑意盈盈的快速瞥了一眼吴兮悦,在“贝迪鲍利”长老的汇报声中,她快速插了一句:“我身体不好,这几天我以为他睡在你床上。”

吴兮悦张大了嘴,半晌没有从震惊中恢复,她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不认为……”

男爵小姐伸手止住了“贝迪鲍利”长老的叙说,她扬起下巴轻轻点了点:“我知道了,我相信他,同时我接受他们的建议,不再在公共场合露面,让他们的人都撤走吧,我原来的保镖留下就行。”

那位“贝迪鲍利”长老平静的注视着男爵小姐,稍停,他微微鞠躬:“如你所愿。”

等这位长老无声无息的从房间消失,男爵小姐转向吴兮悦,半是解释半是宣告:“我虽然是意大利人,但我信仰的并不是天主教好吧,即使信仰天主教,我们也认为:婚姻是承诺,是神的祝福。但恋爱中的男女,或者婚姻中的男女,彼此并不是对方的奴隶。他们没权管束对方,也没权要求对方对自己负责什么的——能对自己负责的,是上帝,以及自我。”

吴兮悦张着嘴半晌,她慢慢合拢嘴,轻轻摇摇头:“难以理解。”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零九章 给我们一个奇迹吧

第三百零九章给我们一个奇迹吧

不过,虽然难以理解,但吴兮悦心中还是……默认了对方的观点。

前任美国总统里根与夫人南希,堪称一对模范夫妻,两人相互伴随一直到老,即使其中一人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完全不认识与自己相守的爱人,而另一方依然不离不弃的——但这两人结婚之前,演员里根却是一位著名的花心男。

好吧,说里根似乎远了点,施瓦辛格与肯尼迪的婚姻似乎也堪称当代典范,但之前的演员施瓦辛格,同样是一位花心男兼色丨情电影的龙套演员。

除此之外,克林顿总统暂且不说,被认为保守教徒的小布什总统,婚前也……总之,老外似乎过度讲究宽恕,又过于重视承诺,同时过于自我。前者,使得他们认定:年轻时犯的错误,都是冲动的错,可以原谅。

而后者又使他们认为:每个人的行为只对自己负责,仅仅对自己负责,别人无需替他承担后果。因此,无论这个人婚前是个什么样人,影响不到婚后的妻子。而他们对于婚姻的承诺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对神灵的诺言,是必须忠诚,以及守信的。

男爵小姐说这些话吴兮悦听懂了——她想说的是:目前她与安锋没有结婚,所以两个人都是独立的,他们今后是否能成婚还是未知之数,所以,她无权管束对方,无权要求对方告知的所有约会,以及所有时间内在做什么……当然,即使安锋与男爵小姐成婚,夫妻双方也是独立个体,他们有独立思考的权力,有独立行动的自由。

好吧,这次男爵小姐忽然出现,吴兮悦看到安锋与男爵小姐双双对对的,感觉很吃醋很纠结,虽然之前她口口声声要求独立,并打算搬出樱花别墅过自己的日子,一派竭力摆脱安锋影响力的模样,但……昔日男友眨眼间找到新女友,这新女友的条件还不差,这让吴兮悦心理极度不自在。

吴兮悦是有心机的,她从不打无把握的仗,目前她还未摸清对方深浅,但其实,她早就筹划着一场争风吃醋的争斗,以便让男爵小姐知道她与安锋的关系,但……这一刻,男爵小姐的陈述的观念,有点颠覆吴兮悦惯常秉持的三观

什么,男人不需要管束?男人做的事,女友管不着不能管,包括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泡别的妞?

这还有没有天理?

这样的男人,你也肯爱,你也敢爱?你你你……,你还是人吗?你的女权思想呢?你的个性呢?

果然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我原本以为是个劲敌,现在看来却是个脑残。

啊啊啊,枉费我如临大敌的。

意大利男人都是这样风liu多情,以至于意大利女人已经习惯于花心男相处了吗?

脑海中努力想捕捉男爵小姐的思考轨迹,但吴兮悦还是忍不住好奇,她扬起眉毛,道:“这么说,这段时间以来,凯恩……夜里从未住在这栋别墅内,嗯,他每天早晨,怎么出现的?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

这套别墅的房间如今已经物尽其用。如今,安锋原来的办公室增加了几台电脑,奥斯丁公司的财务人员以及克林顿家族派来的财务人员,都汇集在原先的办公室内,忙碌着进行各种财务分析。而别墅内原先的房、健身房,如今也利用起来了,它们被布置成资料搜集员、法律顾问、国际法专家的办公室。这些专家们忙碌着,寻找相关法律条文,寻找合适的当地代理人,以便让未来的联合水下矿业公司的潜艇能够通行无碍。

如今这套别墅还剩下的三个卧室,其中属于奥德尼的卧室常年锁闭着。另外两间卧室,一间被吴兮悦占据,一间被男爵小姐拥有——这也就是说,如果安锋夜里不在她们二人的床上的话,他也就不在这套公寓内。

男爵小姐使劲回忆着,她的记忆一直翻到那个疲惫的夜里,晚会结束后,经过令人精神紧张的绑架案,又与当地黑手党成员发了一通脾气,男爵小姐再见安锋的时候,神情疲惫到了极点,两人在疲惫中探讨了成立联合矿业公司的计划。当时,安锋是怎么劝说男爵小姐搬家的呢?

模模糊糊中,安锋似乎告诉过男爵小姐,说自己将结束休假了,所以才要搬到热闹的市区,进行朝五晚九的上班族生活。

哦,来百老汇的第一天,安锋似乎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引荐了伊莉·苏伦派来的护理员。当护理员对自己进行全身检查的时候,男爵小姐短暂的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独自一人睡在床上,外衣已经脱下,换上了睡衣睡裤。

记得,当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曾听到洗手间有电动牙刷的嗡嗡声,似乎,自己喊了一嗓子,但对方并没有回应,当时自己太累了懒得追究,又闭眼沉沉睡去。再睁眼的时候,吴兮悦带着一队金融专家登门拜访,然后开始在这栋房子安营扎寨,再然后,见到吴兮悦与安锋暧ei亲密,男爵小姐被一股不服输的心理逼迫着,工作越来越狂热……哦,不,是吴兮悦身上的工作狂热令自己不得不狂热的投入。

是的,是这样的,第一次见到吴兮悦,男爵小姐敏感的从对方身上嗅到了安锋惯用的香水味道。当时男爵小姐心中一激楞,但因为对方摆出一副男人婆女汉子气势,男爵小姐以为对方喜欢男士香水,恰好与安锋使用了相同的牌子……好吧,当时一个念头曾从脑海中闪过——这女人怎么同安锋有相同的口味

她把这个怀疑藏在心中,晚上的时候,她在一错眼神的时候,果然看到这女人与安锋态度暧ei。

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男爵小姐手中的叉子掉在地板上…好吧,这是大家族女人常用的伎俩,男爵小姐当时在餐桌上,见到安锋与对方的交谈姿势有古怪,她故意落下了叉子。旁边的杰西卡嬷嬷准备帮自己捡起来,男爵小姐立刻拒绝。

当男爵小姐俯身去捡叉子,她发现餐桌下,吴兮悦一只腿与安锋的腿挨擦着,当然,两人似乎无意识这种亲昵,或者说两人习惯了这种亲昵,一点不觉得异常。他们就这样交谈着,吴兮悦狂热的讲述着,她眼睛闪闪亮亮,说到激动处就去拿腿碰一碰安锋,而当时安锋歪着头,似乎用欣赏的眼睛鼓励着对方

算了,过去的已经过去,细节问题不用纠缠了。

男爵小姐眼珠转了转,追问:“你手里,有他的联络电话吗?”

吴兮悦笑了一下,笑容很勉强:“我原先手中有两个电话号码,但……,我发现那些号码已经无法拨通了。”

男爵小姐叹了口气:“那么,我们只能等他再度出现了。”

这时候的安锋正在纽约海军航空站附近的海军餐厅内,看着窗外寒风呼啸,他有点神不守舍神游物外。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四五十岁戴眼镜的老头拿着一份报纸,边走边用笔在报纸上做填字游戏,这使得他脸部始终低着,让人看不清面貌特征。

这老头貌似随意的坐在安锋桌子对面,一言不发的继续做填字游戏。安锋手快的为对方斟上一杯酒,当他杯里有酒后,餐厅里的侍者快速出现,他们似乎早习惯了客人们的古怪举止,一句话没说给老头添置了杯盘刀叉等餐具。不用客人点餐,不一会的工夫,安锋点好的菜摆在老头桌沿。

老头丢下报纸,开始在餐桌上就餐,这一切都显得很自然,仿佛这张餐桌从开始就有两个人就餐。

等老头吃得差不多了,他抬起眼来,看了安锋一眼,低声问:“你都准备好了?”

安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从桌面上转移到窗外,喃喃的自语道:“现在可是冬天啊。”

老头重重点点头:“但是,这个人必须在春天解决掉。”

“行动万一失败……”

老头马上补上一句:“万一行动失败,相信以你的能力,也会安然无恙的离开那个国家。”

安锋抬起眼来,盯着老头数秒钟不语,对面的老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饭,等到安锋忍受不住沉闷,开口说:“你保证过,这次行动没有任何文字记录

老头点点头:“我保证过的,我信守承诺。”

“你还保证过:行动结束后,我就彻底自由了?”

对面的老头轻轻点了点头:“我保证。”

安锋冷冷一笑:“但是,执行过这样的行动,我已经算是染黑了,想必,你们也不会让我这样的人马顺利回归。”

对面这位老头就是海尔云特公司“总裁”芮恩,他推开吃空的盘子,面无表情的回应:“这不是很好吗?我们都知道你的生意越做越大,相信你已经没有精力兼职做特工了。所以我们给你自由——有限度的自由。从此之后你可以无需向我们报道,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们对你还有帮助,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顺便帮我们一把,那么,我们给你的回报,绝对会令你满意的。”

“现在是冬天啊”,安锋再度重复这句话。

芮恩点点头,同意了安锋的说法:“四年了,我们一直知道‘他,待在那里,但我们一直无法派人去抓捕他。这种不作为,一方面出于外交上的原因,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们现有的技术力量不足以投放一支突击小队去那里。为了不引起外交纠纷,为了不触怒那些中立的激进宗教人员,我们只能寄望于无声无息解决问题。

出于种种限制原因,我们不能派遣很多人马,所以这是一次孤狼行动,尽量少的人手,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这就要求行动者具备超人的体能,以及强大地突击能力我们的计算机进行了许久的模拟运算,它唯一给出的合适行动人员只有你,只能由像你这样的人出手,或许你能给我们一个奇迹。”

稍停,芮恩慢慢的、逐字逐句的补充:“这次行动实际上等于是末日行动的补充。末日行动后,大约有数十吨的核矿石失踪了,谁也说不清楚它们落在哪里。我们竭尽全力的全球搜寻,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海底搜寻的结果,也很令人失望。为了防备这些东西被某些危险人物获得,我们不得不采用某些进攻性手段。”

说到这里,芮恩轻轻叹了口气:“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做这些事情。”

是的,海尔云特贵金属进出口公司,作为情报机构的外围组织,其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帮情报部门处理一些他们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情。

这次安锋得到的命令是,深入巴基斯坦山区,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寻找一个部族的踪影,然后找到躲藏在该部族的某位精神领袖。如果可能,就下手将这个人绑架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实施独立审讯,但如果带不走那位精神领袖,则于脆动用刺杀手段,将这个人彻底于掉。

话说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人类可以飞上月球与活性,在上面进行一番探险与发现,然而地球上某些地方,确实人的力量难以大达到它,比如喜马拉雅山南麓。

安锋以前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太阳神小镇待多,他在那里修养了一段时间,所以对那里的地形比较了解。

如今这世界。虽然有了强大的运输机,可以在全球范围内远距离投放大量的军力,但若真这么做,哪怕动用运输就投放一支连级部队,这样的行为已经属于战争范畴了。涉于一些外交上的因素,国会绝不会给予动武授权。

如果不动用大型军用运输机,想要把小规模部队送抵潜伏位置将是很坚难的,当地海拔高度超过三千米,高空空气稀薄,且距离海岸线又十分遥远,普通的飞机想跨越如此漫长的距离,在三四千米的高度上无声无息的投放兵力,按现在的科技手段,型号稍小一点的飞机不可能满足要求,因为小飞机装的燃油不够,不够支持它在如此高的海拔高度上进行漫长的穿越飞行。

在如此高的海拔高度上,夜间会非常寒冷,这使得潜入的军事人员需要携带大量的保温设备。而在连绵不断的群山之中,他们需要随身携带的野战食品,也将是一个巨大的数量……

如此,计算下来,想派遣一支军事小组进入山区,虽然人类的科技手段足够了,但受到人类体能的限制,这样的行动将会是极度困难的,而且有可能是花费巨大得不偿失的。

现在是冬天……好吧,在巴基斯坦高海拔山区,即使是炎炎夏天,山坳里面的温度照样寒冷无比。那里是喜马拉雅山脉南麓,虽然山坡平缓,但是到了五六千密的高度,照样是终年积雪不化。那里的雪,估计从地球诞生起,就从来未曾融化过。

在这种恶劣条件下带走一位体重正常的男人,确实,能满足体能条件的人很少,安锋就是其中之一。

在吴兮悦与男爵小姐忙碌着成立新公司的期间,安锋早出晚归忙着建立沿途补给点。他先是浏览大量当地卫星地图,争取熟悉每一寸即将走过的路,而后选定了十几个关键节点,让运输机先期投放部分补给物资,用这些连续的补给点构筑成阶梯,一步步构建通向山里的道路。

因为山区情况恶劣,类似的补给点还不能是串珠形的,必须像渔网一样形成一个完全涵盖敏感地区的大包围圈……这段时间内,位于印度洋上空的米军航空母舰上,以训练的名义,先后有三百架次的战机频繁往来于该区域。其中一百架次的飞行,是为了更精确地侦查地形,而另一百余架次飞行,则是进行空投设立山区补给点。

这些补给点的设立位置也是有讲究的。

高空中的风势很强烈,飞机如果距离山峰过近的话,飞行发出的震动会引发雪崩。为了安全起见,投放物资的飞机飞行高度很高,如此一来,他们投放的物资常常被风力吹得七零八落,想在高山环境中寻找这些物资就成了一个难题了——在海拔六千米左右,由于高山缺氧,人每天的行程大约只有八到十五公里。

所以,即使投放物资偏离目标十公里左右,肉眼都可以看到空投箱的存在,但想要走到空投箱所在位置,有可能需要花费整整一天的时间。

此外,高山之上,积雪并不是毫无变化。即使当地低温气候,大量的积雪仍每日通过升华作用,直接变成水汽释放到空气中,同样的,每天有大量的水汽凝结成漫天大雪,飘飘扬扬的落在地面。

因此山区的地形变化很大,有时候昨天是山谷的地方,今天可能变成一片冰湖,而这种冰湖的冰面往往很脆弱,一不小心踏上去,有可能坠luo万丈深渊

在这种剧烈的地形变迁下,空投的物资也许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厚厚的冰雪埋藏起来,必须选择一个背阴,地形变迁不大的、且不容易被人一眼发现的地方,才能保证物资的正常使用。

除此之外,空投箱里附带的电子定位设备,其发出的定位信号还不能过于强烈,因为该地原本是无线电净空区,很少存在无线电信号,突然一下多了很多定位信号,一旦被人发现,马上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章 孤狼行动

第三百一十章孤狼行动

这几天里,安锋也是早出晚归的。面对即将到来的诸多困难,他不得不作出各种应对方案。但好在有计算机小猫帮助。在这个大数据时代,计算机小猫根据前人在雪地雪山生活的博客,设置了一套数学模型,把所有的变数都化为动态数据,而后模拟安锋在雪山内的生活状况,准备有针对性的解决数据运行当中出现的各种麻烦。

当然了,除了安锋这里运行的数据模型,海尔云特公司其实也建立了一套相关的数据模型,同样在模拟小分队进入雪山后的状况,而那套模拟程式的运行结果,指明唯一能完成任务的就是安锋。

计算机并不太清楚安锋的体能状况,海尔云特公司也不大清楚,但他们根据汤姆博士遗留的部分资料,隐约猜测到安锋的一些体能数据。因此资料不全,海尔云特公司的数据运行有点磕磕绊绊,但最终,计算机只筛选出一位执行者:唯有出动安锋,虽然过程可能艰难了点,但结果是好的,行动依然有50%的成功希望。

基于这个数据模型运行结果,海尔云特公司随后满足了安锋提出的许多奇奇怪怪要求……经过十余天疯狂大采购,现在,各种物资已经准备完毕,只要安锋再去高山地带进行十多天的适应性训练,成功率便可提高10

行动计划已经完成,安锋将于明日离开纽约。芮恩今日是来告别的,当然,安锋也需要他面对面做出某些承诺。

也就在今日,最后一批物资已经运到波兰,在波兰北部的山区,中情局有座高山训练营,安锋可以在那里进行短暂的适应性训…¨

这次安锋打算只带阿盖尔前往,他小组其余人员则作为后续的支援力量,潜伏于邻国孟加拉待命。

既然芮恩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安锋只能长叹一声,附和的重复道:“是啊,我们,就是因为这个目的而存在的。”

芮恩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抓起报纸,重新摆出一副专注填字模样,低头一句话不说离开餐厅——在他的椅子上留下了一个黑色蟒蛇皮公文包。

安锋等芮恩离开餐厅,他若无其事的用脚一踢芮恩坐过的凳子,这一脚用力非常巧妙,绝逼是经过精心测算。椅子没动,并且没发出任何声响,但公文包却像撞球撞击过一般跳起。

安锋的脚再度闪电般一勾,椅子上的公文箱无声无息落在安锋脚背,接下来的动作形似大牌球星的钩球,公文包在桌子底下跳起,顺着安锋的膝盖滑落脚背,而后端端正正落在安锋椅子边,仿佛安锋吃房前就将包放在哪里。

好吧,这间军官餐厅内,活动的都是军官或退役军官。端坐在餐桌边的特工也不少,这地方基本不会有人来监视安锋,甚至没人注意安锋,但……所有特工最后露馅,都是因为在日常生活中疏忽大意了。所以,安锋这种小心已经是职业性的,是生活习惯了。

结账完毕,安锋一弯腰,随意地、若无其事的提起手提箱,轻盈地走出这家餐厅,他出门丝毫不停顿,在马路上搭了辆出租,直接前往附近的游艇码头

这时候,纽约当地的正午饭点刚过,冬日的寒风吹拂着雪花,空气中充满湿意,气压很低,马上要下大雪了。在这种寒冷的季节寒冷的日子,游艇出海的并不多。故此码头上空荡荡的,在防波堤上行进的,只有安锋一个人。

林立的船帆遮挡了视线,空无一人的防波堤是最好摆脱跟踪的地方,安锋一闪身钻进游艇缝隙中,假装选择了其中一艘游艇,但实际上他穿过游艇艇身,到了游艇后舱,借助游艇甲板建筑遮挡,他接二连三的跳跃着,跳过一艘艘游艇,来到了阿盖尔守候的一艘小型机帆船游艇上。

阿盖尔感觉到船身的震动,他探出头来四处观察,发现果然是安锋到了,他挥了挥手,瓮声瓮气的说:“没有红外线信号。”

安锋钻进游艇狭小的驾驶舱内,驾驶舱操作台上,屏幕正在闪烁着,显示着红外线扫描结果——通常的游艇上是不会装这种设备的,配备这样装置的游艇只能是特工游艇。而普通游艇只具备声纳探测、雷达波探测,以及卫星信号通讯功能。

时代不一样了,如今不流行人盯人跟踪了,盯梢的主要方式改为远距离监控,甚至采用太空卫星探测——军用太空卫星探测装置的误差,已经精确到毫厘级别。

对于太空卫星探测的追踪方式,人们暂时没找到躲避方法,但对于地面上的跟踪设备,只要是动用电子仪器,这些仪器设备都要散发热量,所以检查周围的红外线信号,就可以判定有没有跟踪设备——在寒冷的冬夜,一台发热的仪器就像深夜里的火炬,很耀眼很明显。

安锋走到驾驶台跟前,加大了仪器输出功率,再度扫描了周围——这个冬夜果然不适合游艇出海,整个游艇码头上七八道防波堤位上,唯有两艘游艇的发动机还在散发热量。除此之外,附近五英里范围内,几乎找不到活着的发热物体。

安锋挥手比了个手势,阿盖尔笑了一下,一抬手启动了引擎,而安锋则放下手提箱,快速窜到甲板上,闪电般解开缆绳。

游艇一解除了束缚后,倒退着窜入海中,阿盖尔灵活的转动着舵轮,游艇像泥鳅一样窜过停泊的重重帆影,迅速驶入大海中。

离开码头区后,电子控制的风帆开始展开全帆,游艇获得加速后,一叶小舟窜的飞快,这时候阿盖尔熄灭了发动机,整艘游艇的全部能量用于维持风帆的操纵,这样以来,游艇散发的热量降到最低,在茫茫大海中,冰冷的海水立刻掩盖了机器的微弱热能,几次转向后,风帆游艇像一根针掉落在大海里。

这时候,即使对方启动了卫星探索,也发现不了安锋的踪迹了,而安锋这里的“对方”,不是指潜在的恐怖分子,而是指情报机构本身。

别看命令来自情报机构,但绑架刺杀这样的活动,情报机构是绝不会承认他们是幕后黑手。但情报机构总怀有窥探别人的阴暗心理,他们知道任务的执行者,为了监控任务的进展,免不了要动用一些高科技手段,像看戏一样监督着安锋的表演——而这些监控资料,有一天会成为安锋的罪证。

所以,安锋最需要躲避的是他的上司。

帆船在大海中毫无规律的行驶了两个小时,之所以采取这种毫无规律的航行手段,是因为安锋不想被人找到规律,进而顺藤摸瓜查找到他的行进路线。

等这一叶小舟驶入深海中,确定周围安全了,安锋冲阿盖尔撅撅嘴,阿盖尔随手从驾驶台边摸出一个皮箱——这只皮箱与芮恩留下的皮箱外形一模一样

安锋与阿盖尔同时打开了两只皮箱,搜检着皮箱里的内容。

两只皮箱存放着同样数量的假身份证明,阿盖尔带着的皮箱是安锋通过斯蒂文律师,以及某些熟人搞到的假身份证明,而芮恩给他留下的皮箱,里面装的是情报局替安锋制造的假身份。

这两只皮箱内包含的假身份各有利弊,阿盖尔提来的皮箱,里面的假身份是虚无的,事后如果追查,里面都是不存在的人物。用这套身份行动,保证不会留下后患,但缺点是,他们都经不起查验,且没有情报局的保护。

芮恩带来的假身份证,都是经过情报部门精心编制的,每一个身份都具有从零岁到现在,完整而详细的生活履历,而且经得起最严苛的审查。使用这些身份的好处是,不怕别国情报机关的追查,即使出了问题,因为有情报机关的插手,本国司法机构也会猜出其中猫腻,接下来,就看他们能不能狠心查下去

但这类身份也有一个弊端:虽然出了事,可以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奉命行事,不出事儿可以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但它唯独瞒不过情报机构的耳目……

芮恩带来的手提箱里有六份卷宗,每份卷宗都封装在一个塑料袋中,三份属于阿盖尔三份是安锋的。塑料袋里不仅有护照、驾照、银行卡等,盘资料内储存着情报机关编制的录像画面——对于老外来说,家庭照片、日常照片,就像人每天要吃饭一样,是必须的。一个正常长大的人类,如果每年不留下几张记录成长的照片,以及相应的录像资料、电影资料,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今儿是可疑的。

而情报机关对嫌疑人物的核查,也就是通过审查这个人过去的生活照片判定真假。如果此人生活照片是空白,或者照片上有破绽,那么这个人绝对可疑。反之,则认为是可信的。

六个公文袋内六个h盘,是情报机构用计算机手段编制的十余段录像资料,以及数千张照片。安锋如果使用其中某个身份,需要把里面储存的照片移到手机里,这样才显得像个正常的人。当然,手机里存一段最近的录影资料,那就更具备可信力了。

阿盖尔带来的那套假身份比较粗糙,文件戴里没有相应的生活照片,以及昔日影像资料,不过这些东西可以交给计算机小猫进行编制,想必计算机小猫编出来的东西更具备欺骗性——安锋现在有“时间门”在身,需要什么资料可以士计算机小猫现场编制,随时随地拿出来,时间没有有流逝多少。

稍稍翻检了一下,安锋从芮恩编制的假身份里选定了一个。这是一位美国房屋装修公司小老板的资料,中产阶级,爱好运动以及登山。

他将档案袋里附属的手机取出来,开始加载h盘内部分影像资料——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手机里当然有与亲友同事的通话记录,而且至少要有最近半年的电话联络。

芮恩留下的这些手机,同样存有半年的通话记录。但那些存储的电话号码都是假号码,如果有人拨打这些电话号码,无论你拨了其中哪一个号码,接电话的都将是情报机构内勤人员。

资料装载好后,安锋没有加载手机卡,他将电话重新关闭,封装在金属盒内以屏蔽手机发出的定位信号。然后他操纵着游艇继续向大海深处航行。这时候,一旁的阿盖尔也选好了自己需要的身份,他选的是斯蒂文制造的假身份。

等他背熟假身份的资料,抬眼看到安锋也在翻阅着假身份档案,熟悉里面的角色内容,于是,他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声:“就这样,走吗?”

阿盖尔的意思是:不跟熟人告别,就这样悄悄走吗?

阿盖尔前不久结了婚,他的妻子已经怀孕,这次他没有与妻子告别就离开了家……当然,再过几天,会有一份邮件发给他妻子,里面有一份视屏资料,在那份资料里,阿盖尔会亲口与妻子告别,并说一些道歉的话来……

安锋轻轻摇摇头——做这份工作就是这样,最好离开的时候让人判断不出自己的行程。所以不告而别是必许的。

当然,安锋没有告诉阿盖尔,奥德尼会在几天后,伪装安锋依然在纽约这座城市,等安锋抵达巴基斯坦山区,奥德尼这才稍稍露个面,同时向男爵小姐等人发出告别辞。

看着安锋航行的方向,阿盖尔也明白了,他马上寻求确认:“我们不去波兰高山训练营?”

安锋点点头。

这次行动,需要隐瞒的不仅仅是恐怖分子,连情报机构也要瞒的死死的,所以情报机构安排的适应性训练,安锋是绝对不会露面的……当然,他也不需要适应性训练,只是为了照顾阿盖尔,他打算前往智利的安第斯山脉,在那里进行短暂的适应,同时等待最后一批补给物资空投到位。

这时候,作为支援小组的成员,胖女、左手、右手、蜥蜴、野猫等人已经前往印度,他们将在那里设立前沿基地,随时准备支援安锋……不过,安锋不认为他们能起什么支援作用。

这将是一次孤狼行动

为了彻底掩饰行踪,安锋进入山区后,能够与他联系的只有计算机小猫,而他选择体力强悍的阿盖尔随行,就是因为一旦行动开始,他没有后援、不能跟任何人联络,只能埋着头向前冲。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胖女他们小组其实是烟雾弹,用于迷惑他人,吸引情报机关注意力的,而计算机小猫将模拟安锋的存在,不断地向胖女所在小组发送定位信号,以此掩饰安锋真正的位置。

游艇在海中行驶到黑夜来临。此刻,茫茫的、冰冷的大海上,除了这艘小舟,再没有其他红外线信号……直到海面上一串暗弱的红色灯光亮起。

灯光是在海底亮起的,并慢慢地从海底浮起。亮灯光的是一艘飞行潜艇——这种飞行潜艇诞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原本北约打算把它当做水下机场,投放到敏感区域,用于延伸海军航空队的飞行距离,并对战机进行补给加油,但这种潜艇诞生三年后,迅速被新技术淘汰,于是,它停泊在夏威夷潜艇泊位数十年,等待着回收,或者发挥余热。

这种潜艇没什么攻击力,伸缩式飞行甲板全部释放出来,与航空母舰甲板长度差不多,但宽度很窄,只能起降一架飞机。北约原先打算将这种潜艇休眠在某一深水海域,等需要时潜艇浮出水面,伸缩式甲板开始扩展,战机降在甲板上可以临时维修,以及紧急加油,而后借助强力弹射装置,让飞机获得起飞动能

最初,这种潜艇是作为幽灵刺客存在的,它舱内装载了大量的燃油,当初军方曾设想把它当做一种隐秘武器,投放到敏感地点,用于对军机进行沿途补给,但遗憾的是,空中加油机的研制成功,使得飞机可以实现环球不落地飞行,也使得这种潜艇迅速成为鸡肋。

这时候,远在纽约的男爵小姐与吴兮悦还在积极组建自己的公司,但在她们下手购买位于夏威夷的部分潜艇泊位前,安锋已经买下了两艘废弃的飞行潜艇。目前,那两个女人正在购买德国与日本的民用潜艇制造厂,而从去年开始,安锋已协助计算机小猫进行海洋布局,水下幽灵飞机场就是安锋的布局之一

改装后的幽灵潜艇完全由计算机控制,实现了无人操控。在深夜里它按计算机小猫的指令,将自己的起飞跑道在寒冷的海水里完全展开,存放在原先油库内的折叠翼战机被输送到甲板上,安锋爬上了其中的驾驶位置,阿盖尔则顺着引擎爬上后面的副驾驶位,飞机发动机开始点火。

这架双座战机是从沙特购买的,是美军支援沙特的军火之一,因为转口外销,沙特军方拆去了飞机上的攻击性武器,不过这样一来,飞机的重量倒是减轻了不少,在安锋的娴熟操控下,飞机从简陋的潜艇甲板上顺利的升空。

飞机在低空领域飞行着,安锋并没有让飞机爬升过高的高度——这时候,他的位置还在北美防空圈当中,低空飞行还算安全,如果他敢升入高空,会立刻被空中卫星以及地面的雷达锁定。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一章 雪地潜伏预演

第三百一十一章雪地潜伏预演

在黑夜里,在茫茫的大海上,要想维持低空飞行很艰难,好在这架飞机原先就是美国货,经过计算机小猫一番伪装后,这架飞机发出的敌我识别信号,让人误以为是一架空军的夜间训练飞机……

当然,事后他们会发现当地军方没有相应的训+划,因此,这架军机的出现非常诡异……但这些事后事宜安锋不会过多在意,他这次行动是在情报机构高层内部挂过号的,如果空军机构开始严查这架未知的、诡异的低空飞行飞机,最终情报机构会出来遮掩。

某些手机即使不装手机卡,也会发出属于自己的定位信号。安锋在船上加载芮恩的假身份,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他的资料加载过程很短暂,手机发出的信号并不明显,但信号终究是发出去了,事后情报机关会根据信号判断,安锋当时就出现在附近海域……

然后附近海域多了一架诡异的、不在训+划的空军战机,那么,情报机关还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借助这架战机离开附近海域,是想依仗它的超高速,以及强悍的远程飞行能力,这种超高速以及远程飞行能力,是民用飞机远远比不上的。

一个小时的飞行,安锋已经飞越了墨西哥,向着中美洲方向快速的飞过去,因为是全速飞行,油表上的油料针以肉眼可查的速度缓缓下降着,等一个小时后,安锋飞越了厄瓜多尔,油料已进入告警位置。

是时候了。安锋冲阿盖尔打了个手势。

这架飞机上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个人物品,除了两人需要携带的两只装文件的小皮箱,而两只装假身份的小皮箱,已经在阿盖尔一错眼的工夫被安锋收进“时间门”内,所以两个人什么也没拿,直接背着降落伞跳下飞机,而那架飞机在两人跳伞后,有按照设定的飞行程序继续向前飞着——它的油料还够飞二十分钟,然后这架飞机将坠入大海。

降落伞接近山峰时,沿着山坡吹上来的外切风很强烈,即使是特种兵使用的方形伞也很难控制住降落方向,等他们好不容易降落到地面,安锋与阿盖尔的落地距离至少相差了十公里。

幸好降落点只有海拔三千余米,十余公里的距离还容易走,当天实现汇合不成问题。

安锋用仪器记录下这一点记下了——即使两个技术精湛的空降兵,在山区降落,落点的精确度也在十公里范围。

当天晚上,安锋与阿盖尔汇合在一起,这时候安锋已经背上了一个七十公斤的旅行背囊,手里还拿着一个九十公斤的旅行背囊,后者是给阿盖尔的。阿盖尔没有问旅行背囊是哪里来的,他扛上背囊,默默无语的尾随着安锋开始攀登。

安锋是从大西洋上空进入安第斯山的,他选的是阿空加瓜山作为攀登目标

“阿空加瓜”在瓦皮族语中是“巨人瞭望台”的意思,这座山又绰号“美洲巨人”。它地处阿根廷门多萨省西北端,临近智利边界,海拔59米,是亚洲之外最高的山峰,公认为西、南半球最高峰。山峰坐落在安第斯山脉北部,峰项在阿根廷西北部门多萨省境,但其西翼延伸到了智利圣地亚哥以海岸低地。该山脉附近有多座海拔六千米以上的山脉,足够作为高山练习使用。

安锋手里拿着多功能登山仪,这个步话机大小的登山仪既可以当做高度表使用,又能作为计步器记录人行走的步数,还可以当做气压表、步话机、经纬度表等等。拿着这玩意,人往山上走,一起会自动记录高度变化,以及因高度而带来的行军速度变化…记录下的资料被仪器自动存储后,将交给计算机小猫进行分析。

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度,太阳坠luo的比较晚,当地平线上最后一丝阳光消失,整个山区已经变得朦朦胧胧,这时候安锋与阿盖尔找个背风处,开始整理自己的背囊。

首先取出一件克什米尔羊绒制成的羊绒衫,据说这种羊绒衫一件相当于两件羽绒服的保暖程度……好吧,按国际标准,这件羊绒衫的保暖系数是

把身上这套衣服全部脱下来,贴身换上羊绒衫,以及羊绒衫织成的短裤、长裤,这些羊绒制品是为高寒地区特制的,根据测试,人体主要的散热点在裆部与腋下,所以裆部与腋下的羊绒衫采用了加厚处理。

羊绒衫外套一身速于衣,这层速于衣是为了透气的,防止因为汗水淋漓,从而体温快速丧失。速于衣外再套上一身抓绒衣,这件抓绒衣也是特制的,属于紧身弹力抓绒衣,而这层衣服是为了行动方便而设置的。

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度,这样的衣服已经可以达到保温系数u以上。

接下来安锋与阿盖尔拧亮蓝色荧光头灯,他们开始测试夜间行军速度,以及记录夜间行军可能遭遇的问题。

夜间行军,主要的困难是视距太短,看不清远处的目标,看不清周围的地形,以至于无法作出预判,无法分辨自己所在的位置。但有了卫星导航仪,以及相应的微光夜视装备,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麻烦的是,采用夜视设备行军,需要背沉重的电池……但现在有了计算机小猫设计的高能核电池,体积大小与手机电池相仿,一块电池能提供身上所有电力设备的供电,而且持续使用一年,都不用担心电池缺电。

天亮时分,安锋与阿盖尔行进到海拔五千米高度,两人找了一个背风处,开始扎帐篷准备休息——等他们到了巴基斯坦山区,大约也必须采用这种行军方式夜里赶路,白天睡觉。

到了五千米高度,这才真正的感觉到寒冷,安锋与阿盖尔又从背囊中掏出另一件衣服,开始记录自己增加衣服的海拔高度。而这件新取出的衣服是加热服,衣服外表用凯芙拉丝织成,具备轻微的防弹作用,各个关节处采用了松紧装置,保证在翻滚的时候,衣服不会钩挂不会碍事。

伊拉克战争中,美军士兵穿的军服是空调服,需要制冷装置的空调服比较沉重,而单纯制热,只需要把一些金属电阻丝编织在衣料中就行。对于人体来说,制热无需采用太高的温度,四十二度即可,温度过高皮肤会感觉到烫伤的灼痛,在红外线望远镜里,这样的目标会亮得闪瞎人的眼。

雪地服刂热服)采用微芯片控制,手腕脚腕脖颈等衣服敞口处完全封闭后,衣服里的温控装置会自动根据体温调整加热功率,这套新衣服同样需要电池供电,对于一般的美军士兵来说,他们携带的高能电池可能会很沉重,而且使用持续时间最多只有一天。而中情局为特工配置的电池,体积比普通士兵的小,使用时间可以持续到七十二小时。

不过,安锋现在有了核电池。一副核电池带起了加热服,同时带动战术眼镜,带动所有随身携带的侧能仪器,依然举重若轻的——这副电池能让安锋持续使用五年时间。

安锋携带的帐篷外面镀有一层哑光铝箔,这种帐篷扎在雪坳中,几乎跟冰雪融合在一起,不走近了仔细看,感觉不到帐篷的存在但这具帐篷还不是特工的顶尖设备,据说现在已经有了全隐身帐篷,帐篷的表面涂有一层类似变色龙皮肤的变光涂料,可以通过计算机控制,让它模仿周围的地形。

这种模仿不是简单的模仿周围的地形颜色,它是根据立体化原理增加了光线的明暗变化,以至于人走近了帐篷,哪怕脚踩上帐篷,眼中看到的视觉偏差,也会让对方分辨不出帐篷的存在。

这种变色隐身帐篷,安锋的“时间门”里同样储存有,不过因为是训科目,安锋并没有取出隐身帐篷来——越是价值昂贵的设备越是娇贵,安锋可不希望因为意外,导致昂贵的隐身帐篷报废。

扎好帐篷之后,安锋在帐篷底部铺好隔潮系数达到8的特种防潮垫,再铺好一层保温系数达到的雪地毯——这两件东西同样是压缩物体,抽走里面的空气,卷巴起来,他们只有雪茄烟粗细,而一旦拧开充气孔,垫子开始自动充气,垫内的无数小充气囊依据毛细远离吸饱了空气后,整个垫子达到五厘米厚度。

在这样的厚度下,即使雪地上存在一些冰凌,或者鼓起的岩石,躺在垫子上的人,也不觉得身下硌得慌。

阿盖尔钻进睡袋里开始休息,休息前他给自己的手表定好两小时闹钟——这种手表也是特制的,它表盘侧方有五个电子按钮,每按动一次电子按钮,手表就变换一种功能,既是相互之间的敌我识别器,也能散发微弱的定位信号,同时还能用震动方式响铃,叫起酣睡的士兵执勤。

安锋在帐篷外游曳着,既是为了从各个方面观察帐篷,实地考察帐篷设定的位置,同时也为了在帐篷外布置警戒器,这些警戒器被特工们称之为“眼”,它由地面震动感应器,以及红外线信号感应器组合而成,一旦体积超过一立方,体重超过十五公斤的生物靠近帐篷附近,感应器发出的信号会让两人手上的手表发生震动。

为了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感应器需要设立在距离帐篷一公里的位置,安锋在周围布置了五只“眼”,这一大圈子绕下来,已经花去了两个小时,而在他如此动作的时候,虽然山岗上没有人观察他,他还是严格按照教科的要求,每一步行动都竭力隐藏自己的身形。

等安锋回到帐篷的时候,阿盖尔已经被手腕上的闹钟叫起,他开始接替安锋的哨位,同样出去四处游荡着,检查周围的地形……其实“眼”布设好之后,阿盖尔正确的动作是蹲在帐篷里潜伏,防止被别人发现活动的痕迹,但现在是演练。

阿盖尔也需要通过实测检验自己高山潜伏的能力,所以他也向安锋那样四处绕了一圈,挨个检查了“眼”的布置,并在自己认为是漏洞的位置,增加了几个“眼”。

两个小时后,安锋苏醒,轮到阿盖尔睡觉了,整个白天他们一人睡了四小时时间,八小时过后,这两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腔,渴得两嗓子冒烟。这是因为高山地区缺氧,人体内的维持体温,又需要大量的消耗能量,所以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容易饿,容易渴,但又吃不下去饭——消化功能也需要消耗大量氧

安锋看了看自己的行动记录仪,而后用这个记录仪测试了他与阿盖尔的脉搏、体温等体能情况,这时,他才从背包内取出食物,两人开始各自进食——高山上的能量食品,就是巧克力,以及蕴含丰富可可脂的汤料。

按规定,士兵在野外,在高山环境下,每顿饭至少需要进食四百六十三克高热量食物,而高山环境内,有时候人一天需要吃六顿饭,甚至八顿饭,其中两顿饭是在夜间。因此,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人在高山环境下呆一天,光是需要的食物就要背四公斤,同时还需要背约三公斤的水幸好安锋有时间门存在。

当然了,真正到了巴基斯坦山区,那些沿途布设的补给点将是安锋的掩饰,那些补给点要不了多久会被积雪掩盖,或者因为高山寒冷,里面的电池无法对定位装置进行供电,从而失去空降箱的下落。

巧克力在冰冻状态下硬得像砖头,而野外单兵食粮充分考虑到了这点,每份单兵食粮外都带一个加热包,加热包内装着两份化学药剂,捏起拳头猛捶加热包,加热包内的药剂混合在一起,会立刻发出高热,这份高热会瞬间将加热包加热到二百摄氏度,然而这份高热却不能让加热包的外包装烧化或者变红。

这些加热包是可以反复使用的,用加热包填满随身携带的野外行军锅,再将需要加热的袋装食品埋在加热包里,五分钟过后,食物包外表开始冒出丝丝热气,安锋与阿盖尔开始手快脚快的撕开食物包,狼吞虎咽的进食——在高山环境之下,每一丝热量都是珍贵的,而加热的食物晚一点吃进肚里,这些食物会迅速变成冰棍。

一份巧克力吃下去,加上一杯热热的可可脂,虽然胃囊依然感觉空空的,但身体需要的热量已经足够了,而胃囊之所以感觉到饥饿,是对高山寒冷环境的应急反应,只要不去理睬它,便没有关系。但如果非要每顿吃的个饱,那么等安锋下山,绝对增胖了数公斤——高山上的动物都是在这种应急反应下,变得肥胖,变得笨拙的。

按理来说,安锋与阿盖尔不能同时进食,至少有一个人需要在帐篷外放哨,但因为是体验旅程,这些小节方面就无关紧要了。按道理安锋与阿盖尔还要继续潜伏,直到山中太阳消失,两人才能重新上路,但安锋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他需要在两天之内翻过海拔六千米的山顶,抵达山的另一侧,所以两人饭后便收拾了行李,开始继续攀登。

接下来的行程,每隔两小时两人中途休息一下,吃一点食物,补充一下体能,到了这个海拔高度,两人的靴子已经换成了特定的雪地靴,战术眼镜也变成淡褐色以防止高山雪盲症。这时候,他们头上戴的头灯也变成一种暗红色,这种红色在雪地上不反光,行动起来不容易被人察觉,唯一的缺陷是视距不远,但有战术眼镜的作用,视距不远也可以原谅了。

高山缺氧环境下,攀爬岩石的工作会非常吃力,安锋的时间门内储存有氧气瓶,但为了检测自己的体能,他没有拿出氧气瓶与呼吸面罩,两人一路攀登,全凭各自的身体底子,这一夜过去,他们已经接近了山顶,感觉自己的体能还有剩余,两人在黎明时刻也没有休息,一鼓作气的翻越了山岗,进入安第斯山顶部。

下山的行程两人走得很快,他们花了一天时间抵达半山中的一个小村,这时候两人已经到了智利境内。安锋出手买下小村里唯一一辆双排货车,他跟阿盖尔换了装束,驾着双排车赶往附近小镇——在安锋预先租下的一辆飞机,那架飞机就停在约定的小镇上。

傍晚时分,两人赶到了小镇,这时候两人实际上已经三十小时没有睡觉了,不过这没有什么,两人都有点兴奋,这是从高山环境上下到平地而产生的“醉氧”状态,伴随着“醉氧”状态,两人还有点微微偏头疼,但这些都没有什么,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尽快赶往马约特集体领地。

小镇上没有夜航设备,没有性能良好的飞机场,但这都不是障碍,安锋在一片茫茫黑夜中驾驶着飞机腾空而起,趁着夜色他驾机翻过安第斯山,几乎重走了刚才登山的路,等翻过南美洲狭窄的陆地后,印度洋已经在眼前,飞机飞行了三小时后,在最浓重的深夜里,安锋降落在马约特自己所属的小岛附近。

预先停泊在那里的小快艇已经加满了油,安锋与阿盖尔驾驶着快艇来到马约特小岛侧方的悬崖边,快艇平缓的钻进悬崖边的岩石缝,进入岩石中的熔岩洞——悬崖边的这条小岩石缝,水上部位只是一条宽约两米的缝隙,水下部位却非常宽广,能够容纳下大型船只进入,但可惜,水下部位常年被海水淹没。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一章 虫虫特工队

第三百一十一章虫虫特工队

这条常年被淹没的岩石缝,就是计算机小猫所在的本体——核潜艇秘密出入的通道。

现在是涨潮时分,这条通道在水面上只露出一条一米高、两米宽的缝隙,这条小缝还遮挡在隆起的岩石下,不是特别的角度几乎看不到。

这样的小缝,快艇虽然可以驶进去,但快艇上的人却需要趴在艇上。

就这样趴在快艇上,行进了大约三分钟,深入洞穴大约四百米的样子,两人头顶才豁然开朗,这时候,他们到了一个类似希腊梅利萨尼女神洞穴的熔岩洞。

只见熔岩洞最高处,有个大约直径五米的通天孔,而这个最高处距离海平面至少四十米,在这么高的距离上,天空中的圆孔仿佛水碗大小,圆圆的,宛若一粒珍珠。

透过这枚珍珠射下来的光线,像是舞台探照灯一般,在幽暗洞穴中形成一根光柱,斜斜射在一汪海水中央,海水原本是蓝色的,但因为这根光柱,洞穴里的海水变翠了。圆圆的光线射在翠绿的水面,水的折射将整个洞穴弄得碧油油蓝盈盈,弄的水面之下若隐若现,宛若梦幻。

这根洞顶投下来的光柱随着时间逐渐移动偏移,到了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光柱投射到水潭某处,隐隐的,可以看到水下出现了一个十二米长,六面宽的长正方形……祭台。

安锋将快艇驶入祭台,十五秒过后,祭台突然亮起了一串灯,这些灯的形状狭长,闪烁在祭台四边位置,整组灯亮起来形状仿佛条形码。这条形码闪烁了几次,似乎变换了几个数字,端坐在快艇上的安锋没有动作……他手上带的“时空门”钥匙、那枚蓝月亮戒指已经足够识别敌我,不用他再做出其他动作

水底下祭台开始缓缓上升,并逐渐浮出水面,将安锋与快艇包纳到一起,像只大手般托着他们离开海平面。等祭台升到离水约一米的高度,祭台顶部平面开始凹陷下去,于是安锋与快艇一起陷入一个类似碗一样的凹坑中……这情景倒让安锋想起一首流行歌,那歌词似乎是“快到我碗里来”。

坐在快艇内的阿盖尔,对周围的变化没有什么反应——这不是因为他感觉迟钝,而是他绝对信任安锋。所以他若无其事的站在安锋身边,看着游艇坠luo在碗里,然后看到头顶的天空重新封闭,接下来,这个封闭的空间仿佛像电梯一样快速下降。

也不知下降了多久,封闭空间内的灯光,依旧像条形码一般闪亮着,等到下降停止,空间侧方的墙壁开始打开,安锋平静的迈出快艇,阿盖尔一言不发的尾随安锋迈出去……这时两人已经非常疲惫,非常瞌睡。

在两人身后,刚才下降的封闭空间果然如电梯一般封闭了门,而后重新开始上升,里面的快艇会重新放置在水面上,而后这艘无人驾驶全自动快艇,会自动行驶到一边岩壁,下锚停泊等待安锋重新返回使用。

电梯门关闭后,大厅内一辆两轮电动自行车亮起了灯光,这种两轮自行车与过去的自行车不一样,它的全称是“自控型走势步行车”。它的两个轮子不是一前一后设置,而是水平横放,轮子肥肥胖胖,两轮中间是一个横梁,内藏装有驱动用的马达以及电池。

横梁上方是一个支架,乘坐的人双脚站在横梁上,两手握住横梁上的类似摩托车的把手,用左手控制速度,用右手控制方向,车子行进起来没有任何噪音,它的最高行进速度可以达到四十英里——约六十公里时速。

马约特境内这座岛的地下建筑部分,安锋也是第一次来。计算机小猫先没有露面,它一路用灯光指引安锋行进方向,安锋与阿盖尔最终驾着自行车行驶到医疗室。

医疗室内有两个大型营养仓,营养仓内装满绿色的营养液,带上呼吸器的安锋与阿盖尔各自进入一座营养仓,催眠气体会让两人迅速入睡,接下来全自动营养仓开始输送各种营养物质,对两人实施体能恢复治疗。

这一觉大约睡了十二个小时,首先醒来的是安锋,阿盖尔也许是初次接触这种体能恢复仓,计算机小猫故意让他多睡两小时,所以安锋爬出营养仓后,它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还有两小时时间……(在这段时间内,附近没有其他人)。”

这段时间不见,计算机小猫在自己的潜艇基地,又添置了许多新款机器人。它制作的那些机器人大多数功能很单一单,只能执行一项指令。这些机器人身体就跟简单了……

安锋将汤姆博士研究的硅锗骨科技在潜艇内还原,计算机小猫由此得到了一套硅锗晶体制作设备,于是,莫桑石什么的、人造钻石什么的,计算机小猫都能自己生产。

钻石晶片技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发明,由于钻石芯片远比硅晶片成本高昂,所目前钻石芯片只运用于太空航天业,以及尖端的间谍设备。但对于计算机小猫来说,有了汤姆博士的硅锗骨技术,成本不是问题。

它从海洋里采集重水,重氢,使得自己拥有了取之不尽的能源,这些能源……热核反应堆最大的弊病是,一旦运用起来,运行就不能中止,它会不断地释放能量,这些能量如果不被消耗,将会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于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计算机小猫在自己不使用巨量能源的时候,便开始制造人造钻石以及硅锗骨骼、莫桑石等等。没想到这个意外之举让安锋提醒了一句,于是,制造人造钻石、莫桑石等等行为,变成了制造钻石芯片、硅锗芯片。

结合立体打印机技术,新制作的钻石芯片无需外壳,直接在每一块关节组织内“打印”电路。

因为钻石本身足够坚硬,而且它是一种在某种情况下绝缘,在某种情况下导电的半导体,于是计算机小猫新制作的机器人连外壳都不用了,这些机器人的身体就是电路。

又因为机器人躯体主于部分是由钻石或者硅锗骨组成的,是直接蕴含集成电路的电子芯片,所以这些机器人很具备观赏性。

想象一下,机器身体完全有透明的钻石晶体,硅锗晶体组成,他们的躯于晶莹透剔,但里面蕴含的集成电路用肉眼难以察觉——用一般的显微镜也无法看到,必须在电子扫描显微镜下才能原形毕露。如此一来,这些机器就成了……特工们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最佳选择。

比如计算机小猫制作的窃听昆虫,窥探蚊子等,品质都很不错,而且……很非人类。因为按现代的钻石加工技术来说,人们很难对苍蝇腿般纤细的钻石颗粒进行加工打磨,但这些昆虫肢节是直接打印出来的钻石晶体,在这些细小的钻石肢节中,悄悄埋设了太阳能接收硅阵,可以从日光里获得动力。

因为体型小,加上昆虫的身体又是碳元素组成的,所以金属探测装置难以发现他们,他们本身所消耗的能源又极其微弱,而且外形实在美的让人受不了……好吧,安锋就不客气了。多多益善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由计算机小猫制作出的新式昆虫类特工器材,更像是一种女性首饰,它们或者是由钻石晶体组成,或者是由比钻石更璀璨的莫桑石组成,每个切面在阳光下散发出极其璀璨的光芒,平常这些东西别在身上,简直是女性装饰的最佳选择。当做泡妞礼物送出去,既可以讨女人欢心,还可以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然,钻石的色彩是丰富的,除了纯白钻石外,各种粉彩钻石都有,计算机小猫还制作了一批黑色钻石组成的苍蝇、棕色钻石组成的蝗虫,以及灰色钻石组成的白蚁,咖色钻石组成的蟑螂等等。

这些昆虫各自具有不同的功能,有些昆虫是计算机小猫为了辅助自己的工作而设计出来的,有些昆虫则纯属为了消耗能源而制作,因此功能非常冷僻,非常古怪。

比如除尘蚂蚁,它的口颚可以吸取计算机电路板上细微的灰尘,并将其粉碎……一两只蚂蚁打扫的灰尘也许不多,但百万只,上亿只蚂蚁的存在,绝对会让计算机小猫所在的地下空间,时时保证纤尘不染。

当然,蚂蚁之间也是有争斗的,为了防止自然界真正的蚂蚁伤害计算机小猫制作的清洁蚂蚁,小猫又制作了一批战斗蚂蚁,这些战斗蚂蚁口器内蕴含各种毒素,有些毒素是计算机小猫从海底毒蛇里头提取的生物毒液,有些则是它自己在生化实验室制作出来的化学毒素,还有些战斗蚂蚁则直接使用了安锋医疗室里存在的各种药物,

同样的,这些蚂蚁单独看起来威力不大,但如果数量足够庞大,相信一头大象也不敢与之匹敌。

计算机小猫对自己的成果很自鸣得意,安锋巡视一圈后,来到小猫的储存仓库,仓库里存放有大约六吨重的星形宝石,这就是计算机小猫在海底的新发现,这种宝石以前在自然界中不曾出现过,它有着翡翠的翠绿,或者青金石的帝王蓝,却完全像橄榄石一般清澈透明,同时又具备如同红宝石般的硬度。

这批宝石如果运作的好,会让极乐鸟珠宝公司迅速上一个台阶……当然,也会让安锋的财富上一个台阶。这批宝石目前尚未命名,具体命名方案就交给男爵小姐去运作了,至于安锋这方面,他本来想将之命名为“青蓝宝石”,因为这种宝石有两种颜色,一种是翡翠绿,一种是青金石的帝王蓝。但后来考虑,这种命名方式过于无趣,所以他就不操心了。

“可惜了”,安锋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那些由人造钻石或者莫桑石材料,制作出的小昆虫身上:“想象再大胆一点,你可以制作出更好的东西。可惜了这个好材料,唉,有点不伦不类。”

计算机小猫没有什么创造力,但它总能把任何一样科技推演至极致,它最擅长这个。

用昆虫来代替机器人做一些辅助工作,最初是安锋根据学内那帮机械狂人的设想,顺嘴提议了一下。他记得机械狂人们研究的机器虫满学跑,最终它被用于火星探索上,据说这种机器虫非常适应恶劣的环境。

当然了,选择昆虫体型作为探索机器人,也是经过学派的充分认证的。据说这种体型可以适应最恶劣的环境。

当初安锋只是给计算机小猫提了个醒,然后计算机小猫就将这一设想发挥到了极致。经过计算机小猫运算,单个昆虫的身体是脆弱的,能够做的工作很简单很狭窄,但每个昆虫都能举起数倍于体重的物体。如此多个昆虫集合到一起,一旦形成庞大的数量,它们的能力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也因为单个昆虫是举不起太多的重量,当然,计算机小猫也没打算让它们搬动太重的物体,所以这些昆虫的身体无需要多么坚固的材料,采用半导体材质直接打印出逻辑电路,小猫连相应的外壳都节省了,于是每一个昆虫都是完美的艺术品,也足够微型化。

它们在仿生学上做的非常完善,简直每一个昆虫都是活灵活现的,稍不注意,简直能以假乱真。

哦,确实能够以假乱真,比如安锋手中把玩的这只蜜蜂就是,因为采用完全的太阳能电路,而那些太阳能电路又隐藏在身体内部,或者与昆虫外壳化为一体,加上它能在遥控指令下自行飞舞,如果不是了解内情,简直就以为这只蜜蜂就是活的生物体……但可惜,相对于真正的蜜蜂来说,计算机小猫又过于马哈了。

这只蜜蜂虽然在形态上完全仿制了昆虫外形,但它的颜色却有点怪异,在制作这只蜜蜂的时候,计算机小猫没有仔细挑选制作的材料,它在仿生学上下足了功夫,但在相生学上则完全没有概念——这只蜜蜂是绿色的。

谁看过绿色的蜜蜂?尤其是一堆绿色的蜜蜂,像大头苍蝇一样嗡嗡的飞舞着,数十只蜜蜂排成长队飞舞在空中,它们的爪子抓着奇形怪状的电器元件,有时是一把改锥,有时是一枚螺丝,有时是一个集成块。

当然,更多的时候,它们爪子上抓的是纤细的,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核燃料丝(棒),而核燃料棒在暗处散发着幽幽的放射光,使得整个地下空间充满了鬼气森森的感觉……还有一点魔幻感。

“如果不做成蜜蜂,做成苍蝇多好啊,绿色的苍蝇,可以当首饰别在衣服上,然后……”这种东西一旦当做首饰,将是无以伦比的美丽状生物,它外壳具备钻石的密度,又像钻石一样璀璨,戴在身上,吸引眼球那是没说的。

“什么,你喜欢把绿苍蝇别在衣服上……好的,我下次给你做一批绿苍蝇”,计算机小猫似乎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它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随口答应着。

“等等……绿色钻石,仿佛自然界不存在,咳咳,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让我们谈谈你要带走的货吧。”

安锋这次来,还要带走一批昆虫防卫者,用于防卫樱花别墅地下空间,以及他认为需要防卫的地方,而蜜蜂将是主力品种。

计算机小猫这次给他准备了约二十万只蜜蜂,分别装在十一个巨大蜂巢中。这些蜂巢回头将挂在樱花别墅地下室入门通道口,一旦有人开启了地下空间的灯光设备,那些灯光设备就启动蜜蜂体表的光敏元件,等到昆虫体内蓄积了一定的光能后,它就会苏醒过来,这时候,如果活动在光线下的红外线物体没有佩戴识别标志,蜜蜂将群起而攻之……

除此之外,安锋还将带走一批清洁蚂蚁,加上一些窃听蜘蛛,警卫蟑螂等等。其中,清洁蚂蚁的作用是保证居住环境的彻底无尘……当然,以上的防卫措施无法运用在“时间门”内,因为在“时间门”内,时间的流逝几乎是凝固的,除了带钥匙的安锋,其他任何物体进入时间门内,时间对于它们来说就是凝固的。

这个时候,沿着潜艇基地黝黑的走廊,无数巨型螳螂默默爬动着,巨型螳螂两只铡刀般的大前腿仿佛铲车的装卸插杆,铲起一个个一米长宽的小集装箱,顺着长长的甬道爬升到水面……昆虫爬行的道路与人通行的道路不同,那条道路里充满着高浓度氮气,活着的生物体进到这条通道,会立刻窒息死亡。

当阿盖尔醒来的时候,装卸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安锋正在检查计算机小猫刚刚制作几个昆虫型首饰,这类装饰性的昆虫首饰不必过度追求相像相似,只要求这些昆虫外形足够酷足够炫,当然,这些昆虫的体内都要打印上相应功能的逻辑电路,有的具备窃听功能,有的具备摄像功能,还有一些则具备gp定位功能,后者是用来跟踪的。

水上飞机装运不了多少货物,经过昆虫连续两小时的奋战,机舱内只浅浅的装了大约两堆矿石,这时,飞机的吃水线已经到了满载状态……就这这时,地面上的警铃响了,计算机小猫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内:“他们来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三章 凤凰宝石

第三百一十三章凤凰宝石

计算机小猫说得来人,其实是安锋准备招募的马约特领地本属岛留守,或者说好听点:马约特集体领地内、贝壳岛度假村经理。

马约特集体领地是安锋的桃花源,是它最后最隐蔽的藏身点。

马约特岛以“集体领地”挂名,这座岛虽然属于法国,但它确是封建之下的“集体领地”——它的管辖权、司法权、治权等等,属于小岛的拥有者——即封建意义上的领主。

这座土地归拥有者管辖,完完全全。这是彻彻底底的——“我的地盘我做主”。

仅仅这一点,就让安锋决定,把自己最后的家安在此处。

这座岛里有太多的秘密,但安锋常年不在岛上,很多事情计算机小猫也不方便出面,毕竟与人打交道,还需要人来办,机器出面,未免骇人听闻——当然,在这个他能完全做主的地方,他真让机器出面跟人打交道,别人也无可奈何不是。

不过,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雇用一名代理人,由他来进行……看守,或者与人交往。

既然雇了人,那么这座岛就不能不产生一点效益。怎么产生点效益,这让安锋稍稍有点头痛——这座岛的前任主人一样,就是因为招徕不到游客,逐渐把小岛荒弃。所以,弄点稀奇的玩意,让这座印度洋深处的小岛产生点新意,令游客产生点探索**,就是对小岛改造的重点了。

当然,安锋也不希望这座小岛广为人知,他只想让这座小岛,被某些特定的顾客群注意到,喜欢上,从而……

经过计算机小猫的一番努力,如今,这座岛上的地面建筑已经差不多修建完成——这次马约特岛上大兴土木,雇用的人类其实没几个,人形动物在这个岛上的作用是:运来大量立体打印机需要的矿石粉,并投料给立体打印机使用。而大部分地面建筑部分,其实都是立体打印机答应出来的。

下个世纪,建筑工人一定是首先灭绝的职业,就如同时代发展中,被灭绝的钉马蹄铁技师一样,成为人们记忆中的一项历史。这是因为,立体打印机的出现,让建筑不再是砌砖加瓦,而是完全的“喷涂”。喷涂出来的墙壁不是一砖一瓦组成的,它是完整一体的——整栋建筑都是完整一体的。

计算机小猫为了地面工程,特意制作了几个放大型的立体打印机,这些计算机控制的打印机,根据计算机设计的三维立体图纸,将纸上的建筑完整实现。架设在铲车上的立体打印机每天吃进去上百吨水泥、铁粉,以及凝胶物质,浑然天成的在海边打印出一座座巨型贝壳状建筑。

在这些计算机的打印“笔”下,人类居住的房屋终于实现了彻底的革命,自砖石、混凝土出现后,一千年未曾大变化的造房技术,突然又迈出一大步。新造出的房子,房屋内没有一根柱子,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承重墙、间隔墙区别……不,墙壁什么的,都已经不存在了,整间房子都是浑然一体的仿生学建筑,比如模仿贝壳,模仿蜂巢、模仿鸟巢等等。

30打印机技术建造出的房屋出现在l世纪初,用当时人的眼光看,其建筑手法很有点鬼斧神工的味道,许多人类技术无法实现的拐角、大转弯、穹顶等等,这些东西突然出现在人的眼前,整间房子不见一个砖缝,不见一处生硬的人工痕迹,所有的房间都是浑然一体,仿佛就是从一个大贝壳里生长出来的,这……太具备魔幻气质了。

贝壳形是最适合做人类房屋的,岛上沿海边布置着九间贝壳形度假屋,每个贝壳约二十米高,里面上下三层九间房。

这九间贝壳屋从没有重复的,有的是九孔螺(鲍鱼)形状,其贝壳的底部扇面深入海中,涨潮的时候可以透过潜水窗欣赏窗外海景。而贝壳的上半叶,九个孔洞是房间廊柱,廊柱后是房间的门廊,九个空洞之外,上半叶贝壳与下半夜贝壳的凹陷处,就是房间自带的淡水泳池。

三角蚌形的贝壳屋,蚌壳的隆起是房间阁楼以及晒台,那些贝壳的凹陷处同样是房间的淡水游泳池,至于沙滩上的针螺形,螺壳外表布满放射性针刺,看起来外形很嚣张……从仿生学角度看,这九座贝壳屋半埋在海里,半藏在沙滩,活灵活现的,充满一股动漫气质。也因此,安锋在网上发布招聘广告时,目睹过小岛相片的人便给这座小岛起了个名字叫“贝壳岛”。这名字安锋吧觉得不错,反正他之前也没给到到取名字,于是,这名字就正式出笼了。

贝壳屋的室内部分,上下三层楼的住宅空间。住宅里面的设计也非常魔幻。比如,贝壳屋的窗户也是立体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与原来的墙壁浑连接在一体,就像连续生长出来的。这扇窗户当然是全封闭的,但室内有智能化中央空调系统,保证室内温度永远恒定在摄氏度……

当然,岛上的建筑还不止这些,立体打印机在“打印”岛边贝壳屋时,顺便把岛上不大的热带雨林也用上了,那些茂密的热带椰树间、榕树间,又打印出几座风格各异的鸟巢型树屋。这些树屋是真正意义上的树屋,它们没通电没通上下水。这些树屋的存在,仅仅是为了给游客提供更多的娱乐,安锋没打算把它们当做单独的客房,让游客入住其中。

与此同时,安锋甚至没打算让九座贝壳屋同时接待客人——因为小岛的面积并不大,同时来九个客人,岛上未免太嘈杂太拥挤,同时,客人来往频繁,安锋想隐藏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这座小岛是如此充满浪漫气质……好吧,小岛修建成如此模样,就是为了吸引小盆友,以及那些好幻想爱浪漫,喜欢做梦的文青们。这些顾客群,即使看到神奇现象,估计他们也不懂里面的奥妙。

小岛上原先那座别墅,因为被热带植物淹没,这时候已被安锋彻底拆毁,顺便修建了一座龟壳形,上下两层的公共活动区,一层空间是网球场、乒乓球场、壁球场,以及健身房,二层环形廊道内分布着各种用途的房屋,有网吧有咖啡屋都是自助式服务,而接待新员工的工作,也将在这里进行。

龟壳屋外,每一片六棱形龟板鳞片都是一扇窗户,透过咖色窗户可以看到,三两个工人正在丛林里,在大海边,执行着拆除巨型立体打印机工作,如今岛上还剩一些内部装修活,以及室内布线工作,一些贝壳屋需要加装室外木楼梯,而这些工作都需要通过代理人,雇佣人类设计师来实现。

此前,安锋在网上发布了招聘广告。既然招员工,不能不介绍一下工作单位工作环境。没想到照片一刊登出去,因为小岛的魔幻气质,因为它的后现代工业风格,“马约特集体领地贝壳岛旅馆经理”职位,与大堡礁看守一样,顿时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职业。”

安锋对这一职位开的薪水很优厚,他没有料到的是,在全球范围内只有七个人投递了个人简历。想来也是,马约特集体领地虽然属于法国,但它的位置极偏僻。马达加斯加岛已经被誉为“被世界遗忘的第三极”,这个集体领地嘛,比马达加斯加更荒僻,附近风景虽美,但来这个岛上工作,需要极端的耐得住寂寞——安锋不打算过度宣传自己的小岛,所以,即使贝壳屋有九座,他的方针也是:一次只接受一家,或者一个团队的预定。

预计,今后能来小岛度假的多数也是法国人——他们无需额外签证,而且巴黎就有通往马约特岛的航班。所以安锋筛选出三位应聘者,以法国人为主。一旦他们就任,就要长年累月的生活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上。这三人到倒是有勇气,几天一个不落的乘飞机抵达,准备向安锋陈述自己的经营方案。

经营方案什么的,安锋其实没多少兴趣。说实话,安锋并不希望这座小岛有多少人来,原先岛上的那座旅馆,最终被荒草和树藤掩盖,也说明对这座小岛感兴趣的人并不多……当然,他错估了小岛建筑对人的吸引力。

“合同一签三年。当然,这三年我可能很少露面,所以我需要有独立处理事物能力的人。这三年里,如果我有什么指令,我会通过邮件传达——我需要的是执行力”,安锋无聊的翻弄着三个人的履历随便选那个人都行啊。

三年,三年守在这座无人荒岛……三位应聘者相互看了眼,低头盘算起来

“我需要单身,哦,最好拥有飞行执照……当然,选择你们三人,就是因为你们都有飞行执照……”,贝壳岛现在已经修建了一座水上飞机码头,但码头的设施并没有完全就位,因此只能停靠一些短距离航程的飞机。

“……我知道,按照‘工丨会丨法,,如果你们当中有谁结婚成家了,因为我的原因,使你们夫妻一月之内没有夫妻生活,那么我这个老板就违法了——为了不触犯这条法律,我只雇佣单身员工。

……我在小岛上准备了飞机——水上飞机以及直升机,哦,还有加满油的游艇。受雇佣的员工每月有一次假期,可以飞往马约特大岛一次,那里有足够的妓丨女。当然,飞行,或者开游艇需要的油料由我支付,而这是强制性的,你们敢不去的话,我要蹲监狱……

擅长经营什么的,似乎对这个荒岛没什么用。这里太遥远,想来的游客自己会来,不来的,你怎么诱huo也没用。更况且我也不想出广告费我不想出名。所以,我需要一个耐得住寂寞,守得住秘密的经理……”

一名应征者随即表示退缩……

一个小时后,安锋圈定了其中一个人,随即不负责任的将整座小岛扔给了对方,他上飞机前,很随意的告诉对方:“哦,所有资料都在这一层的公共活动室,你自己去找吧,授权我签署好了,我授予你管理的全权……现在有了互联网,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随时与世界沟通……”

飞机带着两吨矿石飞向了印度果阿……当然,安锋有“时间门”存在,大多数矿石他装在了“时间门”里随身带走。飞机上的矿石仅仅是装样子。

男爵小姐的家族势力在印度果阿有一处分销点,安锋将矿石存入这位分销点代理商的库房,而后通过对方的联络渠道,通知男爵小姐赶紧过来接货……当然了,黑手党的势力还要利用,他们准备的潜入渠道,绝对跟情报部门不牵扯。

数天后,男爵小姐收到了安锋寄来的礼物,这是一枚钻材质的蜻蜓胸针——刚拿到手的时候男爵小姐并没有意识到胸针的材质是钻石打磨出来的,她只是感觉到整个蜻蜓身上每一个环节,所采用的宝石都是那么的彩光闪闪……

与这枚钻石蜻蜓一起来的,还有计算机小猫用数控机床,研磨雕琢出的几粒不同颜色的青蓝新宝石。这些宝石因为是太空纯度的,所以折光度超过了钻石,虽然没有钻石的硬度,却也同样发出了钻石的火彩。

“太美了”,男爵小姐把玩着手里的新宝石,爱不释手的:“我对水下探矿公司更有信心了……吴,你觉得这把这种新宝石命名为……凤凰石怎么样?它像凤凰(太阳鸟)的羽毛一般绚丽多彩,具备各种颜色,而且像钻石一般璀璨,最重要的是,它将是极乐鸟(太阳鸟)公司的拳头产品,是我们独家拥有……决定了,今后它就叫宝石,。”

吴兮悦忍不住心痒,以及冲动,她一边重重点头,一点好不客气的说:“亲爱的男爵小姐,这里有多枚样品,请容许我挑选一枚样品,我要制作一枚……戒指,这东西太漂亮了,我实在忍不住。”

男爵小姐望了吴兮悦一眼,她想说“这东西是公司财产,连我都不能随意取用,而对它们的处置,还牵扯到公司今后的销售策略……算了,男爵小姐还有事瞒着对方,于脆不计较了。

男爵小姐隐瞒的是安锋的消息。这个时候,安锋已经与阿盖尔进入了巴基斯坦海拔五千米位置,男爵小姐捏住手中的宝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镇定自若的继续谈论新公司。可是,在吴兮悦出去喝水的功夫,男爵小姐抓起电话,立刻联系手下:“我需要一架飞机,现在,飞往印度果阿……让保镖来接我

等吴兮悦返回房间,发觉男爵小姐不见了,她以为对方去洗手间方便,于是端着咖啡杯等待她等到花儿都谢了,然后接到男爵小姐带着哭腔的电话:“我,我现在位于果阿,我面前有一库房凤凰宝石,但我最重要的东西没找到……呜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让我哭一会儿,别管我。”

行进在海拔五千米位置上的两个人,当先的阿盖尔身上背着一副大功能卫星通讯装置——这个东西阿盖尔还必须背在身上,因为附近都是海拔六千米以上的高山,连海拔七千米的高山也不罕见,群山遮挡了无线电信号,为了保证信号接收,安锋不能把它藏进“时间门”内带着,只能时时刻刻背在身上。

这时候,山区已经是暮色苍茫。而安锋所在的位置不是山峰高处,群山早早的遮挡了地平线上的太阳,他在山区整整走了七小时,发觉这里的山梁,一天平均只有一小时日照时间,其他时间则是淡淡的暮色,以及沉沉的黑暗。

回首眺望来路,群山当中只有他们两人走过的两串脚印——也许再往后一千年,这块山上也只存在他们两个人的脚印,要说人迹罕至,大约这里就是人迹罕至了。

这时候,安锋离开果阿已经五天了。

离开果阿当晚,他俩就在黑手党的协助下潜入巴基斯坦卡拉奇,然后安锋伪装成巴基斯坦人,乘车飚往山区,刚入山开始他们还能乘坐汽车,到了海拔四千米的高度,汽车已经不管用了,山里已经没有公路。于是,两人在附近找了个村子,购买了两头驴继续前进。等到了五千米高度,驴子也不管用了,两人带的两头驴齐齐倒下后,于是这两人开始用脚步丈量山峰。

为了不惊动山区内的部族,安锋选择的行进路线是从无人区的边缘穿过,而后从侧方悄悄接近目标所生活的六千米山区。而目标则躲藏在海拔六千米以上。当地部族所生活的区域恰好是一个缓坡山梁,平缓的山坡为当地人提供了大片草原,可以⊥他们养殖克什米尔羊,这种羊产下的羊绒,每克羊绒价值一克黄金,因此即使高山环境恶劣,当地部族生活却平和而富足。

这条行进路线,沿途经过的都是陡峭山梁,以及积雪未融化的高山冰矶带,因为地势陡峭,这片区域虽然比目标生存的区域低了一千米,但因为不适合人类生存,方圆数百公里绵延数十座山头的区域几乎没有人迹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安锋与阿盖尔为了赶路程,他们无需采取白天行进,夜里扎营的方式……当然,这里地势陡峭,地形变化多端,夜里行进会变得极度危险。

阿盖尔需要背着全副通讯设备,安锋背着他们两人的武器以及食物,至于休息用的帐篷以及睡毯、睡袋等等,安锋就没有拿出来了,这些天,他都是先根据无线电信号指引,找到一个空投包,然后以空投包里的物资来应付扎营,至于时间门里的物资,他现在还不想拿出来。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四章 好吧,我开始作弊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好吧,我开始作弊了

唯有亲身经历才能知道:主峰海拔六千米的山脉与主峰海拔八千米的山脉,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当主峰海拔六千米的时候,也许附近会有多座山峰海拔接近或者超过六千米,但这样的山峰数量终究有限。

可是,到了主峰海拔八千余米的喜马拉雅山区,海拔超过六千米的山峰已经比比皆是了,而这里海拔超过七千米的山峰数都数不过来。

当地大多数山都是由这样高海拔陡峭山峰组成,但这里并非人迹罕至,稍稍平缓的山坡上,只要附近有泉水,一口泉就是一个定居点,三五十户人组成的定居点就是一个村落,或者是一个部族。部族最稠密的地方,就是那条攀登喜马拉雅主峰的旅游线路——那条大路上每年有数万登峰的旅游者,沿途有无数部落依靠为旅游者提供服务而生。而其余地区的部族虽然稀少点,但每一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必定存在一个定居点。

山区这些部族,大多数地盘意识浓厚,非常排外非常护短,又非常难以交流。这些部族将他们门前的山路看得极为珍贵,外地人的靴子如果踏上这条通道,光掏钱还不行,许诺能给部族带来繁荣,也不可以,必须让部族头领对你有好感……

中情局预测,如果想要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打通通道,抵达目标所在区域……光是与沿路各个部族交涉,获得他们的许可,有可能需要花费数年时间。至于想不惊动躲藏在六千米处的那位“精神领袖”,就更是痴心妄想了。

据悉,那位精神领袖居住的一个缓坡草原上,在那片缓坡草原上处处都是道路,一旦对方被惊动了,随便找个山沟一躲,再想寻找到他,所需要花费的精力、人力、物力,以及资金,都将是一个庞大的数目,而一旦在山区的搜寻行动引来部族的敌视,更将引发一场外交灾难。

所以,在这一刻,安锋更深切的体会到这次独狼行动的意义,这个地方果然不适合大部队深入。

但是,两个人的力量就真的行吗?

好吧,安锋有“时间门”作弊。

两人一边小心地探路,一边注视着仪器所接收到的信号…当然,如果不是现在科技技术手段,已经达到了核电池的微型化,光是阿盖尔肩上背的这副信号接收器,所需要携带的电池重量就是一个大大的麻烦。

阿盖尔手里拿着电子仪器,需要大能量电池提供能量,有“时间门”作弊,电池什么的不是问题,安锋“随身”携带的电池不仅提供了仪器所用电量,还能源源不断的供给防寒服所需电量……但安锋“随身”携带的岂止是这些。

跟在后面的安锋负责警戒,他提着枪紧紧地跟在阿盖尔身后,小心地周围的环境。

这里因为高山寒冷,热量大量的丧失,如果使用红外线望远镜来观察四周,看到的可能是一块一块的冰冷的岩石——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中,人体发出的红外线信号会快速的消失,而且他们为了保温,都穿了厚厚的、可以防止红外线散发的保暖衣物,使得红外线探测仪难以察觉可疑目标。

但……幸好安锋还有超视感觉,不依仗红外线,单单凭自己的超视感觉,他的目光越过了附近的山梁,甚至看到山后的情景——当然,这么做需要消耗大量的体能。

这片无人区域非常不好走路,大多数山路,安锋与阿盖尔要展示自己的徒手攀岩技术。他们艰难的翻过一座座岩石,每当感觉手指酸痛,体能下降,呼吸喘不过来气的时候,两人寻找到一个背风处,支起防寒帐篷,躲在帐篷里替自己煮一杯滚热的可可脂,借助红外线烤炉活动一下手指……往往这个恢复活动需要数小时。

这次休息的时候,阿盖尔摆弄着无线电接收仪,神情懊恼的嘟囔:“还没找到下一个补给包啊,我们明明已经走了八英里,怎么会没有了呢?你瞧,距离我们最近的信号,至少还有十英里,我们今天赶不过去。”

在这个高山缺氧的环境内,即使阿盖尔这样的壮体格,身上只背着五公斤重的无线电信号接收仪,行进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他每走一步路都要喘息一下,而在这样的高山,在这样的深山深处,夜里没有帐篷是不可想象的。

安锋身上背的是食物,以及武器。

在上一个补给点,他们找到了空投包,里面有防寒帐篷与睡袋,但离开上一个补给点时,两人把帐篷等物都丢弃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武器以及补给食物的分量,已经很沉重了,他们带不了更多的重量。

找不到下一个空投包,这意味着两人必须继续寻找,哪怕赶夜路也要赶到下一个空投物资点。

安锋从包里摸出一个氧气瓶,塞到阿盖尔手里:“吸几口,我们再休息十分钟,这座山峰还有七百米到顶,翻过了这个山顶,我们就可以接收到更远的信号。至于空投包找不见了,这也可以理解,比如降落伞被岩石刮裂,空投包摔下去,里面的信号发射器摔坏了。”

阿盖尔有点好奇,他伸长脖子望了望安锋的背包,感觉安锋的背包里仿佛装了一个世界,总有取之不尽的东西……好吧,这一刻,阿盖尔真相了。

安锋说的不完全,空投包找不到了,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状况:被路过的牧民捡走了。

站在山岗上环顾自周,这里是喜马拉雅北部余脉,山势在这里围绕着印度河谷分岔,一段是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交界的兴都库什山,里面有海拔7690米的蒂里奇米尔峰;而另一条山脉则是印度河南麓克什米尔山,里面有海拔85米的南伽峰,以及海拔735米的嫩贡山。与此同时,印度河北麓还有一条喀喇昆仑山脉,里面有海拔海拔rull米的世界第二峰乔戈里峰。

据悉,世界上座ruuu米以上的高峰,这里就占了近三分之一,其中,70uu米以上的高峰有多座。而乔戈里峰虽然是世界第二山峰,但却是国际登山界公认的攀登难度较大的山峰之一。这座乔戈里峰峰巅呈金字塔形,冰崖壁立,山势险峻,在陡峭的坡壁上布满了雪崩的溜槽痕迹。北侧如同刀削斧劈,平均坡度达5度以上。从北侧大本营到顶峰,垂直高差竟达7uu米,是世界上ruuu米以上高峰垂直高差最大的山峰。

“阿盖尔,你看懂什么都不会惊讶是吧?”安锋问。

阿盖尔平静的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安锋就不客气了,他随手一指前方,建议到:“我们到前面找一块平地。”

这一片山区内,有着太多的处女峰,许多山峰从来都未曾被人登顶过,原因无非是这里山势非常陡峭,而且即使是这里的平地,海拔也在也在0uu米以上。山区里面本没有路,如此高的海拔,登山物资全靠人拉肩扛背上来,成本是很高昂的,而且花费的时间非常漫长。

安锋离开纽约的时候,曾经反复提醒,现在是冬天。然而,也正是冬天才是最合适的登山季节,因为在高海拔地区,夏天气候炎热,容易引发雪崩,而冬天……在这样的高海拔寒冷地带,“寒冷”和“极度深寒”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艰难的爬过眼前的山峰,安锋回首望去,低声嘟囔一句:“也不知道这座山是不是处女峰,可惜……”

即使是处女峰,安锋征服之后也不能对外宣布,而且他还不能向雷锋一样,做好事不留名,全记在小本上,一个不落;一扭脸立刻拿去登报发表,一点不耽搁。

刚刚征服的这道山峰,之所以像处女峰是因为这块恰好属于无人区,而且整座山峰就像一块巨大的岩石,山峰壁立刀削般,坡度都在7度以上,ru度的坡度超过0uu米,90度的坡度至少有300米,也幸亏安锋与阿盖尔体力强悍,即使在这种高山缺氧状况下,没有用多少辅助设备,两人终于翻过了这座山

山的北坡其实也没有多少平地,但……阿盖尔绝对是一个最严的家伙,现在两人已经深入无人区,就不需要再多做样子。

找到一块直径约米,宽度约70公分的平地——不,这里说不上平地,只是一块比较平整的岩石顶部而已,安锋让阿盖尔爬到高处警戒,在阿盖尔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手一挥,这块狭小的岩石顶部出现了一个双座直升机。

这架直升机机舱完全由透明的玻璃钢制成,形状像一块变形的乒乓球,钛钢龙骨骨架很纤细,头顶的螺旋桨与尾翼上的水平翼都不大,这飞机支架架在岩石上,长长的尾翼部分伸出岩石外,重心似乎有点不稳,风一吹,尾端颤颤的,眼看就要从岩石上滑下去,安锋急忙伸手按住了飞机……从安锋的动作上看,这家飞机的整体重量似乎不大,因为安锋脸上没有露出吃力的样子。不过,安锋的表情并不能说明什么,阿盖尔知道,安锋虽然体重比自己轻,身材看起来没有自己雄壮厚实,但实际上,安锋的臂力有可能超过他自己。

安锋打开了机舱门,赶紧钻进去稳定飞机重心,他在机舱里伸手招呼,张着大嘴的阿盖尔:“快上来。”

阿盖尔遗憾的看了看肩上背的仪器,发了片刻呆,他毫不犹豫、毫不怜惜的将电子设备扔下了山谷……、

坐到飞机上,安锋启动飞机,这架飞机的发动机声非常轻微,整体音噪与自行车轮子空转的声音差不了多少,当飞机腾空的时候,阿盖尔伸着脖子看了看安锋的脚下,望了望刚才那块岩石,发现上面空空荡荡,显然,安锋刚才携带的东西他又被他收了起来,可是收到那里去了呢?

张着嘴发了一阵子呆,阿盖尔闷闷的说了句:“现在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不能不说,阿盖尔真相了。

阿盖尔的文化程度不高,只是高中水平,但从平常大家讨论的闲言碎语他也曾听过一点风声,比如有很多人曾谈论起物质的空间传递,英国有部uu年代的间谍电影,曾经演绎过相似内容,电影中克格勃就掌握了空间传递物质的本事,所以阿盖尔以为地球文明实现了电影特技中早已实现的的科技。

这就对了,安锋并不想过多解释,他驾这小直升机快速的沿着山岗飞行着——这家小飞机就是现在科技的顶尖体现,小飞机的引擎采用了莎曼博士研究小组的最新研究成果,引擎进行了去“上帝粒子”处理,整个引擎的重量几乎忽略不计,也正因为如此,飞机的重心变得有点不均衡。

安锋没有独立设计新一代飞机的打算,他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经历,所以就现找了一架民用直升飞机进行改装,拆除了原来的引擎,直接装上了存放在核潜艇的零重力引擎,而原先飞机是经过精心设计重心的,头部引擎突然没有了重量,自然飞机有点重心不稳,不过由于尾翼部分的轻钛钢龙骨架也被换过了,换成零重力物质,所以整架飞机的重心还在中轴线上,只是起飞落地时有点不稳。

现在,这架飞机上,能体现出重量的只有飞机的外壳部分,以及电子设备部分,这些东西整体重量加起来不足00公斤,所以引擎无需满负荷运行,它贴着山梁移动起来,灵巧的像燕子,轻盈的像一只蜻蜓。

再度飞过一座海拔70uu米的山峰,安锋随手打开了无线电信号接收仪,将信号调制空投箱所发射的波段,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亮点——为了这个行动,空军出动了00余架次,在附近投掷了约uu个空投包,每个空投包里装着备用电池、防风雪帐篷与睡袋,两人份三天的野外食品,有些空投包里还有一些相应的野外生存设备,比如野外炊事炉、气压表、高度表等等,甚至还有发报机、夜视仪等高端设备,但同样的,所有的空投包里都没有武器。

这些空投包每个净重l0公斤,包裹在白色的缓冲气囊中,当空投包与地面的位置是个位数时,空投包上的相应设备启动,微型爆炸装置炸断降落伞绳,爆炸气体迅速给气囊充气,等空投包降落到地上后,充气刚好结束,膨胀起来的气囊就是最好的固定装置,将空投包牢牢地夹在岩石缝中,冰雪裂缝中。而被炸落的降落伞会顺着风继续飘浮一段距离,远远的与空投包分开。

这种降落伞是一种特殊物质组成,水溶性纤维物质制作的,让坠落在地面后,如果最近有降雨,它就会迅速在水中融化,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没有降雨,它也会吸收空气中的水分,逐渐变得“腐烂”,让人分辨不出来降落伞的形状。

按规定,安锋如果根据无线电定位信号找到这些空投包,可以用随身的佩刀割开气囊,然后将背囊状空投包整个带走。因为包里没有武器,所有这些包不具备危害性,即使落在别人手里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如果安锋不想带走整个空投包,也可以从里面取走换洗的衣物,补充食物,以及更换电池。

说实话,这些空投包里的物资,质量都不错,安锋虽然用不着,可也没有便宜别人的意思,现在他给自己开了作弊器,也就不怕耽误时间,所以他驾着飞机,沿着空投物资的标注点,一个一个的将这些空投包捡了起来,存放进自己的“时间门”里……空投包内的信号发射器可以持续7个月的发射定位信号,7个月后,这些空投包究竟落在谁手上,上帝也不知道了。当然,包里的物资虽然个个都是精品,但把他们都说成民用设备也可以,随便被任何人捡到手里都会认为只是登山队留下的补给物资而已。

空投物资散布在印度河谷两侧,一端位于南伽峰与嫩贡山山脉北麓,一端位于喀喇昆仑山南麓,另有几十个较大的补给点,位于安锋可能的前进线路上、以及逃跑线路上,后者安锋不去触碰,他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补给点上所有的空投包全部捡了起来,如此环绕印度河谷飞了个圈子,也等于充分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与地形,当天夜晚,安锋在距离巴控停火线三个山头的位置,降下来直升机,准备安营扎寨。

扎营用的帐篷当然是安锋从“时间门”里拿出来的变色龙帐篷,这种帐篷可以采用“立体化”原理,根据周围的光线变化、随时随地模仿出完全立体的、栩栩如生的环境色。安锋选的扎营地点是两个岩石缝隙中,这块地方完全背风,正好是一个山峰的凹陷处,新搭起的帐篷填塞在两个岩石缝中,哪怕人走到跟前,也只会看到两块岩石融为一体,形成了一大块的岩石隆起……

他们整整提前了一周抵达潜伏位置,这一点安锋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所以他安置好藏身点后,没有向上级部门发出抵达的信号。

:诚挚向各位读者致歉,我这个没志气的,因为贪看世界杯,结果断更鸟……捂脸走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五章 时间都去哪儿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时间都去哪儿了?

帐篷搭建完成后,里面的空间大约有0平米,整个帐篷高米人在里头可以直立行走。

阿盖尔对安锋的各种神奇已经表示处变不惊了,环绕着印度河谷飞行了一大圈,飞行里程超越uu公里,安锋只花了半天时间,那架小飞机飞行起来速度快的如同战斗机,而安锋却像一个无形的黑洞一样,将000多个空投包毫不眨眼地吞了下去,看惯了这番表演这世界还有什么事能够让阿盖尔惊讶?

阿盖尔已经看了出来,安锋手上那枚“蓝月亮”戒指就是东西出现与消失的关键,被那枚戒指碰到的物体会瞬间失踪,无论那物体体积有多大。阿盖尔刚刚目睹过那枚戒指把直升机吞了下去,现在看到那枚戒指连绵不断的吐出各种野外物资。

两只大号的雪地睡袋被摆在帐篷靠里的位置,随即,戒指又吐出两只气垫沙发来,一个做工很好的、非洲乌木制作的方形茶几出现在起点沙发中间,而后这个乌木茶几上又依次了两只不锈钢酒杯、一瓶白兰地、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一锅热乎乎的汤面条。

遗憾的是,这是执行野外潜伏任务,于这样的活,禁止吃香味浓烈的食物,所以桌上那锅热乎乎的汤面,除了盐味什么味都没有:那瓶白兰地同样是滋味寡淡的。

阿盖尔端起了汤面锅,看到安锋去摆弄笔记本电脑,他叹了口气:“我就不客气了。”

从口袋里摸出几根白巧克力棒,将巧克力棒泡进滚热的汤面里,阿盖尔端起面锅呼噜噜的吃了起来,安锋在忙着沟通外面的监视“眼”,同时释放出几个机器昆虫来,对周围的地形进行勘测与描绘。

阿盖尔吃完饭,顺手把空锅给了安锋,随着安锋用戒指一碰,那只锅,竭力瞪大眼镜的阿盖尔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现象,那只空了的、凉了的锅又开始热气腾腾……时间都去哪了?怎两只锅之间的转换,一点时间差都看不出来?

安锋端起锅来吃饭的时候,阿盖尔接过了警戒工作,他把笔记本电脑挪到自己身边,拧开白兰地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杯酒也就一小口的份量。阿盖尔小心地啜着这杯酒,充满遗憾的说;“可惜啊,这样的生活我们要多待一周。”

安锋把宿营地弄得很舒适,但可惜潜伏工作有着严格的规定,比如绝对不允许抽烟,任何能顺风飘荡的气味都不许弄出来,唯一例外的烈酒,潜伏当中,每一小时允许饮用0毫升左右的烈酒。

阿盖尔智力不高,不怎么聪明的他,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诀窍就是:所有的都按规则执行。所以,他喝完这一小杯酒,二话不说展开睡袋,钻进睡袋里首先轮休,临睡前,将手表的蓝牙装置与电脑连通,这样一来,一旦电脑发出告警信号,他的手表就会产生振动。

见到阿盖尔睡去,安锋开始布置帐篷里的空间,先拿出两件潜伏衣,两套雪地被,以及长短枪支,然后是两套超远具体摄像机。

这两套摄像机将安装在一个特定的位置,镜头对准十公里外一处山坡——据悉,那处山坡就是对方所在部族经常活动的区域,安锋打算通过摄像机记录对方活动的范围,而后用计算机分析其中蕴含的数学规律。

收拾好这一切后,安锋也钻进睡袋里,沉沉睡去,半夜时分,倒是有一只类似雪豹的大型动物触发了警戒之眼,让两人从酣睡中惊醒,除此之外,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的白天是漫长的等待,整整一个白天,山路上并没有经过几个人,即使有那么两三个过路者也是行色匆匆,只顾埋着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但安锋就盼望他们说话啊。

在这片皱褶山系的高海拔区域,人类接触的很少,目前对于他们,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不过是330年。

这片山区语言复杂,每一个部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方言以及生活习惯,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部族与外界交往不多,但他们并不是完全脱离现代化。

根据情报显示,这里的部族人使用半自动步枪,偶尔在这里还能收购到l8世纪英国殖民者使用的滑膛火枪,他们有看电视习惯,尽管他们可能并不懂外界语言,他们的帐篷里有发电机,这些人生活很富足,他们不缺钱。

安锋接到的任务是找到那位精神领袖,争取刺杀他或者绑架他,如果是前者,那么刺杀行动要具备震慑作用,要让人明明白白的知道这是一次报复性暗杀,但却不能让对方找到嫌疑目标。如果是后者,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安锋事先接到的情报资料一大堆,但真正有用的其实没有多少,情报部门判定对方躲在这片山区,却不能肯定对方躲藏的具体位置,当然了,如果知道了对方躲藏的具体位置,那么解决对方也就是一颗导弹的问题。

安锋手头最有用的资料是一段录音,情报部门搜集了那位精神领袖所有的讲话录音,在剔除噪音背景后,从背景音里找到几段微不可闻的嚓嚓声,情报部门经过长达一年的情报分析,这才断定,这段嚓嚓声,不是普通的噪音,那些一种语言,虽然只有几个单词,但这种语言是当地山区语言。

可是这片山区的语言太多,因为外界对这片山区的情况了解不多,因此情报部门又花了一年时间,派出大量人手搜集当地的部族语言,但最终难以确认嫌疑目标的具体位置,于是就有了安锋这个任务。

安锋已经开了“作弊器”,如果他能确定对方所在的具体位置,哪怕采取单骑突入的方法,他也会架着直升飞机,冲到那个部族群落里,用强硬手段劫走对方,可惜,因为难以确定对方确切的藏身点,他只能在这片山区一寸寸的搜索过去。

他的摄像镜头对准的是一处当地的交通要道,因为这地方杂音少,所以用远程窃听的手法,可以采集到0公里外的说话声,但他万万没料到,这处所谓的交通要道,整天没几个人经过,偶尔有几个旅客,但他们都是单身客人,走路的时候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这样的潜伏继续了三天,安锋觉定换地方,附近还有一条公路,巴基斯坦军方当初为了向边境投放兵力,修建了这么一条高山公路,公路上有一个加水站,可供老式汽车中途加水,如今这个加水站已经发展成一处班车站,每天有数辆班车经过,山区的人在这里下了班车后,再骑上毛驴继续自己的旅途。

潜进这样的地区,又不能惊动里面的工作人员,安锋与阿盖尔选择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移动到附近山区,先释放出两架侦察机进行探路。而后携带微光夜视仪,一点一点的潜行到距离班车站最近的一个山头,再次潜伏下来。

在这样的皱褶山区,山路很难走,到处是莫名其妙的山石裂缝,以及酥软风化的岩石,两人行进的速度是每小时l公里左右,摸到潜伏位置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照旧是有安锋从“时间门”内取出一扇“变色龙”篷布,趁着微微的晨光,阿盖尔与安锋赶紧将篷布的四个角钉在地面上,然后两人趴在篷布下,开始给自己挖掘藏身洞……可惜这活不能发出声响,如果不怕发出声响的话,安锋手头有很多工具,可以快速挖掘出一个藏身洞来,但现在两人唯一能使用的工具是登山镐。

登山镐刨除的泥土……当然,最主要的是岩石,两人硬生生的凭借自己的臂力将登山镐尖压入石缝中,没有石缝。就用镐尖钻出石缝,然后凭借臂力撬开岩石,像老鼠一样奋勇往地面深处钻去。

一个小时后,天色越来越亮,这时候两人已经挖出一个凹坑,挖出的泥土,堆在篷布两边,这时候,至少从外表看,那帐篷布是平滑的,篷布下的两人已经藏在土坑中。但这还不够,有了这个藏身凹坑,安锋可以施展的更多,他从“时间门”内取出王水,用王水继续腐蚀岩石,王水与岩石作用冒出的浓烟,他用微音吸尘器直接吸走,等岩石上腐蚀出相应的坑洞后,登山镐有了支点,大片大片的岩石被撬了起来,挖掘的岩石堆在篷布四周,渐渐地两人在篷布下已经可以站立。

这时候,对面班车站里有人出来活动了,阿盖尔急忙架设好远距离电子扫描望远镜,观察并记录班车站内的任何动静,安锋则继续往里面挖掘。

等到地面挖掘出约3米的坑,安锋开始横向挖掘洞穴,因为山区格外宁静,所以最初安锋的挖掘动作很小心,听到汽车的发动机声,他赶紧借发动机声的掩护快速挖几下,等声音消失,便停下来等待下一个汽车声。

然而,等坑挖到米深左右,两人有了腾挪的地方,挖掘动作快了起来,安锋先用吸音的海棉封闭了身后的洞穴口,然后他取出超声波分子粉碎机,将岩石泥土等物质粉碎成极细的尘沫,紧接着将挖掘出的尘沫扔进时间门里,最终他挖出一个深78米的斜向隧道,在隧道的终端,他又挖掘出一个高三米,长5米,宽7米的大型洞穴,洞穴的天花板用钢板进行了硬化处理,四个角打了钢管立柱,墙壁贴了降噪帆布,一个地下小窝就这样完成了。

接下来,安锋放出他从计算机小猫哪里偷来的工程蚂蚁,几十万工程蚂蚁将按照计算机控制,斜向钻出几只蚂蚁洞大小的统计空,这些通气孔设在山另一边,如此一来,洞穴内就可以任安锋胡地胡天了。

两个小时后,安锋解体了阿盖尔,阿盖尔回到洞穴内,准备继续挖掘工作时,发觉安锋已经把藏身洞布置的很温馨。

由于隧道中途连续拐了好几个弯,所以当洞穴门口挂好门帘子后,整条隧道一点光都透不出去,于是布置好的洞穴内,不加掩饰的点燃了两盏灯,这是电磁加热灯,既可以当照明灯,同时也能加热周围环境。

30多平米的洞穴,两边放了两张床,那是标准的硬床,跟家里使用的家居床一样,床上铺了电热褥,躺在上面很温暖。房子正中间摆了一张真正的办公桌,三台大屏幕电脑同时亮着,正中的电脑反应着电子扫描望远镜看到的车站情形,连车站上每个人走动的脚步声都详细记录了,而后通过数据分析出对方的步幅、步频,然后通过步幅和步频测算出身高和体重,进而得知对方的肥胖程度,平常的营养状况,以及高热量食物在饮食中所占比例。

左边的电脑屏幕分为9个格,那时两人布设在周围的警戒“眼”,右面电脑则是数据分析与通信电脑,此刻,安锋正在洞穴口架设卫星通讯电线,以及释放侦查昆虫。

在迎门的墙上,墙边放了一个黑色茶几,茶几上还摆了一台液晶电视,等会儿卫星天线安装完毕之后,阿盖尔就可以看到心爱的橄榄球节目了,当然,他只能看无声节目,电视的声音需要关闭,而戴上耳机则又听不到安锋与他的通话声,相比而言后者更重要。

靠门的左右角落里还放了相应的健身器材,两人预计将要潜伏0天左右,如果完全不运动,在这样的高寒地区一直爬着,对身体损伤很大,所以不能委屈自己。

洞穴内还放了案板、炉灶等炊事设备,如今那群工程蚂蚁还在奋力工作着,等通风口顺利挖掘出,安锋会在通风道内填装活性炭,用于吸附气味,如此一来,两人哪怕蹲在洞里做一顿美味大餐,也不用担心气味外泄。

当然,安锋现在挖掘的洞穴深入地下7米,洞穴内的温度与地表温度不一致,通风通道内冒出去的热气会在空气中形成白烟——按常理应该是这样,但是挖掘通道的是蚂蚁,他们挖出的气孔很细小,同时用数以万计,而且通道出口是在山背后,所以即使被人发觉有蒸汽存在,一时半时也想不到山那边有一个藏兵洞,里面躲了两个正在花天酒地的阴险刺客。

这时,蹲在洞口的安锋已完成洞口伪装工作,刚才挖出的泥土被装入“时间门”内。计算机联通洞口变色龙篷布后,根据周围环境伪装出山坡泥土画像。远程电子扫描望远镜架设了三部,一部手动,随时对准进来的班车车门;另两部则对准班车站小卖部、以及小饭店,准备记录旅客与工作人员的对话。

天空已经大亮,薄薄的雾气逐渐消散,清晨的山区,空气清冷清冷的。举着望远镜望过去,附近山岗很少见到植被,多是裸露的山石,以及未及融化的冰块。偶尔可以在朝阳处见到几株孤零零的桧树和桦树,还有雪松。在兵站或者说车站平台边,种着几棵柳树。这时虽然是寒冬,但柳枝还带着一点春意,柔软的,随身轻轻荡漾着。

这处车站面积不大,从车站背后堆积的岩石上,可以看到炸药使用过的痕迹,大约当初军队硬生生用炸药削去一部分山体,然后在这里堆出一个小平台来,平台长500多米,宽度00米左右,紧挨着马路边修建着一栋“凸”字形小平房,平方的中央是后车大厅以及售票室,两侧的小房一处是旅舍,一处是工作人员的宿舍。

车站的小平台与安锋所在的山峰成“人”字形交叉,小平台正在山峰的拐弯处,紧挨着路边是给汽车加水的高吊水龙头,这种高吊水龙头在青藏公路上很常见,因为过去的苏制汽车在长期低速爬山过程中,水箱里的水容易沸腾,所以需要沿途设立这样的加水站,便于汽车重新添加水箱的水。而现在随着时代变迁,这种兵站都成了客运汽车的临时休息点,司机会在这样的兵站点稍作停顿,让乘客们方便一下,自己则稍稍放松一下紧张的心理。

安锋的望远镜顺着高吊水龙头延伸出去,沿着兵站所在的山坡望过去,这样类似的加水站多数会在高山上修建一个蓄水装置,或者引取山间的泉眼,然后将水通过管道引入兵站……他果然在紧贴山边的位置发现了输水用的铁管,铁管一直通向半山顶,在半山处,安锋发现了隐约的人工建筑痕迹,想必那里就是兵站的蓄水池。

望远镜继续转动着,安锋心里带着一点点遗憾,大约在同时,国内一位游客拍摄了青藏公路加水站上的加水小妹照片,那张照片上,加水小妹脸上的笑容,让人理解了什么是完全无污染的清纯,安锋本来希望能在这里也看到一位同样清纯的加水小妹,但这里,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男的。

没有女性存在,车站内的工作人员显得很邋遢,穿着厚厚的黑色羊皮袄,戴着类似雷锋帽一半的防寒皮帽,裤子也鼓鼓囊囊,无论行走坐立,三个男人都是一副邋遢样,让安锋有点失望。

也就在这时,汽车引擎轻微的响了起来,安锋赶紧低下头,询问阿盖尔:“hh,阿盖尔,刚才过去了几辆车?”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六章 看你还敢死不开口

第三百一十六章看你还敢死不开口

阿盖尔这时在洞内,因为安锋把卫星天线已经架起来了,他大概在看电视,所以安锋的问话,他没有立即回答,停顿了一会儿,才带着回忆的语气回答:“5辆,天刚亮的时候,有两辆卡车是连着过去的,然后是一辆货车从山上下来,里面装着十几只羊,还有一些破烂家具。

0分钟前还过去一辆车,是一辆三轮货运车,同样是从山上下来的。最后是一辆大巴,空车上来,拉了六七个人下去,这辆车走的时候,我们的设备还没有架好,所以没有记录这辆车的情况。”

安锋稍稍思考了一下,低声说:“大清早晨的,从山上下来两辆车,这说明附近有定居点,就在离车站一小时车程范围内。”

夜间走盘山路很危险,山上下来的两辆车车况并不好,而一个小时前天还没有亮,所以附近一小时车程内,一定有一座不小的居民点,该居民点拥有至少两辆汽车。

既然这样,安锋立刻释放了两只苍蝇窃听器,这两只苍蝇窃听器同样是从计算机小猫那里拿来的,安锋放出“苍蝇”的时候,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工程蚂蚁的工作,这时候工程蚂蚁已经挖通了3条通道,这三条通气孔从洞穴内出去的时候,直径有碗口粗,接近地表的时候,碗口粗的通道,分出如同筷子粗细的数十只微孔,等到了地面,筷子粗细的微孔又分出如同头发丝粗细的数百只毛细孔,然后从岩石缝隙里,从万年不化的积雪下面冒出……

这项工程并没有结束,工程蚂蚁还需要营造两个通气孔道,是的室内形成回流空气,同时还要在挖掘一条备用的逃生通道,以便别人堵住门的时候,安锋等人可以逃生。

阿盖尔对指挥工程蚂蚁这事儿不在行,安锋直接用自己的手机通过蓝牙装置向工程蚂蚁发出新指令,然后他悄悄的放出两只“蜻蜓”,两只“大马蜂”,开始操控着四只“昆虫”搜索附近的居民区。

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安锋释放搜索“昆虫”后,他顾不上监视车展的动静了,便低声呼唤阿盖尔过来接班。阿盖尔二话不说跑到洞口,这时候刚从地下上来的班车,摇摇晃晃地驶入兵站,缓缓地停在兵站高吊加水龙头下。

安锋端着笔记本向隧道内走,趴在洞口的阿盖尔开始用扫描望远镜捕捉兵站内的说话声……果然被动是窃听效率不高,到站的车辆停稳后,从车上跳下来几个人,开始爬上车顶卸行李,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语言交流,偶尔喊几嗓子,只是些简短的单词。

隧道在洞口处三米是一个转折,挂上了一层隔音门帘,斜向挖掘8米后,再度一个向下的转折,同样挂上了一层隔音门帘,到了洞穴口,又是一层隔音门帘,三层隔音门帘过后,洞穴里的灯光和声音丝毫没有外泄,在洞穴内只要不敲锣打鼓,一点轻微的动静不用担心泄露到外面。

这里所说的轻微动静是电子扫描望远镜捕捉到的人的说话声、呼吸声,以及脖子扭动的声音,虽然大多数声音放不出来音量,可就是耳机里低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只要一点泄露到外面,照样空谷回音一阵阵。

电子扫描望远镜捕捉到的声音,并没有在洞口放出来,通过闭路视频传递到洞穴深处后,经过加密处理,再通过洞口的卫星装置传送出去,当兵站有车队来的时候,卫星传输暂时中止,以防止人发现这一强大的无线电信号源。比如现在,卫星传输中止了,安锋便用耳机倾听着监视信号,同时操控着四只“昆虫”沿着山路搜索。

马蜂飞行了3英里左右,大约拐过两个山坡,山势在这里稍稍中断,不,也不能说是稍稍中断,应该说是皱褶山系在这里忽然有了一段躺倒的山梁,于是这里形成了一个约5公里宽的,公里长的缓坡草原,高山的融雪在此处汇集成一个湖泊,沿着湖泊分布着无数砖石结构的房屋。

这些屋子呈斜顶,门前还有宽广的廊柱,斜顶屋最高的地方大约有两层半,最低的地方也有一层高,建造屋子的材质,难以分辨……总体来说,这些山区牧民的房子,建造的很不错,墙壁很平整,大多数房屋的墙壁,还用不同的彩石拼接出各种花纹。无数类似的小花屋沿着湖边高高低低的排列着,湖水湛蓝湛蓝,天空湛蓝湛蓝,远处的山峰白雪皑皑,看起来这片山区小村充满了宁静,充满了与世隔绝的仙气。

安锋稍稍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片定居点距离兵站如此近,这不科学。按理说如果附近有定居点的话,不应该额外修建这座兵站,直接把加水站放在居民点就行,反正也多走不了几步路。

当然,也许是先有兵站,再有了冰湖以及定居点。

这时候,班车上的人,开始往下扔行李,那辆山区班车运行的模式充满了印度风味,汽车车身外挂了很多行李,车顶的行李架上,各种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堆得老高,几乎接近车身三分之一高度,如此高的行李,真不知道司机在崎岖的山路中如何行走的,想必为了防止拐弯是汽车倾覆,司机行驶的速度,都不高,估计跟驴行走的速度差不多。

满车的旅客真有耐心啊。

这么高的行李,每次旅客下车的时候,都要解开车顶的网绳袋,从车顶的行李堆里寻找自己的东西,而且他们每个人带的东西都不少。把这些行李卸下来,从车站雇佣几头驴,或者找到迎接他们的亲人,货物会分散到驴背上,货主与他们的亲戚,便慢悠悠的牵着小驴向自己最终的目的地走去。

在兵站下车的有两位旅客,他们的货物装了5头驴,这些人没有等客运车开走,牵着小驴慢悠悠的沿着公路走去,走过一个拐弯,毛驴开始沿着山间小径攀登,看来这两个人没有住在定居点,而是在附近的山坳中。

几只“昆虫”被安锋释放出来,这些黑色的“昆虫”,外形像屎壳郎,但它们有能够飞行的翅膀,“黑甲虫”飞到山峰顶部后,查找到5头毛驴行进的方向,而后直飞过去,落在毛驴身上,钻入驴尾巴冒犯最浓米处躲藏起来——它们会不断的发射定位信号,帮安锋最后确认两位山民的落脚点。

这时候,两只“马蜂”飞进了班车里,其中一只“马蜂”用尾针轻轻蛰了一下其中某位倒霉的旅客,于是车里引发一片尖叫,旅客们挥舞着各种武器扑打着“马蜂”,相互呼喊着,要求同伴们彼此配合。

在一片慌乱中,“马蜂”蜇伤了三个人……好吧,第一位被蛰伤的人没有什么特别,安锋只是随便选了一下,选定从他开始而已,后面两位被“马蜂”蛰伤的人是车里的死硬分子,别人都在慌乱的尖叫,这两个人一派淡定的打死不开口,那安锋就不客气了,看你被“马蜂”叮肿脑门后还敢不敢打死不开口了。

在如此高的海拔上还能看到马蜂,车上的旅客当中,终究是有聪明人的,有几位诧异的嘀咕了几声,但他们任然被同伴拉低了智商,同行旅客中有个智者模样的人,声称他以前在定居点附近见过马蜂。

“如今这季节,山里不知道什么花开了,这些马蜂大概是从山下带来的……”说话者指了指车上的行李架,睿智的补了一句:“大概是装在某件行李里,被带到这样的高山上。放心,这些马蜂活不长的。”

车厢里的“马蜂”很顽强,虽然它们身手很灵活,但因为车内空间狭小,在旅客的围剿下,它们不止一次的被人打落在地面,依靠钻进椅子缝里逃生,可因为他们任务没有完成,车里还有两个坚持不说话的人,他们两次有爬出来,对车内的沉默者实施攻击,最终,他们被打落在某个角落里,旅客们虽然翻箱倒柜一阵搜寻,终究没能找见他们的尸体。

这时候,飞到定居点的只昆虫,已开始往回传送它们在定居点捕捉到的声音,而兵站上的汽车折腾一番后,终于重新捆好了车顶行李,开始继续前进……这辆车开到定居点后,果然又停顿了片刻,同样下来几个人,又上去几个人,一番纷扰后,班车继续前行。

等到班车开车山口,估摸着车里人接受不到安锋的信号了,安锋开始利用卫星天线发送今天捕捉的数据——他猜测着,这座兵站恐怕只有早晨热闹,这几辆车子过后,白天剩下的时间里,恐怕没有多少路过车辆了。

他的资料当然不是发送给情报部门。此刻他还没有向情报部门报告自己抵达的消息,他想通过这个时间差制造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以免最终被情报部门坑了,或者当做了替罪羊。

卫星信号发送到计算机小猫那里,接下来的时光,果然是漫长而无聊的等待,计算机小猫开始层层过滤安锋收集到的信息,而安锋守的这座兵站,直到中午才又过来一辆车,重新热闹了几分钟。

然后,一切恢复平静。

在等待的功夫了,安锋已经把定居点的房屋数了一遍,沿湖总共建造了u3栋房子,没有一座是帐篷,全是类似的石头砌的屋子,栋房子意味着定居点有户人家,按每户到5口人家计算,这处定居点总共生活了300多人口。

因为是缓坡草原,沿着山坡分布着一些草甸,但草甸断断续续并不连贯,沿湖较肥沃的土地上种着十余亩高山雪菊花,克什米尔高山雪菊花是一种茶饮料,泡出来的水颜色口味都如同红茶,每斤雪菊花在国际市场上售价约万元人民币,等级高的还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

侦查过程中没有发现羊群,有几户农家养了牛,这是一种与西藏牦牛相似的牛种,母牛的牛奶可以制作一种口味独特的奶酪,除此之外,牛毛可以编织渔网或者缆绳,但总体的经济价值不高。

高山上生态环境脆弱,在低地平原,养活一头牛需要三亩草地,养活一头羊需要一亩草地,聚集地户人家,拥有的草场却不大,而且品质不高,这让安锋很是诧异,他尽量让侦查“马蜂”飞的更远,希望能够多侦查一下周围环境,然后一不留神,因为群山的遮挡,让一只“马蜂”失去信号,从而彻底失踪。

马蜂失踪倒并不可惜,令人惋惜的是那只马蜂录了很多对话声,因为怕发射性信号被别人察觉,有许多信息还没来的及发送到安锋这,那是马蜂就消失了,让安锋想起来就一阵心颤。

为了保险起见,安锋只好回收了侦查昆虫,静静地等待计算机小猫的联络

与计算机小猫的联络,要在傍晚进行,这里是无线电净空区,天空几乎没有无线电磁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哪位牧民手里拿了个手机,就能听到一阵无线电噪音,而受过训练的间谍甚至能利用一部手机,测出无线电所在方位

当天色朦胧时,山区已经没人敢走路了,兵站里也没了灯火,安锋打开卫星通讯天线,将最后一组信号发送出去,而后静静地等待着计算机小猫的回音

由于附近没有无线电于扰,计算机小猫的声音很于净∶“我已经锁定了你在的位置,中午时分,我调遣一颗卫星过去拍照,你所在的区域,附近地形是这样的……嗨,高清晰地形图,总共有0uu多个我马上传送给你。”

信号传递的过程中,计算机小猫开始卖萌:“怎么样,我的主人,你的时间门还好用吗?”

“非常好用”,安锋毫不犹豫的回答。

如果没有“时间门”内存储的大量设备,安锋可能要冲入兵站,一个个扒着旅客的肩膀,没事找事的跟他们聊几句……那会被人当成疯子的。

当然,其他的好处就不赘述了,“时间门”内时间停止流动,安锋上个月做的各种饭菜,存满了十余个硕大的食品柜。现在,把这些食品拿出来吃,距离他做好这些饭菜的时间都不足00l秒,个个都是热乎的。

还有电池,安锋现在随身携带的各种仪器,哪一个都需要电池,就连他穿的外衣、脚上蹬的鞋子,都需要用电加热,至于释放出去的电子设备,所需要单独安装的电池如果没有“时间门”,他需要背上整整一汽车电车电池,才能满足需求。

“哈,你在贝壳岛上留下的那位代理人,又帮我购买了几台数控机床……我的主人,我最近突然对首饰有了特别的爱好,你说,我把那些海底开采出来的宝石,用数控机床加工一番,会不会让那些宝石增值……

噢,我想起来了,我的主人,你离开的时候要求我制作首饰型电子昆虫,这项研究我已经成功实现了,我制作了很多色彩缤纷的蝴蝶,还有各种型号的蜜蜂、蜻蜓仿佛自然界最漂亮的昆虫就是蝴蝶,嗯,还有什么更漂亮的昆虫呐?”

正说着,计算机小猫对资料的第一波分析结果出来了,它娇软的喵了一声,汇报道:“这辆客车上,没有一个人发音是我们需要找的声频信号,里面也没有人说相同或近似的语言。

目前,对居民点的声音分析,也没有发现有用的资料……哈,主人,我的分析不会有错的,主人你该耐心点,我之所以选定这座兵站,是因为它最有嫌疑,最接近标所在地。”

安锋忽然想起了中途单独走开的……那5头驴,他赶紧从“时间门”里取出一架无人侦察机,赶到洞穴口释放了无人侦察机后,返回来继续与计算机小猫谈话:“我认为附近还应该有一座定居点,因为我曾看到两人驮了五头驴的货物,单独从山坳里走开了。”

计算机小猫立刻回应:“我制作的马蜂身上带有微量的放射性物质,这是我所使用的核能给它们留下的印记,用特殊的仪器搜索一下,这种微量放射性物质在波谱仪上留下绿色荧光。所以,它们曾走过的路线上,在空气中、在岩石上、在泥土里,都留下微量的放射性痕迹……”

计算机小猫边说边翻动着周围的地形图,不一会儿,它找出周围几个定居点:“……我果然没弄错,是的,这处兵站使附近十余个定居点的交通枢纽,没错的,在北偏东ll度方向,直线距离3公里,有一处二十余人的定居点…

“排除——那位精神领袖不可能住在人数如此少的部落里,他终究是个喜欢求大求高求轰轰烈烈的家伙。”

“那么距离兵站l5公里,直线距离;北偏东7度方位,有个七百人的定居点,那片山谷占地约00平方公里,是汽车站的重点——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我对这个更感兴趣,不如我们移营吧。”

“等等,最新的分析情报出来了,就在那处定居点,有个女人,说同样的语言——没错,那女人三十余岁,住在……”

“这情报能确认吗?”

计算机小猫沉默片刻,回答:“你有办法接近她吗?我需要更清晰的、近距离录音。”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答应过你什么?

第三百一十七章我……答应过你什么?

这个要求……其实很好做到。

“我需要一天准备时间……”安锋立刻回答。

接下来一个白天,安锋释放了多个侦查昆虫,与此同时,一架无人侦察机降落在距离定居点最近的一处制高点,近距离观察这里的人……要接近侦查,唯一的办法就是扮演这里的某一个居民。

现在的化妆手段日新月异,想要扮演另一个人,除了身高是一点障碍,其他的都不是问题。而身高么……安锋是标准身高,在这高寒地区想找一个标准身高的人,还真心不容易,所以安锋又多花了两天时间,终于选定了其中一人

被选中的这个人名叫扎喀贡,或者是发音类似“扎喀贡”的什么单词,他大约30岁年龄,身高与安锋完全相似,除此之外,脸庞,头发颜色以及瞳孔颜色什么的,都可以用外力进行改变。

安锋“时间门”内储藏了足够的物资,他想把计算机扫描的这人三维立体面貌输入到立体打印机里,让立体打印机用硅胶开始打印脸部模型……这人脸部皮肤发黑,但安锋坚信对方这种黑皮肤是因为常年不洗澡的原因,想想也是,高山上虽然紫外线强烈,但山地人体内的色素都很少,这是进化的自然选择

所以安锋打出的脸部模型,依然选用了白皮肤,然后染上一层类似汗垢的黑色油脂——高山部落主要的食物是牛羊,导致对方身上会散发出很大的羊膻味。但剧烈的羊膻味反而能够掩饰细微的体味差别,所以安锋特地把这味道制作的非常浓烈。

如此一来,闻到味的人会以为“扎喀贡”最近刚刚吃过一顿羊肉……等这顿羊肉味散去后,再有什么细微的体味差别,估计大家也分辨不出来了。

当然,为了小心起见,安锋还特地制作了一种以羊脂油为基料的颜色油,仔细的将全身每一块皮肤涂抹遍,这样,他浑身皮肤变成了浅咖色,散发着浓烈的味道,完全像个一年只洗一次澡的人。

扎喀贡穿着黑条绒布面的羊皮大衣……这个东西,安锋还是打算另外制作的,因为他担心扎喀贡穿的那件羊皮大衣,上面会有跳蚤等寄生虫,所以即使冒着被人发现危险,身上的衣物也绝对要自己动手。

有了立体打印机,很多问题都可以解决,比如扎喀贡叫上靴子,因为磨损程度略有差异,想要完全仿制一个,需要很高超的造假手段,估计赝品大师对这样的东西,都会很头疼,但在立体打印机笔下,这不是什么难题,只要有三维扫描立体图,打印机会打印的惟妙惟肖。

这种打印出来的靴子,当然不可能是羊皮材质,它只是外观非常接近羊皮靴,但实际上它是一种高弹性橡胶颗粒,连打印出来的羊毛卷,也是完全的橡胶丝仿制。这种靴子,可能穿起来不舒服,但衣服嘛,并不是主要的伪装物品,安锋只要在第一次露面的时候穿上别人熟悉的服装,然后……谁没有穿新衣服新鞋子的时候,这个总不会有人责怪吧?

扎喀贡说话并不多,高山部落里大多数人多不是多话的,从侦察机捕捉到的几个音频中,安锋制作了变音芯片,这变音芯片贴到喉结处,再从他嗓子里说出来的话,就完全是扎喀贡的嗓音了。

安锋动身的时候是半夜,在赶往定居点之前,他先要爬上附近山顶,在山顶上设立一个信号转发装置,一边他与阿盖尔之间的通讯联络能够顺畅。

山顶堆着一个个石堆,这些石堆都是由片状石块组成,一堆堆的片石分布在山顶,活像一个个小坟丘,人们曾猜测这样的片石堆大约有宗教祭祀的意义,或者有划分地界的意思,但安锋知道,这样的片石堆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他也就是放牧的牧民闲得无聊,在每次经过山顶的时候放下一块石头作为记录,类似早起先民的“结绳记事”行为而已。

安锋准备的信号转发器外形也像一块不规则的片石,他随手将这块片石放在石堆上……如果严格追求细节的话,安锋应该先扫描一块片石,然后制作出与这块片石形状完全相似的石头来,因为每一个片石堆可能属于不同的人,或许砌石堆的牧民记得自己最近放上去的几块片石的形状,从而发现安锋放上去的石块不属于自己……

但安锋又觉得,过度追求这个细节毫无意义,牧民有那么无聊吗,会记得自己砌下的每块片石的形状?

放下信号转发器后,安锋赶到定居点的时候,天色微微发亮。这时候定居点的人还没从酣睡中苏醒,安锋站在定居点所在山谷入口,用一具单目望远镜仔细扫描着定居点的房屋,来之前他已经挑选了三处制高点,实地勘测这三处制高点后,安锋挑选了其中一处,他猫着腰,幽灵般的摸到一栋房子前,从“时间门”里摸出壁虎手套,戴在手上,伸手试验了一下墙壁的结实程度,而后一个跳跃,壁虎手套吸附在离地两米高的墙上,随即,安锋的身子像蛇一样沿着垂直的墙壁蠕动起来,他只花了不足0秒时间,就翻上了这户居民的房顶。

这处定居点的房屋多数斜顶屋,这是为了方便扫出积雪,房间屋檐高的一面必定迎着风,迎风面只有几个狭小的窗户一边透光,而屋顶多数覆盖着一层层石瓦。这里的房屋大多数是两层高,安锋选定的这处屋子是少数的三层楼建筑,在屋檐最高处,两个檐角部位摆放着两只圆形的石球……安锋卸下了这两只石球,用外形与石球完全相像的监视球形探头代替,为了防止狂风吹落监视器,他还小心地用特殊胶水将两只石球粘紧。

这处监视点的两个监视探头,可以看到村口的班车站,可以看到嫌疑目标家的落,而另两处监视点,一处通往湖边引水渠,一处似乎是牧民经常走的山间小径,这小径通向山的另一边。

两处东西都布置好了,安锋摸到了扎喀贡家……扎喀贡在这里也有一个落,子里养了两头驴,三只羊,以及两个小孩。

因为时间紧迫,安锋现在没时间摸清扎喀贡与两个小孩的关系,从外貌上看,两给小孩大概不是扎喀贡的亲戚,可能是扎喀贡的学徒一类的。而扎喀贡本人大概依靠驮运货物为生,那两头驴大概是他家中主要的劳动力。

扎喀贡不是一个警觉的人,安锋摸到他床边,扎喀贡依然在睡觉,只见安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又摸出一个银质的小酒壶,从酒壶里到了一点液体,而后将这块浸过液体的手帕捂在扎喀贡口鼻间,顿时,扎喀贡浑身的肌肉松弛下来,原本叠放在胸前的手,无力地垂落床边,呼吸也变得很轻微。

好吧,给人捂乙醚手帕这动作太古老太落后,现在已经有喷雾器罐了,完全可以⊥绑架行动变得更简便,而安锋这个动作,纯粹出于他的恶趣。

被迷昏的扎喀贡随着安锋的手一挥,他的身体从床上消失。但安锋马上搔搔头,再度一挥手,扎喀贡重新出现。安锋解开对方内衣,用刚才用过的乙醚手帕擦了擦对方胸膛,露出厚厚泥垢下面的皮肤本色……果然,跟安锋想象的一样,这人身上的肤色很苍白。

等扎喀贡的身体再度从床上消失后,安锋扮演的扎喀贡一脸嫌弃的开始翻弄扎喀贡的个人物品。

扎喀贡屋子里的家具不多,一件用几个箱子堆砌成的组合柜是主要的家具,除此之外就是一张桌子,几盏油灯,一个录音机。

小屋内有电源,安锋没敢开灯,但他用电压表测了测灯的电压,发现电压很不稳,电流不大,这样的发电功率,大概只能带起简单的照明电路。

这时候,安锋听到门外的拍门声,可是拍门的人并没有喊叫,紧接着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悉悉索索的起床声,两个小孩听到拍门的声音,已经开始起床了。

安锋抬起手腕,拧动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手表表盘上立刻跳出一幅全息画面,画面反应的正是门外的情景,之间里扎喀贡房间不远的街道上停了u头驴,每头驴上一左一右背了两个驮架,有两个人站在驴群边低声谈论着什么,还有一个人正在离开扎喀贡的屋门,向下一个门户走去——估计这个人就是刚才的敲门人。

果然,这个人连续走过四五个门户后,又伸手去拍打另一扇门户,拍完门他照旧一言不发,低着头一路走回驴群边,抄着手等待大家汇合。

只用三天的观察就要扮演一个人,果然不靠谱啊可是安锋这时必须赶鸭子上架,他只能装作刚刚起床,揉着惺忪的眼睛,推开自己的屋门,这时候,隔壁住的两个小孩已经穿好了衣服,一个人跑去开门,另一个人跑上厨房,这两个小孩在中看到出门的安锋,嘴里快速说了句什么——根据计算机小猫的翻译,他们说的是:“叔叔,你脸色不好,今天不舒服吗?”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安锋“嗯”了一声,跟着另一位小孩走向厨房,这时,开门的小孩已经打开门,冲外面吼了一嗓子:“马上来。”

安锋走进厨房的时候,在厨房忙碌的那个小孩蹬上一个凳子,从房梁上取下一个吊篮,吊篮内是个铁罐,铁罐旁边是整齐的香肠看来,扎喀贡的生活很不错,那个铁罐是黑色金属罐,居然是一个法国牌子的密封储存罐。

当然,这个罐子已经用旧了,除了罐子口还算于净,其他地方都黑乎乎的。只见那小孩快速打开金属罐,从罐子里倒出白色的牛奶或者羊奶,然后开始点火、生炉子……他们使用的燃料是于燥的牛粪,以及褐色的泥煤粉混合物。

做饭的小孩动作很利索,火生起来后,他拿起一个插头插上炉边一个小型的鼓风机开始猛烈地吹拂起来,那小孩快手快脚的掰下一块黑乎乎的茶砖扔进牛奶锅里……这个时候,安锋也看出来了,他走到另一个锅灶边,开始相帮着做早饭。

这是陌生的房间,因为此前的侦查没有深入屋内,安锋在这里做着陌生的事,但架不住他的智商高,厨房里的东西一眼扫过去,他就知道用途,他的身手很不错,动作利索而准确,所以样样工作的很陌生,但总体看来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旁边的小孩反而觉得今天大叔的动作比往日快了很多,流畅了很多

这顿早饭做了0分钟,因为门外有人等着,所以没有吃饭时间,在厨房忙碌的小孩热好饭菜后,利索的将东西装进食盒内,打包搞好递给“扎喀贡”,这位“扎喀贡”眼睛扫了一圈,看到墙上挂的一杆步枪,他聪明的过去抓起枪,扛在背上默默无语的走出了屋子……监控录像上,扎喀贡每天清晨背着枪出去,晚上背着枪回来。

刚才开门的小孩也去厨房取了一份食物,见到安锋只背着枪出去,这小孩楞了一下,赶紧迈动小短腿跑进扎喀贡的房间,从房间里取了一个背囊出来,然后钻进马厩牵出两头驴,等他牵着驴出了门,赶到街角的汇合点时,看到“扎喀贡”正接过别人递过的烟,有点萎靡不振的与人闲聊着。

那小孩走到“扎喀贡”身边,咬着嘴唇观察了片刻,他走近扎喀贡,轻轻扯了扯扎喀贡的袖子,趴在扎喀贡身边悄声问:“大叔,你今天不舒服吗?要不然我们今天别去了?”

“扎喀贡”摇摇头:“不用了,孩子,我很好,赶紧把你的早饭趁热吃了

这句话是扎喀贡经常说的话,从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常来。

那孩子轻轻松了口气,虽然“扎喀贡”叔叔今天的表现有点不正常,但大体来说,他还是自己熟悉的扎喀贡叔叔……于是,那孩子二话不说,躲在一边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刚才与同伴的交谈中,安锋半猜半摸索弄清了状况,扎喀贡这一伙人果然是依靠运输谋生,距离村落半径50公里范围内,有一座蓝宝石矿,而这处村落就是因蓝宝石矿而诞生,据说是当初军方修建这条战备公路时,炸山动作将一条宝石矿脉剥离出来。最初这条宝石矿脉,并没有人开采,因为矿脉很浅,而且地处偏僻的山区,开采成本很大且运输不便。

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造成了公路附近一次雪崩,雪崩将山脊上万年不化的冰川崩裂,形成了一个冰湖……事后人们猜测,冰川迸裂的原因,很可能也是修公路时炸药炸山导致的冰川松动,加上全球变暖的原因,致使冰川滑动松落。

有了水源,就有人类生存的基础,随后牧民逐渐迁移,他们在附近又找到了泥煤矿,这下子,定居的条件就完善了,缓坡草原可以养一些羊,泥煤可以让人度过夜晚,而宝石矿的采掘,更能让人富足……

然后这里毕竟原始而落后,因为交通不便,所以这里的采矿工作都是牧民们用最简陋的工具实现的。扎喀贡这伙驮夫便是村里的运输大队,他们每5日当中日前往泥煤矿,挖掘一些泥煤驮回来卖给村里人,每5日给宝石矿送去一些食物与水,并运回宝石矿上可能的收货品。今天,是扎喀贡他们去泥煤矿的日子,明天他们将去宝石矿。

此时,距离敲门声音响起已经有0分钟,5个驮夫ll头驴全部聚齐,这时候村子也开始苏醒,不时地有妇人推开门,手里提着羊皮桶打算去河边打水。见到驮夫们聚集的街角准备出发,她们很热情的打着招呼。

说话间,安锋闲闲的问自己的学徒或者侄儿:“你昨天赢了多少?”

两位学徒或者侄儿是轮换做家务,轮换跟扎喀贡出去的,昨天的监视画面上,留在家里的是眼前这位小孩,这孩子与村里小孩玩了一种游戏,这游戏需要用到羊膝盖的一种特殊骨头,这种俗称羊拐的骨头在当地发音“bii”,或者是类似的发音。

这两个字的发音都带着“嘶嘶”的尾音,当初那位精神领袖的录音讲话中就带有这种疑似嘈杂音的尾音成分,时候情报部门猜测,当精神领袖开始录音的时候,在他屋外78米的距离上,有几个孩子在玩着类似的游戏。

当然,这一发音并不十分独特,也许在当地,不止一个部落对羊拐有着相同的发音,但情报部门还从背景音里分析出几个输赢、对家庭、对父母的称呼,根据这些简短的词语,情报部门认为这种特殊的语言来自印度河南岸某个部族。

现在事情简单了,安锋只要待部落里,拿出羊拐引诱当地孩子说出相同的词,就可以大致推定精神领袖所在的区域……刚才的谈话中,安锋已经诱导自己的伙伴谈论起村中那位嫌疑目标,据说这位嫌疑目标就是从印度河南岸部落远嫁而来,据说她丈夫是宝石矿石的最大收购商,从某种意义上说,扎喀贡这群驮夫也是为她丈夫工作的。

正说着,其中一名驮夫呶呶嘴,示意大家注意背后,同时嘴里招呼:“好吧,我们该出发了。”

众人背后,一股说不出的浓烈香料味逐渐接近……正是哪位嫌疑妇女。她张嘴招呼道:“扎喀贡,你昨天答应我的事儿,你忘了吗?”

偶昨天……曾答应你什么?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八掌 你还想知道什么

第三百一十八掌你还想知道什么

事到如今只有装糊涂了,“扎喀贡”茫然的转过身来,瞪着一装无辜的眼睛,做出一副拼命回忆的神情,对面的人一见“扎喀贡”这副茫然神情,不满的一声抱怨:“扎喀贡,你就没有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是吧?”

说话的人正是嫌疑目标——那位从远方部落远嫁而来的名叫丽莎的克什米尔妇女。

当然,说对方远嫁而来,其实也不确切,这处居民点原本就是一个移民部落,沿湖边定居的人基本上都是后搬来的。而真正的土著牧民没有几户,能在这里拥有一套房子的人,多数是附近两个矿场的采掘工人。不过据安锋,推测这些矿场的矿工也并不是工作稳定的,有些人赚了钱,就搬到海拔低的地方生活了,他们的房子则顺手转卖给后来的矿工——因为安锋刚才在扎喀贡的房间内搜索发现,扎喀贡并不是他房子的第一任主人。

扎喀贡这个人作为顶替角色,不是出于偶然,在前后三天的监控中,安锋发现扎喀贡有两次出现在丽莎身边,当然,出现在丽莎身边的人很多,因为丽莎的丈夫可谓是这个定居点最有权势的三个人之一,但扎喀贡是唯一符合安锋身高的人,安锋此前并没有料到,丽莎还与扎喀贡有什么约定。

根据监视情况推测,最初人们发现了冰湖的存在,刚开始只是几个牧民在这里定居,后来附近发现了矿藏,有几个人带着一群人过来开发这两个矿,这几人当中,就有丽莎的丈夫存在,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群最初来采矿的人,就是这个定居点的创立者,有了他们的开发,这个定居点逐渐变得兴旺起来。

当然,以上都是安锋的猜测,这一片高寒山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被人类遗忘的角落,关于这片山区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几乎没有文字记录,比如这片冰湖如何出现,定居点是如何新建起来,安锋又找不到一点文字记载,而他的猜测则是通过数据分析推理出来的。

比如,这片山区的岩石,有使用过炸药痕迹,碳同位素的测定,很多岩石氧化程度很低,说明他们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不久……

根据收集到的数据安锋猜测当地人的见识并不多,定居点附近的两个矿藏可能存在很久了,但当地牧民一直没有注意到,直到冰湖出现,使得某个心眼多的人发现了冰湖的利用价值。由此诞生了这片定居点。

定居点的设立是为了开采宝石矿,泥煤矿的采掘则是为了维持定居点的存在,而定居点前面的缓坡草原或者说高山草甸,虽然生态环境脆弱,种不了稻米等粮食,但养活几十个人不成问题。

于是,这个有心眼的人便带着一拨人开进了定居点,而这个人带来的人当中,既有附近收拢的牧民,也有采矿工程师,或者单纯的,在附近部落里雇佣到的采矿人,等到他将定居点建立起来后,这位矿主离开了定居点,或许是因为矿主赚了钱,进而追求更享受的生活去了——安锋在窃听中听人谈论起这位没露面的老板。

此后这座定居点的运作便全靠框住最初带来的那拨人,而丽莎的丈夫就是其中一位监工头,他的任务是收集采掘出来的矿石,防止别人夹带或者私藏。

根据安锋收集到情况,他推测丽莎的丈夫刚来定居点的时候还是单身汉,后来他把自己的亲戚引进了定居点——湖边住房群中丽莎丈夫的亲戚占了五栋房子,他们当中有人在定居点附近放牧,有人主管从山下往定居点运送粮食,有些人则成为矿工。因为其家族成员的存在,丽莎丈夫成了定居点内最有势力的人之一。

定居点内,具备同样状况的家族还有两个,这两个家族也像丽莎丈夫一样家族抱团聚居,整个定居点的事物,都由他们商议解决。

丽莎是这个男人后来娶的妻子,并且不是那个男人唯一的妻子——丽莎丈夫家中住了三个女人,年龄都相差无几,而丽莎是唯一生育的妇女,她替她丈夫生下来一位两岁大的男孩儿。

丽莎丈夫工作很勤奋、很自觉,从监视画面上可以看到,她丈夫总是早出晚归的,每天带一波矿工早早的去矿场,晚上踏着月色进家门,估计这个点钟,她丈夫该带着矿工动身了。

“扎喀贡,你已经忘了?真想不起来了?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今天将奶酪送往车站,山下的人约好的。”丽莎恼怒的大喊

旁边的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这么快又到周一了。”

好吧,对方话里透出来的信息量很大,安锋马上推断出:丽莎家里养了好几头奶羊或者奶牛什么的东西,对方之所以养这些东西,最初可能是为了抚育自己的孩子,后来产奶量多了,孩子吃不完,于是丽莎将多余的牛奶制成奶酪,每周一让人将奶酪带去班车站,有班车站的人运往山下出售,而今天是星期一,眼见得班车即将抵达,平常每周一自动去丽莎家报道的扎喀贡却没有出现,所以丽莎跳出来抓人,好在小村并不大,于是丽莎一抓一个准。

“扎喀贡”脸上露出憨憨的笑,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然后脱下自己的帽子,把帽子按在胸前行了个礼:“丽莎夫人,原来今天是周一了啊,请放心,我马上去。”

安锋这个动作是扎喀贡经常做的,所以丽莎并没觉得异样,但她扫过安锋一眼后,满脸不悦的盯着安锋的学徒,这一眼扫过,虽然那位学徒马上举手抱歉的说:“丽莎夫人,我也忘了今天是周一……”

丽莎看了看天色,抬起手腕,露出手腕上黑色表盘的瓦斯针夜光表,懊恼的跺跺脚:“你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吗?”

安锋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因为时间紧迫,丽莎不在纠缠细节,她赶紧转身,匆匆忙忙的领着安锋往自家走……她拿出了两个摩托车**小的奶酪疙瘩,沉甸甸的大约有50公斤模样,而后连声催促:“时间来不及了,你骑着摩托车去吧。”

稍停,丽莎赶紧补充了一句:“你可要仔细一点,这是我们家老爷最喜欢的摩托车,千万不要摔坏了。”

好吧,现在山地牧民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已经不是马了,而是摩托车,他们骑得还不是重型摩托车,大多属于轻型摩托,在陡峭的、几乎达到uu度坡度的山岗上,安锋把摩托车骑得飞快——这也就是普通牧民的本领而已。

一路撒奔汽车站,班车早已经到了,车上已经坐满了人了,“扎喀贡”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一点涟漪——无人迎接。

好吧,监视只有三天时间,安锋不知道要把奶酪交给谁,他一眼扫过那群旅客,目光最终落在司机身上,但司机一个微笑,对方的身体语言马上告诉安锋,他不是目标,安锋乖巧的冲对方点头微笑,嚅嗫的说:“麻烦你久等了,我今天有点事耽搁了。”

常来常往的司机,即使不是委托人,但他必定知道委托对象是谁,只见司机微笑着眼角瞥向车门口坐的一位旅客,而后司机点点头,回答:“是呀,就等你了。”

安锋的目光落在车门口那位旅客身上……什么人啊,你是面瘫啊人都来了你一点表情都没有,装什么

见到安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个人懒洋洋的撩起眼皮,望了一下车顶,而后开口:“车顶行李架还有位置吗?我记得大家已经把行李捆好了。”

这点小折磨根本不算什么,安锋露出恼怒的神态,仿佛在责备对方的冷落,他二话不说扛着50公斤重的、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奶酪爬上车顶,解开捆绑行李架的绳网,放置好奶酪后,翻身跳下汽车,而后怒气冲冲的瞪着那位委托人

对方翻了个白眼,问:“放好了?那东西比较重,要放到行李架最底下。

安锋咬着下嘴唇重重点点头,而后他用更严厉的目光瞪着对方……这种交托应该打个收条什么的吧,不可能什么凭据都没有。当然,也可能高山部族之间的交易全凭个人信用,是没有凭证的,此刻的安锋既然不知道后面的对话怎么进行下去,他只能假装愤怒,保持一种庄严的沉默,而后用眼神逼迫对方自动实施下一步内容。

班车司机也在对那位旅客施加沉默的压力,他的胳膊手撑在方向旁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等了片刻,那位委托人终于忍受不了压力,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子,在小本子上随意写了几个字,将纸条递给安锋。

两坨奶酪而已,能值多少钱,非得这么作一番,安锋怒气冲冲的接过纸条,回身骑上摩托向定居点开去,在他身后,司机与那位旅客不约而同的开口:“扎喀贡今天怎么了,那么大的脾气?”

这个时候,其实丽莎也慢慢地回味过来,她感觉扎喀贡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了,虽然“扎喀贡”给自己的影响与往日没什么区别,可她就是感觉不对味,感觉有哪里不正常。

所以,当“扎喀贡”把今日的纸条照例递给丽莎的时候,丽莎接过纸条奇怪的看着扎喀贡:“扎喀贡你今天怎么了,过去你从来不完事……哦,我不是说你忘事,偶然记错周一这没什么,但……总之,我感觉你今天不对劲?你不舒服了吗,要不要让医生检查一下,你知道的,在这种鬼地方,一点点小感冒对能让人死。”

“扎喀贡”摇摇头,他淡然的一笑,从油腻腻的羊皮大衣里摸出五六个羊拐,随手递给丽莎,憨憨的说:“给孩子拿去玩吧。”

“nti”丽莎脱口喊出了这句话,马上抓起其中一枚被剔的于于净净的白色羊拐,惊叹道:“你这是生nti,你竟然能搞到‘生nt,呀,谢谢啊。”

所谓“生nti”就是没有经过加热煮熟的羊拐,这种羊拐,骨头里的油脂依然存在,所以显得比较沉重。

这种羊拐只有特别疼爱孩子的父母才会给孩子制作,因为它需要在屠宰羊的时候,提前剔下羊拐来交给孩子,而大多数父母嫌麻烦,他们会直接将羊腿炖进锅里,这样,孩子只能在啃羊腿的时候寻找到自己的羊拐——这样煮熟的羊拐称之为“熟nti”,比重较轻,而且容易磨损与碎裂。

丽莎刚才几个词都是用她们的部落语言说出来的,惊喜之下的她只能用自己最熟悉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快乐……果然之前收集的情报,是确实而有效的。

当初那位精神领袖录制讲话录音的时候,他屋外有几个小朋友在争执,争执的内容虽然断断续续,可是从这个几个词里来推断,几个孩子大约是认为他们当中某人用“生nii”作弊,赢了其他的孩子也是不公平的,所以他们坚决要求重新玩过。

安锋马上跟上一句:“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吗?”

丽莎愣了一下,马上带着回忆的神情,悠然的说:“哦……家乡?我记得……我门前有条河……”

家门前有条河的地方多了……安锋翻了个白眼。

“我家所在的山谷……要比这里大。我家有个姑姑嫁在另一条河边,我们去她家玩,需要带上于粮,骑着马走三天,而我姑姑家门前就是山……”

这不能说明什么,这几句话里,信息量是零。

“山谷大啊……”安锋一脸神往的诱导:“我记得附近最大的山谷是……,你家不会在那里吧?我家有个亲戚嫁到哪里了,她叫”

“不,不是那座山谷。那座山谷我去过,我们老爷带我去的。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我家老爷带着我坐车走了整整五天,然后我们换上毛驴……”

安锋打断对方的回忆:“丽莎夫人,你会看手表,知道现在的时间,还会制作奶酪,难道你不知道家乡的名字?”

丽莎羞惭的笑了一下:“扎喀贡,会看手表不是太难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女人……唉,我不识字,会看手表还是嫁人以后的事情,至于制作奶酪,难道还有女人不会这样的事。”

也就在这时,安锋身后响起了丽莎丈夫的声音:“扎喀贡,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吧。”

安锋一回身,发现丽莎丈夫领着一队即将上工去矿场的矿工,站在大门口处。矿工当中有两个人举着步枪对住安锋,丽莎丈夫则摆弄着一支手枪,斜眼看着安锋。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第三百一十九章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丽莎的丈夫手里摆弄的是一支马卡洛夫手枪,这种手枪安锋很熟悉,它就是传说中世界十大“打不准”手枪之一,国内把这种手枪称之为“五四手枪”。

被一只著名的打不准的手枪指着,安锋真是……心里乐开了花。据说这种手枪对开枪者的伤害比射击目标的伤害还要严重,因为他的后座力很大冲击持枪的手腕,很容易成“跳弹”致使子弹打飞目标……

可惜这支大号炮仗毕竟也是手枪的一种,虽然明知道他是著名的打不准,但是安锋距离持枪者只有5米,更何况除了这支“打不准”之外,还有三支步枪对准了他,所以安锋脸上惯例出现惊慌失措,胆怯的申请,他哆哆嗦嗦的冲丽莎的丈夫鞠了个躬,谦卑的解释:“老爷,我就是……我就是多嘴了一下下。”

丽莎的丈夫一定有问题,当然,这也是顺理成章的逻辑推导,这位前山地牧民并不是有多大见识的人,他怎么能知道定居点附近有矿藏,知道矿藏的采掘方式以及销售方式呢?

丽莎的丈夫是被人雇来的,被谁雇来这是一个疑问,安锋本来有三四成的把握,揣测丽莎的丈夫背后那位神秘矿主的身份,但现在,丽莎的丈夫对自己的妻子出生的小山谷如此敏感,如此保密,安锋已经有七八成把握,证实他的猜想不错。

“看不出,扎喀贡竟然是一个如此好奇的人,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份好奇心……”安锋这里服了软,丽莎的丈夫却有点不依不饶:“扎喀贡,你今天很奇怪啊,你怎么突然之间对我妻子的家乡这样感兴趣?”

安锋直起了腰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但语气却不冷不热的:“老爷,我年纪大了,身边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我也想找一个暖被窝的,所以想跟夫人打听一下。”

稍作停顿后,安锋平静地补充一句:“老爷,夫人的家乡在哪里,他们部落里一定有很多年轻美丽的‘百灵鸟,,我想托夫人帮我寻找一位年轻姑娘,老爷,可以吗?”

安锋的不卑不亢,反而让对方愣住了。刚才丽莎的丈夫的责问隐含着警告意味,他身边的人还用身体语言警告安锋,告诉他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安锋刚开始的软弱与顺从让大家放松了警惕,指着对方的三支步枪已经垂下了枪口,但紧接着,“扎喀贡”的进一步追问,一时之间让大家都听呆了。

难道你夫人的家乡是什么禁忌话题吗?我不能问吗?既然你让我有不懂的问你,那么好吧,你来告诉我。

丽莎的丈夫发了一阵呆,绝味过来:是呀,我老婆的家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对她的家乡保密,这不符合常理啊?扎喀贡想女人了,想从我老婆部落找一位妻子,这有错吗?有错吗?

有没有错,上位者需要向卑微者解释吗?

有错刚才扬起枪口的狗腿子这时并没有重新扬起枪口,他鄙夷的吐了一口痰,喊道:“扎喀贡,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想跟我们家做亲戚,呸”说话的这个人是丽莎的丈夫的亲戚,他以为“扎喀贡”想从丽莎所在部落找一个女人做妻子,是想着与他们家族攀关系拉亲戚,进而能在定居点生活得更自在一点,这种抱粗腿的心态,让这位亲戚非常鄙夷。

自家的粗腿,也是别人随便能抱的吗?

对面的丽莎的丈夫眯起了眼睛,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面前的“扎喀贡”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太不像扎喀贡了

高山部落中法律的触角管不到这里。这里高寒缺氧,大学里培养的村官不愿意到这里任职,当然,即使他们到了这里,也常常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而中途死亡。所以这里数百年来都是以习惯法、传统法为约束,家族的势力、部落的势力在这里最大,部落首领对于自己的底下人,看的像奴隶一般,不服从自己的,他们出手杀了这样的反抗者,几乎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所有这里是绝对的等级社会。

所有这里是绝对的不公正社会。

什么时候,定居点的一名驮夫也敢直起腰来,直视部落强势人员的眼睛,并与对方平等交流?

这不科学啊

丽莎的丈夫垂下了眼帘,旁边的几个亲戚见到这个暗示,也不打算跟安锋继续交流下去,两个壮汉一左一右过去按住安锋的肩膀,另一位壮汉挥拳向安锋的肚子打来,旁边的丽莎尖叫一声,丽莎的丈夫的一名亲戚窜了出来,用身子挡住了丽莎的目光,同时呵斥:“回家去。”

其实当安锋转过身来,发现丽莎的丈夫在自己背后,他就是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因为在这些部落大人物的眼中,自己的妻子是自家的禁脔,安锋与自家女人调笑,不管双方说的内容是什么,他们都认为这是对自己尊严的冒犯,如果对方进一步还想跟自己讲道理,那这个人是真不讲道理了——不讲部落首领秉持的道理。

而部落首领秉持的道理只有一个: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无论谁冒犯了自己的尊严,等待那个人的结局只有一个死字。

安锋知道跟对方讲不通道理,他一直在考虑是否采取最后手段,将这里的人一个个全部击倒。

可惜山区部落的人做事很抱团,安锋今天如果在这里大开杀戒,那么他就必须把全部落的人各个杀死。只要留下一个活口,对方只要到山下汽车站打个电话,他正在寻找的那位精神领袖就会被惊动,这样一来,他潜伏那么久,寻找那么久,所吃的苦都白费了。

可是,整整一个定居点,全体灭杀这样的事情未免过于惊悚,一旦事情喧闹出去,谁知道情报部门里有没有一两个正义感泛滥的警察随后对他不依不饶的要求执法……

所以为今之计他只有忍了。不仅要忍下眼前这口气,而且要想法设法激怒部落首领,令对方产生暴虐心理,想把自己折磨得长久一点……只要不当场杀了自己,那就有缓冲之机。

所以,对方打来的第一拳头,安锋忍下了,对方接着打来的无数拳,安锋都忍下来了,他还装出一脸的不解、一脸的疑惑、一脸的不甘,一脸的无辜,反问丽莎丈夫:“怎么了,为啥打我?为啥,我做错了什么?今早我给夫人送奶酪下山了啊,就只迟到了一会?至于这么打我吗?”

几个小伙子把安锋肚子捶得咚咚响,看到安锋连冷汗都没有,丽莎丈夫开口表态了:“把他的大衣扒下来……你们在给他大衣上掸灰啊?”

按着安锋肩膀的两个壮汉猛地将安锋的大衣一扯,大衣上的扣子四散崩飞,这时候刚才殴打安锋的那小子狞笑着拔出羊角匕首目光落在安锋的脸庞上,一看对方的起手,安锋就知道这家伙想在自己脸上划一刀子,没准还想在自己的脸上挖下点什么、割下点什么。

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啊。安锋的忍耐可不是想让自己破相,或者变成独眼龙,他身子装作不堪忍受打击而摇晃起来,借助这个摇晃,左右抓住他肩膀的人刚好把他的大衣整体剥了下来……这样一来,安锋两个肩膀短暂的恢复了自由。

这个时候,丽莎正捂着嘴,沿着墙角向自己家中一溜小跑……她其实没觉得“扎喀贡”有什么错,对方不过是跟自己聊一聊家乡,而聊家乡的目的只是想讨个老婆而已。

这个时候,安锋耳道耳机里传来阿盖尔的声音,他在耳机里焦急地喊:“分钟,我正在翻山越岭向你那里赶去,拖延分钟,我就能赶到。”

两秒钟都不想忍了,对方脱去他的大衣后安锋假装被对方推的站不稳,他跌跌撞撞地扑进对面那人怀中,手掐住了对方手持的羊角匕首,他的手力气之大,足以折断对方的臂骨。他捏着对方的手,稳稳的将羊角匕首扎进对方喉咙里,等他松开手,对方的手腕已经脱臼,整个手臂扭曲成奇怪的角度。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安锋松开手的时候,他任在对方怀里,但他的手已经摘下对方腰上的手枪,手臂穿过对方的腋下,他冲着丽莎丈夫开枪了。

这个时候,他怀里那个人脖子上迸出温热的血液,血液浸湿了他的内yi,而他身后,两个原先揪住他肩膀的壮汉刚刚扔掉手里的大衣,一伸手再度向安锋肩膀抓过来。

巨大的枪声响了起来,当然“打不准”手枪照样打不准,安锋与丽莎丈夫近在咫尺,这几枪,依然没有击中,反而将丽莎丈夫身边是那三名持枪者击倒,安锋故意的。

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两名准备按住安锋肩膀的壮汉一下子惊呆了,他们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这是安锋向后一跳,身子恰好冲两人身体当中窜了过去,但安锋并没有跑多远,他窜到两人身后,停住了脚步,那两个人手伸在前方,一时半时回不过手来,他们拼命地想转身安锋的手枪几乎顶在他们后腰,扣动着扳机。

响亮的枪声响起来,对面丽莎的丈夫满地乱爬着躲避子弹,他手中的手枪早已不知丢在哪里,而原先丽莎丈夫身边的持枪者,个个都没有落好,不是重伤就是陷入昏迷。

安锋的手枪发出一声空洞的撞击声,子弹打空了,手枪复进器没有回位,丽莎的丈夫听到这一空膛声大喜过望,一扭脸准备喊自己的人开火,这一扭脸他发现安锋正在扑向地面的枪支,而此时地面上不仅有他扔下的“打不准”,还有两只步枪。

安锋先捡起了“打不准”手枪,随后将手枪插进腰间,而后他捡起了两支步枪,一直背在肩上,一支持在手里拉开了枪栓他这么做其实是在给丽莎的丈夫逃跑时间。

丽莎的丈夫手上并不于净,杀人这种事他于了很多,但刚才那一瞬间,他从没有如此的接近死亡。猛然之间从一个人的腋下冒出一杆手枪,不管不顾的冲自己开了火,幸好对方拿的是一支“打不准”,否则的话,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再久经沙场的老兵见到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丽莎丈夫不觉得自己丢了手枪满地乱爬,这动作有什么狼狈和羞愧,这一刻他十分庆幸自己反应机敏,竟然能够从近在咫尺的射击中逃命。等他看到安锋手忙脚乱的拉开步枪枪栓,他无比的庆幸对方是个生手,射击如此不准确不说,射击前的准备动作还过多,有了这个缓冲时间,丽莎丈夫已经爬到另一家门口,他连滚带爬的钻进对方家中,在他身子跳起来的时候,安锋手里的自动步枪响了,丽莎丈夫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敲在自己的脚跟上,紧接着一股剧痛直冲脑门,临昏迷前,他觉得很纳闷:扎喀贡这小子,这一枪怎么打得如此准?

ak7在手,安锋第一枪打碎了对方的脚踝骨,这就是他的目的,重伤对方,令对方不能参与追击,然后……然后他提着步枪向街角的丽莎追了过去。

丽莎是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因为止不住好奇扭声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让她顿时瘫在了原地。

定居点的建筑都是石材,子弹打在石头石板上,跳弹横飞,几个倒下去的人,鲜血迸溅,幸存的人尖声叫喊,惨烈呻yin,还有一些认为躲避子弹满地爬着走路,恐惧中丽莎身体缩成一团,蹲在墙角,一动都不敢动,然后她发现安锋提着步枪杀气腾腾的冲她跑过来。

丽莎尖叫起来,她大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就在这时,枪声响了。

丽莎丈夫所在家族当中的人,其中有几个牧羊者,他们动身的完,通常情况下是在中午时分等到气温变暖,他们在赶着羊群出去。听到街道上的枪声,几个牧民爬上阁楼,从窗户看见“扎喀贡”正在提枪扫射,而街道上躺着他们几位子侄,这些人可不会问谁是正义的,他们只管提起枪,冲自己部族的敌人开火。

安锋有超视感觉,沿途经过的房屋内,里面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超视感觉里,他现在扮演一个受尽压迫拼死反抗的奴隶,这是他不能显露出过多的战术素养,所以他不能躲避子弹,但他可以在对方开抢前突然加速,或者突然止步。

这一突然变速,引得阁楼上的射击者误判,子弹打在安锋身边,溅起的石块,划伤了安锋身体,造成了几个伤口……这几个浅浅的伤口正好用来掩饰。

听到阁楼上的枪声,安锋的反击立刻来了,对于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敌人,安锋没有客气,一个窗口一个窗口的进行点射,打空这一弹夹子弹后,枪声消失了……这时,丽莎丈夫身边仅有的几个幸存者,他们都躲进了沿街的房屋,但这些人已经被吓破了胆,短时间内无法反抗了。

安锋松开了手中的自动步枪,让故意设计让打空的步枪坠luo在台阶上,这使得枪管微微变形弯曲……这支枪,算是报废了。安锋顺过肩上那只ak7步枪,大步走到丽莎跟前,二话没说一把捞起丽莎,向扛麻袋一样扛着这个女人,一路咚咚跑着,跑向了街角。

这时候,定居点的驮队已经出发,他们不会等待扎喀贡返回。在正常情况下,返回的扎喀贡会尾随驮队的脚印追上去,继续自己的日常工作,但现在已经是不正常情况了。

安锋走的很慌乱,他走的时候,连自己被脱下的那件大衣都没有拾,就穿着一件血染的内yi,肩上扛着丽莎,一路奔出定居点,想着山中逃窜,但实际上,地面上扔的那件大衣已经是真正的扎喀贡的那间大衣,他身上穿的那件打印出来的衣服,已经被安锋扔进“时间门”内。

被安锋扛在身上的丽莎已经懵了,她拼命地想挣脱安锋,但时至今日她才发现,“扎喀贡”这家伙体力太强悍了,他扛着自己爬高爬低,持续不断的奔跑了分钟,才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用古怪的语言自言自语了几声,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扛着自己开始奔跑,这一奔跑又持续了两小时,整整两小时持续不断的在高海拔地区奔跑,肩上还扛着一个大活人。

这是何等强悍的体力。

实际上,在安锋中途停步时,他在通知阿盖尔:“撤退,钥匙已经找到,可以撤退了。阿盖尔,清除车站潜伏点的存在痕迹,别让人发觉洞穴,别惊动定居点的人,傍晚时分,再与我汇和。”

安锋最终停步的位置是一个山谷,此处距离定居点已不知多远。丽莎被安锋从肩膀上放下来,她呕吐片刻,虚弱无力地喊道:“扎喀贡,放我回家。老爷会杀了你的,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求求你,放我回去。”

也就在这时,山谷中响起摩托车的轰响——追兵来了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二十章 我们的任务:活得久一点

“真是麻烦”,安锋低声嘟囔一句,瞬间从原地消失,又瞬间出现。

在原地消失的过程中,安锋闪身进入了“时间门”,他在时间门里翻检了一番,找到适合射击马卡诺夫手枪子的捷克cz75手枪,这种手枪也是华约组织的制式手枪,但它的射击精确度远比马克诺夫手枪精确。

安锋向来不看好山区部落的智商以及他们的科技水平,他并不认为这些部落牧民能够分析子道,从而判定子是从那种手枪射出的,他完全可以不在乎,从“时间门”里拿出一种高大上武器来进行反击,但他不能给别人留下物证。

子射出去,头打到人身上,这就是确凿的证据,山区部族牧民也许不知道分析道,但谁知道这个子头能否被人保留下来,有朝一日出示给掌握科学鉴证手段的某种人,从而成为指控安锋的铁证。

所以安锋必须伪装一下。他从定居点缴获的手枪是著名的“打不准”,现在真正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再用“打不准”对抗赶来追捕的牧民……想当年苏联空军都不愿意干的事情,安锋也不愿意做。

所以他换了一支比较靠谱的手枪,但是子,枪中的子他还是用了原先马克诺夫手枪的子,这样一来虽然手枪的道测算可能与原枪不一致,但子绝对是原先的。至于原先那柄手枪是否留下道测试的档案,安锋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有恐怖分子嫌疑的山区牧民,怎可能特意留存自己手枪的道档案。

“时间门”内时间是凝固的,安锋在“时间门”内换好了手枪,他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将项链上拴的蓝月亮戒指戴在手上——之前为了扮演扎喀贡,安锋取下了戒指,用一根绳子吊起来套在脖子上。而现在,他已经没有掩饰的必要了,为了方便进出“时间门”,他把戒指重套在了手上。

走出“时间门”的时候,安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正牌扎喀贡,这个人依然保持着进来的模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没有。

正牌扎喀贡没有死,只是他的时间凝固了。在“时间门”内唯一不受时间凝固影响的可以在时间之河中移动的只有安锋了。实际上,安锋每次想变戏法一样从时间门内取出东西拿在手上,他并不是用什么意念神念等玄幻玩意来实现的,他是如同今天这样进入“时间门”内,劳作一番后,这才重走出“时间门”。

“时间门”的一个角落里还堆着很高的泥土,这是挖掘洞穴挖掘出来的泥土,这些泥土也是安锋一铲子一铲子搬入“时间门”当中的。

跳出“时间门”后,现实世界的时间没有过去多少,于是。在万分之一秒的变化中,原先赤手空拳的安锋手上多了一柄捷克手枪,而这时候,随着摩托车的轰鸣,两名骑摩托者冲上了山峰,他们气势汹汹的,很有点横刀跃马、傲视群雄的气势,他们骑着摩托车,立在山峰顶端,像老鹰一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的山谷,而与此同时,摩托车声依然在轰鸣着,在几个呼吸间,附近另一处山头也窜上一辆摩托车,这人同样居高临下搜索着脚下的山谷,他们几乎同时看到了蹲在草丛中的安锋,已经正趴在地面上呕吐的丽莎。

丽莎不得不呕吐,安锋像扛麻袋一样的扛起她,她的胃顶在安锋肩膀上,持续颠簸了数小时,一但解脱后,她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只好不停呕吐着。

两处山岗上的摩托车手发现“扎喀贡”后颇觉惊讶,他们没想到扎喀贡能够一口气扛着丽莎跑这么远,别看他们用摩托车只追逐了一小时左右,但这些人知道,这一路上山下山的,别说扛着个人了,就是徒手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这么远,这份体力简直超出他们的想象。

当然,这伙追逐的人,把安锋这一骇人听闻的长途奔跑当做了最后的疯狂,以及垂死挣扎,看到安锋一个腿跪在地上,一只手提着手枪,肩膀上缴获的半自动步枪歪歪斜斜,他们以为安锋已经力竭,于是他们没有多想,响亮的吹了个口哨,招呼在附近搜索的摩托车手赶来汇合,而他们自己毫停顿,轰大油门从两侧山岗俯冲下来,他们没注意到,当初在聚居点只穿一身血衣逃窜出去的安锋,现在身上没有一丝血。

当然,这伙人同样不知道,想当初汤姆博士选取的完美基因样本中,那伙非洲坦桑尼亚人曾经有追逐一个猎物,奔跑着横穿了整个非洲大陆的记录,所以,对于完美基因拥有者来说,改良后的完美基因,一路奔跑着跑出群山,对于安峰来说应该不是一件难度系数很高的活儿。

两侧的摩托车凶猛的夹击过来,与此同时,附近的山岗上,不断有摩托车手嗷嗷叫着窜上山顶,而后轰鸣着俯冲下来,一马当先冲入半山腰的两名摩托车手,奸笑的目光中,似乎已经预见到他们的摩托车轰鸣而过,像猫戏老鼠一般绕着安锋兜圈子,迫使安锋不断地旋转进行防御,直到安锋头晕眼花的栽倒在地,并彻底失去抵抗意识。

这种活他们经常干,这样的现象他们经常见到。

想到畅淋漓处,猛地一提车把,两辆摩托车凌空飞舞起来,在半空中,两位摩托车手,狞笑着压低车把,车子的前轮,对准了安锋——直到这时候,两位摩托车手恍恍惚惚觉得有什么不对,眼前的人似乎还是扎喀贡,但他怎么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紧身衣?

还有还有,见到大家冲过来,见到整个山谷里充满嗷嗷的怪叫声,对方怎么一动不动的半跪在草丛里,他不应该惊慌失措的四处乱跑,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寻找逃生路线吗?为什么他还蹲在那里不动,难道他已经被吓傻了?或者奔跑的太久跑傻了?不对,他为什么冷笑?是的,这个家伙在冷笑。

这个蝼蚁竟然还敢冷笑?!

就在这时,安锋的手抬起来了,捷克手枪清脆的响了两声,就两下,不多也不少。这两下枪声响过后,半空中突然腾起两团火光,刚才向安锋凌空扑来的两辆摩托车,在空中爆炸起火,两团火球顿时吞没了摩托车手,那两位摩托车手还没等笑出声来,立刻长声惨叫。

山坡下,单膝跪倒在草中的安锋,不慌不忙的、有条不紊的在地上一个翻滚,他翻滚的动作是那样清晰,以至于人们觉得仿佛是电影慢镜头播放,不知怎地,对方这种慵懒的翻转,让冲来的摩托车手们一阵阵牙痒。

安锋借助这一个翻滚,避开了从空中砸来的摩托车,而此刻空中的摩托车已经失去人为控制,它们依靠惯性继续飞舞着,从半空中坠落的时候,两个摩托车手带着两团火球,跳离了摩托车,他们坠入草丛中,在地上翻滚了几下,虽然身上的火苗已经压熄,但因为吸入大量火焰,这两人肺部已经烧炸,没有再发出什么惨叫,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两辆摩托车坠落后,地面上出现大滩的火焰,安锋在空中打落了摩托车的油箱,于是,坠落到地面的摩托车就是两颗汽油炸,安锋在翻滚的同时抱着丽莎继续向山坡下滚去,提前避开了火堆,一名紧跟而来的摩托车手来不及躲避冲入火焰中,等他的摩托车借助惯性冲出火团,他的油箱轰然炸响,一团巨大的火焰砸在山岗上,飞溅出来的汽油,落在哪里那里就是一个火点,整个山坡都在燃烧。

突如其来的火焰打乱了追杀者的脚步,爆炸声过后,满山满谷的嗷嗷叫声顿时平息,摩托车手们忙着躲避四溅的火苗,再也没有当初气势汹汹俯冲而下的狰狞,等他们这里收拾完残局,两边的摩托车手重冲上山顶,居高临下搜索安锋的踪迹,却发现刚才安锋一阵翻滚,已经不知道滚到那里去了。

两侧山岗的摩托车手扯着嗓子互相交流,其实两位摩托车手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大约也就两三百米的样子,但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山谷。两侧的摩托车手经过相互交流,一致决定等待后续追踪者的到来——后来的追踪者会带着牧羊犬。

这个时候,安锋并没有离开多远,他背着丽莎沿着山岗水平行进,他们所在的山岗,离刚才交火的山谷不过隔两个山头。

“放开我,扎喀贡你这个恶棍,老爷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把你的尸体撕成碎片喂鹰……”趴在安锋背上的丽莎有气力的喊着,这时候的丽莎双手双脚都被鞋带捆着,她的双手套在安锋脖子上,双脚同样耷拉在安锋身前,安锋背着她走走停停,选定一块岩石之后,安锋会猛蹿几步,窜到岩石下躲藏,然后选定下一块岩石继续采用这种蛙跳式前进方式,速窜动着。

“你也一样”“扎喀贡”闷闷的说:“你以为她们抓到你回放了你?”

“扎喀贡”说的很慢,因为气喘吁吁的,他说的话有点句词含糊,丽莎半蒙半猜加上脑补才弄清楚“扎喀贡”的意思……实际上,安锋对部落语言不太熟悉,所以他才说的如此含糊。

但这些话虽然含糊,丽莎却马上领会了其中的含义——是呀,老爷不会听别人解释,老爷也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他如果怀疑自己的妻子私通,那么这位妻子会立刻消失。以前丽莎不是没见过老爷处置背叛者,她知道老爷的残忍,知道老爷的执拗。

如今这种情况,丽莎能够解释的清吗?对于老爷来说,女人不过是一件财物,几头羊、几头牛、或者一块宝石就可以换取,老爷只要心中有了怀疑,论别人怎么解释、怎么辩解,都是用的。

“我不信,我不信老爷会……”丽莎软弱力的辩解着,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辩解没有意义,扎喀贡出事前正在于自己闲聊,如果这个扎喀贡当时没有把自己掳走,事后老爷也会迁怒到自己身上,被鞭打一顿都是轻的,弄不好老爷会将自己处死,是的,如果老爷觉得自己丢了面子,那绝对不惜用自己的头盖骨来挽回他的尊严、用自己的鲜血去洗刷他受的耻辱。

丽莎的身子抖了起来,她最终没有把辩解的话说完整,因为她知道老爷的脾气,她的身体颤抖的像风中枯叶。

“你会被他们抓到的,你绝对逃不掉的,他们有摩托车,他们有很多人背着我你逃不出去的……”丽莎喃喃的做最后努力。

她想诱导“扎喀贡”把自己放下,独自去逃生,那样一来,等自己见到追捕者,或许可以解释一番,或许可以让老爷原谅。但因为丽莎不能确定老爷的宽容,所以她的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老爷被我打断了腿……”

完了完了,残废了的老爷脾气一定暴虐,这下子即使能回去也不见得能够活下来。

“老爷的亲戚,我打死了三个,打伤了五个。刚才追过来的摩托车手,是另外两个家族的人,我还没看到老爷家族的人,现在老爷家族的人……”

丽莎心中冰冰凉,她速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老爷家族的人,壮年男子有12位,如果“扎喀贡”已经打倒了8个,加上老爷就是九个人死伤,那么,在接下来的追捕当中,老爷家族只能出三个人。

难怪刚才没有看到熟人面孔,难怪刚才“扎喀贡”只开了两枪,搜索队整个停止了行动,山谷中再也听不到摩托车的轰鸣声。

“老爷的家族势力所剩几,其他两位老爷会不会想着吞并老爷的势力……”丽莎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哎呀,老爷危险了,我们赶紧回去警告老爷……”

“天真!你以为你回去警告了老爷,老爷会放过你,他如果放过你,怎么对死去的亲属交代?还有刚才的摩托车手死了三个,即便老爷肯放过你,你以为其他两位老爷会放过你的老爷吗?”

“我们去警告他,我们……”

“其他两位老爷正愁没有开战的理由,而你就是他们开战的理由——如果你家老爷想放过你,其他两位老爷也会要求处死你,并要求处死你的孩子。因为只有ji怒你家老爷,他们才有借口与你家开战。”

“我的孩子……”

“不用担心你的孩子,追捕没有结束他们就不会对你孩子下手,也不会对老爷下手——因为他们全部人手肯定派了出来追捕我们。如果我们被抓回去,那么另外两位老爷的所有战士都回到了部落,他们会在杀死你之后,杀死你儿子,然后杀死你家老爷。

所以,我们要活得长一点,要让他们的追捕行动尽量持久,这样,你家老爷才能苏醒,才能聚集力量防止被人吞并。活得长一点,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

在定居点生活这么久,你应该知道定居点的收益多么高。你应该知道你家老爷是多么想少一个人跟他分享利益——你家老爷有多么渴望这一点,另外两位老爷也同样渴望。以前他们没有动手的机会,现在他们有了。”

扎喀贡说得对。出身部落的丽莎知道部族人对复仇与仇杀是多么执拗,这是他们的传统,这是他们的民族性。部落内有人死了,他的亲族必须将复仇进行下去,然后才是你争我抢的扩张势力排除异己。

扎喀贡杀了自己丈夫家族的人,扎喀贡还杀了另外两位老爷派出的追捕人员,扎喀贡没有消失,他就在不远处,部落内部必须把亲友复仇行为进行下去,然后才能考虑其他……所以他们获得越久,自家老爷与自己儿子越安全。

当然了,如果自家老爷知趣,在苏醒后立刻让出自己的势力与利益,那么他还能保留一条命,而接受他势力与利益的部族人,则必须承担替他复仇的义务。

但是,论从哪一方面考虑,自己老爷与自己孩子或许有一线生机,但自己……自己如果被抓捕到,是论如何活不成了。自家老爷不会容许自己活下去,因为这样一来他对亲友交代不过去;而其他另外老爷,只会把自己当做导火索,引爆彼此火拼的炸药包。

“活得久一点……”丽莎喃喃的念叨着。

“我们……回你的出生地去,你还记得你出生的地方吗?把追捕时间拖得长一点,回到你的出生地,然后,你可以找你的兄弟,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哦,随便你等待什么吧,我把你送到你家乡,然后我也要找地方躲藏起来。”

正说着,山谷里响起一阵阵狗吠的声音,身在谷底的安锋与丽莎,可以看到三个山头外的山尖上,出现六七个牵狗的身影,这些人在山尖停留片刻,立刻下到半山腰——他们的身影被群山遮挡了。

“我们逃不了的”,丽莎已经被安锋说服了,但她信心极度不足:“没有睡袋我们会在夜里冻死,没有食物我们会饿死的……”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奸|情

“面包会有的,睡袋也会有的。我们什么都会有的,相信我。”安锋充满自信地说。

这句话其实是一个心理暗示,语句的重点在“我们”两个字。丽莎并没有反对,说实话,被安锋一番劝诱,明白自己出境的丽莎巴不得有个男人让自己依靠。

安锋背着丽莎继续走着,走着走着就到了傍晚,整整一天当中,安锋除了在中午时分稍稍停顿了一下,开了两枪打死了三个人,其他时间一直在行走着

奇怪的是,狗叫声曾经擦着安锋他们过去,然而追捕队并没有像安锋这方向追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双方战斗的峡谷内刚刚被烈火烧过,充斥着汽油味与烟火味,,牧羊犬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嗅到安锋的气味,它们要小心自己的鼻子不被汽油味破坏。

随着暮色的降临,山区的气温越来越低,安锋还在行走着,丽莎却越来越饥饿难耐,中午她就没有吃饭好吗,在这种寒冷的气候下,人一天至少要吃四顿饭,但是安锋走的不慌不忙,走的旁若人,丽莎不敢向对方提起自己的饥饿,只好忍耐着忍耐着。

终于,安锋把丽莎放在一块岩石上,他四处望望,沉稳的说了句:“等着

说话间安锋的身影绕过岩石,消失在山岗中。这时丽莎捆绑的手脚已经解开,但极度疲惫的丽莎懒洋洋的,她不想跑,不想躲藏,眼看着太阳已经消失在群山中,天空中只剩下最后的余晖,她背靠着岩石打着盹。

陡然间,几声枪响将丽莎惊醒,丽莎慌乱的四处打量,这时候她听到一声声枪响继续着,紧接着,自动步枪的连续射击声嗒嗒地响了起来,但是,自动步枪的射击声总被人打断,几声单调的手枪声过后,自动步枪的射击声终于平息,周围变得静悄悄的。

惊恐不安的丽莎这才注意观察自己所在的环境,她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很熟悉,稍稍想了下,她才想起这里是宝石矿附近,翻过自己所在的岩石,登上岩石所在的山峰顶,山背后约0米的高度有一处平台,平台口就是定居点居民赖以为生的蓝宝石矿,枪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丽莎想起这个,惊出一身冷汗,她赶紧翻身趴在草丛中,屏住呼吸倾听周围的动静。周围没有枪声,只有阵阵的风声,丽莎恐惧的想喊扎喀贡的名字,但刚一张嘴,她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枪声虽然平息了,但这场战斗究竟谁胜谁负,丽莎难以确定,她不敢大声呼唤,生怕招来敌人。

极度恐惧中丽莎突然听到周围有几声奇怪的呼吸,像是什么东西在叹息,丽莎用尽全身力量才让自己没有发出尖叫,她用力捂住嘴,眼睛瞪的大大的,竖起耳朵分辨刚才那奇怪的声响。

渐渐地丽莎有点确认,刚才那奇怪的喘息与叹息声,仿佛、好像、似乎、可能是驴子的呼吸声,是驴子不满意的喷鼻声,紧接着她听到几声驴蹄踩踏的声音,以及岩石或者积雪的滋滋声。这声音就来自丽莎背后,但丽莎不敢回头望,她蹲在岩石旁,努力缩起身子,心中拼命的在喊:“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驴子的脚步停顿了,而后一个轻轻的儿童音,不能肯定的问:“是丽莎夫人吗?”

刚开始听到这个声音,丽莎由于过度紧张,听到的全是轰鸣声,而后是阵阵回音、混音,等过了一会,噪音入潮水般的从她耳中消退,丽莎一下子分辨出,说话的这个人她认识,是与扎喀贡一起生活的牵驴小童,名叫努尔。

丽莎慢慢的伸出脖子,小心地把头扭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她果然看到努尔那黑黑亮亮的眼睛,只见努尔手上牵了两头驴,两头属于扎喀贡的毛驴,毛驴上捆了两卷羊毛毯,以及一小袋粮食。

丽莎想了想,思维似乎重回到了她的身上,她确信眼前的是努尔,于是她瞪大眼睛,竖起一根指头做了一个噤声手势,而后压低嗓子,继续蹲在原地把身子缩成一团,轻轻地问:“你怎么来了?”

努尔牵着毛驴走到岩石被后,走到丽莎身边,他蹲下身来,用与丽莎相同的鬼祟神情悄声说:“几位老爷派人来矿上拉走护卫人员,他们说扎喀贡叔叔冲你家老爷开了枪,还拐走了夫人,需要找人手去抓捕。

我听到这消息立刻躲在草丛中,我人小,他们没找到我,就没有多耽误。矿上的有枪人手都被他们带走了,我们驼队的人也被他们带走,只留下一群毛驴和几个守矿人。

丽莎夫人,我刚听到枪声,是我叔叔于的吧。那群人走后,我偷偷爬了出来,牵走了毛驴躲在附近,我想我叔叔一定会来找我的,是吧?”

丽莎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马上又醒悟到,扎喀贡冲老爷开枪了,他自己拍屁股走,留下的两个孩子很可能成为别人的泄愤对象。出来的这位小孩机灵,不回去没准能逃脱一命,而留在定居点的那位小孩,恐怕是凶多吉少。

丽莎黯然的伸手沫沫努尔的脑袋,悄悄回答:“刚才上去的是你叔叔,现在枪声停了,我不知道胜负如何,要不你过去看看,把驴留在这里。”

努尔二话不说,立刻将驴的缰绳塞进丽莎手中,而后他弓着腰悄悄的向山谷爬去,丽莎也从岩石后面闪出来,她蹲在草丛里注视着努尔前进的背影。

这时候安锋早已结束了战斗,原本就是一场偷袭,安锋的身手与山地部族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所以几个守矿人反抗没有引起一点浪花。安锋于脆利落的了解了这些人后,开始在矿上搜刮旅行用品,以及食物等等。

好吧,矿上是不保留野外宿营设备的,这里是采矿工作点,矿工们每天早上赶两个小时路程,来到这个矿区,用凿子凿下约5吨的矿石和泥土,然后将这些矿石与泥土背出矿洞,倾倒在平台上,平台上的人会借助简陋的选矿设备,将泥土筛下来,留下有价值的矿石;剥落宝石外面的岩层,留下宝石原石。

矿工们中午这顿饭是在矿山吃的,矿坑口的平台是用废弃的岩石堆砌而成,矿工们在平台上搭了几个灶台,他们可以简单地热一热饭,到了傍晚,矿工们会返回定居点,从而结束一天的劳作,而整个矿坑不会留下一名守矿人。

因为这是高海拔山区,因为夜里这里极度寒冷,因为附近方圆百余里适合做定居点的地方并不多;因为采掘矿石是一件重体力活,所以矿坑扔在那里,谁愿意去采掘石头就于去吧,采掘出来的矿石,他们只能卖给定居点的人,否则,他对方只好背上沉重的矿石穿越百余里的人区——后者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所以矿区内除了几位守卫者,以及矿工人下的毛驴,锅碗瓢盆等,什么都没有。

但安锋来到这矿区缴获别人的旅行用品只是一个名义,他的“时间门”里,各种旅行用品应有尽有,只是他拿不出来,借助搜索矿区的功夫,安锋将这些动堆放在矿洞口,当然,他们采掘出来的宝石,安锋也收入了“时间门”里

这里还是一个抛弃泥土的好地方,安锋在车站那里挖掘潜伏洞,挖出来的泥土都收进“时间门”里,这会儿功夫他刚好清理一下这些泥土,于是他一边扔泥土一边释放了人侦察机,以人侦察机为通讯中继站,开始与阿盖尔联系。

阿盖尔第一句话是:“我的电池没电了,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确切方位,我马上赶过去与你汇合。”

安锋立刻报告:“我现在在宝石矿矿区,方便的话你自己过来,否则我可以去接你。”

阿盖尔立刻回答:“我现在在定居点,正在监控定居点的动态,哈哈,他们派出了所有人手去追捕你,这里很多房间空空荡荡,只剩下女人和孩子。”

稍停,阿盖尔又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补枪,我正趴在他们房顶,被你打断腿的那家伙就在下面呻吟。”

安锋语速很的提醒:“你向我的方向移动,注意搜索队不会停留在野外过夜,小心不要迎面撞上他们了。”

停顿了一下,安锋补充:“注意自己的电量,如果电池没电了,一定要保证定位信号的供电,看到你的定位信号停止移动,我就过去接应你。”

正在这时,安锋的超视感觉看到了鬼鬼祟祟爬上山顶的努尔,他收起通话仪,装作若其事的走向矿坑口,稍后,他听到努尔压低嗓门的喊叫:“叔叔,是叔叔吗?”

安锋蹲下了身子,努尔继续在山顶喊:“叔叔,我是努尔。”

安锋立刻站起身来,大声招呼:“你见到丽莎夫人了吗,把她带过来,这里安全了。”

努尔愣了一下,他极度不适应“扎喀贡”说话的方式,这时候扎喀贡应该说“我把所有人的都于掉了”或者说“我消灭了所有敌人”,但他偏偏说“这里安全了”——这句话通常是警察喜欢用的描述方式。

不过努尔并没有想太多,他立刻直起身子咚咚咚的跑回岩石边丽莎身旁,而后大声汇报:“夫人,夫人,我叔叔于掉了他们所有人,现在让我们过去。

丽莎没有抗拒这句话,她赶紧站起身来,牵着一头驴与同样牵驴的努尔一起翻过山,来到了矿坑所在的平台上。

矿坑口两侧乱七八糟扔着几只破木箱,这些破木箱都敞着口,努尔跟叔叔来过矿区,记得这些木箱原来都堆砌在矿洞口两边,里面装着矿工的餐具、炉灶、煤炭、饮用水等等。还有几个箱子以前都很神圣,里面可能装着武器或矿石一类的物品,通常禁止别人靠近他们,现在这几个箱子同样敞着口,仍在平台上,而安锋却不见踪影。

努尔自来熟的跑到几个箱子跟前,他先是好奇的探头看了一下平时不准接近的那几个箱子,这些箱子都是过去装自动步枪等军火的木板箱。其中一口箱子空空荡荡,而另外两口箱子堆放着一个个卷成卷的物体……当然,这些箱子附近还横七竖八躺着五具尸体,以及他们丢弃的步枪。

努尔并不认识箱子里的东西,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就是连包装都没有拆除的野外帐篷、睡袋、野外瓦斯炉、以及旅行锅等等,而且都是德国货。但他就认得那口空箱子,于是他视箱子周围的尸体,指着空箱子遗憾地说:“看来他们派人来取走了宝石……唉,我本来以为这口箱子是满的,我们驮队今天过来就是带走矿石的。很奇怪哟,我在这里守了一天,我不记得另外有人来,我们驮队的毛驴都扔在这里,嗯,谁把宝石取走了?”

不过努尔并没有对这个问题烦恼多久,这时候丽莎已经走到空箱子跟前,努尔一扭头自来熟的走向装炊具的箱子,从里面取出锅灶,熟练地就着矿区的简易灶开始生火熬粥。

这时候安锋已经进入矿洞,他简单的搜索了一下,因为他有超视感觉,所以他需走遍每条支叉,只要站在主于道附近不断地推进自己的超视感觉,他便找见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几件矿工放置在洞里的矿石灯、装矿石的袋子、丢弃的搞头等等,他将这些工具选了几件好的,把空袋子全部收集在一起,而后站在矿洞内继续与阿盖尔通话,指点着阿盖尔向自己所在位置移动。

也就在这时候,人侦察机发出警报,数点亮头灯的队伍正在向矿区移动,安锋似乎可以听到隐约的狗叫声,看来搜索队终于捕捉到安锋的行踪,顺着安锋的脚步摸了过来。

站在黑暗的矿洞内鄙视的一笑——这么长时间才找见自己的行踪,这些人真是蠢笨啊

其实想要捕捉到安锋的行踪很简单,绕开山谷中的爆炸燃烧现场,按照安锋滚动的方向散开狗群,马上会发现安锋留下的气味,而后跟着安锋的脚步便能追上步行的“逃犯”。

侦察机在天空中盘旋了下,悬停在搜索队上空,安锋发现搜索队里没有了摩托车,那些灯光移动的很缓慢,大多数人牵狗步行,只有少数人骑着驴子,他们同样走的慢悠悠。

只需一闪念,安锋就明白追捕队里少了摩托车的原因——汽油是珍贵物资,搜捕者出动几辆摩托车翻山越岭的非常耗油,他们不敢把油耗光了在推着摩托车返回,所以等后续追捕队过来后,摩托车手提前返回。

或许,当追捕队重捕捉到安锋的踪迹后摩托车手会再度出动,但也有可能摩托车手不会再出现了。因为他们担心安锋跑出了摩托车的搜索范围,使得摩托车开出去开不回来。

如此一来,不用担心高速的摩托车手,大家重回到地面拼脚力、拼体力……安锋最不怕的就是跟人比拼这个了。如果对方敢这么做,他连手枪都不用就可以消灭对方的整队人马。

阿盖尔赶来的过程中,没有遇到返回的摩托车手,他连摩托车手都没有听见,也许那些摩托车已经耗光了油,也许大家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安锋合上了通讯器,收起了电脑,用自己的手表连通人侦察机,而后提着他在洞中搜索到的物资施施然的走出了矿洞。

努尔并不是受过训练的特工,他生火架炉子依然如同他往常做的一样,火光照亮了平台,空气中隐隐出现饭菜的香味,见到安锋出现,大家都没有觉得惊诧,努尔伶俐的提起锅,速的倒满了三碗热粥,坐在炉火边的丽莎迅速伸出手去捧起一碗热粥,开始喝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搜索队距离矿区只有三个山头,他们只要站在山峰顶,就能看到这里的火光。

安锋先不去热粥,他将手里的袋子仍在地上,拿起几个空袋子开始装木箱里的物品,首先装的是炉灶以及炭火、淡水等等,然后装帐篷、装食物,他的动作不慌不忙,而这时候,搜索队已经爬上了峰顶,发现了这里的火光。对搜索队稍停顿了一下,灯光开始散开,搜索队员们开始绕着山岗分兵合围。

奇怪的是自始至终搜索队没有发出一声狗叫。

安锋这时已经把装好的袋子放到驴背上,他准备带走四头驴,两头驴用于骑乘,两头驴用于装物资,把挑拣出来的壮驴牵到一边后,捆扎好行李物资,然后拿了几块黑色的巧克力饼、几块风于牦牛肉等等食物,若其事的走到炉火边,重倒满一锅水,将牛肉于、大米、红枣、葡萄于等装满炊事锅,加大炉火煮了起来。

这时候,阿盖尔距离安锋还有八公里,大约三十分钟路程。而搜索队人员已经分散开来,熄灭头灯,黑影重重的沿着山间小路向矿坑口摸过来。

安锋端起热汤锅,努尔在此刻问了他最感兴趣的问题:“叔叔,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说……他们说你跟夫人有奸丨情。是真的吗?”

丽莎身子一僵,轻轻啜涕起来,在丽莎的啜涕声中,安锋平静回答:“嗯,你这么想,也对。这是……一起桃色事件。”(未完待续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三十二章 暗战

说话间,安锋走到驮武器的毛驴前,一伸手从七八只步枪里抓起一只步枪——实际上这支步枪是从“时间门”里拿出来的,它是一支俄制“泰格尔”狙击步枪。免费电子书下载

努尔还想问几句,安锋一挥手,示意努尔钻进矿洞里,努尔呆愣了一下,侧耳倾听立刻听到山谷里的阵阵脚步声。

寂静的山谷里,脚步声和说话声根本法掩饰,而包围过来的追捕队也没想掩饰,二十余个人牵着6、7条狗,他们虽然没有高声说话,可是彼此之间交谈,照样引得回音阵阵,追捕队也确实不想掩饰,他们认为这没必要,在这个高寒山区,速跑动都能导致供氧不足,而此刻已经是夜间了,没有野外宿营设备的安锋即使逃出去,也会在荒野中冻死。

丽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声,对她来说,周围的人声、脚步声都不管她的事,她平时也并没有在这方面特别留意,等安锋检查完步枪子,对面的努尔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安锋的不慌不忙感染了努尔,努尔也一点不慌乱的站起身来,牵着丽莎的手进了矿洞。

丽莎以为对方在安排睡觉的地方,而矿洞里确实比外面温暖,她牵着努尔的手钻进了矿洞,然后她看到努尔转身又出了矿洞,并一趟一趟的把火炉搬进来,把煮饭的锅也同时端了进来,努尔的神情一点不紧张,以至于丽莎根本没有感觉到异常。

努尔开始搬运煤炭,安锋指了指几头驴子,他的手势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驴身上又取下一杆自动步枪,而后招呼努尔:“把这几头驴牵进去。”

搜捕队走的不紧不慢的,这些搜捕队是纯正的牧民,他们当中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很少,多数人是凭借本能战斗。在今天的冲突中,搜捕队已经死伤多人,剩下的人当中战斗****并不强烈,所以他们没有过多掩饰自己的动作,只希望能够把“扎喀贡”惊走。因此虽然队伍中的、属于丽莎丈夫家族的某些成员竭力催促,这些人的动作依然不起来。等努尔把所有的驴子全部牵入坑道中,搜捕队队员仍然没有登上附近山头,这使得安锋还有闲心指点努尔:“这个,这个,这是睡袋,你们撑起睡袋自己先睡。这个,这个,是各种食物,如果你们还没有吃饱,可以继续做点什么吃。”

努尔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瞪着黑亮的眼睛,弱弱的问:“叔叔,我们能逃出去吗?……唉,不知道拜克尔怎么样了?”

拜克尔是另一位追随“扎喀贡”的小孩。刚才在阿盖尔的汇报中,并没有谈及这个孩子的情况,也许这个孩子已经躲了起来,也许定居点的人还没顾得上处置这孩子。

这也算是辜牵连吧,但安锋现在已经顾不上去拯救那个孩子了,他心中默默地替那个孩子祈祷了几句,而后挥挥手:“努尔,进步吧,找一个温暖的地方,不用进到矿洞深处,相信我,我们会冲出去的。”

努尔默默地点点头,牵着最后一头驴走进矿洞,这时候,黑暗中窜来几条黑影,黑影移动的很,速的向安锋扑来,其中一个黑影还窜向了努尔的后背——搜索队已经爬上了附近的山头,他们放出了手中的牧羊犬。

克什米尔牧羊犬是藏獒的一个分支,它的体型如同牛犊,攻击的时候从不发出叫声,据说它的犬牙可以撕碎汽车的车门,这些猛犬进攻的时候身子如同闪电,在黑暗中活像一道黑色的幽灵……可惜这几只犬,一出现在山顶,安锋就已经用超视感觉锁定了它们,他左手拄着“泰戈尔”,右手已经摸出了捷克cz-75。

第一枪是冲着努尔脊背后那只牧羊犬开火的,这一枪正中牧羊犬的颈椎,这头牧羊犬连呜咽声都没有发出来,立刻毙命,但这条狗的尸体依然借助惯性装到努尔背上,努尔长声惨叫着,被狗撞倒在地,他手中牵的驴也同样发出惊恐地驴叫声。

枪声没有停,扑倒在地上的努尔同时听到安锋惨烈的叫声,枪声还在响着,声音显得非常凌乱,非常恐慌。

大冷天的,人们都穿的很hou,牧羊犬尸体的撞击虽然很疼,但扑倒在地上的努尔并没有受伤,他在地上打了个滚,神奇的发现身上的狗并没有咬着他,狗头一推就开,特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去安抚受惊的毛驴,慌乱中他朝“扎喀贡”瞥了一眼,黑蒙蒙的星光下,他发觉“扎喀贡”已经躺在了地下,他叫的非常惨烈,非常嘶声力竭,非常绝望,非常恐惧……但没有一条狗的尸体接近“扎喀贡”身前两米。

是的,此刻天空虽然昏暗,但努尔已经看清了,距离叔叔3、4米的位置,七扭八歪的横躺着数黑影,这些黑影就是刚才扑过来的那几条猎狗,这几条狗没有一条是活着的,大多数狗都横躺在地上,有的狗还在抽搐,多的狗一动不动的,身下则渗出一汪黑呼呼的血泊。

可是叔叔还在惨叫,同时嗓子发出呜呜咽咽,委屈的哭泣声,听起来那声音好像是猎犬咬住了叔叔的胳膊,而叔叔一边奋力挣扎,一边绝望的打光最后一颗子。

最后一颗子确实打光了,“扎喀贡”叔叔还在哭喊,他扔掉了手枪,同时挥手示意努尔跑,努尔突然间福至心灵,他埋着头,一声不吭的牵着毛驴钻进洞里。

努尔刚钻进洞里,他听到了背后响起了自动步枪声,追捕队扫射的子中,偶尔夹杂着一颗曳光,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从山顶射下来的道轨迹,当步枪声响起后,安锋的哭叫声戛然而止,整个平台变得静寂而沉默。

但是山峰顶的枪声还在响,并且有越来越多的步枪加入了射击中,连续的射击足足响了10分钟,雨几乎将平台覆盖看了一遍,躲在洞口不远的努尔时不时的可以看到跳产生的火花,还有很多被子打落的石屑落入了洞口。

10分钟过后,射击停止,这时的努尔已经牵着驴回到了洞中,丽莎睡眼惺忪,她没有问外面的战况,懒洋洋的、听天由命的问了句:“我们睡在哪里?”

努尔咬着指头想了想……不管了,他毫不在乎的拧亮了矿工用的矿石灯,去驴的驮架上翻找可以用的物品,他找到了睡袋,撕开包装后将一副睡袋递给丽莎,这时他听到两侧山岗发出的呼喊声,呼喊声钻进洞里变得有点模糊,好像大家都在问:“打上他了呢?”

还有人在催促某人打开红外线微光搜索装置,当然,也有人催促其他人上平台检验一下战果……就在此时,平台上突然响起两杆自动步枪的扫射声,枪声顿时吞没了两侧山岗上的说话声。

在两侧山岗上的人看来,平台上的“扎喀贡”似乎用一只胳膊夹着一支自动步枪,同时向两侧山岗开火,这家伙射击的子没有一颗曳光,以至于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只听枪声,看不到枪烟,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等到周围倒下几个伙伴,这些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趴在地上试图躲避声息的子。

夜幕越来越深了,大家只能看到身边5、6的范围,5、6米之外,虽然能够借助夜光看清物体的大致轮廓,但却不能看得很清晰,追捕队员们没有想到安锋的射击格外准确。追捕队当中拥有红外线夜视仪家伙,刚刚打开仪器进行热击,一颗子就击中了红外线夜视仪,片割断了这个人的颈动脉,以至于这个人一声不吭的栽倒。

接下来是所有发出说话声的追捕队员,只要他们曾经说过话,必定有一颗子能够照顾到他们,即使他们卧倒在地上也没能幸免,子依然会准确的击中在他们的后背上。

一眨眼的工夫,两梭子打完了,两侧山岗鸦雀声。片刻过后,平台上的“扎喀贡”似乎换好夹,开始对两侧山岗进行,盲目扫视……

盲目扫视在追捕队员眼中的盲目扫视,其实是精准的补射。矿洞平台所在的山岗,峰顶距离平台约200米,这么进的距离,中者基本上是重伤,但对面山坡距离平台有点远,5、600米的距离上,子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安锋要进行补射。

在幸存的追捕队员看来,“扎喀贡”似乎疯了,他不停的捡起守矿人遗留下的步枪,机械的从所有声音发出的位置进行射击……守矿人不过5、6位,所以,当山岗上幸存人员估摸着安锋打光了6杆自动步枪的夹后,其中一名扎喀贡驮队同伴趴在地上,颤巍巍地喊道:“扎喀贡,不用抵抗了,投降吧,我们有20个人呢。”

平台上的“扎喀贡”立刻喊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库克,你也开杀我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跟他们一起来杀我?”

话音刚落,这个人就感到身边传来子入土的咻咻声,他吓得一缩头,旋即醒悟过来,连滚带爬的窜到岩石后面,然后躲在岩石后缩着脖子喊:“扎喀贡,你把丽莎夫人劫走了,只要你交出夫人,我们可以放你离开。”

语毕这个人就感觉到藏身的岩石震颤了两下,似乎“扎喀贡”又打来了两枪。听到岩石上落声的追捕队员同时缩了缩脖子,明白的人立刻捂紧了嘴,心中凛然——原来“扎喀贡”还有这项本领,他能准确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

躲在岩石后的库克扳着指头数了数,扯着嗓子挑衅道:“扎喀贡,你还有子吗?”

“扎喀贡”恼羞成怒的回应到:“你下来试试!”

但是,枪声不再响起。

但幸存的追捕队员不敢发出动静,他们担心库克的话反而提醒了对方,使得对方开始节省子。

停了一会,另一位追捕队员喊道:“扎喀贡,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来,现在我几个兄弟受伤了,扎喀贡,你知道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哪怕是轻伤失血过多他们也会死的。”

另一位幸存者马上接过话:“是啊,扎喀贡,我们也是被逼奈才受命追捕,我们知道你也是被逼的,我们不想跟你作对,请让我们救治一下同伴,我们带上伤员就撤走——我们的使命已经完了,剩下的交给真主吧。”

平台上的“扎喀贡”没有回应,岩石后的库克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扎喀贡,你没有受伤吧?”

“扎喀贡”反击的声音从平台上传来:“库克,不要ji怒我。”

就在这时,另一位幸存者急忙插嘴:“扎喀贡,我们需要救治伤员,我以母亲的坟墓起誓,我们只想救助伤员,不想攻击你。”当这个人说话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矿洞平台上“扎喀贡”的说话声音余音袅袅,而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搭在库克肩膀上,库克猛地一回身,搭在肩上的那只手蛇一样的一滑,死死地掐住他的嗓子,然后将他的身体整个提溜了起来。

库克被提着转过脸来,在窒息的痛苦中他看到一张属于扎喀贡的脸,只见“扎喀贡”冲昏迷前的库克展开一个微笑,嘴唇凑近库克耳边,低声说:“我绝不容许一个熟悉扎喀贡的人活下去。”

就在这时,一位幸存者喊到:“扎喀贡,你赶逃吧,我们已经通知了摩托车队,他们很能赶到,我们的任务已经完了,请容许我们带上伤员撤离,我们绝不再攻击你。”

“扎喀贡”的声音从平台上传来:“好吧,带上你们的伤员,立刻离开这里,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只是一个逼不得已的逃亡者。”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两侧山岗上的伤员从没有停止****,这时候重伤者已经陷入昏迷,听到安锋允许救治伤员,那些轻伤者离开拧亮身上带的头灯,用尽最后力气喊到:“我在这,来救我。”

这时,两位幸存者同时叫嚷到:“库克,没有你的事了,你不准掺合……扎喀贡,我们拧亮头灯,让你看清我们的行动,不要射击。”

库克的声音从岩石后面传来:“好吧,我不动,这里我没有朋友,救治伤员的事情,由你们做吧。我先撤离。”

实际上,真正的库克已经被掐死,尸体摆在掩饰稍上方的位置,而刚才的对话,论是扎喀贡的声音还是库克的声音都是电子合成器模拟出来的声音。

这个时候,艰辛跋涉的阿盖尔终于赶到矿区,他低声提醒安锋:“我到了,在他们背后,我发现6个人,需要攻击吗?”

安锋目视着两侧山岗,这时山岗上先亮起三盏灯光,这三盏灯光移动到伤员身边,见到安锋没有攻击行动,又有三盏灯亮了,而后对面山岗上也出现几盏灯,开始满山坡寻找伤员,好在这些人基本上都站在峰顶位置射击,所以受伤后也离峰顶位置不远,因此救治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不,别惊动他,你到三点钟方向,我们现在撤离”,安锋低声回答阿盖尔,他目光一转,回身抓起库克的尸体,身子再度消失在暮色中。

不一会儿,所有的伤员都被搬运到山背后,整个山谷只有三盏灯还在晃动着,寻找着失踪者。就在这时,平台上传来“扎喀贡”愤怒的喊声:“库克,居然是你……”

凄厉的喊叫声中,传来手枪单调的响声,已经隐约的打斗声。枪声一响,正在搜索失踪者的搜捕队员连滚带爬的翻过山岗,翻到山背后,他们齐齐的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扎喀贡”还有子。

刚才,大家大摇大摆的搜索伤兵,心中未尝不是想着库克的提醒,他们当中有些人来过矿区,知道矿区的情况,当时他们叫走了矿上的采矿人员,以及等待在矿上的驮队,只留下5、6个人守卫当天的矿石,这5、6个人最多有5、6杆枪,加上“扎喀贡”逃走的时候夺取的手枪与步枪,估计“扎喀贡”是没有子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扎喀贡”居然很狡猾,居然还保留着数量未明的子。

这时候,两侧山岗上的追捕队员们开始通过步话机核对伤亡情况,他们一共来了26个人,只有8名没来得及翻过山岗的人丝毫未曾受伤,而那些争先恐后登上峰顶开枪耍威风的家伙,几乎人人带伤,好不狼狈。他们当中还有7人失踪,估计失踪人员凶多吉少。而其余的轻伤者,基本失去行动能力。

也就在这时,山谷中隐隐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遥远的某处山顶上,摩托车灯像萤火虫一般闪烁着,不过这是夜里,即使是摩托车也不敢开。

刚才在平台上,安锋假装遭遇库克袭击,两枪击毙库克后,他钻进山洞里,此刻丽莎已经钻入睡袋睡着了,努尔揉着眼睛还在煮粥,安锋冲努尔做了个噤声手势,过去把丽莎的睡袋抱起,放在毛驴驮架上捆好,而后招呼努尔熄火离开。

刚刚使用过的炉灶直接丢弃了,努尔牵着两头驴,安锋牵着两头驴,两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矿洞平台,走出平台之后,安锋大摇大摆的拧亮矿石灯,努尔默默声追随这安锋的脚步,这是后摩托车手已经下到山谷里,回首眺望的努尔只看到平台上的牧羊犬尸体,以及守卫矿洞者的死尸。

“我在三点钟位置”,阿盖尔在耳机中轻声提醒。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二十三章 催眠术

第三百二十三章催眠术

“明白,三点钟方向如果有障碍物立刻清除”,安锋快速的回了一句。

阿盖尔一边活动四肢,一边笨拙的回应道:“你那里有什么吃的吗,噢,我的电池已经告警。”

安锋回身看了看,也就在这时摩托车灯的光柱重新攀上了山顶,光柱显得更加明亮了。

“罢了,你来跟我回合吧……”说完这话,安锋伸手一牵驴子,驴子凭空消失在努尔与丽莎来不及看清变化的瞬间,安锋身边已变的空空荡荡。

这时候,最早搜捕安锋的队伍已经汇合在一起,大家彼此检查着伤口,久久无语,过了一会儿,队伍一个人开口询问:“你们……你们谁知道扎喀贡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此刻,幸存者当还有三名驮队成员,大家的目光集到他们身上,这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其一人嚅嗫着说:“他是低地人,据说我们也不太了解他,这家伙是二老爷(丽莎丈夫)带过来的,听说他过去是某家族第三子,上过学,识字。除此之外,更多的情况我们就不知道了。”

三人当,另外一人想了想,补充说:“扎喀贡平常话不多,他会唱动听的山歌,偶尔跟我们说一些低地笑话。我隐约听说他父亲也是一个大部落酋长,但因为是第三子,所以只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一小笔学费,上完学,花光了学费,他开始帮着哥哥放羊,后来辗转各个部落,积攒的钱买了两头驴子。

他去过很多地方,懂得很多部落语言,因为身材高大英俊,很讨女人的喜欢。他身边两个孩子听说都与他有亲戚关系,那两个孩子的父母在部落里同样没有继承权,所以把孩子送给扎喀贡,让他抚养。

扎喀贡没什么特殊嗜好,用钱很节省,我听说他已经攒够了一笔钱,准备再买两头驴……其他的,到没有听说。”

最后一个没有说话的人补充的最完善:“扎喀贡很少谈起他的过去,跟我们一起走驮队的时候,他很少说话,偶尔心情好了唱唱歌,我们没有感觉出他有什么特殊。”

问话的人是三老爷的心腹,他叹了口气:“这个没什么特殊的人,把我们多个人打败了。”

这时候,队伍的清醒者立刻想起刚才的状况,他马上插嘴:“扎喀贡好像有一项本领,他能准确的判断声音发出的方向,我身边的某人刚开口说了句什么,立刻就被子弹打到。我卧倒的时候没敢发出声响,果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子弹朝我飞来。”

三老爷的心腹想了想,立刻抓起步话机,冲里面喊到:“注意,注意,我们发现扎喀贡能够准确辨别声音发出的方向,你们接近他的时候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稍停,三老爷的心腹想起什么,马上追问:“扎喀贡枪法准吗?”

驮队人员回忆了一下,不能肯定的点点头:“好像听人说过,扎喀贡开枪很快。”

另一名驮队人员马上想起来:“是的是的,我也听说过,我是听库克说的,听说有一次,他们驮队遇到云豹,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扎喀贡就开枪了。

其他人顿时回想起来,争先恐后回答:“是呀是呀,我听说是扎喀贡第一个开枪,库克在扎喀贡打死云豹后跟着补了一枪,两人为此还起了一点小争执

三老爷的心腹追问了一句:“扎喀贡跟库克有仇?”

驮队人员马上表示:“不可能,我们平常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大家都是一起爬山越岭食物,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扎喀贡并不是一个喜欢争执的人。”

这句话让大家沉默了片刻,一名驮队人员忍不住反问:“到底怎么了,我们早晨出来还好好的,扎喀贡被丽莎夫人叫去送东西,突然之间就有人报信说扎喀贡抢走了丽莎夫人,与二老爷发生冲突,叫我一起去追捕他们,这,这是扎喀贡做的吗?”

三老爷的心腹叹了一口气“这时究竟怎么发生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当时跟在二老爷身边的人,现在死的死,伤的伤,我们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争执发生的时候,有人站到了阁楼窗前,看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但可惜他们并没有听到争吵声,不知道双方都说了什么。

据那个人说,他当时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看到扎喀贡骑着摩托车回来,然后把摩托车停在路边与丽莎夫人交谈,随后二老爷带着人围上了他们。

据说双方说了几句话,二老爷让丽莎夫人离开,而后他叫手下去杀扎喀贡,在这之前二老爷的人把扎喀贡打了一顿,扎喀贡并没有反抗,等二老爷的手下拔出刀子的时候,双方突然打了起来。

据说现场一片混乱,后来有几个站在阁楼上的人透过窗口开枪……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然后丽莎夫人被抢走了,二老爷被子弹打断了腿,至今没有苏醒。我们老爷召集人手,在才发现在阁楼上冲扎喀贡开枪的人全被扎喀贡打死了,其也有我们老爷的人。

到现在我们不知道他们用什么交通工具逃出了定居点,只知道他们跑得很快,摩托车队遇到他们的事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十几个山头外。”

话音刚落,三老爷心腹的步话机里响起了摩托车手的通话声:“搜捕小队,搜捕小队,我们已经抵达了矿区附近,听到了请回答。”

三老爷的心腹立刻回答:“你们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吗,扎喀贡能够准确辨别声音发出的方向”

“听到了,我们距离矿区还有两个山谷,大老爷有命令,今天我们就包围矿区,但不要过度接近,明天一早会有人来协助我们,听到了吗?请回答”通话机里回应。

三老爷的心腹犹豫了一下,又对通话机里喊道:“扎喀贡有可能离开了矿区,我们刚才威胁了他,估计他已经趁夜离开”

也就在这时,摩托车灯出现在最近的峰顶,追捕队发出一声欢呼,摩托车手们放慢速度,缓缓地将摩托车开下山谷,领先的摩托车手跳下车,招呼三老爷的心腹,他马上看到,他马上看到躺在地上的遍地伤员,这些伤员都压低了嗓门,竭力不使自己发出**,摩托车手们见到这个景象,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其一个摩托车手脱口而出:“那么伤到扎喀贡了没有?”

三老爷的心腹摇摇头:“不清楚,我们自始至终都没能靠近扎喀贡……噢,不对库克曾趁我们救治伤员的时候,摸上了矿区平台,但他随后被扎喀贡于掉了,扎喀贡接着要求我们离开,他的话音似乎很正常,没有受伤的感觉。”

为首的摩托车手挥了挥手,两名摩托车手一前一后的向峰顶摸去,这两名摩托车手脖子上挂着微光夜视仪,他们悄悄地攀上封顶,打开红外线发射装置,开始搜索矿区平台。

“大老爷还在山下,他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他的两位朋友就在附近,此外,我们还可以从军方借到一架所搜直升机,明天军方将用演习的名义搜索这一带,大老爷的两位朋友明天也将抵达定居点,所以今天我们只要抓住扎喀贡的尾巴,其他的都不用管了。”

稍停,这位摩托车手看了看周围,叹了气说:“我们留下一个五人小组,其他的人带伤员返回吧,我只带来了五个人的睡袋与帐篷。”

不一会,趴在峰顶的人开始汇报:“平台上没有人,附近草丛里有几具正在冷却的尸体。”

新来的的摩托车手赶紧将这一情况报告定居点,他建议:“扎喀贡有可能走了,我们过去确认一下。”

“不,不要过去,不要破坏现场”,身在定居点的三老爷回答:“我们的朋友明天一早抵达,他是个真正的追捕高手,不要让你们的足迹破坏现场,在那个人没有到来之前,任何人禁止接近矿区。”

这段山谷的对话安锋已经听到了,他撤离的时候,撒播出数千种昆虫窃听器,山谷内的对话他不仅听得一清二楚,而且能借助昆虫的复眼将这里每个人的面貌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安锋已经跟阿盖尔汇合了,安锋取出一块核电池,替换了阿盖尔身上的军用高能电池,他接着询问了阿盖尔善后处理情况,据说阿盖尔带走了车站潜伏洞内所有尖端设备,将这些设备埋在不远的山,但洞口的变色龙篷布他并没有取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阿盖尔进入定居点潜伏,因为定居点内已经有安锋布设下的监视器,所以阿盖尔的潜入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爬上二老爷家屋顶,用战术眼镜摄录下内、屋内的所有动静,知道安锋通知他撤离。

从图像上看,那群人并没有过多的注意拜克尔,属于二老爷的势力目前正处争吵当,就如同大多数集权势力崩溃后的常态一样,其队伍内部正在为争夺继任者的交椅而吵得不可开交,倒是三老爷与大老爷的势力还想着把扎喀贡抓回来,问问事情的究竟。

在图像,二老爷的幸存势力对冲突的发生也完全摸不着头绪,所有人都像做梦一样,完全想象不到“扎喀贡”的反抗会如此激烈,由于过度震惊,很多人对事件的描述充满了主观意识,加了很多想象的情节,这倒使得在场的人,各执其词,人人口都是一副完全不同的冲突画面。

不过,经过大家的讨论大多数人已把冲突定性为二老爷的嫉妒,认为二老爷是看到“扎喀贡”与夫人聊天而吃醋,从而想杀掉扎喀贡立威解恨。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极不起眼的小事——老爷要处置一个下面人而已,多大点事。但……大家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扎喀贡的反应如此激烈,以至于冲突不断扩大

其实,这时候聚集在山谷的搜捕队员们依然觉得事情的紧张有点不可思议,不过是一个桃色纠纷而已,怎么就因为这个桃色事件而死伤了如此众多的人手?当然,大家当初加入到追捕,不是因为他们对二老爷有多么爱戴,不是因为二老爷平日多么的人心;以及大家对扎喀贡有着刻骨仇恨等等。他们只是习惯了服从,并竭力想表现一下,给老爷留个好印象而已,比如库克,他跟扎喀贡关系不错,但这关系不影响他的杀心。

细究起来,正如大家所评论的,扎喀贡虽然是个话不多的人,但他却是一个绝对的热心肠,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烂好人,比如他肯收留无劳动力的两个小童,比如他每周替丽莎送货,比如……而如今大家都拿起枪来追杀他,并不是因为他平日多么惹人厌招人恨。

大家只是习惯了服从而已,仅此而已。

但……随着局势的发展,情况有点不一样了——如今,追杀扎喀贡已是件极度危险的活儿,要死人的。而且已经死了很多人。定居点里已经死了七八个人,这里,矿区山谷内再度死伤十余人。

随着搜捕队不断汇报追杀结果,定居点内的气氛在悄悄变化——死亡如此近距离的逼近大家,这下子,大家对服从……不再那么热衷与坚持,不再那么狂热与盲从。于是,摩托车队的出动需要上位者屡次催促,需要强制摊派等等

此刻,山峰顶,举着微光夜视仪的摩托车手再度把山谷细细搜寻一边,又一次肯定山谷里没有扎喀贡。这时,前来搜捕的队员们意兴阑珊,锋锋准备带伤员回家睡觉。而第二波赶来的摩托车手尤其没继续搜索的**,除了两名手持微光夜视仪、热成像仪的摩托车手,其余人连爬上峰顶看一眼的**都没有

见到这情景的安锋拧亮夜视头灯,大摇大摆提起一盏强光手电,招呼阿盖尔沿山峰腰线水平行进着,他丝毫不怕追兵察觉,直着身子解释:“我们要找一处凹地,架设帐篷,我要对丽莎实施……催眠术。”

第一卷浴火 第三百二十四章 非民间高手

第三百二十四章非民间高手

有了极其小虫的帮忙,挖洞什么的不用安锋亲自动手了,两人找了一块略略平坦的地方,原地挖了一个藏身洞后,同样把洞穴水平的向山里扩张,等挖好了可以容纳三个人的小洞后,洞口挂好了伪装布,洞穴开始横向扩张。

这时候挖的洞不是潜伏洞,安锋现在已经不在意暴露了,他就是打算引追捕队过来,然后在逃亡过程中一点点的对丽莎施加心理,让对方崩溃,让对方产生强烈的依赖感。

天空中是无人侦察机,安锋走过的路上,散步了数千只侦查昆虫,现在安锋需要做的是,不如在侦查队面前露陷,不要让丽莎感觉到自己不像扎喀贡。

洞穴里刚具雏形,安锋就迫不及待的实施他的催眠术,他从“时间门”里取出丽莎与努尔……话说,扎喀贡也在“时间门”,但对于丽莎来说“时间门”里的时间是凝固的,即使清醒状态下,他俩也并没有注意到“时间门”内的情景。

这时候的努尔与丽莎都是在昏睡下,为了确保效果,安锋又给两人分别注射了一针镇定剂,示意阿盖尔带着小孩离开这里,阿盖尔抱起努尔,瓮声瓮气的问:“你确认我们不需要岗哨吗?”

外面有数千个昆虫岗哨,不过这话安锋并不想告诉对方,他挥了挥手回答:“我们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才刚刚开始,我们必须有足够的体力,与他们相持。”

阿盖尔二话不说,夹起努尔走到洞的另一边,接下来的审讯与诱导,还是不要惊吓了小孩子。

山洞在风里的扩张着,上千万只工程蚂蚁快速吞噬着岩石,阿盖尔抱着努尔走进洞穴的一条支岔,安锋将丽莎放置在医疗床上,开始安装各种脑电波仪器。

首先播放的是各种混杂音,人对某种声音特别敏感,比如母亲可以从百余种嘈杂音中准确分辨出属于自己孩子的哭泣声。安锋播放的嘈杂音,实际上是千余种声音的混合体,从这声音里选择丽莎最感兴趣的几个声音,而后挑选出来,逐一缓缓播放,找出丽莎最信任的声音,最厌恶的声音以及最关切、最紧张的声音。

首先用丽莎最信任的声音诱导,在半梦半醒中,丽莎接受这个声音的询问,根据她的各种脑电波反应,计算机模拟出她的脑电波图频,而后换上她最紧张、最关切的声音,用这声音反复诱导:“妈妈,我们回家?”

丽莎最想回到的家在哪,在梦境中,丽莎很恐慌,她手里牵着自己的孩子,使劲回忆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全的地方——定居点自己是回不去了,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要杀了她,现在她只想带着孩子逃回自己的出生地,可是出生地在哪里,来定居点的时候丽莎不过是6岁,年纪大约相当于初中生。

那时候的丽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在离开部落最初的日子里,她看什么都新鲜,然而她看待世界是主观性的,看问题的角度充满了片面与狭隘性,比如她看到的一条道路,仅仅是一条道路而已,在群山之中,如何分辨这条路,丽莎并不知道。

审讯是艰难的,这个所谓的艰难并不在于丽莎对审讯的抗拒,她倒是从不抗拒诱导,可是在她记忆里,一条道路跟一个棒棒糖没有什么区别,要想根据他简单的描绘,在群山之中寻找到丽莎家乡部落的位置,需要有大量的信息推导与筛选。

安锋这里录制的所有脑电波图像都通过高空无人侦察机发送给计算机小猫,计算机小猫在浩如烟云的地形图里竭力寻找着可能的目标,经过反复的筛选与验证,计算机小猫终于承认:这个女人脑袋里装的是糨糊。

“不过我们可以用倒推法进行推论,这个女人来到定居点,对她来的方向比较熟悉,我们可以从她熟悉的方向入手,而后一路倒推不过这样一来,你恐怕就要很辛苦很辛苦了。”计算机小猫也很无奈。

能得到这个结果也不错了,安锋走到洞穴口,看到洞穴外已经天光大亮,但是今天似乎是个阴天,天色暗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

阿盖尔已经醒来了,他知道安锋彻夜没睡,便体贴的问:“我过去,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你睡两三个小时?”

安锋摇摇头:“我们中午走,你来准备早饭,我睡两个小时。”

阿盖尔看看天色,点头答应下来。而这时候,努尔与丽莎因为镇定剂药性没有过去,依然在酣睡当中。

这时候,几座山头之外,搜捕队员们已经趁着天光大亮摸向了矿区,昨晚他们也整夜没有睡,不仅连夜转移了伤员,同时还带来了新的牧羊犬。但这次,他们再也不敢轻视“扎喀贡”了,不敢放出猎犬让猎犬自己去寻找敌人。

搜捕队员们试探的摸到了矿区平台附近,他们找齐了遗落在附近草丛中的尸体,开始爬上平台,抬走平台上遗留的狗尸体,这么做其实等于破坏了现场,所以等到中午时分,大老爷派来的两个侦查人员赶到矿区的时候,看到于于净净的山谷,满是脚印的山区平台,一脑门的黑线。

幸好,平台上几具尸体没有动,于是两个侦查人员挥手斥退了其他人,开始绕着平台进行实地观察。

这两个人一个30多岁,名叫喀泽,一个8、9岁,名叫岩鹿(或者是类似发音)。前者似乎是老师,后者似乎是学生,老师领着学生逛了一圈,转身询问自己的学生:“岩鹿,你怎么看?”

岩鹿嚅嗫着,回应道:“不好说,场面被破坏的很多,老师,我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没有人察觉山谷里似乎发生了一场虫子暴动,许多大大小小的昆虫着急着离开,这是安锋这个吝啬鬼在回收还能够使用的昆虫监听器,在现场他只留下了两三个昆虫,其中两枚小甲虫爬到了喀泽与岩鹿身上。

在洞穴的阿盖尔看着安锋摆弄手提电脑,看着安锋指挥两个昆虫爬到喀泽身上,他搔了搔脑袋,反问:“你不怕这个人发现吗?你这是tiao戏,是的tiao戏

安锋鄙夷的撇撇嘴:“这伙山地部名掌握的间谍技术,是从阿拉伯那里学来的,等于盗版的盗版,因为阿拉伯的间谍技术本来就是来自冷战中的欧美以及华约组织。

阿拉伯人是一个非常将传统的民族,他们坚持骑马砍杀的传统,谁不这么做就被认为是民族的背叛者,而当时东西方对立,为了教会阿拉伯人反抗的技巧,当然,也是为了扶植阿拉伯人的反抗,给自己对手增添更多的麻烦,北约华约各自训练了一批间谍高手,于是阿拉伯有了间谍技术。

可是这样训练出来的间谍能有多么高明,当初是用培养炮灰的思路,把他们培养出来的,但你别忘了,请让我重复一遍,阿拉伯人是个非常讲传统的民族,当初冷战对抗中培养出来的间谍,他们回到部落后,因为见识广了,知道除了骑马砍杀之外其他的战斗技巧,于是他们成了民族中的圣人,以及精神领袖——比如**。

但是他们绝对会坚守这个传统的,坚持传统是他们的民族性,每个受训的特工,都把他们学到的内容,当做最高圣典,坚决不允许知识更新,坚决不允许手下人的智慧超越自己,所以……”

安锋顿了顿,鄙夷的说:“你看这几年的各种恐怖袭击,从技巧而言他们乏善可陈,除了敢于牺牲、敢于自杀袭击,没什么长处。”

说话间仿佛努尔身体动了一下,安锋一挥手,正在挖洞的蚂蚁如潮水般汇集在安锋脚边,随着安锋一翻手,他手上的笔记本电脑,洞穴内的医疗床以及脑电波扫描仪全部消失了,这个洞穴内除了几个大活人,就是安锋牵来的四头驴,阿盖尔也立刻隐身不见。

努尔再度动了动,这时外面的天空已经飘起了骤雨,不,不完全是骤雨,是如同骤雨般飘落的冰雹,冰雹噼里啪啦打在地面上,洞外一片吵杂。

笔记本收起来了,安锋只能用手表进行监控,他的手表当然不是扎喀贡的手表,如今手腕上的马鞍形软屏手表,以及手上的“蓝月来”戒指,大概是安锋的唯一破绽,不过,相信这些破绽除了丽莎与努尔再不会有其他人看到。

监控屏幕上,宝石矿区并没有降雨,喀泽这个山寨中的山寨特工,一脸睿智的领着他的学徒,意气风发的指点着江山:“这个扎喀贡不简单啊,深更半夜里在没有任何夜视仪的情况下,他能把说话的人、发出声响的人一个不落的击伤击毙,看来这是一位非常高明的猎人……你们对扎喀贡了解多少?”

这里没人对扎喀贡了解,高山部落里没有户口登记记录,没有人知道扎喀贡何时出生,有什么经历,说实话扎喀贡原本是个平凡普通的人,他只是被安锋无意中选作替身,在他的过去生活中,某些偶然的幸运事,被人反复夸张、无限拔高,成了一个“了不起的扎喀贡”。

定居点的人将他们收集到的情报描述一番,根据他们的描述,喀泽开始叙述昨晚的战斗:“这位扎喀贡可能是一位流浪猎人,他的战斗本能很高,尤其擅长分辨声音的准确方位……你瞧这,这个距离几乎是自动步枪射程的极限距离,而这位扎喀贡甚至没有花更多的精力,他只开了两枪,附近草丛里找不到其他的子弹,这两枪都打在了人身上,啧啧啧,我们在四处寻找这样的奇闻异事,没想到这个山区部落里居然有一个。”

山洞那头,努尔已经醒了,他闻到汤的香味,赶紧爬起来帮助烧火做饭。等他跑到洞穴内精致的野外炊事炉边,发觉安锋正坐在驮架边,从驮架上挑选着一双鞋子。努尔“呀”了一声,赶紧帮着安锋整理驮架,昨天夜里四处黑漆漆的究竟搜刮到什么大家并不清楚。

驮架上有两套野外宿营装备,还有精致的野外炊事锅,以及两大包野外于粮,还有三套羽绒服手套、帽子,努尔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放在矿区外那些箱子备用的,他发出“啧啧”的感叹声,而后垂涎欲滴的看着羽绒服,低声说:“某某某说他过生日,父亲会从山下给他带生日礼物,叔叔,看来我们抢了他的生日礼物。”

安锋大手一挥:“你试试这几件衣服,哪件能穿上就穿吧。”

实际上,只有鞋子合适,这三双雪地靴是安锋比量着三个人的脚,从“时间门”里拿出来的,当然,除了自己脚上的鞋合适外,其他两个人的鞋子,只是大致合适。

这时候,矿区内勘察现场的喀泽正在喋喋不休的夸赞着“扎喀贡”的本领,他以为扎喀贡是一个耳朵极其灵敏的。极为优秀的山地猎人,因此,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渴望,希望能把安锋捕捉到手,然后令对方屈服,同样把自己的本领教授给训练营的学生们。

山洞内安锋扔给努尔几双羊毛袜子,示意努尔穿上新鞋子,自始至终安锋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以至于努尔以为对方责备自己眼窝浅,他羞愧的低着头,可心里偷偷乐着穿上色彩鲜艳的雪地靴——那双鞋子的品牌是“美国队长”,产地是温州,购买自巴基斯坦卡拉奇大型超市。

安锋嘴角上的讥笑不是针对努尔的,他是针对喀泽的。所谓“高手在民间”这说法纯粹是洗脑说法,只是只有经过整理变成系统化、数据化。可以复制的内容,才是真正的知识,而那些在蒙昧地区依靠千百次的反复练习,从而训练出来的所谓高手,都是不值得推敲的。

上世纪uu年代,美军遭遇丛林战困境,他们满世界精通丛林生存术的猎人与部落,也曾找到了许多“高手”,这些高手的知识都是先辈们口口相传,然后自己反复实践进行验证,千锤百炼而得。但他们获得的知识是不完善的、是残缺的。等到美军将他们的知识收集到一起,经过一番整理与调整,诞生出的丛林战术……用这套科学的丛林战术培养出来的军人,每个士兵都可以完美虐杀那些昔日的“民间高手”。

估计喀泽就是从小受着洗脑教育长大,他以为知识的传承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哪怕扎喀贡没有进过专门的训练学校,他也能学得一身高精尖的狩猎本领……好吧,安锋承认,喀泽这种“高手在民间”的思维对他是有利的,喀泽绝对是他的好朋友,两人“联手”一起完美的糊弄了定居点内不明真相的老百姓

那么“扎喀贡”就是一位来自民间的高手,他无师自通的具备了听风辨器的本领,然后利用这本领开枪击毙了最先扑来的几头猎狗,跟着而来的搜捕队员对这种状况没有引起相应的警惕,他们站在山岗上,大声谈论暴露了自己,从而引来了“扎喀贡”的进一步精确反击。

现场勘查的结果并不能证明“扎喀贡”受了伤。借助猎狗的帮助,大家找到“扎喀贡”曾经待过的矿洞,并发现“扎喀贡”离开的毛驴蹄印,终于确认“扎喀贡”已经离开。

接下来,山寨的山寨版特工喀泽决心捕捉“扎喀贡”,当然,这种捕捉是一种个人行为。原本喀泽正在附近部落办事,受到大老爷拜托过来处理这起桃色纠纷,他很有点不情愿,但是大老爷这个矿区给自家那位“精神领袖(曾经的山寨特工)”提供了重要的资金支持,所以他不得不来矿区看看。

喀泽来的时候,打定主意只糊弄一下就成,但现在“扎喀贡”这个人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他转向了大老爷的心腹:“我需要0个人,0头驴,完整的十套野外生存装备,其余的事你们不用管了,我会把完整的丽莎夫人交给你们,但扌喀贡,这个人我要带走,当然,今后扌喀贡,这个人也就不存在了,你们不用担心他的报复。”

听到这个要求,大老爷的心腹立刻跟他家老爷联系。这时,刚才在安锋头顶的那片雨云,也飘到了矿区上空,噼里啪啦的冰雹砸下之后,所有的人都钻到了矿洞躲避。大老爷的心腹则叫来一名驮队人员,招呼道:“你看看云彩,这场雨能够下多久?”

看云彩识天气,这不是部落口口传承的知识。在如今这个信息化时代,市面上有很多类似的科普读物。对于识字的人来说,如果有类似的需求,多数人会了解一下相关的知识。

驼队的人基本都识字,看云彩识天气是他们的基本生存技能,所以那位驮队人员张望了一下,马上回答:“这片雨云不大风是向西南吹的,这片雨云马上会吹开,但东北方向有更厚的云彩,我担心……”

喀泽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卫星电话,开机看了看电话里的电量,而后充满怜惜的用电话上网,开始搜寻当地的卫星云图……当地没有政府机构设立的气象站,所以也没有相应气象预报。唯一的办法是登陆米国政府面向全球的公共气象服务网站,用自己的gp定位信息,要求对方测算当地气象预报。

测算结果很快回来了:“暴风雪,连续0天的暴风雪——这样的天气谁也走不动路。哈哈,我们回定居点吧,0天后我们再出发,寻找扎喀贡或者他的尸体。”

:巴西居然不强,唉,我森度怀疑,是不是最近咱向巴西输出了足球官员。

第326章 什么都能捡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什么都能捡吗?

洞穴内,安锋指点着卫星云图交代阿盖尔:“你从这里走,带走两头驴,伪装成我们一伙人潜逃的模样,将搜捕队引导到这条道路上……

根据丽莎的脑电波图,她来的时候,走的大约是这条路线。为了帮助丽莎回忆起来,我现在要回到定居点附近,从丽莎最能确定的路线,一点点的倒退着前进。

但搜捕队我们必须吊着来,必须引得搜捕队一路追踪……然后才能制造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所以,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你始终要保持距搜捕队一天的路程,让他们觉得努努力能追上你,然后你要吊着他们不断转圈。

等丽莎回忆起她走的道路,我们再找个地方汇合,这样,搜捕队就追上我们了,我们一起把搜捕队逐渐引向丽莎的家乡……就这样吧。”

阿盖尔看了看安锋指引的路线,他摸了摸身上的电池,安锋赶紧回应:“我现在给你最优配置,配备特工使用的顶尖设备,以及核能电池,那里面的电量足够你使用十年。我还会让一架无人侦察机始终尾随你,让你我之间保持畅通的联系。

嗯,别的你不用管,只要把搜捕队引过去,让他们追踪到我,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阿盖尔点点头:“那好吧,我现在就走。”

阿盖尔走后不久,安锋重新走到努尔身边,不引人注意的给努尔与丽萨注射了安眠药,等这两个人重新陷入昏睡,远处的乌云已经飘落到他们藏身洞上空。

刚开始,大雪下的很急,厚厚的冰团状雪花急如骤雨的砸了下来,因为雪花密度过高,放眼望过去,整个天空变成了一团雪雾,这不是在下雪,是在拉雾,雪花组成的大雾。

大雪可以限制别人的活动,但对于安锋来说,这场大雪正好是个掩护,方便他顺利转移。

安锋随手一挥,从“时间门”里取出一辆潜水汽车。

这辆汽车是迈巴赫跑车制造厂生产的概念汽车,目前只生产了三辆,一辆送给英国电影厂,用来拍摄《uu》电影,一辆用来全球巡回演出制造影响力,而另一辆汽车则被神秘富豪收购——其后这辆“三号车”几经转手,也曾经在香港著名打星手上停留过,而它最终到了安锋手里。

这辆概念汽车如果行驶在公路上,它会用轮子驱动汽车前进。如果坠入水中,它的四个轮子会收起来,全车变成一个扁平的、平滑的鱼鳔形摩托艇,利用车尾部的螺旋引擎做浆,推动汽车在水下滑行……当然,它的速度并不快。

作为一艘潜水汽车,这辆车不仅仅是多配了一个车尾螺旋桨那么简单。首先,为了耐受水下压力,这辆车整体采用钛合金钢架,车体一次性压制成型,因而车内密闭性十分好,而且它自带氧气发生器,可以通过分解水变成氧气和氢气,氢气则通过尾翼排出形成汽车的推动力,氧气则用于汽车内循环使用。

此外,能够在水下潜行的引擎,自然不能是内燃机了。因为内燃机的燃烧也需要大量氧气,所以这辆车的引擎经过了改制,当它在水下航行时采用电力驱动……可惜,由于上世纪ru年代的技术限制,这辆车只能维持水下维持30分钟航行时间。

直到这辆车到了安锋手里,它才真正的发挥了作用……当然,严格的说并不是安锋使它发挥了作用的,是莎曼博士的研究小组,让这辆车焕发了新生。

莎曼博士的研究小组研究了多种引擎,而迈巴赫的引擎恰好是他们主攻的引擎之一。在那艘核潜艇实验室内,研究小组遗留了数部“零重力”引擎。安锋给这辆车更换了零重力引擎后,又在这辆汽车上安装了专供低噪音侦察直升机使用的高能量核电池,然后……然后这部汽车成为一架“幽浮”。

将丽莎与努尔塞进车里,再将两头驴放进“时间门”里,安锋看着洞穴口厚厚的雪雾,最后一次联络阿盖尔:“阿盖尔,听到了吗?你那儿有没有什么问题?”

阿盖尔这时全身裹的严严实实,脸上戴着飞行员专用的全封闭头盔,身上也是飞行员专用压力服。它头盔的屏幕上闪烁着战术眼镜跃动的荧光画面。在浓重的积雪中,头盔上方携带的超声波探测器,不断地扫描着周围的地面,并把扫描到的地形图像,经过数据处理反映到头盔屏幕上……

因为武装到了牙齿,阿盖尔虽然在暴风雪中走的很慢,但他走的很安全。

“凯(恩),信号有点不好,雪太厚了,对信号有于扰”,阿盖尔瓮声瓮气的回答:“我这儿电力足够,但我担心……”

“不用担心,我刚才受到矿区的监控图像,搜捕队已经开始回撤,你随便找个地方躲过暴风雪,等雪停了继续前进”,安锋提醒。

阿盖尔闷闷的“嗯”了一声。稍后,安锋关闭通讯器启动了他的“幽浮”,只见汽车突然一下跃离了地面,没有任何声响,甚至连破风声都没有,像幽灵一样,贴着山岗快速的飘动着……它飘动的很快。

好不容易让丽莎与努尔睡过去,安锋当然不会转移个地方就罢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开着“幽浮”,快速的冲到山下人烟稠密区,洗劫了一家超市仓库,按照丽莎与努尔的体型挑选了一些装备,再度开着车返回了定居点附近——对他来说,有了明确的定位点坐标,时间空间不再是难题。

从定居点抢走了两头驴,同时把拜克尔装进“时间门”内,他这才施施然离开定居点,而这时,大雪越来越浓密,地面上眨眼堆起30厘米厚的降雪层,而这时,天空依然在下雪。

整整十天的暴风雪,这十天里努尔与丽莎过的浑浑噩噩,他们时而清醒,时而昏昏睡去,不过这两人都没多少知识,他们把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归之为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并没有过多的探究其中的原因。

等到大雪终于停了,地面上的积雪已经超过l米,这时候清醒的丽莎发现自己任骑在驴上,而驴子正被“扎喀贡”牵着走。

丽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这时候她身上的衣物全部换了——换成一身由安锋从下面商店抢劫来的内衣内裤及防雪服。这一身衣物都是新的,但它都是巴基斯坦货。

丽莎再抬头看了看前后,发觉努尔也骑在驴子上,正在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丽莎压低了嗓子轻轻喊一声,努尔被这声轻喊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四处的积雪,赶紧压低嗓子做出一个嘘声的姿势。

丽莎当然知道这时候行走在山区最危险,因为这里随时会发生雪崩。她低头看了看,发觉四头驴子的腿果然都裹上了稻草编的“雪地靴”,她摸了摸脸上,发觉脸上戴上了淡灰色的雪地镜,至于身上脚上……好吧,“扎喀贡”果然是一个细心的、出色的驴客。

身边出现的这些东西都是在巴基斯坦超市常见的,丽莎心中并没有多想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她扫了一下周围的山梁,眯起眼睛在记忆中寻找着,而后她一指前面的山坡开口道:“就是这里,我记得那块岩石,这块岩石从某个角度看,像一个手托着下巴沉思的老人。”

丽莎说的话很轻,“扎喀贡”听到这话脚上顿了一下,牵着毛驴向那快石头走,实际上这几天大家没有行进多少路,安锋每天把这两人放出来吹吹风,沿着山路走一段,等到这二人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开始迷糊,他便找一个地方扎营,直到两人快醒来,他又把这两人安放在毛驴上,假装大家一直在走。

毛驴走到那块怪石间,丽莎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她跳下毛驴,跑过去抚摸了一下岩石,尤其捏着岩石上形似老人鼻子的地方,黯然伤神一会。她听到努尔幸福的伸展四肢,呼喊道:“雪停了。”

这一声呼喊很大,努尔这是想引发雪崩,因为他们站在岩石这块,已经位于山峰最高处了,如果能引发雪崩,接下来他们就不怕掉进雪坑里。

这里的山峰坡度常常超过uu度,偶尔有一个4150坡度的地方,已经可以称为缓坡草原了。大多数状况下,山间可以选择的道路并不多,除了那些直上直下的岩石,所有的小路都是“之”字形来回盘旋。

这里的山岗植被稀疏,岩石间偶尔有雪松存在,每一株雪松都能在树下形成一个小缓坡,所以山区道路就是从一棵树过渡到另一棵树,从一个岩石过渡到另一个岩石,如此盘旋不断地登上山顶,然后从山的另一边下山。

人常说山上容易下山难,是因为坡度超过70度的山峰山上可以选择走“之”字路,下山则很难选择落脚点。

在这样的山区,并没有很多条路可供选择,所以一旦丽莎确定了这是她回家的路,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前人走过的路一定是最安全的路,只要沿着这条路行进,再多加小心一点,基本上属于有惊无险。

沿着这条路有行进了三天,丽莎逐渐回忆起沿途的宿营点,这条路岔路并不多,没到岔路口大家稍稍停顿一下,找对方向便能继续前进下去,在种状况下安锋开始召唤阿盖尔过来汇合了。

阿盖尔走的路比较难,毕竟他要假装一路逃亡,他选择的道路常常是未开辟的山路,等到他艰难的独立进行三天后,禁令解除了,安锋可以明晃晃的召唤计算机帮助了。

进入这片山区前,他跟情报部门约定的是10天内抵达潜伏位置,但因为这场暴风雪,安锋有了合理的延误理由,他背着丽莎与努尔发出联络信号,通知情报部门他抵达了车站潜伏点,开始观察周围的动静……这样一来,定居点的杀人事件就与他无关了。

联系到情报部门后,海量的信息汇聚过来,安锋与阿盖尔开始有了战术指导,这时候计算机小猫通过胖女、奥德尼等人开始模拟安锋的潜伏情况,在大量的情报交换当中,计算机开始指导阿盖尔行进的路线,引导双方汇合。

位于定居点内的喀泽与岩鹿稍稍懒了一天,他们在大雪完全停顿之后两天才出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安全,所以他们昨天中午才抵达矿区,今天赶过来,距离阿盖尔至少还有两天路程,接下来安锋要与阿盖尔好好规划行进路线了

傍晚时分,丽莎找到了记忆中的宿营点,这是一个土围子,高寒山区类似的土围子很多,因为在这里帐篷抵御不住夜间的寒冷,必须要厚厚的墙才行,而这里的牧民外出旅行只带一个帐篷顶,发现土围子就把帐篷顶扣上去,变成了一栋房子。没有土围子则把帐篷顶扣在地上,然后在地面挖出一个地穴……

努尔不用安锋吩咐,就从驮架上找出几块篷布搭建临时宿屋,丽莎拿着铲子开始铲雪,准备融化雪水煮热汤。剩下的安锋住着他的泰戈尔抢,用泰戈尔枪上的高倍瞄准镜观察着四周的山峰。

身边的努尔低声嘟囔:“哎呀,我们快断粮了。”

其实安锋还有补给物资,只是这些物资他无法“洗白”……好吧,他现在就在想着怎么把物资洗白。

那种狙击枪瞄准镜观察一遍周围的山头,安锋指着对面山上一个白点问丽莎:“你上次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个奇怪的东西?”

丽莎接过狙击枪瞄准镜,笨拙的调教了一下镜头……这东西她在自己丈夫那儿摆弄过,等她将镜头对准安锋指点的位置,这才疑惑的说:“很奇怪啊,方方正正的,不像是岩石,似乎是……箱子?”

安锋在又将瞄准镜递给努尔,当然,这孩子也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等瞄准镜重新回到安锋身边,安锋装模作样的观察一番,嘴里喃喃地说:“好像我以前见过这东西,是给登山运动员空投的补给物资包……难道我们这里也开展了登山旅游项目?”

好吧,定居点生活枯燥,除了干活之外,看电视是大家唯一的娱乐。山区的妇女孩子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可是该有的新闻常识也知道一点,比如登山运动啦,比如空投补给物资、迷路队员救援等等。而这里,有很多牧民依靠给登山运动员带路发家致富了。

“我见过这样的空投包,多数是为了救援受困队员,或者给登山运动队提前设置补充物资,哦,我听说有人还捡到被风吹走的空投包……努尔,你身体轻,绕过去看看。”

努尔二话不说找了几根草棍绑到鞋上,形成一个雪地鞋,而后准备向对面山岗迈步,但安锋马上又制止住他。

“我改主意了,如果真是登山用的空投包,里面就会有补给物资,为了这个,浪费一根救生索也是值得的。”安锋埋着头走向毛驴,从毛驴的驮架上取出一捆绳子。

这捆绳子不知是哪位哪位矿工的收藏品,反正安锋是从矿区箱子里翻出来的,真正的矿工私有物,一路上他没舍得使用,这时也顾不得了。

将登山绳盘好,挽在手臂上,绳头绑上一个长条形的石头,安锋挥舞着绳头在头上盘旋,他把绳子越荡越高,甩出去绳索越来越长,瞅准机会,安锋将绳头向对面山上的松树投掷过去,而后快速放松盘在手上的绳索圈。

努尔发出一声欢呼,“扎喀贡”叔叔果然了不起,第一次投掷绳索就缠在对面松树上。

安锋拽了拽绳索,感觉这东西还算牢靠,他从托架上拿下一副矿工腰带让努尔系上,再用登山保险环将腰带吊在绳索上,而后吩咐努尔:“你沿着绳索滑过去过去后,立刻把缠在树上的绳索解开,然后把绳子系在树于上,记着,一定要系牢靠。”

努尔对这个探险兴致勃勃,他急着要顺着绳索滑走,安锋又递给他一把羊角匕首,再度叮嘱他一句:“这类登山包使用的是电子锁或者机械搭扣,如果上面有数字键盘,你就输‘000,一直输‘000直到锁子自己打开,如果上面没有键盘,你就过来让我过去开锁。”

这时候,丽莎已经从土围子边捡好驴粪,并生起了篝火,高山之上水很容易的烧开,但烧开的水不到摄氏70度,看到水已经“咕嘟嘟”的开始翻滚,丽莎将炒面袋里最后一单炒面倒进锅里,抬头望望天色,她低声嘟囔一句:“天要黑了。”

努尔划过去了,等他艰难的跑到那个方形物体边,立刻挥手向安锋打招呼,但他俯身折腾一阵之后,仍然开不了锁,又气恼的原路返回。不过这次返回,他已经把绳索那头系到树于上了,等安锋这头同样把绳索系到树于上后,一个悬空的悬索桥诞生了。

顺着悬索滑到对面山峰上,安锋趴在那个空投箱边摆弄一番,顺利地打开了空投箱……废话,这个空投箱就是他昨天放在这的,沿路他扔了三个空投箱,他能不知道空投箱怎么打开吗?

打开空投箱,安锋立刻接通了通讯电脑,将他十几天前录制的车站周围信息发送出去,然后在一转接,接下来的通讯联络,他与阿盖尔之间就可以保持无缝连接了。

与阿盖尔相互交流了各自的情报,这时候阿盖尔牵走的两头驴已经跌死了一头,他正牵着剩下的那头毛驴赶过来汇合……当然,一头驴加一个人的脚步其实瞒不过精明的追踪者,但这个时候,只能说模糊是一种美。

阿盖尔将自己与驴的脚步弄得忽隐忽现,让人怀疑逃跑者正在竭力掩饰自己的行踪,为了制造出两个人或者两头驴的痕迹,有些路,他还要来回走两边,甚至环形的走迷踪步……但他确实引得追踪者过来了。

第327章 你在目视距离内

第三百二十章你在目视距离内

这个空投包是安锋亲手收拾的,他自然知道这里头有什么。

努尔在对面跳脚催促,但他不敢喊出声来。安锋一俯身,从空投包里找出一串绳索,慢条斯理过去,从树上解下原先的绳索头,挥手让努尔牵引绳子。

等努尔将新绳索拽过去,并固定在树上,安锋将新绳索的这一头直接拴在空投包的一个支架角上,而后从空投包里取出一件件**包装的包裹,吊上绳索,往山那边传送。

这个空投包大约有ru厘米宽,一米八长度,四十公分厚度。整个空投包总重量约0公斤,而里面每一份**包装的小包裹都是0公分宽,ru公分长,厚度公分。各个方方正正的。而这些小包裹,每个都可以快速的吊上滑索,然后迅速转移到安全地方。

空投包被扔在山峰最高处,贴近一块岩石所在。而对面山岗上,宿营地所在土围子位于山峰背风处,相对高度略低于空投包所在位置,所以包裹吊上了绳索,便按照自由落体规律自动向对面滑去。

前后仅用了0分钟,整个空投包的东西就完全掏空了。安锋解下绳索,重新系到树上,而后顺着绳索滑到对面。这次他在树上打得绳结是渔夫结,这种渔夫结只要沿特定方向使力,绳结就会自动滑落,但如果使力的角度不对,则绳结会越拽越结实。

等安锋沿特定角度连荡几下绳索,绳索的那一头从树于上脱开,安锋顺着荡悠力回收了登山索,而这时候,努尔正坐在地上,用羊角匕首奋力的与那些小包裹搏斗着——这些小包裹都是用塑胶封装,绝对的密闭保鲜,而且能防碰撞便于搬运,只是切开时需要很大力气。

安锋先去把绳索盘好放到驴背上,丽莎走过来翻检着一个个方砖一样的包裹。包裹上的文字大家虽然都看不懂……安锋是装看不懂,但大多数包裹上还有形象的图像标志,这些,大家模模糊糊看懂了。

安锋先拿出其一个包裹,上下看了看,他接过努尔的羊角匕首,他一刀切开了这个包裹,哗啦一声,包裹里面的手台与电池掉了一地。

努尔欢呼一声,抓起一部手台接通电源……手台背面还沾着微型耳机。努尔摆弄几下,将耳机塞入耳朵,对着步话机“喂喂”的玩耍起来,等他再一回头,发觉安锋又一刀切下,另一个包裹被切开了,满地掉的是巧克力方砖。

接下来,安锋到不急于切开包裹了,他将巧克力等食品包裹摞在一起,仔细置放在毛驴驮架上,而毛驴驮架上原先那些食物都可以扔了。

这些空投包裹外面都用厚厚的防水塑胶封装,搬上驮架后,只需要用绳子捆一捆就可以带走。

丽莎欢呼一声,她在其一个服装标志的包裹,发现一大盒高弹力羊绒衫,这羊绒衫都卷成一个个小卷,抖开小卷会发现一件婴儿式小毛衣,但这件高弹力羊绒衫,即使一个大胖子穿上也没问题——这种克什米尔羊绒衫,一件成人的羊绒衫可以穿过一个戒指,但它的保暖系数却相当于两件羽绒服。

当然,空投包里的保暖物资当然不止羊绒衫,还有羊绒裤、雪地靴,以及紧身的防寒服、各种雪地镜等等……

以这个空投箱为契机,安锋迅速把这支逃亡队伍武装到牙齿。三个人当即把自己的旧衣服全部脱下来,换装成空投箱里的新式“高大上”防寒服,三个人还配上三具雪地头盔,脚上穿了宽阔的滑雪板,手拄着的登山雪杖也换成碳素的,而脱下来的衣服则被他们小心地叠好,放在土围子的角落里……

今后,路过土围子的人们如果觉得衣服单薄,可以把这些旧衣服随意取用——这也是驴客们相互间的默契了……

三付登山头盔配上通话耳机——安锋好心的将通话耳机频率全部调测出来,这样,三个人之间就可以通过各自手台保持密切的联系。

用了这个空投包的物资,三个逃亡的人顿时从穷酸屙丝变成了镶金的土豪。而空投包里还有固体酒精块以及能燃烧很长时间高能炭块,这些东西只需划一根火柴就能点着,前者可以用来做饭,后者燃烧起来则可以用于帐篷内的取暖。

在这个宿营点歇息一天后,安锋将能带走的东西全部装上了驮架,带不走的一部分物资则摆在土围子一角,以方便后面的旅行者取用,实际上是为了方便阿盖尔使用。

阿盖尔三人走过后的一天后抵达土围子,这时候他牵走的两头毛驴已经全部“阵亡”。不过到了这里,他手头的毛驴已经没有用了,因为这时,雪地上的行踪已经无需他来伪装掩饰,妥妥的就是安锋以及丽莎的驮队脚印。

在“沉思老人”的岩石背后,阿盖尔找到了安锋留下的“幽浮”汽车——在此期间,他与安锋之间的通讯联络一直保持畅通,他知道安锋的状况,也知道下一步行动,故此他在雪地上设置了一个雪崩陷阱,架上车悄然绕开前路,预伏在安锋即将抵达的某处。

逃亡队伍一路走了十余天,终于走出山区——这时候队伍其实已经进入印度河发源地,位于兴都库什山与喀喇昆仑山形成的高地盆地内,当地平均海拔在3uu米以上,气候变化多端。这里每天必有一场雨,但雨过之后,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气温只有0多度,但皮肤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会立刻被紫外线灼伤。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里的气温虽然只有l0余度,但是你穿一件长袖衬衣并不会觉得冷,穿一件羽绒服也不会觉得热。

安锋领着毛驴刚刚躲过一场暴雨,看见新的彩虹出来,他举起狙击枪的瞄准镜看了一下他走过的方向,在瞄准镜下,他可以看到一队人马正在缓缓下山——那处山峰距离安锋所站的平地有0公路,双方恰好距离半天的路程。

这时候,阿盖尔已经借助安锋提供的器械,潜行到前方uu里的地方埋伏,安锋准备那那里打个伏击,所以他得好好的观察一下这支追兵。

安锋的队伍走得很慢。毕竟他拖老携幼,虽然有充足的补给,可是依然被追捕队追上了,不过这时候他知道后面来的是追捕队,但追捕队却不知道前面走的就是他们的目标……这是因为安锋已经走到了河谷平原,在这片河谷平原行进的不止一只驮队。

两山之的这片河谷平原,在西游记的描绘之,它是一片洞天福地,因为两侧70uu米以上的高山,把所有的自然灾害挡在山外,这里只剩下因为高海拔所形成的各种地形雨——在这个海拔高度上,几乎每多飘过来的云彩上面都要留下一点湿润的水分。

这里的阵雨很多,走着走着你就会发现天上下了雨,然后你又会发现雨停止了,太阳的暴烈令人难受——正是因为这里的高海拔与强紫外线,所以这里虽然雨一直在下,空气的湿度却并不大,一直保持一种令人舒适的湿度水平,同时这里四处都是绿茸茸的,即使是冬季,这里的岩石也盛开时鲜花。

当然,这里是一片未开发的处女地,这里的大多数地形都没有勘测过,这里的大多数部落都从未列入政府档案,而这里的植物动物状况,同样不曾有人仔细勘察过,安锋在这里看到了许多没有见过的花草,姹紫嫣红的让他心旷神怡。

这里的草原是半沼泽的大草甸,因为雨水多,地面上遍布着沟渠,亿万条渠水最终汇集到一起形成了印度河的源头,但也因为这里沟渠密布,所以一不小心会陷入沼泽地,这使得人们行走起来,必须小心翼翼的寻找道路。

搜捕队似乎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片河谷平原,他们走得很小心,无形将速度降的很慢,眼见得快要到了平地,等到平地之后,迎接他们的将是30uu公里跨度的草甸沼泽,众人的脸色都有点阴沉。

搜捕队出发的时候,带了0头驴、0个人,驴上携带了充足的过冬设备,但就是这样,沿路他们损失了头驴,已经三位同伴。喀泽一马当先的走下山坡,心里还直懊恼“扎喀贡”的狗屎运。

“到了这里,四头驴的脚印依然保持完好,一个女人一个小孩,竟然把四头驴完整无损的牵到平地上,你说这人的运气怎么那么好呢?我们十二个壮汉,0头驴,现在死的死伤的伤,还剩下9个人,u头驴。”

喀泽很细心,经过土围子的时候,他看到安锋他们换下的衣物……好吧,这些换下的衣物给猎狗提供了新的嗅源,但这些衣物的旁边又多了一些喀泽不认识的东西,细心的他四处一检查,发现了对面山岗上被遗弃的、空置的空投箱。

这时何等逆天的运气啊?

让喀泽懊恼的是,“扎喀贡”居然能捡到一个空投包,这下子,原本濒临饿死冻死的逃亡队伍,一下子获得了生机,他们在前面走,喀泽他们只能捡取“扎喀贡”挑剩下的残羹冷炙。

安锋给他们留下了一双鞋子,大量的固体酒精以及煤炭,此外还有一部没电池的手台,两块巧克力方砖,加上一副雪地眼镜安锋当时留下这些零碎的物品,是为了告诉后面的追捕队:逃亡者已经获得了充足的补给,他们尽可以想象逃亡者获得的物资有多么充沛。

接下来几天,喀泽注意观察了,四头驴的脚印若隐若现的,偶尔驴身边会出现一个小孩的脚印,以及一个明显属于女人的脚印——走了这么久,“扎喀贡”这个优秀的驮夫,竟然能把他的四头毛驴保养得如此之好,这让喀泽抓狂,让他恨得只想挠墙皮。

跟在后面的追捕队员,一路上可谓饥寒交迫,安锋走过的宿营地,他会把东西扫荡一番后,留下点足够勾人心肠的残羹冷炙,比如:一点点燃烧过的炭火,满地食物包装袋,偶尔还留下一坨冻硬的粥团,三分之一块风于牛肉片,以及五分之一块茶砖……天地良心,安锋留下的食物残块从来不够一个人份,而且绝对不够营养,但那些食物的残香却勾得人饥火难耐,勾得人垂涎欲滴,勾得人愤恨不已。

这人怎么那么喜欢吃独食,嗯?

当然,一路上安锋丢下零零碎碎的东西虽然多,而且种类丰富,但对于追捕队来说,这些东西却几乎没有用处,比如他扔下的电池,绝对是电量耗光的电池,他扔下的鞋子绝对鞋底已经磨破,他扔下的碳素笔绝对写不出字来,他扔下的羽绒服铁定拉链坏了,即使穿在身上,也无法防寒。

这些丢弃物很分明的标示出“扎喀贡”的前进方向。其几种巧克力的牌子,喀泽已经记住了,在即将走出群山的时候,喀泽遇到过一例其他驮队与安锋的队伍重叠在一起的现象,他就是通过安锋他们丢弃的包装物,准确的重新确定了安锋的走向。

下到山脚的时候,一阵急雨飘来,喀泽躲无可躲,他们牵来的猎狗躲入驴肚子下,而几头驴则被急骤的雨粒砸的嗷嗷叫,在追捕队员的反复安抚下,这些驴才没有四处乱跑。

不一会儿,骤雨过去,喀泽举起望远镜寻找“扎喀贡”的踪迹,这时候在他前方的草甸上,三三两两的散布着四五只队伍,喀泽一个一个的望过去,但他马上就不用寻找了,因为他看到正用狙击枪瞄镜观察他的“扎喀贡”。

没错,四头毛驴。除了一米二的“扎喀贡”外,队伍里其他的人是孩子和妇女。三个人都穿的很精于,身上的羽绒服并不臃肿,闲得很精神,他们都戴着头盔,“扎喀贡”的头盔面罩掀了起来,他一手拄着一杆泰戈尔狙击枪,一手举着狙击枪瞄镜。

喀泽的望远镜往下移,他仔细观察着那杆泰戈尔狙击枪,枪身很旧,担保样的很好,零部件上都带着一层淡淡的油光。枪口塞了一个防尘绒球,弹夹用的是5发的号弹夹,不过那个弹夹磨损的很厉害,看样子是旧货。

喀泽的望远镜继续延伸,然后他看到了牵毛驴的努尔。

努尔穿的也很精于,小棉裤小棉袄,腰上还扎了一副小武装带,连头盔也是小号的……喀泽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扎喀贡”从哪里找到这么合身的小孩服装?不过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喀泽又觉得无关紧要。

现在是荒郊野外的,不管“扎喀贡”从哪里找到了合身的小孩衣物,重要的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追逐,追捕者与逃亡者终于走到了彼此看得见的距离

努尔走在队伍前列,他手上牵的毛驴有一副空鞍子,鞍子边长长短短挂着无数累赘。而努尔表现的像一个很高的探路者,他一手牵着毛驴,一手里挥舞着长长的、像钓鱼竿似的长杖,用杆子敲打着前方的路面。遇到水洼他就用这竹杖戳下去,试探一下这水洼的坚硬度;遇到冰块他就用这竹杖敲碎冰块,以防止冰下隐藏着裂缝。

努尔后面行进的是丽莎,骑毛驴的丽莎,鞍子上拴着另外两头毛驴,这两头毛驴身上是驮架,以及两支ak7步枪。这时候,两头毛驴距离安锋已经有一段距离,喀泽随手一竖拇指,测算到毛驴距离安锋大约300米。而那两头毛驴背上的驮架,基本上半空了……看来他们的物资也快消耗完了。

突然之间,努尔停顿下来,他身子一扭,扭到毛驴鞍子边一伸手,取下一截黑棍,只见那黑棍忽的弹起来,变成一个黑色的大伞……似乎前方又下雨了

“扎喀贡”的面庞隐藏在偷窥下,脖子上套着飞巾,手上戴着露指手套,但他露出来的指头上,有套这一层薄薄的羊肉手套,几乎没有任何皮肤暴露在外,喀泽也是同样的,他穿着一身斑驳的迷彩军装,戴着车臣真理战士曾经戴的军帽,戴着一副坦克兵的防风墨镜,阿拉法特式的黑白方格方巾,将眼睛之下挡得严严实实,他同样戴着露指手套,但他没有套上羊绒手套挡寒。

喀泽一直认为自己这群人是土豪,拥有充足的物资以及丰富的山地经验,还有足够的人手。但是这一刻,他回身望了望自己的队友……岩鹿还在,已是满脸大胡子、浑身疲惫;0名驮夫只剩下7个人,他们一身污迹,步履蹒跚。毛驴只剩头,上面基本没什么东西了。

反观前方的逃亡者,他们似乎活的很滋润,一身得体的服装,收拾的很于净很利落,仿佛要去谁家做客……也就在这一刻,喀泽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遇到土豪了,原来自己才是屙丝。

望远镜里,对面的扎喀贡忽然放下狙击枪瞄准镜,而后他比了个手势……喀泽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对方比的手势是好莱坞电影常见的鄙视手势,是美国大兵或者美国拳击运动员最喜欢用的。

第328章 当土豪遇见土豪

第三百二十七章当土豪遇见土豪

喀泽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了心头——这是何等的嚣张啊o

一个驮夫,一个卑微到极点的驮夫,居然敢冲他喀泽老爷做鄙视的手势,他不想活了吗?

喀泽怒气冲冲的放下望远镜,这时候他身边的追捕队员们已经越过站立的喀泽,继续向前方走去,他们的身体稍稍遮挡了视线。

喀泽想了想,再度举起望远镜,却发现望远镜里“扎喀贡”已经收起了瞄准镜,背着枪,头上打着一顶黑色雨伞,摇摇晃晃的尾随着毛驴一路走去——如果喀泽能够听到远处的声音,他还会发现安锋已经吹起了口哨。

一望无际的大草甸令人的视线一览无遗。地平线尽处的喀喇昆仑山高高耸立着,人们都可以看到山顶的积雪,以及终年不变的白色峰头,但那条山脉却远在数千公里外。

此刻,安锋侧前方行进着一支马队。他们骑的马很矮小,大约跟驴子差不多——甚至比正常的驴子还矮。安锋明明可以看到对方的身影,甚至在望远镜里可以看到对方马队上的驮架,但那支队伍距离他至少有公里。

那是一支土豪驮队,他们骑的马匹是著名的克什米尔矮种马。这种马非常有耐力,可以带人连续奔跑数百公里,但这种马的成年马身体大小跟驴子差不多,有时候甚至只有驴子的一半高矮。因此它是世界著名的、最昂贵的儿童玩具,是富豪们送给5岁以下孩子们骑乘玩耍的,这样一匹马,价格可以买5辆奔驰车。

前方的那支驮队总共有5、u个人,队伍中有u头矮种马,剩下的都是当地特产的克什米尔毛驴。毛驴身上装满了货物,矮种马身上则坐满了人——孩子或者妇女,以及一位镶钻土豪。

克什米尔矮种马是冷血马,身体骨架虽然不大,但背上驮上一二百公斤货物长途跋涉不成问题,这种马性格特别温顺,从未听说过它暴躁发脾气,并造成骑乘人伤亡的事例。

这种马个子不高,成年人骑上去显得非常滑稽,两脚稍不留心就会落在地上。驮队中那位土豪个子并不矮,女人各自也不低,这两人的双脚几乎拖在地上走,这种骑马走路方式,让安锋看的直乐……果然是土豪啊。人于的就是土豪的事

努尔在前方牵着毛驴走,没多久他就找到了前方驮队留下的踪迹,在这种高山草甸上,走别人的走过的路最是安全,所以努尔二话不说,踏入了前方的驴蹄印,这使得队伍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虽然队伍速度加快了很多,但驴子不是一种适合奔驰的动物,再加上高原草甸的生态环境十分脆弱,草丛下没准就是冰,过于剧烈的震动会让冰层发生崩塌,所以眼看着前方的驮队,似乎离大家很近,但这种距离一直没有拉近。

同样的,位于大家身后的追捕队也不敢奔驰,出发时追捕队带来了条猎犬,一路走来有两头猎犬已经丢失,剩下的两头猎犬瘦骨伶仃的,同样也跑不动了,所以大家只能竭尽所能的加快前进频率,缓慢的拉近与“扎喀贡”的距离。

安锋一路走来,频频的回头张望,显得有点心神不宁的,丽莎早发现身后若隐若现的有几队人马,但她不能肯定,眼见得前面那支驮队放慢了速度,丽莎四处张望了一下,一指前方的路欢呼道:“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一间废弃的落,是牧民的夏牧场宿屋,子很大,里面有于草,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

说实话,丽莎深深怀疑自己骑得这几头驴是神驴,在路上他们虽然获得了空投包里面的物资,但是驴没有。一场厚厚的大雪将地面完全覆盖……当然,在那连续的暴风雪中丽莎过的浑浑噩噩,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暴风雪的,但是暴风雪平息之后,她几乎没有见过驴吃什么东西。

有几次,她怀疑安锋背着人给驴喂了什么,但是她并没有看到驮架上储备了什么草料,这几头驴似乎不吃不喝的走下了山区,而且各个膘肥体壮的,反观后方,那些刚刚走下山岗的驮队……

等等,后方,那些刚刚走出山区的驮队——这意味着什么o

丽莎隐隐猜到了一点什么,对照安锋频频回望的动作,她感到一阵寒栗从尾椎骨升起直冲脑门。她张了张嘴,发觉自己的嗓子很于,几乎说不出话来,猛咽几口吐沫,她沙哑的问:“扎喀贡,你为什么频频张望后面?”

“扎喀贡”忧郁的目光与丽莎交汇在一起,过了片刻,“扎喀贡”平静的点点头,哑哑回答:“没错,他们追上来了。”

努尔对这个消息并不奇怪,他反而兴奋的回头张望,询问道:“哪儿?哪儿?叔叔,后面有三支驮队,叔叔你说,是哪一队?”

安锋摸摸努尔的脑袋,慈爱的无奈回答:“人数最多的那一队。”

丽莎感觉心慌慌的,她赶紧追问:“扎喀贡,你确认?你确信?”

努尔歪着脑袋看着丽莎,插嘴说:“叔叔早发现有人在追我们,有一天晚上,叔叔还半夜出去给他们设了陷阱,但……看来追的人也很老练,他们队伍里没少几个人啊?”

安锋再次伸手摸摸努尔的脑袋,平静的陈述道:“追捕队有马祖努努和佐扎尔。”

安锋提的这两个人,同样是和“扎喀贡”一起走驮队的人……好吧,在矿区那一战中,安锋虽然想把熟悉扎喀贡的人都杀死,但他还保持着基本的道德底线,只要对方不过分逼迫,他就没有动手的理由。而当时驮队里这两个人一直躲在山背后,没有冲锋在前也没在峰顶露面,这让安锋找不到下手机会。

现在,这两个人是追捕队的引路者,依仗着自己的丰富旅行经验,他们把驮队带出了高海拔山区。

当然,这对安锋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到今天为止,距离定居点那场死亡冲突,已经过去三周了。其中,有0天的暴风雪,剩下十几天里,大家都在不断地翻山越岭。刚开始他们在雪原区行进,后面几天他们走出了暴风雪笼罩的区域,后面的道路虽然好走了点,但这种好走只是相对于暴风雪区说的。

连续不断的上山下山,每天走路个小时,中间要宿营次,吃5顿饭——这段日子以来,大家都过的很紧张、很疲惫、很劳累。

安锋这里还好说,三个人相距并不远,手台等通讯设备,用的并不多。而追捕队则不一样了,十几天的漫长跋涉,即使这些人再怎么节省电力,手中的卫星电话与手台也全部耗光了电量。

当然,安锋还时不时的在宿营地丢下几块耗光电量的电池,他保证这些电池的残存电量只能让手台开机,但马上手台会因为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一路上,他便是如此逗引着追捕队,让追捕队知道他们只要赶一赶,只要他们追上安锋,他们就什么都有了——面包会有的,热汤会有的,巧克力会有的,肉于会有的,帐篷也会有的。

十几天的追捕中,有时候两队人马,偶尔彼此能够看得到,但双方都相隔几个山头。而大多数时间里,他们彼此是相互看不到的……当然,安锋除外,这些天来,他一直通过高空无人侦察机,与阿盖尔以及胖女奥德尼等人保持着无缝连接。这段时间,情报部门也注意到了,这片区域内,每天有一个大数据源不断向外发送着加密数据,他们猜到了那是安锋在活动,但因为他们无法掌握安锋的确切定位,因而也无法破解或者截获安锋发送出去的信息。

追逐进行到这一阶段,别看追捕队气势汹汹的,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是一群“聋哑人”了,此时此刻,他们的对外联络手段全部丧失,彼此之间的通讯完全靠吼,他们虽然还带着u头驴子两条狗,但驴子饿的随时可以倒下,狗瘦的走路都打晃。

而安锋这里弹药充足,四头驴油光水滑从没饿着、喝着,女人和孩子照顾的很好,随时有毛驴代步,目前体力充沛,与此同时,安锋的通讯设备运转良好,计算机小猫那里已经胖女那里随时可以给他提供通讯支持以及数据支持,他现在留着追捕队,只是为了向丽莎施加心理压力,他做出慌张、紧张的样子,都是为了造势。

目前别看追捕队人多势众,但他们的力量,在安锋面前如同一个婴儿,安锋想要欺负他们都觉得自己有够无耻。

追捕队努力追呀追,他们感觉到自己似乎接近了“扎喀贡”,似乎拉近了二者之间的距离,但那都是错觉,安锋的毛驴营养充足,丽莎可以随时随地换乘其他毛驴,而努尔走累了,也可以跳上毛驴骑一段,因此,安锋逐渐与前方的驮队拉近了距离,至于后方的追捕队么,安锋暂时不想甩脱他们而已。

自从知道了后面的驮队就是追捕队,丽莎也频频向后张望,整个对面变得沉默了起来,接近中午的时候,眼见得地平线上出现了宿营屋,丽莎稍稍恢复了点活力,她指着地平线上的黑点回忆道:“我记得那栋屋子,当时我离开家乡,先是坐班车做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煮奶茶的时间我们在公路上下了车,然后进了旁边的大草甸,我家老爷说走了两小时,我们在那处宿营屋停了下来,当时是夏天,宿营屋里住着一户牧民,他有三个妻子,七个孩子,还有两位兄弟,他们养了300头牛,70匹马,以及数不清的羊,当时他宰了一头羊款待我们,我还记得我家老爷给了他一块宝石矿石答谢……”

稍停,丽莎回头眺望了一下,悄声说:“如果我们不在宿营屋停留,只要继续走两个小时就能走到公路上,如果我们在公路上搭了车,后面的人就追不上我们了。”

后面的追捕队已经成了聋子跟哑巴了……嗯,他们人数太多,似乎有必要让他们“精兵简政”一下了。

这时候前方驮队形成的小黑点,已经进入宿营屋中,安锋看了看手表,估摸了一下时间,大约再走一小时就可以抵达宿营屋——在这片大草甸上,平均时速是8公里。

努尔看到安锋再看手表,他也赶紧巴拉巴拉自己的手表,努尔手上的手表是从空投箱里取出来的卡西欧登山手表,这只手表外形与安锋手上的特工手表很相像,功能很复杂,许多功能努尔还没有搞懂,他现在只会看时间,看指南针已经气温气压表。

同样的手表丽莎也有一块,这两个人虽然懂得不太多,但却知道这种登山运动员所配备的手表很昂贵很稀罕,因此他们都很爱惜,生怕磕着碰着损坏了……当然了,这样一来,他们对安锋手上的手表就没那么在意了,即使看到安锋手表呈现的各种功能,他们也以为那是他们没摸动、摸会的功能,仅仅就手表现在所呈现的功能,他们已经很满意了,其他的功能他们也暂时用不着。

又是一阵雨飘过,大家赶紧把雨伞撑起来,等这阵急骤雨过去,宿营屋也距离不远了,绕过一条溪流,安锋回身望去,看见追捕队还在继续赶路,他们似乎也走入了驮队公用的蹄印,但因为他们的驴,很饥饿很疲惫,所以速度并没有提高多少。

走近宿营地的时候,宿营地内正好走出两个提着水桶的人,他们准备去河边提一点水,见到安锋进来,两个提桶的人,其中一个冲安锋友好的打招呼,另一个人则傲慢的看了一眼这支队伍,一声不吭的走到河边。

安锋目光快速一扫,发觉这两个提桶的人似乎并不是一路人,冲安锋打招呼的人手里提着帆布桶,那个傲慢的人手里提着整只羊皮做成的羊皮桶……好吧,对于牧民来说似乎帆布是外来工业品,应该价值高于羊皮桶,但当地政府对于牧民是有福利的,帆布桶、太阳能发动机、风力发电机等等,政府免费发放或者给与了高额补贴。而羊皮桶的制作却需要很高的工艺,并不是每个牧民都会制作这种羊皮桶的。

进入宿营地中,果然发现这个夯土形成的大落内坐了两拨客人。一拨客人比较穷困,队伍里是个壮汉——外面还有一个打水的。有两头驴,地上还放了五个旅行大背囊。这伙人缩在离门口最近的角落里,地上用三根棍架起一个小吊锅,煮饭的炭火是于牛粪。这伙人似乎早到,因为他们的锅已经开了,还散发出食物的香味。

刚才安锋看到的那只镶钻土豪驮队则占据了牧人的房屋,屋顶上还有几个人在整理顶棚,他们毫不客气的将其他屋上的稻草捆收拾到中间主屋屋顶上,等中间的主屋修缮完毕,这伙人还将多余草捆扔到地面——他们在屋门前架起了两口大火锅,落里的柴草不够,这些人直接将其他房顶上的“柴火棍”拆下来,而他们驮队中的一人则蹲在门口,用砍刀将拆下的房梁砍成一段一段,一个人还负责给碎柴上浇上油,准备点火做饭。

三个li岁的孩子在落里奔跑玩耍,这应该是驮队里骑马的孩子。屋里大约还有一个女人与一个孩子……当然,还有那位镶钻土豪也在。安锋进门的时候,那土豪正在里面嚷嚷,话的意思是:赶紧烧一点喝的水来。

据说克什米尔这一带有上千种语言,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跟文化,其中一部分克什米尔人倾向巴基斯坦,他们的通用语是巴基斯坦语;另外一部分克什米尔人倾向印度,而印度据说有一万多种语言存在。

安锋虽然智商高,可是也米有高到学会一千种语言的程度,再说,这么做得有多无聊啊?都是些蒙昧落后的文化,有必要一个仔细的去了解吗?此刻,安锋之所以猜出对方话的意思,那是从对方仆人的动作中判断出来的——听到门里的土豪斥责声,门口的人立刻惶恐的鞠躬,赶紧升起一堆火来,吊上一副小锅,开始煮茶水。

安锋这支队伍一进门,门边的穷酸屙丝驮队和善的冲安锋招手,镶钻土豪团队则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而安锋也显得很老实,他温和的将毛驴牵到一边,四下打量了一下,老实的在角落门柱上拴好驴,而努尔则乖顺的从驮架上找出水桶,出门打水去了。

丽莎跳下毛驴,一边活动胳膊腿一边溜到门边,她眺望了一下远处的追兵,感觉……感觉有吃饭的时间,便讪讪回到安锋身边。这时候,安锋已快速的取下驮架以便让驴歇息一会儿,同时,他从驮架上取出野外瓦斯炉,放置好奶茶锅,倾倒两包奶茶粉,等努尔打来水,安锋噔的一声响点燃了瓦斯炉。

好吧,这一刻安锋土豪了。而且是高科技土豪

落内,那支镶钻土豪驮队不过是拆了别人的屋顶架炉子,安锋这里直接上瓦斯炉了。他用的瓦斯炉还是英国货,锅也是。连打水的羊皮桶也是法国蒙克雷尔onclpr)品牌,至于扔进锅里的奶茶粉、牛肉于、巧克力粉什么的……唉,都不是牧民能找到的货。

刚才,土豪队伍为啥看不起安锋这支驼队,因为安锋比他们还土豪。不说他们仨现在穿的都是一身空降品牌服装,连牵的毛驴都是油光水滑的……这伙人还是刚从山区下来的吗?

“嗨,你,巴基斯坦来的?”土豪队中,一名烧火的人吼道。

情报手册上说,进入这一地区的禁忌是:禁止谈论巴基斯坦和印度。因为这个话题最容易找到支持者或者反对者,从而引发……不死不休的冲突。

第329章 一碗热汤引发的血案

(猫扑中文 ) 安锋瞪大眼睛,很无辜的望了对方片刻,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

你说什么我不懂,不是真不懂,只是装不懂。

这动作让对方陡然瞪大眼睛,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因为作为一名驮夫,见多识广、精通多种语言,是他们的入门生活技能,这时候遇到一个外人搭讪,哪怕是真不懂,也要装的很懂,没见过不仅真不懂,而且不愿意理人的驮夫。

好吧,对方也不见得是驮夫。比如对方的野营灶具就很精致,锅里煮的东西香味浓郁,其中巧克力的香甜味勾的孩子们咬着手指围在锅前,其中一个小孩唔哩哇啦的说了些什么,若无其事走过来的安锋随手从驮架上取出一块巧克力,给那些孩子掰了几块,孩子们一声欢呼,拿着巧克力去给父母炫耀。

不一会儿,安锋锅里的奶茶已经煮好了,热汤也煮的沸腾,香气飘荡在整个院子里,努尔从驮架上找出三个不锈钢碗,正准备分汤,主屋里那位镶钻土豪出现了,他冲安锋勾勾手指,喊道:“嗨,你。”

努尔听到召唤,动作顿了顿,安锋仿佛没听到,他端起汤锅给丽莎倒了一碗,这时候镶钻土豪再度开口了:“hi,你,我妻子喜欢你的汤。”

对方用的是巴基斯坦通用语,努尔听懂了,丽莎也听懂了,两人动作停顿了下,而安锋的动作很流畅丝毫没有停顿的给努尔倒好汤,然后他给自己倒好汤,冲那位镶钻土豪露出一个憨憨的微笑:“谢谢。”

那位土豪的脸上本来就带着不满意的神色,听到这句答非所问的回答,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正准备强调一句,只见安锋一低头,把嘴凑到汤锅边呼噜呼噜的喝了起来。

镶钻土豪气的着发抖,他严厉的重复自己的话:“嗨,你!我妻子很喜欢你的汤味。”

镶钻土豪说这话的功夫,努尔见到安锋镇定自若的喝汤,他仰脸想了想,也觉得别人喜欢自己的汤味,这似乎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天大地大肚子最大,所以他一埋头也喝了起来。丽莎受到努尔的感染,也跟着喝起汤来。

镶钻土豪的话又被无视了,他气得脸色开始发绿,这时候,他手下两名驮队成员,一脸恶狠狠地挽着袖子冲安锋走去,而安锋则从锅边抬起脸来,幸福的长长吐了一口气,而后深有同感的回答说:“老爷,谢谢你的夸奖,我向来觉得我的汤味道很不错。”

这时候对方的两名手下,已经走到安锋身边,其中一个人把手搭到安锋肩膀上,那位镶钻土豪见到局势已经由自己控制,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理所当然的吩咐道:“去把锅洗一洗,一定要给我洗干净!重新烧一锅汤给我送来。”

这时,捏住安锋肩膀的那个人使劲合拢五指,狞笑着说:“听到了吗小子!听懂我们老爷的吩咐没有?”

安锋翻了个白眼:“凭什么?”

蹲在门口吃饭的那只驮队,开始悄悄移动自己的身体,而镶钻土豪理所当然的说完自己的吩咐后,根本不在意安锋怎么回应了,一扭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与此同时,一名刚才吃过安锋巧克力的大男孩,则站在门口,指着安锋的驮架说:“我还要吃巧克力,我看到你的托架上还有,我要很多很多巧克力。”

而这时候,另一位走到安锋面前的驮夫,趁着安锋肩膀被固定住,他笑眯眯地举起了拳头,说:“小子,你想知道凭什么吗?我现在改主意了,留下你的驮马,留下你的女人,你的东西我要了,你说我们凭什么。”

控制安锋肩膀的那名驮夫已经感觉到不对头了,他的五指用力合拢,平常人遇到这么大力气,应该惨叫求饶,但安锋却镇定自若的端着汤,驮夫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捏的是一块坚硬的钢铁,他的指节在发酸,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安锋了。就在这时,安锋一脸淡然的扭过头来,将手里的汤锅微微一举和蔼可亲的说:“帮我拿着。”

话音刚落时,安锋的肩膀轻轻一晃,就从对方的五指间脱离出来,对方慌忙伸手去抓,他抓到的却是一个滚热的汤锅。紧接着,他感觉到眼前的安锋似乎晃了一下身体,站在安锋面前准备挥拳殴打的驮夫突然用手捂住脖子,嘴里发出艰涩的咯咯声,像掐住脖子的鸡一样。

这名驮夫愣了一下神,只觉得手上一轻,汤锅又回到安锋手上,而后他见到安锋温文尔雅的用左手端着汤锅,冲他表示谢意:“谢谢啊。”

这名驮夫还没有反应过来安锋为什么感谢他,猛然觉得裆部一阵剧痛,沉重的打击,让这人说不出话来,他捂着自己的裆部,猛烈地抽着冷气,身体弯的像一只虾,直到这人躺倒在地下,最终昏迷过去,他都没能发出一声惨叫。

扑通扑通两声,两名过去准备控制安锋的驮夫相继栽倒在地,这时,其他的驮夫已经站起身来,他们准备过去声援,但身体动了动,又迟疑起来,因为左手端着汤锅的安锋右手按在腰间,随着一声轻微的机簧响,安锋用大拇指扳开了枪机。

小院中顿时鸦雀无声,连倚着门框的孩子也不敢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门口烧火的一名驮夫小声的提醒:“我们有11个人。”

“嘡”的一声响,安锋速度很快的拔枪射击,刚才那个人的眉心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弹头,这一枪打过,院落里的人顿时凝固了,然后他们听到安锋响亮的喝了一口汤,寡淡的解释道:“现在还有10个人了……哦,请原谅我的数学不好,如果算上我们躺倒在地的两个,你们只剩8个人了。”

稍稍顿了一下,安锋又响亮的喝了一口汤,好心肠的提醒:“我抢里还有14颗子弹。”

这时候门口那支驮队,已经走到院门边上,驮队的首领小心翼翼的鞠了躬,弱弱地说:“诸位,我们已经休息好了,请容许我们首先告退。”

安锋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支驮队用非常缓慢的动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牵走了自己的驴,背上了自己的旅行背囊,倒退着退出院落。整个过程中,他们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使得院落里,只剩下安锋的喝汤声,以及主屋门口的柴堆燃烧发出的“刺啦”爆炭声。那支五人驮队急匆匆的走出院落,紧接着他们又听见院里响起两声枪响,等到枪声平息,安锋拿干巴巴的声响再度响起:“6个了,你们只剩6个人了。”

五人驮队打了个寒颤,随即埋头加快了脚步,这种事他们不敢管也不想管。因为在这个山区边缘,这里就不是一个善良的社会,路上行走的旅人,随时可能化身为抢匪,这种事很平常。

刚才两声枪响,是因为有两个人坚持不住,准备去摸他们的枪支。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土地上,谁的拳头硬,道理就在谁手上,院落里的8名驮夫,之所以被一支手枪逼住,是因为他们都在生火做饭,大多数的人的枪没有带在身上,即使有人的枪在身上,他们也没有想到一名拖妇携幼的驮夫,面对一支整容豪华的驮队还敢放抗、竟然反抗、胆敢反抗,一时之间他们有点措手不及而已。

可是多年来,唯我独尊的习惯,让这些人不甘心被一只小手枪指着,他们不相信安锋一个人敢挑战他们那么多人,所以有两个动了,在他们想来,只要安锋稍一犹豫,他们就可以开火,然后将安锋微弱的反抗镇压下去。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安锋决然毫不迟疑的开火了,他的射击并不是以让人受伤为目的,而是“快准狠”的直接击毙,中枪者都是眉心中弹,不多留一滴血,瞬间倒地死亡。而且看那架势,如果再有人轻举妄动,安锋也会毫不犹豫的继续开枪。

僵持中安锋喝完了那碗汤,努尔显得没心没肺,他又将奶茶给安锋倒上,并在奶茶里掰了几块压缩干粮,丽莎显得很紧张,她尽量悄无声气的喝汤,她吃得很快。

“别开枪,我们没有恶意,我要出来了”,屋里的镶钻土豪慢慢的站起身来,这时候他的大儿子悄悄走了几步,从床上拿起手枪,准备递给镶钻土豪,但那位土豪微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做了几个手势,他的大儿子立刻用母亲的头巾裹住手枪,而后在头巾下悄悄地拉开枪栓。

镶钻土豪满意的点点头,他起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解开外袍的扣子,敞开的外袍很宽大,他的长子躲在父亲袍子后蹑手蹑脚的向门口摸去……屋里的人以为他们的动作隐蔽,但这些动作都在安锋的超视感觉下无处遁形、历历在目。

镶钻土豪高举着双手走到门口,他宽大的外袍被门口的风吹得轻轻飘动,土豪堆起一脸温柔的笑解释道:“年轻人,我妻子闻到热烫的香味,她已经饿了,而我们的饭还没有好。他只是想品尝一口热汤,你何必反应如此激烈。”

镶钻土豪用责备的眼光看了眼安锋,见到躺在安锋脚边两个昏迷的驮夫,他“啧啧”两声,强烈谴责安锋的手段过度冷血:“我妻子是女人,我的女人只想喝一口热汤,你看看你看看,你把我的人怎么了?”

安锋放下了奶茶锅,努尔赶紧凌空接过奶茶锅,这时候安锋的枪口一直指着镶钻土豪,他晃了晃枪口,嘲笑的说:“我一向认为小孩子不该玩枪,躲在你身后的是你的长子吧?如果你不想让他死,最好命令他立刻扔下枪。我的耐心有限,5……4……3……2……”

镶钻土豪的脸立刻变色,他僵立在那里不敢动,压低了嗓门催促孩子:“儿子,快把枪扔了。”

孩子有点犹豫,他抬了抬枪口,这时土豪看到安锋扬起了枪,他立刻尖声喊道:“不!”

一站在门口,看清院中的情景,镶钻土豪的心中哇凉哇凉的,他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上面了,对面是一个喜欢用枪说话的人,而且这个人一看就是一个老手,做事干净利索,从不喜欢口舌上的纠缠。

镶钻土豪站在门口,他用身体挡住了屋内的光线,掩护身后的儿子,但既然对方每一次射击都是干净利落,而每一位中枪者都是眉心中弹,相比于对方来说,自己的儿子还不够冷酷、还不够坚决,还不够……枪法准。

怎么会这样呢?镶钻土豪至今都难以想信,一碗热汤怎么能够引发如此大的血案呢?按理说,对方不应该跟自己争执一番,然后想跟自己讲讲道理,然后自己蛮横无理的压倒对方,让对方悻悻离去,而自己则深刻感受到欺负人的乐趣吗?

为什么?土豪只想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原本在土豪的设想中,双方会争执很长时间,自己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猫戏老鼠的乐趣,谁承想整个争执过程不过三两句,对方只说了三两句话,然后就直接开火了。

是的,重新出现在门边的镶钻土豪对安锋进行了倒打一耙,他以为对方会争辩一下,等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住……他还有6名手下两个儿子,只要对方注意力稍稍分散,接下来土豪就不用跟对方讲理了——与死人无需讲理。

安锋开火了,镶钻土豪那声喊叫没有阻止安锋,但这声喊叫却让他的儿子下了一跳,他儿子刚将手枪丢开,手枪都还没落到地面,从安锋枪里射出的子弹就已经穿过土豪的外袍,击中那孩子的大腿。

中枪的孩子,栽倒在地上,抱着腿长声惨叫,站在门口的镶钻土豪身子微微一动,准备去看看他的孩子,就见安锋枪口一转,一名身形移动的驮夫,被这一枪击倒,而后安锋的枪口扭转过来,似乎有冲土豪开枪的意图,于是这位镶钻土豪吓得身子立刻僵住,他高举着双手一动不动的高喊:“别开枪!”

安锋枪口晃了晃,指点着刚才在门口那支驮队留下的痕迹,他没有多说一句话,但那些驮夫立刻都理解了他的意思,果断的高举着双手,走到靠墙的角落里,面朝墙壁,双脚岔开,手臂高举着,双掌贴在墙上,一副标准的阿拉伯式投降姿势。

安锋冲土豪有挥了挥枪口,镶钻土豪诧异的瞪大眼睛,寻求确认,安锋肯定的冲对方点了点头,于是土豪不情不愿的,缓慢的迈动步子,走向墙角……接下来,在安锋枪口的逼迫下,屋里的那个女人带着她的女儿与儿子,拆扶着腿部中枪的长子,走到墙角……与人与孩子的待遇,稍好一点,他们可以蹲下来,不用站墙角双手扶墙。

接下来,安锋坦然的将枪插回腰间,这时候院里的男人都背对着他,脸冲着墙,没看到安锋这个动作,能看到安锋这个动作的小孩与妇女,责备安分的战绩震住了,躺在安锋脚边的两名驮夫,就是证明,他们只能狠狠地看着安锋喝完奶茶,然后收拾了包裹,牵着驴离开小院。

好吧,安锋在小院中的举动确实反映激烈了,

原本这件事可以有两种解决方案,第一是彼此保持一段距离,互不干涉、互不干扰——在这片高原上旅行的人,基本上都采取这种方式。大家小心地注意着,彼此躲在对方的步枪射程之外,可以防止意外冲突、意外伤害。

而第二种方式就是安锋稍稍退让一步,直接把第一锅汤端去讨好镶钻土豪老爷——这种生存方式也是这片地区老百姓生活的常态,他们习惯了不公平,习惯了等级制,习惯了讨好强权人物。

没错,安锋确实故意扩大了冲突——因为他要制造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源自苏俄的这一洗脑的方式,其中两个重要的技巧。第一是仇恨教育:告诉洗脑者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都是可恨的,唯有我们才是伟光正;而第二个技巧就是危机教育与厄运教育。那个7点挡节目每天都在使用相同的技巧,告诉所有的观看者,世界各地灾难不断丑恶不断,唯有我们这里最温暖。

现在,追兵大家身后,死亡的阴影笼罩在目视可及的范围内。而这个世界,安锋呈献给丽莎的这个世界,确是险恶的,随时随地动不动就是流血冲突、死亡冲突。于是,丽莎必须依靠安锋的保护才能获得安全、才能得到温暖。

这样一来,如果今后有人说安锋不会,丽莎会感觉到,整个世界崩塌了,感情受到了巨大地挫伤,情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会对把自己从梦中叫醒的人怒目而视,甚至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如此一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养成,丽莎会死心塌地的跟安锋走路,并且一条道走到黑绝不悔改。

世界果然是邪恶的,安锋等人走出宿屋不久,后面的追捕队跟了上来,他们一头扎进宿屋的院落内,不久,院里响起枪声。这枪声在空寂的草原上传播的很远,走在前方20里的丽莎听得很清楚,她扭脸望望来处,好奇地问:“会是谁赢了?”

在这片荒原上,两支驼队彼此都不会故意接近,除非其中一支有抢劫意图。追捕安锋的队伍一头扎进院内,铁定是不怀好意,现在唯一的疑问是:那队恶人胜了?相同的技巧,告诉所有的观看者,世界各地灾难不断丑恶不断,唯有我们这里最温暖。

现在,追兵大家身后,死亡的阴影笼罩在目视可及的范围内。而这个世界,安锋呈献给丽莎的这个世界,确是险恶的,随时随地动不动就是流血冲突、死亡冲突。于是,丽莎必须依靠安锋的保护才能获得安全、才能得到温暖。

这样一来,如果今后有人说安锋不会,丽莎会感觉到,整个世界崩塌了,感情受到了巨大地挫伤,情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会对把自己从梦中叫醒的人怒目而视,甚至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如此一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养成,丽莎会死心塌地的跟安锋走路,并且一条道走到黑绝不悔改。

世界果然是邪恶的,安锋等人走出宿屋不久,后面的追捕队跟了上来,他们一头扎进宿屋的院落内,不久,院里响起枪声。这枪声在空寂的草原上传播的很远,走在前方20里的丽莎听得很清楚,她扭脸望望来处,好奇地问:“会是谁赢了?”

在这片荒原上,两支驼队彼此都不会故意接近,除非其中一支有抢劫意图。追捕安锋的队伍一头扎进院内,铁定是不怀好意,现在唯一的疑问是:那队恶人胜了?猫扑中文

第330章 谁是弱者?

(猫扑中文 ) 第三百二十九章谁是弱者?

前方不远处是刚从小院里出来的那对五人驮队,这些人拥有的驮马并不多,身上背着沉重的大包,所以走的比较缓慢,不一会儿安锋他们的队伍几乎要追上这伙人。

见到这种情况,前方的那支驮队努力向旁边偏移了一下,他们想躲开尾随的安锋,安锋微微一笑顺势指点着努尔同样偏离了方向,两支队伍叉开来,越走相距越远。

说实话前方这支驮队也不是什么善良人,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善良人活不下去,他们行走在路上,如果见到同样行走的驮队,同时四处不见人的时候,他们也能化身为盗匪,顺手抢劫别人一道。反正在这片荒原上,有些道路一年只有几波人走过,抢完东西将尸体往路边一扔,数月之内没人知道后者的死亡的消息。

刚才在牧民的夏牧场宿屋内,这伙人大意了,他们没有在院落外设置警戒线,从而让镶钻土豪团队顺利地接近,并闯进院子,逼迫他们让出主屋。

在这种情况下,这支五人驮队,见到安锋闯进来,是十分高兴的,毕竟相对于他们五个人来说,安锋这支只有一个成年男人的驮队更是弱小,果然那位镶钻土豪首先选中了安锋作为耍威风的对象。

冲突刚起的时候,这支五人驮队是心中暗喜的,他们从心里不看好安锋这支队伍,一个孤身男子就敢带着女人和孩子上路,难道这片荒原变得善良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安锋如此强硬,而且如此强悍,一个人就压得整只镶钻土豪团队喘不过气来,不过这倒是五人驮队趁机逃脱,对此他们感到无比庆幸。

随后安锋又追上来了,五人驮队再也不敢小看这支“弱小”的团队,原本在上路上遇到这样的小驮队,五人驮队是不介意顺手帮助他们减轻负担的,但现在这支五人驮队却担心安锋会反手来蹂躏他们。

当小院内枪声响起的时候,五人驮队驻足回望了一下,此刻他们距离夏牧场小屋已有一个多小时路程,大概因为这片荒原太寂静了,所以他们还能听到隐隐的枪声。

枪声不是手枪对步枪,是半自动步枪之间的对轰,密集的哒哒哒声让他们心中别提有多么幸灾乐祸了……好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可见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只是回望的功夫内,他们同样见到安锋这支驮队尾随身后,他们稍稍觉得诧异——居然不是安锋动手的,安锋进入轻轻地放过了对方?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位年轻的驮夫不是好招惹的。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五人驮队奋力向前赶,他们竭力想赶上傍晚的最后一班车,前方公里处有一条横贯印度河南岸的高山公路,只要抵达那条公路,就算抵达文明社会了,在这条公路两边5公里的距离内,丛林法则不在适用,人们必须遵循另一条法则——法律。在法律之下,人们不得不相互微笑着,适应着彼此和平相处。

安锋那只驮队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末班车了,而那条公路只有一早一晚两班客运车,除此之外则是牧民迁移的羊群以及驮队。当然,那条公路上还有一些其他车辆,比如运送矿石的重型卡车,不过这片地区虽然矿产资源丰富,但因为开采困难,所以矿石车也并不多。

一阵急雨袭来,稍稍于扰了安锋他们的脚步。此时安锋他们的驮队没有走在正式的路上,所以遇到下雨就必须小心躲开泥潭与沼泽,他们稍稍在路边避了一下雨,然后继续前行,在他们避雨的功夫里,追捕队重新出动了,而且他们越来越近。

看来最后的恶人还是追捕队。

此时,远处的公路上幽幽亮起两盏鬼火一样的车灯,与此同时,追捕队员头上的灯火在旷野里宛若盏盏鬼火,空旷的原野上,可以听到他们响亮的吼叫声。他们屠杀镶钻土豪那只驮队是为了抢劫健壮的毛驴与马匹,以便利用这些牲畜加快行动速度,争取在安锋走上公路前,截住安锋。

此刻夜色朦胧。

此刻,距离安锋走出小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此刻,公路就在5公路的前方。极目所及处,如同黑色的大蛇一样横躺在荒原上的公路,从一段的地平线到另一端的地平线,显得笔直而平坦。而在整条公路上,只悠悠的亮了两盏灯。

此刻的天色还没必要亮汽车灯,因此亮灯而行的必定是那一趟傍晚的班车,唯有这趟班车才需要在天色稍有变化的时候亮灯而行,这样就可以远远地提醒公路两边等待乘班车的人。如果此时他们差一点路,那就赶一赶,如果此时他们守在路边,那就收拾好行李准备登车。

身后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驴蹄声稍稍中断了一下,安锋回首望去,发现一位追捕队员不小心跌入了沼泽,而这时候,当先的几名追捕队员并没有停顿,他们催着驴子继续往前冲,落在最后的几名追捕队员们从驴子上甩了根绳子,呼喊着将落入沼泽中的队员拽了出来。

丽莎浑身都在发抖,没心没肺的努尔看了看前方公路,又回身看了看逐渐接近的追捕队,而后用眼角瞥了一眼安锋,目光中饱含着提醒的味道。

这种天色下确实不适合赶路了,前方的5公里将是咫尺天涯,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安锋登上班车,追捕队员也能把班车拦下来,然后从车里带走他们——这要这群追捕队员没有当着班车乘客大开杀戒,时候满车的旅客以及司机,都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安锋四处望了一下,这时候他的手指间悄悄释放了四只昆虫蜻蜓,蜻蜓向四个方向飞出去,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无人侦察机接近了这个方向,将整个草甸的景象返程到安锋的雪地眼镜上。

10秒钟时间,安锋选定了一处落脚点,左前方300米位置,10店中方向,存在一大块隆起的草丘,上面的草很浓密,适合安营扎寨,安锋随手指点了一下那个方向,跟他已经有默契的努尔牵着毛驴向那个方向走去,而安锋则留在原地不动。

这时候追捕队鸣枪警告了,在寂静的草原上,枪声可以传播的很远,远处的班车灯光稍稍停止了一下,司机似乎将引擎熄火,然后静静的倾听外面的动静,见到这种情况,追捕队一起放枪,安锋一眼扫过去,已经将开枪的数量记在脑中:9个开火者,开枪的节奏有先有后,说明他们素质并不一致。

此刻,那支五人驮队,已经摸到了公路边,他们焦急的冲班车打灯光信号,班车迟迟疑疑的开始移动,随即,班车逐渐开始加速,并用全速进行奔驰。

安锋举起他的泰戈尔,这支狙击步枪枪身很高,加上枪托有l米7长,他取下弹夹检查了一下,弹夹里头三颗子弹装的是特制弹头。

接下来安锋于净利索的插上弹夹,拉上枪栓,举枪上肩,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他应战了。

追捕队提前放枪的举动,既是对班车的警告,也是一种当地默认的习俗,追捕者告诉班车:这里有私人恩怨,别于涉我们,如此一来,安锋即使赶到班车边,班车上的人也会拒绝他登车。

而安锋举枪回击的行动是告诉对方,同时也告诉班车上的人:好吧,我现在在法外之地,距离公路超过5公里。你们完全可以把这场冲突当做虚无,这是一场私人恩怨,这是一场个人较量。

当然了,这是一场不对称战斗,至少在五人驮队看来,安锋的力量再强悍,也不可能一个人对付9名全副武装者。

眼见得班车全速行进到五人驮队身边,这时候远处的枪声还在时不时的进行着安锋一个人孤独的站着,身后的荒原上8个骑驴的人快速接近着,双方相距大约5公里,彼此都在对方射程之外,但他们双方都在用枪声告诫别人不要于预。

班车“嘎”的一声紧急刹车,刹车线足足有10余米,这时候五人驮队连他们的驴都不要了,行李也来不及堆到车顶行李箱,在车里乘客与司机的连声催促下,他们将所带的货物扔进车厢里,然后丢下毛驴,气喘吁吁地爬进车内。

司机毫无停顿的发动汽车,引擎发出巨大地轰响,在逃离这片区域的同时,车上的乘客问五人驮队成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社会是有潜规则的,法外之地发生了什么,彼此都不能带入文明社会中,是有五人驮队成员含糊的回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突然打起来的,不知道双方有什么仇怨。”

这句话是真的,镶钻土豪驮队的成员都穿着羊皮大衣,而追捕来的人各个都穿着迷彩服,两拨人明显不是一路人,再加上五人驮队也听到院落内的枪声,所以他们并不认为追来的人是为镶钻土豪驮队报仇的。

当然,五人驮队并不知道这两拨人都是一前一后从同一条道路上出来的。兴都库什山太大了,这条皱褶山系有太多的山沟通向四面八方。

连五人驮队都弄不清楚冲突是怎么发生的,车上其他乘客完全不知道,五人驮队曾近距离接触过交火的一方,他们以为五人驮队早早的就赶到了公路边等候,而后方交火的两支队伍只是后来者,此刻光线不好,大家没有看清安锋的驮队里有女人和小孩,在完全不知情下,乘客们纷纷猜测起事态的缘由,但这种事,这种涉及到暴力冲突的事情,谁都不敢过多谈论,大家都在为生活奔忙,这种事落在警察耳中,一个协助调查就让大家耽误不起时间,所以几分钟过后,车内一片死寂。

暮色已经越来越浓厚了,这里是印度河谷地带,两侧的海拔超过70UU米,所以阳光照射的时间很短,天空中的太阳只要稍一偏移,大地立刻变得暮色沉沉,进而变得星光灿烂。

确实是星光灿烂,在这片高原上,每颗星星都是那么大那么亮,仿佛触手可及。暗沉沉的天空不见一朵云彩,在这种星光下,枪口发出的火焰,比猩猩还灿烂。

这时候,追捕队与安锋相互距离约公里,这两公里的距离,追捕队员已经进入“泰戈尔”的射程当中,但他们的枪还打不上安锋。不过,因为这时夜里,夜间射击的准确率是万分之二,所以追捕队员们都亮着头灯,毫无顾忌的继续接近……他们没有发现,他们没有发现自己的队员已经少了一位,就是中途掉进沼泽中的那位队员。

那个倒霉蛋,不小心掉进沼泽里,被同伴救出后只好继续步行,他落在最后面,当追捕队开始鸣枪警告班车的时候,安锋开应战了。没有人知道,安锋三枪打倒了这位倒霉蛋。而当时双方距离超过4公里。

在4公里的距离上,没有什么子弹具备这么远的射程,因此追捕队员看到安锋开枪,连眼皮都不曾撩一下,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一名队员已经丧生,反正那人落在后面,所以大家浑不在意的继续冲锋。当然,他们更没想到安锋具备超视感觉,他轻松能灭了整支追捕队,只是目前时机未到而已。

喀泽默默地测算着他与安锋之间的距离……夜战果然是一个大问题,夜间没有合适的参照物,很容易估错双方距离,而此时安锋有鬼祟的不在开枪,这让喀泽难以决定……幸好安锋一直笔直的站在原地。

喀泽估摸着双方距离接近15UU米,他挥了挥手,队员纷纷跳下驴子,四散着围成一个弧形,而后不紧不慢的开始向前冲锋——在所有人中,似乎,唯有他的徒弟岩鹿动作最规范。

也就在这时候,喀泽发现安锋身子往地下一蹲,顿时原地消失了。喀泽心中一跳,他急忙关闭了身上的头灯,大声招呼队员:“猫下腰,身子尽量接近地面。不要着急,在这片大平原上,他跑不了的,我们已经堵住他了。”

“扎喀贡”使用的是泰戈尔狙击枪,这种狙击枪喀泽也把玩过,为了追求子弹的超常射程,以及弹头的穿透力,这种枪的子弹粗大的像是机关炮的子弹。当然了,这种枪射击起来后座力非常大,他不是一种适合站立射击的步枪,所以刚才安锋站在那里,喀泽丝毫不惊慌,但等到安锋趴下来,喀泽立刻明白了,他碰上硬手了。

追捕到现在,喀泽已经隐约明白:从“扎喀贡”的各项反应来看,他这位对手根本不是一位民间人士。有时候看起来,安锋的军事素养似乎比他还正统,遇到“扎喀贡”,喀泽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山寨货。

可惜,这个认知喀泽无法通知别人。因为他现在的物资装备都是抢劫那位镶钻土豪老爷的,那位土豪老爷的装备虽然优良,但终究是一位民间人士,那镶钻土豪携带的电池还有电,但电池却不能安装到卫星电话上,只能用于照明。喀泽虽然想努力一下,他也学过各种改装电池的技巧,但考虑到此处是克什米尔高原,他最后还是无奈放弃了。

这里的天空没有卫星……当然,安锋除外。

虽然出于通讯断绝的情况下,追捕队员依然很轻松,他们刚刚取得一场胜利,轻而易举的胜利,这使得他们无所畏惧……他们在夏季牧屋的冲突中,缴获了镶钻土豪的大量昂贵物资,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强大无比——可惜那位镶钻土豪并没告诉他们的对手:自己曾被安锋虐得很惨,事后安锋为了防止背后冷枪,卸下了驮队明面上所有长枪的枪栓,而他们抵抗时使用的长枪,还是从行李里翻出来的,也正因为他们忙于翻找行李,才被追捕队接近。

追捕队们还准备结束后返回牧屋分赃,预计,今后他们人人都是富翁了。他们并不以为这场战斗能持续多久,他们以为自己只要逼近“扎喀贡”,对手就会无奈投降。所以大家步态悠然,喀泽的提醒并没使他们警觉多少,有队员还建议:“瞧,喀泽老爷,丽莎夫人跟扎喀贡分开了,要不要我们绕过去,先把丽莎夫人抓了。”

喀泽此刻心情沉重,他脑海中的直觉不断发出警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他立刻反驳:“不,丽莎夫人无关紧要,只要我们抓住扎喀贡……”

“嘭”,扎喀贡开火了,但他的枪口却没有发出焰火,大家只听到枪声回荡,不知道枪口在那里。不过,这枪声并没有让大家在意,一名追捕队员还调侃:“佐扎尔,缩什么脖子……”

“嘭”,枪声又响了一下,喀泽顿时恍悟,他一下扑倒在地面,捶着草地无声的懊恼:“该死我忘了……”

喀泽忘了矿区哪一战。事后他勘察现场时曾断定:扎喀贡很可能具备听风辨器的本能。而当时,对面山坡上的几个人,距离扎喀贡开枪的位置,比现在还远。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紧紧抓住了喀泽,一不留神间,整个追捕队所有人,都进入扎喀贡的射程中。猫扑中文

第331章 原来,我们才是弱者

(猫扑中文 ) 第三百三十章原来,我们才是弱者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追捕队员不约而同想起了扎喀贡这本领……没有想起来的人,子弹会提醒他。

这时候荒原并未漆黑一片,星光很亮,夜空很美丽。

然而,在这美丽的夜空下,杀戮并不美丽。

“嘭”……又一声枪响过。这次安锋没有掩饰,他用超视感觉锁定对方后,一枪击中对方胸膛。巨大地、形式炮弹的狙击枪子弹瞬间洞穿一名追捕队员,旁边的追捕队员眼看着刚才跟他们说笑的伙伴,活生生一头栽倒在地——这下子,还有谁想不起来?

卧倒在地上的喀泽一声不敢吭,这时候他不再想冲锋的事了,相反,他尽量悄无声息的倒退着向后面爬。

追来的这群人中,真正的傻子没有几个,大家在卧倒的同时,所有的幸存人员都想起“扎喀贡”著名的听风辨器,喀泽虽然想让自己的动作尽量不引人注目,但这里是大草甸,除了松软的草坪之外,在一坨一坨草丘中间还有溪流与小河。

太阳落山了。溪流与小河中的水原本来自融化的积雪,这样太阳一落山,这里的水就冰冷刺骨。喀泽在这样的冰冷积水中,倒着爬,草地并不完全平整,他的脚不免要摸索着寻求退路,尽管他极其小心了,开始泥塘水的声音还是稀里哗啦的。而这时候,“扎喀贡”的枪声还是一声接一声的,刚才被追捕队员扔下的毛驴,一声声的哀叫着,轰然倒地,提醒大家死亡时刻徘徊在众人身侧,这不由得让大家浑身发抖,在极度恐惧下,大家虽然竭力想悄悄地撤退,但他们抑制不住颤抖,喀泽哗啦啦踔水声越来越响,被这一踔水声提醒,其他人的踔水声也响成了一片。

当当当,安锋那里的枪声不紧不慢。追捕队员都趴下了,他把目标都锁定在毛驴身上,毛驴可不会掩饰自己,他们的喷鼻声依旧那么响亮,而安锋用一声声枪响警告追捕队员别靠近。

喀泽倒退的爬了一阵子,感觉身边越来越寂静,他吓得停止了爬动,扭头一回望,喀泽突然乐了,我真是被吓傻了,一路倒着爬于什么,找个机会,掉转头,头冲前爬起来不是更快吗?

喀泽这一扭头,看到的全是一群埋头向前匍匐前进的……脚后跟,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傻。原来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善于应变的人,原来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勇猛的人。

当然了,喀泽能够从组织中脱颖而出并不在于他的勇猛,而在于他注重细节上的缜密思维,那位精神领袖就是看重他这一点,故而才着重培养他的,而精神领袖的目的是让喀泽成为一个行动策划者,因此他并不在意喀泽是否勇猛,已经他是否善于应变。

等到喀泽顺利地爬到安锋500米外,这时喀泽才浑身水淋淋的爬了起来,冰水已经渗入衣服里面,喀泽感觉到体温快速丧失,他冷得浑身直打哆嗦。他的脸色发青,当他的徒弟岩鹿过来搀扶他的时候,喀泽怏怏的说了一句话:“原来,我们才是弱者。”

是呀,当他们个人带齐装备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追杀出来的时候,他们不能想象一个携带妇孺的驮夫“扎喀贡”能把他们怎么样,他们感觉到气势十足,感觉到只要自己冲杀过去,逃跑的三个人将跪倒在自己脚边乞求饶恕,乞求慈悲,总之,对方会各种求,而追杀的众人,也将好好地过一把虐待瘾。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弱者,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反抗他们全体。

可这一切却偏偏发生了,就发生在大家眼前。

听到喀泽的嘟哝声,周围还幸存的追捕队员也都从泥水里爬了起来,他们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这一刻他们突然想起了发生在矿区的那场夜战——在矿区夜战中,围捕“扎喀贡”的人比现在还多,但那伙人遭遇的状况比现在还惨

是呀,“扎喀贡”手里有一支泰戈尔,那支枪的射程,远比大家手中的AK47要厉害得多,如此同时,“扎喀贡”还具备传说中的听风辨器本领,也就是说在夜间,“扎喀贡”几乎是无敌的。

喀泽阴沉着脸,他晃了晃脑袋招呼众人:“走吧,我们退回那间小牧屋。

这个提议没有人反对,因为这时大家已经丢弃了所有装备,连抢来的毛驴也损失很多也损失很多——安锋为了杀鸡给猴看,这些人骑来的毛驴就成了那只鸡。不过安锋暂时还不想把这些人赶尽杀绝,他需要这些人的存在来给丽莎保持不断地精神压力。但他可以放过这些人,却不能放过这些人的交通工具,有了这些人的驴,追捕队就可以轻松地追在他后面,那样一来,留下追捕队就不是给丽莎制造压力,而是给自己制造麻烦。

喀泽站立的地方,大约离安锋开枪的地方有两公里,在这个位置大家也不担心那只泰戈尔了,因为这个距离已经是泰戈尔的最大射程,所以喀泽放心的亮开嗓子,呼喊着自己队员的名字……来的时候他们是9个人,现在能站立的只剩5个了,当然,他们所有的驴都被击毙。刚才他们是突然想起“扎喀贡”的夜战能力,大家卧倒的都很匆忙很慌乱,此刻有的人身上,也有人身上所有装备都丢弃了,而且浑身上下水淋淋的。

这一段回去的路,是何等的漫长啊,五个湿透的人感觉到这段路实在寒冷、实在孤寂,等他们机械的返回牧民小屋,身上的衣服几乎结了冰,很多人浑身已经麻木,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在奔走,身体不断的在散发热量,也许这时候他们当中有人已经冻死了。

刚才追捕队走的时候,将毛驴背上的货架全部卸载院子中,他们不担心有谁进到院里捡走这些货物,因为这里是荒原,平常没有几个人来,而且他们自信在这一览无余的荒原上,他们才是猎食的秃鹫。如今回到牧民小屋中,满院的货物还是他们走得时候的模样,但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幸好牧民小屋内,那支镶钻土豪驮队的人数比他们多,幸好镶钻土豪团队驮来的货物十分充足,货物当中包含大量的克什米尔羊绒,以及整张整张的羊皮、豹皮、岩鹿皮。将那些驮队成员身上的衣物扒下来,如果觉得还冷,再给自己裹上几张兽皮,然后将湿透衣物架上火堆烘于,而镶钻土豪驮队携带的食品也成了大家的补给,驮队原本携带了9头驴,因为大家走得急,那些毛驴没有拴在柱子上,这一来一去的功夫内,院子里只剩下3头毛驴。

好吧,毛驴走失了大家并不担心,想着等天亮大家再找回来就是,所以大家默默无语的吃完饭,连岗哨都没有放出,直接躺倒在主屋内酣睡了——“扎喀贡”还有逆袭的勇气。

果然,这一夜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只是天亮后,趴在屋顶的追捕队员举着望远镜寻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他们丢失的毛驴,这个消息汇报到喀泽那里后,喀泽沉默了许久,询问岩鹿:“还有剩下的电池吗?能不能试着启动卫星电话

岩鹿出去搜寻驮队的电池,片刻过后,他拿了几个电池过来,,一边递给喀泽一边低声汇报:“他们看到扌喀贡,动身了,不过他没有直接走向公路,反而沿着公路平行前进。”

喀泽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他一直在距离公路5公里外的法外之地行走?要是我也会怎么做的,因为他昨天杀了人,如果立刻进了公路,坐上早班车,只要我们这里的电话能够打通,没准他下车的时候就会遭到逮捕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只能放弃坐班车。”

岩鹿一脸钦佩的看着他的老师,马上又问:“我觉得这片荒原很奇怪……

喀泽努力回忆着老师教给自己的知识,镇定自若的教导自己的学徒:“这一点不奇怪,在所有的海拔超过50UU米的高山上,你都能看到类似的情景,一座山峰随着高度不同,植物不断地呈现不同的特色,在平地上植物还是当地特色,再往上走,就是亚热带、温带气候……这叫逆温层,具体的原理很复杂,包含很多科学名词,我就不细说了

我们在的这片草甸刚好是山脉的余势,它的海拔高度恰好位于逆温层当中,所以虽然是山里是冬季,这片大草甸呈现的温度却像是温带的春季。因此我们可以看到绿草,可以看到花开,还可以看到一天下10场雨。

这里的空气充满水分,你该听说在雾气里号角声传的格外远吧,这里就是那种状况,因为每天雨水不断,空气中的尘埃都被冲刷掉了,所以这里的空气格外洁净,而且水分充足,所以我们在这片大草甸上看的格外远,听的格外远

说着说着,喀泽已经恢复了他缜密的思维,他已经想出对付安锋的方法了:“等会试一试通讯设备,如果通讯设备能够连通,我们把情况汇报一下,看看上面是怎么决定的,否则的话,我们就尾随在他身后两英里的位置,不远不近的跟着,时刻保持着压力,直到他精神奔溃”

稍停,喀泽又自言自语的补充:“如果不夜战的话,我们毕竟有5个人,而他只有一个人。”

不仅如此,如果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喀泽还能联系上自己的小伙伴,给自己召集更多的人手。

但是喀泽这一刻并没有想到,在这片大荒原上,他的驴为什么消失了?为什么还找不见?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实际上他此刻已经被包围了,在他前方是以一挡百的安锋,在他后方是以一挡十的阿盖尔。而他的毛驴就是阿盖尔牵走的。

对于阿盖尔来说,补给物资从来不是问题,实际上借助幽浮做交通工具,阿盖尔与安锋每晚都要碰一下面,由安锋给他提供相应的补给物资,而现在阿盖尔手上有了4头毛驴,他能携带的补给物资就更多了。

这时候阿盖尔正蹲在山脚下,用他的超大望远镜观察着牧民小屋,身后的几头毛驴上,驮满了淡水与食物,他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观察着牧民小屋,小屋内的喀泽折腾来折腾去,由于电池电压不匹配,他的卫星电话开了关关了开,偶尔刚说上一句话,手机又自动关机了。

一个小时后,喀泽终于决定放弃,他打算继续尾随“扎喀贡”,直到前方看见人烟,找见可以联系自己的上级的电话,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这时候,大家的早饭已经吃完了,因为只剩下3头毛驴,满院的货物是带不走了,只好挑选一些食品补给,追捕队就匆匆离开了牧民小屋。

前方的“扎喀贡”走到并不快,他频频回着头,张望着牧民小屋发现的动态,追捕队一阵急赶,他们要把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两英里,所以在“扎喀贡”中午扎营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停止,利用这段时间他们紧赶了三五里,直到把双方的距离缩短到5英里长短。

接下来几天都在追逐中度过,“扎喀贡”确实像大家猜测的不敢进入那条公路,他贴着路平行前进,即使半路上遇到人烟、遇到定居点,他也选择绕开

几天的追逐时间,刚开始喀泽认为自己就像一头老狼,在咬住猎物不放,但渐渐的喀泽觉得没准自己就像被吊起的鱼,正被人牵着线,不停地忽悠着,因为前方的“扎喀贡”一点没有被追捕的觉悟,一路上他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从不因为自己被追捕而连夜赶路,或者放弃吃饭时间。

到后来,被折腾的反而是追捕队员,因为“扎喀贡”手里的枪射程超过他们,因此他们白天不敢靠得太近,夜晚反而担心“扎喀贡”利用自己的夜战特长过来摸营偷袭,这让他们每天晚上都睡得不安稳。

“原来,我们才是弱者”,追踪到最后,喀泽再次有了这样的觉悟。

对方做事如此嚣张,原来他并未把自己当弱者。

怎么会这样?

其实这不怪安锋过于轻视他们,或者神经反射弧过于粗大,主要是这两拨人手在科技水平上,压根就是不对称的。追捕队员现在人数少了,双方的距离也近了,安锋于脆把监视工作落实到每个人的人头上,如今不光岩鹿与喀泽身上有安锋放置的间谍昆虫,其他三个人身上同样有。如果这五个人保持惯性前进,间谍昆虫就处于休眠状态,一旦这些人破坏了惯性,比如走着走着突然停了,躺着躺着突然动了,昆虫会立刻发出告警信号。

这些告警信号发送出去,前方的安锋与后方的阿盖尔会同时收到信号,而后方的阿盖尔此刻距离追捕队并不远,他游动到公路另一侧,借助隆起的路基挡住追捕队的视线,正在于追捕队保持位置平行。

正是有这些间谍昆虫做警戒,加上阿盖尔做双保险,所以安锋吃的很饱,睡得也香,一点不担心别人偷袭。与他相反的是,丽莎与追捕队都在惶惶不安中,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安锋再对丽莎表示一点温柔,表示一点关切……那么安锋就是丽莎的红太阳与大救星了。

走到第5天的时候,喀泽才隐约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条路恍惚之间给他一种熟悉感,他拼命的回忆这股熟悉感的由来,发现前方到了一个稍稍大了一点的定居点,喀泽心头狂喜,连忙吩咐自己的追捕队员:“岩鹿,你留在这里,带人继续监视,我跟进定居点看看……等等,让我想想。”

前一次,追捕队在路上也曾遇到过几个定居点,可是每到一个定居点,“扎喀贡”都露出想要借定居点摆脱追踪的意图,这使得喀泽能待在定居点的时间并不多。同时,因为安锋走在前方,有大把的机会破坏通讯设施,以及设置各项障碍,让喀泽无法借用定居点的通讯设施。

这次或许有点不同,这个定居点大约有100户左右,而这样的大型定居点,或者会有网络也说不定……好吧,即使这里面没有网络,拥有手机的人可能也不止一个,估计安锋也没有时间一个个去破坏的手机。只要有了手机……

果然,前方的安锋毫无停顿的进入了定居点,对方这个动作让喀泽的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委屈:还是被追捕的人好啊,他可以随时随地的改变行进方向,觉得行动方案,而追在后面的人绝对苦逼,他们要反复求证,确认前方的“扎喀贡”确实离开定居点后,才敢进入定居点的射程内。

即便是这样,他们在定居点内还不敢待多久,因为大多数定居点都设置在岔路口,所以每一个定居点都是“扎喀贡”改变行进路线的机会,后面追踪的几个人担心待的太久,安锋再次找不着了,所以大家需要马上追过去,逼近安锋才能保证不再追丢。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破局的关键在哪里?

喀泽隐隐想到了什么,他眺望着远处定居点,眼前忽然一亮。猫扑中文

第332章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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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锋在中午时分进入定居点,追捕队几名队员立刻奔跑着围在定居点四周……不,是三周,对角线那个位置因为距离太远有点赶不及,再加上如今大家手上已没有了步话机,真要派人过去蹲守,喀泽反而担心派过去的人被安锋悄悄解决了,他还不知道呢。品书网

所以这次大家照常采取了三周蹲守的方式,静静的等待着安锋像往常一样,吃饱喝足后离开——但,今天有点奇怪,“扎喀贡”进入定居点,午饭时间过去了,眼见得日光偏移,都快到晚饭时间了,对方居然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吧,自安锋进入定居点喀泽就在踌躇,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却不敢决定。

他本不是一个有决断力的人。

一下午时间,喀泽不断询问三面放哨的队员,因为久久没有安锋走出的消息,他几乎怀疑自己的人被干掉了,直到他亲眼看到三面包围的人依旧存活,却依然难以相信——“扎喀贡”没有离开定居点。

这是怎么回事?

喀泽又在原地徘徊了片刻,他抬起眼来求证似的问岩鹿:“你说,‘扎喀贡’为什么不敢乘班车离开?”

岩鹿蠕动了一下嘴——他想说:大约这位“扎喀贡”是担心大家报警,让警察抓捕他……但他忽然觉得老师如此郑重其事的提问,原因肯定不那么简单。

“原因或许是他担心我们报警,但这是几天前的理由。现在,离案发时间过去几天了,‘扎喀贡’已离开了案发现场。现在,即使他出现在公众面前,并出现在班车上,他也不怕指控了——因为我们没证据指控他。而想要拿出相应的证据,除非我们肯证明:我们本身就是冲突一方……”

但如果我们说自己就是冲突那一方的话,牧民小屋的流血冲突又怎么解释?

这段时间过去了,估计牧民小屋的案子已经被人发现,而喀泽背后那位精神领袖虽然强大,但那支镶钻土豪的背后势力,估计也不会小。与此同时,山区牧民的家族复仇精神非常顽固非常偏执……所以,现在“扎喀贡”不怕在人前露面了,怕在人前露面的反而是喀泽这一行人了。

当然,“扎喀贡”有可能不会指控喀泽——大家都是从法外之地过来的,民间的潜规则要遵守,更况且指证喀泽对逃亡者“扎喀贡”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此一来,扎喀贡也要曝光自己的底细。

好吧,现在大家都不怕在人前露面了,现在大家都是麻杆打狼有所顾忌,现在大家终于平等了……喀泽挥了挥手:“告诉其他人直接进镇子,我们在小镇会合。”

这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定居点,至于先有了公路还是先有了这个定居点,这属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不值得考究。在这个定居点定居的人属于半游牧半经商的商人,他们有自己的羊群,附近的草场不够吃的时候,他们也派出家人不断地转移草场。但他们也有商店、旅馆或者饭店。

大多数时候,这里的居民都是以经商为生的,他们的家就是饭店、就是旅馆,同样也是贸易货栈。又从山上下来的牧民过来,他们也收购牧民手中的货物,招待牧民住宿,并给牧民提供饮食,而他们收购的货物则可以通过公路快速转移走。

整个克什米尔地区并没有什么工业设施,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牧民,或者类似这样半游牧半经商的商人。公路两边,有很多类似这样的定居点,有点人数多一点,有的人数少一点,区别就在于附近的草场是否足够大。

克什米尔这里的建筑深受英国人的影响,又根据本地气候稍有变化,比如这里的窗户都很小,但即使这种小窗户建筑依然能够看清建筑本身的英国味道。

沿着公路两边竖立着一排排这样充满英国味道的克什米尔建筑,大多数是厚重的石屋,而这里的建筑没有第二条街道,所有的房屋都是沿着公路直线分布,因为这里的公路是一条三岔路,所以小镇的房屋也布置成t形。

这条公路并不繁忙,因此走在公路中央并不算违反交通规则,喀泽领着人出于谨慎就沿着公路的中央线行走,这时候路边的窗户里、敞开的店铺门口,无数黑影晃动着,而坐在门边的店主们则用漠然的目光打量着这队新进入小镇的陌生人。

剩余的5名追捕队员人人身上背着枪,长枪是必然的一人一杆,短枪人人也至少别了一支……好吧,这种现象在克什米尔这个地区并不罕见,在这片地区出门不带枪,几乎可以保证他夜晚回不了家。

丽莎所在的定居点接近印巴停火线,翻越几个山头后,大家现在的位置实际上接近兴都库什山与喀喇昆仑山之间的交叉处,他们身后就是连绵的群山,在这里的小镇上,虽然见不到荷枪实弹的士兵,但荷枪实弹的老百姓确实比比皆是,连坐在门口等待客人上门的店铺老板,他们的长凳边也放着几支长枪。

店主们的神态是冷漠的几乎没有人招呼喀泽这一行人……因为他们看起来就不像是山区牧民,此刻他们个个穿着迷彩军服,虽然没有领章帽徽,但看起来一副杀气——通常有这样杀气的、喜爱穿军装的人都是山区内流窜的土匪。

喀泽领着人来到丁字路口,依旧没有人招呼他们进店,当他正在犹豫着向谁打听消息的时候,他的眼角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赶紧止住脚步,这时候那个熟悉的背影转过身来,喀泽的瞳孔聚焦在对方身上,他浑身散发着寒气,这一刻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对方找被杀死十几次了。

对面这个人就是大家一直追踪的“扎喀贡”,之前喀泽只看过对方的背影,但这个人一转过脸来,不用旁边的追捕队员提醒,喀泽就确认这是他要追踪的目标。

当然,喀泽得以确认目标,是因为小镇内唯一肩扛泰戈尔狙击步枪的人就是面前这位,这人正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个子很高,腿很长,身材很匀称,据说此人还沉默寡言……但喀泽并不过分相信传言,因为体面地明显不是一个呆板到言辞匮乏的人,因为此刻,对方很具备幽默感,他把追捕队员晾在镇外整整一下午,丝毫不觉得愧疚,此刻他正在丁字路口边的一家旅馆的二楼凉台上,一边用牙签剔着牙缝,一边嘲弄的看着喀泽这五个人,肩上还背着他的那只泰戈尔,脸上带着鄙视与讽刺的神情。

喀泽只犹豫了两秒钟,他挥了挥手,指点着“扎喀贡”所在的旅馆,示意道:“我们去那家旅馆。”

一群人呼噜呼噜的进入这家旅馆,他们几乎从安锋的凉台下进入旅馆大门,在此期间岩鹿冲“扎喀贡”挥了挥拳头,而“扎喀贡”毫不介意的冲岩鹿露出诡异的微笑,他伸出大拇指似乎在夸奖岩鹿,但马上他翻转手腕,将大拇指朝下——这是一个鄙视的手势。

但这个手势是美国人喜欢玩的,因为他常常出现在好莱坞电影中。

小旅馆的门厅并不大,就是一个普通房间大小,门厅里没有人接待,喀泽联系拍着叫唤岭,没有得到一点响应,好几次喀泽提脚准备冲到楼上找“扎喀贡”算账,但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放弃了。

这里已经是文明社会了,即使双方有冲突,也不方便直接开打,而如果想绑架“扎喀贡”出小镇……喀泽现在只有五个人,他自己的战斗力还要除外,其余四个人能否制住“扎喀贡”这还是个问题。

说实话,冲入牧民小屋的时候,喀泽这队人马没来的及跟镶钻土豪驮队的人交流,如果交流一下子他就会知道,安锋在一个人面临整只驮队的情况下,赤手空拳打倒了两个人,而后单枪匹马又用手枪解决了五个人。如果他预先知道这一点,此刻他会无比庆幸自己遵从了理智没有动手。

终于,千呼万唤中的脚步声响起,从楼上跑下一个人,这脚步声引得大家都把手按在手枪上,但随后他们发现是店主出现,众人稍稍放松了一些。

店主见到这群人,先是殷勤的笑着并兴奋地搓着手,但马上略微遗憾地说:“诸位,很遗憾,我们小店只有四个房间,现在这四个房间都被人包了,不过我可以介绍你们去我亲戚家入住,我亲戚家开的旅馆有5个房间,同样供应热水,您觉得怎么样?”

类似的路边小店,多数都只有4、5个房间,这并不奇怪,喀泽原本的想法是在旅馆安插一人,其余的一人住在附近,知道“扎喀贡”大手笔包下整间旅馆后,喀泽一指马路对面的旅馆,慢悠悠的问:“你亲戚家的旅馆是那间吗?如果是我们就住进去。”

旅馆老板摸着下巴,一脸的矜持:“先生对那家旅馆感兴趣啊……”

喀泽明白,他立刻掏出钱包询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钞票?巴基斯坦钱、美元、还是其他什么货币,比如红色老人头?”

旅馆老板一脸笑眯眯:“都行,都行,只要是货币我都喜欢。”

喀泽摸出一张巴基斯坦货币,平静的放在柜台上,旅馆老板手很快,柜台上的钱币闪电般消失了,而后老板笑眯眯地回答:“我家旅馆正对面的饭店,这个时间应该没有空房间了,不过我建议你们住在斜对面,斜对面的旅馆有6个房间,足够你们入住了。”

旅馆老板的话透露出浓厚的暗示,喀泽稍一沉吟,也不在掩饰,他摸出5、6张巴基斯坦货币,平静的放在柜台上,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们是冲你楼上的客人来的,我想知道他们来了之后都做了些什么,现在那位女人和孩子都去哪儿了?他们的毛驴去哪了?或许你还可以告诉我,你的客人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旅馆老板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楼梯,刚才他下楼的时候,门厅的5位客人手里都掐着手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等他站进柜台了,其中两名客人假若若无其事的移动到楼梯口,神情戒备的不停的偷瞥楼梯口上方。

这种谨慎戒备的状况,只要不是瞎子就可以猜到他们是冲楼上楼上客人来的,而能在这片法外之地生存的人都不是什么瞎子。

所以老板采用,斜对面的房间试探,喀泽听懂了对方的试探,故而才开门见山直奔目标。

指望一个商人有钱不赚,那是不可能的,在法外之地人们根本没有信用概念,无论安锋付给老板多少钱要求对方保密,这老板都会偷偷摸摸把秘密出售一遍,然后假装自己从未泄密。

“他们中午进来的,要了热水洗了澡……”旅馆老板稍微顿了一下。

喀泽心领神会的又添上几张钞票,于是旅馆老板继续说:“他们的毛驴牵去了后院,驮架上基本空了,那是四头好驴啊……”

喀泽再度添了几张钞票,旅馆老板毫不愧疚的轻声说:“他们只吃自己带来的饭,没有要我们提供的饭菜,那位夫人与孩子,吃完饭洗完澡还逛了一阵街,现在回房间睡觉了……”

喀泽一咬牙将最后几张巴基斯坦钞票抽出来,放在柜台上,而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克什米尔蓝宝石矿石,轻轻压在钞票上,他的手放下矿石后并没有离开,按着钞票,眼睛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想知道,你的客人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旅馆老板轻轻一笑,伸手按在钞票边,轻描淡写的补充:“他们曾经打听过明天一早的班车情况,据说他们的女人与孩子已经非常劳累与疲惫了,打算在这里休息一天。”

正在这时位于楼梯口的两名追捕队员匆忙打了个手势,喀泽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面对“扎喀贡”,他一挥手,整队人马悄无声息的、慌乱的撤出了这家旅馆。

在他们刚刚走出旅馆的瞬间,安锋叼着香烟出现在楼梯口,他的左手按着腰间的手枪,站在楼梯口看了一下五个人的背影,透过临街的窗户,他看到喀泽带着人迅速穿过马路去了对面的旅馆,这才施施然的叼着烟卷走下楼梯,而后站在楼梯口,眼角都没有瞥一下旅馆老板,慢条斯理的问:“他们都问了什么问题?”

旅馆老板原本打算再赚一次提问钱,但不知怎么得明明安锋漫不经心的轻轻一句话,却让老板有些胆战心惊,他毫不犹豫的复述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安锋有超视感觉,但他却无法听到超视感觉内的声音。不过,他对门厅里的对话却并不是一无所知,因为那五个人身上都有间谍昆虫,此刻他对老板的提问是一种心理威慑,警告对方不要无所顾忌。

老板的招供跟安锋窃听到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两样,此刻追究老板的责任也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安锋只是用目光盯着老板,施加了片刻心理压力,而后,他叼起烟卷,平静的步出了旅馆。

这时候努尔与丽莎确实在睡觉,这段时间他们累坏了,重新遇到温暖的床铺,也怨不得他们酣睡终日,而这时候,由于科技的代差,安锋虽然是一个人,却根本不怕对方分兵过来偷袭,他施施然的尾随着喀泽进入马路对面的旅馆,毫不在意旅馆门口神情紧张戒备的两名追捕队员。

安锋进去的时候,喀泽正在跟这位旅馆老板打听明日一早的班车,由于两名立在门口的追捕队员没有发出警告声,所以安锋突然在门口说话,吓得另外三人手枪差点走火。

安锋的说话声音懒洋洋的、不紧不慢:“干嘛要问旅馆老板,问我不一样吗?”

说话间,站在门口的两名守卫身子动了一动,安锋身子一晃,左右开弓,一人胃部给了一拳,把这两人打成了烤虾状。他的动作非常快,以至于柜台边的岩鹿与另一名追捕队员刚刚拔出枪,枪口还没有抬起来,安锋的手枪已经拉开了栓,枪口冲两人一点一点的:“何必那么紧张,坐下来喝一杯吧,老板,你这里有什么酒?”

老板快速说出一种当地的烈性酒,安锋手枪一点一点的,逼迫那两人把枪重新插起来,而整个对峙过程中,喀泽始终没有掏枪,他知道自己的战斗技能并不高,所以从不凑这种热闹。

当然,作为他的徒弟,岩鹿的长项也并不在战斗技巧上。

这样的小旅馆,门厅里通常只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小圆桌并不大,当喀泽与安锋坐在圆桌边的时候,两人都在打量着对方,用一种“终于认识了”的神态,彼此间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喀泽的身高约一米七五左右,他不是山地人,是从低地地区被吸收的骨干分子,他这个身高在低地算是不高不矮,但在一米九的安锋面前,显得很瘦小、很虚弱。

安锋友好的询问了喀泽的名字,这个时候老板端来了两只酒杯,快速的给两人一人斟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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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醉死你

第三百三十二章醉死你

这片高寒山区人们喝酒的习惯很不好,喜欢向酒里加一些香料,比如大茴香与胡椒等什么的。

这时候,岩鹿与剩下的三名追捕队员终于可以面对“扎喀贡”了,但不知是怎么地,真正面对“扎喀贡”,这群人突然失去了拔枪的勇气,他们只敢远远地站着,倾听着这里的交谈。

咽下这杯酒片刻,喀泽突然咳嗽起来,大概是胡椒味太冲,让他适应不了,等他喘息半响,发觉安锋的神情很平静,而这时老板又给他们各自填满酒杯,喀泽喘息的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交谈中,两人的手都放在桌上,但安锋的手枪放在他的右手边,而喀泽拒绝把枪摆到桌上,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跟别人比开枪速度,这不是他的强项。

安锋竖起中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平静的说:“似乎,应该由我来提问。

“哈哈,我都忘了我为什么追杀你……桃色事件?哦,你拐跑了一位夫人

如今想起这个理由,感觉多么荒诞啊,而我竟然因为一个如此荒诞的理由,穿过了茫茫的高海拔山区,追杀你到这里……我们追杀了你多少天了?”

喀泽一付如梦方醒的样子。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思维既活跃又麻木,近一个月的追杀,让他只记得赶路赶路赶路,目标一直在前方不远处,为此他陷入一种偏执情绪中。此刻,才有点恍然大悟:

原来“扎喀贡”这个目标并没有什么价值,他大可以中途罢手,直接返回到定居点中,他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啊。定居点的一名驮夫拐走了一个女人,多么不起眼的事情啊,他竟然为之耗费了多天的时间。

不过,这位“扎喀贡”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喀泽,令他依依不舍、流连忘返、抓心挠肝的。现在对手就坐在对面,他抓心挠肝的想号令大家采取强硬措施……啊啊啊。好吧,用步枪远程对抗与手枪近距离对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喀泽带来的人可以在追杀“扎喀贡”的时候气势汹汹,举枪冲安锋射击不已,但此刻“扎喀贡”真坐在他们面前,手枪就在他们腰间,他们却……全体萎了。

这一刻,他们首先想起的是那场矿区对抗,记起了他们人出来,如今只剩下5个人活着。

因此……他们真的怕了。

喀泽以前口中反复唠叨说自己才是弱者,但那只是嘴上说说,他用这方式要求队员重视被追捕的敌手。但这一刻,他才切肤的感受到——原来我们真是弱者啊。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痛恨,很虚弱、很无力。

正是这种感受让喀泽脱口问出刚才的问题,他现在已经坚定地相信:“扎喀贡”并不是个普通的人。然而,要确信这一点很难,求证这一点也似乎……很玄幻。因为“扎喀贡”能够进入定居点并不是毫无原因的,定居点里有人能够说出扎喀贡5岁的模样,能说出扎喀贡离开父亲部落的时间——他们想不到面前的“扎喀贡”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扎喀贡”了。

面前的“扎喀贡”与过去的“扎喀贡”相貌一模一样,身高个头完全一致……在喀泽等人的世界观里,不可能有如此惟妙惟肖、完美无瑕的化妆术,而且连说话声音都完全一致。

所以,喀泽相信面前的“扎喀贡”就是他一直追杀的那个人,这让他猜测“扎喀贡”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经历,比如在什么隐秘地方接受过特种训练,就如同他们的训练营一般——只有这样才能说明“扎喀贡”为何格外凶悍。

喀泽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慢慢的说:“确实,现在,应该由你来发问……嗯,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打算——何——时——结束追踪?”安锋平平淡淡的问出这句话。

其他的追捕队员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一贯注重小节的喀泽却感觉到一股冰冷寒栗从额头逐渐下降,降至脚尖,他浑身被这股寒气僵住了。

这么说,对方失去耐心了,对方打算做个了断了——如果我们打算继续追踪下去,那么明天对方就要动手摊牌。

可是我们有5个人啊,明明我们才是人数多、有优势的那一方啊

喀泽细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由不得我做决定了……咳,你知道,我需要汇报……”

喀泽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才止住话题,他刚才差点说出“咱背后有人”。

这种事,能说吗?……一道闪光劈过,喀泽突然想起他在小镇外,曾思绪一闪念想起什么,他的瞳孔陡然一缩:是的,他来过这个小村,那是他加入组织之初的事了。等他结束训练营的训练后,等他成为组织内部的骨于后,有人告诉他:领袖就在这片区域活动,而他的任务是保护领袖,以及保护领袖给这片地区带来的繁荣。

那位精神领袖是外来客,他之所以在这片“法外之地”上受到各部落的欢迎,是因为他能给部落带来了繁荣。他知道很多生财之道,一些原本不值钱的原料,在这位领袖的指点下,经过牧民简单粗加工,会变得更有价值,带来更多财富。

“他”还知道怎么对外交往。原本部落对外界联系很少,手中有价值高的货物却不知道卖给谁,而领袖知道销售渠道,可以帮助部落将原始的牧业产品迅速销售出去。

不仅如此,领袖还知道如何开矿以及在哪里开矿。原本,这片十万大山蕴含丰富的贵金属资源、玉石资源等等,而市面上那些所谓“阿富汗白玉(可冒充和田白玉)”、“阿富汗青金石”、“阿富汗翡翠”,以及绿松石等宝石原料,其实有很大一部分产自克什米尔区域。

这些东西牧民们以前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而那位领袖仿佛带着金手指到了部落,经他一指点,整个部落便迅速脱贫致富。

这才是领袖受到部族招待的原因,而喀泽就是领袖产业的看护者,在这片区域类似喀泽这样的人有十多个,领袖依靠自己丰富的知识,金手指般的在这片山区指点出矿藏点,以及适合的定居点,然后在部族支持下开采挖掘,获得的钱财与部族进行利益分配后,剩下的钱一部分用于组织运作,另一部分用于维持领袖的日常生活开支。

在印度河谷北部区域,整个巴控区内只有四座城市。这四座城市每座规模其实并不大,喀泽如今接近了吉尔吉拉市,沿吉尔吉特县际公路穿过兴都库什山,就是塔利班的大本营白沙瓦,那里通向边界的公路,进入另一个国家后被称为“3国道”。

吉尔吉特与白沙瓦之间的山区,是连绵的高山草原,而领袖,就住在这一带山区。

冷汗直从喀泽头冒出来,喀泽脑海里剧烈转动着,思考这如何寻找着话题开口,他缓缓地尽量用柔和的口气说:“我需要跟丽莎丈夫联系,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哦,你瞧,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是否该由我发问了?为什么,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向这里逃?”

安锋盯着对方,笑一笑:“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给了我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但我可以破例给你一个准确答案:丽莎夫人想要回家。”

喀泽脑海里快速回忆了一下:噢,对了,这个矿点最初挖掘的时候,刚开始雇佣的几名探矿人,是从领袖居住地附近雇来的,他们也许不是组织内部人员,他们也许并不知道精神领袖的存在,但他们却是从精神领袖家附近雇佣而来。丽莎老公来自那片区域,丽莎同样。

这么说,对方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但……

“扎喀贡”继续平静的叙说:“我还可以免费告诉你一点信息,我比你提前进入这个小镇,不幸的是小镇的卫星数据接入网这几天坏了,而你知道,克什米尔电信工人的劳动效率是多么的差。”

这就是说,这个小镇如今就是有卫星电话也打不出去。而且无线数据接入网坏了,这意味着当地网络也已经瘫痪了,而小镇上的电话机……老式电话线是没有网络信号的。

喀泽明白对方提醒他的意图,他更明白这个提醒隐隐蕴含着一丝杀机,对方已经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回去吧,别追了,到明天早上班车来临之前,这里是通讯孤岛。如果你们再做出一些令人无法忍受的举动,比如用电话通知某个特定的人,那么我不介意杀人灭口。

这种态度……让喀泽心中不坚定了一下,因为这正是“扎喀贡”应该具备的处世态度:不想惹事,想寻求一个和解,想取得一个双方能达成共识的妥协机会。

喀泽如果答应了和解,那么明天一早,他必须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动踏上回家的路带人返回定居点,今后继续日复一日在那片矿区巡视检查……反正二老爷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反正丽莎也不是什么祸水令人不舍得放弃。

更重要的是,“扎喀贡”的行动只是反抗二老爷的虐待,并不是针对矿区,并不是针对精神领袖的财产。

这种谨慎让步的姿态倒是符合山区牧民一贯的处事方针:他们不怕惹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够达成和解,有些仇恨是可以暂时放下的。毕竟在这片高寒山区,活着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为了仇恨进行大规模火拼,如果付出的代价太高的话,大家也会选择把仇恨埋藏在心里,暂时笑眯眯地握手

可是,怎么能和解啊?杀戮进行到这种程度,怎么能罢手?

定居点里属于二老爷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而其他两股势力也伤亡不小。喀泽曾信誓旦旦要抓捕“扎喀贡”归案,他带了十几个人出来,现在只剩下形单影孤的五个人。经此一役,定居点的武装力量已经半残了……

对面的“扎喀贡”举起了酒杯,喀泽也无奈的举杯相应,不过扎喀贡明显不把这杯酒当“第二轮提问酒”,他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后,而后起身将酒杯倒扣在桌上,随即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喀泽一时之间被“扎喀贡”的举动弄懵了……就,就这样完了?我还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呢,你也多想几个问题问问我啊为何你什么也不问就走了?难道你一点不好奇吗?

喀泽郁闷的坐在桌子边发了一阵呆,他挥手让老板拿过来旅馆固定电话,开始试着拨打定居点的电话,果然这电话拨不通。想了想,他又想起一位在吉尔吉特的朋友电话……好在这次电话终于拨通了。

电话接通后,喀泽在朋友的询问下愣了半天神,当朋友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唾骂一声准备挂机时,喀泽这才回过神来,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赶紧向朋友通报自己的名字,而后要求朋友记下一个电话号码。

“我的好兄弟,我全指望你了。我现在在距吉尔吉特市0公里外的三岔口镇,我的追踪目标准备乘坐明天的班车去吉尔吉特,我希望你们能把他拦截,但……我现在无法传递这三个人的照片,我的手机没电了,大约半夜能充好电,但我却不能保证电话能拨出去,因为这里的电压极不稳定,什么时候通电我还说不上来……”

喀泽反复强调他的电话没有电,实际上是一个暗号,告诉另一方通讯者自己陷入了困境。

这是一个求援信号,喀泽在电话里不敢说详细,因为这部电话没是没有经过加密处理的,他希望对方接到暗号后,立刻拨打自己的卫星电话……但愿充电后,卫星电话可以拨通定居点,不过,定居点在海拔u千米的群山中,谁也不能保证电话信号能畅通无误。

喀泽是用一种当地土著语言交谈的,这种土著语言已经很接近了丽莎部落的语言,监听的安锋与阿盖尔都听不懂,但只要喀泽把信号发出去,打草惊蛇的目的就到了。

晚饭时间三岔口小镇有一点热闹,沿着公路移动的军车以及驮队在傍晚时分涌入了小镇,这时候喀泽已经吃完了饭,洗完了澡,他端着一杯当地特产的烈性酒,学着初入小镇时“扎喀贡”做出的悠闲模样,端着酒杯,提着形如烧水壶形状的酒瓶,走到凉台上,一边小口呷着酒,一边端详着对面的窗户,希望知道“扎喀贡”在房子里做了什么……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安锋现在已经对这支追捕队失去耐心了,如果对方老老实实躲在自己的房间瑟瑟发抖,安锋或许会宽容的放对方一马,这时候,见到喀泽敢嚣张的走到凉台上眺望自己的窗户,他怒从心起。

这个时候,丽莎已经看到了对面凉台上的喀泽,她认识这个人,所以第一眼看到此人出现,她立刻胆战心惊的躲在房间阴暗处,安锋听到背后的颤抖声,先平静的转过身来催促丽莎:“带上你的行李,我们……提前动身吧。”

丽莎对此毫无异义,她甚至没有没有问大家采取什么方式离开旅馆:“我,我没有行李,你刚才给我买了几件衣服,旧衣服算了吧,旧衣服都扔了吧,我不想穿着旧衣服回家。”

丽莎什么都没有拿,就这样空着手走出旅馆,安锋倒是从房间角落里提起一支大号旅行背囊,他大摇大摆的在房间走动着,完全不在乎对面凉台上喀泽的目光,因为这时喀泽已经被一只小虫子轻轻叮咬了一下,浑身陷入僵硬状态。间谍小虫蕴含的是“僵尸毒素”,所以他的眼珠还能转动,还能看到对面的一举一动,他还能照常呼吸,但手脚却完全处于强直状态。

丽莎走下楼梯时老板并不在,安锋从其他房间抱出了努尔,这时站在凉台上的喀泽转动眼珠,僵直的看到一辆军用卡车缓缓驶入三岔口小镇,不用安锋伸手打招呼,军车就自动停在了旅馆门前,而后努尔与丽莎被安锋抱着送上了后车厢。

这辆军车康吃康吃开走后,安锋并没有走,他站在马路上冲喀泽笑了笑,而后他悠然的走到喀泽凉台底下,左右望了望,发现无人注意这里,他单手一扒凉台边缘,轻盈的一个翻身,跳到了喀泽的凉台上。

好吧,其实小镇上有人看到安锋跳上凉台,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注意到安锋翻墙的人,接着发现安锋与喀泽喝了起来……这也并不神岂,小镇并不大,安锋此前进入喀泽所在的旅馆,那时大家都闲着待在门口晒太阳,安锋与对方在门厅喝过酒,这件事对小镇上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实际上,安锋虽然做出与喀泽碰杯的模样,背地里他在往喀泽嘴里强行灌酒。

第334章 继续……折腾

第三百三十三章继续……折腾

喀泽喝的是当地所产高浓度白酒,酒精度在度左右。

高浓度酒精不加勾兑的强行装入喀泽胃中,短短时间内半水壶的烈酒沉淀入喀泽血管内……接下来,喀泽根本不知道安锋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的肌肉强直状态结束后,他陷入了醉昏迷,而后终因呕吐物堵塞气管,造成窒息死亡

失去首领后的追捕队员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第二天,当班车开到三岔口镇后,追捕队又发现对面的“扎喀贡”早已不在旅馆,旅馆老板声称他们昨晚就走了,而且乘坐的不是班车,是路过的军车……这让追捕队员们更茫然无措了。

等到中午,这些人才醒过神来,他们在当地雇了个驴车,驮着喀泽的尸体准备离开三岔口镇,下一站去哪里他们毫无计划,只想着先到吉尔吉特市再说……随后,剩下的四名追捕队员在半路上遭受无名毒虫叮咬,被他们雇佣的赶车人将尸体抛尸荒野,并把他们的随身物品吞没。由此,整只追捕队彻底“失联”……

当然,以上当然是后话了。

连续的精神压力施加到这里,丽莎在近乎催眠术的洗脑下已经想起走回家乡的路线,因此那只追捕队已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安锋催动他们身上的间谍小虫……好吧,这一点安锋绝不承认。

阿盖尔开的军车是安锋提供的,这辆军车是他进山前从巴基斯坦城市窃取的。他出小镇把军车从“时间门”中取出,而后自己装没事人样回到旅馆,由阿盖尔开车进入小镇接走丽莎——自始至终,在车后厢的丽莎对司机阿盖尔的形象毫无所觉,她累极了也恐惧极了,她的身体为了自我逃避与自我麻醉,进入了酣睡状态,她迷迷糊糊的在车身的摇晃中进入了吉尔吉特市,等她再睁眼时,她已经到了吉尔吉特市的一家旅馆。

恍惚中,丽莎似乎记起了这家旅馆,所以在旅馆的前台,她梦游般的说出了“30u房间”……

没错,她对这家旅馆印象深刻,她第一次走出大山,第一次看到城市,第一次看到漂亮的英国式旅馆就是在这里,这些记忆铭心刻骨,如今重回故地,她像梦游一般被安锋搀着,同时牵着努尔的手,踉踉跄跄走上了电梯,对雄壮的阿盖尔视而不见。

吉尔吉特是克什米尔巴控区的第二大城市,克什米尔北部经济、交通中心。当地海拔i5米,人口为……50uu人,它是当地佛教中心。这座城市附近平坦的谷地可以种植燕麦裸麦玉米,因而也被称为克什米尔粮仓——着这片高寒区域内,拥有大片农田的区域屈指可数,因此围绕这片农业区,就形成了这座城市。

丽莎清晨醒来的时候,听到卧室外有孩子咕噜噜说话的声音,她侧耳倾听了一下,分辨出两个说话的小孩是安锋手下那两个孩子——这就是说,扎喀贡养育的那位名叫拜克尔的小孩,也神奇的抵达了吉尔吉特。

努尔见到丽莎揉着眼睛出现,努尔不等丽莎询问,立刻拉着拜克尔的手向丽莎介绍:“夫人,叔叔的朋友帮我们把拜克尔运来了,拜克尔不记得过来的,刚才他还说:一睁眼就看到了我。”

说实话只要稍有逻辑思维能力的时候,看到拜克尔出现都会觉得诧异,因为这队逃跑者自然采取的是直线路径行进,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耽搁,拜克尔怎么能够后发先至与大家汇合呢?……可惜丽莎现在脑袋迟钝,努尔则对“扎喀贡”的话完全信任。

随着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安锋提着大号旅行背囊出现了,他二话不说拉开旅行背囊的拉链,将旅行背囊里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倒在地板上,地板上顿时出现一堆品相极好的克什米尔蓝宝石,以及一堆凌乱的巴基斯坦卢比——都是面值50uu与500的大额钞票。

“扎喀贡”指了指地板上这堆东西,解释:“这些,是从矿区物资箱里缴获的,夫人,它们现在是你的了。”

克什米尔蓝宝石所具备的蓝色就是人们常说的“宝石蓝”,它与印度蓝宝石的矢车菊蓝,同为蓝宝石中的顶级品相。这两种顶级蓝宝石在国际市场上供不应求,因为稀有,它们的价格甚至超过钻石价。

这一背包克什米尔蓝宝石矿石是安锋千挑万选的……好吧,他其实并没有放过那个蓝宝石矿,那一天夜晚,他进入矿坑,释放了一百万条采矿蚂蚁。如今那座蓝宝石矿,除了表面上两三米厚的岩层还保持原样外,往下500米的岩层已被安锋搜刮了好几遍,所有采出的矿石如今都在安锋的“时间门”里,而这半袋子蓝宝石,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这些矿石如果就地处理,嗯,就在吉尔吉特卖出去,大约能卖两万美元左右,本地的一套房子,3000美元可以买到手。夫人,您可以在这里买一套临街商铺,自己开一个小卖部,然后回你的部落找几个兄弟来帮忙……”

丽莎夫人听到安锋这话,神色逐渐苍白起来,她恐惧的缩成一团,怯怯地问:“扎喀贡,你,你要丢下我吗?”

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的语气。

丽莎不会忘记,她在三岔口小镇的旅馆内,在对面凉台上看到过喀泽,一想起这个,她就感觉到吉尔吉特极度的不安全……不过“扎喀贡”的建议值得考虑:到这座城市里买一套住房,开一间小店,叫几个兄弟来帮忙,这也许是一条出路。以后等事情平静了,她还可以联系定居点,找人帮自己联系儿子……二老爷总不至于杀害自己的儿子吧?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如果自己后半辈子采取这种生活方式……眼前这个城市是不行的,这座城市不大,追兵就在后面,哦,也许现在已经进城了,而面前这个男人,绝对需要抓紧。

“扎喀贡,不,我不要在这座城市扎根,我们去别的城市吧?你跟我,也带上努尔与拜克尔,我们去其他的城市躲藏起来,也许……”

“扎喀贡”露出迟疑的神态:“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我记得这城市离你家乡不远,我认为你至少要通知你家医生,没准追捕队的人,会沿着这条路去找你的父亲……”

丽莎眼前一亮,她紧紧的抓住“扎喀贡”:“那我们别休息了,我见到了喀泽老爷,追捕我们的人是由他带队的,他已经追到了三岔口镇,马上会追到这城市,没准他们在这城市有人手。不行,我们现在就走。我家有七个兄弟,只要我们能赶在他们前面回到部落,我的七个兄弟埋伏起来,他们5个人……你懂得。”

在这片高寒山区,即使是妇女也是杀戮为天然。

当然了,跟着丽莎一块儿回到她的部落这也是安锋的目的,所以他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几分钟,装模作样推辞了几下,终于在丽莎的强烈邀请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丽莎的建议。

努尔与拜克尔两个小孩,就不需要跟大家爬山涉水了。安锋随即在市里租下一套房子,付足十年租金,又给小孩留下一笔存款,悄声告诉他们自己要去送丽莎夫人,让他们蹲在房子里不要过度引人注目,等安锋回家……当然,他不会再出现在孩子们面前了。

他给孩子们留下的那笔钱已足够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到成年,而在此期间,只要孩子们能找到一份工作,想必他们的后半生一定衣食无忧……

原本这一行人要在吉尔吉特市休整几天,但因为追捕队就在身后不远的三岔口镇,或者已经进城,所以他们不敢在这个城市多待,安锋随便在旅馆超市买了一点补给物资,就领着丽莎爬上了阿盖尔开的军车……丽莎到了车上,才看清阿盖尔那浑异当地人的相貌。

阿盖尔是混血儿,当然,他的皮肤还不及当地人黑。但无论怎么说,他身上非洲裔的特色很鲜明,丽莎见到阿盖尔这幅模样,心中纳闷了半天……不过,她没有开口询问。

阿盖尔开的这辆军车当然是特制的,唯有这种特制的加高军车,才能塞进去阿盖尔这样身高超过两米的人。幸运的是,在这条盘山公路上,类似阿盖尔所开的这种大“红岩”车很多。因为长达一千余公里的盘山公路上,必须有这样双排双司机的重卡,才敢进入高寒山区盘山路。

丽莎眼睛直眨巴,想问不敢问的模样,安锋将丽莎安顿在后厢休息座,他察觉丽莎有点清醒,但他故意视而不见——其实这正是安锋着急拖着丽莎走的原因。

安锋原先对丽莎说准备在吉尔吉特休整几天,其实这是个谎言,因为一旦进入休整期,丽莎的情绪就会很快的恢复平静,然后她就会发现整件事存在很多难以理解的地方,比如她怎么离开了定居点?怎么被人一路追杀到了这里……她现在还不知道二老爷已经伤重垂危,还幻想着等回到家里,可以在家人的帮助下与二老爷谈判。

幸好安锋让丽莎见到了喀泽,过度的紧张让丽莎主动提出离开吉尔吉特。没办法,吉尔吉特这座城市并不大,50uu人的城市人口,甚至比不上国内一个村落的人口数量,在这座城市里,大家都彼此认识,很多人都互相张亲带故的,只要喀泽追踪到这座城市,大家根本就无法隐藏。

正是因为这种恐慌心理,丽莎到现在仍心慌不止。但因为靠近了家乡,她的心绪逐渐趋于稳定,以至于她有时间频频张望着司机座上的阿盖尔,而……阿盖尔这几天累坏了,他开车引导大家离开城市,安锋只稍稍提醒,后者立刻要求与安锋交叉换位,然后这位大个子自己爬到了后座,让丽莎去前座副驾驶位置,随后阿盖尔毫不客气的蜷缩着身子陷入了酣睡。

丽莎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她盖上了一张毯子,刚开始她没醒过味来,斜躺在靠背上辗转难眠的,等听到了后座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她悄悄爬起身来,小声的问:“扎喀贡——呀,你怎么,学会开汽车的?”

安锋冲对方咧开嘴,简短的回答:“不是多难的事……嗨,我会开,但我没有驾照。”

丽莎渐渐地变了脸色……确实,安锋虽然会开车,但他摆出一副极度不熟练的模样,开的速度很慢,一直保持四五码的匀速,而且一副神经紧张、只顾专心看路的样子。连丽莎问一句话,他都要等很久,等到把车开到稍稍安全的道路上,才敢小心翼翼的回应。

所以安锋这么说,丽莎顿时信了。这也让丽莎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恐惧的心理重新回到她身上,她紧张地坐了起来,手使劲的攥紧车顶上吊环,全身绷紧,盯着前方的路。

这段路是盘山路,为了修建这条盘山路,吉尔吉特市内多了一块中文墓碑,里面躺了rr个无名烈士。这段路有很多地段是依靠炸山修建,急转弯特别多,坡度超过uu度的之字形路线特别多,而这些之字路线,路的一端是悬崖,另一端可能是深达0uu米的深沟。这样的路非常陡峭,即使熟练地司机开车走在这样的山路上,也要惊出一身冷汗来,而现在的“扎喀贡”据说是一个没有驾照的二把刀,这让丽莎怎能不吓个半死。

丽莎几次想开口,建议由阿盖尔过来开车,这时候她顾不得追究阿盖尔的身份了,“扎喀贡”自始至终没有解释,她也就自动脑补认为阿盖尔是一名过境的外籍司机,而“扎喀贡”不知用什么方式买通对方,让他走这一趟单程路

想通的丽莎在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心惊胆战后,她弱弱的建议:“扎喀贡,我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一下车,让你的朋友睡足了觉,然后由他开车吧。”

安锋瞥了一眼丽莎,他想了一想,努力引导丽莎回忆:“这条路我没走过,附近,哪有安全的地方?”

丽莎努力搜索着记忆:“我记得我出嫁的时候,似乎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一下,然后只花了半小时就进入了吉尔吉特……”

这就是说,在距离吉尔吉特半小时的路程上,有一个临时休息点。

丽莎继续回忆道:“我出嫁时,座的班车并不好,我记得开到那处休息平台,我们的水箱沸腾了,车头被蒸气笼罩,我们下车,在该处休息了很久……

明白了,丽莎说地方又是一处山区加水站。因为走的是盘山路,长时间低速行驶容易让水箱沸腾,所以每隔一段距离设置一个加水站,以便让水箱冷却

其实这处加水站距离大家并不远了,出城的路阿盖尔开了0分钟左右,安锋走走停停的,把剩下的分钟路程开成了时,现在,只要转个弯过去就能看到那个加水站。

安锋温柔的点点头,提醒丽莎:“要不然你躺一会儿,等到了休息点我再喊你……”

安锋露齿一笑,轻声提醒:“我看你太紧张了,不如躺一会,睡过去就不紧张了。”

丽莎听到后觉得这话有道理,她立刻躺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大“红岩”的副驾驶位置坐两个大胖子不成问题,成年人躺下去,或许稍稍有点局促,但只要身子缩一缩,位置也够睡觉了。丽莎并不知道,由于她已经被吓坏了,过度紧张的她,躺下之后的她立刻陷入“睡昏迷”状态,她并不知道其实她刚刚躺平,安锋的汽车已经开入了加水站。

这段时间阿盖尔累坏了,别看阿盖尔身材很健壮,正因为这副雄壮的身材,他在这片高寒山区里,需要的氧气与热量都远比安锋高,安锋有从“时间门”里取之不尽的器械辅助,而阿盖尔只能靠安锋趁夜间悄悄摸过来,提供的一点补给物资。

追捕这件事,总的说来是后面追的人吃亏。走在前面的人,可以随时决定行走方向以及行走速度,可以随时决定何时休息,而追在后面的人,不仅要不停地寻找前方留下的踪迹,正确判断被追捕者逃走的方向,还要跟在被追捕者身后,基本上被追捕者不会给身后的人留下半点帮助,比如走过的小桥需要破坏,住过的房子需要搜刮一空等等。

追捕者尚且如此,追踪追捕者的阿盖尔还要小心不被人发现,因此付出的体力就更多了,现在好不容易跟安锋汇合在一起,他终于可以放心的酣睡一场,他睡了整整rj时,直到半夜。

在此期间,安锋其实又开车移动了00公里,抵达下一个加水点,等阿盖尔醒来,陷入“睡昏迷”的丽莎还没有苏醒,阿盖尔将丽莎移到车后座,自己回到驾驶位置上,开始小心地与安锋交谈了起来。

阿盖尔的话很简短,他的言辞甚至不具备连贯性,唯有安锋与对方相处久了,才能凭借自己的智商,将对方的言辞翻译成连贯的语句。

阿盖尔问:“快结束了吗?”——他实际上在问:我们是否接近了目标?这次行动是否进入了尾声……唉,我可折腾坏了。

:德国居然虐杀了巴西,是德国太强了还是巴西……被打懵了?德国与阿根廷相撞,谁能胜?悬念啊

第335章 我们知道我们所知道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我们知道我们所知道的

阿盖尔是用伦敦腔英语与安锋交流的,笨嘴拙舌的他只会一种语言。

因为身后有丽莎,安锋虽然在丽莎身上也放置了间谍昆虫,可以从对方的呼吸与脉搏上监控对方是否苏醒,但是人的生理状况很奥妙,谁也不敢保证丽莎是否能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隐隐约约听到交谈内容。所以安锋也尽量用缺少关键词的方式回答。

“应该吧……夫人对这条公路的印象很少,记忆中只有几个关键点,我们只能等她一个个的认出那些关键点,然后才能帮她找见回家的路。”

10uu多公里的盘山路上,随时随地有简易路分岔口,也有驮队马队走过的土路分支,丽莎要认出通向自己家乡的那条岔路也不容易。唯有等丽莎确定了,然后安锋才能在十万大山中缩小搜寻范围。

“也许,最艰难的,即将来了。”阿盖尔轻声说。

最艰难?不,最艰难的从来不是人的问题。只要安锋能找到目标,对他来说与普通人交手根本不是个事儿,他现在考虑的唯有:不要引起过多的惊骇、过多的怀疑,要尽量把这事弄得很“意外”,弄得让人没有证据指证是他下手做的。

这次是此次任务的难点,

正如某个米国将军最常念叨的:国会永远是米**队最大的敌人。而国会岂止是军队的敌人,它是一切政府机关的敌人当然,伟光正政府例外。

在一个表面正直的国度里,想于点阴暗事,绝对要小心国会事后找麻烦。安锋虽然不得不承认国会有可能是由一群伪君子把持的,但伪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啊。至少他们表面上要叫嚣着“道德底线”,仿佛自己是真君子一样。

他们这一叫嚣,到弄得真小人也不得不装君子了,这太…痛苦了。

安锋这次执行的是“d类行动”,上头下达这类型命令时,通常采用含糊不清容易引起歧义的措辞,比如前国防部长所用的言辞:“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我们知道。有些事情我们知道我们已经知道。我们同时知道,我们知道的有些事情,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就是说,我们知道,世上有些事我们并不知道。但同时我们并不知道,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那些不知道的事情,我们真的是不不知道。”

类似的话听得令人云山雾罩,这种话你可以完全听不懂,但只要一听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情报部门下达“d类行动”命令,通常采用的语气就是这种言辞。你可以自己领会,但真要做出什么,领导人必然声称: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我们知道。我们同时知道,我们知道的有些事情,其实我们并不知道…

比如这次下达命令时,任务要求是绑架或者暗杀——前一个词纯属幌子。是给任务执行人招灾惹祸的。

行动目标是位精神领袖,是当地山区部族最受欢迎的“致富带路人”。这个人如果失踪,且不说山区部族作何反应,整个世界都将一片哗然,而最先跳出来质疑的,肯定是国会那群伪君子。

面对国会,情报机构几乎没有抵抗力。你想隐藏这件事不是么,不,自从水门事件后,国会审查此类事件都有一套固定的数学模式——查你的经费……你必须把每项经费开支说清楚,必须说明每笔资金的动向。

什么?有一笔资金流入某个特工手中,为什么?这笔经费不是被贪污了你就必须说清楚,告诉我们该特工拿了这笔资金去于什么……什么借口都没用,把那位特工叫过来,开个听证会。

如此,安锋就曝光了。

当然,如果这项行动不那么引人注意,比如该精神领袖不是失踪而是正常的“寿终正寝”,那么谁也不会多事,去调查情报机构的秘密资金流向了。所有对这一行动心领神会的人,会共同掩饰该任务的真相,会装作他们从不曾参与阴谋。

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米国情报机构密切监控了“本大叔”三年,都没有采取抓捕行动,最终决定采取的是突击刺杀式攻击。原因只能是:有些人是根本抓不得的,抓了他反而使他形象更高大,不如……于脆击毙。

击毙,不难,难的是让对方“喝凉水死”、做俯卧撑死,睡觉死。

实际上,在此之前计算机小猫提供了两种行动方案,可以⊥安锋置身事外,承担的后果……不那么引人瞩目。

不过该行动方案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效果。

首先,这块土地上人口数量并不多,印巴双方为了争夺这块土地,对这片土地上的人几乎不征税,相反,政府对居民提供的福利项目非常多,比如政府免费给牧民提供小型水力发电机,提供太阳能炉灶以及太阳能发电装置等。

计算机小猫根据这一特色给出两项建议,一是通过关系,伪装成政府福利,给每一户居民免费赠送太阳能发电装置,如此一来,花费并不大,却能让太阳能窃听监视装置迅速进入千家万户。

这种特制的太阳能装置,只要打开发电,内置的窃听装置同时开始运作,可以把收集到的环境音发送到太空中的卫星上,通过过滤敏感词,整个克什米尔北部地区的一举一动,都进入安锋的掌握了。

这是一项长效控制方式,只要这计划启动,今后如果太阳能电池板不损坏,这片地区所有人的对话都尽在掌握中,不仅原先的那位精神领袖将无处躲藏,以后再想进入这片地区的塔利班们,也将无处躲藏。

北部克什米尔地区人口并不多,作为北部克什米尔首府城市的吉尔吉特人口才五千人,因此,总体发放的太阳能电池板数量并不多,虽然单块电池板价值不菲,但相比于军事行动,或者长期占领,这笔费用低廉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别的不说,光是安锋进入这片地区进行的追捕与刺杀行动,单笔行动费用便高达数亿元,只要拿出其中十分之一费用,甚至百分之一的费用,就足够给这片地区每座定居点配置一副太阳能硅板了。

不过,这种免费分发的行动,需要大量的时间,因为大多数牧民居住在山区,即使听到广播里的通知,等他们赶出山来,也需要时间……有可能需要几个月时间。

计算机小猫提出的另一项行动计划,在时间上也许更为节省。比如:整个克什米尔北部地区的交通班车不过100余辆,如果作为一项“政府福利”,给每辆班车安装闭路电视系统,整体花费可能比赠送太阳能硅板计划更节省。而游动的班车就是游动的监察岗哨,收集班车上旅客的交谈声,也能掌握当地的动态。

可惜这种情报收集方式虽然犀利,收集到的却都是“间接情报”,在司法上是无效证据。

安锋最终否决了计算机小猫的提案,采取亲自进入山区的原始情报收集方式,这种收集方式可能是最笨拙的,也是最考验人体力的。经过一个多月的连续行动,即使安锋这样的完美基因人也觉得榨尽了体力,所以,此刻谈到行动即将结束,虽然他并不赞同,但心中也充满欣然。

“是否报告(上级)?”阿盖尔问。

“出了山区后,(我)一直(与他们)保持无缝通讯联系。”安锋回答。

当然,安锋没有告诉阿盖尔,他发送出去的情报以及视频影像,首先经过了计算机小猫的一道过滤手续,由计算机小猫采取各种措施修饰后,再把情报发送给胖女他们,而胖女转发的情报,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比如他现在发送的视频信号,实际上是安锋五天前的视频信号。

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中情局的“大耳朵”监听计划,据说可以监听每一个人的说话声,连地球上哪个人感冒了,因此说话声变得瓮声瓮气,他们都清楚。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这片山区实在太地广人稀,气候环境恶劣,监视价值不高。这段时间为了配合安锋的行动,情报部门曾令三颗卫星临时改道,但24小时内只有三颗卫星通过天空,使得通讯的盲点非常多,安锋尽可以在其中做手脚。

比如,情报部门现在并不知道安锋已经进入了北部山区地带,并不知道这辆半夜三更孤独的在盘山公路上攀爬的军车,就是他们的行动人员所驾驶的。

夜间开车可不是个好事,虽然这条公路上的大多数汽车司机都在连夜赶路,但安锋他们需要丽莎在清醒状态下沿路指认道路,而暗沉沉的夜色会让这种努力成为笑话,所以车子开了一段距离,找到下一个休息点后,安锋把汽车停在距吉尔吉特市的第三处加水站——深入山区180公里。

丽莎可能累坏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神经已经疲惫极了,一路上为了给丽莎灌输“外面的世界很险恶,唯有我是‘为你好,,你考虑问题时要站稳‘立场,,思考时要从感情,出发”这一洗脑概念,安锋一路上总不断地提醒丽莎“追兵在后,前路茫茫,咱们很危险”。

他竭力做出一副时刻警惕的模样,而且一惊一乍的让丽莎神经时刻不敢放松。而此刻,突然悠闲下来,大家只剩下坐车看路了,于是,节奏显得不紧不慢,丽莎一下子感觉到全世界的疲惫都涌上来了,她也曾影影绰绰的听到安锋与阿盖尔在埋锅做饭,她鼻子里闻到西红柿汤的香味,她突然觉得自己饿极了,但她……被魇住了,即使安锋剧烈摇晃她的身体,也没能把她从昏睡中唤醒

第二天,太阳升起后,丽莎依然没有苏醒,她听到耳畔不断地有汽车驶过,她想爬起来,但却睁不开眼睛,直到鼻子里次嗅到饭菜的香味,这时丽莎才缓缓的恢复意志力,她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后座休息间虽然局促,但这没阻止丽莎心情愉悦。她闻到饭菜的香味是从后车厢传来的,于是她敲了敲后车厢,喊道:“扎喀贡,是你吗?我饿了。”

说话的时候,丽莎处于一种无意识状态,等她把自己的话表达完,她这才意识到后车厢里还有低沉的说话声,这种语言她听不懂,但绝对是英语,是殖民地时期的英国老爷所说的语言,而这窃窃私语声,随着她的话因戛然而止。

一阵悉悉索索的走动声传来,一个人从后车厢里跳下来的声音,脚步声接近后车门,一张类似扎喀贡的脸出现在车窗边。丽莎愣了一下,然后她听到对方用“扎喀贡”的腔调音回答:“夫人,我画了一下妆,你看,这样好吗?”

顶着“扎喀贡”这张脸很多天了,安锋昨晚让皮肤透了一下气,而此刻,完全与扎喀贡相似的面貌已经没必要出现了。为了消除自己的行踪,安锋采用了一种稍稍改变的面貌,他让皮肤变淡了一点,鼻子稍稍变隆了一点,满头的波浪自来卷变成了顺直的长发,梳成了中分发型——就是国内常说的“汉奸头

女人就是女人,见到安锋这个形象改变,丽莎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哎呀,这里还有理发馆,我早想在吉尔吉特修剪一下发型,可惜咱们没时间,快告诉我理发馆在哪里,我也去剪一下头发。”

稍停丽莎语气低沉的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以最佳面貌出现在我兄弟面前

安锋神情紧张的看了一下车后,改换话题道:“夫人,先吃早饭吧,我给你煎了牛排,我还拌了蔬菜沙拉。”

这个动作是暗示丽莎追兵在后面,我们并未脱离现金,我们并没有很多时间浪费。丽莎神经稍稍崩了一下,但此刻已经接近家乡,她变得胆子大了一点,因此并没有显得过度紧张。

她推开车门跳下车,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加水站,发现这已经不是她出嫁前最后一次休息的加水站,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看了看附近的山势与地形,揉着太阳穴说:“我记得这座加水站的招牌,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我还记得,店里有位胖大妈……”

安锋摇摇头,带着催促的神情回答:“我并没有跟加水站的人打交道,夫人,先去吃饭吧,这个地方,饭菜凉的很快,吃饱了才能做事。”

大“红岩”改装的军车,后车厢是蒙皮的,外面是厚厚的帆布,里面是一层铁皮。车厢门类似老式吉普车门,一左一右两扇。车内,沿着车体方向有两排折叠长椅。如今这两排折叠长椅都收起来了,车内地板上铺着一张厚厚的克什米尔地毯,地毯上面放了一张小炕桌,以及两幅行李卧具、以及四副军用弹药箱,以及安锋那支泰戈尔狙击枪……这不是拉货物的车,也不是拉旅客的车。扎喀贡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个怪物?

如今小炕桌上,摆着克什米尔当地的牛油饭,旁边的行军炉上咕嘟嘟的煮着奶茶。两个平底锅一样大小的盘子上放着两块厚厚的煎牛排,旁边放着洋葱与面片,除此之外,小炕桌上还有一盘蔬菜色拉——色拉这个东西是英国人带来的。

当地特产的牛油饭是一种手抓饭,米饭里掺了大量的酥油以及鸡蛋大小的疙瘩肉,加上胡萝卜与芫荽。吃这种饭需要自己用手一点一点的搅拌,然后捏成一个团塞进嘴里,而这其实是一种高热量饭,非常适合住在高寒山区的人食用,但……有点不适合安锋的口味。

丽莎吃到这种饭式很是欣喜,在吉尔吉特她们停留的太短,丽莎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城市风情就匆匆的逃离,这时候一顿简单的手抓饭给了她家的味道,她微微有点热泪盈眶。于是,她一边捏着饭团吃,一边低声嘟囔:“应该是用羊肉做的,要用肥羊,带上一点脂肪,香香的、软软的……”

旁边的安锋与阿盖尔镇定自若的切开了牛排,仿佛没听到丽莎的感慨……还是和牛的味道好啊。

安锋吃的很快,吃饭期间他依旧神经质的不停的跑到车门边,频频眺望车窗外,只要外面有车走过,他就要拿起那支泰戈尔狙击枪,而阿盖尔就显得很憨厚了,仿佛没有觉察到安锋的紧张,只顾忙着头狼吞虎咽。

其实这时候阿盖尔肚子里笑翻了天,他比较笨嘴拙舌,说不出太多调侃的话,只是心中不断的鄙夷,至于吗?距离我们一千米的高空分布着三架无人侦察机;十万米的高空还有一颗卫星;附近公里山路早已经被监视的密不透风……这里只有一条公路,唯一的一条公路,提前两小时你就知道公路上来了什么人,至于要这样装样子吗?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得还算悠闲,三人用一小时时间吃完这顿说不上午饭还是早饭的饮食,而后三个人端着热乎乎的奶茶,一边品着热酥油茶,一边懒洋洋的发呆,似乎没有捉急走的意图。

这时候丽莎将目光转向阿盖尔,她用巴基斯坦语悄声问:“你是谁?”

安锋中途插话:“英国人,他是位英国人,他不懂这里的语言,而我懂一点粗浅的英语。”

丽莎把目光转向安锋:“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第336章 最华美的……爱情诗歌

第三百三十五章最华美的……爱情诗歌

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

安锋一指阿盖尔,平静地回答:“我们的交流并不通畅,他不懂当地语言,我的英语很粗糙,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只是幸运的遇到他,把搜集来的宝石送给了他一半,嗯,是我那份的一半送给了他,于是他同意开车送我们去白沙瓦。”

安锋又补充一句:“其实我们用不着去白沙瓦,半路上我们就要下车的。

丽莎打量着车厢内,又问:“呀,我的旅行袋在哪里,我记得你分给我一袋宝石,还有很多大面额卢比。”

安锋指了指车上的四个弹药箱。丽莎什么也不说了,赶紧挪到弹药箱前,先打开一个弹药箱看了看,她打开的这支弹药箱是装炉灶的,箱子里紧凑的摆放着几口锅、两个瓦斯炉,一只太阳能充电器,以及一付行军用的炭火炉,箱里还有一些黑硬的、明显是经过工业加工的方块形黑炭。

这里面没有她的东西……丽莎又打开另一个箱子,果然,她在这箱子里看到安锋送给她的旅行背囊,此外还有一副旅行帐篷,几件自己的换洗衣物、一些零散的首饰等等。

那些首饰丽莎看不出来历……好吧,这是呈现安锋对她的关心,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很吃这一套。丽莎自动脑补为:这些首饰是扎喀贡在吉尔吉特给她购买的,至于安锋什么时候脱离她单独上了街,这个问题她不予考虑。

丽莎又挪着身子准备开另外两个箱子看看,阿盖尔一挥粗胳膊,挡着了她伸出去的手,而后低沉的说了一个词。安锋赶紧翻译:“他说:属于你的东西都装在这个箱子里,你走的时候可以把箱子都搬走。但另外两个箱子,装的是他的东西,他不希望你打开它们。”

丽莎心中悄悄地嘀咕了一句:他有说那么多单词吗?啊你刚才说自己懂一点点英语,恐怕,你懂得不只是一点点吧?

当然,丽莎对此也没有多思考。作为一名驮夫,精通多种语言是他们基本的谋生技巧。丽莎本身没受过什么情报训练,对“扎喀贡”的信任让她常常自动脑补,对这些明显的漏洞基本上视而不见。

作为一名家庭主妇,丽莎是合格的。知道其他的箱子不能触碰后,她开始勤快的收拾餐具。与此同时,安锋与阿盖尔商量了几句后,向丽莎建议:“你看,你是坐在车头位置,还是坐在后车厢里?因为你需要辨别道路,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坐在车头。”

丽莎想了想:“扎喀贡,你陪我坐在车厢里吧,我们透过门缝看着车窗外,这样,别人看到的是开车的司机,以及一辆密封严实的军车。”

安锋转向了阿盖尔,阿盖尔取出一副电子仪器,轻轻地点了点头:“海拔3ul米了,我们还在继续登高……这样好。”

阿盖尔的意思是说:他独自一人在车头位置,刚好可以开启导航设备以及通讯设备,然后把需要关注的情报近距离的通知安锋。而大家都涌到车头位置,有些特工器械反而不好意思拿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丽莎来的时候走的是出来的路线,这时她倒着坐车,反而与她出来时的视线是一致的……

安锋没有向丽莎翻译这句话,丽莎皱着眉头回忆道:“我出嫁的时候,骑着毛驴走了整整一天,然后在公路上搭上了车,在这片盘山路上走了整整两天。第三天早上,我们花了半个小时进入一座城市……后来我才知道那座城市就是吉尔吉特。”

听到这段对话,计算机小猫快速计算着:“班车的时速是六十码,在每个站点大约停靠十分钟,如果站点上没有旅客等候,班车也就不停车的开过去……班车沿途还要吃三顿饭,夜间在加水站,以及住宿。

这样测算起来,我可以把目标缩小在500公里平方范围内,只要找见那条岔路,根据驴子的行程,就可以立刻推算出目标所在的大致区域。

哦,这片区域有500平方公里,大约涵盖300个峰,两百多条沟岭……我建议你出动无人侦察机搜索,这片区域可能涵盖70多个定居点,但我想那位大人物藏身的地方,不会是一个小部落……”

“就这么定了”,安锋立刻冲丽莎点头:“我陪你坐在后车厢。”

安锋接着扭脸与阿盖尔交谈几句,阿盖尔一言不发的把刚才丽莎见过的两个箱子叠放在一起,在另外两个箱子里挑选了一番后,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丽莎看到的是两只ak7步枪,两只霰弹枪,相应的子弹,以及两部电脑。

阿盖尔打开两部电脑,一部电脑连接上车头位置垂下的一根线缆,于是,车头正前方的影像全部反映到这部电脑中,而另一部电脑连接的是车尾线缆,那部电脑也就摆在车尾,屏幕打开着,任人观看。

布置好这一切后,阿盖尔挥了挥手,嘟囔了一句丽莎听不懂的话,跳下汽车走向车头……这次,直到汽车发动并离开加水站,丽莎也没想起去寻找理发店的初衷。

车开动后,安锋摸出了自己的旅行背囊,他从旅行背囊里掏出一部收音机,拧亮收音机后开始收听当地广播电台。充满巴基斯坦风味的音乐飘荡在汽车里,百无聊赖的丽莎忽然想起检查一下安锋的收获,她伸手从属于安锋的背囊里摸出了一块矿石,对着隐隐约约透进车厢的光线观察着这块宝石,嘴里问:“你在矿区发现了多少矿石,我记得我们带走了两驮架,而我只分到了一包,这是你那份的一半吗?怎么它是黄色的?”

刚玉类宝石,红色的通常称为红宝石,蓝色的称之为蓝宝石,白色的称之为白宝石,更有一类绿色的比较罕见,而黄水晶般的颜色则是常见的。各色宝石中,红蓝色比较贵,白宝石只能作为工业用途,黄宝石如果不是颜色特别罕见,几乎只能当做切割玻璃的工具用。

黄宝石中,类似黄水晶的烟黄色刚玉不太值钱,而完全接近黄金色的宝石稍稍有一点价值,少数黄宝石有橘黄色、橘青色、杏黄色——这类宝石如果颜色纯正了,因为极罕见,也颇有价值。

丽莎手里拿着的这块黄宝石,个头有鸭蛋大小。这块宝石其中大部分晶体是烟黄色,只有一小块大约三十克拉大小的体积,呈现出典型的杏黄色,黄的很是明艳。如果找到上好的切割工人,把这块颜色特殊的对方,单独切割出来,用白金镶嵌一块项链坠的话,估计也能有一定价值。

但可惜切割这类宝石花费的工本费也是很昂贵的。而这种偏色宝石,要想特别出彩并卖出大价钱,必须由名家出手来设计……总之,这块宝石如果最终卖出好价钱,其中的投资也很巨大。

唯一幸运的是,这块的宝石个头很大,晶体清澈通透,里面很少有裂纹或者絮状石晶,如此一来,整块宝石可利用的部分几乎是百分之百。

安锋也想拖延时间,并顺势转移丽莎的注意力。故此他顺势转移话题,很八卦的指点了一下丽莎背包所在的箱子:“当时很匆忙,我没来得及挑选一下你的宝石,你想看看吗?”

丽莎顿时来了兴致,她爬过去打开那只弹药箱。她的旅行背囊沉重,以她的体力扛不出来,于是她就蹲在箱子边从里面掏宝石晶体,第一块掏出来的是安锋展示过的一块“克什米尔蓝”宝石,丽莎一声感慨:“我见过那支克什米尔胸针,这个蓝,接近那支克什米尔胸针了。”

丽莎说的是英国女王收藏的“克什米尔之虎”胸针,该胸针是白金镶钻制作,老虎的腹部是一粒uu多克拉的“克什米尔蓝”宝石,据说那枚蓝宝石拥有的蓝色,是全世界最正宗的蓝色,民间称之为“帝王蓝”。

正说着,安锋一指车头位置的那台计算机,他嘿嘿一笑,提醒道:“宝石山到了,我们要下车吗?”

这片山区处处都是宝石矿脉,在劈山开路的过程中,炸药炸断了三十一条宝石矿脉,因此沿路的坡面上,到处都是亮晶晶的闪烁点。这三十一处山坡被过往的司机称之为“宝石山”,司机开车开到这里,常常喜欢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下车到山坡上探宝一番,一为舒展翻越盘山路的紧张心理,二是为了让自己多少有点收获。

据说,有司机在这里捡到过拳头大小的宝石矿,而在这片山坡上,只要你仔细寻找,指甲盖大小的宝石矿比比皆是。据悉,这三十一座宝石山中,裸露出来的大多数是红宝石矿,偶有黄宝石矿与绿宝石矿,但可惜多数属于混浊矿体,清澈透明的晶体很少见。

安锋其实没有停车探宝的兴趣,他这么做是想用这个明显的地标唤起丽莎的记忆,果然丽莎想起来了什么,她马上摇摇头,回忆道:“我印象不记得有这座宝石山,但我丈夫曾陪我在其中一座宝石山上寻找了来那个小时,他说:那座宝石山矿脉在侧峰,从公路上看不到,唯有非常熟悉的司机才知道那处山坡的存在。

哦,我们来的时候,最初经过的一座宝石山,我丈夫认为不值得浪费功夫,他说那座山坡被人挑选了十多年,有价值的东西早已经捡光了,指甲盖大小的宝石晶体不值得花时间。唯有那处位于侧峰的宝石山,因为关注度少,还能拣选到有价值的东西……”

丽莎在路上曾休息了两小时……这意味着搜寻范围又要调整。但对方路过第一座宝石矿时,说已经没有挑选的价值,那么那条歧路附近必然存在一座宝石山——这又缩小了搜寻范围。

看来还是交流好,安锋与丽莎相互交流着对宝石的鉴别情况……好吧,这次回家之旅对丽莎来说,既是一次回忆,也是一种折磨。从小到大生活在女人是男人附属品的概念中,忽然之间,自家男人要杀自己,而且不依不饶的派出了追杀队,丽莎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

幸好有“扎喀贡”在,这个男人相貌并不差,外形很周正,虽然没什么钱……不,有了一背包宝石之后,“扎喀贡”也不能算贫穷了。

总的说来,扎喀贡这个人虽然沉默寡言,但似乎对女人的态度与自家老爷完全不同,他没有把女人当做附属品,反而认为女人是一个可交流的对象。所以与“扎喀贡”讨论这些宝石如何出售,讨论宝石的品相,讨论出售宝石后,如何安排生活,这种经历对丽莎来说是格外温馨的。她恨不得回家的路,漫长一些、再漫长一些才好。

回家的路程是一段完全复制丽莎回忆的路程,这段路按照丽莎的记忆,在她决定走的时候,汽车就走,在她决定听的时候,大家就停下来休息,只是大家没有去兵站里住宿,活动空间都在车厢内。

走了两天之后抵达了丽莎记忆之中的那座宝石山,安锋并没有跟着丽莎去那片山头回忆,他像一个忠犬一样,拿着自己的泰戈尔狙击枪,爬上山峰的高处,做出警戒的姿态。

于是,这段漫步之旅,就成了丽莎独自一人的回忆,她在回忆中埋葬了自己的丈夫,决定今后跟着“扎喀贡”一起到海角天涯,不管今后遭遇什么艰难险阻,都“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ian绵到天涯”。

回到车上后,丽莎一边向“扎喀贡”展示着自己的收获,一边感慨:“这条矿脉终究在人来人往的大路边,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是日积月累……

你瞧,我在这片山坡上寻找了两小时,才找到这么几块,看起来价值都不高,顶多能卖个0uu卢比。”

安锋宽和的咧咧嘴,温和的解释:“当然了,这三十一座宝石山都在路边,按理说这里交通方便应该有利于开采,但为什么至今没有人来开采。就是因为他的价值不大,矿脉经过爆破后,矿石已经显得很零碎,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寻找。

这种寻找对于游客来说,或许是有价值的,比如停车路边,随意的寻找几小时,多多少少能找到几块零零碎碎的宝石,可是这种寻找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大量的时间。得到的收获对于游客来说,或许是富足的,但对于矿业公司来说,开采这样的矿,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丽莎没有去过自己的矿区,但这个道理她能懂,抬起头回忆了一下,丽莎禁不住赞叹:“扎喀贡,你说话总是那么有道理,让人想一想就能想明白。我过去怎么不知道你懂得这么多……对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安锋晃了晃脑袋,神情哀伤:“我想你丈夫会不死不休的追杀我,因为我不仅抢走了他的女人,还抢走了矿山半个月的珍藏。

我打算想把你送回家,然后去白沙瓦躲避一下,在白沙瓦出售矿石获得的钱比较多,拿了这笔钱后,我打算去卡拉奇,我早想去卡拉奇看看那里的风景了,有了这笔卖宝石的钱后,我就准备搭车去卡拉奇,在那个城市游荡一阵子,四处看看风景,如果有可能,我会找一个工作,在那里待一段时间,直到你家老爷追查到我,那时候就生死由天了。”

丽莎一阵激动,她伸手拉住“扎喀贡”的手,急切的嚷叫道:“扎喀贡,带我走吧,我不要回家了,我们一起去白沙瓦,卖了宝石,我就跟你一起去卡拉奇藏起来。”

安锋忧伤的看了一眼丽莎,轻声提醒:“夫人,您忘了您的孩子。”

这句提醒如同晴天霹雳,丽莎一时之间有点失神,恍恍惚惚的听到“扎喀贡”的话:“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你躲回家去,你家老爷如果追到你父亲家,你的兄弟会保护你,然后你可以选择跟你家老爷和解,告诉他我和你之间根本没有私情,让他原谅你,然后你就可以回到他身边,继续抚育你的孩子。”

“不——”,丽莎尖利的叫了起来:“难道没有两全之法?”

这时候丽莎心中翻腾着,她想在心中做个取舍,但“扎喀贡”一指车尾那部电脑,提醒她注意走过的路径:“下一座宝石山就快到了。”

丽莎快速的瞥了一眼那台笔记本电脑,只听“扎喀贡”继续柔声解释:“我告诉你的办法就是一种两全之法,逃走的时候我杀了你家老爷很多亲戚,他们是不可能放弃家族复仇的,而你家老爷有钱,可以支配很多人手,我却是个穷光蛋。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把你摘出去,你家老爷是不会特别仇恨你的,尤其是知道我把你送回家后独自离开后,他就更不会迁怒于你了。有了你兄弟的保护,没准他能坐下来跟你谈谈,进而原谅你。

接下来怎么做,就要看看你自己的心了,我把你送回家,我已经知道你家的路,我已经认识你家的兄弟,如果我在卡拉奇找到合适的藏身处,我会让你知道的,然后,你自己决定吧。”

请原谅安锋把这个故事说的如此哀怨与凄婉,因为这片地方据说也是艺术之都,即使丽莎并不识字,她也能从吟游诗人那里听到大量的诗篇。与此同时,当地电视台大量的节目内容就是艺术与绘画,这里制作的各类银器、铜器堪称精妙绝伦,而这里的私人所占人后百分比,大约是全世界最高的。

丽莎果然被“扎喀贡”所描述的未来所感动,她的脑海里脑补无数可歌可泣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篇章,她明白“扎喀贡”的处境将是极为糟糕的,这时候让对方轻装上阵先躲起来,然后她丽莎听到对方一个口信,不顾艰难险阻,爬涉千山万水,为了爱情走遍四方……这该是多么华美的爱情诗歌。

就这么定了

第337章 跟着羊走……

第三百三十章跟着羊走……

丽莎“哗啦”一下将手的宝石放进背囊,然后飞快的拉上拉链。

原本丽莎打算带着这些宝石回家,出售一部分后买几头羊、买几匹驴,跟着父兄一起一边放牧一边等待丈夫的消息,如果丈夫愿意跟自己和解,那么她离开的时候,就把用买宝石的钱买来的羊群与毛驴留给父兄……当然,这是丽莎最坏的打算,她心还有一种更好的打算,就是想跟“扎喀贡”一起浪迹天涯。

不过,伴随着这种美好设想,她对自己的未来是迷茫的,她不知道安锋的打算,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仿佛身在大雾不知所措。而直到此刻,她身边的雾仿佛一下子散开,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充满浪漫的诗歌大道。

她决定了:这些宝石先不着急着出售,等“扎喀贡”重新来找自己,再把这些宝石当做自己的嫁妆,与扎喀贡一起走遍天涯海角……至于父兄那里,嗯,可以分给他们一笔钞票。

钞票,想到钞票丽莎赶忙又翻出背囊,拿出那叠厚厚的钞票开始清点起来

这叠钞票怎么来的,丽莎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这些钞票,五千卢比的面额大约有两千余张,五百卢比的面额大约三千余张,总值约合一千五百万卢比(约人民币一百万元左右)——光这笔钱就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巴基斯坦日常必需品的物价水平与国内二线城市相似,但房价比国内最低房价水平还要低,这笔钱足够丽莎买一套房子,并小资的生活十多年,如果在此期间,丽莎再找到一个“长期饭票”,那她就真是余生“现世安稳”了。

不过这是按现在的物价水平进行计算的,巴基斯坦国内通货膨胀的非常厉害,这笔钱如今也许算是一笔巨款,过几年后,也许只能买一袋面粉……幸好她还有一袋宝石,这东西绝对保值。

丽莎在那里埋着头一心数钱,安锋则时不时望着车厢外的动静,不时打断丽莎的数钱动作,提醒对方观看车外。按照计算,汽车在一小时前已经进入敏感区域,这时候路边任何一条岔路,都有可能是目标区域。

每当经过岔路,阿盖尔都下意识的放慢速度,安锋总要提醒丽莎,让她回忆一下家乡的小路。频繁地询问让丽莎数不下去钱了,她将那叠钞票扔在了一边,呆呆的盯着车尾的的电脑屏幕发愣。安锋于脆走过去,将车门打开了一扇,山区的冷空气随即涌入车厢内,车内的烦噪稍稍一清。

突然间,丽莎指着车外的一条小路喊道:“就是那条,就是那里,我记得路口那个石堆。”

这里的每一条岔路,路口都堆放着由一块块石片堆积而成的碎石堆,这种碎石堆在国内有一个专门的名字,称之为“敖包”或者“脑包”、“鄂博”。这种碎石堆的意义人们众说纷纭,有人说它是祭神用的,有人说它是记事用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碎石堆的存在让不识字的牧民有了“地标”。

敖包指引的岔路甚至连简易公路都算不上,从公路边的一个缓坡下去,地面随意隆起一堆碎石路面,从而成了一条小路。路的宽窄甚至不能通行越野车,但地面上也有轮胎印,让人确定这是一条车行便道。而那些轮胎印,据安锋推测很可能是摩托车轮胎印。

无需安锋特别说明,开车的阿盖尔已经后车厢安锋的暗示,他一扭方向盘,汽车在公路上掉了头,缓缓地重新返回岔道附近。阿盖尔一边观察,一边将自己的猜测高速后车厢的安锋——他的话并没有传到丽莎耳朵,安锋从耳道耳机里听到了阿盖尔的低声汇报。

“路面不宽,三轮摩托车可以走……道路经过粗浅的硬化,路面稍稍高于附近路基,但只是高出了78厘米,这种路面载重车不够宽,无法行走,我们的车恐怕过不去……”

安锋站起身,抓住了车厢边的一个扶手,这时丽莎快步走到后车门旁,她看着从后车门倒退的风景,神情激动的说:“就是这里,我记得这座山,我记得这条路,这是……回家的路。”

对于牧民来说,在旷野找到回家的路几乎是本能,他们对地形的记忆力非同凡响,而做不到这一点的牧民,都已在生存竞争淘汰。所以安锋还不怀疑丽莎的记忆,他悄悄张了张嘴,在丽莎背后无声的说:“一号方案。”

这时候阿盖尔一把方向盘扭过去,军车猝不及防、毫不迟疑的冲下路基,冲入那条小路,车厢里的丽莎与安锋颠地四处乱晃,丽莎几次险些颠出车外,幸好安锋一把抓住她,紧紧的将丽莎搂入怀。

好吧,这么久以来,丽莎这是第一次与安锋进行身体接触,而这时候,汽车在小路上剧烈颠簸着,车里的人几乎站不住脚,丽莎只顾把头埋在“扎喀贡”的怀,嗅着“扎喀贡”的体味……一时之间,她有点迷醉。

“扎喀贡”身上的味道真的跟别人的不一样。在这片高寒山区,大多数牧民一年只洗一次澡,有些人甚至一辈子只洗两次澡——出生一次,安葬一次。

因为这里气候湿冷,人们身上不常出汗,所以人身上的汗味并不严重,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身上除了汗味,其他各种怪味都有,比如吃了羊肉后留下的膻味,比如身上的牧草味,或者牛粪味、马粪味,但“扎喀贡”身上几乎闻不到这些体味。他身上带着一股清爽的沐浴液的味道,嗅起来令人格外松弛……怎么会这样?

扎喀贡身上的衣物同样很于净,充满阳光的味道,暖哄哄的,让人想躺在这个怀抱里安心睡去。哦,最近丽莎自己也洗了两次澡,一次是在三岔口镇,一次是在吉尔吉特。在吉尔吉特洗完澡后,她浑身上下内外衣服全都换了,按理说她也应该充满了清爽于净的味道,可惜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让她在这几天里又染上了一身味道。

比如羊肉的味道,洋葱的味道,胡椒的味道……

于爽、清洁、身上不带任何异味,这时的“扎喀贡”完全不像一个牧民,至少生活习惯与牧民完全不一样……当然,丽莎并不知道,安锋执行任务之前刚结束一次排毒疗养,他身上如同婴儿一般于净清爽——完美基因让他甚至比婴儿更于净清爽。

按理说,丽莎现在闻到这股不熟悉的味道,会感到心极度不安全,但……对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来说,她所信赖的才是最正常的,与她信赖的事物不一致的地方,那就绝对的不正常。

这一刻,趴在安锋怀,丽莎浑身都在颤抖,这时语言已经不能描述丽莎受宠若惊的心理,以及她那无比的幸福感。

什么是幸福?据说一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与他敬仰的“精神领袖”握过手后,幸福的半年没洗过那只被握过的手——这是一种病态,却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常态。

而丽莎现在正处于那种幸福感的笼罩,这让她忽略了山路的崎岖与颠簸,她甚至不好奇阿盖尔为什么肯把车开到这样的山路上。

在这样的颠簸路上,阿盖尔开的时速并不高,大约两小时时间后,阿盖尔转过了数个山头,他停下车,这时候车辆已经严重歪斜,跳下汽车的阿盖尔小心翼翼的打开后车门,招呼拥抱不觉时间流逝的安锋与丽莎:“嗨,车身已经失去平衡,前面的路已无法行走……只能步行了。”

安锋点点头,阿盖尔立刻扔给他一根绳索,用这根绳索系好车子后,他先把丽莎送下车,然后将车厢内那四只长条形弹药箱拎了出去……等车内有价值的东西都运出车外,安锋站在车边踊身一跳。

他刚刚跳出车外,汽车就歪斜着,缓缓地向一侧山沟倾倒,阿盖尔随即松脱了绳索,任汽车遵从地心引力。

“不”丽莎凄厉的喊了起来。

安锋双脚落地后,立刻向山坡上奋力爬去,他跑得很快,等他喘着气跑到丽莎身边后,汽车已“轰”的一声侧翻。紧接着,车头扭了起来,车厢依然朝下继续扭动翻滚。随着车头高高翘起,汽车的再一次翻滚是由车尾着地,车头360度的一个旋转……

眨眼之间,整辆车就在三人眼前连续不断的翻滚跌入深沟,它一边翻滚一边肢解,车厢门、车窗碎玻璃、轮胎、车零件撒了一路。翻滚到半山坡的时候,发动机漏油,汽车开始燃烧,于是,整个车身残骸变成了一个翻滚的火球,一路留下燃烧的油迹。随着轰隆一声油箱爆炸了,浓烟烈火从沟底升腾而起。

阿盖尔苦笑着耸耸肩……好吧,他的汽车毁了,他损失了一笔钱财——这就可以完美解释他为何不得不跟“扎喀贡”去丽莎父兄部落。

这条路很窄,大多数时候只是一条两步间距的摩托车道,而当地的山势很陡,阿盖尔一路开到这里,因为车身倾斜的太厉害,只好采取弃车措施……当然,这些做作瞒不过那位精明的精神领袖,不过安锋也没想着要瞒过对方。

整辆车如今只剩下四只箱子,接下来的路还应该有一天行程,安锋叹着气打开了丽莎那只箱子,整理这丽莎装宝石的背囊。他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防潮垫、张薄毯子,把后者卷好捆在背囊外,但……剩下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背不走了,包括属于安锋的宝石背囊。

三个人束手无策的四处望了望,安锋无奈的提议:“把带不走的东西埋起来,做好标记,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拿走。”

阿盖尔满脸惋惜的点点头,他脸上的惋惜也感染了丽莎,想到因为自己的拖累而让对方损失了一辆车,丽莎很内疚很惭愧,她小声的补充:“我也可以背一些东西,我以前经常背着行囊走几十里的山路……”

对于丽莎这句话,安锋没有翻译,阿盖尔完全听不懂。这位大个子演戏的本领不行,只好装憨厚,他憨厚的笑了笑,打开属于自己的箱子,从箱子里取出铁锹,拎着铁锹四处转着,寻找一个无人注意的凹地开始挖坑。

安锋随即走过去,在阿盖尔的箱子里翻检了一下。这两只箱子,一只装的是阿盖尔的随身衣物,一只装的是各种武器。安锋从箱子里翻出两把手枪,插在自己腰间,想了想,他又递给丽莎一把手枪——不管对方会不会玩枪。

安锋又从四只箱子里翻检出一套炊事用品,再加上一些也要的食物,整理出一只不大的背囊交给丽莎。丽莎赶紧从自己的箱子里找出长裤,找个背人处换下裙子穿上长裤。等她背起背囊的时候,阿盖尔那里已经挖好了坑。稍后,阿盖尔回到箱子边,从箱子里找出一支马格南,外加两支乌兹冲锋枪戴在身上

把其余的东西收拾好,箱子锁好,武器箱放在了坑最底部,上面则叠放上自己的个人物品箱。而属于安锋的背囊由安锋挖坑,丽莎随身的衣物带不走,也只能挖坑埋了。其实这些衣物都是丽莎换下的旧衣物,扔了并不可惜,但丽莎没有说丢弃的话,安锋只能单独找一个地方把装丽莎东西的箱子埋好。

完事后,安锋指点着三个坑提醒丽莎:“我们回来的时候会带走属于我们的东西,你把你的箱子所在位置记清楚,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把它们挖走吧

大家现在属于轻装上阵了,至少阿盖尔是轻装,不过安锋肩上的矿石并不轻省,三人还要背上各自的卧具,然后沿着山路继续盘山而行——现在,大家像个寒酸的驮队驮夫,没有驴子,只好人拉肩扛。

拐过一个山弯,安锋隐隐约约听到摩托车的轻微响声,他冲阿盖尔使了个眼色,自己肩膀动了一下,本想甩掉背囊去路边躲起来,但是丽莎听到摩托车声反而立刻振奋了起来,她一脸轻快的超过了安锋,当先向前方迎去,不一会,三人转过山弯,就见到迎面而来的一辆摩托车,摩托车后尾还坐着一个女人,摩托车手见到三人出现,车把抖了抖,身子险些翻下去,幸好他及时伸腿撑住了摩托车,这才使摩托车没有倒下去。

丽莎歪着头端详了一会对方。这位摩托车手没有戴头盔,只戴着一顶阿富汗式羊皮帽,羊皮帽下的脑袋与脸都包裹在白色的山羊绒围巾内,脸上还带着一个防风大墨镜,基本看不出相貌来,而他身后的女人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戴着防风墨镜。

丽莎立定脚,招呼道:“嗨,过路人,我是xxxx部落的丽莎,你听说个这个部落吗?”

摩托车手的眼睛一直盘旋在阿盖尔身上,阿盖尔身材实在雄壮,他现在空着手,身上的枪支藏在了大衣内,当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保镖型的人物。

摩托车手稍稍愣了一下,带着回忆的神情说:“啊,你是羊圈沟的丽莎,你不是七年前出嫁了吗?我听说你加了一个富人,你这是……”

丽莎一歪身子将身上的背囊扔在地上,旁边的安锋立刻乖觉的做出一副保镖模样,仿佛随时随地的等候女主人的吩咐,激动地丽莎没有注意身后“扎喀贡”交换了形象,她兴奋的喊:“你知道我了?那里听说过我的父兄吗?我父兄是否还在羊圈沟?”

摩托车手摇着头回答:“我不是羊圈沟的人,丽莎姑娘,我以前听说过你,我见过你的父兄,但我实在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放牧。”

“不是……都定居了吗?”丽莎泛起一阵无力感。

摩托车手摇摇头,连续轰了几下油门做离开状,同时回答:“定居是好,但丽莎姑娘,羊要吃草,吃光草的羊,想走到哪里是由真主决定的,牧民必须跟着羊走。”

丽莎默默的向对方鞠了躬,摩托车手加大油门,摩托车就迅速窜了出去,后的安锋向阿盖尔使了个眼色,阿盖尔露出不忍目睹的神情——他拒绝对女人下手。

安锋遗憾的叹了口气,丽莎就在跟前,他不好当着丽莎的面翻脸动手,但现在已经进入敏感地区,每一个过路人都有可能是信使,甚至妇女都可能是“武装妇女”,她那阿拉伯是长袍下,没准就藏着一支火箭筒。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不冲妇女开枪的原则,绝对是一种自杀行为。

当然,安锋也可以释放出间谍昆虫进行刺杀行动,但间谍昆虫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微弱,有一定的通讯距离限制,目前安锋的无人侦察机已经全部撒了出去,正在根据羊圈沟这个敏感词搜寻着附和目标范围的大型定居点,他没有多余的无人侦察机做信号转……

只能放过他们了吗?

安锋轻轻叹了口气,这时,计算机小猫悄声说话了:“我们有可能找到目标了,是的,羊圈沟,当地人正在说这个词……你打算怎么动手?”

第338章 你总是心太软

第三百三十七章你总是心太软

安锋脑海中一个闪念,他二话不说立刻甩下肩上的背包,提着那只泰戈尔奔向身后的山路。

那对骑着摩托车的夫妇还没有走远,摩托车的速度很快,但终究是在坡度超过六十度的坡面上行走,所以摩托车手开得很小心,他刚刚从沟底爬上来,正顺着斜坡攀越下一座山峰。

安锋平静的往自己狙击枪上装上消音器,动作不紧不慢。等消音器装好,他举枪上肩,这时候摩托车手突然加大了速度,可能是他从倒后镜里看到安锋在举枪瞄准……开始被安锋枪口锁定的目标,很少有逃出的可能,随着两声不大的枪响,摩托车手翻滚着跌下山梁,在滚动的过程中,他们的身体化成一堆灰烬,而无人掌控的摩托车向前继续窜动了415米,随即斜躺在地面上,引擎还在持续轰鸣着。

“去上帝粒子”子弹实在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必备利器呀。

做完这一切后,安锋前后花费了不过三分钟,安锋也不去收拾枪击残骸,他一脸阴沉的提着枪翻转,一边的丽莎惊讶的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嘴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哭声,而旁边的阿盖尔则一脸平静的看着安锋,他点点头憨厚的说:“你总是心太软。”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一种类似受虐狂的病态心理,患上这种疾病的人,对虐待自己、蹂躏自己、践踏与侮辱自己的人充满信赖感,任何指责自己信赖的的对象的语言,都会让患者感觉感情上受到莫大挫伤,以至于恼羞成怒,辱骂揭穿真相的人。

安锋刚才一闪念,是想到了自己一味的对丽莎好,并不是正确方针,他还要适时地展现自己的凶残与暴虐,这样才能赢取丽莎的信赖,当然,展示之后还要对丽莎进行洗脑,比如说所有的作恶都是——

“我这是‘为你好,”,安锋柔声解释:“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告密者,他们正在向追捕者来的方向前进,如果他们中途遇到追捕者,告诉追捕者你的下落,那么……”

重要点还不在这里,那位精神领袖在这里的威望很高,他打的是一场人民战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几乎是他的哨兵,安锋想要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接近对方的藏身处,就必须将这些哨兵一个个就地消灭。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要紧防情报机关在背后捅刀子,现在在情报机关的记录里,安锋将自己的行程延迟了十天,但如果最后的证据是十天前安锋就抵达了敏感地带,那么安锋就不能否认以后那些事是他做的了。

阿盖尔的意思是安锋早该下决心动手了,丽莎是什么,不过是一条线索而已,何必对这条“线索”投入太多的精力与感情,安锋早就应该按照行动规范,于脆利落的拔除沿途所有的舌头。

“可是,可是,你杀了他们,你不怕他们家族找你复仇吗?”丽莎嚅嗫着说。她的感情确实接受不了,一位自己的乡亲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理由的被杀,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此刻她心中各种负面的感觉一起涌上,令她的思绪很乱……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乡亲被杀,后果会由自己承担。

在法外之地,家族力量是一个最重要的依靠,两个牧羊人彼此突然遭遇,两人附近几百公里没有人烟,其中一名牧羊人,杀了对方,吞并了对方的羊群,也许这位牧羊人的失踪,全世界都不知道。能让两位牧羊人彼此顾忌,保持基本的人性道德,唯有对犯罪成本的估量。

每个人都不是个孤岛,这是一个道理;每一个罪犯在犯罪的时候,都会自动估量犯罪成本,这是另一个道理。如果吞并对方羊群的行动,最终需要自己付出生命代价,那么两位牧羊人可能就会保持人性底线,彼此友好的点头分手。而在这片法外之地,能有力量实施报复的唯有两位牧羊人背后的家族力量。

丽莎说的就是这个,这是一片法外之地,当刚才两位摩托车手既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不容小觑,而双方一见面,彼此交谈的那几句话,实际上是在亮势力,比如丽莎告诉对方自己住在哪里,对方马上承认听说过丽莎,然后又表示自己见多识广的,实际上是在告诉安锋他们,自己住的离羊圈沟并不远,背后也很有势力。

按理说这场会面,应该彼此友好分手,双方都亮了底盘了道,属于谁也不敢惹谁的两拨人……如果安锋仅仅是一位普通过路人,如果安锋的任务只是作为保镖保护丽莎回家,那么形势确实该如此。

但“扎喀贡”背后开枪了,这让丽莎感觉到震惊,以及不可思议。她要回家,她要在羊圈沟生活一段时间,如果让人知道,那些人失踪的时间就是回家的日子,难免要掀起轩然大波,这让她怎么活啊?

“所以我们要消除咱们走过的踪迹,没办法,我们必须一路不为人知的潜回你父兄的部落,这样,你的父兄就有充足的时间对你做出安排,比如你父兄可以跟你丈夫说你没有回家,然后在与你丈夫交涉,这样他们会获得更大的自由度……我这是‘为你好,”,“扎喀贡”柔声的继续劝解。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当然了,如果丽莎接受“扎喀贡”这个观点,同意“扎喀贡”可以借着‘为你好,的这个名义,同意“扎喀贡”为她做的任何决定,那么她的立场就跟“扎喀贡”一致了,她同时也自觉自愿的放弃了自主权,任由“扎喀贡”把她代表了。

丽莎想了想,她感情上难以接受,但不可否认,“扎喀贡”说的有道理,如果她能悄悄地、不为人知的潜回家去,那么自己父兄与丈夫的谈判将会有更大的自由度,等谈判结束后,自己再决定是否出现,那就更加自由了。

丽莎的眼泪慢慢的收起来,这时阿盖尔频频催促大家动身,在丽莎眼中“扎喀贡”的凶残,阿盖尔却认为安锋的心太软弱,总是为了莫名奇妙的道德,违反军事原则,故此他嘟囔几句,而后向安锋建议:“我去开道?”

安锋摇摇头。既然丽莎听不懂他们的交谈,他说的就无所顾忌:“不,从体力上说,你现在不如我,而我的凶残要展示在她的面前,所以……不如你帮我背行李,我来全程警戒,”

阿盖尔想了想,他点了点头:“你可别再心软哦。”

方针已经定下来了,从现在开始,两人要为生存而战,必须披荆斩棘的消除沿路所有障碍,然后无声无息的潜伏到羊圈沟附近。

羊圈沟确实是一处世外桃源,这条沟位于两山之间,整条沟大约有十公里宽度,可是沟中心有一条两公里宽,深达41500米的地理塌陷,该处地理塌陷两端石壁耸立,直上直下成垂直坡度,然而沟两边与沟底却是厚厚的泥土,上面覆盖着绒绒的像绿地毯一样的厚草地。

这里海拔34uu米,恰好处于逆温层位置,气候四季宜人,每天阵雨不断,但每拨阵雨最长不过半小时,短的只有三五分钟。

充沛的雨水让这里草地茂密,种植什么都生长良好,这片富饶的土地养育了大约10uu人口——要知道北克什米尔的首府吉尔吉特人口才不过50uu人。

翻过最后一座山梁,当羊圈沟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丽莎也不禁惊呆了,只见山脚下沿着山峰走向竖立了四五座楼房,这些楼房都是白墙红瓦,最高的是三层楼,楼顶是典型的印度式“人”字顶,上面嵌着的居然是金黄色的琉璃瓦。

这里哪是荒僻的山村,明明可以当做一座不大的城市。

“我出嫁的时候,这里并不是这样的……”,丽莎结结巴巴的说,她激动地站起身来,准备奔下山峰,但却被“扎喀贡”按住了肩膀,“扎喀贡”冲他摇摇头,轻声说:“不要,现在是中午,我们这时候进沟被人看到了不好。”

丽莎呆呆的点点头,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房屋热泪盈眶。在她身后,阿盖尔拿出了平板电脑,开始接收卫星图像。

在卫星图像上,这里依然是一片平坦的山沟……这就是说,这处山沟的变化目前还不为人知。

七年,七年的时间发展处一片世外桃源来,那位精神领袖的本领确实大。安锋举起望远镜,但他想了想,又把手里的望远镜塞给丽莎,自己则从背包里取出另一幅望远镜,与丽莎一起观察着这片山沟——他递给丽莎的是普通光学望远镜,而他自己拿的望远镜则是一副电子扫描望远镜,可以自动的把看到的一切转换成各种数据图形。

整条山沟里,大多数建筑并没有集中在一起,隔着一条地理凹陷形成的巨沟,沟两边似乎是两个世界,在安锋这一侧,房屋都是孤零零修建的,每栋房子间的间隔都很大,房屋的质量也似乎参差不齐,有些房屋是用巨石建筑,有些房屋是用片石与砖块修建。

大多数房屋修建的没有什么美感,只是方方正正的一个窝,而大多数房屋修建的院落都很大,他们的院子有的是用土胚修建,有的用上了砖石,但大多数院墙都不太高,电子扫描望远镜里显示,那些院墙的高度只有一米二,类似于胸墙。

这种高度恰好可以防止羊跳出去,防止狼爬上来,但却不能防止人。

安锋所在的沟这一侧,几乎没有农田,大多数农户家里都养着几头牛,养着一些羊,而对面靠近沟边的这一侧则是整齐的农田,看着农田的田垅,安锋深度怀疑这些农田都是机耕田,因为他们的田垅太笔直了。

对面的楼房大约有ll栋,每栋楼房都是长条形建筑,楼的走向与塌陷沟的走向保持一致,每一层基本上有十几扇窗户,最高的那栋三层楼则三十多扇窗户,楼房的窗框很新,看起来没有修建多久,窗户的玻璃很亮,是时常擦洗的

对面除了这些楼房外还有一些平房建筑,但那些平房都建造的很规整,充满艺术气息,而这种艺术气息却不是阿拉伯的,它有点欧式风格,充满了现代简约流派的设计感。

安锋斜着眼扫过阿盖尔手里的平板电脑,由于周围山势很高,遮挡了航拍视线,卫星一时半时无法调过来,现在阿盖尔正在发出指令让无人侦察机移动到附近但是卫星……

“正上方的太空已经有一颗商业卫星了,而且是地球同步卫星,这颗卫星属于阿塞拜疆,按规定……”阿盖尔低声嘟囔。

按规定,如果太空轨道上已经有一颗卫星了,为了防止信号于扰,其他的卫星就进入不了低地轨道,

安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拍了拍丽莎的肩膀问:“找到你家了?”

丽莎摇着头,带着哭腔说:“没有了,全不见了,我出嫁的时候这里不是这个样子,过去的那些房子现在全找不到了。”

“扎喀贡”轻声安慰道:“但是地形无法改变,你们家分到的牧场无法改变,坐落在你家牧场位置的房屋不管它是什么样子,那必定你是你家的。”

这时候,计算机小猫接管了所有的通讯联络,它一边动用四架无人侦察机,一边有点兴奋、有点不可思议的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这里完全没有通向外面的公路,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自己烧水泥?自己烧砖块?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所有的物资都靠空投,这个人的力量……”

安锋叹了口气,半是回答丽莎半是回答计算机小猫:“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在这片全封闭的山区,修建这么一座世外桃源,能花多少钱?一个亿?五个亿?据说我所知……

那个人的资产绝对超过百亿,这百亿资产每年产生的利润绝对超过十亿,拿出十亿资金来,在这片避世之地给自己修建一片安乐窝,又有什么难度,哪怕每块砖头都是空投的,到最后每块砖的价值宛若银子打造的,那个人也花得起这笔钱。”

太空中那颗属于阿塞拜疆的同步太空卫星,也有嫌疑,计算机小猫迅速翻查到这颗卫星,是一个匿名商人在十年前租下的,这颗卫星的使用寿命是十五年,如果还有一年就要报废了,可是天空中这个节点又被新的发射计划占据了,新发射的卫星属于爱沙尼亚,一家爱沙尼亚的公司委托印度来发射这颗卫星

租用这颗卫星的公司很于净……好吧,十年前柏林墙刚刚倒塌,阿塞拜疆还处于断奶的迷茫中,政府的一切行为都是暗箱操作,租下这家卫星的公司资料不全,拥有这家公司的那位商人完全默默无闻——一看就是化名的。

而新卫星的运作也似乎很模糊,整个卫星交易跨越了数个国家,其中好几个国家刚好都喜欢暗箱操作,所以想查清卫星的背景,简直是大海捞针。于脆快刀斩乱麻,不管这颗卫星由谁租用,计算机小猫开始破解卫星密码,准备彻底控制这颗卫星。

一般卫星的密码都是一百六十位动态数字加密,别看电影中黑客破解的那么容易,实际上这种密码的破解需要最强大的计算机运算十几年的时间,甚至100年的时间,而密码破解的捷径是,进入卫星发射的原公司,窃取卫星加密的规律,如此才可以大大减少解密时间。

计算机小猫全力运算这件事,潜入巴基斯坦的胖女开始接管无人侦察机的监控信号,不一会儿,信号转发的无人侦察机,再由无人侦察机传递到阿盖尔手里的电脑上,当地的地形图开始慢慢呈现着平板电脑上。

没错,这里就是源头——此刻正是正午,沟那头一片静寂,然而从太空俯视下去,那栋三层楼高的房屋背后,巨大地操场上坐着一排排身穿紧身衣的青年壮汉,这些人正在聆听三位导师的教诲,他们的导师盘腿坐在队伍对面,身边半弧形摆放着各种枪械,在图像的不断放大下,那些枪械逐渐充满了整个屏幕。

安锋瞳孔猛地一缩,他和阿盖尔交换了个眼色——对方正在讲授炸弹腰带的制作方法,导师面前一些试管试剂,一个圆形金属桶,一些钢珠,电池电线等,正是组装炸弹腰带的各种部件。

丽莎还在举着望远镜搜索着自己记忆中的牧场。沟那边靠近山沟边缘已经全部改成农田了,房屋的背后,另一边山的缓坡上才是一片片预留的牧场,不过那片牧场也可以看到认为改造的痕迹,地面上有机耕的垄沟,而绒绒的草坪似乎是最优良的红花苜蓿,其中还混杂的豆科牧草。

图像不停地切换着,从三层楼所在的训练学校边有一条小径通向山背后。当图像切换到山背后时,安锋发现地面上有一处山洞口。而那条大沟上,不存在任何通行设施,没有桥,没有吊索,没有路。

两条沟的人是怎么交流的?

当图像切换到那条沟的时候,安锋又发现沟底也有很多洞穴存在,然而这片地质凹陷内没有积水,这里雨水充沛,地势低洼地却没有形成沼泽。于是,沟底成了最好的牧场,牧草长的半人高,既无风,也无雪。

这时候,丽莎扬起泪眼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这时候,阿盖尔扬了扬屏幕,示意安锋注意背后——背后三公里的地方,正有两位牧人骑着马,赶着一群羊向这里走来,这两位牧民都背着枪,安锋等人此刻虽蹲在地上,但不能保证对方没有看到,因为牧民的眼睛都很亮的。

第339章 有些事情,无法掩盖

丽莎这时候正在用望远镜,寻找自己的家园,完全没有发现背后来人了。

这里是丽莎的家乡,丽莎的父兄居住在这里,所以来的人有可能就是丽莎的父兄,阿盖尔提醒就是要求安锋赶做出决定。

自从安锋开了杀戒后,这一路上,安锋不止一次开杀戒,在这一天的行程中,安锋与阿盖尔先后清除了四拨牧民,当然,这四拨人中没有一位是丽莎认识与熟悉的,所以她的抵触感没有那么强烈,并渐渐的默认了安锋的行为。

安锋站在原地歪着头想了想,他轻轻的摇摇头,示意阿盖尔装作若其事,接下来他轻轻一扯丽莎,温柔的问:“找到地方了吗?我们过去吧。”

这条沟是在宽阔,但这里并不是没有人烟,与其躲躲藏藏的让人看着鬼祟,还不如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没准别人会误认为这几个人只是普通的牧民……当然,阿盖尔太雄壮了,这身板藏也藏不过去。

丽莎听到安锋的问话,她顺势牵着安锋的手站起身来,指点着沟的东侧说:“以前我们都是从那里绕过去……我家就在对面。别看这条沟能看到对面,从这头走到那头,却要整整走半天。”

这片草原的牧草是在茂密,身后三个牧民赶着羊群已经接近到步枪射程内,但丽莎并没有听到背后的声音。她说完话就一马当先的领着安锋与阿盖尔向东侧走去,安锋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东问西问的——实际上,他这么做是想引开丽莎的注意。

“这么肥美的草原,一个有很多人垂涎吧,你瞧,这里定居的很多人,都赶上一个城市了,也许你的父兄搬了出去,也许……”

阿盖尔并没有跟上来,他跟着安锋走了几步后,就悄声息的身子向草原里一趴,身上的衣服顿时像变色龙一样,一阵换动,变化成迷彩服一样的色块——他身上的服装就是最先进的第五代迷彩服,平时看就如同一套普通的猎装,需要的时候,身上背的核电池会提供动力使整个服装的外表立刻幻化成环境色。

丽莎并没有发现阿盖尔的丢失,她心中充满了回家的喜悦,一边欢的领先走着,一边回答安锋的话:“不,不会有外人搬入羊圈沟的,这里虽然千山万水,但每条沟、每座山都是有数的。这条沟就是我们家族的传统牧场,我们家族拥有这个牧场两百年了,从英国殖民时代就拥有了,一直到现在。

你还记得我们路上碰到的那位摩托车手吗,他说他听说过羊圈沟,但却不是羊圈沟的人,嗯,就是这样,这整条沟是由我们家族占据,外人如果牵入,需要家族全体同意,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就是说,背后来的三个牧民,必定是丽莎家族的人……可是,该动手时必须动手,此刻万万不能心软。

丽莎继续蹦跳着前进,因为安锋始终与她并肩前进,论她走的还是慢,所以丽莎需回头就可以与安锋交谈:“我出嫁的时候,听说过他们要在沟里建房子,如今沟里变化这么大,但我知道,这条沟还是我们家族的,只要我们家族继续拥有这条沟,我的父亲与哥哥就必定还在沟里,他们不会搬走的。

丽莎没注意听,她只顾欢的向前奔去,但安锋听到了背后的枪响,这是用安装消音器的马格南手枪射出的子,阿盖尔随身携带了一支大号马格南,另外携带了两支冲锋枪,这是突击士兵最喜欢的装备。因为马格南手枪既可以当做近身格斗武器,也可以进行超远距离射击。在远距离上,它的射击精确度已经超越了ak4而在近距离上,两支乌兹冲锋枪暴风骤雨般的子,足够进行火力压制了。

丽莎看到草丛中有一朵野花,她乐的奔过去,摘下野花拿在手中,一抬头她又看到远处的另一朵花,赶忙哼着歌奔向了那朵花,这时安锋好心的提醒:“丽莎夫人,你选定前进的路线了吗?不管怎么说,我们最好不引人注目地进入你家。”

得到这一提醒,丽莎愣了一下,她手里掐着两朵花,眺望着山坡边的房屋,安锋立刻跟上去,用手指点着那几栋民居说:“我们最好从哪里接近,绕过那顿房子……”

这些话说的毫意义,安锋这么做目的还是引开丽莎的注意。

这时候,阿盖尔正在后方处理三具尸体,计算机小猫却提醒阿盖尔不要管尸体了,赶紧驱赶着羊群追上安锋的足迹。阿盖尔并不知道这一战术命令来自智能电脑,他以为这时安锋的要求,所以二话未说,骑上马驱赶着羊群追上了丽莎。

安锋陪着丽莎研究行走路线,足足花了十分钟,等到羊群围上了丽莎,丽莎这才发现阿盖尔不知从什么地方捞了一群羊,不够阿盖尔不知道这群羊意味着什么,丽莎一眼扫过去,发现羊身上羊身上用红墨水涂的标志,立刻一声欢笑:“我认识这群羊,这时格西家的羊,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果然都没搬走。”

丽莎兴奋的左摸摸右摸摸,安锋却指点着马催促说:“别管这是谁家的羊了,我们赶着羊过沟吧。”

丽莎眼睛里没有阿盖尔,她摇摇头回答:“不行,格西家在沟南,他们的羊权越过沟北。”

安锋咧嘴一笑,回应:“我没想吞没这群羊,但你不觉得赶着这群羊靠近沟边,不容易一起别人注意吗……当然,你如果觉得借用这群羊不好意思,我们只把这群羊赶到沟边,过沟的时候我们自己过。”

丽莎接受了这个建议,她翻身上马的时候,看着马鞍山的烙印标志,低声嘟囔了一句:“奇怪,格西家放羊的人到哪去了?他们怎么留下了空鞍马?”

这个问题安锋不解释,他把丽莎扶上马后,自己翻身上马,而后牵着丽莎的马缰绳一路往前跑去,而阿盖尔则在后面用牧羊鞭驱赶着羊群。他的身躯高大,骑在马上有点驴骑猪的感觉,那匹马被压得大汗淋漓直喘气,但不管怎么说,骑在马上的阿盖尔身躯显得没那么扎眼了。

这一路上,安锋一行人与三拨人擦肩而过,有两拨人没有向羊群望一眼,有一拨人远远地向安锋招手致意,这人丽莎认识,她想打个招呼回应,但安锋拽着马疾走不停,所以她只好在马上扬了扬鞭子,并没有张嘴说话……这拨人也许是安锋留下的唯一破绽,除此之外,一路行到沟边,再也没有人注意这一队牧羊人。

其实,抵达羊圈沟这个位置后,丽莎的作用已经不太明显,但详细侦查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安锋也担心出意外,毕竟那位目标躲藏了六七年,在这六七年中什么变化都可能发生,而丽莎就是他的“通行符”,所以他才采取笨办法,纯粹用双脚丈量这片土地。

越过那条塌陷沟的时候,四架人侦察机已经将当地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扫描,此时计算机小猫还没有完成卫星密码的破解工作,而两人背后的草丛中,数万只工程蚂蚁已经将三位格西家的人的尸体分解成碎肉,并散落在附近草丛中。

稍后,大量的屎壳郎蜂拥而来,数真正的蚂蚁也在向该草丛进军,只需要经过两小时,那片草丛就会变得于于净净。

羊圈沟这个世外桃源真是幽静,一阵阵的小雨让草坪变得格外湿润,越过沟边的时候,安锋没有发现附近的警卫,他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丽莎寒暄着,脑袋里倾听着胖女对敌情的分析。

“首先我要说明,感觉刚接到的指令,这些地形分析我会延迟十天转发,以下我要说的内容,按照你的指令,我不会进行录音备份。

探测发现附近一座大山有非常明显的金属反应,根据计算我们判定那座大山里蕴含高品质的银矿”

安锋悄悄的抽了一口冷气……好吧,克什米尔这片群山蕴含金银等贵金属矿,这是早就闻名于世的,从四百年前这片地区就以制造银器与铜器而享誉印度次大陆,这里生产的铜器含有微量的黄金,因而售价比普通铜器高,只是因为这里交通不便,法大规模开采。

难怪那位目标人物要在这里定居,难怪这里的农田看起来像机耕地。如果背后有一座银矿,那么论怎样大规模投资都不为过,这些投入终究会有一天得到回报的。

要搁以前,安锋听到这个银矿也许会垂涎一下,但现在他已经不羡慕了,因为他已经开始开发海洋。而海洋的面积是陆地的两倍,而且他们从未被人类开采过,其中的各种富矿可谓比比皆是。

胖女在远处继续分析:“从训练学校通向山背后的那条路,我们在路尽头的洞穴口,同样发现金属反应,同时,经过蜜蜂采样,我们还发现洞穴口散布的空气中,有微量的火药气体。据此我们推测,那处洞穴口可能是军火库以及实射击靶场。

目前高空侦察机照相机像素还是过于低了,通过对训练学校的人物进行航拍,经过我们凡符核对,我们判定那些学员最近有过重体力劳动,当然,如果图像像素高一点,这一结论会精确。

重体力劳动,这意味着什么……”

安锋心中补充一句:“这意味着:训练学校的学员同时也是这里的建设者,而这里的建设工作依然没有结束。”

胖女那里也似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但她知道安锋的智商,所以她提出问题后,话题一略而过,继续说:“高空侦察没有发现附近有飞机场,没有完善的通向外界的硬化公里,所以我很纳闷,如果那座银矿产量很大的话,银锭是怎么运出去的,依靠人拉肩扛的运输方式,这座银矿能有多少效益?

另外,我搜索了最近十年的白银交易,没有发现突然增多的未知来源的银锭,我不相信这座银矿开采之后,那个人把所有的银锭都存放起来,必定有一种交易方式,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这时候安锋一行三个人已经在沟北行进起来,他们虽然依旧骑着马,但羊群却被留在后面,如此一来三人便显得很显眼,安锋速的用超视感觉搜索着路边的房屋,他迅速找到一处空一人的房间,伸手拍了拍阿盖尔,阿盖尔会意的翻身下马,安锋跳下马后,一把将丽莎抱下来,而后他抱着丽莎走向那处空房间,等丽莎反应过来,三人已经进入这家院落里,阿盖尔正回身细心地掩上院门。

“做什么?”丽莎被安锋抱在怀里,她茫然的问,安锋一边向房门走,一边回答:“我们暂且躲一躲,等天黑再行动。”

丽莎愣了一下,看到安锋不加停顿的推开远门,她忍了忍,等被安锋放下来的时候,她打量着屋内挂在墙壁上的马鞭与马鞍,低声说:“只是图尔迪迪家,我记得他们家的标志,他们家怎么会没人呢?我走的时候他家还有几个小孩。”

安锋身子刮风一样的窜进胳膊卧室,随即,他又旋风般的出现,冲入对面厨房中,一圈巡视完毕后,阿盖尔走进房门,默默地关好门,安锋已经搜索完毕,向丽莎解释:“四处人,家里的牲口也没有,不过炉灶内有灰,很鲜的灰烬,说明他们至少昨天还在。”

中间这稍稍一停顿,胖女接着补充:“你说,会不会他们在用直升机运输?但这可能吗,这么做成本太大了吧?”

安锋打了个手势,扭身对丽莎说:“一路上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就差一点点了,只要天黑以后找到你的家,我的护送任务就完成了,最后一点路了,千万坚持一下,别在这最后关头露了馅。”

其实丽莎这段时间一直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的,这也是长期精神压力下造成的注意力狭窄,比如她眼下就没有发觉安锋随身携带的泰戈尔已经不见了,她也同样没有发现阿盖尔随身背的那只旅行背囊应该鼓鼓囊囊的装满属于丽莎的宝石矿,但现在那只背囊却瘪瘪的。

这时候安锋说话其实也有点没有头绪,这是没办法的,他要同时应付计算机小猫、胖女加上丽莎,而他现在的主要精力在熟悉地形上,他需要找个机会与胖女交流,所以他匆匆安慰丽莎后,立刻把后者交给阿盖尔照顾,自己装出一副搜索模样,提着手枪闪出了屋门。

阿盖尔随即办了一张桌子来,开始在屋内用行军瓦斯炉做饭,丽莎按照阿盖尔的手势,开始帮忙撕方便食品的包装袋,安锋走到屋外他蹲在院墙的角落里,一边隔着院墙用超视感觉不露头的搜查着周围,一边低声与胖女交谈:“关键是白沙瓦,我估计他们有一种运输手段,可以把矿石运到公路附近,而后通过公路将矿石输入白沙瓦。

听说阿富汗的塔利班,其经济支柱是种植罂粟,然后对外输出罂粟产物,但他们却坚决禁止自己的信仰者接触毒品。据说白沙瓦就是他们销赃罂粟产品的集散中心,但国际上一直没有抓到这个证据,所以这个指控就显得有气力

我猜,白沙瓦可能也是矿石销赃中心,这里的矿石可能在白沙瓦被各个分销商吸纳……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埃及的行动曾接触过他们的一个财务络,让我查一下。”

胖女马上接着说:“不过我刚才说到这些对你的行动并不重要,我现在已经开始盘点沟北的人口。

沟北这个地方,平整的土地都被用来修建农田,所有的房屋是一字型排列的,根据遥感探测结果,整个沟北应该是有l0口左右,我找到了能容纳00的铺位,而其中那座三层楼的训练学校,估计能容纳00余人。”

“这就是说当地辜百姓大约有400余人?”

“可是你得说这些辜百姓都是武装者,他们人人手上有枪,一旦你与他们发生利益冲突,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枪手——甚至包括带你来的丽莎夫人。”

“我不打算进行一场大屠杀,那样未免太骇人听闻了,如果我真这么于了,我将是全世界各国驱逐与追捕的对象,我不傻,我只想从他们当中找出目标

“这需要耐心,至少需要你接管卫星之后,我甚至怀疑这片沟内没有你要找的目标,这片山沟太宁静了,我连必要的监视岗哨都没有找见,如果他们的重要人物在这里,这些人不会如此松懈啊。”

“你现在能坚定多少目标?”

“那座训练学校有个教室,探测发现这个教室桌子都有最近使用过的痕迹,有4个班的人在上课,操场上大约坐了三个班的人,而其余的教室空一人,不过有两间教室,板凳上还遗留着红外线痕迹,说明至少半个小时前那些椅子被人坐过。”

安锋连忙插嘴:“我们进入这条山沟,穿越这条山沟的时间至少花了一小时。”

“可是,探测目标击中在那所训练学校只有十分钟,你知道的,这是室内探测,需要花一点时间潜入,并等待潜入的间谍昆虫传回讯号……”

“那么,现在是否可以判定:我们的潜入没有被发现?”

“咳咳,有些事情法掩盖。”

“什么意思?”

“进入这条沟以后,有三位牧民被清除,另外,间谍昆虫攻击了三个注意你们的人,虽然你对这些人采取了消踪灭迹手段,但突然之间失踪这么多的人……你以为别人傻啊?”

第340章 渗透行动

第三百三十九章渗透行动

安锋很无奈的摇摇头,这或许就是所谓“人民战争”的犀利之处。

想一想,当年本大叔被监视了四年,军方并没有采取任何军事行动,想必原因就在于此,因为在这里任何一个武装冲突,都能遭遇全民反抗,这里人人是哨兵,人人是战士,想不引人注目的潜入这片地区,几乎是不可能的。

高空中的无人侦察机还在搜索,安锋焦急的等待着搜索结果,同时继续跟胖女交流着……其实只要目标确定,任务就可以终结了——无人侦察机上携带的只能导弹,会从窗户缝里钻进去击中目标,完美的完成任务。

但如果找不到目标,安锋就必须用双脚一片片的丈量这片土地,当然这对他也并不是多难的事,但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安锋心中将三十六计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其实他最喜欢的是打草惊蛇,前后总共六位牧民的“失踪”,必然会引起训练学校的注意,一旦目标人物被惊动了,他可能采取迅速转移的措施,而转移的手段么……

也许那些矿坑并不是毫无用途的,他们的存在一方面意味着,目标人物可以从中获得的源源不断的财源,另一方面,矿洞也是那位目标人物逃脱的渠道之一,现在的安锋可以事无巨细的控制这片地面的任何动向,但他却无法控制地下,因为间谍昆虫的遥控方式有限制,金属矿洞的存在,恰到好处的屏蔽了无线电信号。

慢慢的太阳逐渐落山了,当然,今天的太阳也无所谓落山不落山,因为整整一天天空中都是阴云密布,很少看到蓝色的天空。

不过,随着太阳西落,小村逐渐燃起了炊烟,放牧一天的牧童开始驱赶着羊群回家,幸运的是,安锋选择的这座院落,直到如今依然没有人回来,这让安锋庆幸的同时,心中也隐隐感觉奇怪——村子里的大人呢?为什么回家的都是孩子。

村子里的牲口呢?为什么家家户户的院落里没有马匹与毛驴。

这时候,在整个天空已经布满了六架无人侦察机,四架俄式的可悬停高空侦察机,分布在山谷的四方,利用各种遥感遥测手段,深层解析着这里的地理地质状况。

与此同时,两架攻击性“全球鹰”无人侦察机高速盘旋在附近,其中一架“全球鹰”携带了两枚智能导弹,随时等待攻击命令,另一家“全球鹰”则配备了四管加特林机枪,携带uu0发,快速的在安锋过来的路线上来回巡查,重点是那辆军用卡车倾覆的山沟,而它的任务是对一切经过该区域的嫌疑目标执行灭口行动。

这时候,屋里的丽莎也趴在窗户边,用望远镜观察着附近玩耍的孩子,希望从中辨别出属于他父兄的小孩们,但是七年的时间,可以带来很多变化,尤其是小孩,当她出嫁离家时,蹒跚学步的的孩子,如今可能是青壮少年,由于血缘关系太近,这里大多数孩子相貌都非常接近,至少安锋是分辨不出来他们的显著差异。

在此期间,胖女一边随着图像的展开,一边继续描述:“据探测,这里大多数房屋都具备地窖式建筑,你所在的房子也有一座地窖经过分析,这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混凝土建筑,建筑时间都不超过十年……

我们已经在训练学校操场下方找到了一条疑似地道,但进一步确认则需要地震波探测,你可以提前埋下几个感应器,等一会儿,我利用战斗时的爆炸震波,就可以帮你找出地下地道网,但那个时候,可能你要找的目标早就潜逃了

胖女正在根据传输的数据构建三维立体图,到目前为止最令人头疼的是训练学校那一群学员,严格说起来他们就是宣传上所说的“武装平民”,当这些人不进行恐怖活动的时候,他们绝对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身世清白的平民,对这些人下手,必定会引起某些宣传机构的叫嚣,但如果对这些人视而不见,哪怕安锋浑身是铁,并拥有高科技手段,他一个人也不敢面对400杆枪啊。

时间还在延续着,夕阳继续下坠,牧民一批一批的相继回家,这时候,回家的牧民当中有了成年人,不过大多数是女的,根据卫星图像显示,这群人走的并不远,基本上是在山后各家的牧区进行放牧。

终于,屋内的丽莎发出一声惊叫:“感谢真主啊,我找到她了,我找到我大嫂了……”

丽莎是趴在窗户后面,用望远镜透过窗户缝观察窗外的,她喊叫的声音并不大,这一声喊叫也没想到能让安锋听见,但实际上,一直用超视感觉锁定屋内的安锋,注意到了丽莎的一举一动。

丽莎这时候说的是当地的部落语,部落语中有几个发音安锋很熟悉,同时监听这片区域的胖女迅速切换了画面,画面切换到那位精神领袖当初发表宣言的录像上,这盘录像已经被情报部门分析了一年多,里头蕴含的任何一点线索,都已经被解密……但它还可以被解密。

“如果这片区域就是那位精神领袖发表讲话的地区,那么我们输入确切的经度纬度,就可以根据录像带中的光线变化,确定录像录制的时间、季节,以及当时的日照状况……很遗憾,我们的目标人物很狡猾,他必定接受过系统的反渗透反追踪训练,整盘录像带看不到一点自然光源,这同时意味着他是在一个全黑的房间里录制这盘录像带的,或者……”

安锋轻轻补充一句:“或者是在山洞中或者地道中录制这盘录像带的。”

说这个话的时候安锋已经开始移动身子,他像一缕轻烟一样悄然无息的移动的房门口,屋内守着电脑屏幕的阿盖尔自然看到了安锋的动态,他轻轻摘下门闩,大门几乎像没开过一样,安锋就出现在房屋内了——这时候,安锋所呈现的渗透技能,已经不是一个驮夫所能具备的了。

但此刻绝对的信任感让丽莎不去怀疑她看到一切,见到安锋出现,她激动的扭了一下,似乎想扑进安锋怀里,但又竭力压抑住了狂喜。她语声颤抖的说:“扎喀贡,我可能找到了我大哥的房子,因为我看到大嫂进了那栋楼房……是的是的,我家有七个兄弟,他们应该填的满一栋楼房。”、

安锋脸上带着浓浓的遗憾与恋恋不舍,他吞吞吐吐的说:“夫人,我发现这个地方似乎不欢迎客人,所以……所以我想修改一下计划。

你知道的,我们不想惹麻烦,我发现这里的人很警觉,如果我们真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有可能我们走不出这片山沟了,这位护送你的英国人,我想他是必定要‘留,在这里的。

夫人,我渴望自由,我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去试探别人的容忍底线,所以……所以请允许我们在这个分手吧,您自己走出去,换上这里的服装,也许没人会注意您,毕竟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做饭、吃饭,您去敲您大哥的门,把情况告诉他们,别告诉他们有人护送您来,我们两个人会悄悄地离开这里。”

丽莎当然知道自己村落存在蹊跷,过去她年龄小,对这种蹊跷只是有个迷迷糊糊的概念,但她听长老再三重申过记录,要求村民们不对外人谈起本村落的事情,家中如有访客,要尽量挽留这些客人,直到长老允许他们离开。

七年了,这一约定迷迷糊糊记在丽莎脑中,丽莎并不奇怪为什么“扎喀贡”能看出这一切,这个时候她已经用脑补的方式,想通了“扎喀贡”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进村。

丽莎咬着下嘴唇盘算了一会,她承认:如果长老得知“扎喀贡”与他的英国朋友进了村,必定不会轻易放着两人离开,没准为了安全起见,长老会杀了这两个人,以永除后患,毕竟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扎喀贡”留不下来,虽然与“扎喀贡”共度余生是丽莎内心幻想。但古板的父兄为了维护传统的贞洁观,如果他们怀疑“扎喀贡”与丽莎之间有什么暧昧,那么丽莎要被众人用石头砸死,“扎喀贡”会被吊起来风于。这样,丽莎的父兄就可以向丽莎的丈夫声称:他们维护了家族的荣誉。

算起来还是丽莎单身出现较为有利,他把“扎喀贡”的情况彻底隐瞒下来,父兄反而会团结起来,向丽莎的丈夫讨公道。

转念之间丽莎想清楚了,她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温柔的走到“扎喀贡”身边,轻轻搂了搂“扎喀贡”的腰,脑海中搜罗着词汇,她压抑着悲伤缓缓地拉起了“扎喀贡”的手,她抬起头用含泪的眼睛看着“扎喀贡”断断续续的说:“如果我这里的事解决了,你不要来这里找我,我回去吉尔吉特寻找努尔与拜克尔,我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你找到那两个孩子就能找到我。

但如果我和我的丈夫无法达成和解,我也会要我的父兄把我悄悄送往吉尔吉特,我会在那里等着你,一直等到世界末日。”

这个时候,由于光线已经暗下来了,各种可见光的搜索手段已经无法使用,天空中的无人侦察机开始下降高度,安锋正悄悄地挥手着散布在草原上的间谍昆虫,转而指挥这些间谍昆虫进入这里的民居,进行深入探测。

这时候训练学校的人下课了,学员们(塔利班们)以班级为队列,进入食堂开始就餐,食堂内他们的导师开始惯例的宣讲,食堂内除了已经发现的七个班级七个导师外,并没有侦查到新的教师出现。

安锋紧紧的搂着丽莎,仿佛要把丽莎嵌进怀里,他的嘴唇紧贴着丽莎的耳垂,轻声呢喃:“装宝石的旅行背囊我埋藏在西侧墙角,哦,我在吉尔吉特出售了一部分宝石,所以我在你的包里又放了两万美元。

你回家后让你的兄长过来,悄悄地挖开角落的土,把背包拿回家去,如果我……那是我留给你半辈子的花费,如果我扌喀贡,活着,我一定去找你。

丽莎希望在安锋怀里越长久越好,但这一刻的时机转瞬即逝,阿盖尔已经从人家衣柜里找到当地居民常穿的披风,他抖着披风催促安锋,安锋恋恋不舍的放开丽莎,然后从阿盖尔手里接过披风,小心翼翼的丽莎披上,似乎丽莎是易碎的瓷器,并温柔地为丽莎戴上了风帽……这时候,迟归的牧人已经回家了,从山背后矿洞口接连走出几队学员,正列队接近村庄。

阿盖尔轻轻拉开门,快速的四处观察了一下,安锋轻轻一推丽莎的肩膀,凝噎的挥手告别:“保重”

之后便是久久的深情凝望。

丽莎面对着大门,透过门缝看到“扎喀贡”连连不舍的目光,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后,记下了“扎喀贡”苍白的面孔,而后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向着院外走去,一边走着,憋了很久的眼泪一边无声地淌下,她泪眼婆娑,她伤心欲绝,她步伐坚定。

她没有注意到,屋门在她背后飞快的合拢了,一点缝隙都没有。门关闭的那一刹那,“扎喀贡”在脖子上一抓,脸上的化妆物全部消失,露出安锋的本来面目。

他手上又一用力,拴在脖子上的一根绳子被扯断了,安锋举起这根绳子,将绳子上吊着的一枚“蓝月亮”戒指快速的套到手上,而后他一翻手之间,手上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上,胖女还在进行三维立体地形图的构建,不过这一工作她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与此同时,阿盖尔手上的电脑显示着,丽莎的高空俯视图,之间丽莎头也不回的走进其中一间楼房,她站在门口说了句什么,楼内立刻跳出一个女人,警惕的四处打量了一下,伸手把丽莎抓紧楼内……

“这里无线电信号很于净,几乎没有无线电于扰,自从你们进入沟中,不曾向外发射过任何无线电信号——整整一天”,胖女悄悄地解释。

也就在这时,计算机小猫“喵呜”一声终止了无线电静默:“喵呜,那颗卫星我接管了,现在整个战场有我接手……”

智能电脑的运算速度就是比胖女高,眼见得三维立体图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搭建起来,计算机小猫很兴奋,活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人类做不到的一心数用,计算机小猫则可以轻易完成,在三维立体图上顿时出现了ru0多个红点,计算机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列照片墙,ru0多个头像闪烁着,滚动着,每个人的嘴都一张一合,他们之间的交谈同时被计算机小猫监听着。

胖女顿时被挤出通讯外,她收到的信号成了计算机小猫改造过的图像,计算机小猫喋喋不休的描绘着自己的新发现,描述着这颗卫星的使用状况,同时,好奇的小猫还翻查着十年来这颗卫星的通讯记录。

这颗卫星是个缄默者,它有一百多个频道,大部分资源用来转发电视节目,它很少接受当地发出的主动信号……不,十年来由羊圈沟发出的主动信号只有两例,最近的一起发声在三年前……

“这些都不重要,他们的精神领袖在哪里,我需要找到他们的精神领袖、我们这次的目标人物。听说这里还有地道,把地道给我翻出来”,安锋打断计算机小猫的话。

“很遗憾的告诉你,目前我监视的ru0多个人中,没有称得上嫌疑目标的存在,一例都没有。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没有时间了,最后一队牧人回家之后,失踪牧人事件就将曝光……”

说话的功夫,安锋与阿盖尔在快速脱服装,整个房间地面上一会多出一堆东西,一会东西不见了。这时候安锋从卡拉季奇抢劫到的东西全用上了,两人戴上了假发,戴上了当地牧民爱戴的羊皮帽,穿上了厚重的大衣,腰扎武装带,脚蹬陆战军靴,他们已经变得全副武装,头上戴着防弹头盔,头盔上的面罩就是电子显示屏。

这时候,那几队从矿坑中出来的学员已经接近了村落,一支间谍蜜蜂紧贴着他们队伍,从这些人头顶飞过,计算机小猫快速读出他们的各项数据:“哈哈,缺少的人在这里,这些人里头既有训练学校的学生,也有村子中的年轻人,看来现在年轻人都不放牧了,他们已经转职成了矿工。也对,放牧才有多少收入?”

稍停,计算机小猫快速补充道:“已经发现了,你丢在沟南的羊群已经被人发现了,沟南骚动起来,无数人打着火把去寻找失踪的牧民。”

“给我指引一条安全路线,我要撤进那个地质凹陷中……我很好奇,沟里面的洞穴都藏着什么?”安锋说罢,扭脸对阿盖尔喊道:“cl+划。”

al+划是强攻硬打计划;h计划则是依托丽莎伪装接近目标;cl+划要求离开丽莎后不引人瞩目的渗透,并寻机刺杀目标;而d计划则是轰炸计划,pl+划则是……

“现在出门”,计算机小猫回应的很快:“丽莎那里难以保证她是否招供,必须尽快离开……好的,匍匐前进l米,沿两点钟直线方向……停,转四点钟方向……”

第341章 没有英雄的时代?

第三百四十章没有英雄的时代?

安锋与阿盖尔蹿出小后,几乎是一路匍匐着、翻滚着,连滚带爬的窜过前那条大路,而过钻进路边的农田里。

这个季节,农田里基本没种什么庄稼,但因为这里是逆温层,田地里还长着齐膝高的青苗。安锋与阿盖尔一路走过来,压倒了很多青苗,但这时他们顾不得伪装了。

好不容易撤到田垅边,安锋向阿盖尔打了个手势,示意阿盖尔拨动军靴边的一个电子开关,阿盖尔跟着安锋做了之后,感觉身子似乎漂浮起来,双脚虚虚的离地,田垅上的脚印渐渐地变浅,直至甚至彻底漂浮,脚印完全消失。

这段时间来,安锋总是挤牙膏般的不断拿出各种新式装备,阿盖尔已经习惯了。这次他感觉到这双高科技新鞋,似乎需要很大的功率才能运转,皮带上悬挂的手机大小的核电池已变得微微发烫,连接核电池的电线也变得有些烫手

不过,悬浮的感觉真是不错,这时候两人弓着身子,脚下只要稍稍使劲,身子就如同滑翔一般无声无息的飘出老远,眨眼间两人已经摸到了那条地质塌陷沟前。

安锋在沟边扔下一个传感器,借助“零重力”靴子,两人没有用任何其他辅助设备,一个翻身翻进了沟里,三四百米的高度上,两人保持匀速的滑落,与此同时,计算机小猫的嘀咕声继续窃窃的传来:“南岸出现了无线电信号,有人在用步话机呼喊着什么,你需要把声音转接进来吗?”

滑落的过程中,安锋悄悄地蠕动嘴唇,几乎是哑然无声的回答:“不需要,我希望你尽快找出他们的语言规律,破解他们的方言。”

计算机小猫很八卦的回应道:“我有搞啊,我正在阅读他们当地的诗歌,还在聆听当地的诗篇传唱……南岸无线电信号再度出现,似乎在呼叫什么,他们搜索的队伍始终没有越过那条沟,而北岸至今仍保持无线电静默。”

安锋的双脚已经落地,落地的同时他释放了一万多只间谍昆虫,这些昆虫有些是爬行者,有些是飞翔者,他们迅速的散布开来,开始搜索这片古怪的地质塌陷沟。

“现在是数据时代了,在数据时代,所有的存在必须有个理由,这里修建了大规模的混凝土房屋,搅拌混凝土需要电力,装修房屋需要电力,这里的电能从哪里来的?查清这个,我们或许能有突破。”

计算机小猫具有非常强的逻辑性,推理能力举世无双,但它却不具备想象力,听到安锋这具提醒后,小猫“呀”了一声,立刻操纵起一个机器昆虫,开始寻找这里的电力系统。

安锋在整个村落中明显的电线杆,但这个时候,大多数牧民家中亮起了灯光,当然,牧民家中的灯光并不强烈,大多数牧民家中并没有响起电视机的声音,甚至没有收音机声,因为房间外没有看到电力传输装置,所以在高空侦察机录制的画面中,这里似乎是一个蒙昧落后的文明荒原。

安锋翻下沟去以后,他并没有发觉,当牧民房屋的灯亮起来不久,所有的灯光又开始七零八落的熄灭——那些牧民们并不是关闭了灯光,他们是拉上了绝对遮光的窗帘,至此整个村落变得黑乎乎一片,逐渐的连南岸草原上搜索者举得火把也不约而同的熄灭。

这时,南岸的那个无线电信号再度出现了一次,北岸依旧没有回应。而计算机小猫也在快速的寻找着当地语言中的规律:“通常人类语言中的儿话音最为普及,比如英语中的‘几乎是拼音文字中,最常出现的音节,随着山势的增高语言中的开口音,爆破音增多,因为他们日常生活经常需要吼叫,所以j的音也非常常见……我读克什米尔诗篇发现,当地语言中‘比较多

我们身处于一个数字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数字进行标志,把当地的语言的发音规律用数学方式统计之后,对方语言中的习惯用语就可以破解出来了,进一步深化破解后,计算机小猫已经可以实时翻译对方的讲话了。

南岸边,有人拿着一部大号的无线对讲机,冲着对讲机里不断地喊叫:“蜘蛛蜘蛛,有紧急情况,听到请回答。”

千呼万唤之后,北岸终于有回应了,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人在步话机里回应:“我注意到你们了,刚才我还想提醒你们熄灭火把,看来你们很遵守规定

南岸的声音回应,语气里有点谄媚:“哪能忘了呢,我们记得熄灯规则……我们这里出现了紧急情况,按规定向你们汇报。”

天空中的四架侦察机,立刻通过三角定位,锁定了北岸无线电信号发出的位置,计算机小猫构建的三维立体图立刻多了个红点。

与此同时,标志为绿点的下班矿工已经走入了居民区,队伍随之解散,果然有9支队伍直接回到训练学校,另外几只解散的队伍,纪律没那么严格,他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借助天空中的月色向自己的家走去,房门开闭的瞬间,屋里的灯光泄露出来,照亮了门前三尺之地,但他们的房门关闭很快,u分钟过后,山谷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拉上厚重的遮光窗帘,严防灯光泄露出去,这是为了防范空袭。在空袭中,地面的灯光就是最好的指引标志——但这种观念是二战时期的观念,已经彻底落伍了。如今的只能导弹,装备了更先进的自动锁定功能。

降入沟内的安锋在这五分钟时间内,基本上待在原地没动,他在等待间谍昆虫传回来的消息,同一时间,南岸手持步话机的那个人已经汇报了六位牧民失踪的消息,这六位牧民放牧的羊群留在原地,身子他们骑的马都已执行返回家园,可是人却失踪了。

北岸的人听到这消息后,沉默了约两分钟,然后要求南岸的人迅速回家,禁止在外面走动——这一时间,数千只间谍蚂蚁真顺着居民电源线攀爬着,它们发现原来每户居民门前都布设着电源井,电源线最终汇总通向训练学校,在训练学校的地下隐藏着一个小型的火力发电站,该发电站输出功率只有500千瓦。冷却水直接采用深井提取,井口都没有露出地面,而热水则进入学员宿舍,成为暖气,以及洗澡用热水。

这期间间谍蚂蚁还在扩散,训练学校地下建筑,逐步呈现在计算机小猫的三维立体图上,安锋看到后不禁感慨当初那位精神领袖是以何等的毅力,仅仅依靠几百名学员像燕子衔泥一般,一点的一点的构建出这一处藏身处的。

说实话,这一片区域的建筑格局并不宏大,一支中型工程队只需花上一两年时间,就能把这片地区修缮完成,但那位目标人物,只能依靠完全不熟练建筑的学员,而学员们又是擅长恐怖与破坏,并不擅长建造。依靠这样的生手,修建出这么一片自给自足的家园,这里没有公路,材料完全依靠空运……这是多么大的工程量啊

想象一下,安锋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一个性格坚毅的人、是一个富裕的人,是一个不怕花钱的主。

一恍惚之间,安锋倒是想起自己在马约特岛上的安乐窝,那里主持建造的是计算机小猫,拥有各种顶尖的机器人,尖端的工程设备,如今已经一年多了,仅仅修建了一些地面设备,可见安锋是多么懒惰,可见计算机小猫是何等不勤奋。

间谍昆虫已经传回了部分信息,这片地质塌陷沟土壤构造很玄妙,从沟口开始,沟边完全是细细的泥土,这些泥土全靠盘绕的草根固定,从沟口往下约00米,几乎都是这种极其细腻的尘埃状泥土,安锋猜测这种泥土可能是融化在雨里或者雪中,在数百年的过程中,水蒸气挥发后留下的尘埃,逐渐形成了这种类似黄土高原的泥沙。

00米往下的高度中开始出现了岩石,这种岩石是非常坚韧的玄武岩,可是玄武岩并不齐整,岩石的缝隙里依旧充满着大块泥土。距离沟底地面约00米的高度上,持续分布着一种铁青色的岩石,这种岩石也非常坚硬,非常沉重有分量,安锋极度怀疑这种岩石是某种矿石……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整个地质塌陷沟最宽处大约有两公里宽,但如果从高空俯视,这个地质塌陷宛若夹在两山之间、一只狭长的丹凤眼,两条沟边的形状很整齐,中间是距离最宽的部位,而后逐渐收缩。

在这片十余公里长,最宽处两公里的地质凹陷中就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沟边的岩壁中生长着各种喜阴的树木,但树木都不高,也不粗壮。至于沟底……安锋与阿盖尔至今不敢移动分毫,是因为沟底腐殖质积累的很厚,地面非常松软,枯叶与松枝密布,走在上面想不发出任何声音,基本是不可能的。

沟底的空气很潮湿,但却没有积水,大约是这层腐殖质像海绵一样吸饱了水,却又快速将水渗透到深层土壤……一晃眼中,安锋明白这里树长不高的原因了——腐殖质过于松软,支撑不住粗壮的树木。

安锋与阿盖尔身上穿的变色龙伪装服非常尖端,他们坠落地面后,体温快速被调整到与里面相同,并且严密的将身体所散发的温度屏蔽了起来,这会儿的功夫,随着侦查昆虫侦查范围的扩大,安锋已经发现沟里生长着一种怪异的蜘蛛,这种蜘蛛身体如成人拳头大小,八只爪子撑起来足足有六十公分大小,他们移动的很快,食性很杂,既吃地面的松果,也在捕食飞下来吃送过的小鸟

安锋与阿盖尔刚坠落的时候,这些蜘蛛宛若沉睡一样一动不动,这时候有些蜘蛛开始悄无声息的向安锋这里爬动,而安锋与阿盖尔此时只有微弱的体热散布出来。

这个时候,计算机小猫已经发现训练学校的一间教室内,出现了一个高热量物体,这个高热量物体热机完毕后,潜入房间的内的间谍昆虫汇报,这是一台高倍数的红外线望远镜。

学校的窗户开启了,这台高倍数望远镜开始搜索附近的草原,与此同时,学校的狗舍打开,十余条如同藏獒一般的巨型犬冲出学校,不用任何人牵引着,自动在山沟上奔跑起来,而这时无论沟南沟北,所有的居民都关好了窗户、关紧了门。

巨犬很厉害,但这种搜索对安锋没有任何用处,安锋早已仔细的消除了他与阿盖尔身上的体味,如今他俩躲藏在地质凹陷内,除非有人飞到凹线沟的上空,否则平面红外线扫描方式,绝对无法发现他们。

这一瞬间,间谍昆虫已经将沟底探测完毕,沟底分部的大大小小百余个岩石坑,根据探测发现,这些岩石坑半属天然,半属人口开凿。有些坑深五六十米,有些坑则只有两三米,而石头上所有留下的开凿痕迹,有的已经有一百年风吹雨打的历史,有的则在一年前。

安锋不知道这些坑的存在意义,但有这些坑,他就有了藏身之地,当间谍昆虫绘制完这片区域的三维立体图,计算机小猫立刻在三维立体图上勾画出一条安全路线,阿盖尔与安锋一前一后的走入坑底,空间最大的那个石穴内。

这个石穴被一个母蜘蛛占据,安锋指挥间谍昆虫悄无声息的杀死母蜘蛛后,在洞穴内铺上一张防潮垫,两人便在这里静静地等待计算机小猫的数据传输

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唯一的英雄就是计算机。

这是一个完全数字化的的时代,刺客与杀手已经没有用武之地,剩下的只是一团数据流而已。

间谍蚂蚁在电缆井里快速攀爬着,它们已经侦查完了每户民居,在沟北这片地方,它们找到了四位“大胡子”,四位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大胡子”,顿时上千只间谍昆虫向是个“大胡子”涌去……目标就这样被锁定了吗?如此容易?

安锋心中没有激动。

第一位“大胡子”在一栋没有任何标志的二层楼房内,这个楼房没有斜顶,楼顶是一个晒台,地面上还画了个网球场,角落里还摆放了一张乒乓球案子,而一号目标在二楼通向晒台的大房间内,房间里几乎没有家具,仅有一张床,一个当地特色的橱柜,连桌子都没有,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刷的一片惨白,唯有一面墙上吊了一副投影电视机,电视机上真播放着精神领袖的生活剪影,而我们的目标人物盯着荧屏上的精神领袖,反复练习着对方的习惯手势。

二号“大胡子”居然在发电厂,这里的发电厂位于训练学校地下ll米的地方,发电厂上方是两米厚的水泥层,这么厚的水泥层可以保证地面探察不到发电厂散出的热量。

发电厂主车间是有两台三米高的机组组成,机组宽度并不宽,大约0米的空间装了两台机组后,周围的空间仍很宽绰。这里发电厂需要的煤炭是通过一个坑道运过来的,这条坑道大约300米长,坑道的尽处同样是一座小二楼,但进一步观察发现,这座小二楼居然是一个煤矿的电梯井,电梯井斜斜的通入地下……那座发电厂的排灰口也埋在地下,而排灰口的出口居然就在这个地质塌陷内。

500千瓦的小型发电站,每两天大概消耗一卡车煤,如果使用柴油辅助的话,消耗的煤炭量可能更少,不过这种火电站污染很大,因此整个沟里充斥着煤烟味,幸好空气足够湿润,不断的有小雨降下来,再加上茂密的植被吸附,故而沟里的空气还可以忍受。

二号“大胡子”就在火力发电站隔壁,借助火力发电站散出来的余热,他所在的房间虽然在地下,却非常温暖。间谍昆虫抵达的时候,这位二号“大胡子”正在念经文,他们房间布置简单,一张床一张柜子,一面墙上镶着整面墙的镜子,另一面墙上放着投影电视。

三号“大胡子”在训练学校的体操间内,一位导师正在给他上课,这个人显得很年轻,明显的过于年轻,虽然外貌几乎与精神领袖一样,但脸上很少见到皱纹……这个人,不是目标。

最后一个“大胡子”正在吃饭,他面前是一盆子清炖羊肉,一小碟盐巴,以及两个于馕,他吃的很仔细,进食的姿态很优雅,不紧不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匕首把子很华丽,镶嵌了克什米尔当地特产的各色宝石,匕首的刀刃看起来很陈旧,上面布满了陈旧油迹,刃面显得有点发暗。

四号“大胡子”待的地方是一个餐厅,餐厅并不大,大约9平米的样子,餐厅的凳子是钉在墙上的一列木板,靠背就是墙壁,房间内铺设着一块阿拉伯地毯,餐桌的高度既像茶几又像矮桌,这间餐厅墙壁上甚少装饰物,迎门处摆放了一张阿拉伯风格的招贴画,另一面墙上安放了一个类似神龛的装置,龛台上放了香炉,香炉内青烟缭绕的,燃放的不知是苏和香还是肉豆蔻……

第342章 连杀

第三百四十一章连杀

这四位“大胡子”当中,至少三位是替身……但这关安锋什么事。

安锋一伸手,从“时间门”里取出6只马蜂。这6只马蜂每只体型都格外大,比正常的马蜂大一倍半,它们身上黄一道黑一道的纹路栩栩如生,翅膀也几乎是透明的,带着马蜂翅膀特有的翅纹。

安锋摊开手,6只马蜂起飞了,它们不是一起起飞的,时间有先有后,这是为了避免6只马蜂共同扇翅膀带来的嗡嗡声。

麻烦本身的身体很大,翅膀也有点大,两翅展开身体宽度接近8厘米。这6只马蜂逐一出现在安锋两手掌心,上一只马蜂刚刚飞出洞穴后,安锋手上又凭空多出一对马蜂,这一现象好像无休无止,知道6只马蜂全部起飞。

整个地质塌陷沟内,伴随着马蜂飞翔的嗡嗡嗡,忽然又响起了一只沙沙的快速爬动声。听到这种声音,安锋伸手在空中一抓,手中凭空多了两幅呼吸器,旁边的阿盖尔早已跟安锋配合默契,见到呼吸器的出现,二话不说,一点不刨根问底的抓起呼吸器套在嘴上,而后他将伪装服的衣领袖口都拉严实,手上戴上了特制的塑胶手套,如此一来,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久经训练的安锋与阿盖尔动作很多,他们做完这一切后,前后不到数秒钟时间,这时候计算机小猫已经把沟底的图像,传送到两人的战术头盔内,安锋这时看到了几只硕大的蜘蛛,它们的几只爪子快速爬动着,眼看着快要接近那8只飞翔的马蜂,蜘蛛们做好了攻击准备,但似乎都显得很迟疑。

安锋知道蜘蛛迟疑的原因,作为蜘蛛来说捕捉昆虫是他们的天性,它们听到翅膀震动的声音,就立刻从窝里爬了出来,下意识做好吐丝的准备,但它们却感觉不到昆虫体内发出的热量——换句话说,这些飞翔的昆虫不是活的,它们体内没有血液,身体没有热量。

这些昆虫的身体都是用钻石晶体、硅锗晶体组成的,它们身体的表面纹路,其实就是集成电路的一种,而它们的翅膀则完全是用生物胶打印出来的,与昆虫翅膀的材质完全相同。

从空气动力学上说,这些昆虫是不应该飞翔的,它们的身体太重,翅膀动能不足,不可能飞到空中,但架不住安锋手里有去“上帝粒子”金属板,而且存量非常之巨大。

这些昆虫的体型之所以如此庞大,是为了容纳它们腹部的毒液罐,那些毒液罐都是用去“上帝粒子”金属板压制而成,里面的毒液虽然只有一两毫升,但那些毒液都是专门合成的生化毒液,只要一小滴,就可以杀死一个团的人。

因为有了毒液罐的存在,所以昆虫可以悬浮在空中,而翅膀的作用,只是为了维持飞行的方向,以及在空中做出各种闪避动作,这些间谍马蜂完全遵循仿生学原理,除了体积超过正常马蜂外,它们各项性能都与真实的马蜂如出一辙,但它们确实没有心脏。

这些马蜂的身体就是一个太阳能硅板,安锋在放出马蜂之前已经让它们晒足了太阳,因此这些马蜂可以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持续飞行两小时,但这是在正常情况下,如果发生格斗,或者进行比较复杂的飞行,那么耗电量将成倍上升,如此,那些马蜂可能支撑不了分钟。

因为动力不足,马蜂们及时看到蜘蛛出现,也没有做过多的掩饰工作,他们笔直的向沟顶飞去,眼见得即将飞出蜘蛛的包围圈,忽然间在二十米的高度上,有个黑影一晃,飞的最高的一只马蜂一下子被八只脚抱在怀里,蜘蛛的口器随即刺向马蜂的脑部,而完成捕捉的蜘蛛无声地漂移开来,借助星光的反射,可以看到昆虫背上似乎有一根银亮银亮,隐约反光的蜘蛛丝。

这只半路杀出的蜘蛛发动攻击后,地面上几只蜘蛛瞬间一张嘴,几道银亮的蛛丝一闪而逝,空中飞舞的马蜂快速的闪避着,大多数马蜂飞出重围,继续向高处飞行——整个深沟300米的高度上,到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蜘蛛,这些蜘蛛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隐藏在草缝中、树根中,但它们喷吐的却能诡异的绕过所有障碍物,目标直指空中飞行的蜘蛛,蛛丝的远端甚至达到了00米射程,而抵达射程终点后,那些蛛丝并没有断裂,依然摇摇晃晃的随风飘荡着,直到它粘上什么。

最终有只马蜂未能逃脱,包括那只最先被捕捉到的马蜂。但捕捉到马蜂的蜘蛛并不是幸运者,比如那只最先捕捉到马蜂的打劫者,这只蜘蛛的体型很大,口器张开可以咬住一只成年猫的脑袋,它的嘴巴快速伸出,一口咬住马蜂的头部,它自信这一口可以刺穿一只羊的头盖骨。

但为什么这只马蜂有点硌牙?蜘蛛一口咬上去,因为用力过猛,它的口器崩坏了一角……好吧,这没有什么,咱蜘蛛还有另一招。

于是,该蜘蛛八只脚迅速挪动了起来,嘴里死死咬住间谍马蜂的脑袋,试图让马蜂的身体快速的旋转,同时它腹部喷吐出大量的粘液——蜘蛛网上有很多这样被拧断了脖子,全身包裹在粘液中的备用于粮。

想要旋转马蜂的身体,八只爪子不免要交替落下,以便用力旋转,在蜘蛛脚一松的那一瞬间,它怀抱里的马蜂自己旋转起来,同时复眼间伸出一个微型螺旋钻,这个钻石钻头,如同切纸一般钻入蜘蛛的口器中,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它有破壳而出,从蜘蛛的大脑钻出来,而后带着满身的粘液,毫无停顿的螺旋上升

安锋轻轻叹了口气,刚才的一瞬间,那只马蜂达到了每秒0uu的转速,它浑身都是钻石物质,可谓是世界上最锋利的钻头,蜘蛛的躯壳根本挡不住,甚至连钢铁都挡不住它的钻劲,但这种旋转过于消耗能量。

另外三只被捕捉到的马蜂也各显技能逃过,有的马蜂用锋利如刀的翅膀切断了蜘蛛的爪子,有的马蜂用自己的钻石牙齿咬死蜘蛛,但这些用力过猛的马蜂,已经不堪使用,安锋随即回收了它们。

剩下只马蜂顺利冲出地质塌陷沟,这时候,训练学校释放的猎狗还在四处奔跑,寻找着可疑的敌人,那台大功率红外线望远镜已经扫描完半条山沟,八公里的距离内,任何生物都没有逃过望远镜的捕捉,他甚至看到在屋内吃饭的牧民,交谈的妇女俩,以及你牛奶的妇女,至今他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难道u位牧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失踪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红外线扫描望远镜缓慢的移动着,这时候沟底的蜘蛛突然一阵惊慌,纷纷开始回缩,与此同时蹲在洞穴里的安锋与阿盖尔,似乎感觉到泥土里传来一阵阵震动,仿佛什么大型动物在快速移动着,移动的速度很快。

刹那间,安锋与阿盖尔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一阵气流扑面而来,两人脸上都戴着呼吸器,没有闻到这气流的味道,但却感觉到这气流有点热乎乎的,然在电脑屏幕上,图像一阵抖动,沟底出现一片红光——此刻,距离安锋降落于沟底大约过去了7分钟。

不需要特别说明,安锋顿时恍然大悟,刚才喷出的气流是火力发电站排出的余烟,为了防止红外线卫星侦查,火力发电站增加了一整套煤烟过滤系统,排放出来的燃放气体,经过过滤吸附以后,多余的尾气大约0分钟排放一次,而这条沟存在的湿气会迅速弱化尾气里头蕴含的热量,从而保证发电厂不被发现。

这时候,操纵红外线电子扫描望远镜的人发现镜头上飞过了几只小鸟状的物体,它们飞行速度很快,体型既像小鸟,又像大号马蜂,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这些东西就全部飞没有了,该人随后又用望远镜搜索了几遍,并没有再度发现那些飞虫。

于是,该人抓起步话机一边加快搜索速度,一边对步话机里说:“山羊山羊,你再讲诉一下你发现情况,我这里没有发现任何活着的移动物体,猎狗搜索也没有发现尸体,难道他们真的失踪了?”

南岸的、被称为山羊的人沉默了片刻……他也不是沉默,在这段时间他没有接通步话机,而是低声询问周围人,等得到确切答案后,他抓起步话机问:“你们北岸今天有没有访客过来,我们在沟边发现了格西家的羊群,有人看到格西家似乎骑马走向了沟边,三匹马上都有人。

然后我们在格西家的马厩里发现了他们的吗,其中有一匹马非常劳累,浑身都被汗浸透了,四条腿直打哆嗦,仿佛于过很重的活,或者被严重惊吓了。

你也知道,老马识途的,那些马即使没人看着,每天它也会自动返回家里的,但格西家的人失踪了,我们在沟边找到他们的羊群……”

稍稍停顿了一下,山羊试探的问:“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跌入沟里,被蜘蛛吃掉了?”

北岸的人一声叹息:“如果你们再早一点发现这个问题,那一切好说,我们可以去沟边搜索一下,但现在……熄灯时间已经到了。”

南岸的人迟疑不定的暗示:“如果只是一两盏灯,也许问题不大。我们只要派一两个人,去沟边观察一下,你也知道现在没人敢走到沟边,格西家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如果他们真是掉到了沟里,只能是因为塌方,也许他们站在沟边,脚下的泥土突然塌了,所以……”

北岸的人立刻否决:“这不可能,上一次塌方是在三年前,每次塌方都带有巨大地响声。你应该知道泥土从几百米的高度落下,响声不亚于一次爆炸。

今天白天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一切都那么平静,而且今天也没有下暴雨,无缘无故怎么可能出现大面积塌方呢?”,说到这里,北岸的人匆匆加了句:“我不跟你说了,通话时间已经到,我们不应该继续通话。”

“等等,听我说:虽然规定是不能持续通话十分钟以上,但我们使用的是步话机,这种东西通话范围有限,谁会监听十万大山里的通话?况且他想监听,也得能监听的到啊。”

通话机里没有回音。南岸的山羊喘了几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听,好吧,你只听这,我来说。我们这几年一直不曾出过事,不可能唯独今天,不可能通话只延迟一两分钟,就出事儿。

我觉得,今天的失踪有蹊跷,不可能一次失踪六个人。好吧,就算他们到远处放羊去了,可我们找到了他们的羊群,找到了他们的马,但是人不见了。

让我们设想一下,出现这种失踪情况都是什么原因,除了最好的猜测,中间的猜测是什么?会不会有人抓了他们?会不会有人绑架他们?会不会……?

北岸的人终于开腔了:“这里虽然是个山谷,但是谷里几乎没有什么数目,一览无遗的,而且现在是冬季,牧草并不高,所以不可能有太多的接近者。

好吧,还有一刻钟,我们的学就要进食完毕了,吃晚饭后,我会派遣一百名学生出去,实行地毯式搜索,但……我们的狗一直在奔跑,如果存在尸体,哪怕尸体被埋在土里,狗也会发现它的。”

南岸的“山羊”静默了几秒钟,在通话器里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格西家的,毕竟失踪了。”

南北岸交流到这里,只刺客马蜂已经飞到了训练学校上空,第一只刺客马蜂飞到了最高处窗玻璃的最边角处,迅速将身子团成一团,露出尾部螺旋钻,快速而轻巧的在窗玻璃上打了孔,这只马蜂顺着空洞钻进楼内后,其余的马蜂立刻飞到附近伺服下来。

那只钻进屋里的马蜂沿着天花板快速爬动着,爬到屋角处,马蜂再度化身为一个钻头,开始钻探水泥层,三分钟的时间内,这只马蜂钻透了水泥层,它的复眼出现在另一侧房间洞眼处,安锋透过复眼上的观察器发现一号“大胡子”,这位“大胡子”刚刚端起一杯奶茶,轻轻地抿一口奶茶后,他将另一只手上捏的一枚椰枣塞入嘴中,文雅的咀嚼着,而这时,投影屏幕里的精神领袖正做着同样的动作。

马蜂快速的爬出了小孔,大摇大摆的向一号“大胡子手中的椰枣飞去,一号“大胡子听到马蜂飞舞声,很文艺的摊开掌心,展示掌心中椰枣,并一脸睿智的说:“淌蜜的地方必然会引来蜜蜂,引来百花争鸣,这片土地流淌着牛奶与蜂蜜,是真主赐予……”

马蜂飞到椰枣上,一号“大胡子一动不动,一脸的慈祥,他正准备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出去,这一刻他真希望有一个那谁谁,拿一个小本子把他说的话记下来,正得意间,他觉得手心微微有点变化,他没有感觉到刺痛,没有感觉到麻痒,只是感觉到那只手仿佛忽然之间不存在了,手上所有的神经都已经麻木,而这种感觉还在持续向全身蔓延……

一个呼吸间,这位一号“大胡子”精神领袖的全身肌肉,都处于强直状态,由于所有的肌肉都不会收缩了,他还能保持站立姿态,但肺部持续扩张没有收缩;心脏持续膨大,血管也保持僵直,大量的血液连续不断地像心脏涌去,以至于这人瞬间窒息。

作完案的马蜂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能量,它只能顺着原路爬回,但爬到屋顶之后,马蜂不动了——只要明天太阳出来,马蜂晒足太阳后,就要能量飞回安锋身边。

这只马蜂原路返回后,其余的马蜂立刻接二连三的顺着玻璃上的孔洞,钻入训练学校二号楼内,大部分马蜂继续保持伺服状态,两只马蜂顺着计算机小猫指引的捷径扑向电源管道中,它们顺着电缆井爬入发电站,如法炮制的解决了二号“大胡子”后,同样的顺着原路退回。

这时候,剩余的马蜂兵分两路,一路扑向三号“大胡子”,一路扑向那家独立的餐厅。

除了三号“大胡子”外,都独自呆在全封闭的房间内,他们所待的房间没有窗户,厚重的门处于全封闭状态,安锋之前发现它们是间谍蚂蚁的功劳,但间谍蚂蚁功能简单,效力微弱,与专门刺杀的马蜂完全不一致。

狂蜂群先是攻击了四号“大胡子”,在四号“大胡子”身上留下明显的马蜂叮咬痕迹,等这拨马蜂退出后,正在健身房训练体能的三号“大胡子”及其教练同时受到攻击,这次马蜂攻击的部位比较刁钻,三号“大胡子”锻炼腹肌的仪器上练仰卧起坐,马蜂的尾针直接刺在这人肛门处,那位教练发现自己的学员突然不动了,他扑上前去查看,感觉脚心踩到了个什么硬东西,而后也跟着迅速失去知觉。

训练学校对四位“大胡子”都保护的很好,他们房间内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与他们的联系完全靠嘴对嘴说话,故此四位“大胡子”的死亡并没有当即引起骚乱,直到……

第343章 火力全开

第三百四十二章火力全开

直到两个多小时后,吃饭时间早就该过去了,应该就餐结束的四号“大胡子”迟迟没有走出餐厅……当然,这是位敏感人员的任何行动,训练学校是无权于涉的,可是本该正常出现的没,任然没有出现,不免有人多事,过去看了一下,紧接着,整个北岸都处于紧急状态了。

仿佛是同一时间,北岸所有的窗户都透出些许光亮来,突然的光线变化使得盯着监控画面的安锋,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他轻轻感慨了一声:“四个‘大胡子,都是替身啊”

这座隐蔽在深山之中的训练学校,最主要的人物不约而同的死亡,学校的主持人认为没必要隐藏下去了,所以他立刻发布了集合令,北岸山谷内所有人家的窗户都拉开了窗帘,四五十名学员手持步枪,沿街叫喊着,命令居民们拉开窗户,清点人员。

与此同时,学校的车库打开了大门,所有学员排队等在大门前,负责军械的导师们,快速的给每位学员分发装置,学校的几座高楼内亮起了探照灯光,光柱在夜空中乱晃着,像一道道匕首刺穿了黑暗。

安锋丝毫没有迟疑,当第一辆车子开出学校的时候,安锋立刻招呼阿盖尔向沟顶攀爬,两人爬到沟顶的时候,几辆吉普车,已经开到了地质塌陷沟边,这时候,丽莎终于被抓了出来,她的父兄虽然竭力隐藏她,但她终究被猎犬翻了出来。

夜色下,两队吉普车向沟两侧奔去,即将越过山沟,而这时沟北的农田里,八辆吉普车一字排开,停在距离沟沿300米的位置,巨大地探照灯照亮了山沟,吉普车上的机枪手紧张的扣着扳机,防空用的高射机枪对准了沟边,随时准备开枪射击……看来他们已经知道,问题出在这个地质塌陷沟内。

看来他们已经不想再掩饰训练学校的存在。

他们不怕曝光了。

这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刚刚翻出山沟,两人正横向跑动着,准备翻越山沟的吉普车,车大灯险些照出两个人的身影,等安锋与阿盖尔连滚带爬的在草丛里隐藏后,安锋手一挥,北岸的灯光陡然熄灭——安锋炸毁了北岸的小型火力发电站,但他晚炸毁了几分钟,发电站的排烟通道已经打开,整个地质塌陷沟里一片红光,燃油蒸汽顺着排烟道进入山沟中,使得沟里所有的燃烧物质,开始剧烈的燃烧。

稍后,发电站炸毁的地面抖动传递到安锋的脚下,灌入地质塌陷沟内的燃油蒸汽停止了,但大火并没有熄灭,整个地质塌陷沟像爆炸一样猛地腾起一朵火云,然后开始熊熊燃烧,夜空中,这条燃烧的地质塌陷沟像一只诡异的,通红的魔鬼之眼。

早在刺杀二号“大胡子”的时候,安锋就发现火力发电站不对劲,他预先让四只炸弹马蜂潜伏在发电厂关键部位,当北岸全体亮灯之后,安锋已经回收了部分刺客马蜂,他随即命令四只炸弹马蜂起爆,都没有阻止发电厂将燃油蒸汽排入地质塌陷沟中。

理论上来说,这条地质塌陷沟周边都是不可靠的泥土与草根,这种地质状况无法使用吊索,吊不起攀爬的人体,而且沟里又有肉食性的蜘蛛存在,不可能让人安全潜伏,但在敌人遍寻无着的情况下,唯一可疑的就是这条地质塌陷沟,而且只能是藏身于这条沟中。

尽管这有点不可思议,但按照逻辑推理,这条地质塌陷沟可能是潜入者唯一的选择。

训练学校的人终于做出了正确判断,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东西,安锋与阿盖尔没有借助任何攀爬绳索,他们依靠“零重力”靴子,飞到了沟顶,提前一步躲离了沟,并早早的潜伏起来。

这条沟有十几公里长,沟两边的通道,并不宽,一侧通道距离山峰约5米,而另一侧通道则于脆是炸山形成的悬桥,悬桥下,依然是那条沟,山沟继续向远处延伸,直到消失在远处岩缝中。

这时候,局面很混乱,安锋回收完刺客马蜂之后,立刻开始爬沟,他刚刚爬出塌陷沟,训练学校就派出了第一波吉普车,与此同时,学校里的学员们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

当安锋沿着地质塌陷沟的水平方向奔跑着跑到峰顶,训练学校排出的吉普车已经沿山沟走向直线排开,开始在探照灯的光柱下,观察沟边状况,而这时候,第一波吉普车绕到了南北岸分界处,开始越过分界点向南岸跑去。

当这波吉普车刚刚越过山沟的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已经翻滚着翻入山梁后,安锋回身一挥手,北岸的灯光熄灭,整个地质塌陷沟,陡然起火燃烧,而教室内、民居内的灯光突然熄灭,北岸失去了所有的电能,大火燃烧带来的光亮是两岸唯一的照明。

所有这一切,都在三两分钟内发生,以至于在夜空下,整条山沟都是喧闹声,都是人喊马叫声。

在抖动的火光下,主持训练学校的校长狞笑着走到丽莎父亲面前,他用枪口顶着对方的额头,二话不说扣动了扳机。

“不——”丽莎凄厉的喊叫了起来,可是庇护她的父亲已经倒下。

丽莎转向校长,用当地语言快速的分辨着:“我们什么都没于呀——这里是我的家,我回自己家住住,有错吗?”

训练学校校长狞笑这把枪口转向了丽莎的大哥,恶狠狠的说:“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狼,我们给你带来富裕的生活,带来各种美好的享受,你们这群人以前住在窝棚里,现在住上了高楼大厦。你们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家里富裕的有存款。而我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求你们遵守规则。规则,你还记得规则吗?

喔喔喔,看来你记得规则,你父亲也记得规则,要不然你们不会把这个女人藏起来,你们怕什么?你们明明知道规则是:有外客到访,必须通知我们。

做到这一点很难吗?为什么你们就不愿遵守,你们全家没一个愿意遵守规则?”

丽莎的哥哥被两人按着肩膀,他在跳动的火光下奋力扭动着身躯,大声解释:“丽莎不是客人,丽莎是我的亲妹妹,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她……是一个女人。”

这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已经躲藏好了,安锋趴在坡顶用望远镜观察着这里的动态,阿盖尔伸出手指戳戳安锋:“没用的,距离太远,超出了射程,你救不了她。”

安锋轻轻摇摇头:“任务还没有完,我们无法撤走的。”

“嘭”训练学校的校长扣动了扳机,丽莎大哥一头栽倒在地,校长提着枪跨过丽莎大哥的尸体,他突然间身上停顿了一下,伸手向脖子上拍去,只听啪的一声,校长手捂在脖子上,稍后他把手指举起来,摊在面前看了看,掌心空无一物。

这位校长拧着眉毛,目光阴沉的看了看夜空,看了看不远处地质塌陷沟内的冲天大火,这时,受到大火煎熬,几只蜘蛛没头没脑的爬上了沟沿,顿时,吉普车上的机枪响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刹那间将蜘蛛设成了碎片。

枪声中,校长眯着眼看了看身侧,发觉周围的灯光引来一片飞虫,同伴中也有人伸手怕打着脖子跟脸,有的人打上了蚊子或者牛虻,有的人一无所获。而此时,校长身边依然有几只小飞虫在飞舞,似乎随时准备叮咬上来。

校长摇了摇头,决定不管那些蚊虫,他提着枪走到丽莎跟前,用手枪顶着丽莎的额头,凶狠的问:“只是回家?说说看,你一个女人是如何穿过重重大山,悄无声息的走到这里,一点没让我们发现的回到自己家中,说?”

丽莎浑身都在哆嗦,但她理直气壮:“我有两个驮夫护送,不过他们没有跟我回家,他们把我送到沟口,让我自己回家了。”

校长陡然瞪大眼珠:“什么?你就这么走着回家的?就这么一路从沟外大摇大摆的走着回家?”

丽莎点点头,回答的很坦然:“没错,我在路上还遇到格西家的羊群,本想找格西打个招呼,但我看到他们的马,没有看到他们的人。”

好吧,丽莎确实没有说谎,但她陈述的只是部分事实,以及节选的真相。

训练学校的校长心中叹了口气,他眺望了一下沟边,发觉两队汽车已经越过沟北沟南分界线,部分吉普车停了下来,借助车灯的光亮,召唤自家猎狗,并牵着狗在车周围搜索起来,他们并没有发觉任何人的踪迹。

校长把目光又集中在丽莎身上,他咧开嘴,故作温柔的阴森森一笑:“那么,送你来的那两名驮夫呢,你在哪里跟他们分的手,他们现在在哪里?”

正说着,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火焰,火焰移动的很快,但……这种快速只是相对的,似乎只比钻天猴之类的焰火快不了多少,火红的尾焰在肉眼可辨中钻入训练学校一号楼,而后,大楼抖动一下,爆炸声并不响亮,但地面抖动之后,那座三层楼像粉末堆积的一般,快速奔溃成一堆……粉尘。

“空袭”,所有人都在大喊,校长抬手一枪,也不知打中哪里,立刻跌跌撞撞扑倒在地,也就在这时,空中出现了第二支尾焰,这支尾焰击中训练学校二号楼,这二号楼亦如一号楼般崩塌。

第三支尾焰是针对人群的,这种智能导弹飞行速度都不高,它扑入一辆汽车中,直接将汽车炸上天——这次攻击才有真正的爆炸声传来,爆炸引起的火云直冲天空,地面上的众人纷纷躲避。在狼奔豕突中,丽莎二哥轻轻一拽丽莎的身子,他们家的人默契的聚集在一起,悄然向家中摸去……

第二波打击来得很快,爆炸声平息后,校长站起身来,不顾一切的打开通讯装置,招呼队员准备应变。他简短的下达应变指令后,想起刚才针对的丽莎,正借助火光四处寻找丽莎的踪迹,第二波导弹抵达了。

这波导弹与第一波的第三枚导弹相似,声光效果十足。训练学校的校舍接二连三爆炸,随后,一枚智能导弹钻入军火库内爆炸,军火库内存放的军火立刻发生殉爆……至此,局势彻底失控。

刚开始训练学校的学员们忙着四处躲避爆炸溅起的砖瓦碎石,混乱中他们没有发现背后的黑枪,训练学校的校长也在躲避之中,等他回味过来准备召集人马,却发现步话机里一片静默,连番的呼喊均没有回应,与此同时,仅余的车灯光线下,他发现学员们时不时一头栽到,再也没有动静。

其实,混乱中浑水摸鱼的安锋与阿盖尔没杀多少人,那种一梭子子弹扫过去,倒下一大片的情形,只存在于电影中。而现实社会里,战争双方的子弹命中率都在万分之几。如今,即使安锋是绝顶的牛人,打光一弹夹子弹也需要数分钟时间,而一弹夹子弹最多十五发,即使百分百的命中率,也只是照成十五人伤亡而已。至于阿盖尔嘛,咳咳,阿盖尔是正常特种兵。

但在一片黑暗中,奔跑声掩盖了无声手枪的枪响,大家只看到左一个右一个身边人倒下,同时,弹药库的殉爆依旧热火朝天,炮弹炸弹三五不时的响起,天空中全是殉爆子弹的尾焰,大家都在闷着头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这种未知的死亡恐惧最易引发歇斯底里症状,不知谁突然冲黑暗中扣动扳机……

好吧,那子弹当炮仗这也是民族传统之一,在加沙、在巴勒斯坦、在索马里,这类人习惯的庆祝方式,或者消除恐惧的方式,就是冲着黑暗开枪,全不管谁站在黑暗的那一头。

第三波空袭加剧了混乱,这第三波空袭是由四枚导弹组成,至此,分布在羊圈沟四周的高空无人机全部曝光,但这时已经无人关注它们的存在了。

第四波空袭的主要目标是……人。

第344章 这事,谁干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这事,谁于的?

第四波空袭到来的时候,整个北岸的人已经乱了,枪声响成了一片,几乎所有人都在歇斯底里的扣动扳机,当然,所有人都保持卧倒姿态,站立的人则统统被子弹打到了。

第四波空袭是由三架俄式无人侦察机完成的,这些无人侦察机是安锋刚从“时间门”里放出来的,它们没有携带导弹,投掷下的东西只是炸弹而已。

其实无人侦察机投掷下来的炸弹,阿拉伯人最熟悉,它是一种空压炸弹,高度变化是这种炸弹起爆的重要因素,它只有纽扣大小,阿拉伯人常常把这种炸弹用在劫持飞机上,到时候飞机飞行高度稍有变化,这些炸弹就会自动起爆

这批炸弹当然是安锋在埃及行动中缴获的,不过炸弹的内容变了,原先纽扣炸弹内填装的是普通炸药,安锋全部换成高爆炸药,因此炸弹虽然只有纽扣大小,爆炸威力却相当于二战时期的重炮炮弹。

三架无人飞机首先从学校上空开始投弹,这时候弹药库的殉爆还在继续,天空中全是爆炸的子弹划过的弹道,因此,无人侦察机不得不盘旋在距地面千米以上的高度,这使得投弹效果并没有安锋想象的那样,形成地毯式轰炸效果,高空中的风力将份量很轻的炸弹吹得落点飘摇不定,东一坨西一坨的,没个系统。

但这种杂乱的轰炸方式,却让校长判断不出来袭击者的人数,以及袭击者躲藏在哪里,卧倒在地上的校长只看到四处都在爆炸,炸点极其没规律,有的时候十二点方向连续四五下爆炸,突然间六点钟方向炸了,而这声爆炸还未平息,九点钟方向又连续响了几下,然后是十一点方向、两点方向、八点方向、四点钟方向……看起来这些袭击者似乎数量很多,而且攻击似乎很杂乱,毫无指挥的。

当第一枚炸弹开始投掷时,安锋已经完成了预定行动,他冲入沟北搅浑一池水是为了在沟北放置一台信号放大器——刚才在沟底的大火毁了他设置的信号转发器,为了更好更精确的指挥间谍昆虫,他只能冲入沟北增设几个新转发器。而后,向昆虫下达回归命令后,安锋命令轰炸舱开启,同时趁着黑暗快速向沟南跑动。

这时候大家都在跑,这时候大家都在躲避殉爆的弹药,这时候大家……都被炸懵了,身边轰隆隆响个不停,大地不断抖动着,塌陷沟不停发生新的崩塌,人趴在地上都感觉不安全,只想远离这片塌陷沟,只想远离这片火海,因此,所有人都在移动着,所有人都片刻不停。

有的人想躲进居民家中,有的人想躲入沟南,有的人习惯回到自己熟悉的学校,人们在不断地移动中,向任何可能威胁自己的目标开枪,四处的流弹加剧了混乱,加剧了恐慌,加剧了歇斯底里,没人注意黑暗中的安锋与阿盖尔。

第一枚炸弹落下后,安锋与阿盖尔爬过沟南沟北的交界点,两人不敢停留,匍匐移动前进的速度居然赶上了常人奔跑速度,只听草丛里一阵扑簌簌快速窜动声,仿佛草里存在一两头受猎人惊吓的野猪,在野猪的亡命奔跑中,一阵地动山摇。

通常,空压炸弹的设定是:炸弹降临到地面才爆炸。但第一枚炸弹爆炸掀起的气浪,使得半空中的大气压强发生变化,于是,一些感觉到满足爆炸条件的纽扣炸弹,在空中便开始起爆。

一团团火苗在空中爆起。

刚开始这些火苗爆炸显得很凌乱,等到安锋与阿盖尔藏好了之后,无人侦察机开始冒着危险降低高度,爆炸点开始变得规律而精确,只见一排排炸弹仿佛插秧机插秧一般,炸弹掀起的弹坑与弹浪仿佛是落在田里的秧苗,一个接一个,规律而齐整。训练学校的房屋如同水做的一样,在火海中融化。

接下来,一排排爆炸浪,冲到了地质塌陷沟边,冲进了塌陷沟里,受到爆炸冲击波的震动,沟边的泥土开始塌陷,一大块土地像刀削斧凿一般沉入沟中,但这还没有完,当第二第三架无人侦察机升空之后,地毯式轰炸效果彻底出现了。

这次轰炸特意避开了大多数居民房屋,但多数居民房屋也并不是毫无影响,其中,一条塌陷沟过深过大,瞬间吞没了几栋楼房,其余的房子则在爆炸中颤抖,有些墙壁倒塌,屋顶碎裂,至于趴在沟边的人群,他们彻底的遭受了一次炸弹的洗礼——唯独校长身边,很少落下炸弹。

剧烈的轰炸持续了ll分钟,当爆炸停止,地面停止颤动,训练学校的校长回首望过去,整个沟北已经满目疮痍,训练学校已经被夷为平地,接近训练学校的房屋,已没有几栋幸存,有几栋房屋虽然保持完好,但所有的窗户,都被炸飞震碎,墙壁上只剩下几个大窟窿……

校长晃了晃脑袋,让耳畔的嗡嗡声趋于平静,他麻木的捏了一下步话机,却发现自己对着步话机有点无话可说,愣了一会儿神,校长这才迟钝的吩咐:“有人听到吗?听到了请回答请各单位计一下伤亡人数请各单位统计伤亡人数”

山梁另一头,好不容易躲过爆炸的阿盖尔与安锋,盯着手上巴掌大的显示屏,安锋下意识的低声嘟囔:“快联系啊,快联系你上司啊,你你你,有没有点组织观念?”

这位校长的智商并不高,应变能力并不强,安锋相信这人并不是主持沟北事物的最高首脑……好吧,第一波无人侦察机的投弹不准确,有些炸弹甚至飘到了沟南,就连安锋自己都险些挨了一颗,但校长却安然无恙,安锋在轰炸中是特意避开校长所在位置的,一方面是因为这厮附近有丽莎的家,另一方面则是存心留活口,希望能借此逼出校长背后的关键人物。

说话间,有七零八落的嗓音在通话机里回应了校长,校长望了望天空,他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空袭,不知道下一波空袭何时抵达,抬眼望过去,似乎沟南很少有损失,他赶紧招呼身边的人,攀越两地交界处,经过一番忙碌,校长终于抵达了沟南,将幸存人员集合到了一起,这时校长还处于懵瞪状态,他茫然的问周围的人:“我们被谁袭击了?”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也没人能回答的上。

抬眼望过去,沟北依然处于一片嘈杂的状态,不停地有幸存者越过交界点到沟南来避难,但也有牵着毛驴,打着手电向更北的方向走去。

站在这里的校长想起了站在这里的丽莎,想起了丽莎父兄的家族,唉,这个时候已经鞭长莫及了。对面向更北方向逃遁的灯火不止一波,估计那些人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牧民,他们习惯了迁徙的生活,才不在意背井离乡。

纷纷扰扰的,还不断的有幸存的学越过交界点抵达沟南,校长再度晃了晃发木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一回头看到吉普车上的灯光,他赶紧斥责:“熄灯,把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不知道我们遭到空袭了吗?”

这番话后,校长这才恍然大悟:第一波空袭是在灯光全亮之后开始的,正是这亮起的灯光给天空指示了空袭目标,唉,想当初……

灯光立刻熄灭了,在黑暗中,两沟交界点的背山坡上,趴在草丛里的安锋摇着头,低声念叨:“快联系啊,快联系啊,你怎么还不联系呢,我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安锋身后阿盖尔正努力将一个棒状金属罐固定在一架无人侦察机上,这金属罐来装了0uu多个蚊子的尸体,每个蚊子体内都蕴含着一滴血,这些血就是刚才采集的,整个沟北所有人无一遗漏的被安锋采集了血样,包括已经死了的四位“大胡子”。

这时候,安锋脑海中传递着计算机小猫的絮絮说话声:“没有信号,现在还没有信号,这场战斗我们损失了将近十万头间谍昆虫,刚才的爆炸引起了小心地震,山里的很多地道塌陷了,我们的间谍昆虫没有来得及撤出……”

随身带着一个类似哆啦a梦的背囊,感觉确实不错。安锋现在有取之不尽的特工器械与各式武器,本身像一个移动武器库一样,军火取之不竭用之不竭,如此一来,这次战斗的花费就没谱了,现在静下心来一算…啊,估计情报部门给予的经费远远不够补偿自己的消耗。

但这还没有完,就在这时,计算机小猫的絮叨声又响了起来:“有一个信号反复要求与你通讯,这时紧急状况,你打算怎么办?”

安锋想了想,他打了个手势,阿盖尔随手松开了无人侦察机,接过了安锋手里的监视屏,而安锋则走到坡顶,一招手从时间门里取出一副重型狙击枪,快速的在坡顶布置了机枪阵地,这样的重型狙击枪他布置了三架,等机枪阵地布置好以后,安锋通过计算机将这三架重型狙击枪串联了起来,这次有机会回答计算机小猫的话:“我现在移动到何处?”

安锋说的是:按照伪装行程,他现在应该移动到哪里?

计算机小猫立刻给了回答,一副卫星图像很直观的呈现在安锋面前,在那副卫星图像上,安锋刚刚翻出山区,身后跟着追捕队,他正拖家带口的与丽莎努尔在荒原上奔逃。

“可不可以制造一个握手,信息,显示我的信号源还在那片草原上?”

计算机小猫“喵呜”一声:“这点你放心,我可是智能计算机啊,我伪装的通讯信号绝对天衣无缝。”

安锋已经隐约猜到上级部门要求他紧急联系的原因,但直接的通讯联系,很容易曝光他确切的通讯地址,比如通讯中主动方发射一个回拨信号,就可以根据无线电回拨状况测定到通话人的位置。

虽然在地球任何一方,双方的通讯信号抵达时间,理论上几乎没有差别——电磁波一秒钟可以、绕地球数圈。但精确的测试仪却能测定出通讯人的具体位置,误差甚至在几毫米以内。当然了,这个测算数据的差额是以十的方变化的。

这时候,就要计算机小猫制造一个在荒原上的通信信号,这个信号与卫星产生“握手”信息,这个“握手”信息只是通讯方要求与卫星建立联系的申请许可,但情报机关却能监察到“握手”信息的发生,以此判断,通讯人所在的位置。

这些细节问题就不详细赘述了,安锋让紧急通讯呼叫继续了几刻,等到整点时分安锋立刻与通讯部门取得了联系。

“你现在在哪里?”芮恩并没有解释他打破静默惯例的原因,他的语速很急促。

战时通讯是不允许过多解释的,所以安锋也不解释:“l7区域。”

这句通话刚刚结束,似乎情报部门那头的测试结果也已经出来了,安锋感觉到通话器里芮恩悄悄松了口气,语气变得缓和:“我们刚才检测到3区域发生了连续爆炸,根据推算我们认为是一次大规模轰炸,你知道的,动用无人侦察机进行跨境轰炸,是需要拨款委员会进行授权的,我不记得给过你授权,所以我现在需要确定你的位置,这事儿,不是你于的吧。”

安锋的答话里不包含任何情绪,他于巴巴的说:“当然,我现在身后追着七八个人,你要他们一起向你解释吗?”

芮恩稍稍停顿了一下,正常来说,安锋现在的答话里应该充满委屈,但这是对于常人来说的,对于一个久经训练的特工来说,战时通讯时他不应该透露出丝毫情绪,安锋确信在通话的那一头,正有不少仪器记录着他的话音,甚至在记录着他说话时的频率变化,所以他很小心,控制自己的话音,不让他泄露任何情绪。

“在3至l7区域只有一颗卫星存在,我们正在要求移交这颗卫星的控制权,不过看来需要打一阵官司……”瑞恩的话跳转的很快,他马上又跟了一句:“目前我们虽然监听不到该地的详细情况,但我们已经判断,那里存在一个军事机构。

据我所知,巴基斯坦军队、印度军方都没有承认在该地进行的军事布置,所以我要求你尽最快的速度赶到吉尔吉特。

听着,命令改变了,最新的命令是:堵截塔利班(学员),这是一次猎杀行动,记着,是猎杀,你要的补给物资将在吉尔吉特出现,我们需要你弄清地区发生的状况,如果那确实是一座训练学校,不管谁实施的轰炸,从那座学校里出来的学一个都不要放过,只要他们手里有枪,允许你采取任何行动去猎杀他们。”

安锋马上寻求确认:“这么说,一号行动命令已经取消?”

芮恩嘿嘿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从来就不存在一号行动命令。”

我们知道那些我们该知道的东西,我们不知道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一号行动命令从来不存在,所以这一命令从来没有取消。当然,那些不该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会当做我们不知道,比如3地区的爆炸,难道真的不是你于的吗?哈哈,你不用解释,我们不知道那件事是不是你于的,我们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现在我们得到了最好的结果,该地区得到了地毯式轰炸,虽然在内部的领料单上,只记录你领走了两架“全球鹰”,仅凭两架“全球鹰”形成不了这种规模的轰炸,但你是谁啊……是的我们不知道那些我们不该知道的事情。这件事究竟是谁于的,你不解释,我们也不会问。

大家都在装,芮恩这时已经明白了安锋在玩时间差,有胖女等外围人员的参与,这些人就是安锋的证人,证明安锋还处于0天前的状况,但实际上,安锋这里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开始了自己的杀戮。

二号命令是屠杀令,只要这些人手上有枪,安锋就可以对他们进行斩尽杀绝,命令是在双方通讯是下达的,这就是明确指令,而且必定是经过授权的命

永远不要低估科技的威力,在科学的力量下,非洲衣索比亚草原上某只蝴蝶煽动翅膀,阿拉加斯的监听站都可以听得到。

在这十万大山中,虽然最近的居民点可能在上千公里外,但这里发生的连续震动,以及爆炸的火光,已经惊动了监听部门,这并不奇怪,这也瞒不过去,只是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心领神会,并保持默契的假装不知道。

安锋挥了挥手,阿盖尔立刻按动了启动键,放置在草坪上的那架无人侦察机开始启动,并顺着草坪开始滑行,静寂的黑夜里,这样螺旋桨旋转声,传的很远,沟南吉普车上徘徊的校长,立刻听到了,他将头扭向这个方向,脑海里稍稍打了个转,立刻喊道:“有飞机——空降兵?”

安锋就等这句话了,听到话音后,他立刻在计算机屏幕上画了一个圈,圈定声音所在位置为射击盲点后,他轻轻一拍空格键,三部架设好的狙击枪,突突突的开火了。

第345章 玛瑙山

第三百四十四章玛瑙山

重型狙击枪基本上可以称之为重型狙击炮,它的子弹很粗大,弹头除了没有爆炸能力外,形状大小跟军舰上对付飞机的机关炮差不多。

这样的子弹在近距离上,穿透力几乎是无敌的。

三支重型狙击枪弹鼓里装满了300发子弹,这300发子弹扫射出去,连吉普车都被打的跳了起来,如果打在人身上,弹头上的冲击力足够让他继续一辆吉普车。

三支重型狙击枪一起开火,在训练学校校长面前,展现的是一片火海,没有什么能阻挡子弹穿透,连轻型装载车的铁壳对它们来说就如同纸一般脆弱,更别说敞篷吉普车了。

只见面前全是窜飞的弹道,每一条火红的弹道都像是无坚不摧的激光束,在弹道的轨迹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火红的死亡子线减缓片刻。

子弹打在吉普车上,即使这辆吉普车上坐了四五个人,还架设了一架高射机枪,弹头携带的强大动能还是让车身顺着弹道轨迹的方向跳起来,车上的人被这巨大地冲击力抛下来,随即,又被一道道火红的弹道火线撕裂成碎片。

说实话,训练学校的校长并不是多么坚强的人,他的军事技能也许不错,但远远比不上正规军,只看俄罗斯的车臣战争就知道。在哪场战争中,极端分子虽然让没有战斗意志的陆军士兵伤亡惨重,但只要俄国人下定了决心,给士兵们发了足额军饷,这群散兵游勇立刻像铁锤碾压下的核桃分崩离溃。

同样的,阿富汗战争同样证明了这群人的战斗意志并不坚决,他们背后捣鬼捣蛋或许兴致勃勃乐不可支乐不思蜀,可是一旦军方狠下心来,准备跟他们打正规战,一个连的士兵也会让整个阿富汗的塔利班四散躲藏。

训练学校的校长据说曾经经历过车臣战争,但他所经历的战争是“打黑枪”战争,躲远远的冲人打冷枪是他理解的战争模式,此刻另一种战争就在他的鼻尖,枪林弹雨擦着他的头顶,突然用一种极其现实、极其冷酷的方式,近在咫尺的展示在他面前,校长的第一感觉居然是……吓尿了。

其实机枪扫射并没有持续太久,前后也就分钟而已,但枪声停止一个多小时后,训练学校的校长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趴在地上,满耳朵都是轰隆隆地枪声,满耳朵都是同伴的惨叫声,以及吉普车残骸熊熊燃烧的劈啪声,而这时,夜,还很漫长。

山坡顶上,原本打算丢弃三挺重狙的安锋,看到敌人这么久没有组织起有效反抗,他乐得收起自己的重型狙击枪,于是他爬到坡顶,一边拆解机枪,一边心里心里念叨:“苍蝇也是肉啊。一艇重型狙击枪十万多美元,而且这玩意有钱你也买不到,既然校长如此大方的不发动反击,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这会儿,坡下轮到阿盖尔纳闷了。按惯例枪声响了之后,两人需要转移阵地以躲避接踵而来的反击,但预想中的反击迟迟未至,在对方学员们集中的地方,幸存的学员持续保持卧倒姿势,头也不敢抬起来……恼得阿盖尔只想发短信告诉他们: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与此同时,沟北的当地土著,继续大搬家,人喊马嘶响成了一片,连沟南的当地土著也开始不稳,刚才的空袭把他们吓坏了,这些人担心天亮后会有更猛烈的打击,这么多年他们享受着训练学校带来的各种福利,要说他们不知道训练学校在于什么,那纯粹是掩耳盗铃。

此刻,他们明白这个地方已经曝光了,如果他们不走,等天亮之后,报复打击一定会降临到他们的家园,于是他们纷纷大胆的推开家门,驮上自己的财产,驱赶着自己的羊群,点着火把向沟外走去。在这种种喧闹下,唯独学员们的集结地,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阿盖尔手持着监视屏,心里不停地催促:“快联系啊,快联系啊,这个人怎么木木呆呆的,这种时候一不集结兵力,二不呼叫后援,就趴在那里发呆,好没意思。”

不一会,安锋将散艇机枪全部拆解完毕,发烫的枪管重新更换了,能找到的弹壳全部扔进“时间门”内,这时候,坡下的校长还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百无聊赖的安锋招呼阿盖尔撤退,毕竟看人发呆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这片沟很宽大,地底的地质塌陷沟如今到处是火焰与高温,所以沟里根本没有藏身之处,两人这一撤必须翻过一座山,他俩最终抵达的位置,距离训练学校大约有15公里的直线距离,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

这一夜对于训练学校校长来说,是漫长的一夜,对于安锋同样是,躲在l5公里外的山梁上,安锋回收了无人侦察机,重新给这些无人侦察机装满弹药后,重新让它们飞了出去,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这时候计算机小猫还没有完成搜寻工作,但训练学校校长已经敢抬起头来,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的状况。

训练学校校长周围那一片,是安锋特地圈出来的射击盲点,整个集结地上,唯有校长周围十余米的范围还保持完好,至于十余米之外,只剩下一片碎肉与尸骸,连他们曾经放出来的猎狗,也被大口径子弹撕裂——毕竟控制机枪射击的是计算机程序,在射击范围内,任何移动的目标,都会被计算机捕捉,而后预判射击方向,进行连射。

在清晨的黎明下,整个坡北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这时沟里的大火已经熄灭,但是浓烟还在冒,沟里冒出的热蒸汽让人不敢靠近,而昨天夜里看不到的空袭状况,也残酷的展现在校长面前。

地毯式轰炸虽然刻意的避开了民房,但训练学校所在的那一片区域,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当初训练学校开出了八辆吉普车,一字并排的停在沟边,这一动作很“好莱坞”,很“蒙太奇”,但一排炸弹沿着吉普车停在的方向,整齐的爆破过去,这一爆破引起了泥土塌陷,八辆吉普车被陷入沟内,塌陷向两边扩张,附近的两排房屋一起随吉普车翻进了沟内,于是沟边只剩下孤零零一面墙,摇摇欲坠着随时可能崩塌。

校长看不到学校的状况,他不知道还使学校下面的地下室部分发生了塌陷,塌陷扩展到周围的坑道内,地底很多四通八达的道路,现在成了活人坟墓,隐藏在地底的一些人,从此被永远的埋入地下。

清晨太阳升起来,学校废墟附近,几只昆虫吸足了阳光,开始呼扇着翅膀飞起来,这些昆虫身体都是由钻石构成,虽然坚硬无比,但依然有部分昆虫在轰炸中受损,并永远的留在废墟中。

回归的刺客马蜂只有9只,其中含有4号“大胡子”血样的马蜂没有飞出来,校长光看到昆虫飞起,他并不知道这些马蜂都是间谍,胆战心惊的校长四处望了望,趴在阳光下忍耐了很久,没有发现潜在的敌人,他提心吊胆的爬起来,招呼幸存的学院与他过沟北看看。

还能站起来的学员只有70多位,人人身上都带着步枪,校长清点了一下人数,悲哀的发现有部分学员跟当地土著混在一起,并没有过来集合,而是直接带着枪向四周逃散……

这时候,理论上安锋还有10天才能抵达此地,因此这一带,并没有低轨道的间谍卫星飞过,而同步轨道上因为已有一颗卫星了,其他的卫星也过不来,因此这里发生的事情,本应该无人知道的。

校长神情非常紧张,他提着枪,在沟北挨家挨户的转了一遍,时刻警惕着预料中的下一波空袭,见到废墟里找不见幸存者了,一时之间校长有点茫然,部下倒是连声催促:“导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应该撤往哪里?”

“哪里?啊?我们该撤往哪里,让我想想,不要慌,我们有预案的,让我想想预案是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校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我应该先发出灾难信号,步话机在哪里?电报在哪里?”

问话的那位学生思路比较灵活,只见他一指面前的废墟,谴责的说:“导师,弹药库殉爆了,设备库都埋在土里,需要挖开土寻找发报设备吗?”

校长浑身哆嗦了一下:“发报机,埋在土里了呀?”

那名学生责备的补充一句:“发电厂都炸毁了,即使挖出发报机来,没有电我们怎么发报?”

校长低声嘟囔:“不行,我们要赶快撤离,现在敌人还没有找到,但我相信他们走不远的,他们一定还在附近我们要赶紧离开。”

“往哪里走?我们应该撤往哪里?”那名学院目光里是浓浓的鄙视。

校长惊慌的四处望了望,身子又一哆嗦,如梦方醒的说:“去沟南,沟南我们还有一处安全屋,那里有备用通讯设备,哦,还有备用电池。”

说完话,校长掉头就走。其他的学员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必须跟着校长走,刚才那位心思活络的学员赶紧追上校长大声的说:“导师,现在我们只剩您一位(导师)了,我们,这些学员今后全指望您了,您要振作起来,啊,你要带我走出这片谷地。”

校长眼珠转动着,渐渐有了焦距,精气神渐渐一下子就回到了他身上,他挥了一下拳头,语气铿锵的说:“没错,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的火种仍然在……在昨晚那么恐怖的袭击中,我们这些人毫发未伤,这是真主的宠爱啊,我们都是幸运儿,我们必将把火种散布到全世界,我们必将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兄弟姐妹。”

这一段话有很多人在屏息静听,当校长行进到沟南一座半废弃的一座房屋内,不加掩饰的引领着学员打开门锁,接通发报机后,天空中的计算机小猫,15公里外的安锋与阿盖尔,以及远处不知名地方,都在静听无线电发报机发出的声音。

这时二十一世纪了,二战时期的老式发报机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当然,也很少有人监听这种古老设备。

发报机输送电报码持续了一刻钟,机器等待所有发报结束后,将电报码压缩在05秒内,一串电报码,一串电报码在这05秒钟内发送出去,太空中那颗同步卫星接收到电报码后,立刻转发了出去,控制太空卫星的计算机小猫立刻在吉尔吉特市收到一个与卫星通讯连接的握手信息,片刻过后,这一握手信息的所在地,在发出一串电报码,十分钟过后,一个有线电话打入改地址,电话里的人,只说了三个字:“玛瑙山。”

5秒钟过后,这三个字被转发到校长这里,与此同时间谍卫星发现打入电话地方走出几个人,一个人骑着小毛驴走向城市另一头,等安锋布置在吉尔吉特的间谍昆虫飞上去,附着在骑驴人身上,眼看着骑驴人进入城市边缘处的一家小旅馆,只见这人冲老板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走到了总台有线电话前,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当电话接通后,这人对着电话说:“羊圈沟出事了,据说他们遭到四波空袭,学员们只剩下70、du人幸存,正准备撤往玛瑙山。”

骑驴人打电话的时候,旅馆老板正在招待旅馆内几位吃饭的客人,并没有在意这里的电话声,吃饭的几个客人,是过路的司机,他们喝着浓烈的白酒,大声的划拳,房间里震撼着“五魁首”、“六六六”的喊声,骑驴人的说话被完全淹没在这喊声里,如果不是间谍昆虫正趴在此人衣领里,估计听不到对方的说话声。

而然有了骑驴人这些说话声作对照,训练学校校长所发送的电文就清除了,根据电文一对照,对方使用的密码也就分析出来了。

接到“玛瑙山”这个电文后,校长扔下了发报机,连东西都没有收拾,直接招呼队员向西北方向转移——玛瑙山位于羊圈沟的西北,那座山的北坡全是岩石,这些岩石是石英岩,品质接近玛瑙,因此在阳光下显得黄灿灿的。而它风化下来的岩石,稍稍敲灼一下子,就能采集到品质很好的石英岩——黄玛瑙

这座山的北坡完全是由岩石构成,海拔大约50uu米,而山的南坡却很平缓,从50uu米的高度下降到40uu米,大约用了5公里的距离,但从40uu米下降到3000米,却只花了3400米的距离,从30uu米再到uu米又形成一个缓坡。

因为有这二阶梯式的缓坡,玛瑙山成为附近另一大聚居点,而这处聚居点是训练学校准备的后路,在uu米的坡度上,训练学校在那里盖了一处旅舍,平常只用来接应学员进山,从不与训练学校发生直接联系,以至于它看起来像一处民间商业机构。

当然,格杀令下,这些训练学校的学员们,注定走不到玛瑙山了,安锋有无数的间谍昆虫招呼他们,这些人半路上会以各种恶疾的名义掉队、栽倒,而后葬身于高原狼、云豹等的肚子里。

训练学校的校长快速撤走后,整个山沟变得一片死寂,安锋与阿盖尔穿着伪装服赶过来进行扫尾工作,抵达羊圈沟外之后,安锋从“时间门”里取出一辆吉普车,两人换上类似学院的训开着车大摇大摆的进入沟北废墟。

安锋需要在沟北安放一部无线电接收设备,这样,有朝一日他在此处失落的间谍昆虫苏醒以后,这台无线电装置会发出自毁信号,让昆虫启动自毁程序

这台无线电设备的工作实效是三年,在三年的时间内,无论谁从地底挖出间谍昆虫,这些昆虫一见阳光就会立刻苏醒,然后会根据指令启动自毁程序…

这还没有完,崩塌的地道内还埋藏着340个人,这340个人当中有几个嫌疑目标。

安锋不能等待他们自然死亡,于是他从“时间门”里拿出一台重型狙击枪,一粒粒的装上“上帝粒子”子弹,这种“上帝粒子”子弹由于其附加物质重量的特征,它们的穿透能力很强,而且被它射中的物体,会变成一堆分子状的物体……好吧,是一堆粉末状物体。

埋藏在地底的间谍昆虫艰难的发出微弱的定位信号,隔着厚厚的泥土层,安锋对准身前不远处开了一枪,这一枪绝对是传说的“幽灵一枪”吧。枪口所指,除了泥土没有任何动物,但这一枪却神奇的穿透了一公里多的土层,幽灵般的射中坑道内、一间密室里打坐的某大胡子男,于是,这人顿时化成一堆粉

这一枪并不是为了拯救人类、维护世界和平所射出的,这一枪只是为自己射出。

安锋不想留下任何安全隐患,以便让人寻踪报复。地道内的这个人是他认为的嫌疑者,这样的人他不能放出来找自己秋后算账。如今,没有人知道这位嫌疑者是怎么死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失联”了。安锋连阿盖尔都不想告诉,他这一枪打中了什么。

抱着重型狙击枪走走停停,安锋总共在沟北冲地下开了5枪,而后他收起了重型狙击枪,眯着眼睛看着死寂一片的沟北,询问:“刚才那个骑驴人的电话,是打往那里的?”

阿盖尔粗大的手指在屏幕上一扫,出现了一连串号码:“长途,打往白沙瓦的。”

“白沙瓦,果然是白沙瓦”,安锋一边招呼阿盖尔上车一边自言自语:“白沙瓦可不像吉尔吉特,那可是一座二十万人的大城市。”

阿盖尔点点头,嘟囔着补充:“按照他们的惯例,接电话的人,肯定不是最终目标,没准接了电话,那人还要口头传讯。”

这是必然的,那位目标人物非常小心谨慎,身边拒绝任何现代化设施,因此他家中是绝对不会装有线电话的。

:不好意思,前几天病了,今天恢复更新。

第346章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不必急躁,这一点小难题让我来解决,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白沙瓦”,安锋四处看了看,向这片土地做最后告别之后,就拉着阿盖尔这片曾经富饶,如今是废墟一片的山谷。

其实,沟南沟北逃离的几波人都在安锋的监视下,不,应该说他们始终处于计算机小猫的监控下,计算机小猫借助太空中的卫星,记录着它们当中每一只队伍里的每一个人,数百个目标,对于人类来说可能看的眼花缭乱,但对于计算机来说,同时记录千百个目标,只是一种机械运作方式而已。

安锋与阿盖尔花了一个小时,驾着吉普车离开山谷外,找到了一个四处无人,太空中的卫星又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安锋收起了吉普车,换上了自己来的时候的那架“零重力”飞机,借助这家飞机的高速,他如流星一样在十万大山中飞驰着,因为距离地面过近,凡是他飞过的地方都卷起一片烟尘,掀起无数雪崩。

好吧,掀起雪崩也不是安锋有意的,他一路上都尽量选择人少的道路,直升机飞行中,他没精力关注地面上的积雪与人群,只顾忙着与计算机小猫交流,这时候,他需要不停的浏览着计算机小猫传输的图像,记住沟南沟北自行逃走的每一支队伍的最后行踪。

羊圈沟那所训练学校大约有四十位教师,其中十多位都属于经文教师,剩下的教师则主要负责讲授战斗技巧。不过,也有一些教师交给学生们的谋生技巧,比如各种雕刻宝石、制作工艺品的手艺,开商店的注意事项、以及从事各种职业,需要的基本技能,甚至连各种情况下需要的礼仪,也有人专门讲授。

这些课程当中,如果去除制造自杀式炸弹的课程,去除如何打黑枪的讲授,剩下的课程,保管能让学生学到一项谋生本领,当然,如果在考虑到极端分子普遍的愚昧与狂热,那么学了这些课程,保管学员们能生活得不错,至少他家邻居的孩子,这点是可以保证的。

在连续数薄空袭中,已经此后的机枪扫射,打冷枪制造混乱等等,不管安锋与阿盖尔如果折腾,不幸的是,世界上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存在,这次山谷事件也同样证明了这件事,即使在计算机小猫的辅助下,最终还有3位导师逃了出去,只不过这三位导师当中,只有一个人一点伤都没有——说实话,这个人运气好的连安锋都嫉妒。

在昨晚惨烈的空袭与混乱中,那位幸存的教师不仅展示他逆天的运气,还稍稍展示了一下他决定的机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拉起了一支二十余人的队伍,让幸存的学员们抬着两位幸存的导师,没有去沟南汇合,直接领着人翻过沟北的大山,逃入了群山之中。

这伙人是如何逃脱的,连计算机小猫都有点纳闷,直到天亮后,计算机小猫通过太空卫星发现了这支人人背抢的队伍,自己还纳闷了半天,把各种录像倒着放了好几遍,连计算机都无法判断他们是如何逃出死亡山谷的。

“当然,我们的罗网并不严密,轰炸时我们小心避开了民房,所以只要他们离地质塌陷沟有一定的距离,也就安全了”,安锋翻看着过往的图像,在久经训练下,他的摄影师记忆一眼扫过去,就可以记住数万个关键符号,可是他也没有发现这队是怎么逃出去的。

旁边的阿盖尔听说这种情况后,也难以置信,他主动结果飞机操控杆,以便让安锋专心翻查,安锋一边翻查,一边不以为然的说:“能瞒过我们的搜索,这一点不奇怪,因为爆炸本身就有扭曲电磁波的力量。比如,反导弹计划中,既有利用爆炸制造无线电屏障的方法。

另外,昨晚地质塌陷沟的大火,汽车燃烧的大火,以及爆炸形成的火团,都有屏蔽红外线探测的作用,所以太空上的卫星没有发现,高空无人侦察机也没有发现,这是可以理解的,再说昨晚场面那么混乱,我与阿盖尔都在躲避弹药库的殉爆,所以我们没有注意到这群人的离开,这也算意料之中的。”

计算机小猫糯糯的声音从太空传来,它说的话却充满了冷漠的血腥味:“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余力追杀他们了,我们的无人侦察机一架派往了玛瑙山,一架留在羊圈沟,剩下的都飞往白沙瓦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昨晚的爆炸火光,至少有三个国家的低轨道卫星移动到附近,每三小时飞过上空一次,卫星与卫星之间的盲点只有三分钟,这三分钟时间,仅仅依靠高空无人侦察机,饿哦们杀不完这群人。

稍停,计算机小猫又补充一句;“不让一名受训丨学员流散出去,同时,命令也要求我们不再动用轰炸手段,因为国会不会批准越境轰炸。”

安锋轻轻的摇摇头:“我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任务,剩下的,谁爱于就让谁于去吧。”

计算机小猫做事呆板,接受指令后,只想着完美执行任务,从来不知道有些命令不必当真,有些命令可以直接无视。

之前的命令,确实下了格杀令,安锋目前基本上消灭了百分之八十的学员,剩下一点漏网之鱼,就让别人去于去吧……话说,于这一行那么久了,安锋也能听懂上级部门的言外之意。

此际训练学校被毁灭,溃散的学员们有两个逃跑方向,一个是去兴都库什山西面的白沙瓦,一个是去吉尔吉特。命令要求安锋直扑吉尔吉特,那么必定有一组人马正在飞往白沙瓦。

现在安锋飞往白沙瓦,不是为了抢功劳,实在是位了自身安全,为了防止日后招人追杀,安锋必须将这伙人吃于摸净,至于溃逃的散兵游勇们,嗯,可以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上级部门,由上级部门决定如何出手,比如他们可以调回去白沙瓦的队伍,让他们把目标转为击杀活动在山区里的溃散学员。

不过,再把信息转告上级部门之前,安锋还有点事儿做,他通过计算机小猫连接了位于埃及的网游公司服务网,通过网游公司,拥有的注册用户……好吧,该网络是游离于恐怖组织之外的资金网,可以通过民间方式雇佣一些特定的人,为自己服务。

通过这个网络,安锋快速的给自己和阿盖尔制造了两个新的身份,阿盖尔成了一位非洲阿拉伯裔,两年前被非洲公司派往卡拉奇办事,最近决定去白沙瓦度假,打算背包攀登白沙瓦附近的无名高山。

而安锋则成了当地货运公司的一位雇员,这位雇员一向在边境地区活动,因为表现突出,这两天得到升职成为白沙瓦市货运公司副主管,手下管理了五六辆大卡车,十几个货运员,三个货运仓库。

该网游公司工作很给力,半个小时时间,连安锋与阿盖尔住所都安置好了,作为到当地旅游的登山客,阿盖尔入住了当地一家高档酒店,而这家酒店毗邻安锋所在的货运公司,安锋自己的独立居所,则位于酒店后一家不起眼的民居中,该民居是一栋条子楼,只有三层高,有三个单元,安锋的住房在第三单元,恰好位于楼边,三面窗户可以看到屋外的景色。

安排好了这一切后,安锋也不再掩饰了,他直接向芮恩发送了数张照片,照片显示那队单独逃亡的学员目前所在位置,以及混在山民队伍中逃走的零星学员位置,而这时候,之前运走的学员血样已经安全抵达了卡拉奇,正在通过人力转运到胖女与奥德尼手中。

安锋这次发送卫星照片,并没有掩饰自己所在的位置,无线电信号显示他现在极端接近白沙瓦,而他给出的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是埋葬重伤老师的照片,由于缺医少药,逃亡队伍中一名重伤老师已经在不久前咽下了最后一口

因此,逃亡队伍不得不停下来,他们在路边挖好坟墓埋葬了老师,并对老师进行了一场安魂祷告,这时候,从卫星照片上看,另一位受伤的老师气色也不怎么好,虽然他只是胳膊收了点小伤,臂骨疑似骨折,但由于持续的流血不止,到现在为止,始终没有苏醒过。

照片上唯一完好的教师带着学生们做祷告,那位受伤老师的担架放在一边,他本人并没有加入安魂祷告。

这个时候,其实还有一支更大的队伍,正在向玛瑙山迈进,那是校长带领的队伍,这支队伍有近一百人,不过由于“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原因,这群人在他们失魂落魄的校长带领下,气势非常低迷,从卫星图上来看,这群人的队伍拉得很长,精气神远没有另一支队伍般振奋。

但后一支队伍的照片,安锋瞒了下来,因此受到前一张照片的芮恩,起初很惊讶安锋怎么到了白沙瓦,而后开始惊讶安锋怎么会知道训练学校参与学员逃亡的位置,等他稍稍一搜索,便豁然明白了。

这种行径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方法是:安锋一直游荡在十万大山中寻找线索,接到命令后恰好位于白沙瓦附近,当然,现在安锋传来这张表明自己位置的照片,其实是在宣告自己不再现场,自己并不是肇事者,只是由于上级提醒自己注意3地区的轰炸,所以才派出了监视力量前往当地侦查,然后发现从3地区逃出来的散兵游勇。

另一种解释方法当然是更隐晦了,不过这种解释方法更接近真相,只是大家心领神会,彼此间都在装不知道——安锋本人就是3地区轰炸的肇事者,他就在3地区,所以他一直监视着轰炸后逃出去的散兵游勇,但为了向情报部门表明自己不在现场,所以发来这份表明自己地理位置的情报照片。

接下来,就看上级部门怎么处理了,如果上级部门愿意配合安锋装糊涂,那么他们应该相信安锋就在白沙瓦附近,然后把原本掉往白沙瓦的突击队,重新派往3地区附近,甚至派往吉尔吉特,去完成原本安锋负责的任务,以此来给安锋不在现场做背。

芮恩笑了一下,明白安锋的心思后,他马上很配合的问:“派往白沙瓦地区的突击队现在到哪里了?”

一直密切注视行动进程的文员立刻回答:“刚刚进入巴基斯坦领空,他们打算冲孟加拉领空进入克什米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芮恩点了点头,平静的说:“这么说我们还有机会更改指令,给他们发命令,让他们进入l地区。”

旁边的办公室文员立刻提醒:“先生,这支突击队是我们通过以色列情报机关雇佣的第三国雇佣兵,如果更改前一项命令,需要通过以色列方面才能下达,但他们还有七分钟时间进入无线电静默……”

芮恩赶紧一挥手:“还有七分钟世家,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那位办公室文员见到芮恩没有改变主意的意向,赶紧抓起电话开始联系有关方面,等到他把自己的要求说出去,对方接受了,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在等待的功夫里,芮恩向那位办公室文员含糊的解释∶“我不知道康斯坦斯在白沙瓦附近做什么,但我知道他这份情报显示他必须去白沙瓦,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满足他。”

为什么要满足安锋的潜在要求?做情报行业的都不是脑白痴,只要脑袋一转就能想明白——那件事是康斯坦斯于的,任务完成后他想去白沙瓦,一定有什么不便说明的原因,既然如此,作为他的上级部门,作为他一个团队的成员,替特工康斯坦斯把屁股擦于净,也是大家的义务。

难耐的等待中,时间越来越近接突击队无线电静默时间,直到突击队已经进入无线电静默,以色列方面的电话才姗姗来迟,对方的第一句话是抱怨:“你这个要求让我很为难,要知道,在他们进入无线电静默前,最后一个电话是由我打的,这让我事后很难洗脱嫌疑。”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芮恩马上明白事情已经成了,那支突击队已愿意接受新命令,现在那只突击队已转向地图上标志为l的地区,准备追杀那支逃亡的学员(塔利班)小队。

芮恩立刻打了个手势,刚才打电话的办公室文员,立刻回应:“我欠您一个人情,我会记住这份人情的,当您需要帮助的时候,请记住我是你的朋友。

以色列方面出面的人,肯定不是这次行动的首脑人物,正如芮恩虽在旁边站着,但安排具体的事确实身边的职员。这也是情报机关做脏活时的默契,具体的脏活肯定是手下人于的,一旦出了事,手下人出面顶罪,他的上司却置身事外,而后出面保护自己的部下——即使他部下打电话的时候,他的上司正站在电话机旁边。

这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已经成功降落在白沙瓦附近的山区里,靠近白沙瓦附近的山区,每一个山沟都有牧民部落,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小山沟很难,安锋与阿盖尔在计算机小猫的指引下,降落于一个无人居住的山沟——这样的山沟必定是地形恶劣,寸草不生,不适合人类居住的。

道路崎岖怕什么,山上本没有路怕什么,安锋手里有各种适合艰难险境的车辆,只是这种车辆可能不符合巴基斯坦的欣赏习惯。

“时间门”里不可能装下全世界,安锋在“时间门”里,有各种性能优良的越野车,它这次拿出来的是一辆南非造的越野车掠夺者……好吧,这掠夺者越野车其实就是南非军用重型装甲军车的民用版,它的外形非常凶残,开进城市里,想不惹人注意都很难。

当然,这种车越野能力也同外表一样凶残,七十度的坡对它不是难事,巨石隘路它如履平地,当这辆车怒吼着开出崎岖峡谷时,附近放牧的牧民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他们张着嘴看着一位明显比普通人雄壮的非洲大汉,雄赳赳气昂昂操纵着一辆比普通车高大粗壮很多的……装甲车,大摇大摆开进白沙瓦这座塔利班大本营城市。

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位非洲大汉车上还坐着一位同样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本地人。哦,偶尔注意到的人发现这位本地同胞个头也很高大,但很明显他胆子不大,被一路崎岖爬行吓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下了车还两腿发软站不稳,使得驾车的非洲大汉鄙视的喊了一声:“走好”

大汉脚下一踩油门,汽车轰鸣地钻进附近一家二星酒店……哦,其实国情不特殊的话,两星级酒店已经是很高档次了,在全亚洲,国情不特殊的五星酒店只有三家,而全球不过有七家而已。

时值冬去春来的阳历二月初,海拔两千余米的白沙瓦城依然很寒冷,大街上没有多少闲逛的人,偶尔走出门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位小商店老板透过挂霜的玻璃看到下车的安锋,哆嗦半晌才止住颤抖,而后东倒西歪的拿着行李走进货运公司大门。

不一会儿,安锋又东倒西歪的走出货运公司,这会儿他身边多了个当地人做陪伴,这位当地人一路引领着安锋走入附近一栋民居,半个小时后,陪伴安锋的当地人重新返回,他去临近商店买香烟的时候,店主多事的问了一句:“刚才,那小伙子从哪来的?”

第347章 刻符箓的子弹头

第三百四十六章刻符篥的子弹头

货运公司的小伙子,不以为然的回答:“刚从下面调回来的乡巴佬,一来就被任命为副经理,真是一个幸运儿。

店老板笑着摇摇头,决定不再询问下去。

白沙瓦这座城市很大,实际上安锋之前对阿盖尔说得那番话,只是为了安锋阿盖尔,作为东西方交流的枢纽城市,白沙瓦在贵霜帝国时代就是一座繁荣城市,这座城市没有高楼大厦,居民们沿着河谷一块块聚居着,一千年的风霜雪雨让这里,让这里形成了数千个不同时代的聚居点。

整个城市海拔最高处为8uu米,最高处修建的古城堡则海拔超过50uu米,到二十世纪末,这座城市已经有二百九十八万人口,这近三百万人口散布在数百平方公里范围内,其城市的中心,也不断迁移着,每个时代都会崛起一位强权者,都会修建一座城堡,围绕着城堡中心,形成一片新的居民区,进而成为城市中心。

由于白沙瓦这个城市实在占地面积过于庞大,连巴基斯坦政府都说不清楚这座城市涵盖多少个小镇,多少个势力中心,也因为中央政府对这里的管辖能力不强,于是这里成了亚洲最大的军火交易市场,甚至有可能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军火交易市场。

在这里,出售苏战斗机的牧民比比皆是,卖导弹的邻家小孩满街兜售,至于坦克装、甲车一类的东西,在当地卖军火的人眼里,那都是地摊货,不上档次的牧民才出售这样体积大、利润低的“玩具”。

安锋之前跟阿盖尔说,他要去的地方有二十多万人口,指的是他现在居住的小区,当然,在白沙瓦这个河谷地带,所有这样类似的居民区,都可以自称为白沙瓦市。

安锋现在所在的居民区被称之为宾格尔区,它的东部与卖自动步枪的军火黑市毗邻,而卖坦克的军火交易区则在它的西部,至于它的北部,则是手工艺作坊集中区,那里集中的手工艺作坊,多数是步枪作坊……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白沙瓦有很多工艺品枪支的制造大师,他们制造的工艺品手枪与步枪,在国际上享有盛誉,但这种枪支只能当做工艺品,毕竟要想枪支射击精度高,还是需要现代科技作为辅助的。

安锋在货运公司报道后,他还有一天的休整,而这时候白沙瓦的上空,原本混乱的无线电联络更加密集了,各国情报机关一共调动了九颗卫星,以保证这片天空每小时都有低轨道卫星监视,与此同时,天空中除了安锋的无人侦察机外,还有数个国家的高空侦察机,盘旋在周围,时刻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里太大了,要想从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寻找出目标人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对于情报机关来说,这里每一个邻家小孩,满嘴里说的都是些枪啊、炮啊的敏感词,想要从这里监听到敏感对话,几乎跟大海捞针一样。

这种混杂的通讯,正好可以掩饰安锋与阿盖尔之间的联络,下午时分,阿盖尔收拾好行李,安锋安顿好自己,两人都有心观察了一下环境,于是两人装作素不相识的游客,各自换上不起眼的衣服,随意的走进了,白沙瓦的小作坊区,挨个作坊巡视着制枪大师的作品。

这里的作坊还负责加工各种工艺弹头,据说刺客联盟中“杀手老爸”使用的特殊子弹头,就是导演收了这里工艺大师的启发,不过导演最终把制作弹头的工艺大师,安排在波兰一家修道中了。

当然,把弹头分割成不同的螺旋钢片嵌合起来组成弹头,虽然听起来很美很文艺,但这完全不科学,因为火药的喷发力量,可以⊥几组螺旋钢片还没有出枪膛就自动解体唉,这里的工艺大师愿意满足客户的任何癖好,比如在弹头上雕刻各种花纹,或者刻下客户的名姓。

安锋刚开始还不知道这些,他走进一家制枪作坊,偶然好奇的看到雕刻各种花纹的弹头,便拿起一枚弹头好奇的端详了片刻,因为不知道这种刻花弹头,是于什么用的,安锋不好意思显露自己的无知,他指了指弹头随口夸奖道:“这花纹很漂亮,可是……”

店主热情的拿起安锋刚才观察的弹头,殷勤的介绍:“这是降魔符,对付恶鬼用的,先生需要看看我们店里其他刻了符篥的弹头吗?我们这里有平安符,有招财符,还有大力金刚符,这些都是大师加持过的,我保证它们个个有**力。”

安锋表情莫测的默默无语离开了店铺,这种画了符篥的弹头对付恶鬼是否有效,安锋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说,这种弹头对待恶徒的杀伤力必定大大降低。

给子弹头披甲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枪膛内火药泄露,使得火药的推力最大限度的作用在弹头上,但这种在铜披甲、银皮甲进行各种艺术创造的弹头,安锋是不敢把它们放进枪膛的,他怕弹头在枪膛内爆炸,误伤了自己。

这该多脑残,才能想到购买这种自杀弹头?

艺术家的想象力真是天马行空,当然,安锋并不反对在枪管上进行雕刻的艺术创作,只要不在枪管最薄处雕刻,同时还能复合膛压要求,他也不介意买上这样几支枪摆在房间内进行装饰。

在另一个房间内,安锋一边检查一柄雕花手枪,一边心不在焉的倾听老板介绍他手里的雕花步枪。

安锋手里这支手枪是仿伯莱塔的枪型,当然,因为是手工制品,手枪所选用的钢材肯定比伯莱塔手枪原厂使用的钢材要差,不过光从外形上看,这支手枪,跟伯莱塔手枪的尺寸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白亮的伯莱塔枪管上用浮雕手法,雕了两头喷火的龙,枪的撞针设计成舌头形,枪柄樱桃木雕成,两块防止滑手的樱桃木片,雕刻上了阿拉伯传说图像,大师的工艺非常精湛,雕塑上的任务比例匀称,形象饱满,一点没有民间工艺品的粗陋与笨拙感……哦,有些人常说这种粗陋与笨拙是古朴。

店主手里拿着的步枪,雕刻也很精细,枪管上雕刻着一整组克什米尔风格的人物画,整组图画有四十多个人物,两侧总共八十多个人物画像,这些人物画像构成了一副精致华丽而繁荣的图像,至于枪管底部,两组图像之间的空隙,则用当地特色的枣花图案连接,使得整个枪管凹凸感并不剧烈。

“枪上的浮雕不错,可是这种手枪已不适合作为武器了”,安锋嘴里敷衍的对老板说,他的目光穿过挂了霜的窗玻璃,投射到街道对面的一家民居里。

枪店老板叹了口气:“唉,现在是淡季啊,我这里整天没几个客人,这样吧,开个张吧,先生如果喜欢,步枪手枪加在一起,我卖给你一千美元,另外我赠送你……”

老板手在柜台下一摸,把一支伯莱塔手枪放在柜台上。

“这是一支旧枪,但这支真品贝莱塔至少还有五百发的寿命,我可以送给你作为添头”,老板叹着气一脸惋惜的补充:“你知道的,这支工艺枪外表镀铂金,很昂贵的如今巴基斯坦卢比通货膨胀太厉害,先生想必也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我们这里只收美元。”

安锋平静的点点头,这时候,窗外走过了阿盖尔的背影,只见阿盖尔手里提着一个小提琴盒走得很悠闲——这里只要买了长枪的人,都喜欢把长枪装在小提琴盒内,于是满大街都是提小提琴盒子的艺术家。

枪房老板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么冷的冬天,街上没有几个走动的人,交易冷清啊,这客人不知被谁拉走了。”

这么冷的冬天,街上确实没有几个走动的人。

安锋与阿盖尔几乎是街上唯一闲逛的人,他俩一前一后逛遍了附近的街区,而后两人各回各家,这时候奥德尼与胖女已经全面接过了指挥调动工作,奥德尼透过安锋金丝边眼镜,将附近的接近浏览了一边,他低声的跟安锋商议:“你花了一下午只看了一片居民区,这座城市是在太诡异了,有些小路只能通过毛驴车,而且海拔高度变化如此之大,只凭两脚步行的话……”

奥德尼意犹未尽的止住了话题。

没错,在这个山地城市内,交通只能靠走,通讯只能靠吼,虽然吉尔吉特的联络人,把电话打进了白沙瓦,可是这座城市那么大,居民区之间的距离有时超过00公里,骑着毛驴有时都要走两天,怎么在这片城市里找出嫌疑目标

安锋现在手里只有一个白沙瓦的电话号码,当时他还没来得及布置对白沙瓦的监控,而白沙瓦这一方面,接了电话的那一方面,绝对不是精神领袖的藏身之所,对方到底藏在哪里,这片山区里,每一栋房子都是嫌疑目标。

其实,很早的时候,早到安锋刚一抵达羊圈沟,就发现那位精神领袖可能早已离开了这个地方,因为那厮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同时也是做事严谨的人,羊圈沟那个地方,警戒气氛过于松懈,很多规定都已名存实亡,如果精神领袖还在当地,当地的警戒气氛不会那么松弛。

最初安锋送丽莎进入羊圈沟,他预计会受到严密的盘查,为此他设计了很多预案,但没想到三个人长驱直入,一路上很多牧民与他们擦肩而过,却没有上前盘问的兴致,那时候,安锋就猜到了,训练学校已经人去楼空,最重要的目标早不在了。

可是这座训练学校,又不能不下手,因为学校里的学都是精神领袖的爪牙,一旦安锋触碰了蜘蛛网上的蛛王,这些学员们就会对安锋展开疯狂报复,为了免除后患,安锋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计算机小猫控制太空卫星后,翻阅卫星的通讯档案,发现这颗太空卫星已经睡眠三年了,它的最后一则通讯来自三年前,估计这个时间就是精神领袖离开的时间。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白沙瓦反而是更适合躲藏的地方。这座城市是在太大了,到处都是易守难攻的古堡,随便往哪座古堡里一躲,至少有了逃生时间…

换个角度来说,安锋拯救了那支预计要来白沙瓦的突击小队,那支突击小队真要来到白沙瓦,没准淹没在了当地人的汪洋大海中。

回到旅馆的阿盖尔,泡在浴池里,借助流水声淹没噪音,躺在浴缸里的他,与同样躺在浴缸里的安锋悄悄交流着,阿盖尔很是纳闷:“计划呢?我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这座城面积太大了。”

“等”,安锋不慌不忙的说,他闭着眼睛在脑海中推敲着自己的计划,这时候,他释放的间谍昆虫已经潜进那个固定电话所在的房间,安锋还打算潜进房间里,安装几个普通窃听器,以便更严密监视该房间。

这时候,那支突击小队应该抵达了l区,估计与那支逃亡的学员队伍交上火了,与此同时,校长带领的最大的那支逃亡队伍,正在向玛瑙山爬去,按那位精神领袖的习惯,如果校长在预定时间内抵达玛瑙山,玛瑙山附近不会发出任何报警信号。

但如果校长这群队伍出了意外,玛瑙山必定会发出告警信息的,而这一告警信息必然要送达精神领袖那里,安锋只要密切监视装电话的房间,就会最总到精神领袖的藏身所。

当夜晚降临大地的时候,白沙瓦真正的繁荣开始了,黑夜可以遮蔽一切丑恶,重大的军火交易,都是在黑夜里进行的,安锋看着窗外,一伙一伙的人,戴着头盔、蒙着面,在众多保镖的簇拥下,从黑暗的街道走过。

安锋手里给自己化着妆,侧脸对着镜子照一照,然后关照阿盖尔:“我们也出发吧。”

黑皮肤的阿盖尔格外适合在夜里行走,穿上一身黑衣服走上街头,即使把眼睛露出来,你也只能看到一堆衣服在诡异的的移动着,看不清偶尔露出的皮肤。

当地人也喜欢黑色,在街头游荡的很多当地人,都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上戴着黑头巾,只露出鼻梁以上的面部,这些人看到单身行走的客人,常上前躲躲闪闪的搭讪,但对于身带保镖的人,他们都敬而远之——这种人一看就是大客户,他们一般都有固定的交易商,摆地摊买坦克的人,他们是不屑一顾的,上去搭讪没准还招灾惹祸。

走出自己住所的安锋,一路上遭到了好几班搭讪者,等他和阿盖尔汇合以后,世界终于清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中午逛街时两人观察过的巷子里,各自蹲下来假装系鞋带——这时候,天空中的卫星只发现街拐弯处有人,而与安锋在一条街上的几个当地人距离很远,恰好又背对着安锋。

于是,安锋身子灵巧的一个翻越,已经翻上了路边的墙。

安锋的身手本来就是顶尖的,有了“零重力”靴子的帮忙,他做出的翻越动作几乎无声无息,一个腾跃之后,他趴在了墙上,而后身体不见任何动作,整个身子却幽灵般沿着墙漂浮起来……这时候,如果谁不小心看到安锋的动作,一定会大声惊叫:“鬼啊”

当然,也许会有人用画了符篥的子弹冲安锋射击,不过这都是另外的事了

安锋沿着墙头漂浮,是为了躲避街道上闲人的视觉,等他飘到墙角落,飘到墙与大楼的交接处后,他像壁虎一样,快速而灵巧的沿着大楼的墙壁垂直攀爬着,一眨眼就攀上了楼顶。

从楼顶晒台的出入口进入大楼内部,安锋根据间谍昆虫的指示,躲过了几波人,悄然摸到了目标所在楼层,这时候,远在卡拉奇的奥德尼如约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几声,对方抓起电话,奥德尼用计算机合成出来的声音喊道:“穆沙勒,快出来一下,我找到一个客户,我们一起跟他谈一下。”

房间里的穆沙勒正准备问一句“你是谁”,电话就突然挂上了,穆沙勒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扫着脑袋,很茫然的说:“谁啊?没头没尾的,连个名新都没有。”

可是,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穆沙勒拼命的想,最终放不下心来,一边好奇嘟嘟囔囔的床上衣服,一边拉开了门,向楼道里看了看,继续嘀咕着:“谁呀,听起来像是哈里里……”

吉尔吉特那个电话是打入当地一家小超市的,小超市是由一对中年夫妇开的,有两名雇员,二十多岁的穆沙勒是其中一个,另一位雇员十五六岁。

如今小超市已经被安锋监视起来,而穆沙勒这里还有做一下手脚——安锋不认为十五六岁的孩子,会参与这项需要严格保密的情报输送工作。相反,穆沙勒身上却有一股受过军事训练的信息,安锋很怀疑穆沙勒就是训练学校毕业的学员之一。

撬门溜锁这件事对特工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安锋没用什么百合钥匙,只用两根发卡就将穆沙勒的房门打开,穆沙勒走的时候关了灯,安锋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上拨弄了一下,微光夜视的效果立刻出来了。

时间紧迫,他没有多耽搁,摸出一支钢笔,快速检查了房间,发觉房间里没有什么监视设备,他一个跳跃,直接漂浮在虚空中,快速的拆下了对方的灯泡,重新更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带有监视探头的摄像灯泡,然后手一抖,从“时间门”里摸出一瓶特制药水,在灯泡碰了碰。这支灯泡立刻变得充满陈旧感……当然,跟原先的灯泡一模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第348章 慵懒的被绑者

第三百四十七章慵懒的被绑者

接下来,安锋悄然的漂浮到墙顶的电源线附近——这间房子的电源线走的是明线,在电线分叉处裹着黑胶布……有这个东西就好了,连掩饰都不需要。

安锋从“时间门”里取出一枚哑光大头针,将大头针尾部针线拧开,一端插入电源火线中,一端插入零线中,再将整枚大头针头部压入黑胶布中,于是,一个利用本地电源、可以持续不断进行监控的设备就完成了。这玩意只要没人去拆下它来,它将一直工作到世界末日。

做完了这一切,单元楼梯间里突然传来了穆沙勒的脚步声,他一边上楼一边嘟囔:“倒底是谁啊?没头没尾说这一句……”

安锋像一阵风一样刮到门边,快速的打开门,窜到楼道里,顺着楼道的天花板,像壁虎一样窜动着,迅速的窜到上一层楼梯,而后,他在监视图像上看着穆沙勒走进这一层楼,掏出钥匙,怏怏不快的打开了房门——这时候安锋直懊恼自己动作慢了,以至于没在电话里装上窃听器,因为穆沙勒一进房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起电话。

抓着电话的穆沙勒,压着电话的插簧思考着,过了许久,他不坚定的伸手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响过三声后,穆沙勒快速一拍插簧,压上了电话。十秒钟过后,他松开电话叉簧,按下了号码重拨键。

这次,他在电话四声铃响后,重新压上了电话。

紧接着,穆沙勒一脸沉思的坐在电话机旁,盯着电话机一言不发……几分钟过去后,电话铃终于响了,穆沙勒抓起电话,小心翼翼的说:“我是穆沙勒

由于电话机里没有装窃听器,安锋听不到电话那一端说的是什么,他略一沉思,眼珠转了转,一个翻身从上层楼梯跳下来,而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悠闲的走到穆沙勒所在的那一层,看了看入户的电话线——这栋老式居民楼,电话线、网线、电源线,走的都是明线。

这时候穆沙勒又开口了,他继续细声细气对着电话里说:“刚才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打进来,说有一笔生意要找我……你懂得,他说了暗号。你,你那里都正常吗?”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穆沙勒点点头,马上回应:“那好,我现在就过去。”

这时候,安锋已经下到了地下室,他在监听设备里听到穆沙勒这么回答,赶紧一扬手,释放了三只间谍苍蝇,与七八只间谍臭虫。

只见房间了的穆沙勒重新穿上了厚厚的大衣,他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的,找到一个大号塑料袋,而后将这个塑料袋叠好装进口袋里,这才拉开门,走到楼道里。

他一出现在楼道里,几只间谍苍蝇立刻落到他的后背上,与此同时,五六只间谍臭虫跳到他的裤子上,跳到他的衣服皱褶里,而剩余的间谍昆虫则顺着门风进入穆沙勒家中……

穆沙勒走下楼梯的时候,安锋平静的打开入户电话线集成盒,他快速地寻找着属于穆沙勒的电话线,而后在电话线上装上信号转发器。等穆沙勒走到大街上,安锋重新通过楼顶晒台口,爬到晒台顶部。

这楼顶装了几个卫星天线,还有凌乱的电视天线,安锋平静的在其中一个电视天线上动了点小手脚,将这个天线改装成信号转发器。再经过一番调整后,穆沙勒身上的间谍昆虫传来了监视信号。

穆沙勒走进了一家超市里——不是他工作的超市,他在超市里选购了将近半购物车的食品,这些食品装满了他携带的大塑料袋。而后,穆沙勒提着这个装满了的大塑料袋,慢慢的在街上走着,他走的很小心,一路沿着墙角走,走走停停,不时歇一下,回头警惕的望望身后。

沿着高低不平的山路上上下下,钻小巷、过小桥,在迷宫般的道路里走了许久,穆沙勒走进ahl公路的附近的一栋居民楼……这条ahl公路一直延伸到边境线,在另一个国家内被称为“3国道”。

这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已经尾随在后面,跟踪了大约四十分钟。

只见穆沙勒钻进居民楼的一个单元内,他一直走到三楼才停下,而后敲了敲其中一户居民点门,这户人家将门开了个缝,小心地问:“你确定身后没有尾巴?”

穆沙勒小声的回答:“街道上很静,都这个时候了,八点了,没人出来闲逛的。”

在这个季节,白沙瓦街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去,跟踪的人如果离得过近,脚踩到积雪上,很难不发出声音,所以穆沙勒说街道上很静,意味着:他没有听到跟踪者的脚步。

白沙瓦这座城市很大,由于这是一座高山城市,所以这里的民居,墙壁都修建的很厚实,间谍昆虫虽然有灵巧的特长,但因为身体体积小,信号发射距离不长,所以安锋与阿盖尔只能追在后面,以保证能顺利接受信号。

幸运的是,他们脚上穿的鞋子,里面嵌了“零重力”钢板,所以他们虽然貌似脚踩大地,步行前进,但实际上,他们的鞋子始终离地面有一定距离,雪地上并没有留下他们的脚印,当然了,他们这样走起来宛若幽灵般悄然无息。与其说他们在走路,不如说他们在漂浮。

开门的男子将门快速打开,穆沙勒提着满满一袋子食品,快速通过大门,而后,开门人站在门边,侧耳倾听楼道内的动静,而随着穆沙勒进到房内,客厅里的画面也可以通过监视画面看到了:一个中年人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观察街道上的动静。

街道上没有任何动静,安锋与阿盖尔在距离穆沙勒00米远就止住脚步,阿盖尔站在街角用自己庞大的身躯遮挡着安锋,而安锋装作一个片刻不离手机的痴迷者,盯着手上形似手机的监视屏,嘴里嘟囔着:“附近那家餐馆好呢?这里的网络用户太少了,都没人点评一下附近餐馆。”

开门人站在门边等了一会,随即悄声无声的关好了门。回到客厅后,他冲窗前的人点了点头,这时候,穆沙勒放下了手中的食品袋,一脸阳光的问:“今天他们表现好吗?”

这屋里住了两个男人,似乎是兄弟两人,因为他们的相貌都有点相像,其中一个男人四十来岁,另外一个男人三十出头——后者就是给穆沙勒开门的男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回答:“他们很安静,你需要过去见见他们吗?”

这时候,安锋在手机上指挥着几个闲置的间谍昆虫从穆沙勒身上爬下来,潜伏在这间屋子里,只见穆沙勒摇摇头:“我最好,咳,尽量在他们面前少露面的好。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点点头,耐心的叮嘱:“一路小心点。”

穆沙勒挥了挥手告别,一路施施然的走回去,安锋与阿盖尔急忙绕到另一条小巷子,以免彼此撞车,等穆沙勒走出这条街道,安锋与阿盖尔彼此碰了一下眼神,阿盖尔抄着手,故作悠闲的尾随穆沙勒而去,安锋则启动了留在对房屋内的间谍昆虫。

只见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直站在窗前,盯着窗外。其实,这时候夜色昏暗,街上的路灯不多,中年男子根本开不到什么,但估摸着穆沙勒走出这条街道,中年男子这才离开窗前。

这时候,开门的那位三十出头的男子提起穆沙勒留下的食品袋,转身向卧室走去,间谍昆虫跟着这个人的脚步,毫不引人注意跟着爬到卧室里,紧接着卧室门打开了。

卧室里面放着两张单人床,单人床只见是一个简陋的四腿桌子,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两张床上坐起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居然是黑人,另一人看起来像白人,不过这两人同样留着阿拉伯式大胡子,头发也很长、很凌乱,脸似乎很久没洗过,两眼呆滞无神。

提购物袋进来的人毫不在意的将整袋子食品放在桌子上,屋里的两个人一言不发,每个呆滞的随着购物袋移动,等购物袋落在桌子上,那位三十岁男子嘟囔了一声,平静的转过身来,而后又平静的将卧室门关闭,而后——上锁。

这时候,两只间谍昆虫已经爬进了刚才那间封闭的卧室,随着昆虫的移动,卧室里的情景,360度的扫描了下来,这间卧室窗户上装饰着铁栅栏,卧室的房门也装着牢固的十字锁,卧室里面的两个人好似囚徒。

但看守他们一对兄弟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攻击性,比如满袋子的食品,里面既有铁罐头,也有玻璃罐头,当然还有一些塑料袋包装,一些洗涤用品,但两位看守者却连包装都不拆,直接让囚徒们自己动手启用。

安锋至少知道三种用洗衣粉制作炸药的配方,洗涤精这些东西都可以用来制作燃烧弹,至于铁盒子罐头,那就用途更广泛了,可以用来磨小刀,可以用来制作钥匙,如果里面的囚徒是安锋,安锋可以保证,他至少有十几种办法杀死两位看守,从囚笼里逃出去。

而然,从囚室逃到大街上又能怎么样,白沙瓦这座城市,同时也是全球绑架中心,据说世界各地极端分子绑架的人质,都在这里关押,而距米国情报机关统计,极端分子每年在绑架案上的赎金收入大约是十二亿美元。

白沙瓦这座城市太大了,这座城市的居民已经把看守肉票,当作一项副业收入,两个明显的外国人,逃到大街上,除了再次被抓回去,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在这座城市,没有人会收留他们,也许这就是他们懒得出逃的原因。

当然,绑票门不太着急出逃的另一个原因可能是——绑匪勒索了赎金,是不用他们,以及他们的家庭支付的。各国政府都检查一个理念,保护纳税人是政府的义务和责任,当自己国家的纳税人,遭遇犯罪侵害的时候,责任在于政府,是政府没有尽到保护的义务,因此政府必须对受害人进行赔偿。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绑匪要求多少赎金,绑票们并不担心,而政府反而要冠冕堂皇的教育纳税人:生命高于一切。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生命,如果你被绑架了,钱会由政府支付,你只管配合绑匪的要求,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行。

这样教育下来的绑票,当然是绑匪的最爱……安锋郁闷的通过间谍昆虫拍下这两个人的照片,把这两个人的囚室位置顺便记录下来,在返回的途中,他把这两张照片发送了出去——自己来到白沙瓦,芮恩在后面帮着擦屁股,总得对他有点回报吧。让他把这一情报通知出去,以便接受家属的感恩吧。

“照片上的两个人是法国人,他们是在印度失踪的,这两个人受雇于联合国粮农组织,他们在一项援助行动中失去踪影,至今已经失踪了一年零七个月

十四个月前,有人通知法国政府,这两个人已经被绑架,此后他们的家属也受到了,这两个人的消息,法国政府一直在背地里运作,准备支付赎金,但由于对方三次上涨赎金,故而交易至今没有达成。

你知道的,我们的宗旨是不主张向恐怖分子支付酬金的,因为这么做鼓励了绑架行为。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话,请顺便将他们解救出来……当然,你懂我的意思,这种事不要闹得很大,最好静悄悄的执行。事后,你会得到法国情报机关的真诚感谢……”

安锋苦笑着摇摇头:“这件事我已经移交了,我向你报告了他们的位置,接下来的事我不参与,不过,我不希望你们现在就行动,那会于扰我的计划的

芮恩沉默了一会儿,他平静地问:“你还在执行一号命令吗?”

安锋果断回答:“是的。”

“这么说,一号目标没有死于3地区。”

安锋对此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其实已经告诉了芮恩答案——安锋拒绝承认3地区是自己做的手脚,所以他坚称不知道3地区发生的一切,他现在在白沙瓦,他现在还在执行一号命令。

这就意味着一号目标,很可能就在白沙瓦。

芮恩吸了口气:“你需要什么样的支援?”

“别动用你们的情报人员了,你们潜伏在本地的情报人员,他们的身份在本地不是秘密。”

芮恩想了想,有回答:“那么我重新派一支支援小队过去,以黑市军火交易商的身份过去,如果你需要他们的力量,他们将向你提供这种支援。”

安锋并没有拒绝芮恩的帮助,当然,他也并不想让自己的行动处于芮恩的时刻监视,那支支援小队愿意来就来吧,也许能起到烟雾弹作用。

穆沙勒返回自己的居所后,显得非常安静,他独自一人做好饭,静静地一个人把饭吃完,将使用过的盘子碗刷于净,安锋注意到,这家伙还有随手抹去指纹的习惯,他吃完饭后,习惯的将自己接触过的水龙头、炉灶等等,全部拿布子擦了一遍,连开过的碗橱门,他都要擦于净,至于洗于净的盘子,这家伙是用于净的布子裹着放到碗橱内的,事后还将碗橱的把手擦了一遍。

穆沙勒这一头躺下了,安锋还不能睡觉,他又重新潜进穆沙勒所在的超市,布设了更牢靠、更长效的监视设备,而后同样在超市楼顶的电视天线做了手脚,这才返回自己的住房……当然,接下来的监视工作就可以交给计算机小猫,智能计算机的监视可以做到二十四小时。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安锋装束打扮好,推开房门出去上班,这时候阿盖尔在自己的房间内打开了计算机,他的计算机屏幕分割成三幅画面,分别是囚犯小屋、穆沙勒卧室、穆沙勒所在超市的监视画面。

安锋的工作地点就在他家小楼不远处,从他家小楼出去,走大约半条街的路,在丁字路口左转就是货运公司,货运公司斜对面就是穆沙勒工作的超市——那家超市的老板在安锋刚来的时候,就像货运公司职员询问过安锋的情况。

新职员第一天到单位上是很忙碌的,要熟悉各个岗位,要熟悉公司的相关职员,好在这家货运公司规模并不大,属于公司的员工只有九人,虽然公司还拥有一些搬运工,但后者属于临时工性质,不需要记忆他们的名姓。

中午时分,安锋已经安定下来了,他在属于自己管辖的两间货仓巡视着,一边聆听库管员的介绍,一边注意着穆沙勒那里的情况。穆沙勒所在的超市电话里已经安装了窃听器,这段时间超市的电话铃虽然响个不停,但阿盖尔没有发现穆沙勒有什么异常表情,通话内容中也没有什么敏感消息。

中午时分,龙卷风佣兵公司雇佣的几名亚裔雇员,抵达了白沙瓦这座城市,他们同样是安锋的支援力量,但安锋没有跟他们联系,这伙人分为三支小队伍,分布在城市不同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安锋的命令。

傍晚时分,芮恩的紧急呼叫又接了进来,这时候安锋正在回家的路上,而阿盖尔交接了监视工作,正装作寻欢客去酒吧寻欢,昨晚两名被绑架者的形象吓坏了阿盖尔,他不打算独自去街头晃悠,只在酒店所属的娱乐场所消磨时间

“我已经把两名被绑者的照片传送到法国当局,但那些高卢公鸡脾气很倔,他们警告我们,禁止我们采取任何有害于人质的行动,他们还拒绝我们的劝阻,坚持用赎金赎回人质……好吧,你不用管那些人质了,他们的存在不会影响你的行动——支援小组已经就位。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第349章 这不正常

第三百四十八章这不正常

安锋犹豫了一下,真诚的回答:“我不告诉你。

这个回答让芮恩也愣了一下,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快速切断了通讯联络。

看来安锋在这次行动中,不禁提防这恐怖分子,连情报机关也是他提防的对象之一。

他不肯告诉情报机关,自己的确切行动计划、行动时间、参与人手,甚至他连自己现在在白沙瓦都想否认……算了吧,由他去吧。

第三天,大约中午时分,安锋提前下了班,他赶回宿舍换上了一身防弹内衣,手里提着一个小钱箱子,然后仔细的将房间打扫了一遍,反正他房间里也没有什么重要行李,正在重要的东西都在他的“时间门”里。

对于阿盖尔来说,他与安锋同样,重要的东西都存放在安锋的“时间门”里,他同样换上了一件防弹内衣,厚厚的夹克衫里,装了一把马格南,以及一把乌兹冲锋枪,靴筒里放好了匕首,防止产生雪盲症的眼镜,其实就是战术眼镜,厚厚的防寒帽,则是防弹头盔。

两人临走的时候,同样用吸尘器将房间仔细的打扫了一遍,消除了房间内可能的毛发与皮肤碎屑,这才小心地离开自己的房间……当然了,阿盖尔还有一项退房手续需要提前办理。

这时候阿盖尔开来的掠得者越野车已经装进“时间门”内,两人各自开了一辆,印度产的塔塔微型轿车,离开了各自的居所,他们都装作去吃午饭,安锋开着汽车离开货运公司后,消失在不远处的街道内,走着走着,安锋又想了想,他在路边丢弃了塔塔轿车,顺手牵羊的窃取了一样停放在路边的摩托车。

二十分钟后,安锋的摩托车停在穆沙勒租屋附近,阿盖尔的塔塔轿车则停在穆沙勒工作的超市,两人同时把玩着手上的手机,通过手机屏幕监视者穆沙勒的动态,慢慢的等待行动时间到来。

3地区距离玛瑙山大约两天半的徒步路程,如果校长带领的逃亡大部队走得快的话,他们在一小时前就应该到达玛瑙山,即使他们走得慢,最迟今晚也能到达但实际上,这伙人中途遭遇了一次人造雪崩,所有的人全部被埋在厚厚的积雪之下。

春天了,积雪融化季节,雪崩事故多发,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今天,天空微微有小雪,这样的气候这样的季节,街道上的行人更少了,安锋并不认为自己戳在这里,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他尽量将身子缩在墙壁的夹缝里,保证自己身体三面都有屏障,唯独开放的一面时刻在他目光范围内。

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个时间安锋应该吃完饭了,原本他应该会货运公司上班,但现在安锋已经不在意那份工作了,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包当地人,习惯抽的香烟,像一个当地人一样撕开烟盒,取出一根烟后一贯的谨慎,使他终究没有像当地人一样叼着烟卷。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蓝色的青金石烟嘴,将香烟插进烟嘴内,这才点燃香烟,慢悠悠的吸了起来——在巴基斯坦街头,有很多类似的情景呈现着,每次武器黑市交易中,交易场所四周的街道,都有像安锋这么依着摩托车抽烟的哨兵。而安锋抽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像那么回事,把香烟插进烟嘴里,则是为了防止警察从烟嘴里提取唾液,进而查到他的dna。

香烟点燃,刚刚喷了几口,天空中的无人侦察机提醒安锋,坡下的道路上有个提公文包的女人正在向他这个方向走来,这个女人走得很悠闲,一路走一路举着相机拍摄。

安锋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踢开摩托车支架,推着摩托车走了几步,想避开来人的……照相机。他现在这幅形象,经不起考究,虽然他如今穿着无限接近当地人,动作打扮以及身体语言几乎跟当地人一模一样,但披着羊皮的狼,终究还是狼。

如果有谁把他拍在照片里,还是能从这副照片里,发现很多疑点,比如他现在手上的青金石烟嘴,比如他脚上特别定制的“幽灵”陆战靴,比如他倚墙站立的姿势,那绝对是完美无瑕、一触即发的反击姿势,唯有伸手最高明的佣兵,才会习惯用这种最节省体力,却又能保证自己一触即发的姿态,进行守候与潜伏任务。

走动起来就不一样了,安锋驼着背、弓着腰,尽量像当地人一样推着摩托车行进,从背影上看,安锋的动作很疲惫,活像一个耗光了汽油,不得不推车前进的摩托车手,而且是推了很长时间车的摩托车手。

白沙瓦是一座山城,而且是一座海拔跨度在四千米的山城,很多街道的坡度超过六十度,从坡下来的那位女子,穿着很考究,一件prana黑色羊绒风衣,带着一双靛蓝色鹿皮手套,头上扣着一顶浅灰色狸皮船形帽,带着一支白色兔毛做的护耳,她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有一点轻喘,以至于呼出的气在眼前形成淡淡的白雾。

她的鼻子很秀气,皮肤很白净,没有带防止雪盲的墨镜,所以安锋可以从监视器里,看到对方那双美丽的黑眼睛,她走了两步,刚刚在坡上露出帽子便站住脚,举起手里的照相机拍了一下马路对面的民居然后埋头检查自己拍摄的效果。

也就在这时,一阵摩托车声从另一条街道上响起,那辆摩托车走的并不急,所以排气管的声音很均匀,安锋听到排气管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一扭身掉过摩托车头,向回走。

大约五步的距离,安锋已经可以看到坡下女人的肩部了,只见这女人重新举起照相机,对着她刚才拍摄的目标,再次按动了快门,而这时从这个女人身后的斜巷开出了一辆摩托车,摩托车手一手扶着车把,另一手揣在怀中。

安锋看到这位摩托车手出现,他立刻松开了扶着摩托车的手,解放双手后,他的身子倒退着退向墙角,这时对面女人发现了安锋的紧张,她抬眼冲安锋笑了一下,很美丽,很文静。

这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白领女性,浑身上下全是高档名牌货,他冲安锋笑过后,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摩托车声,准备扭头回望一下,而就在这时,背后来的摩托车手,已经把揣怀里的那只手伸了出来,那只手上握了一支仿五四手枪,这人的摩托车一直保持着匀速,照相的女人头刚刚扭过一半,太阳穴几乎撞上枪口,枪手随即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街上回荡着,那个女人软软的倒了下去,枪手把目光转向了安锋,这时安锋手上同样出现一支黑色的伯莱塔手枪,两人目光彼此一相撞,那人给安锋递了一个警告的眼色,摩托车顿时停止了,而后这人一弓身,整个身子消失在坡下的道路上。

五秒钟后摩托车移动的声音再次传来,但那人的身体部位却没有再露出坡上,暴露在安锋的枪口之下,当然安锋知道,对方只要敢露头,他就敢开枪。

摩托车声渐去渐远,安锋知道刚才摩托车的停顿,是为了捡起那个女人的照相机。这位摩托车手也知道潜规则,所以他没有再挑衅安锋的底线,拿了照相机立刻弓着身子离开。

小雪仍然在下,枪声过后,没有人再探头到街面上,没有人好奇,没有人管闲事,监控信号显示,附近连打电话报警的人都没有。

这就是白沙瓦,这就是亚洲最大的黑市军火交易城市。

死去的那个女人,要么是太蠢,要么是过于自信,这座城市就不是旅游的城市,每一位来到这里的游客,都是有目的的,刚才那位被杀的女人,也许是茫然无知的游客,也许是带着任务来扮演游客的某种特殊人物。如果她是前者,居然不了解当地状况就闯进来,随便用照相机拍摄了什么她不该拍摄的东西,那么被人灭口,也是必然的结局。

如果是后者,她是带着特殊任务进入这片地区,那么她所在国家的外交人员都是酒囊饭袋,因为从惯例上来说,即使普通游客想进入白沙瓦,大使馆也要行进劝阻,劝阻不成也要介绍一点当地的禁忌——比如在白沙瓦,绝对不能当街拿出照相机,接电话的时候,手机屏幕也不能冲着人,否则就是自杀。

说实话刚才那么一刹那,连安锋都在想如果自己被照进镜头里,如何夺取对方的照相机,更不要说那些真正的极端分子了。

这个意外的出现,使得安锋再也无法待在原地了,他已经摩托车枪手朝了面,按照行规事后会有另一拨人过来,至少观察一下安锋,如有可能,或者进行道歉,或者进行驱逐……当然,随后来到一拨人必定人多势众,安锋如果待在原地不在,就必须给对方一个合理理由,否则安锋就是他们需要消除的目击证人。

这个意外状况不得不离开穆沙勒所在租屋,他转过一个街角,将摩托车停在路边,进到路边茶馆里喝茶消磨了一个小时,突然间,胖女转接进来一个电话。

“情况紧急,你听听这段通讯吧……”

电话里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沙阿先生,我找穆沙勒,我是他的朋友。”

安锋平静的站起身来,掏出一个半旧不新的钱包,在桌子上扔了几张钞票,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出茶馆,在门口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头顶上的裘皮帽,踏出茶馆的时候,超市里的电话经过一段时间的停顿,似乎穆沙勒抓起了电话,他平淡的问:“哪位找我?”

这时候窃听已经进入实时通讯,计算机小猫快速的显示了打进来的电话号码,是一个对外长途打进来的,占用的是卫星数据通信口,所以只显示卫星数据端口号。

“我是玛瑙山,有紧急情况,因为事情过于复杂,我没有办法用暗语解释

穆沙勒赶紧把电话听筒略略一开,一脸歉意的向超市老板请假,他指了指电话机说:“是我叔叔打来的,我家有亲戚要来白沙瓦。”

电话里的声音在这时候停顿了一下,超市老板很绅士的点点头,自觉的与电话机拉开了距离,嘴里说:“尽量长话短说,现在是上班时间。”

如今午饭时间早已经过了,超市的工作并不繁忙,老板离开款台后。去了货架边整理货架,穆沙勒等老板走远,对着电话里轻轻说:“接着说,我在听

电话机里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的客人预计在三个小时前到达,两个小时前我们派出了迎接队伍,我们的迎接队伍迎出去很远,却始终没有发现那支队伍的踪影,我想,他们可能出事了。”

穆沙勒看了看窗外,小声的提醒:“我们这里下雪了。”

电话里的声音马上反驳说:“但我们这里晴空万里,他们不应该耽搁这么久啊?……有牧民告诉我们,两天前他们在山里听到交火的声音,而且还听到剧烈而急促的爆炸声。”

穆沙勒露出一脸微笑,一边冲向这里张望的老板点头,一边有口无心的说:“这事,我叔叔是什么时间通知你们的?”

玛瑙山是什么时间,把这个消息转告吉尔吉特联络点的?

“刚才,分钟前。”

“需要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舅舅吗?”

对方沉吟了一下,犹豫着说:“学校出事后,我们始终没有一手消息,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有人迫切需要了解——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回报,这不正常。”

穆沙勒保持这一脸笑容,回答:“好的,我马上通知舅舅。”

穆沙勒放下了电话,赶紧向老板找了一个请假理由,老板笑了下,冲穆沙勒挥挥手:“快去快回。”

等穆沙勒走后,老板返回收款台,他随即从款台下摸出…一支录音笔,手里在录音笔上摆弄了一下,而后向耳朵里塞了个耳机,开始播放录音笔里录下的声音……安锋安装的窃听器曝光了。

所有窃听装置都在向外发射无线电,对于这样的无线电信号,不需要过于先进的装置就能发现窃听器的存在——一枚喇叭足以。正如手机凑近喇叭能然喇叭发出杂音一样,老板的录音笔哪怕没有录下穆沙勒的对话,也只要保持打开状态,窃听器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就能让录音笔的喇叭发出啸叫。

老板将录音笔小心地关好,而后仰起脸来,看了看头顶上的监视探头——安锋的监视器就装在老板的录像探头上面,通过转发商店内的监视画面,间接监视整个超市的。

老板伸长脖子看了一下,超市另一位雇员、那位十一二岁的孩子还在整理货架,站在自己的凳子上,进而跳到款台桌面上,他拧开了监视探头,自己检查了一下监视器,没发现监视器上面有什么异常。这才重新将监视器复原,但他马上拆下了监视器的电源线,关闭了这个监视探头。

可是老板不知道,他虽然把监视探头关闭了,监视器不向隐藏在柜台内部的电脑屏幕传送监视画面,但它依然顺着电话线,向阿盖尔与安锋传送着图像,而这时,阿盖尔尾随在骑毛驴的穆沙勒身后,安锋则根据穆沙勒行走的方向,提前绕到穆沙勒前方,慢悠悠的等待着穆沙勒的出现。

穆沙勒是直奔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方向行进的,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是ak7专售区,这里居住着几个大贵族,外围则是高加索移民聚居区。

据说,在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的军火市场,不同产地的ak—7价格迥异,其中,德国造ak—7零售价最高,一般在。5万卢比(500美元),伊朗产ak—7零售价5万卢比美元),而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本地枪械作坊自造ak—7零售价最低,低至3万卢比(5u美元)。

此外,某种国家版本的ak—7比当地品牌的售价略高,但比伊朗制作要低,大约是当地市场第二低价产品——售价5万卢比00美元)。

在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的枪械作坊,都是开门营业的,提前来到这片区域的安锋沿着街道溜达,他可以看到作坊内正在工作的枪械大师们,这些枪械大师并不回避客人的参观,他们使用的工具很简单,地面上铺一个毯子,工匠们盘腿坐在毯子上,面前一个台钳,然后是各种锉刀。

银亮的手枪枪胚,工匠们用锉刀加工这枪胚,这种枪胚常常是一块与手枪同等厚度的金属锭,金属锭上已经预先加工出手枪握柄、扳机、护圈,以及枪管部分,工匠们用各种工具将枪胚打磨光滑,钻洞钻孔,据说每个工匠每天可以加工出八支手枪枪胚,每支枪胚赚五十美元。

手枪的其他部件都是一次加工成型的,比如枪身弹簧、套筒、复进器等等部件,在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有专门加工这些小配件的作坊,工匠们将批发来的其他部件组装好之后,一支完整的ak7手枪出现了……

在这里的手枪作坊,你可以山寨世界各国的任何名枪,但这里制作的手枪只具备外形相似功能,射击精度与枪械寿命都不高。不过,好在“五四手枪”的原型tt930933式手枪(也称俄式黑星)是著名的“打不准”,购买这种“仿版的仿版”枪的客户,常常对射击精度要求不高,故而这里工匠手头最熟练的就是仿“五四”——当地销量最大的也是这种“仿版俄式黑星”的仿版

安锋顺腿走进一家作坊,拿起一支刚刚完成的手枪,顺着枪上的准星向外瞄去——枪口方向,穆沙勒骑着毛驴慢悠悠的出现,他身后不远是一辆缓行的印度产塔塔汽车。与此同时,超市里,老板抓起电话开始拆解电话机……

第350章 驴的智慧

第三百四十九章驴的智慧

穆沙勒神态很悠闲,他不慌不忙的穿过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的枪械区,缓缓地进入车辆区的地盘比枪械区更为疏阔,这里主要出售步兵战车一类的大型武器,最热卖的商品是v步兵战车、vnl轮式装甲输送车、35毫米pai自行高炮、155毫米pl5自行榴弹炮、300毫米ar多管火箭炮等……

车辆区外表看起来,比枪械区高大上了许多,枪械区的路面常常是并不宽大的小巷子,路边是一栋栋开放式商店,但整个作坊都是前店后屋的民居,而车辆区基本上都是两层楼三层楼高的别墅,那些别墅修建的非常宽大雄伟,与此同时车辆区的路边整齐的排列着一辆辆步兵战车、自行高炮等等大型武器。

因为要留给顾客试乘试驾的空间,所以这里的路面留下了大量的空地,每条道路宽广的足够一辆坦克车当街调头,穆沙勒就是沿着这样的街道,优哉游哉的前进着,而此时,超市老板已经把电话机拆开,并且发现了电话机里,安锋毫不加掩饰的放置的普通电话窃听器。

商店老板叹了口气,他并没有拆解的电话机复原。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商店老板测算了一下穆沙勒的速度,他抬起眼来,看了看款台上空的天花板。

不要怀疑,正对款台的部位一定安装了一个探视头,只是以老板的技术水平,暂时难以发现而已。

听到录音笔里的窃听信号后,老板曾经怀疑过他店里的监控探头,这个监控探头是用来防盗、防抢劫的,论理来说他还有一条线直通当地警局,一边在抢劫发生时,警局能够远程看到商店内的情景。

不过,老板知道他没有把监视信号传输出去,以他的技术水平他不知道这信号其实已经传输出去了,而且安锋还对监视器的像素进行了调整……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

老板抬起头来,招呼自己超市里的另一名员工,告诉他自己家里有点事,需要把超市暂时关闭半天,吩咐完之后,老板并没有管款台上堆满的电话机零件,他站起身来,叮嘱自己的雇员把门关好,把钥匙带回家去,而后他一句话不说的走出超市。

这时候,阿盖尔开的汽车已经缓缓驶入汽车区,安锋则在枪械区购买了几支手枪后,拿着一支装配好、崭新的手枪走出枪械区,他没有顺着穆沙勒的录像进入车辆区,而是快步抄近道,与穆沙勒几乎平行的走在两条不同的街道上,两人之间只间隔一排房屋而已。

当然,这一排房屋占地面积很大,以至于他与穆沙勒的毛驴之间的间距达到了500多米,在这个处处停满车辆的街道上,穆沙勒看不到安锋的存在,而安锋如果没有超视感觉,他同样也看不到悠闲的骑驴而行的穆沙勒。

穆沙勒身后,阿盖尔几乎招不住了,这个季节是军火销售淡季,穆沙勒在前头走,他开着汽车以驴行速度走在另一边,道路两旁坐在车辆内等待客户上门的军火商们,早已经发现了阿盖尔的动作,整条街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不管阿盖尔怎么掩饰,人人都猜到了,阿盖尔是在跟踪什么人。

有些军火商已经耐不住想出声招呼,在假装招呼客商的同时,用暗语通知整条街上的其他游人。

“我受不了,不行,下一刻,他们会用一门大炮瞄准我的车”,阿盖尔放缓了车速,声音微微发抖的在耳机里通知安锋。

安锋当机立断:“下车去,随便找个军火商聊一聊,不行的话,就买下一辆装甲车或者自行火炮什么的,回家自己玩。”

阿盖尔早就受不了了,他原本就打算这么办,所以他张望到路边一辆坦克上,某军火商探头探脑的冲他掌握,他立刻停下车——这个动作,让整条街的军火地摊商停止了叫嚷的准备。

这时候,超市老板已经快速的走进里超市不远的一家小酒馆,他跟老板打了招呼,要了一杯烈性酒,而后看了看手表,抓起柜台上的电话快速拨打了个号码……超市老板身上已经趴了一直间谍昆虫,但这只间谍昆虫只有监视作用,听不到超市老板对电话说了什么。

计算机小猫虽然通过录像画面全程录下了超市老板嘴唇的蠕动,但要通过唇语运算出老板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安锋只能看到画面跳动,看到超市老板语速很快的蠕动着嘴吹,他说了约30秒就立刻挂断了电话,而后抓起柜台的酒杯,一饮而尽,便头也不回走出了小酒馆。

这时候,小雪依然在下,而且有逐渐转中雪的趋势,天空中的雪花不再是稀稀落落的飘下,雪花越来越密,地面上已经积了大约五厘米的积雪,在这个时间阿盖尔跳上了一辆装甲车,钻进车内跟军火商交谈起来。

穆沙勒的毛驴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蹄印,安锋与穆沙勒并行在隔壁的街道上,他前进的速度时快时慢,总是利用一个个车辆的掩护,让别人以为他在挑剔沿街停放的各种武器。雪越来越大了,原先守在街道上摆地摊的军火商纷纷回到了他们路边的豪华别墅里。

街面上还有几辆装甲车,通气口冒着淡淡的青烟,那是坚守在街道上的军火商,用碳火炉加热烤火,当然,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人探头探脑,准备招呼沿街游荡的客户。

突然间,计算机小猫将超市老板的唇语翻译出来了,他对电话机里说的是:“紧急状况,是a类紧急状况,我在电话机里发现了窃听器,我们的商店已经被人盯上了,我现在按计划撤离。”

安锋立刻切转镜头,这时候安锋发现超市老板已经坐在一辆车内,由于间谍昆虫是在超市老板的衣领缝隙里,因此画面很狭窄,所以安锋看不到撤离还有其他人,他只看到车内的画面是在颤抖着,似乎超市老板是在开车狂奔。

安锋叹了口气,他弹了个响指,间谍昆虫迅速爬到超市老板颈动脉附近,然后迅速启动了自爆装置,这只自爆的间谍昆虫传出来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一片红色,画面的抖动也似乎平息了……

当然,超市老板其实没有当即死去,间谍昆虫体内所含炸药不多,他的自爆炸烂衣领后,撕开了超市老板的颈动脉,超市老板最后把车停稳,他捂着脖子下了车,但颈动脉的流血止不住,他在地面上走了几步,原本想到附近电话亭发出最后的告警信号,但他最终没能达成愿望……

安锋刚刚浏览完超市老板最后的画面,他突然间发现什么,甚至赶紧一窜,窜到了一辆榴弹炮的缝隙里,他快速地掏枪在手……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穆沙勒所在的街道上,有一名军火贩子从装甲车里探出头来,也就在穆沙勒刚与他擦肩而过,只有四五米的地方,这位军火贩子平静的、淡然的举起手枪,连续扣动扳机。

军火贩子手里的枪,品质并不好,如果让安锋看,这种手枪他几乎不屑一顾,作为枪来说,这支手枪有各种缺陷……但架不住他是近距离开枪,穆沙勒第一枪就中了弹,而后这位军火贩子冲出去,对着栽倒在地的穆沙勒继续扣动扳机,直到把一弹夹子弹全部打控,这人才丢下手枪,竖起衣领,缩了缩脖子,不紧不慢的钻到车辆之中,迅速消失在路边的一栋房屋内。

穆沙勒遭黑枪了,这不是意外,是超市老板发出警报之后,有人果断的掐断了线索。

从各种迹象判断,穆沙勒并不知道超市老板跟自己是一伙的,当然,超市老板也没必要跟他是一伙的,他有可能只是受雇监听自己的电话,每次穆沙勒请假出去的时候,他检查一遍自己的录音效果,发现征兆则发出告警,否则则是一切平安。

安锋站在那里,迅速推敲着结果,这时候穆沙勒身体内浸出的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大地,像他这样、像刚才那位丽人那样,背后中黑枪者,在白沙瓦这座城市并不罕见,中情局曾经统计说白沙瓦每年约发生两千例类似的枪杀案,平均每日六起,穆沙勒与那位美丽女人之死,只不过是其中两例而已。

这是一座血淋淋的城市,这是一座生死搏杀的城市,就是安锋与阿盖尔这样强悍的人,走在大街上也提心吊胆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那座窗口里会射出一粒子弹。

安锋刚才只注意超市老板的动向,一愣神间完全没想到会有一个人对穆沙勒背后开黑枪,但安锋马上就明白了——穆沙勒每次送信,必定有一个固定路线,有人在固定路线上专门监视者穆沙勒,如有意外情况,则随时击毙穆沙勒,一边掐断线索。

而击毙穆沙勒的人,有可能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需要专门做,他们只是接到指示,要求目睹着穆沙

勒走过面前,如有击杀命令,就冲对方开枪,否则则放对方同行。

也许路上类似的观察哨不止一个,这样的观察哨,甚至有可能并不知道穆沙勒是做什么的,抓捕到这些枪手,从中也获得不了线索。

安锋确实有能力抓捕到这些人,这些人的动作虽然快,虽然很擅长借助障碍物掩藏自己,但安锋有超视感觉,他用超视感觉锁定了那位枪手,眼看着他混进别墅里,眼看着他跟别墅里几个军火经销商聊得火热——在此期间,这个人根本没有打电话汇报到意向,仿佛他今天杀了个人,是极其微不足道的的小事而已。

线索全断了吗?安锋掐着枪躲在自行榴弹炮的车架里,脑袋拼命转动着,寻找着破解方法,他心中怒火万丈,花费几个月追踪的结果,只因一时疏忽忘了在电话机里安装更尖端的窃听器,结果导致这样的结果。

当然,在尖端的窃听器也解决不了喇叭啸叫的问题,至少现在地球文明,还没有思考出解决办法。

他太大意了,以为对方没有什么高科技手段,到现在为止,对方确实没有表现出什么高科技手段,而检查喇叭啸叫确实却不是什么高科技手段。

那位目标人物现在会做什么,安锋可以判断出,下一个观察哨如果没有看见毛驴出现,他们会发出任务完成的信号,这些观察哨没有拔枪动手,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平民,而平民不是情报局的监控目标,由他们发出信号,没有人关注,甚至不为人知。

安锋现在明白穆沙勒骑驴前进的目的,驴子是明显的标志,不是摩托车、不是汽车,交通工具上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这符合那位精神领袖一向的习惯,而同时骑毛驴的人,也是最显著的标志。

下一个观察哨如期发出安全信号,又会怎么样?那位精神领袖可能不用撤离,因为他已经掐断了所有的线索,完全不用担心别人顺藤摸瓜……等等,毛驴在哪里?毛驴现在在于什么?

穆沙勒骑的毛驴,还在穆沙勒身边,它伸伸鼻子嗅了嗅满地的血腥,茫然无措的抬起头来,四处望了望。安锋用超市感觉锁定毛驴后,迅速从“时间门”里取出一只间谍苍蝇快速组装着,这只间谍苍蝇腹部,他安装了一种致幻剂气体胶囊。

雪仍然在下,安锋张开手,苍蝇立刻展翅飞过去,那头蠢驴还在四处打量,盘算着走与不走的问题,纷飞的大雪中,间谍苍蝇飞舞到驴鼻子上,快速积压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驴子伸着鼻子思索了一阵,迈动了脚步,继续向前行进着。

等那只驴子行动起来,间谍苍蝇立刻落在驴鞍上,而后安锋一扭身,冲着刚才枪手进入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往手枪上拧消音器……五分钟过后,安锋平静的走出那间房子,他抬头看了天空,感觉风雪越来越大。

这时候阿盖尔已经买了一辆喀秋莎火箭炮汽车,军火商贩们正在鼓动他配上一辆电瓶车,而阿盖尔很苦恼的表示自己一个人开不了两辆车,军火商人向他保证可以送货上门,但这位军火商人也坦白,如果将喀秋莎火箭炮汽车运送到加沙这样的敏感地区,运输的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而且收费很高昂…

阿盖尔还在那里闲扯,而军火商非常愿意与阿盖尔闲扯下去,因为只要他们缠住了阿盖尔,则不管阿盖尔是在追踪谁,他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而且让阿盖尔破费了一笔不小的钱款。

安锋左右望了望,发觉街道上没有人出现,他的左手拍在一辆装甲车上,随着戒指上的蓝月亮轻轻触及这辆装甲车,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原地变得空空荡荡。

安锋如法炮制的将四五辆自己看中的坦克装甲车塞入“时间门”里,他小心的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身上没有溅上任何血迹,这才迈着悠闲的步伐,顺着雪地上的驴蹄印,走向街道尽处。

安锋来到正是时候,他走过一个街道后,发觉路边一栋三层楼的别墅内,一个人正站在窗前,左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路边,右手举着一部电话机,对电话机里说这些什么。

安锋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枪,特种子弹穿透厚厚的防弹玻璃,正击中对方的眉心,对方几乎瞬间内死亡,安锋开枪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低声嘟囔了一句:“算了吧。”

超市老板在撤走的过程中,频繁观察手表,这说明穆沙勒行进的速度是经过统计的,超市老板很清楚自己在什么时间发出告警信号才能准确截住穆沙勒,所以他在拆解电话机的过程中,表现的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而路边别墅里这个观察哨,也不见得明白自己为什么需要盯着一头驴。

安锋刚才追着那位杀手而去,他已经在杀手所在别墅里制造了一起灭门惨案,但这样的灭门惨案不能于太多,所以安锋犹豫之后,决定只释放几只间谍昆虫过去监控房间里的动态,至于房间里的其他人,这次他就高抬贵手,放对方一马。

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有四十公里宽,二十公里长,走习惯这条路的毛驴,在迷幻作用下,继续沿着这条路行进着,它这时没有感觉到自己背上空无一人,穿过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之后,毛驴走向下一个街区——这个街区始建于十六世纪,居住者都是些昔日土邦王,以及土邦万的亲属,总之他们是与军火交易完全不搭嘎的一些人,即使有朝一日警察封锁军火交易区,也完全涉及不到这里——这样的地区,才符合精神领袖躲藏的标准。

毛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安锋落后毛驴四公里,他时不时的稍作停顿,观察一下路边的状况,而此时,他的超视感觉紧紧的锁住了毛驴,眼看着毛驴毫不停顿的走向路边一栋别墅,而后站在门边喷鼻子,门里的一个中年妇女听到动静,警惕的将门漏了一个缝,看到是她们熟悉的毛驴,门里的人“哎呀”了一声,打开了门,牵起了驴的缰绳。

随后,这位开门女人发现驴鞍子上残留的鲜血……

第351章 幽灵一枪

(猫扑中文 ) 没有惊讶,没有叫喊,开门的妇女快速把头探出门外,左右张望了一下,立刻推开了门,而那头驴一声不吭的顺着敞开的门走进了院子,随后大门快速的合拢。

雪依然在下,这时安锋距离毛驴有三公里,他远远的落在几条街后面,但他的超视感觉随着进入院中的驴,立刻推移到大院之中……三公里的路程,安锋慢的话也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赶到,快的话只要三分钟,他就可以窜到那座院子中。

安锋的超视感觉最远可以抵达十公里的距离,被他锁定的目标,没有能逃出他的掌心的,这也是他半路上冲观察哨开枪的原因——只要毛驴能老马识途的找到它常去的地方,安锋不相信对方还有机会撤离。

这次似乎他的运气很不错,半路上几位哨兵并没有报告异常现象,奔跑起来的安锋看到院中那个女人很惊愕的盯着毛驴,自言自语的说:“怎么毛驴跑到这来了?这头毛驴居然认识路?……”

那个女人扭过头来,冲着身后喊了一嗓子。

这时候安锋奔跑的很快,他已经开动了全部马力,脚下的“零重力”靴子踩过白皑皑的街道,没有在积雪上留下一点脚印。他像一个幽灵,虽然速度很快,身形贴着那些装甲车、自行火炮车快速窜动着,跳过一间间房门,窜过一条条沟渠,但奔跑的身体几乎没有带起一丝风来。

这时候,崔三等亚裔佣兵已经乘坐着吉普车向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快速接近中,他们扮作准备去交易的军火商,三辆吉普车前后成一线,全副武装的、杀气腾腾的、堂而皇之的高速行进着,快速转动的车轮扬起了雪花,车辆经过之处,几乎没有人正视这支车队。

这时候,阿盖尔已经被军火商缠住了,他根本赶不及来这里救援与接应,安锋一个人奔跑着,尽量贴着墙根,尽量用马路边的车辆做掩护,他的超视感觉快速推移到屋内——

这是一间独立别墅,别墅四四方方,上下两层楼,但外形像是一间厂房,造型直上直下的,窗户都不大,分部的非常均匀。

别墅的一楼是整个一间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座开放式楼梯,直通二楼,在大厅的一角,水龙头洗手池贴墙设立,马桶也安放在墙角,但这些都没有隔墙,整个一楼是全开放的空间。

一楼的角落里,摆着几张地毯……哦,大约有六张地毯,每张地毯上有一套卧具,ak-47步枪在枕头边靠墙竖立,这些步枪都是德国造的,品质非常好。

六张地毯上,有两个人躺着看书,四个人则围在其中一张地毯上盘着腿打牌,打牌的人神色很平静,似乎对输赢没有特别的向往,以至于出牌期间,各个都没有大的情绪波动。

整栋别墅的修建格局似乎是拿别墅当做厂房建的,因为那栋四方形住宅建在院落的正中央,四面都不靠墙,而且与四面院墙保持相等距离。四面院墙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附属建筑。

安锋的超视感觉快速推移到二楼,他发觉二楼上,倒是隔出了几个房间,在这几个房间里,有三个女人走动着,有些女人在照顾着孩子,有些女人则进行着编织工作——二楼上还有三个年龄不大的孩子。

在二楼最边角的房间里,安锋终于发现了一个男人,奇怪的是这个男人一点部不像芮恩照片上的人,他远比照片上的人年轻,鼻梁要稍高一点,眉骨要稍低一点,两个眼睛要稍大一点,耳垂大小也略有变化。不过,瞳孔变化不大……

奔跑中的安锋在距离那栋房子六百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这时他的超视感觉已经推移到了那栋房子的楼顶,只见房子楼顶的四个角有四个人形物体存在,其中两个人形物体还时不时的移动着,但他们的移动范围并不大,不过是做一些伸腿、跺脚的动作而已。

至于开门的那个女人,这时候牵着毛驴已经走到了一楼大门口,她推开楼门,很自然的牵着毛驴进入楼内,同时张嘴向楼里的人说着些什么,等她话音刚落,躺在地毯上睡觉的两个男子已经跳了起来,他们从枕边一把捞起自动步枪,小跑着冲向院门。

与此同时,屋内打牌的四个人也扔下了手里的牌,其中一人抓起步话机,喊叫了几嗓子,楼顶上放哨的四个哨兵立刻有了精神,两人拿起望远镜观察道路,另外两人则用望远镜观察附近天空。

飘飘扬扬的雪花到了此时,终于化为大雪了,仰脸天空,全是纷纷扬扬的雪团,能见度也就是二百米左右。

这个时候,崔三带来的三辆吉普车还在接近中,安锋左右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建筑,他看中路边一栋三层楼。只见他一个翻身,向狸猫一般灵巧的翻过院墙,身影一闪,已经闪到了那栋别墅的墙边,再一个腾跃,下一刻,他出现在别墅的房顶,等他趴到别墅的屋檐上,外衣已经变成灰白色,与屋顶的雪花融为一色。

屋里的那个男子,就是行动目标,安锋现在还需要确认这一点,虽然那个男子已经与相片上大相径庭,但既然有是个相同的替身存在,那么主角整容变得与过去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羊圈沟的时候,安锋看到四个与目标人物相貌相同的人出现,他就猜到了,这四个人都不是主要目标,因为不管怎么说,目标人物并不是一个完全脱离现实的人,他还是喜欢享受现代化成果,喜欢生活在城市里的人。

当初躲入深山里,是迫不得已,可是当深山里的建起一座训练学校,这座训练学校的存在,很容易引起攻击,生性谨慎的“精神领袖”必定不敢继续藏身于危险附近,所以他离开了山区,不引人注目的进入了白沙瓦这座城市。

严格的说,这位目标人物的一系列防御措施是非常成功的,他训练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保护者,又从这里挑选了几位最忠心的护卫穿越十万大山,来到一座完全自治的城市,没有人猜到他躲藏在这里,他也谁都没有告诉自己的行踪。

如此一来,羊圈沟成为他设计的一道预警信息,如果有人触动羊圈沟,说明追踪者已经距离不远了,他可以选择随时搬家,继续逃亡,或者潜伏不动,静观事变。

但那位“精神领袖”万万没有想到,追踪者速度那么快,羊圈沟的情况才刚刚传递到这里啊,尽管对这一消息的传递,他们采取了各种防御措施,但这条消息也就是几分钟前传入的,也就在几分钟前,他得到消息,自己的一个情报站被人监控,尽管不知道监控者是何人,可这位“精神领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但即使这样,这位“精神领袖”心头里已经有了搬家的念头,他还没来得急收拾行李。

这时候,趴在对面房梁的安锋已经架起了重型狙击枪,此刻他距离目标人物所在的别墅大约有六百米,恰好是狙击枪最佳射程中,虽然目标任务躲在屋子里,他狙击枪里的子弹可以穿透重重障碍,他的超视感觉可以保证他隔墙瞄准,但他还要等待,等他他自己释放的间谍昆虫取回屋里几个人的血样,以保证自己击杀的是正确的目标人物——人可以整容,但dna无法改变。

一两分钟后,目标人物终于做了决定,他起身招呼大家收拾行李,与此同时,走到院门口警戒的两个哨兵,一位在通过门缝悄悄地观察路面状况,另一个人牵着毛驴走到一边,抓起地面的雪擦拭着鞍子上的血迹,而楼顶上的四个人,正在紧张的四处搜寻可疑迹象。

四个女人三个孩子行动起来了,目标人物大声呵斥着,他们似乎对身外之物并不留恋,一个女人只回房拿起一把梳子揣在身边,另一个女人特地戴上了自己的牙刷,其余两个女人什么也没带,单单招呼三个孩子与自己同行,而那位“精神领袖”也没有身边物品,他走过去挨个吻了吻自己的孩子,似乎在催促孩子们先走。

“嘭”的一声,安锋开枪了,尽管枪口加了消声器,但枪声还是有点响亮,子弹穿透墙壁,击中了目标人物的眉心,溅起的血花飞的老高——这时候,间谍昆虫还没有飞到那栋别墅里,但安锋等不及了。

目标人物身体僵立了片刻,立刻以自由落体速度倒在地上,旁边站的四个妇女捂住了嘴,她们瞪大眼睛四处寻找射击者,但她们所能看到的,是目标人物身后的白墙,当然,墙壁上只有微小的一个弹孔。

安锋轻轻地叹了口气,由于间谍昆虫没有即使赶到,他这一枪使用的弹头并不是“零重力”弹头,或者“上帝粒子”弹头,这两种子弹头,击中人体后,都不会飞起血花,其中那种“上帝粒子”弹头,甚至能使击中物体变成一堆分子物质。

天空中的雪很大,释放出的间谍昆虫还没有抵达那座房子。

刚才安锋使用的贫铀弹头进行射击,为了给这种弹头提供动力,发射火药未免装的多了点,开枪之后,步枪的后座力很大,而枪声即使经过消音器消音,枪声在静寂的路面上也很响亮,以至于楼顶的四名观察哨,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这里。

来不及了,安锋直接把枪口转向了楼顶的四名观察哨,他冷静的一下接一下扣动了扳机,四声枪响后,强大的平邮弹头穿透矮墙,击中墙后的四名哨兵,而这时候,院落里的警戒的两名哨兵已经放下毛驴,提着枪冲到了街道上。

屋顶上的安锋重重的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来找死,那我就不客气了。

安锋扣动了扳机,连续击毙冲到马路上的哨兵,这两名哨兵中枪前,还没有看见屋顶上的狙击枪,甚至还没来的及判断枪声是从哪里传来的,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击中……

这时候安锋所在的别墅,里面的人已经听到自家屋顶的枪声,而安锋为了射击冲到马路上的哨兵,还转移了一下射击位,把机枪移到屋顶边缘,于是别墅里的人冲出来,仰头一张望,就能看到伸出来的一截枪管,这些人同样没有一句询问,立刻拉动手里的枪栓,冲着伸出来的一截枪管猛烈射击。

屋顶上安锋在枪声中,不慌不忙的从“时间门”里取出一台俄制电脑,他将电脑连上重型狙击枪,伪造了一下现场,假装重型狙击枪是由计算机控制,而设计人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纯粹通过计算机遥控射击,做完了这一切后,安锋一个闪身,顺着屋顶滑到无人的一端——他有这个能力,因为拥有超视感觉,虽然他在屋顶上没有探头张望过,但院内的情景,安锋知道的一清二楚,找一个四周无人监控的角落,他施施然的跳下屋顶,再翻过院墙,迅速消失在大雪中。

其实安锋趴墙上射击的动作,并没有瞒过所有人,听到枪声后,有人向这里张望,看到了在屋顶忙碌的黑影,但他们却没有证据指控安锋就是这个黑影,所有看到安锋逃跑的人,宁愿在事后承认自己眼瞎,因为房顶的雪迹丝毫没有乱,既没有脚印留下,也没有人体卧倒留下的痕迹,仿佛他们眼花了,看到的黑影纯粹是个幽灵。

这不科学。完全没有办法用常识解释。

当然,中枪的““精神领袖””也没法解释杀他的子弹是如何来的,他确实蹲在房子里,而且按照教科书要求,远离门窗,这座房子经过严格的检测,并不存在任何窃听装置,能够进入房间的人都输熟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事后检查房间里也确实不存在监听监控设备,

也就是说,根本不该有人从屋外看到屋内的人,当时屋内很多人,目标人物周围站着妇女和孩子,但那幽灵一枪却隔着墙壁,准确的击中了目标的眉心……这几乎是神迹啊!

安锋架设狙击枪的院落内,枪声响成了一片,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射击,等把弹夹打空之后,枪声略略停顿下来,这时又附近的居民打电话告知别墅的主人,告诉他大家都能看到机枪阵地,而机枪阵地已经没人了。

处于谨慎起见,别墅的主人并没有直接爬上屋顶,他根据邻居的提醒,领着人来到邻居家楼顶,亲自用望远镜确认了楼顶的状况后,就在邻居家指挥自己的保镖爬上楼顶——他们看到的是一部自毁的俄制电脑,以及一支半自毁状态的重型狙击枪。

贫铀子弹头非常坚硬,射击贫铀子弹后,枪管的膛线磨损的非常厉害,安锋射击了大约六发贫铀子弹,而整支枪管只有十发的设计寿命,所以那支枪管基本上报废了,当然,枪身上其他零件还能使用,以当地作坊的水平,缴获这支枪支后,等于小小的发了一笔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在别墅主人与狙击枪搏斗的时候,目标人物所在的房间里,幸存的四名保镖已经顾不得检查同伴的死活,他们找了一个毯子,将自己的领袖卷在毯子里抬着,领着领袖的四位妻子与三个孩子,勇敢的冲到大街上,但他们却没有经历预想中的狙击,他们仿佛被世界遗忘了。

幸存的四位保镖,抬着领袖裹在毯子里的领袖尸体,匆匆冲到邻居家中,这位邻居恰好是出售坦克的军火地摊商,四位保镖在对方庭院里找到一个班用步兵装甲车,他们将领袖抬入车中,招呼领袖的遗属一起上了车,而后开着车,在静寂的街道上狂奔了起来。

这时候没有人想到安锋进入了刺杀案现场,他先是走上了二楼,走到领袖遇刺的位置,而后小心的取出了玻璃管,用镊子夹着棉花,蘸取领袖的血迹,小心的将血样放好,而后将房间里的东西搜刮一空,再花了几分钟,在房间周围安装好炸药,这才冒着风雪悄然离开——从此之后,这栋房子就成了一个捕鼠夹,一旦有人进入这间房间,炸药将立刻起爆,整栋房子将被彻底炸毁,安锋在墙上留下的幽灵子弹的弹孔,也就彻底销赃灭迹了。

安锋走到街道上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崔三领着佣兵车队刚好抵达路边,他们的车辆并没有停顿,甚至没有减速,但车身微微一晃以后,安锋已经坐到了车里。

对于车里突然出现一个同伴,久经沙场的佣兵们,视若无睹,仿佛安锋不存在一样,又或者安锋原本就在车里,与他们同行了许久一般,波澜不惊。这些佣兵们一身黑衣,脸上套着黑色的头套,各个面无表情。

安锋坐上车后,一句话没说,他一伸手摸了摸椅子下,从椅子下面勾出一只战术背包,熟练地从背包里取出预留的服装,这套服装大小正合适,安锋在车里换好了服装,给自己套上了头套,他成了佣兵队伍中的一员,而车内的佣兵始终维持着泥雕木偶状态,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车队稍稍放缓了速度,这时候,前方的司机低声喊了一嗓子:“他们冲来了,注意……”入这间房间,炸药将立刻起爆,整栋房子将被彻底炸毁,安锋在墙上留下的幽灵子弹的弹孔,也就彻底销赃灭迹了。

安锋走到街道上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崔三领着佣兵车队刚好抵达路边,他们的车辆并没有停顿,甚至没有减速,但车身微微一晃以后,安锋已经坐到了车里。

对于车里突然出现一个同伴,久经沙场的佣兵们,视若无睹,仿佛安锋不存在一样,又或者安锋原本就在车里,与他们同行了许久一般,波澜不惊。这些佣兵们一身黑衣,脸上套着黑色的头套,各个面无表情。

安锋坐上车后,一句话没说,他一伸手摸了摸椅子下,从椅子下面勾出一只战术背包,熟练地从背包里取出预留的服装,这套服装大小正合适,安锋在车里换好了服装,给自己套上了头套,他成了佣兵队伍中的一员,而车内的佣兵始终维持着泥雕木偶状态,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车队稍稍放缓了速度,这时候,前方的司机低声喊了一嗓子:“他们冲来了,注意……”猫扑中文

第352章 爱神宫里的……谋杀

第三百五十一章爱神宫里的……谋杀

话音刚落,车里立刻响起了两三声子弹上膛声。

之所以是两三声上膛声,是因为大家的动作稍稍有不一致的地方,以至于一前一后有两个人动作快了点、慢了点,落在集体动作之后,从而使车里的子弹上膛声多了两响。

动作快的那位就不用了,肯定是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班长,他的动作就是信号,车后的其他士兵,以他的动作为开关,紧跟着让子弹上了膛,至于那位最后动作的人,当然是安锋了。

安锋坐在这辆车上,原本想做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甲,看到大家都拿出枪来、子弹上膛了,他想了想,也就随大流了,这一想,就让他动作稍慢了一点,但总体也没有慢多少。

公路上,迎面向车队奔来的是安锋在屋顶支枪的那家别墅的主人。起来这位别墅主人也是挺怨的,不声不响的,有人在自己房顶架起来狙击枪,虽然狙击枪所指的方向,似乎只有墙壁没有人,但那枪确实射击过,而且开了不止一枪。

这算是什么?是竞争对手过来挑衅?还是对方打算引蛇出洞、调虎离山、打草惊蛇,亦或者声东击西?……

重型狙击枪枪口所指的方向,确实不存在人,而且四周不见血迹,最远端的存在也只是另一家别墅而已。军火贩子还恍惚记得,枪口所指的那栋别墅,他家主人似乎特爱安静,平常几乎不出门,偶尔露面的几个人,也都是保镖与孩子。

自家屋顶响起了枪声,这是自己亲耳听到的,枪声响了,确没有看到马路上倒毙的尸体,这算怎么回事?

现在自己的保镖已经爬上了屋顶,从现场情况来看,似乎是有人在遥控射击。重型狙击枪旁边留下了一台电脑,电脑已经自毁爆炸,硬盘上找不到重要东西,似乎这台电脑是初次启用。

为什么是自家屋顶?为毛有人要在自家屋顶开枪?

刚开始的恼羞成怒沉淀下去,有人悄悄摸上在自家屋顶的羞辱感逐渐淡化,军火贩子不禁脑补了很多很多,可不论怎么设想,先去看一看枪口所指的方向,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先转移阵地更为重要。

军火贩子在一群保镖的保护下,快速撤离了自己的家园,然后排出一群人手沿街搜索,他们路上与崔三的车队撒肩而过,保镖当中有人想拦下这对车马,但看来对方早已有所准备,而且摆明了是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抬眼望过去,雪地上的车轮笔直而清晰,不曾见到车队中途停车的痕迹,所以稍一犹豫,这队保镖直接无视了路过的崔三车队。

这是一座血腥的城市,这里人均拥有大炮的数量,人均拥有坦克的数量是世界第一的,在这样的城市,存在一些潜规则,比如要对街面上的枪声视而不见,不能拦阻、骚扰前来交易的客商等等,对方明显是一支佣兵队伍,没准是来这里购买装备的,这样的大客户,与之交易的都是些有势力的人,绝对是不能招惹的。

雪仍在下,而且越来越大,空中坠落的已经不是雪花了,而是一团团松软的雪团,保镖队伍们没有注意这支车队中途不停地穿越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他们没有跟任何人交易,直接开车进入了ah-l公路。

当然,白沙瓦城的人也并不知道,当崔三车队穿过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时,车队后面又增加了一辆俄制的装甲步兵车。这辆装甲步兵车是阿盖尔开的,他加入车队后,佣兵们对自己队伍后面坠了一辆装甲步兵车视若无睹,即使他们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也照样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前进,直到整支车队开车出了白沙瓦。

同样的,坐在车里的安锋也没有在意身后传来到爆炸声,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刺杀目标已经被他于掉,对方别墅里的东西已被他缴获……当然,他绝不承认这事是自己于的,而崔三这队佣兵的出现,也能证明自己的无辜——他在路上上了崔三的车队,身后发生爆炸时,他不在爆炸现场。

而那场大爆炸,已彻底的消灭了所有的作案痕迹。

理论上,安锋现在还不应该抵达白沙瓦,因为上一次通讯时,他还在吉尔吉特,太空卫星没有发现飞行器的痕迹,坐汽车走的话,安锋现在应该还在山里跋涉……当然,也有一些隐约的证据证明安锋在白沙瓦发出通讯信号,但那个通讯信号并不能证明是由安锋本人亲自播发的。

安锋是在白沙瓦城外下的车,这座群山中的城市,只要转一个山沟,整个市区没人能看到三辆吉普加一辆装甲车的存在,而这座军火黑市,类似这样的军火交易贩子非常多,公路上出现什么军用车辆,也不足为奇。

崔三的车队继续前行,安锋回首眺望白沙瓦那座城市,大雪仍在下,越来越大的下雪,很快覆盖了车辙的印子,再过半时,公路上将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覆盖周遭之后,有时候在雪地上,甚至连公路都找不见,看不清那里是沟,那里是坎。

安锋做了几下扩胸动作,招呼阿盖尔下车,在一眨眼的功夫下,安锋左手一碰装甲车,那辆装甲车就原地消失了,重新出现的是一架轻型双座飞机。

这架轻型飞机载油量并不多,似乎不适应长途飞行,但安锋却开车这架飞机在兴都库什山内左绕右绕,当夜里进入吉尔吉斯斯坦,而后在璀璨的星空下,他换乘了另一架“零重力”飞机,超低空越过多个国境,最终进入意大利科西嘉附近的一座岛。

亮时分,海滩上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身休闲运动服,脚下蹬着慢跑鞋,他们从沙滩方向跑向岛内,奇怪的是沙滩上只有他们从大海走来的脚印,而这一组孤单脚印很快在海水的冲击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沙滩又变得平平坦坦。

这是一座不大的海岛,岛上只有百十户居民,而整座海岛形似一朵蘑菇,南端是平缓深入大海中的沙滩,越往北走地势越高,岛上的岩石层越厚,等到了海岛的北部,则是竖立在海面百余米高的悬崖峭壁。

岛上,码头修建在南端偏东的位置,码头区有一个渔民组成的镇,某些房屋已经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而到了悬崖峭壁的北端,那里修建了一座中世纪城堡,这座城堡是当时西罗马帝国为了防止奥斯曼帝国入侵而修建的,足足有大约八百年历史。

这是一座不对外开放的岛,这里是私人领地。

安锋与阿盖尔从沙滩上一路慢跑着跑向岛南的渔夫镇,这时候刚蒙蒙亮,这段晨曦微露的时光,恰好是阿拉伯人晨祷时间,但这座岛上似乎没有阿拉伯人,没有催促晨祷的号角或者喇叭声,以至于安锋跑到渔民镇上,整条街道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脚步声。

渔夫镇的尽头是一座拜占庭式的民居,两层,方顶,一楼大厅有四根四米高的廊柱,整根廊柱被雕成罗马神话中的三美神像行贿图,廊柱中唯一的男性、男神帕里斯手里拿着一个金苹果,似乎在捉摸着吃还是不吃苹果的问题,或者琢磨苹果送给谁的问题。

这栋型民居占地面积并不大,整体长度不过约一百二十米,宽度约六十米。门厅的四根廊柱每根间隔约七八米,廊柱旁边侧厅建筑,长度也就在二十余米左右,二层楼房的整体高度不足二十米。以至于远看这栋房子像一个精巧而精致的玩具,唯有走到门厅下,抬头仰望那四米高的神像廊柱,令人微微有一点宏伟宏大的感觉。

安锋与阿盖尔进入渔夫镇后,就可以看到这房子的屋顶有个黑点,拼命向这里招手,阿盖尔曾稍稍停止了脚步,伸手按了按腰间的手枪,但看到前方的安锋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也假装对这幅现象习以为常。

两人习以为常的走到镇尽头的那栋精致宫殿前,眼角都不往四周瞥一下,熟门熟路的进入大厅里,熟门熟路的沿着门侧的大理石楼梯走向二楼,而后走向楼顶平台。

这座渔夫镇非常宁静,似乎治安状况也很好,安锋进门的时候,廊柱下的青铜大门大开着,门厅里面没有人守卫,等他走到楼顶平台,才发现了人影

楼顶平台的阳伞下,克林顿男爵姐坐在餐桌边翻报纸,刚才在楼顶平台上挥手的人也是她,餐桌边还有克林顿家族雇佣的管家克罗特与两位女仆。

据这位二十多岁的克罗特,已经是服务于克林顿家族的第三代克罗特了,从英国管家学校毕业的克罗特见到安锋出现,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平静的拉开椅子,旁边的女仆熟练地摆上餐巾——克林顿男爵姐对面早已经摆上了一副餐具,以及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一切都那么正常,安锋像是如此般的平静的走向餐桌,阿盖尔也向如此般在晒台门口停下脚步,一个左转弯,走向角落里的另一张餐桌,那里同样摆上了一份早餐,只是旁边没有女仆伺候。

安锋才一落座,旁边的女仆快速在安锋膝盖上铺好餐巾,克罗特管家微一鞠躬,两个女仆快速退下,而管家也走向屋子的角落,抄起手来,一脸的漠然,一脸的职业化的彬彬有礼。

男爵姐笑颜如花,她举起橙黄色的果汁杯,轻轻跟安锋举杯碰了一下,低声:“祝幸福。”

放下果汁杯后,两人开始针对自己的那份早餐,餐盘撤下之后,管家端来热咖啡,而后鞠躬告退…在此期间,安锋与男爵姐的表情波澜不惊,仿佛今的共进早餐在只是平常,仿佛这样平常的日子他们在一起过来很多。

等男爵姐支走了自己的管家后,安锋才打破了冰冷的礼貌,他伸出手去,悄悄捏了一下男爵姐的手,低声诚挚的:“谢谢。”

男爵姐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这种事只能我来帮你,你当然要依靠我了,你也只能依靠我了。”

男爵姐十日前已经抵达了这座岛,事后她将声称安锋在**日前已经跟她共处在一起,两人一起度过了甜蜜的一周,而今只不过是昨的延续而已。

当然,有男爵姐的证明,整座岛的居民也将证明,安锋早在今前就出现在岛上……所以,白沙瓦发生的大爆炸与安锋无关,安锋有充足的不在现场证据。

确认安全后,男爵姐开始向安锋喋喋不休的介绍他们的水下矿业公司进展情况,目前矿业公司已经找到了两处贵金属矿,三处放射性矿藏,各项开采筹备工作进展顺利。

“可是市场上一旦出现大量的贵金属,会不会冲击市场价格……最近关于我们水下矿业公司的传闻有很多,贵金属期货市场上,连续出现异动,据大量游资集中在贵金属期货交易市场,准备在期货交易上掀风作浪……好吧,用华尔街的法是,他们准备迎接贵金属交易山的地震……”

男爵姐提起她的生意,绝对是兴致勃勃的,她连续了一个多时,直到自己觉得口渴了,这才停顿下来,而后她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大海,随口问:“忘了问了,你是怎么来到?……当然,如果这个问题你不方便的话,你无需回答我。”

安锋笑了下,拍了拍男爵姐的手,坦白的回答:“确实不方便。”

男爵姐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究,她站起身来,眺望了一下海边,走过去温柔的搀起安锋的胳膊:“散步时间到了,我们去城堡散步吧,噢这里很安全,不用带你的保镖了。”

当然,克林顿姐其实知道安锋本人就是位最好的保镖。有了安锋陪伴,再加上这座岛多年以来就属于家族领地,所以在岛上几乎不用担心危险,两人没有带武器,没有穿防弹衣,不用打着防弹雨伞,只穿着一身平常的衣服,走出自家别墅后,一路沿着石径道向北方,悬崖边的古城堡走去。

“你的电话向我求助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座岛,这座岛一千年前是十字军领地,九百年前到了佛罗伦萨公国手里,你知道吗?那时候意大利分裂成很多公国,当时最为强盛的是佛罗伦萨、米兰、比萨……”,克林顿姐低声向安锋介绍着。

“……这座岛当时虽然在佛罗伦萨公国手里,但因为那时非常混乱,这座岛曾经成位军火走私、私酒走私的中转站,有时甚至也走私人口,比如转运私人军队啦,转运战败的贵族了。到了现在,它有一阵子曾成为‘贝迪鲍利,社团秘密分部……”

其实克林顿姐不用介绍,安锋早已经知道这座科西嘉附近的岛是“贝迪鲍利”社团的发源地之一,在这座岛上,想当年组建“贝迪鲍利”的那几位“智者”,在渔夫镇确立了“黑手党”的纲领文件,因此这座岛也是“贝迪鲍利”控制最严密的地区之一。没有人能不经容许登上岛,更别在岛上照相摄影了。

安锋是在新动态之前跟男爵姐商量好,由男爵姐事后给安锋打掩护做背书——在这个世界上,唯有男爵姐有势力有能力,能帮助安锋做不在现场证明,而且她的证词绝对结实有力无可辩驳。

两人当初约定会面,就是这座岛。名义上,这座岛属于特瑞尼·佛罗伦萨家族,该家族在13年搬迁到佛罗伦萨,创立了“特瑞尼·佛罗伦萨”这个商标,并发展至今。最初该家族为佛罗伦萨武士铸造盔甲,佛罗伦萨的“特瑞尼·佛罗伦萨”铠甲曾经是当时的奢侈品,后来该家族转行从事金饰品加工行业,主要生产珠宝和其他贵重物品。至今“特瑞尼·佛罗伦萨”商标仍是著名奢侈品之一,而眼前这座岛,据是该家族于六百年前够买的。

“我们刚才住的那座别墅名为‘爱神宫,,是路易十三时代的佛罗伦萨家族某人,给自己情妇修建的,他和他的情妇最后于爱神宫殉情……当然,有人这是个‘意大利式离婚,,哈哈。”克林顿姐笑着继续。

意大利式离婚是一句西方歇后语。因为意大利是主教国家,早期的正统主教拒绝承认离婚,认为夫妻结婚时,在神面前发誓相守一辈子,离婚就是对誓言的背弃,而这个誓言是在上帝面前发誓的,背弃神誓就是对神的不敬,是叛教行为。

可是,据感情这东西,是神也无可奈何的。既然宗教禁止离婚,意大利人想跟原配拜拜,只能采用……谋杀手段,于是“意大利式离婚”就成了谋杀的代名词。克林顿姐刚才想的就是:爱神宫的修建者与情妇,两人当中不知谁想分手,无奈采取了谋杀手段,不幸的是,两人同归于尽了。

这时候,安锋与男爵姐已站在古城堡门口,男爵姐边按动门铃边:“我带你见个……你意想不到的人。猜猜看,里面是谁?”

第353章 失踪的……熟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失踪的……熟人

男爵小姐这话让人不好猜测。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问这句话,那么根据话中透露的意思,要见面的这个人,安锋可能认识,但绝不会想到他的出现。

可是男爵小姐偏偏不正常。

这位贵族小姐从小没学过正常的课业,他们学习的是如何享受生活,以及对艺术的欣赏力……按通常的说话,这男爵小姐也就是文青一枚,而且是个外国文青,她的脑海里就没有“现实”这个词汇,一旦感情上来了,她可以完全凭借感情做事,而且她有感情冲动的资本。

所以安锋对她的提问只是摇摇头,他温和的笑着,温和的回答:“这么难猜的问题,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猜啊?”

好吧,男爵小姐并不是一个低智商的人,她可以单纯,但绝对不会单蠢,只不过她考虑问题,带有一点非理性的文青味儿,而安锋考虑问题则带着科学类专业学霸的慎密逻辑性,当然,这样逻辑性可能是冷冰冰的,可能是不参杂任何感情的,他往往一针见血直指真相,但却让人让人在情感上无法接受。

男爵小姐是美丽的、娇嗔的,在她的圈子里,男爵小姐同时以智慧压倒周围的男性,这使得她很骄傲,骄傲的男爵小姐喜欢看到男性在自己面前服软,安锋这次坦白认输,虽然有一点非理性味道,但男爵小姐却觉得很开心。

终于,对面这家伙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哈哈,好开心,当然,他即将见到的是何人,我不会告诉他。

安锋见到的是一位七十余岁的老人,这位老人身上充满着日暮西山的气息,看起来非常衰老,非常的有气无力,他住在城堡顶层最大的一间客厅内,壁炉边是他的工作桌,现在是初春,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着,烘烤着老人的身体,使得老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老人面前的桌子并不大,有点像国内象棋桌那么大小,桌子上放着一副沙盘沙盘呈现的地形,有山梁有山谷,还有小河与水墨坊,老人正搬弄着几个锡兵,他仔细的雕琢着锡兵的头像,然后将雕琢好的锡兵一个个摆放在山坡上,已经完成的阵地上还有华堂火炮、华堂枪兵,以及大量身着红色骑兵装的骑兵,而那些锡兵只有一点五厘米长短,很精致、很袖珍。

一眼望过去,安锋就发现对方排列的是滑铁卢战役,当然,滑铁卢战役双方参战人数高达五十万,老人雕琢的这个沙盘,只是战场的一个局部,根据画面安锋推测这个局部有可能是左翼,发生在某个村庄的阵地争夺战。

西方人打仗,出动几百个人进行的交战,有可能就是国战了,而几十万人的交火,在中世纪来说,可能是绝无仅有的超规模战役,因此滑铁卢战役的战场状况,被很多军事发烧友们一遍遍狂热复制着。

活波好动的男爵小姐领着安锋进了房间之后,也变成了乖乖女,她一声不吭、不敢乱动,静静地站在距老人五六步的距离外,装雕像,她也没有给安锋介绍……当然,安锋也无需对方介绍了,他隐约猜到了对面这位老人是谁。

老人细心地将锡兵插好,这一事件足足花了五六分钟,在此期间安锋与男爵小姐一声不吭,直到老人检查完自己的手工制品,长长的、衰老的一声叹息:“当时,我在那,我再现场。”

这不是穿越人士的话,也不是活了几百年老妖精所说的台词,他是巴顿将军的名言,而后者是一个战争狂,是一个把战争当做职业的典型军人。

当时,巴顿将军率军打退德军,赢得了非洲战场的全面胜利,他带着副官巡视埃及古战场,而后狂热的向副官描述那场三千年前的战争,而后,他很认真的告诉副官:“当时,我就在现场。”

安锋挑起了眉毛,诧异的问:“左翼?”

老人郑重而认真的点点头,开始用充满老人斑的手指着锡兵队列,讲述左翼的领兵将军、军团长,他甚至详细的介绍起左翼的某个连,指着锡兵队列,如数家珍的讲述每个士兵的名字、职衔、战场表现,以及在何种状况阵亡的。他的这些话,用老人惯有的平缓语调说出来,充满着阴森森的味道,让人感觉到仿佛是一个千年老鬼,在讲述他的亲身经历。

他的语气是如此肯定,如此坚信不疑,很容易摧残人的自信心,让人的思绪陷入对方的语境当中,但安锋没有被对方吓到,他平静的听着对方的叙说,时不时的求证两句脸上的表情全是惊叹与佩服。

老人的语速很慢,这番讲述足足持续了四十多分钟,四十多分钟后,老人挥了挥手,指着另一端墙壁的柜慢悠悠的说:“架的排三号柜子,你帮我把第七本拿过来。”

安锋二话不说,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柜前,这柜的编号是从上往下数的,排在第四个柜门,第三层是从天花板开始数,其下第三层架,安锋灵巧的爬上旁边的梯子,毫不犹豫的拉开柜的门,从里面挑出老人指定的籍,一点没有质疑、没有犹豫的将递给老人。

而老人结果后,摸起桌边的钢笔,直接在扉页上写了几个字,而后将钢笔别在页上,连带笔一块递给了安锋:“我写的,送给你。”

安锋稍稍愣了一下,取下本的时候,他并没有看的名字,这本看起来很陈旧,装订风格是两百年前流行的款式,的扉页是用上好的羊皮纸做蒙皮,上面写着几个烫金的字:“我在滑铁卢交战”。

安锋忍不住想打开本看一看这本的作者我是谁,但他用最大的毅力抑制住了冲动,他恭敬地收起,向老人浅浅的鞠了一躬。

老人迟钝的挥了一下手,一个面色苍白,穿黑衣服的意大利人幽灵般的走进老人身边,递给老人一根手杖,这根手杖非常朴素,只在手杖的顶部镶了一枚二十多克拉的黑金刚钻石,其余部分一点装饰都没有,整体灰扑扑的,看不出是什么金属制成的,但这种金属一定很轻,韧性非常好。

老者双手住上了拐杖,右手的食指抚摸着钻石的边缘缓缓地说:“你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是个不容易动摇的人,这我就放心了。”

说罢,老者在旁边管家的搀扶下缓缓的站起身来,迟钝的向外走去,安锋倒是很注意的看了一下搀扶老者的管家,因为这位年轻管家长相实在太俊美了,一头白金色的短发,相貌有点类似著名男模的卢克·沃洛,完全一副男神形象,俊美的令人心尖发颤。

可是男爵小姐对这位俊男却视若无睹,整场对话中,她那美丽的大眼睛一直低垂着,只顾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到老者被搀着出门,男爵小姐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她以为自己的放松动作不引人注意,但在格外寂静的大厅里,她的吐气声格外响亮。

这位老者一定是掌管贝迪鲍利神秘社团的大长老,安锋这次进入巴基斯坦,动用了黑手党的军火走私线路,而他如今与男爵小姐合作,进行海底钻矿,这一产业将是下一个世纪的希望,老者出马正面接触一下安锋,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许,在老者充满自信的讲述下,意志稍稍不坚定就会被老者的语言所催眠,以为老者确实活在拿破仑时代,进而一直活到现在,但安锋的神经绝对是钢铁制造的,他一旦下了判断的事情,任何人任何事都动摇不了他的判断,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判断绝对是经过严谨的推理,而得出的唯一正确答案。

所以老者花了四十分钟的讲述,没有动摇安锋的判断力,由此老者的结论,安锋是个绝对自信的人,是个意志坚强的人,是个毫不动摇的人。

这就意味着安锋与男爵小姐的相处,绝对是安锋理智思考下的选择,这个选择不会轻易动摇,对于贝迪鲍利社团来说,这样的人对组织有帮助,即使他偶尔动用了社团的资源,社团也不用担心无法收回成本。

老者就这么一去不回头,用超视感觉锁定老者的安锋还发现,当老者走出城堡后,四周冒出十几个保镖——当然,安锋早就发现了这些人的存在,正是如此戒备森严的状况,才让安锋隐约判断了对方的身份。

保镖们簇拥着老者,如潮水般从城堡撤走,这些人走进了渔夫小镇,迅速消失在码头上的一艘游艇中,游艇立刻起锚,马上消失在大海里,而这时候,男爵小姐正领着安锋餐馆空无一人的城堡,在此期间,她对老者的身份,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

这座城堡曾经是十字军的防御之地,城堡里有一条密道穿透悬崖,一直通向悬崖底部,在悬崖底部有个大型溶洞,据说溶洞底部直通大海,是要一个猛子扎下去,憋着气潜游五分钟左右,就能游出悬崖,到外面的大海上。而这座海地通道,即使在落潮时分,洞口也不会露在海面之上,所以对隐秘,绝对不被人知晓。

男爵小姐倒是不见外的让安锋参观了溶洞,他领着安锋离开洞底的时候,一边顺着台阶晚上走,一边介绍:“也许你会想,知道这条秘密通道,就可以从外海直接潜入城堡内…哈哈,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因为海面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而那个洞口很难寻找,即使有人找到洞口潜进来,他又能做什么,这座小岛只是大家度假的小岛,在岛上禁止携带枪支。

所以潜入这座小岛,除了能找到几个颓废的、准备退休的度假人员,你还能找到什么,这里真不知道花大价钱潜入。”

停顿了一下,男爵小姐的目光落在了安锋夹在腋下的上,她指了指安锋依旧插在安锋页上的钢笔,提醒道:“那支钢笔你收好,这支钢笔的外壳来自一副十二世纪的米兰铠甲,拥有这种钢笔的人,都是我们社团认可的贵宾……嗨嗨,你只要衣兜上插着这支钢笔,可以进出任何家族领地,不受拦阻不被盘查。”

老人赠出的那支钢笔造型很简单,它的外壳是银质的,唯一独特的是钢笔的笔帽下部,带有一层银裙边,以至于饱满的笔帽卸下来,放到桌子上,外形像一副机关铠。

说了这么多,男爵小姐依旧没有解释那位老者的来历,这种对话模式看起来很怪异,但男爵小姐与安锋之间似乎固定了这种对话模式,两个人同样是拥有很多秘密的人,安锋两手空空,突兀的出现在岛上,岛上的警戒线一点没有发现安锋是怎么来的,对此安锋不用解释,男爵小姐似乎已经心领神会。

同样的,安锋也不需要男爵小姐过多的解释,他只要知道男爵小姐通过家族关系,向他引荐了一位有势力的老人,这就够了,他领着份情。

安锋想到自己两手空空的过来,稍稍有点尴尬,但实际上他这趟巴基斯坦之旅,收获并不小,可惜这些收获无法拿出来见光,更重要的是这些收获想必海底采矿公司的收获,完全不够塞牙缝的。

男爵小姐引领着安锋来到城堡的一间房子,这栋房子里摆放着一台数控机床,同时还有堆积如山的宝石矿料,玉石矿料,以及各种贵金属矿料。

牵着安锋手的男爵小姐走到机床前的大工作台边,工作台上扔满着各种设计图纸,男爵小姐抓起一叠画稿,一边炫耀的展示着,一边说“你瞧,这是我设计的画稿,我觉得有一些灵感,带有一些遗憾,唉,现在的产品设计已经进入了立体化时代,平面的画稿展示不出产品的风采,我现在正在学习三维立体制图,你对计算机怎么看?能教教我吗?”

安锋笑了一下,他回答:“高中时段我曾编录(盗版)了几个程序,我现在拥有十一个软件的专利技术,这样吧,我给你编一个三维制图软件,你可以把你的想象力在这份软件上实现……”

当然,编制软件工作是非常枯燥的,尽管安锋十个指头在键盘上活似飞舞的蝴蝶,但男爵小姐看了片刻,立刻走到工作台边,开始思考自己的设计,当然,这种思考并不是一味的沉思,男爵小姐浏览着世界各地的风景,浏览着世界各地的园林建筑,以期从中能寻找灵感。

一上午的功夫,男爵小姐看了几个小时的图像,安锋一份软件已经编录成功了。其实这份软件不能算他编制的,他只是给出一个研究方向,剩下的步骤则由智能电脑进行推导与完善,一个大型的软件,编录工作常常需要几年时间,需要数十人的努力,但安锋只用了一上午就能完成,没有智能电脑的帮助,这可能吗?

这份软件经过简单运行测试后,被迅速发送到吴兮悦那里,由后者申报专利,挂牌出售,安锋倒是没把这个当做一条财路,因为这太骇人听闻了,其实他并不是计算机天才,也没打算在这方面发展。

中午时分,两人是在城堡了吃的饭,吃饭的功夫,安锋教男爵小姐操作三维制图软件,场面很是温馨,以至于他们迟迟未归,几乎错过了晚饭。

在城堡晒台,目睹了夕阳西坠后,两人手牵手的走出城堡,顺着乡间小路走下悬崖,爱神小屋就在渔夫小镇边上,走到门口男爵小姐却不愿意进去,她牵着安锋的手招呼:“去码头上吧,这时候阿雷多应该回来了,阿雷多喜欢钓鱼,我们去看看他今天的收获,也许能为晚餐添一份菜呢。”

安锋像个热恋中的男人一样,显得有点蠢头蠢脑的答应下来,这时候阿盖尔从楼顶晒台探出头来,冲安锋吼了一嗓子,安锋抬头仰望的时候,不知不觉背上的汗毛竖立了起来——刚才走下悬崖小路,安锋就感觉到渔夫小镇气氛不对劲,似乎多了点什么,又似乎少了点什么。

这座小岛安锋并不熟悉,当然,处于做客的规矩,他也不方便去深入了解这座小镇,可是抬头仰望的功夫,他终于明白了,小镇上忽然多了一股杀气。

说到杀气,很好笑的是安锋以前拒绝承认这么玄幻的东西,但此刻他的第六感却感觉到有一股无形无质的寒气,这股寒气里饱含着杀意,在他抬头仰望的功夫里,从楼顶晒台探出身的阿盖尔似乎毫无异常,他冲安锋挥了挥手,简略的说:“我吃了,你们这是去哪?你们回来后不用找我,我打算去散步。”

在此期间,男爵小姐并没有停下脚步,她手里牵着安锋,所以安锋只能堆着若无其事的微笑,一边与男爵小姐喁喁细语,一边疯狂的用超视感觉搜索周围。这么浓厚的杀气是怎么来的?不对,也许是血腥气,难道是因为刚刚杀过人的刺客躲在岛上休假了?哈哈,其实我不是这样的刺客吗?不过我喜欢远程射击,而对方有可能喜欢用匕首近身搏斗。

渔夫小镇上的房屋多数空着,偶尔有几个房间住着人,里面的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电视酗酒,这座小镇只有一条街,沿着街分布着两排房子,街道上的人很稀少,小镇尽处有两位妇女,做修女打扮。

小镇中途有一位胖子,穿着沙滩短裤,花格子衬衣,戴一顶草帽,边走边擦汗,他正在经过一扇门户,这时,在他身后房门平平常常的打开了,那胖子眼珠一转,发觉门里走出来一位金发女郎,很美艳很动人,胖子微微一笑,点头打了个招呼,继续行进着。

这时候,胖子已经走到门板,恰好位于门边柱子的夹角处,而远处观察街道的安锋发觉门里走出的金发女郎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左手一支手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那是……失踪的苏珊娜吗?

第354章 对面相逢不相识

第三百五十三章对面相逢不相识

只见门里的女子冲门外的胖子嫣然一笑,一伸手,已难以令人相信的速度轻轻一拎胖子的肩膀,那位胖子一百来公斤的身体拎在她手里像拎一只小鸡,她轻而易举的将胖子拎进自家小,前后顶多花费了三秒钟,那门迅即关闭了。

在此期间,里的那位妇女还来得及在关门前看了远处的安锋一眼,这一眼轻描淡写,但却像一个晴天霹雳在安锋心中轰响。

那是苏珊娜,是汤姆博士的一号试验体,而安锋只不过是二号。

两人分手至今,各自经历了一些岁月,苏珊娜脸上带着岁月刻画的痕迹,而安锋则几乎没有怎么变化。

怎能说一点没有改变呢?

经历了两次以上的手术,安锋的部分骨骼也更换了,这使得他的相貌与过去略略不同,他的胳膊比过去粗壮了很多,双腿也比过去更加有力了。因为需要一张最普通的大众脸,所以他相貌中,原先比较个性化的东西,变得柔化与模糊,比如他的眉骨,比如他的耳垂,比如他的典型黄种人的脸,黄种人的肤色……

现在的安锋,也许是经常进出“时间门”的原因,但也许是完美基因的原因,时光在他的身上变得极端缓慢,他外形看起来跟二十岁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正是因为如此,十九岁的男爵小姐才觉得他与自己是同龄人,两人才能戏耍在一起。

现在的安锋,站在过去的熟人面前,别人会觉得似是而非,很熟悉常见那种,但让他们说出安锋具体是哪个人,他们往往会张着嘴半天说不出具体的人来,比如安锋的父母与兄弟姐妹。

当然了,安锋的父母不是从安锋的相貌上认出自家孩子的,少小离家的安锋如今长大了,父母也难以确定安锋具体长什么样,只是由于吴兮悦做背,加上一些过去的同学指引,父母才敢确定面前的这个身材匀称,长相俊美,一脸温和微笑的汉子是自家的孩子,那么苏珊娜呢?

苏珊娜应该一眼认出是安锋的,因为苏珊娜与安锋的相识,是在安锋成年之后,是在双方都进入情报机关之后,虽然两人分别后,安锋又经历换骨手术,但总的来说,安锋的变化不大。

苏珊娜不应该忘记安锋的,当这位一号试验体,从手术后的昏迷中苏醒,她的过去记忆是模糊的,她甚至第一眼记不起自己的父亲是谁,但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安锋,就是安锋相伴她走过手术后的每一天,如果说手术后的苏珊娜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人,那么新生的苏珊娜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认识的人,应该是安锋。

汤姆博士当初做的实验,苏珊娜的试验方向是骨骼体改造,而安锋的试验方向是细胞体改造,两个人应该是生命科学的不同发展方向,但这也不同说苏珊娜没有后继发展,那拿安锋来说,他之后也同样做了换骨手术,因此很难说苏珊娜是否经过了基因改造。

从骨骼改造这一方面来说,安锋是一个不完全体,因为他现在只改造了四肢的骨骼,而苏珊娜完完全全的人造骨,浑身上下愣没有一点原来的骨头渣,这甚至包括她的头骨,也因此苏珊娜可以遥感到很远距离的细微声响。書哈哈

如果拿古代神话来比喻,苏珊娜就像传说中的顺风耳,而安锋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当然,安锋并不能看到千里之外的影像,他目前最大的视距是六英里,差不多十公里的样子。

至于苏珊娜能够听到多远的声音,这安锋就不知道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悬崖上的城堡,其每一个房间都在苏珊娜的听力范围内。

这种听力未免太可怕了,电子窃听设备总要发射无线电信号,遇到喇叭会产生啸叫,而苏珊娜的窃听完全是无声无息的,你根本感觉不到,也无法做出相应反击。

如今安锋的超视感觉锁定了那个子,他看到大胖子被苏珊娜拎进子里,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在大胖子还没有问出话来,她的手轻松地一扭大胖子的脖子,胖子的整张脸撞向了脊背……嘶,安锋轻轻的吸了口冷气,他从没有低估苏珊娜的力量,对方的能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最高预期。

街道上的人,走路的还在继续走路,聊天的还在继续聊天,没有人察觉,有个人钻进了路边民居,更不会有人察觉,这个人并不是在自主状态下进入了路边民居的子。

苏珊娜被安锋那一声抽冷气的“嘶”声所惊醒,她冲安锋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安锋赶紧毫不眨眼的接下去说:“太富有想象力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说完话,安锋爱恋的揉了揉男爵小姐满头的金发,刚才男爵小姐刚刚谈到水滴形红宝石的折光率。

如今海底探矿公司,采掘出来很多在陆地上非常罕见的大结晶体宝石,陆地上的红包是结晶能清澈透明成为宝石级的刚玉,上百克拉已经很罕见了。

但在深深的海底,因为海水的重量远比大气压要大,而且没有经过岁月的氧化处理,没有经过地壳的隆起作用,结晶体能够达到上千克拉,这就使得以前一些难以想象的珠宝形式,可以通过新手法展现出来。

男爵小姐不久前刚刚收到一块红宝石方砖,它确实是一块方砖,体型、大小什么的都与通常盖房子的方砖同等大小,它是从一块大的宝石结晶矿里切割下来的,切割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挖掘以及运输。

男爵小姐刚才受到钻石切面的启发,她想探究一下红宝石结晶体的原始晶格形状,她认为如今的钻石切割,之所以能够完美的展现钻石的璀璨,是因为五十四个切割面,使得整个钻石被切割之后,整体形状就如同钻石的晶格状态。

因此男爵小姐建议,如果想完美的挖掘红宝石的璀璨,也应该按红宝石本身的晶格形状进行切割处理,比如一个水滴造型的耳坠,不能单纯的把它打磨成浑圆状态,相反一个让这滴水整体看起来虽然是水滴造型,但细微部分应该像钻石抛光一样,切割成无数细小的棱面。書哈哈

这样,从远处看起来耳坠虽然还是一滴水,但因为有无数细小的棱面,使得整滴水闪闪发光,整个就像一团跳动的、光芒四射的火焰。

安锋的抽冷气接上他刚才的赞叹,仿佛是惊叹男爵小姐非凡的艺术想象力,整句话的语境,似乎是恰到好处,因此小内的苏珊娜立刻埋头,致力于搜索那位胖子男身上的钱包,口袋内的随身物品。

安锋与男爵小姐手牵手,不紧不慢的从小门前走过,越靠近小庭,安锋越是坚定地确信里的金发女郎就是失踪已久的苏珊娜,别问他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别问他为什么如此确信,他就是坚定地认定:对方就是苏珊娜。

可是苏珊娜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苏珊娜会不会“听”出了他的声音?

没错,他说话的声频虽然屡经改变,但他刚才说的话,绝对是用原声说的,苏珊娜应该听出来安锋的声音,为什么她埋着头,只顾蹲在胖子的尸体边寻找胖子的遗物?

安锋能够感应到对方,难道对方感应不到他吗?

对了,安锋的超视感觉不能时刻开放,因为开放超视感觉很费精神,每次安锋开放超视感觉之后,就像整场足球连续奔跑了一百二十分钟一样,精神疲惫、体力耗尽,同时他超视感觉所收集的大量信息,其实无法做到第一时间分析整理,因此他还需要做大量事后工作,想必苏珊娜的运作原理也一样。

当苏珊娜打开远距离倾听功能后,每秒钟涌入大量的声频信息,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人事儿,所以苏珊娜不能时刻放开自己的远距离倾听功能,只能在必须的时候,才动用这一特殊本领。

现在这一刻,苏珊娜应该只关心子周围的动静,或许她还要注意倾听码头上的动静,或许她还要注意城堡上的动态,毕竟这座小岛的最主要武装力量,都集中在城堡里。

也许她顾不到分析判断安锋的声音,也许她听出了安锋,但因为正在执行任务,所以不好跟安锋打招呼。

安锋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熟悉的人,也会装作不认识对方,这一点可以理解。

得到安锋的夸奖,男爵小姐更兴奋了,她喋喋的谈论着自己的想法,恨不得立刻翻身回去试验自己的设想。而安锋为了引起苏珊娜的注意,或者说为了不引起苏珊娜的注意,他也尽可能的多话起来。

“如果是水滴造型的话,我们其实还可以试一试蓝宝石,或者海蓝宝石,托帕石一类的,这类宝石更像是一汪蓝天,一滴清泉……啊,很难想象一朵闪闪发亮的蓝色水滴会是个怎样的惊艳?!”

渔夫小镇的码头上,断断续续停泊着四十余艘游艇,长长的防波堤上,不仅仅是渔船的码头,这里的防波堤有一个大型的石阶广场,渔船的泊位分布在广场的三个边缘。

这座小岛并不是渔民聚集的小岛,渔夫小镇上居住的没有真正的渔夫,而码头上的世界广场据说已经有八百年历史了,早期广场上堆放过准备走私的军火,已经各种违禁品,如今小岛已经不摄入走私了。

花岗石铺成的石阶广场空空荡荡的,石阶周围的渔船都不是职业捕鱼者,它们的用途只是为了休闲散心,所以船上的“渔夫”捕来的鱼,并不出售,有些渔夫要将自己的“战利品”,全部搬回家里,遇上熟人张口要鱼,也可以随意挑选,然后一个钱不付的拿走他的“战利品”。

也有些渔夫不知道是因为家中冰箱塞满了,还是纯粹的热心肠,他们的“战利品”都装在冰盒子里,带不走的就整齐的沿着码头摆放起来,谁需要鱼尽可以自己去冰盒子里挑选,剩下的第二天早上由主人拿来喂海鸥。

男爵小姐牵着安锋的手,一路沿码头上堆放的冰盒子溜达着,遇到有合心合意的鱼,她就指使安锋拎在手上,不一会儿,安锋左手就拎了三条鱼,而他始终不肯占用右手。

男爵小姐又在一筐蛤蜊面前停住了脚步,她跳跃着、活波的说:“哈哈,谁去挖了这么多蛤蜊,也难为他都洗干净,我房子里还有上好的白兰地,我们今晚用白兰地烧个蛤蜊怎么样?”

安锋左右望了望,筐子里面的蛤蜊虽然很大,但他也不能拿上两三个回家啊,而此刻他的左右已经占满。

安锋眼角瞥见了不远处的一个鱼筐,那只筐子里只剩下两条鲽鱼,品相都不怎么样了。安锋赶紧将左手里的鱼人进鲽鱼筐子里,而后用左手拖着筐子,来到装蛤蜊的筐子边,继续用左右一只一只的挑选着贝壳。

男爵小姐嫌安锋动作慢,连声的催促:“你两只手啊,两只手一块动啊!你右手干什么去了?在山上打狼吗?!”,稍停,男爵小姐咯咯笑了:“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是个左撇子,你的左手好灵活哟。”

安锋的右手时刻空闲着,是因为什么?安锋不解释。他抬起眼来,冲男爵小姐一笑,刚准备张口打个岔,猛然间,小镇尽处有人吹响了雾笛。雾笛是用两个细长管组成的小哨,吹出的是高音f调,这种哨子通常是大雾天由进港的船员吹响的,它的声音非常尖利,据说可以传出十几公里远,而各种哨子是各种警用哨子的鼻祖。

吹哨的方向就是苏珊娜刚才活动的庭……好吧,安锋就是一个有了新人忘旧人的负心郎,他与男爵小姐走到码头上之后,他的超视感觉就离开那座子,他跟随着男爵小姐在冰盒间寻找着,早忘了去关注旧相识,旧**苏珊娜。现在重新审视那座子,不知什么时候,子里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躺在地上的那具胖子尸体。

男爵小姐也在眺望雾笛吹响的方向,她的眼神有点迷离:“雾笛响了,我来岛上的时间虽然不多,可也从来没见过雾笛响了,记得我爷爷说过,他年轻时听到过一次雾笛响,那是美军登陆船队在进攻墨索里尼。

不,我爷爷说当时美军也没有登陆小岛,这座小岛并不具备战略价值,几栋平房组成的渔夫小镇,没有什么大的产出,没有驻军,整座小岛可谓私家庭,没什么战略价值的。

我爷爷当时听到雾笛响,是看到几艘军舰护送着运输船只前往科西嘉,当时战舰与小岛大约六海里,但它们只是擦过小岛,让整座小岛处于大炮射程之内而已。”

男爵小姐这么说着,安锋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他蹲在地上,左手一个个的挑选着蛤蜊,右手的“蓝月亮”戒指闪闪发亮,同时,他的超视感觉快速的搜索着小岛,眨眼间他发现了苏珊娜的踪迹。

苏珊娜在城堡里,她正站在城堡通向地下溶洞的地道边,侧着耳朵倾听着通道内的动静……安锋知道苏珊娜的本领,正如她知道自己一样。苏珊娜的耳朵能够分辨微弱的无线电信号,能够听到电子元件里微弱的电流声,所以任何电子陷阱都不可能困住苏珊娜。

果然,只见苏珊娜抬脚迈步了,她轻盈的跳过了一个个电子感应器,向着地下深处走出。而此时,雾笛再次吹响了,石阶广场旁边,有人的渔船上,渔夫们纷纷停止整理网具,他们从船舱里拿出来各种长短武器,跳上陆地,开始向雾笛吹响的地方走去。

此时,男爵小姐也待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招呼安锋:“我们也过去看看。”

安锋右手上已经多了一支枪,他以目示意男爵小姐与他一起抬着鱼筐走,男爵小姐赶紧使了一个眼色:“嘘,赶紧把你的手枪藏起来,你是初次登岛的外人,没有携带武器的权力……嗯,刚才你收到的那支礼物钢笔唻?赶紧把它拿出来别在西装胸袋上。”

安锋还是不愿舍弃那筐鱼,他再次示意男爵小姐与他一起抬着鱼走,只见他右手一颤,手枪顿时消失了,男爵小姐见到他这一动作,顿时睁大了眼睛,仿佛在说“你变戏法的手段真棒啊!”

不过,男爵小姐还是躬下身子与安锋一起抬着鱼筐,向爱神宫走去,他们走得不慌不忙,在周遭拿着长短枪支匆匆赶路的人看来,这对少男少女很不和谐,跟周围的气氛一点不搭配。

刚才那所庭的门开着,站在路边可以看到内躺着的尸体,六七个保镖模样的人围在子周围,隐约中可以听到其中一个男子说:“……刚刚见过大长老……这个约见是早就定下的……必须给个说法。”一名戴着渔夫鸭舌软帽的男子回应道:“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相信我。这座岛上……咳,没有人能随意登岛的,岛上的人都经过反复而严厉的审核。我们一定会查到凶手的——全岛戒严!”说罢,那位戴鸭舌帽的男子顺着敞开的门向外望去,刚好看到与男爵小姐一同抬着鱼筐的安锋。

第355章 马蜂窝被捅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马蜂窝被捅了

所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说的就是一旦加入社团,如果碌碌无为,那就要找严格的等级制度下挣扎、忍受,自己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控,如果这一生不想碌碌无为,想要挣扎的掌控自己的命运,那么……那么,这人的后半生将是极度不自由的。

一旦在社团中爬到了一定的阶层,普通人的生活就离自己远去了,从此之后,这人就不能独自一人逛超市,随心所欲的陪伴自己所爱的人去餐厅约会,每次出行则必然要带大量的保镖,手枪变成了人生必备物品,如果不带手枪走上街头,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红果果的,十分不自在。

这种大权在握的生活,也许能让物质需求得到极大的满足,但人毕竟是社会动物,西方人尤其离不开日常社交,因此当社团中层人员工作上一段时间后,总感觉到精神上时分憋闷,他们渴望像普通人一样,不带手枪、身后没有保镖的监控与保护,轻轻松松的搂着心爱的人,带着家人和孩子悠闲的度过一个正常的周末,悠闲的散散心。

而这座小岛,就是贝迪鲍利社团经营的度假岛……之一。

在这座小岛上,那些一出现在别人面前,就会令许多人瑟瑟发抖的黑帮大佬们,可以不携带武器,单身一人在沙滩上散步,可以驾一艘小艇,感受一下渔夫的平常日子,可以独自一人叼着雪茄,在沙塘上看落日、看日出,可以溜溜达达的沿着岛上唯一的小街走来走去,无所事事的发呆一整天。

这是他们舒缓精神压力的一种治愈方式,也因此,黑帮大佬们对这样的小岛,格外用心经营。

目前,这座小岛上,获得登岛许可的外人,几乎屈指可数,而安锋就是其中之一,带鸭舌帽的中年男子目光在安锋身上转了一圈,锁定了安锋胸袋上那支钢笔,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微微鞠了个躬,安锋回了一个礼,眼看着对方将目光移向了身边的男爵小姐。

西装的胸袋不是用来插钢笔的,它是用来插礼花的,特意插在胸袋上的钢笔,是在告诉岛上人员:这个人是被长老会认可的。

安锋不知道,他插在衣袋上的这支钢笔,被送出的数量并不多,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到目前为止,类似的钢笔加上安锋手里这支,也只不过送出十九支,而安锋身上别的这支钢笔,就是第十九支。

男爵小姐不是第一次登上这座岛,岛上的人早就知道她是一位克林顿,这个姓氏的隐喻是:庄园领地的主人,或者意为我家庄园的领主。

这一姓氏的起源非常古老,据说能上溯到公元六世纪,而贝迪鲍利社团的几位创始人,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是早期的贝迪鲍利社团就是由几位正义感泛滥的高智商人士建立的,那时候知识都掌握在贵族手中,因此所谓的正义感泛滥的高智商人士,其实就是当时不得志的中小贵族的另一种说法。

因此,戴鸭舌帽的人的,恭敬地向男爵小姐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问候礼,而这时的男爵小姐正一脸幸福的与安锋一同抬着鱼筐,鱼筐里躺着他们挑选出来的一点点鱼货,这将是他们今天的晚餐。

落中,围着的几个男人,神色充满愤怒,这时候,还有不断的人持着枪向雾笛响起的小包围过来,有些人接近小之后,立刻被人自发的引导走,不一会儿时间,一条横贯全岛的散兵线形成了,所有持枪人排成一排,两两之间间距两米,与此同时几波持枪者占领了城堡顶部,开始用望远镜搜索海面。

安锋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愤怒,是的,好不容易费心经营出来的一座治愈小岛,突然有人在岛上开了杀戒,这种行为挑衅了整个贝迪鲍利社团,挑衅了全世界的黑手党,如果黑手党不找出凶手杀一儆百,就没法挽回他们的尊严。

面对对方的行礼,男爵小姐傻傻的一笑,隔着子随意的问:“需要我们帮忙吗……嗨,我真的饿了。”

安锋的摄影式记忆法非常强悍,别看他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小庭,然后把目光柔情蜜意的转向了男爵小姐,但此时里的每一处细微景象,都在他的脑海里,层层过滤着。

躺在地上的胖子,身高大约一米八五,体重一百余公斤,牙齿状况良好,看样子很少吃粗糙食品,他的指甲非常红润,手指没有一点糙皮,看得出这个人生活优裕,一点不为钱发愁。

这个人穿着沙滩短裤,格子衬衣,头上的草帽那顶草帽是巴拿马草帽,大约已经使用过七年了,依旧保管良好,这样的一顶草帽售价三千余美金,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当然,这样的草帽,也不会向普通人出售,他需要长达数年的预定。

如今,这位胖子身体挺的笔直,两手叠放在胸前,草帽压在叠放的手上,脸上的表情微微有点惊愕,如果不是他的脖子不正常的歪着,或许会让人误解成酣睡。他浑身上下没有见一丝血迹,地面上也于于净净,皮肤外表也没有破损,唯一可疑的就是脖子弯曲的角度不正常。

胖子脚上蹬的沙滩鞋是意大利产的,这种沙滩鞋是特意定制的,据说整双鞋不含一点胶,全部用手工缝制,保证蘸水后也不会让脚有任何不适感……当然,这种鞋子同样也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到的。

小内的鸭舌帽男子,再度浅浅的鞠了个躬,回应男爵小姐的话:“夫人可以回去休息了,但我们需要你身边这位男子的帮助我们,可以信任他吗

在这里,“夫人”是一种尊称,意为:尊敬的。

男爵小姐医生轻笑,表示对方提了一个傻问题,长老会都认可自己的男友了,他怎么能不被信任呢?

“这里发生了什么?”既然牵扯到自家男友了,克林顿小姐不再事不关己,她任然站在原地,目光穿过门,落在躺在地面上的那具尸体上……这副姿势,似乎是教堂里,摆在棺材里的常用的安眠姿势。

这时候,落外只剩下两三个人,其余的人几乎都被叫去参与到散兵线的组建当中,而子周围剩下的几个人,恐怕是与小岛或者与死者相关的人员,所以戴鸭舌帽的男子回答也没有了顾忌,他指了指地上躺的尸体,说了出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名字。

“……这个人昨天接受了长老的接见,他打算今晚离开小岛,我们的人刚才发现他倒在这个子里,据我所知,这个子有一年时间无人居住了。

没有人注意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的死亡时间也难以确定,但他的尸体还没有冷却,所以刺杀最多离现在约半小时,刺客还没有走远,他应该还在岛

稍停顿了一下,鸭舌帽的目光又回到安锋身上,他平淡的补充:“目前这座岛上,有嫌疑的只有三个‘人,。”

在这里对于人这个单词,鸭舌帽采用了阳性复数词,意味着他认为有嫌疑的是三个男人——其中应该包括安锋。

这不公平,凭什么不是组织内的人就是刺杀嫌疑人?难道不可能是你们组织内的狗咬狗吗?

但这话安锋并没有说出口,他示意男爵小姐放下鱼筐,摊开手微笑着回答:“我想我就是嫌疑人之一,不过这一整天,我的行踪都是有迹可查的。”

男爵小姐立刻坚定地响应:“没错,我们白天一直在城堡,傍晚时分我俩手牵手去了码头,我想岛上应该有人看到我们,可以给我们作证。”

苏珊娜刺杀胖子的过程,确实无人看到,即便是安锋,他本应该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苏珊娜的,看不到子里发生的一切,苏珊娜只拉开门露面了不到五秒钟,除非是当时有人正位于这座子附近,才可以看到那惊魂的一瞥,否则的话,便会像当时牵着安锋手的男爵小姐,即使注意到胖子的存在,也会以为对方走着走着,拐进了路边的房门。

这是一场匪夷所思的刺杀,地上躺着的人,年轻时代也是一位街头巷战的硬手,据说这人还短暂的参过军,参加过一两场战争,也是一位见过血的凶残人物。这么一个大块头,大个子,很难想象他一点反抗力都没有,会在无声无息中丧命。

了解苏珊娜的安锋,根据鸭舌帽简短的几句话,立刻猜出了苏珊娜下手的过程:也许苏珊娜一路在追踪这个人,这人一直处在严密的保护下,但他见过大长老后,今晚准备告辞了,所以他想独自一人在小街上散散步。

而追踪他的苏珊娜不知怎么找到了这座无人落,她耐心的等在子中,等到用耳朵判断出胖子前后左右没有任何人跟随,她快速的打开了门,将胖子从门外揪了进来。

苏珊娜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当时胖子刚好走到门边,隆起的门柱子挡住了别人的视线,苏珊娜的手即使伸出去,除非她房门对面的人,都则难以发现有只手伸出了门外。而苏珊娜又力大无比,说实话,单纯比力量,安锋可能都不敢与苏珊娜较量一二,所以安锋毫不怀疑苏珊娜能轻松的提起胖子那一百多公斤的身体……

安锋不知道苏珊娜是如何逃离这座子的,但当雾笛响起的时候,苏珊娜已经逃到了城堡,由此可以猜到,她虽然隐蔽的、不为人知的杀了这个胖子,但胖子的失踪并没有隐瞒多久,而在这座岛上,每个人的行踪其实都无法隐瞒,因为岛上的人本来就不多,谁在做什么,别人其实都看在眼里,所以苏珊娜不得不逃。

如果是这场刺杀案,被人发现的稍晚,那这将是一起彻底的无头案,谁也说不清胖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当然也说不清谁杀了胖子……思索到此,安锋脸上表情麻木,心中却微微一个冷笑,我是怎么了,作为被长老会认可的可信任的人员,我竟然站在刺客的立场思考?

或许苏珊娜如今任在情报机关,或许她这次出手也是奉命行事,但……边际意识必须搞清楚,安锋与苏珊娜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事到如今安锋不需要替苏珊娜负责,苏珊娜也无需顾忌安锋。他现在瞒下行刺的过程,已经是对苏珊娜的帮助了,但仅此而已。

好吧,安锋承认,当时他看到苏珊娜动手,表现的若无其事,是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如今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有超视感觉,他也不想把这个底牌掀出去。

如果不说出超视感觉的这个特异功能,该怎么说出去他目睹了苏珊娜的出现,该怎么解释他察觉了里的动静?这不科学。

对面里鸭舌帽点了点头,坦诚地回答:“克林顿小姐,请你先回自家子,我们会派个人陪着你。调查马上会展开,如果……事实会证明真相的。”

这就是说,男爵小姐和安锋从现在开始,必须始终有人陪伴着,不能脱离别人的目光,直到调查结束后,证实他俩的无辜。

男爵小姐知道规矩,她冲自己的男友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目光,而后一躬身,放下了篮子,矜持的抱着双臂,对鸭舌帽吩咐:“那么好吧,请派人把这个篮子帮我送到爱神小屋,我男友可以随大家一起进行搜查行动,但我希望着早点结束搜查——他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

鸭舌帽微微一鞠躬:“夫人,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来得及吃晚饭。”

把鱼篮扔在脚下是在表态,可以任人随意搜查鱼蓝里的东西,但其实男爵小姐很有点提心吊胆,她看见过安锋的手枪,虽然安锋用变魔术的手法让手里的枪消失,但……看安锋这一身穿的很单薄,似乎没找见藏枪的地方,万一他身上的手枪被人发觉了怎么办?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是违反了限制,私自携带了抢支等等,这样以来安锋难免被驱逐,被列为不受欢迎的人,而现在整座岛上的居民都恼羞成怒了,或许会迁怒一下,会让安锋得到更重的处罚……但绝不会死的。岛上的管理委员会,还没权力处死一位被长老会认可的人。

心事重重的男爵小姐装作没事人一样,跟随着委员会人员返回自己的爱神小屋,她故意没去看安锋怎样了……安锋在男爵小姐走后,立刻在四五双目光的审视下,坦然的走向了散兵线,而后随着指挥者的哨音,每五步一停的开始拉网搜索全岛。

搜索结果当然是一片空白了,但搜索不是目的,搜索行动的目的是让岛上所有人都在彼此目光之下,然后管理委员会的人开始清点名单,保证岛上的每一位居民都在他们眼皮底下……除了那位女“克林顿”例外。

安锋一直知道男爵小姐背景不一般,直到这次搜索行动,他才切身的体会到男爵小姐有多么特殊——整座小岛上,唯有她可以不参与搜索行动,悄悄地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因此不被所有人熟悉,因此身份完全保密。

拉成一条线的搜索,散兵线遇到所有的房间都要进去看看,保证了房间里彻底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搜索队中,同样的,当搜索队形成的散兵线抵达爱神小屋的时候,搜索行动又特意豁免了爱神小屋,此时小屋内有男爵小姐的管家以及两位女仆,加上男爵小姐本人与阿盖尔。

哦,也许那位鸭舌帽说的嫌疑人里也包括阿盖尔,但阿盖尔今天幸运的整天没出门,有管家和女仆作证,同时还有人作证,在案件发生前,有人看到阿盖尔在楼顶阳台招呼路过的安锋与男爵小姐。

搜索队过篦子一般将小岛来回搜索了两边,这时调查结果大约出来,有两位修女目击了安锋与男爵小姐,同时目击了胖子闪进了路边的房屋,案件重演显示站在安锋与男爵小姐的角度上,有可能看不到胖子的身影。当然,恋爱中的男女,眼中只有彼此,他们看不见整个世界也是可以理解的。

按修女的描述,男爵小姐与安锋当时从悬崖小路上下来,走过自家的爱神小屋时,与楼上的保镖阿盖尔打了一声招呼,正是这声招呼让修女们注意到街尾的动静,然后修女们发觉这对男女似乎沉浸在交谈之中,两人情绪有点亢奋,不停的手舞足蹈……而这一切,至少证明胖子钻进子里的时候,下手的人不是安锋与男爵小姐。

于是调查似乎陷入了死胡同中——在此期间,安锋时不时的开启自己的超视感觉,他不知道对方的谈话内容,最终他只看到调查者们汇集到古堡里,开始讨论起调查结果——这一刻,他恨不能自己有苏珊娜那样的本领,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论声。

古堡内,委员会讨论的那间房子,安锋可以看到一个竖立的写字板上写着很多名字,安锋的名字也在其中,上面已经画了一个大八叉,旁边注了四个人的名字,除了两位修女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名字。

随着讨论的进展,黑板上的名字一个个被划去,还剩下五个人,无法证明自己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因为修女提供的证词,案发时间已缩短在一个上下浮动不超过三分钟的时段内。

但是,黑板上剩下的名字,怎么没有一个女性名字?

是因为大男子主义,还是……还是苏珊娜根本不在等到名单上?

安锋开启了超视感觉,准备进一步搜索城堡的地下溶洞。忽然间,他在城堡其中一个房间,发觉屋里的人正在摆弄一台……声纳设备

一丝冷汗逐渐从额头上渗出来——有了声纳装置,想从水底进入与离开根本不可能。

苏珊娜走不了了。

第356章 我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表面看起来,这座小岛像一座普通渔民小岛,没见到什么武装设备。

但是转念一想,小岛上配备这种设施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古堡有一条水下暗道,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水下暗道潜入,声纳装置是必须的设备。

如果没有声纳设备,安锋相信以苏珊娜强悍的体力,以及她身体里的硅锗骨,徒手有过英吉利海峡,应该不成问题,没准她还能够在英吉利海峡有一个来回。只要她游出的距离足够远,自然可以在海上搭乘一艘过往的渔船,然后随便找个港口登岸,以对方伪装水平,想必苏珊娜会走得无声无息,使得这桩刺杀案,彻底成为一桩无头案。

潜入这座小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堡内的白板上没有苏珊娜的名字,这意味着苏珊娜是彻底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单身一人潜入小岛的。要不然黑板上会出现一个失踪人员名单,所有的焦点目光都会汇集在这个失踪人员身上,而这个失踪人员肯定就是苏珊娜的伪装身份。

但是没有,白板上现有的五个嫌疑名单都是男性,这五个人只是无法证明他们在案发时间内的行踪而已,并没有失踪,并没有从岛上消失。

苏珊娜这种潜入方式貌似降低了难度,不用费心去伪装身份了,不用担心伪装的身份会被人识破,或者通不过严格的审查,但安锋相信,这种潜入方式也不会简单。

首先,要在足够远的地方潜入海中,一直保持潜游状态,每当浮出海面进行呼吸的时候,还要保证不被附近的渔船发现。与此同时,安锋相信岛上并不是毫无戒备的,想在岛上快进快出也许可以做到,但这座小岛的面积并不大,可以藏身的地方并不多,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想不被人发现难度也是很高的。

更重要的是,这座小岛是黑帮大佬以及秘密社团成员休闲度假的地方,任何人在岛上动手,都要承担难以想象的后果——作为世界十大神秘社团之一,各国情报机关至今未能查清它的“神经中枢”,可见这个神秘社团在保密上有多么严谨。

擅长保密的人,知道怎么样保守秘密,他就知道如何寻找别人隐藏的秘密,一旦激怒这头庞然大物,相信在他们眼中,世界本无机密。

安锋把目光转回到眼前,如今岛上的搜索队已经解散,但管理委员会并没有让岛上的居民各回各家,他们让每五个人为一组,围绕着沙滩闲坐着,按还细心地发现,他所在的这一组,貌似可疑人员只有他一个人。与此同时,黑板上五个嫌疑人也在他的附近,他们并没有分在一组,与安锋的处境相同,每一个嫌疑人都有四位同伴陪伴。

今天是圆月之夜,月光很清冷,这时如果在远处海上眺望这座小岛,可能会以为小岛在举行什么庆祝活动,因为沿着沙滩,摆放了一圈汽油桶,这些汽油桶内火焰跳动着,它们分布均匀,几乎两两间距十米,以至于远远看起来小岛似乎戴上了一串亮闪闪的明珠。

城堡内的谈论还在进行着,这时调查小组的人员,还在人丛中走动着,他们总是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却是一种古老的审讯技巧,通过对这十几个问题的回答,可以测出答话人的心理活动,以及回答问题时是否诚实。

安锋的神思再度游移出去,这时白板上只剩下三个人的名单了,只见那位戴鸭舌帽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嘴里说着什么,然后抓起一块海绵,将白板上的名单全部擦去,甚至连最后的三名嫌疑犯名字也被擦去了,安锋隐约间可以猜出对方的意思,这位鸭舌帽可能在说:

大家的思路错了,三位明显的嫌疑犯反而不值得追究,如果照这种思路走下去,案子可能走入死胡同。

这番话说完,鸭舌帽拿起彩色标志笔,首先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名字——安锋与阿盖尔。

鸭舌帽稍作停顿,似乎在向大家解释着什么,安锋明白他的意思:阿盖尔与他没有借助任何交通工具,直接突兀的出现在岛上,而周围的警戒网至今难以解释安锋是怎么来的,这说明安锋有能力破解小岛的警戒措施。

这番话说完,讨论者中有人辩解了几句,似乎在提醒鸭舌帽,安锋拥有长老会的认可。鸭舌帽随即反驳了几句,似乎还在强调安锋的神秘出现。接着有人又说了几句,似乎解释有目击证人证明了安锋的无辜……

黑暗中,安锋悄悄的冷笑起来。

确实,安锋的出现过于神秘了,用现有的科学知识无法解释自己突然出现的这一现象。虽然他出现不久,便直奔爱神小屋——岛上人为了显得这座小岛跟平常一样,一般不会对陌生的外来客动手,但这类陌生的外来客,进岛容易出岛难,所以安锋得以像普通人一样抵达爱神小屋,然后他得到了长老的接见

如果没有长老的接见,安锋与阿盖尔这辈子都有可能要老死在这个岛上。

什么,悄悄离岛?小岛码头上,每艘船上的渔夫都不是善男信女,他们几乎不存在同情心,也根本不可能违背戒率,把打扰了他们安宁、探知了他们秘密的人,放回人类世界。

直升飞机接应?这不可能,小岛属于私人领地,小岛周围二十海里的范围,同样属于私人空域,擅自进入,小岛有权予以驱逐,甚至动用导弹将飞机击落。

外面的渔船靠不近这座小岛,想通过潜水形似单独游出去,需要避过岛上的声纳装置,以及小岛周围的巡逻监控——岛上渔夫捕捞的鱼产品,吃不完的东西既有喂鸟的,也有喂鲨鱼的,这使得小岛周围充满凶险,想不借助辅助设备,独立游出去……

也就在这时,安锋听到海面上传来了几声闷响,这时水下炸弹爆炸的声音,也不知水下炸弹是如何投下的,但肯定是声纳装置发现了可疑物,而后岛上采取措施,在可疑物周围投下了水下炸弹。

这个时间,徒手游泳的话,大约能够游出五公里的距离,但这需要全速游动,这种游速需要强悍的体力,否则就会发生手脚抽筋,最终丧生于大海中。

海滩上、汽油桶边的人都在抬头仰望声响穿出部位,有些人窃窃私语起来,与安锋在一起的四名伙伴当中,有一人看着若有所思的安锋,毫不客气的问:“兄弟,这声音距离我们有多远?”

安锋一点没有掩饰,他踮起脚尖来,用脚尖在沙滩上画了小岛的形状,然后标出爆炸声的准确位置,在此期间,水下炸弹又响了两声,稍后,另一个方向,又响起爆炸声,紧接着,天空中劈下一道光剑,那是天空中的直升机射下的探照光灯。

直升机是怎么来的,安锋并不知道,他没有苏珊娜的本领。这会功夫,安锋沉思了一下,马上用脚尖标出两个爆炸点的位置,而后回答:“九点十三分方向,据我们十海里是第一声爆炸点,七点二十方向,距离我们四海里的位置是第二声爆炸点。”

旁边是个人若有所思,安锋一样扫过去,将他们的表情记在心里,坦然的补充:“第一个爆炸点,距离我们过远,如果有人在案发后立刻离岛,必须借助辅助设备才能游到这个位置,而第二个爆炸点么……如果凶手才游到这里,那么这位凶手的体力,并不好。”

能被长老会看重,安锋就不能表现的像个傻子一样,否则别人会以为他心怀鬼胎,所以安锋并不隐瞒自己的军事素质。

“你怎么判断的如此精确?”汽油通边一个同伴脱口而出。

安锋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瞪了对方一眼,他坚定不解释。

这个时候,另一个方向又想起了一声水下炸弹爆炸的闷响声,这个时候,天空中的光柱并没有大的移动,由此安锋推断,天空中至少有两架直升飞机在盘旋。

远处沙滩传来一阵脚步声,四名管理委员会的人,抬着热气腾腾的食品筐走过来,闻到食品的香味,汽油桶边的人搓着手连声催促,安锋则用超视感觉锁定这四位分发食物的人,然后顺着对方的脚步,一一清点了岛上的沙滩上篝火边的人数。

围绕在沙滩上的火堆,大约有十一堆,总共有五十四人,其中一个篝火只有四个人围着。

与此同时,安锋的超视感觉在海面上扫描到了七艘渔船,每艘渔船上有三到两个人,总共约十九名海上搜索人员。

城堡里有九人,有五人在会议室开会,一人守在声纳机边,一人守在雷达屏幕边,还有两个空余人员,站在城堡的塔楼上,一人肩扛这一枚毒刺导弹,另一人正在操作一挺高射机枪。

除此之外,岛上还有一位享有特权不受审查的克林顿,以及伺候克林顿的一位管家,两名侍女……哦,还有加上安锋的保镖阿盖尔。

岛上还有十一名游动人员,其中三人守候在爱神小屋附近,四个人分成两组,复查岛上的房间,剩下的四个人则是正在沙滩上分发食物的伙夫。

这么算起来,岛上将近有百人,其中岛上常备力量有一半,剩下的就是些来小岛度假的人,安锋眺望整个沙滩,他缓缓摇了摇头。

不对,沙滩边这些烤火的人,并不见得是纯游客,这些人当中应该还有岛上的常驻人员,只是他们的信任度不高,所以被派到岸边警戒。

不,这些人当中应该还有一批深受信任者,比如安锋身边找这四个人,他们的演技就很好。这些人的存在是为了监视管理委员会圈定的嫌疑人员。

这就是说,岛上真正的游客只有十一人,哦,是十二人,还有加上一位阿盖尔。

一份香喷喷的盒饭递到安锋手里,安锋原地坐下打开盒饭,借助埋头吃饭的功夫,他打开超视感觉关注了一下城堡里,而后将城堡仔细的搜索了一遍……苏珊娜应该不在岛上了,安锋刚才清点人数的时候,连附近海面都包括了,并没有发现苏珊娜的痕迹。

他想重新搜索一遍,但这似乎毫无意义,因为城堡内正在讨论关于他的话题。

还是别把精神耗费在别人身上吧。

当盒饭快吃完的时候,对于安锋的讨论似乎接近尾声,投票开始了,鸭舌帽慷慨陈词结束后,大厅里的其余四位每人简短的说了一句话,各自举起手,鸭舌帽看到这一表决结果,深深叹了口气,说了几句话,同样的把手举起来……用超视感觉锁定他们的安锋悄悄松了一口气。

秘密社团怀疑一个人,无需提供证据,只要他们觉得对方可疑,就有充足的理由下手。

贝迪鲍利社团的内幕很神秘,因为千余年中,该社团从没有人叛逃过,所以他们内部的秘密不曾被谢露在外,而情报机关拼命挖掘,只挖掘到了一些似真似假的传闻——社团从不接纳多嘴多舌的人,所以这些传闻的可信度并不大,它们多数是通过黑手党的秘密传统,反推上去的。

传闻,黑手党家族判定一个人死刑,投票人要带上假发,然后拿黑纱遮住脸部,以表示的对死神的尊敬,以及对昔日家族同胞的哀悼。

那间会议室里,每个委员面前都有假发与黑纱,这些人同时举起手,却没有触碰桌上的假发与黑纱,估计他们投票的内容是:舍否赞同安锋是无辜的。

只看画面没有声音,实在太令人捉急了,安锋心中有这个猜测,他却不能肯定这一猜测是否真相了,他打量着沙滩上的人马,琢磨着如何下手扫荡,但这个时候他却又不能显得过度紧张,或者找一个别人的射击死角,占据有利地形以便随时动手。

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原地坐着,对面坐了两个持枪人,身后坐了两个持枪人,左右则是长长一串跳跃的篝火。

投票结束了,鸭舌帽抓起海绵,慢慢的擦掉了安锋与阿盖尔的名字,他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什么,而后回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似乎在进行视频通话。

擦掉自己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确定自己的无辜?还是要从人世间抹去自己的存在?

现在进行电脑通话,又是为了什么?是向长老会申请动手许可?还是准备把岛上的状况汇报给长老会成员,请求上司作出批示?

后者似乎有点不可能……案子发生这么长时间了,对方不可能直到现在才发出案情通报。

过了一会儿,一位管理委员会成员招呼大家撤离,不过这人要求大家都撤回城堡待命,安锋对此坚决拒绝。这个时候不能表现的太软弱,否则别人会以为你心怀鬼胎,或者十分好欺负。

“先生,我的住所距离城堡并不远,我申请回住所冲个澡,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够在住所等候命令”,安锋一副局外人的模样,言辞虽然谦恭,但态度非常坚决。

旁边的人都用看死人一样的眼光,轻蔑的看着安锋,但安锋同样用漠然的目光,扫过那些人的咽喉与心口,那寒冷的目光让对面的观众严肃起来,这个时候,安锋隐约听到有人在委员耳边提醒,他们谈到一个词:克林顿。

发话的委员稍稍犹豫了一下,艰涩的点了点头:“好吧,你可以回自己的住所,有事我们会通知你。”

安锋悄悄地擦了一把冷汗。

刚才的行动是一个测试,测试对方的容忍程度,如果现在安锋是主要嫌疑目标,那么对面这位委员会坚决要求安锋去城堡,以便保证他能随时处于大家目光之下。

现在对方没有多加考虑,就允许安锋回到克林顿身边,这意味着……嗯?

秘密社团内部是等级森严的,对方蹊跷的允许,顿时对面的观众神态恭敬起来,有些人下意识的向安锋微微鞠躬,更多的人则瞪大眼睛,努力把安锋这张面孔默默记在心里,如此重要的大人物,现在虽然大家不能上前搭讪,但以后在其他场合遇到了,一定有用处。秘密社团的内部纪律是严酷的,在如此重大事件下,委员任然对这个陌生男子如此宽容,这个人的背景一定不简单——这几乎是所有在场人员的共识。

队伍开始疏疏落落的向城堡移动,移动的人群看似毫无组织,但实际上有着严谨的纪律,先开始移动的是奇数组,然后是偶数组,每组人员前后间距十五秒,队列虽然没有散兵线的味道,但依然是一种可以随时反击的队形。

安锋在队列中,处于不前不后的位置,等他所在的小组抵达爱神小屋,他停下了脚步,他的同组成员也停下脚步,直到整个队列全部过完,刚才发话的委员向安锋告别,那四位组员,这才一语不发的跟随委员,踏上了悬崖边的小屋。

当整个街道变得空空荡荡的时候……不,如今岛上,除了眼前的爱神小屋,其余所有人员,都汇集在城堡中,这个时候安锋又感到一阵心弦颤动——这种感觉曾经提醒他苏珊娜的到来。

第357章 绝不……容情?

第三百五十章绝不……容情?

传说两支相同声频的小提琴,当其一支奏响的时候,另一支小提琴会发出低沉的呜咽,这时科学,物理上成为共振现象。

这时候安锋感觉到自己与苏珊娜,仿佛就是两只共鸣的小提琴,只是他可能不是主琴。

共振状况有一个法解释的神秘现象是:共振是有主从性的,主琴奏响后,从琴会产生共振,反之未必有效果。

这时,走到爱神小屋门口的安锋感觉自己视觉似乎加敏锐起来,他的超视感觉将爱神小屋内,所有房间都能看得清楚,甚至连墙壁上若有若的水迹都能看得清楚,与此同时他的听觉似乎也突然爆发,站在门口,他隐约听到管家正在低声吩咐女仆:“在坚持一会吧,今晚是个特别的晚上,大家最好清醒着度过今晚,这对每个人都好。”

一位女仆低声呢喃:“我知道,迪诺先生说的是这个理,但只要我清醒着,就感到特别紧张恐惧,我现在就想吃一片安眠药让自己沉睡。”

安锋举步踏上爱神小屋,这个时候他已经将爱神小屋内的所有一切看个于于净净,但他没有看到苏珊娜在哪里,他知道苏珊娜必定在房间内躲着……好吧,如果他想躲起来,苏珊娜也未必找得到。

作为共振现象的“副琴”,安锋只直到爱神小屋门前,才与苏珊娜发生共鸣的,这种共鸣的感觉很奇特,感觉好像是涓涓小溪不断地滋润心田,感觉好像是轻柔的小风缓缓吹过溪谷,感觉好像是刚刚初恋过一般,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充满着愉悦。

此刻,他的视觉格外敏锐,听觉非常犀利,嗅觉极度活跃,心情轻松的他手指不断像钢琴般奏着,他轻轻推开门,任这种感觉像潮水般扑面而来,而后浸透自己的全身。

门厅里的管家见到安锋终于出现,欢迎的致辞里多了几份真诚:“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洗澡水已经给您温好,您看什么时间吃晚饭合适,或者……”

安锋回敬对方一个同样真诚的笑容:“谢谢了,这么晚了,你们也不用忙碌了,晚餐只要给我两菜一汤就行了,你们去休息吧,用餐过后我会自己收拾餐盘的。”

管家微微鞠躬,彬彬有礼的补充:“夫人已经安睡了,她吩咐过我们,等您回来后叫醒他。”

安锋一摆手:“算了吧,不要吵醒她,我去客房睡觉,替我收拾出一间客房,就好。”

沿着楼梯走上二楼,安锋在客房里冲了个澡,他冲澡的时候吗,时刻保持着警惕,左手的蓝月亮戒指,一直没有退下来,而且始终没有让它沾水,当莲蓬头的水扑面而来的时候,安锋闭上眼睛,感受着苏珊娜的方位,没有,似乎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苏珊娜的气味,但安锋将每一个房间都看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苏珊娜的藏身之所。

嗯,这种隐藏技巧,确实能够悄声息的潜入岛。但这座小岛最强的防御,不是预防与拦截,而是事后报复,非常残暴的复仇。

整个淋浴过程持续了七分钟,等安锋关闭了水龙头,管家与女仆也在各自房间结束了淋浴,然后躺在各自床上读几页圣经,然后准备熄灯睡觉,至于阿盖尔,他早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似乎阿盖尔从来没有睡得如此没心没肺的。

安锋保证自己淋浴的姿势或许有点怪异,比如一只手始终支棱着,但他从洗澡间出来,他绝对是正常的,他正常的光着脚走在花岗岩地板上,一脸懒散的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他懈怠的走进衣柜前,换上了衣服。

安锋换好以后走到前,撩起帘看了看城堡的灯火,然后走到自己桌边,扫了一眼桌上的晚餐,又扭身回到书架边,冲了一本书籍,翻身回到餐桌边,安静的坐下,拿起书籍、抓起了勺,准备吃自己的晚餐。

第一口食物吞咽下去,安锋咀嚼的速度很正常,不也不慢,紧接着他听到背后响起了苏珊娜的说话声:“你看的不是大长老给你的那本书。”

安锋假装吃了一惊,他的手微微放松勺,身后的声音马上提醒:“抓紧,千万不要丢了你的勺,我很紧张,我一紧张就会走火。”

安锋的动作凝立在半空,心头慢慢的泛上一股悲哀……好吧,他确实打散装作吃惊,丢下手里的勺,以便保证自己空出一只手来,但这只是出于习惯,而苏珊娜的话却让他一时之间听愣了,愣神间他不觉的将银勺抓的紧。

苏珊娜的口气很陌生,声音里夹杂了一点玩味、一点好奇、一点探究,但惟独没有感激。

怎么会这样?分手一来两人虽然有点变化,但不是认不出来的变化,作为一个特工,应该对人脸有很强的识别能力,而特工的其一项训练课程就是在央地铁站上,在千万张涌动的脸孔,注意到其一闪而逝的目标脸孔,唯有在这一训练课上得到高分,才可能成为一个外勤人员。

作为一个特工,即便没有一年多相处的情分,即便安锋与苏珊娜仅仅是一面之缘,她的话音也不该如此苍白与陌生。

好吧,作为一个特工,还有一个特性是他们从不被感情左右,论多么剧烈的情绪波动,他们都会在一秒钟之内完成调整,即使撕心裂肺的感觉,也同样如此。

这感觉确实撕心裂肺,心空落落的,仿佛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一样,但安锋在一秒后恢复了正常,他的身虽然没有动,可是嘴巴恢复了咀嚼。

等到嘴里的食物咽下,身后的声音继续保持着素不相识:“我本应该走了,可是突然之间我对你有了一点兴趣,所以我回来寻找原因。

你是谁?在你身上我嗅到一股同类的气息。不,你不是杀手。即便最顶尖的杀手也没有像你这样,连洗澡都保持警戒姿态。

我一直注视着你,你的站位非常古怪,大多数时候不是进攻姿态,但也绝不是……啊哈,我想起来了,你总是走在别人的视觉盲点,在你身边的人反而是最不容易看到你的。你进到房间里,总是下意识的寻找安全位置,你站在人群,却时刻保持着最容易脱离人群的角度。

你现在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侧对着大门,眼角却始终能够看到房门开启的缝隙,你远离户,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户外任何一个角度都看不到你。

如果你是杀手,你将是世界最顶尖的杀手……不,没有杀手会这样做,没有哪位杀手时刻保持着警觉性,我刚才说了,你连洗澡的时候都防范着意外袭击,这不是杀手的素质,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很熟悉,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你是谁?”

安锋身一点都不动,只有嘴巴在开合:“咳,苏珊娜,我可以把这勺饭塞进嘴巴里吗?”

安锋的胳膊还举在空,汤勺上舀了一勺食物,已经举了半天了,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胳膊已经麻木了。

身后的苏珊娜不引人注目的抽了口冷气,而后平淡的说:“你是个很危险的人,理智告诉我现在最好扣动扳机,如果你的胳膊移动了,我很难保证自己采取什么行动。”

安锋讪笑着,有点赖的请求:“要不然,你搬个凳来,帮我支住胳膊,我撑不住了。”

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如果安锋现在的听觉不是极度敏锐的话,也许听不到这阵脚步,只见苏珊娜举着支带消音器的手枪,声息的从安锋的身后绕到正面,而安锋背后的门恰好就是浴室,他刚从那里面出来,所以才采取了背对浴室的姿势。

可是安锋敢保证,在他洗澡的时候,苏珊娜绝对不在浴室内。

难道苏珊娜因为共振的原因,也有了短暂的超视感觉?

安锋默默回想了一下,不,全世界没人知道他拥有超视感觉,包括对面的苏珊娜,包括计算机小猫。

如今的科技手段,已经发展到将摄像头摄录的影像直接投放到视膜上,这样一来战术眼镜只需要一个微型探头,而它投射图像也不会产生夜光,从而暴露夜间执行任务的特工,但安锋与计算机小猫之间从没有开放这项功能。

苏珊娜冲安锋扬了扬枪口,她虽然面表情,但安锋还是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了探究与思考的状态。“你可以把汤勺发现了,请动作慢一点,请原谅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我不允许你把汤勺塞进嘴里。”

安锋两手回到了餐桌上,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平静的注视着苏珊娜在他对面找了把椅坐下,苏珊娜始终与她保持了三米的距离,手指时刻不停地扣在扳机上。

安锋眼珠转了一下,苏珊娜立刻跟上一句:“房间里总共有五个人,我们还有两小时。”

安锋目光一闪,问:“你给他们注射了安眠药?”

苏珊娜毫喜悦的一声冷笑:“你不是蠢蛋,既然猜到了结果,这样愚蠢的问题就不要提出来了,我的时间有限,现在回答我:长老给你的那本书,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那本书交给了克林顿小姐,应该是她放在哪里,但现在她已经睡了,我不希望你去打搅她,那本书的书名叫:《我在滑铁卢交战》。”

苏珊娜的冷笑明显了:“不知道怎么的,我知道你在说假话,但这不是重要的问题,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在说谎,希望下一个问题你不要再说谎了,否则,哼哼……告诉我,你看到我了吗?”

这句话完整的说法应该是:你看到我动手杀那个胖了吗?但特工之间的交谈,常常省略主语和宾语,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绝不自己招认,打死也不招。

“没有。”

“说谎”

“没说谎。”

“还是谎言我知道你在说谎我感觉得到。”

“好吧,你赢了。”

“为什么不说?”

“我只是个客人,这不关我的事,除非……当然,没有除非,论如何这事与我关。”

苏珊娜轻轻松了口气,安锋刚才这种说法,是承诺他绝不会把真相说出去,论理在对方招人的那一刻,苏珊娜就该扣动扳机,但不知怎地,她不仅没有扣下扳机,反而有点享受与安锋拌嘴的乐趣。

可是这种拌嘴多幼稚啊,苏珊娜恍惚记得自己三岁开始就不玩这种“你说谎”,“没有”,“你说谎了,赶紧招吧”的游戏了……

等等,三岁时我在于什么?我有三岁的记忆吗?奇怪,我怎么三年前的记忆都没有,我不应该忘性这么大的,我一眼扫过数千张面孔,不用一秒钟,就能在这些面孔图像找出半张熟悉的面孔,为什么面前这张脸让我陌生,但跟他在一起我却感觉如此愉悦。

回过神来的苏珊娜,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把手枪放在膝盖上了,她一紧张想重提起枪,对方没有趁机反击,仅仅一个阳光的微笑,就让自己手脚发软,提不起举枪的性质。

安锋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苏珊娜轻轻点点头。安锋重举起了汤勺,将那口等待已久的饭,填入嘴,苏珊娜的身缓缓松了一下,于是,气氛变得不那么剑拔弩张。

“我不叫苏珊娜,我叫莫妮卡,是加勒比海人”,苏珊娜轻轻地呢喃。

安锋咀嚼着饭,等嘴巴清空之后,他歉意的笑了一下,首先解释,而后顺势补充:“我饿坏了,参加了全岛搜索队,哦,那是为了搜捕你吧?你为什么还不逃?”

苏珊娜看着安锋,眼珠丝毫不动,但安锋知道对方的大脑内翻江倒海,正在进行大量运算与推测:“你认识我?”

“我奉命不准认识你。”

苏珊娜用空着的左手摸摸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困惑地说:“我对过去的记忆一片空白,只要我用神思考过去,我就会不知自觉陷入睡眠,所以我在大街上,我只要走出家门就不敢回想过去。

好吧,刚才我在那小院里,关门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眼神,我们之间视线对峙不足一秒,但我确信你看到我了。我想杀了你,按规定我应该杀了你,但我只要接近你身前十米,就感觉神经不对劲,我的头疼的厉害,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很熟悉,不,不应该是熟悉的感觉,是很刺激我的神经,令我的神经亢奋。

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原因?你认识我,告诉我我的过去,你说我叫苏珊娜,我过去是叫这个名字吗?跟我谈一谈这位苏珊娜。”

安锋摇摇头:“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话题,但我不能说,我没有接到许可的命令,而此地也不适合谈论这件事。赶紧逃吧,天亮了。”

苏珊娜的神情在挣扎,她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数度曲张,似乎想抓起枪来,而对面的安锋貌似轻松,却随时准备躲避,终于,苏珊娜停止了挣扎,她剧烈喘息几下,勉强的说:“理智要求我杀了你,条令也要求我灭口,我…

说时迟那时,安锋如闪电的跳起来一闪,当他刚跳离凳,不知什么时候,苏珊娜的手枪已经举了起来,她连续扣动扳机,枪口追逐着安锋的身影,目光里透出疯狂与狰狞。

苏珊娜的动作很,她的枪也打得很,手枪让她打出了机枪速度,安锋并不是直线跳跃的,他的身像布朗运动一样,毫规律性可言,他的跃起只比苏珊娜的枪口抬起提前了半秒钟,而两人之间的时间差,始终维持着这半秒,安锋跳到哪里,苏珊娜的枪口追逐到哪里,而安锋总是在到达前半秒,再度跳离原位。

这时一场的令人目不暇接的追逐战,苏珊娜打到第枪的时候,她的瞳孔微微一缩,扣动扳机微微慢了那么半秒,随即,苏珊娜也开始跳跃起来,满屋维持着布朗运动,射击频率也放缓了。

然而枪声并没有放慢,反而加密集起来,因为就在苏珊娜射出第颗的时候,甩掉浴巾,浑身红果果的安锋,手上凭空多了一支手枪,即使苏珊娜的眼力也没有扑捉到安锋从哪里摸出的这支手枪。

而就在苏珊娜从原地跳开后,一颗前后脚地穿透她原地留下的……残影。

这是场绝不容情的生死搏杀,谁死谁活,只在半秒钟时间差距内。谁心软谁犹豫,谁去坟墓。

然后,然后两人进行了大约秒的对射,在这秒钟的时间里,两人片刻不停的在屋里乱窜着,相互射击发,各自跳跃五次,苏珊娜的打光了,接下来就是安锋单方面的追杀。可是,这场追杀不过是重复了,最开始的枪场景,安锋的动作再,苏珊娜总是维持着大约半秒的时间差。

可是这不是头,两人突起物落的交火持续大约一分钟,这时候数贯穿了玻璃,房间里碎屑横飞,苏珊娜的手枪带消音器,安锋的没有,枪声已经引得岛上居民注意过来,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珊娜第的时候,眼角瞥见自己的身体正扑向户,而户框已经被两颗打碎,苏珊娜灵机一动,她的脚在沿上轻轻一蹬,一头撞向了户。

与此同时,外,不止一个声音呼喊:“夫人,需要救援吗?”

话音刚落,已经有手的人举起了步枪,冲跳出口的黑影开了火。

第358章 逃脱

第三百五十七章逃脱

窗户外开枪的人从未见过类似情景——他一枪轰过去,原本窜出窗户的黑影,极速前进的身子陡然一顿,仿佛凝固在空中,而后再一拧,身体几乎紧贴着子弹扭曲,等子弹飞过身体部位,这人身子随着子弹运动方向倒下去,前进方向一折,轻盈的飘向墙角。

开枪的人也不是个简单货,第一枪落空后,他马上掉转枪口,追着人影移动方向射出第二枪,可是,他马上感觉到安锋所感觉到的无奈了。不,他应该比安锋的感觉还要憋屈。安锋好歹枪口能追上对方的移动轨迹,仅比对方慢上一线左右,而这个人慢的不止一线。

当他的枪口转向墙角时,苏珊娜已经跳离墙角,像蜘蛛一样翻到了墙壁上,而后快速横移几步,又从墙上跳到了路边,这次苏珊娜已经到了爱神小屋的拐角处,于是等她的身影再闪,下一刻……

下一刻安锋蹿出了屋子。他不能不窜出屋子,因为枪战是在他屋里进行的,他必须出去表明立场,所以他跳出去之后,立刻举枪冲苏珊娜开火。

好吧,这一枪打空了——安锋故意的。

苏珊娜现在手里已经没了武器,她已经不具备威胁性。因为有街上的人于扰,苏珊娜此刻的移动速度慢了很多,而神经反射与肌肉速度与苏珊娜差不多的安锋,这一枪明明可以打中目标的,见到安锋举枪的苏珊娜自己也明白难以幸免,所以她闭了一下眼睛,但她马上发现子弹落在了身边,几乎紧贴着身体钻入墙壁中。

这么稍稍一顿的功夫,街上的人已经明白了敌我,原先枪口指向安锋的人纷纷转向,一名举着霰弹枪的“渔夫”手快,立刻冲街角扣动扳机,等苏珊娜发觉霰弹枪对准自己,她稍稍慢了一线,等再次跃离原位时,霰弹枪轰然响了

霰弹枪的弹着点散布很大,苏珊娜虽然跳离了原位,但几颗钢珠还是钻入了她的身体,剧烈的疼痛袭来,苏珊娜身子再度顿了一下,就在这时,安锋再度举枪射击,子弹砰地一声击中苏珊娜身边——这一枪令苏珊娜醒悟过来,这一刻她绝逼明白:对方是放自己一马了。

没错,刚才在屋里苏珊娜暴起伤人,安锋总能保持自己提前一线的反应。而后对方反击,同样证明了对手的反应速度与敏锐,几乎与苏珊娜本人不相上下。如今苏珊娜受伤加上旁人的射击于扰,屋内那男人想要自己死的话,绝对只需一枪。

其实安锋也打不了几枪了。

他与苏珊娜选择的枪型完全相同,两人弹夹内的子弹一模一样。苏珊娜提前射出九枪,而她自己,却没能挨住安锋的九枪,在安锋第六枪射击时她撞出了窗户……于是,安锋下一枪射击后,再下一枪,枪膛不出意外地发出一声空响。

接下来安锋自然是堂而皇之更换弹夹了,而街道上闻声而来的“渔夫”们越来越多,扣动扳机的人不止两三个,一刹那,十余只步枪对准墙角,猛烈的火力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型战争。

其实,这些射击当中,唯有那只霰弹枪,以及安锋的枪,对苏珊娜有点威胁。前后是因为它的弹着点散布比较广,后者是因为,唯有安锋的反应速度能追上苏珊娜的脚步。于是,当安锋开始当中手忙脚乱的更换弹夹时,苏珊娜身影再一闪,霰弹枪枪手还没来得及推弹上膛,苏珊娜已经绕到墙角另一侧。

暴雨般的子弹倾泻过去,自然是……全部落空。

可是苏珊娜知道自己耽误不得。一方面是因为枪手越来越多,一方面是因为安锋更换弹夹的速度很快。苏珊娜清晰的理解:即使安锋有意放水,他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只要安锋稍加于扰她的动作,那么……她就会被暴雨般的子弹淹没。

所以苏珊娜一刻不耽误,她再度腾起身子时,已经扑向了爱神小屋旁边的墙,虽然她在空中又挨了一记霰弹,等她越过对面墙的墙头时,又看到换好弹夹的安锋提抢过来,她轻轻松了一口气……果然安锋这一枪虽然很坚决,虽然子弹非常贴近她身体,但依然没给她造成任何伤害。

墙壁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虽然很多枪手没来的及收手,他们把子弹倾斜到墙上,但苏珊娜终究逃入了墙内,而等众人花二十秒时间冲入内,苏珊娜早已经跳到隔壁落。再等中所有人根据血迹判断出苏珊娜的走向,苏珊娜已经彻底隐藏起来。

作为共振效果的“主琴”,苏珊娜要真心藏起来,只要她隐藏住心神的搜索,彻底处于休眠状态,连安锋都难以找到她了……

不说之后苏珊娜怎么去舔自己的伤口,枪战停顿后,小岛管理委员会的成员自然要审查一下“爱神小屋”,毕竟第一枪是从这里打枪的。

当委员会成员走进安锋卧室时,他们不禁为室内累累的弹痕而咂舌不止。屋内的交火持续时间不长,但二十多发子弹射了出去,到处是飞舞的弹头。交手的两个都是牛人,在墙壁上垂直行走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于是,仅仅从弹痕落点来看,这是一场骇人听闻的剧烈交火,交手的两人每时每刻都处于生死一线中。

神秘女杀手想让安锋死,当然,安锋再也不可能是女杀手同伙。

接下来,安锋的解释自然可信度很高——不信的话,你也与女杀手来这么一场交火?

“我从搜索队回来,洗了个澡准备睡觉,正吃晚饭的时候,觉得屋里很不对劲,比如克林顿小姐睡得太死,管家与女仆过于安静,等等。于是我准备去克林顿小姐卧房看看,结果……

我不知道这女人之前躲在哪里,她突如其来出现在我屋内,我躲过了她第一枪,然后接下里的情景你们自己都可以看到,喏,就是房间里这一场交

我不想知道这女人是谁,现在克林顿小姐还没有醒,如果你们没问题了,我要去检查一下男爵小姐……可以吗?”

有时候话说太多反而容易露馅,不解释反而呈献出一股……贵族的骄傲。

有些事不需要你明白,我明白就好;有些事我不想解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我无需你的理解,我只要你的尊重。

剩下的事情,管理委员会成员会自动脑补:没错,我们搜索了全岛所有房屋,唯独遗留下男爵小姐的住所没被惊扰,那位女刺客会躲在哪里?当然是这栋唯一没被搜查过的住宅。幸好这座宅子里还有一个猛男,否则……

这位猛男确实够悍,瞧瞧这房间,都被打成什么样?如此近距离的交火,尺寸之间生死立显,这人怎么那么牛叉?哦,也难怪,大长老都接见了,还授予钢笔……知道钢笔是什么用途?签名签字的,这玩意就跟中古时期贵族手上的印章戒指一样,是权力的象征啊啊啊啊。

管理委员会成员发现了苏珊娜丢弃的手枪,他们很小心的捡起带消音器的手枪,发觉里面子弹都打空了,回首望去,安锋并未阻止他们捡枪,委员会成员稍稍鞠一躬,退出爱神小屋时,态度变得恭恭敬敬。他们再也没有就苏珊娜的事情,来打扰爱神小屋内的……“一对爱侣”。包括阿盖尔的存在,也被他们包容了。

男爵小姐吸入的催眠气体并不浓厚,这种催眠气体安锋也熟悉,情报机关标准配发物而已,安锋“身上”正好有解药,再分别给管家女仆吸入解药后,安锋守在男爵小姐跟前等待对方清醒。

解药想起作用,前后需要十余分钟。这段时间安锋正好用来整理思路。他细细思考着苏珊娜前后的行为……看来苏珊娜真是不记得他了。当然,作为一个特工,不记得昔日恋情这很平常,枪口对向昔日情人这也是常事。但就苏珊娜的表现看,她似乎完全没有昔日记忆了。

当然,这也很平常。第一次手术后,汤姆博士曾经说过,苏珊娜当时的记忆是重新灌入的,他们既然能灌入新记忆,当然也能洗去旧记忆。据说现在已有高科技公司,标榜自己创造了一种新学习方法——输入知识记忆。这就意味着灌入记忆这项技术已经基本成熟,并可以走向民用了……

苏珊娜的新记忆是什么,取决于她现在归属何方。但从刚才的会晤看,苏珊娜似乎残留一点过去的东西,比如双方的熟悉感,比如相遇后彼此的弦颤动。不过,“新诞生”的苏珊娜似乎更执着于对纪律的恪守,她有情感,但最终理智战胜感情——她对安锋举起了枪。

苏珊娜的父亲是否也是恪守特工守则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依然关心苏珊娜的人也许只剩下她父亲,以及安锋了。如果让她父亲知道苏珊娜的现状,会不会……嗯?

情报部门很肮脏,安锋一直不肯进入情报机构本体,他一直坚持在外围组织混,就是知道其肮脏。一旦进入则身不由己,比如现在的苏珊娜。

警察与特工待遇相同,加入前这一行业时他们都要签署一个申明,承诺自己一旦阵亡,遗体将捐献出去……这意味着他们一旦加入这一行业,对自己的遗体就失去了所有权。因为曾经签署了这份文件,所以苏珊娜的父亲不能阻止汤姆博士的手术。当然,当时他也是乐见其成的,因为只有动了这个手术,女儿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过,当这位父亲知道这个“一线生机”并不意味着自由的生存,他会怎么做?

耳边传来一声呻吟,男爵小姐醒了,安锋赶紧收敛了思绪,伸手握住男爵小姐的手,轻声问:“感觉好点吗?”

男爵小姐有点摸不清状况,她迷迷瞪瞪的问:“你回来了?哦,我实在瞌睡,说好的,等你回来让管家叫醒我……我的头有点痛,晕,你,你怎么在我身边?”

“别多想”,安锋安慰说:“既然头晕,那就继续睡,我们明天还有时间

男爵小姐“嗯”了一声,歪着头端详安锋片刻,感觉脑袋晕的厉害,随即从善如流的说:“看来有事……好吧,我继续睡,有事明天再说。”

安眠药的效果还在,硬要男爵小姐苏醒也是可行的,但现在是夜晚,离开后的苏珊娜必定再不回头,她已经知道安锋是个硬茬子,再想接近安锋,定不会在小岛这个充满敌意的环境内,所以……所以安锋放心的谁在男爵小姐脚边

这一夜很对人没有睡,岛上喧闹了整晚,等到天亮时分,管家起床后,看到安锋房间内的惨状,自然……心疼心碎。爱神小屋内每间房子都有很多雕塑,据说这里的雕塑还是名家之笔,连那扇打碎的窗户框,也是十八世纪某著名建筑大师的遗墨,如今房间被打的稀巴烂,很多艺术品已经不可修复了,这让管家怎能不惋惜。

男爵小姐倒是……很庆幸安锋还能幸存。即使是外行,看到屋内遍布的弹痕后,她还是能想象出那一场交火的剧烈程度和危险程度。随后,她不管别人的看法,直接招来小岛管理委员会成员,宣布:“请给我准备交通工具,我要离开这座岛,立刻,现在。”

管理委员会成员蠕动嘴唇,艰涩的提醒:“夫人,岛上的封锁令并未解除

男爵小姐傲然的扬起下巴:“我们,我们有一丝嫌疑吗?我指的是我和我的男友,以及他的保镖。”

没人认为昨晚那场交火是做戏,见到交火场面、见过街头枪战的人,都明白昨晚女刺客的强悍,同时也明白安锋几乎杀了女刺客……当然,只差那么一点点。同样的,女刺客也几乎杀了安锋——只差那么一点点。这种危险的枪战交火,是不可能做戏的。

“夫人,我们毫不怀疑您,与您的男友,但我不认为现在离开是个好主意——那位女刺客消失了,我们肯定她不曾离岛,我们认为,咳,大家都认为,那女刺客还躲在岛上,她没有离开。因此,此时离岛,不是个好主意。”

“是不是好主意我不管,我要离开这里,现在。这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

第359章 椅子的……愤怒

第三百五十八章椅子的……愤怒

对于“贝迪鲍利”这组织来说,一位“克林顿”的命令……嗨,最好还是不要违背听从吩咐罢了。

于是,两架不知躲藏在那里的直升机被紧急招来,在多人的目光监督下停靠在岛上停机坪,而后又在众人虎视眈眈中腾空而起——管理委员会成员不曾搜查过这架直升机,因为他们自信直升机始终在众人目光下,不可能混入那位神秘的女刺客。然而,他们统统低估了苏珊娜的能力。

一走进自己乘坐的直升机,安锋就明白这架直升机有问题,因为他突然间再度感觉到奇妙的共振现象。

这架直升机不大,机舱是用透明玻璃钢整体压制而成,驾驶员坐在驾驶座上,副驾驶位置很小,后舱的舱位也不大,以安锋的的个头钻不入后舱,于是倒饬一番后,换克林顿小姐坐上了后舱,在众目睽睽下,机舱平稳的升入空中,起飞动作很流畅很完美。

飞机升入空中后,安锋身上肌肉松弛下来,他回头看看后舱,男爵小姐正蜷缩在狭小的位子上迷迷糊糊点头,昨晚彻夜未睡累坏了她,这会儿功夫她显得有点精力不济。

目光再转向驾驶员…哦,驾驶员没问题,毕竟在无数双眼睛的盯视下,驾驶员不可能桃代李僵。

在这架直升机身后,同样一架直升机紧紧尾随着,那架飞机乘坐着男爵小姐的保镖,以及雄壮的阿盖尔。那架飞机同样透明……但这不是主要的,共振现象在很近的距离被感应到,对方应该就在这架飞机上。

那么,苏珊娜究竟躲在哪里,在这一眼望穿的飞机上,这份躲藏的本领未免太神奇了?

等等,后舱为什么狭小成那样,蛋形的飞机座舱,前舱坐两个人,后舱只坐一个人,不应该空间如此窘迫的。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很均匀,这样一架小型直升机只能短途飞行,它应该很快降落的。到了地面安锋不愁翻脸,但现在在空中……安锋挥了挥手,轻描淡写的询问飞行员:“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我想尽快转机。”

说罢,安锋扭头转向后舱,温柔的询问男爵小姐:“亲爱的,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借助回身的机会,安锋快速瞥了一眼后舱的动静,他那一眼扫过去能记住十万像素的目光,快速将后舱内每个物体摄入脑海。

只听男爵小姐带着朦胧睡意,含糊的回答:“我想,我们的渡假不应该中止,我错了,我不应该带你来这座小岛,让你卷入漩涡中,我们于脆去加纳利岛)继续我们的度假。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热闹,我们也可以去巴利阿里岛)。”

男爵小姐口中这两座群岛都是西班牙度假胜地,前者位于北部非洲海岸,距非洲大陆约30公里,距西班牙反而约千余公里;后者则位于地中海西部。但这两座小岛都不是幽静之地。

“去加纳利岛)吧……”说话间,安锋脑海中过滤着刚才看到的信息,他注意力迅速聚焦在…后舱的椅子上,嘴里继续说:“到加纳利群岛,找一个人少一点的小岛,最好岛上就我们两个人。”

就在这时,安锋心中猛然感觉到一丝……愤怒情绪,但这愤怒情绪不是来源于自身,而是——后舱的乘客椅。

椅子也有愤怒?

不,不是椅子的愤怒,是苏珊娜的愤怒。

安锋恍然大悟——他之所以对苏珊娜的存在,时而能感触到,时而感触不到,是因为:当苏珊娜的情绪不针对他的时候,当苏珊娜对他没有敌意时,他几乎感觉不到共振的存在,但只要苏珊娜的注意力转向了他,那么,他能感觉到这股琴弦颤动,进而引发他的警觉。

后舱那支长椅形状很,嗯,让人心里不舒服。从外表看它跟椅子没啥两样,有腿有椅面,以及靠背。除了椅子表面微微有点不平整外,功能几乎跟椅子完全一致。这不,克林顿小姐窝在椅子上,没觉出异常。而椅子表面的不平整……粗看是难以察觉的。唯有安锋这样细微的观察力,才感觉这不平整有点让人不舒服。

不舒服的原因是:椅子表面微微的波浪起伏,看起来就像是……人体脊背

当然,这个脊背式起伏已经大大简化了,大大模糊化了,没有观察细微的敏锐,猜不出——椅子上伏了一个人。这个人趴在后舱座椅上,以至于后舱座椅空间陡然缩小了许多。

只是那么一恍神,安锋立刻明白苏珊娜的技巧——她身上大概套了一个伪装袋,估计这袋子还有硬化效果,可以变得四四方方像一块砖,然后拟态成椅子的颜色与形状。至于苏珊娜什么时候钻入飞机里咳,安锋自己也能做到这一点,无非是利用人的视觉盲点,而后近距离潜入。

好吧,作为一个学霸,安锋再一闪念,马上明白苏珊娜的愤怒源自何处:她吃醋了。

当男爵小姐与安锋状似卿卿我我,讨论渡假事宜时,苏珊娜不知怎地陡然产生一股醋意,她因此愤怒起来,她的愤怒指向安锋,所以安锋一下子发觉了对方的存在。

可是,即使对方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安锋还要继续说:“……亲爱的,你之前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我们在附近那座小岛停靠?”

难得克林顿小姐坐在人的背上,依旧迷迷糊糊想睡:“嗯呢,我们直飞大陆,在希腊我们有座专用机场,哪里的飞机随时保持待命……哦,岛上的游客离岛后,都是这样快速消失的……嗯,那架飞机可以载我们去世界各地,你想好了吗?

要不,咱就去加纳利岛)的东部岛群,那里的岛屿面积小,人口少……但遗憾的是,经济不发达的地方,服务设施都很简陋,也很落伍,你可能会不适应。唔,我去过类似的小岛,没有自来水,不能天天洗澡;没有厕所,必须随地解决大小便;没有煤气不能做饭,烧柴草的话,一顿饭需要两小时,每天三顿饭就是一天时间。

还有,洗衣服也不方便,没有洗衣机没有洗衣粉……天呐,失去了现代化,原始的生活,真令人恐怖呀。”

神奇的是,克林顿小姐迷迷糊糊说的抱怨,反而令苏珊娜的愤怒逐渐平息下来,她这一平静,安锋感觉不到那股共振,只感觉飞机的螺旋桨依旧旋转不停。

苏珊娜是个危险武器,如今直升机正在离地ru0余米的高空飞行,如果真惹得对方无路可走,虽然搏斗起来安锋不见得输,可也仅仅是不输而已。想要战胜对方,至少安锋还没想出辙来。更况且他还要在空中保护克林顿小姐。

在男爵小姐有一句没一句的絮叨声中,直升机飞临最近的欧洲大陆,在一座地图上未标记的的私人机场平稳降落,这个时候天正午时,阳光很强烈,男爵小姐先跳下飞机,把手递给安锋准备牵手而行。安锋跳机后,见到驾驶员未曾关闭螺旋桨,便在直升机呼呼地旋桨声中,大声问:“你打算马上返回吗?

直升机驾驶员稍稍一愣,感觉此人未免管的宽了点,他不知道安锋这句话其实不是对他说的,于是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说:“啊哈,也许需要加点油……好吧,我的时间表没那么严格,恰好可以休息一下。”

安锋松脱了克林顿的手,微笑着怂恿:“亲爱的,你去,安排一下我们的旅程。”

还是男爵小姐最了解安锋,她马上感觉到了危险,轻轻松脱安锋的手后,立刻向后跳了一步,言笑嘤嘤的说:“好吧,我去问一下。”

男爵小姐这动作,立刻让直升机驾驶员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摘下耳机关闭引擎,三步两步跳离飞机,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尽量离飞机远一点。也就在这个时候,直升机后舱椅颤抖了一下,边缘部分极度缓慢的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拉链开了,袋子里探出……两根手指,苏珊娜的声音缓缓出现:“我可以……出来吗?”

苏珊娜的动作不敢过大,因为她知道对手是跟她一个数量级的高手,她怕动作过快引来对方快速反击,而这会儿工夫,苏珊娜隐约猜测到,面前的对手有可能对她放水,对方没有赶尽杀绝的意图,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安锋并未回答苏珊娜的话,但他也没反对,于是“椅子”的裂缝继续扩大,直到天空响起保镖与阿盖尔乘坐的直升机声,苏珊娜的动作陡然加快,一道人影电闪般跳出直升机,只见一个精致秀美的拳头恶狠狠砸向安锋的脸部,貌似安锋完全想不到,以至于躲避不及,嘭地一声,小拳头砸在安锋颧骨上。

这是做戏,挥拳的苏珊娜知道对方有意放水,知道对方完全有能力反击但却硬挨了这一拳,她拳头挥出的时候也留了点余地,但拳头快要落下时,她突然改主意了,于是她狠狠加了点力气,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

苏珊娜的拳头非常有力,她可以赤手空拳击裂三毫米厚的钢板,这意味着她一拳下去,大多数汽车的车门钢板都会被击穿。她有足够的信心将一颗普通人的脑袋,像西红柿一般击碎。这一拳落下去,苏珊娜一点没留手,挨拳的人一点没闪避,但……卧槽,苏珊娜觉得对方的脸蛋真嗝手,从没感觉疼痛的硅锗指骨,第一次感觉到骨裂般的巨疼。

但是苏珊娜没有时间了,空中盘旋的直升机见到地面发生搏斗,开始绕开搏斗区域准备降落,一旦对方降落后安锋凭空多了几个助手,而面对安锋时,不,安锋一旦动手便毫不容情,他脸部被击中后,头稍稍一扬,苏珊娜眼见得对方颧骨青紫起来。

随即,安锋一挥拳,反击循迹而至,苏珊娜只感到迎面拳风呼呼,令她不得不躲。

高手相争,生死原本就在一刹那,安锋一旦不留手,他的攻击就连绵不绝,压迫的苏珊娜喘不过气来,有那么一瞬间,苏珊娜感觉到安锋几乎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了,几乎。只是在另一架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安锋手稍稍一松,苏珊娜立刻明白,对方是放自己跑路。如果自己不识相还敢纠缠下去,那么……

苏珊娜岂敢犹豫。

接下来,苏珊娜在众目睽睽下展示了自己非凡的速度,她像电闪雷鸣般的窜入附近机库,然后再一闪……地球人都找不到她躲哪里去了。

刚刚降落的直升机上,阿盖尔等人握着手枪窜到安锋身边,机场留守的贝迪鲍利成员才醒过神来,他们握着手枪开始在机库里搜索苏珊娜的踪影,而保镖们则簇拥着克林顿小姐,以及安锋,共同慌乱地走向机库内另一架高速商务客机。

这群人登机后,紧张的关闭客机门窗,耐心等待机场警卫搜索结束,而后放行飞机。不一会儿,警卫们联系上渡假小岛的委员会成员,得知女刺客居然神不知鬼不觉逃入男爵小姐的直升机,委员会成员匆匆乘机赶来,而这时,机场警卫已经捡起苏珊娜留下的伪装袋,还原出女刺客出逃的路线。

“对方可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登上直升机,我们见到一个高科技伪装袋,可以惟妙惟肖的模拟周围环境……”警卫们在步话机里通知委员会成员。

“这不可能”委员会成员第一感觉是不可思议:“直升机降落时,无数双眼睛盯着飞机,她不可能……男爵小姐怎么说?”

“最先发现女刺客的,男爵小姐的男友,他在着陆后,用暗语通知飞行员与男爵小姐躲开,然后搏斗开始了。那位女刺客动作非常快,我们来不及反应,搏斗已经结束……哦,我忘了说,男爵小姐的男友鼻梁上中了一拳,至于他是否打中女刺客,我们还没来得及问。”

“那就去问问,现在,马上……他们的飞机检查了吗?”

“我马上去问……至于男爵小姐的飞机,他们的保镖正在检查,她那位男友非常出色,由他出面,应该不会有纰漏。”

“拦下他们,等我抵达”

这个要求令警卫一声苦笑,他无奈的走向男爵小姐的飞机,却沮丧地发现男爵小姐似乎没有打开舱门的意图,隔着驾驶舱舷窗,男爵小姐伸出脑袋与他们交谈:“安东尼,你知道的,我现在(在最高委员会中)没有席位,按规则我对事态没有表决权与裁决权,鉴于这种情况,我最好远离现场,所以……请容许我起飞。”

“我只问一句”,警卫尴尬的追问:“我有一个问题需要澄清,您哪位哪有可否回答我这个问题。”

男爵小姐的脸缩了回去,片刻后换上安锋的脸,警卫吸了口气,平静地问:“为什么?”

安锋稍一呆,立刻心领神会的笑了:“你其实把我想象的……过于神奇了,我其实没那么超人。我在登机前并没发觉对方存在,可是飞机飞了一会儿,我感觉后舱座椅不对劲。但,你知道的,我们当时在空中,我不能让克林顿小姐陷于危险中,更何况我真的真的难以确定自己的感觉。

相信你在检查那只伪装袋后,也会产生同样的想法,那伪装袋是在太高科技了,身在后舱的克林顿小姐,都未曾感觉任何异常,所以我不敢确信……嗯,我们曾目睹飞机降落,而后在无数双眼睛下登机离开,你让我怎么敢相信,那女刺客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潜入飞机?

所以我当时既不敢发作也不敢相信,等飞机降落后,我支开男爵小姐,我盯着后舱座椅,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人世间怎会有如此惟妙惟肖的伪装

当然,如果不是你们的飞行员动作过于剧烈,也许女刺客也来不及反应,那么我也许能抓住女刺客,或者击伤他……好吧,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架飞机上没有女刺客,我非常肯定这一点。而为了防止她再度潜入,我不能打开舱门,懂?”

机场警卫咬咬下嘴唇,默默后退一步。飞机内,安锋轻轻点头,拉上飞机舷窗,冲旁边的电瓶车打了个手势,这是个标准的飞机点火手势,电瓶车司机随即望向机场警卫,见其没有反对的意思,嘿嘿一笑,接上了点火电源……

飞机内,克林顿小姐一听安锋顾念她的安全,宁愿一路忍下去,她甜蜜的抱着安锋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而飞机下面,机场警卫将安锋刚才的话,通过步话机告知正赶来的委员会成员,那位委员会成员鄙夷的一笑:“好借口,女刺客两次都是被他发现,如果说女刺客与他不熟,谁信?”

机场警卫噎了一下,马上追问:“可是,刚才克林顿小姐要求放行,我已经许可了,先生,需要我们拦下飞机吗?”

“我们用什么理由拦截飞机?”委员呲地一声,停顿片刻,补充说:“我们社团能维持运转数百年,不仅仅是依靠神秘,以及严格的纪律。公正与信用才是我们团队的凝聚力。克莱蒙多先生(安锋针对贝迪鲍利社团的化名)是被长老接见过的,他事先通过了我们的安全审核,如今说他不值得信任……给个理由?

不,那位女刺客两度被克莱蒙多先生发觉,并不能证明两人是一伙的,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的指控是不公正的,采取这样的行动会产生怨恨,而怨恨就是魔鬼,会让我们的社团离心。相对于一两起刺杀案件,社团的长久凝聚,才是我们最需要关心的问题。

当然,女刺客两度被克莱蒙多先生发觉,这不是偶然。两次偶然那应该是奇迹。他们之间必定存在什么关联。只是这种关联我们不知道而已,我怀疑这种关联也不能证明克莱蒙多先生是女刺客的同党。

不,他俩绝不是同党,这一点长老会可以保证。我们社团能够屹立这么多年,没人能骗得过我们,世界对于我们来说没有秘密。不过,我坚持:他们之间必定有点什么……小姐的飞机飞向那里?”

机场警卫快速说出男爵小姐的飞行方向。对话机那头的委员想了想,立刻下令:“我带了二十个人,你马上加强警戒,严密搜索机库,要保证机库内每一个铁片每一个轮胎,甚至每一个机翼都翻动一下,我们的对手非常厉害,哦,是你难以想象的厉害——三百年了,那座小岛不曾有人潜入,而后神秘离开

机场警卫麻木的应和了一句:“是啊,我刚才研究过对方的伪装袋,那绝不是民用产品,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产品的诞生,这个先生,你刚才说‘世界对我们来说没有秘密,,是吧?”

委员立刻严厉叮嘱一句:“于好你的事——对于女刺客的调查已经全面展开,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从哪来,怎么登的岛,岛上是否有接应者,以及她与克莱蒙多先生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能查清楚。”

不提委员抵达后,如何召集科研人员调查苏珊娜失落的伪装袋,并由此启动贝迪鲍利庞大的秘密关系网,开始调查苏珊娜的前尘往事。高速商务客机上,安锋亲自驾机飞行,数小时后抵达人口数十万的大加纳利岛,而后租用岛上游艇前往群岛的东部岛群,选了一个最僻静最微小的小岛开始自己度假之旅。

登岛两小时后,安锋这头刚与男爵小姐选好度假屋,正在给泳池注水时,安锋听到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男爵小姐的保镖居然没有拦阻动作,安锋身边的阿盖尔刚拔出枪,安锋伸手拦住——这个时候,能追踪而至的,唯有……

两三分钟后,名黑衣男女警卫鱼贯进入小内,为首的警卫一脸冰冷的通报:“先生,我们奉命来保护‘夫人,,请问……”

换好泳装的男爵小姐闻声出现在泳池边,她边搽着头发上的水迹边问:“警戒等级提高了吗?好的,我明白,但我跟我男友度假,不希望床边有人盯着……留下两个女保镖,其余人去附近找房子吧。”

稍停,男爵小姐再问一句:“关于那位女刺客你知道的,如果你受命告诉我案件进展,我会很高兴的。”

警卫头目立刻回答:“夫人,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已经查清,那女刺客是从伦敦出发的,之前她在克罗地亚,据说她与……”

对方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下,安锋弹了个响指,自觉回避道:“该我去洗澡了,你们……先聊着。”

阿盖尔也不傻,马上起身自言自语道:“我上街逛逛,虽然这里没什么街道与商店。”

没人注意到,安锋进入房间时,脚步略微迟钝一下,这时候,小内,交谈的继续交谈,警戒的继续警戒,新来的警卫也四处散布开,做出一副搜寻模样——这些人其实是来贴身监控安锋的。他们想通过这种行为,找出女刺客与安锋之间的关联——那位女刺客明明逃走了,为什么要两度回身寻找安锋。

当然,安锋与女刺客之间的搏杀,绝对是生死相搏。也正是相信这一点,委员们认定安锋不是女刺客同党,但同样认定:女刺客还回来找安锋。

贝迪鲍利能够存在数百年,果然不是吃醋的。

房间内,安锋坦然的脱去外衣,慢慢走进浴室,当他拧开水龙头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谢谢。”

莲蓬头内的水刷的喷涌而下,安锋背对这说话人,轻声回应:“我虽然背对着你,但我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相信。我明白你的手下留情,我同样明白你我之间必定存在什么秘密,可我……我,请原谅,我的清醒只能保持数分钟,我越是回忆,思想越不受控制,我无法主宰我的身体,所以我长话短说:我需要一个会谈,请在……”

“不不不,这个敏感时刻,你我会谈显然是不合适的,全世界都在瞪大眼睛,寻找你我的关联,如果我和见面,那将是一场灾难。”

背后的苏珊娜稍稍犹豫一下,安锋手上陡然出现一支手枪,苏珊娜瞳孔一缩,以她的敏锐视觉,竟然没看清这只手枪是怎么出现的。她的身子下意识的旋转一下,跳离了原先说话的位置,双脚落地时发现,安锋枪口并未转动。

只听安锋平静的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疯,我想你该感觉到我的善意了,不过我绝不会站在原地挨枪。这次会面到此为止,我说到三。一……”

苏珊娜眼中闪动着疯狂的光芒,她的手指动了动,又动了动……

:抱歉,最近颈椎炎发作的利害,为此深深致歉。

第360章 美人老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美人老了

对峙当中,安锋几乎快忍不住,眼看他要暴起作出反抗姿态,这时候,门外响起微微的脚步声,不用安锋表态,人影一闪,苏珊娜消失了。

安锋悄悄松了口气。

这样才好。

如果说在那座度假小岛上,两人剧烈的搏斗只是偶遇的话,那么如今再在这座小岛上两人打了起来,那可是真无法解释了。

脚步轻轻走进来的是一位女仆,她将于净的浴衣浴巾放在浴室门边,而后一语不发的又悄悄退回去,与此同时,安锋拧开了淋浴水龙头。

三度见面,两度与苏珊娜的相逢都是在浴室附近,不知道是安锋运气太差呢,还是苏珊娜特意选择这样一个没有武器的时刻,出现在安锋背后。

不一会儿功夫,淋浴头的热气雾化了窗玻璃,进而雾化了浴室内的镜子。

安锋四处打量一下这间浴室,琢磨着如果是自己想潜入浴室,该怎么做?第一点肯定是选择视觉盲区了,比如思维惯性中的天花板,门缘,墙壁拐角、沙发背处等等,以及视觉盲点。

但对于安锋这么一个警惕的人来说,要在他的视觉盲区里悄悄接近,不仅脚步频率要与安锋完全一致,连心跳与呼吸都要与安锋没有时间差距……当然了,安锋的脚步与呼吸声非常规律,他心绪极端平稳,没有什么事儿能让他惊恐与狂喜,因此心跳也没有大的波动。

但这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安锋走路习惯了东张西望,习惯了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视觉内的动静,想要保持与安锋同样的心跳与呼吸,以及脚步频率,还要随时调整身体方位,以便让身体始终处于安锋的视觉盲点……这种活难度很高。

不过……管他呢。

屡次相遇,苏珊娜已经感觉到了安锋释放的善意,比如说这次,她脸上依旧有狰狞的表情,依旧有苦苦的挣扎,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她没有动手就悄悄退走。

让一个世界顶尖刺客盯上,是多么不自在的事情,安锋这次切身体会到了

他知道苏珊娜必定隐藏在哪里观察着他,但因为对方并未接近他的共振范围,所以他无法感触到对方,为此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戒状态,甚至连睡觉、以及与男爵小姐上、床、欢、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空出一只手来……

这样的生活哪是度假啊,简直是酷刑折磨。

在这样的酷刑折磨下,安锋还要若无其事的与克林顿小姐观赏海景,乘坐渔船钓鱼,逛街购物,以及商讨珠宝首饰的设计,所有的这些休闲活动他必须表现的很投入,却又要百倍警惕着随时从暗中射出来的子弹。

因为苏珊娜灵敏的听觉特长,这段时间安锋连通讯联系都中断了——通常这种完全“失联”的日子,感觉真是像度假,至少克林顿小姐没有感觉出来安锋的警惕与心不在焉。她还因为安锋完全不接电话,全心全意跟自己在一起,感觉非常开心。

当然了,刚刚发生了刺杀事件,克林顿小姐身边的警卫也增多了,贝迪鲍利委员会成员正在全力调查苏珊娜的身份,以图弄清楚她是怎么来的,以及她为什么要进行这场刺杀,与此同时委员会成员中,每个关键人员身边都至少围了一二十个保镖,这些保镖有男有女,以保证他们要保护的成员连上厕所与洗澡都有人陪伴。

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周之后,即使以安锋那样坚韧的神经,也感觉到崩溃的预兆,这一天,他于脆支开克林顿小姐,自己带着阿盖尔来到小岛东部一处岩礁,而后摆开全部阵仗作出钓鱼的架势。

阿盖尔果断不耐烦这种枯燥的等待日子,安锋才钓上一条鱼,阿盖尔已经把呼噜打得震天响,等安锋顺势建议对方自己先开船回去,等涨潮时分再开船过来接他,阿盖尔犹豫了一下,勉强说:“其实小岛上也没啥娱乐的,你真的需要我离开吗?”

坐在岩礁上,支起太阳伞的安锋,目光盯着水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阿盖尔,我有没有告诉你,与你一起战斗,我感到很荣幸。”

阿盖尔幸福地憨憨笑了一下,又问:“我打算去酒吧坐着,勾引两个非洲少女,你觉得怎样?……不过,这样一来我可能无法及时赶回来。”

安锋指了指不远的岛屿,随意的说:“这地方离小岛并不远,如果你赶不过来,我就自己游回去。”

安锋选中的这座岩礁大约有半平方米大小,钓鱼者可以在这摆一个凳子,架一根鱼竿,而后发呆一整天。这种无所事事的悠闲是旅游者的最爱,所以这块岩礁很抢手,安锋在数日前选中了这块石头,直到今天才抢到空闲位。

这块岩礁其实是岛屿的延伸,退潮的时候,岩礁最终会露出水面一米高,形状像一块方形桌子,因此又被称为“桌礁”。当潮水最低位的时候,海水浅浅的漫过“桌礁”基部的岩石,而后呈现一条海沟,不过这条海沟也不深,最深处海水只有两米,而且经常会被珊瑚虫的尸体堵塞。

因此想要到“桌礁”上垂钓,必须在刚刚落潮的时候抵达“桌礁”附近,涉过约五米长的水下礁石层,而后爬上“桌礁”顶部,而等到完全落潮的时候,游艇已经靠不到“桌礁”跟前。由于水下礁石地形比较复杂,这时候想要完全涉水而过也是不容易的,必须等到重新涨潮,才能将游艇驶近“桌礁”旁。

这样的会面地点真是绝妙——海面上一览无遗,任谁要接近都会被提前发现;而身处小岛之上,即使有人发现了“桌礁”边出现什么状况,也只能无奈于看着,然后等待海水涨潮,才可接近。

阿盖尔听从了安锋的劝解,开着小艇呼呼地驶向小岛,他知道安锋的身手,从不担心安锋会遭遇危险,但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身手有可能超越安锋的女刺客存在。

身边没有其他人,对于安锋这样的人来说,不是增加了危险性,反而更让他松弛,在这个时候,海底里任何接近的一条鱼,以及一条螃蟹,都可以被他感触到,而比较大型的水底动物,更容易惊醒他……可惜他所做的这一切预备似乎都没有用,苏珊娜没有来。

直到夜幕降临,月亮重新升起来,海水涨潮了,阿盖尔的游艇依然没有返回,安锋等到半夜三更,海水涨到最高汛位时,他心里轻轻松了口气,看来苏珊娜是走了,如果她真的在附近窥视,看到安锋摆出这阵势,就知道这是准备会面的架势,她会自动过来与安锋继续未尽话题。

这一结果同时意味着贝迪鲍利的追踪接近了,苏珊娜感觉到即将来临的危险,这才选择提前离开小岛,进而为两人之间若隐若现的联系而洗白……

这一夜安锋绝对是身心轻松的睡着了。

第二天,安锋顺理成章的提出收场,克林顿小姐也自然而然的答应了。一般度假的时间为一周左右,到目前为止两人一起待了将近三周时间,安锋提出离开,克林顿小姐自然无法拒绝。

临别时分两人自然要说一些依依不舍的恋情,并约定下次会面的时间,随即两人登上了两架不同的水上飞机,安锋向西,克林顿小姐向东。

这架飞机上没有出现苏珊娜,昨天一整天在岩礁上,安锋细细的梳理了与苏珊娜在一起的共振感受,他目前已经有把握,可以感觉到二十米范围内的共振现象,一旦苏珊娜出现在他周围二十米,他会立即捕捉到对方的方位,而如今,二十米外是距离地面八千米的大气层。

闭着眼睛恢复了一阵精神,安锋打开手机,开始处理如雪崩一般涌来的邮件,将关于个人财物的邮件处理完毕后,安锋忽然发现韩芷烟的一份私人邮件,邮件是昨天发的,韩芷烟说自己将于今日抵达瑞典,并登上那座树叶岛,在岛上待一周左右。

在信件中,韩芷烟表示她已经了解过了,岛上酒店内,如今有四位客人,房间尚有三间空余,因此,足够了。

“不知道你能否看到这封邮件,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快有半年没见了……我想你,真的非常想你。那座树叶岛是我们最初相……恋,并走在一起的地方,所以我想回到岛上,静静地思念一下。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么来吧。如果你没收到信件,请思念我,因为我必定在思念。”

话说的很哀婉,安锋对着这封邮件发呆了整整三分钟,而后抬头通知飞机驾驶员:“调头,我们飞向瑞典。”

紧接着,安锋在空中发送了他巴基斯坦任务的全过程,他将预定的行动时间故意往后模糊了十天,如今接近三周时间过去了,正好可以对外宣布任务的终结。

重新回到人丛中,安锋有点短暂的不适应,刚开始他不得不大范围的扭动脖子,以便尽量将四周所有人员看在眼里,但这么做了几分钟,安锋无奈的笑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超人,一万个人当中,或许有一个身体素质卓越者,北欧人这样的比例或许高一点,但一眼望过去,整条大街上可能对安锋产生威胁的人几乎不存在。

大家都是平民而已。

北欧的三月天还微微有点寒冷,而这个天气也是乱穿衣的天气,大海对面的英国,妇女们已经开始带上夸张的帽子晒春装,当然,在街头薄裙薄纱当中,依然有人穿着羽绒服。而这两年北欧流行反皮草运动,大街上很少见到胆敢穿一身裘皮出来逛街者。

安锋将羽绒服的帽子立了起来,把面孔半掩在大大的帽子下,作出一副畏寒的模样,提着箱子沿着石板路走向附近的码头区。

回想当年,韩芷烟一身北极雪狐的裘皮大衣,走在这样的石板路上,走向王后岛娱乐厅,那感觉果真是很土豪很暴发,但现在,她是绝不敢穿这样的裘皮上街的——有人会泼她一身油漆的。

三月份,内湖的阳光非常和蔼,既没有夏日阳光的铺垫,也没有冬日阳光的寒风凛冽,它温暖得像一个四五岁的婴儿,柔嫩的打在脸上,让人心里泛起说不出的温柔。

韩芷烟穿着一身很厚的羽绒服羽绒裤,坐在临海的平台上,耳朵里塞个耳机听音乐,手里拿着一份画报翻弄着。因为音乐的嘈杂,她没有听到安锋走近的脚步,也没有注意到服务员的殷勤接待。

将行李交给服务员后,安锋站在不远处打量了韩芷烟——美女老了。

十几年前,当时的韩芷烟青春靓丽;十多年过去后,即将步入四十岁的韩芷烟脸上的肌肉……虽然不算很松弛,但眼角已出现了皱纹,整张面孔虽然依旧给人予以精致的感觉,然而……这朵花快要谢了。

安锋屈指算了算,他是大约在八岁时与韩芷烟相遇的,如今他二十三岁,韩芷烟大约快三十六了。人到中年,虽然充满着少妇韵味,但……她离凋谢还剩年。

话说语言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韩芷烟不是个爱学习的人,过去她的外文水平并不出色,甚至可以说笨拙,然而把她扔到全外语的语言环境中,只是几年的功夫,对方已经开始喜欢外文科了,安锋听到耳机里隐隐的音乐声,感觉这乐曲有点熟,似乎是ia的最新专辑,没想到韩芷烟居然也赶时尚

思绪正沉浸在回忆中,安锋鼻子里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雪茄烟味,接着他听到两个细细的脚步声,脑海一闪念中,安锋感觉到脚步声很熟,跟记忆中的声音一对比,他止住了取枪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一往深情的凝望着不远处听音乐发呆的韩芷烟。

来的人是一男一女,都是熟人。中年长者是直属上司芮恩,扮作芮恩女伴的是同类间谍女丹妮尔。芮恩搂着丹妮尔扮亲密走到安锋背后,见到安锋并不回头,他一点不惊讶的,用平淡的语气说:“我连续赶了十个小时的路程,终于等到你了。”

芮恩说话的声音很轻,一点没有惊动听音乐的韩芷烟,但安锋知道他其实并没向芮恩通报自己的位置,如今他出现在韩芷烟身边不足五分钟,芮恩便登岛亮相——这意味着他与韩芷烟之间的联系,早已经被芮恩盯上了。

安锋耸耸肩,语态轻松的回应道:“我刚执行完一个艰难的任务,现在该我度假了。”

大家都没有谈及面前的韩芷烟,但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这次会面发生的原因。

芮恩赶紧接上一句:“这个紧急任务和你的上一个任务有着密切的关联,我想你已经想到了。”

高智商人士之间的交谈总是思维跳跃很大,大多数学霸之间的对话也是同样。安锋波澜不惊地点点头:“绑架者。”

刚结束的任务中,他在白沙瓦曾经遇到了几名被绑架的西方人士,并拍摄了这些被绑者的照片,芮恩中途急匆匆的赶来,又说与上一个任务非常有关联,肯定是其中一个绑架者被人认出来了。

“海尔曼·奥斯丁,你曾经遇到的两位绑架者之一,他在一年零三个月之前,于马来西亚度假时候失踪,至今家属并没有接到一封绑架信,我们怀疑绑架者已经知道了海尔曼·奥斯丁的真实身份,并在对他进行严加拷问。”丹妮尔在旁边轻轻补充。

丹妮尔语调很轻松,仿佛在谈论今天酒店的午餐一样,语气中充满了期盼……但她说话的内容却是冷峻的。

芮恩立刻跟上补充:“这个人是某顶级手机公司的编程员,他手里握有该手机的原始内码,如果他把这个程序说出去,全世界持有这种手机的人,对恐怖分子来说都没有秘密。

所以我们迫切想知道,这个人招了没有,他招了多少?如果他确实招供了,我们还希望知道:掌握那段程序内码的人究竟是谁……”

芮恩稍稍动了一下,又轻声补充:“如果可能的话,行动要求毁去那段手机编程内码,并毁去所有的知情人。”

对面的韩芷烟身体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什么,她扭头张望了一下,可是安锋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她扭头张望的死角……噢,这段时间他正在研究苏珊娜的潜入技巧,所以韩芷烟看到的只有芮恩与丹妮尔。后者立刻向韩芷烟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安锋半天没开口,等韩芷烟扭回头去,芮恩若无其事的补充:“忘了告诉你,你被调职了。”

芮恩的话在安锋那里没有得到响应,片刻的宁静后,芮恩只好继续解释:“好吧,我们这一机构当初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在这个机构里,所有的正式成员都是优秀的情报机构外围人员,他们是特意甄选出来的,他们从来不曾正式进入情报机关,但他们每个人都是值得信赖。

信赖,这确实是我们的上司最担心的问题,所以这个机构成立以来,刚开始接受的几个任务都相当于试炼,如今我们每个人都合格了,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被调职了。说到这里,你应该猜出新机构的性质,没错,我们就是一个与情报机构完全没有关联,但却接受秘密委托任务的一个行动组织。

这个组织游离于情报机构外围,从我说话这一刻,我们都不是正式的情报人员了,我们只是民间的商业间谍,跟雇佣兵一样拿钱做事,当然,我们所做的大多数任务,都类似d刂杀)任务,……懂?”

:不好意思,身体调整过来了,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感谢读者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361章 我是诱饵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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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我是诱饵我怕谁

丹妮尔在旁边轻轻补充:“已经有人拒绝调职了,所以他退役了,如果你想退役,也可以这么做。请百度搜眼;快,即可找到本书最新最全的章节但你现在如此年轻,于到三十岁不成问题。而这项工作虽然很民间,报酬却十分优厚,每年只要出两次任务,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如果你接受新任务,那么一年之内你不会再有其他召唤。”

安锋想了想,轻声回答:“我需要几天准备时间。”

芮恩点了点头,手指微微一动,快递过一粒黄米大小的微型颗粒,安锋手指接过颗粒后,快的将颗粒装入金丝边眼镜中。

如今金丝边眼镜已经是个单纯的射器了,眼镜片不再是屏幕,装入眼镜的微型储存颗粒所录播的画面,直接投放到安锋的视网膜上,表面上看,安锋就在韩芷烟身后不远处深情凝望着对方的背影,但实际上,一幅幅画面,以及文件档案快的在安锋的视网膜上掠过。

安锋在最后一刻,脑海一闪念接受了这一调令,他猜测苏珊娜应该在同样类似的组织里,所以小岛上那场刺杀行动,如果侦查到最后,人们会现那绝对是一场商业行动,跟情报机构、跟政府部门完全没有牵扯,但实际上,真正的内幕贝迪鲍利肯定心中有数。

如果调到同样的机构里,会不会找到苏珊娜的线索?当然,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因为情报机构手中掌握的类似组织肯定不止一个,而且他们绝对不会让两个平行组织生交叉。

但不管怎么说,安锋这一步迈出,总归是接近了事实真相。这也意味着,阳光下的生活从此与安锋彻底无关了,以后安锋在阳光下必须装作另一个人——这也意味着,安锋的一些提前布置如今全都可以用上了。

在新的行动任务中,安锋需要扮演一个高加索人,这位高加索人名叫沃尔金,他掌握着乌克兰核武器的第三道射密码的排列组合秘密。而这个人即将去里海度假。

在计划任务中,安锋需要在一名保镖的陪同下,用化名进入里海俄国人扎堆的地方,而后装出一副好色无厌的模样,带着苍白的,常年在地下室生活的虚弱面孔,用一种压抑过久终于释放的疯狂,在里海风景优美的度假区内放浪形骸,而后故意接近某位嫌疑人,诱使对方实施绑架行动。

等绑架行动生后,乌克兰军方以及北约组织军方会作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外紧内松地搜索失踪的沃尔金,这种行动必然会惊动某些宗教主义者,当宗教主义者将沃尔金的真实身份透露给绑架组织后,这位沃尔金就拥有了与海尔曼·奥斯丁相同的价值……

行动计划中说,在安锋展开行动的同时,世界各地同时有五个人,用各种身份接近绑架高地段,诱使绑架者做出绑架行动,与此同时,三支亚裔雇佣兵将以各种面目伪装进入白沙瓦,从另一个方向搜寻绑架者。

命令中还强调,如果绑架组织最终没有将诱饵送往白沙瓦,送去与海尔曼·奥斯丁汇合,那么行动就算失败,容许行动人员用各种方式脱离绑架组织,如果能顺便解救被关押在一起的绑票,也算是行动成功,事后酬金照样支付。

丹妮尔说的不错,对方的酬金支付的很丰厚。

这次行动,每一个成功的被绑者都会获得大约一百万美元的犒劳,对于一个一天四顿饭都在餐馆吃,每月伙食费最多六百美元的国度来说,一百万美元的收益足够维持花天酒地的生活了。

这是一次单独的行动,一个人,单枪匹马,或许要冒一点生命危险,但如果在行动的前期,表现的足够温顺与驯肝,则几乎没有危险性。

现在最大的危险是,如何把间谍器材随身携带,据说绑架者非常小心,所有的肉票都要经过几道清洁手续,最终连原来身上的一条布丝都带不进去。比如安锋需要佩戴眼镜,而一旦他被绑架,绑匪绝对不会容许他使用原来那副眼镜。他们或许会为安锋配一副新眼镜,这副新眼镜绝对符合光学要求,他们必定是白沙瓦手工作坊里加工出来的。

戒指也不行,安锋原来的戒指以及项链,无论怎么伪装成生活必备物品,相信对方都不会容许安锋带在身边使用,如此一来……

正在沉思中,韩芷烟扭头观望了一下——说实话,爱人之间的第六感真是奇妙。韩芷烟一直感觉安锋这次会来,所以她一直在期待。终于,她现了自己果然猜对了。

韩芷烟回头的时候,安锋虽然还在沉思,但绝对是深情凝望的样子,韩芷烟跳了起来后,感觉两眼很湿润,感觉心中满眼满怀的都是幸福——有时候,幸福其实很简单。

她充满欣喜充满欢快的向安锋走去,一边走一边压抑住兴奋的心情,内心悄悄地嘀咕:都不是小姑娘了,别那么惊喜雀跃的。那种炽烈奔放的感情世界,不是我这种大龄女人玩的了。

中年的韩芷烟,感情世界已经渐渐如大海般深厚,即使水面之下绝对惊涛骇浪,但海面之上却要波澜不惊,像一汪深泉,向满眼的依恋。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你什么时间来的?”

安锋上前一步,用同样的平静迎接了韩芷烟。他悄悄握上对方的手,感觉对方手指不停地颤抖,于是,他一伸胳膊,将对方搂紧怀里。

身高一米九的安锋搂着一米七的韩芷烟,虽然在年龄上韩芷烟要大得多,但从两人相拥的外形上看,似乎,韩芷烟远更为弱小。

什么都不用说,仅仅相拥在一起,就已经让韩芷烟感到无限满足,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芷烟轻声问:“你,能待多少天?”

没有问安锋从哪里来,只问能在一起多久。

安锋想了想,游移不定的回答:“最多两天。”

韩芷烟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么……”

那么就别浪费时间了。

两人相拥着返回酒店房间,韩芷烟忍不住渴望,在路上就狂吻起来,她的心如火炉,渴望已经快把她烧焦……

风平雨静后,韩芷烟一边伸手在安锋胸膛上画圈圈,一边絮絮叨叨的讲述着别后的情景——她依然没有问安锋这段时间在哪里,去做什么了。安锋忍了又忍,轻声提醒:“这个,韩姐啊,你真不打算嫁人了吗?”

韩芷烟呆了一下,扑哧一笑:“女人,为什么非要嫁人?”

只是一个呼吸间,韩芷烟又快接上话题:“行了,你曾经说过,谁也没权‘为谁好,。或者借着‘为谁好,的理由,于涉别人的生活。我的生活,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吧。”

安锋歪着头观察着近在身边的白净:“就这样,是什么样?”

韩芷烟垂下眼帘:“我听说,西方有种鸟,传说它一生都在飞行,唯一一次落地则意味着死亡来临。我可能就是那只荆棘鸟……别笑,我没什么文化,这不是耍文艺范,这是真心的。

我真心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我真心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我这样的人一般男人养不起,所以我决定,我也不拖累他们了。以后我自己挣钱自己花,在一个地方待够了,就去别的地方玩。

我这辈子打算享受到底,反正我已经入籍了,以后我养老有政府,医疗有社保,花钱——有你。我何必找个人管束,从此操心他的菜米油盐酱醋茶,操心孩子是否有出息。所以,就这样吧。”

安锋沉默片刻,又提醒:“瞿锦?”

韩芷烟坦然回应:“没错,她跟我在一起,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生活,两个女人在一起,共同分担家务共同支付房租,这种生活,我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曾经认为两个女人在一起,也可以度过一生,但,似乎,瞿锦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备胎而已——她找到新男人了。

当然,我们分手后,并没有成为仇敌。她有时邀请我去她家,我看着她秀恩爱,心中并没有强烈的嫉妒,以及醋意。但我也不愿意跟她分享男人,我的男人……”

韩芷烟轻轻拧了一把安锋:“我的男人足够优秀,谁也比不上。”

趁着对方话语的间隙,安锋想了想,字斟句酌的说:“我以后,可能很忙,每月我至多能与你会面两次——你觉得这种生活,你可以忍受吗?”

韩芷烟轻轻嗯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回答:“总比孤单一人好……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让我好好享受,嗯,我们再来,你还有力气吗?

接下来的小时里,两人几乎没离开床,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可是离别的时间终是匆匆到来了。

其实,第二天安锋已经接到了芮恩的催促,让他尽快进入角色,但他还是拖延了一天,而后从瑞典直接开飞机飞往马约特集体领地。

这次,安锋接受上次去巴基斯坦的教训丨他要求计算机小猫为他重新制造一个大型的存储空间,将当地所需要的衣服、家用品,以及各种交通工具全部备上以防万一。因为这次行动不能带任何身外之物,安锋又让计算机小猫安排了一次小型整容手术,他将自己左脚的大拇指指甲剥离,而后装上一枚人造假指甲——这个指甲将成为安锋进出时间门的另一枚钥匙……

一别多日,计算机小猫在马约特领地修建的私密空间已经越来越大,不过小猫的性格也越来越向怪癖展,在小岛水下四百米的地方,计算机小猫已经修建了一个大约五平方公里的空间,在这一空间里,小猫修建了几栋楼房,还专门为安锋腾出一些地方。”我会继续开拓这里的空间,下次你来,我有足够的空间,让你存下全世界“,计算机小猫如此说。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了。

计算机小猫在水下修建的是个……倒立空间,所有楼房都是向下倒立,看起来头大脚小的。安锋只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便感觉到一种错乱的情绪,于是他没敢在马约特小岛待多久,带上计算机小猫替自己制作的一些道具,便匆匆的驾机飞离了马约特。

接下来第二步骤是去俄罗斯,安锋的私人飞机降落在莫斯科后,购买了莫斯科南郊一处废弃的地下防空洞,随后吴兮悦被召到莫斯科,开始帮安锋修建地面建筑。

这片土地的地上建筑安锋准备建设成一个避暑庄园,方便世界各地的富豪前来此地度假,而地下建筑则全部封存起来,用来储存这次行动所需要的器械

如今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如果说上个世纪是汽车世纪,那么这个世纪是互联网世纪,也是飞行世纪。人们购买飞机跟上世纪购买汽车一样,于是,在世界各国都出现了很多飞行小镇。

家里后院门推开就是停机坪,门口马路就是飞机跑道——类似的飞行小镇在美国已经有上千座,而在欧洲各国,基本上每个国家都有百余座类似的飞行小镇,唯有俄罗斯落后,类似的飞行小镇却非常少。从这个方面来说,利用苏军废弃的营地修建飞行小镇,将会是很有投资价值的。

事实也证明,安锋这笔投资没有亏本,这也是吴兮悦没有阻止的原因……

办完这事后,安锋开始频繁往来俄国各地以及乌克兰各大城市,在此期间,芮恩紧锣密鼓的帮他安排所需要扮演的角色,而安锋借助计算机小猫的辅助,出入各大城市,用数学方式记录着城市百姓日常穿着,习惯的口语,以及身体语言。

安锋的时间不多,紧张的三天采购完毕后,地下空间摆满了他需要的各种设备,在足够驻扎一个师的士兵的地下防空体系内,堆积了过三个市的各种日常物资,以及俄制的、乌克兰制的各类军械、间谍器材。经过与计算机小猫反复核对,确认没有遗漏后,安锋搭上了一辆渡假军车,化身为乌克兰军官沃尔金,跟着一帮军中“同僚”前往里海地区度假。

前苏联崩溃后,大多数核武器都撤回了俄罗斯,仅有少数几个国家依旧保留着核武器,其中包括乌克兰。最初的几年经济衰退,军官们的日子都不好,这几年慢慢有了起色,原先军人所享受的特权也开始逐渐恢复,比如每年一度的去独联体国家内度假。

军车上的军官来自各个行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大家都警觉的不聊工作而聊日常。车里面的人都是年轻军官,并没有家眷,所以大家聊的话题除了女人就是享受。安锋很快的跟这些人混在了一起,车行到半路,车上的六名军官已经好得几乎要穿一条裤子。

军官们度假的方向并不一致,有些军官打算去里海边上的俄罗斯城市,有些人打算去土库曼斯坦,而阿塞拜疆的府巴库可以称得上是顶级销金窟,有身家玩得起这个的,真心不多,所以到了旅程的最后,整辆车上只剩下安锋了

巴库郊外有俄军遗留下的度假村,但现在已经私营化了,当然,能接手度假村的所谓平民,必定是前苏联崩溃时,依然在台上的掌权人物,只有他们才有权瓜分国家财产。

这些昔日的掌权人物自然明白“小款不如大款,大款不如公款”的道理,他们接手前苏军度假村后,自然要进行一番半官方运作,所以苏军虽然撤走了,但昔日的度假村却依然接受俄国开出的军队支票。

当天,安锋将乌克兰方面开具的度假支票存放在柜台后,立刻受到了热情欢迎,而如今的欢迎模式,与过去略有不同的是:过去军官入住这里,要根据军衔接受不一样的待遇,如今的欢迎多了一些商业化——有钱就好,不管你什么军衔。

沃尔金的军衔是少校,按行政级别他只能入住度假村主楼,但如今他获得了一栋独立别墅,这栋独立别墅并不大,小巧玲珑的,别墅为二层楼,一楼四个房间,两个厨房两个卫生间,二楼一个主卧一个次卧,同样具备卫生间,这样的度假小楼原先是大校级享受的,现在一个少校就可以,只要你有足够的钞

当然,军方开出的度假支票并不够支付小楼的费用,而安锋这次旅行,扮演的是一个挥金如土的,压抑许久的浪荡子,所以在他的特别声明外加小费下,旅馆经理接受了他的额外付款,这栋小楼在整整一个月内,将成为他的私人领地。

小楼还带一个院子,但院落也不大,前后只有七八步的距离,左右也就是二十余步宽。

这样的小楼种花也种不了多少,所以院落都空着,安锋左右转了转,摆出一副悠闲的模样,将整栋房子观察一遍后,回到自己房间重新检查了一遍,没有现什么窃听器装置,于是他布置了足够防范,再做出一副心急难耐的模样,穿上花衬衫,急匆匆的窜出了度假村。

在安锋四处飞行做准备期间,罗迪与奥德尼等人已经提前潜入巴库,罗迪化身为一个当地人,受雇为安锋的专职司机,每天接着安锋寻欢作乐。

这样寻欢作乐的日子过了两周之后,安锋开始逐渐接近指定的嫌疑目标——著名混血女模阿普顿·尼基塔。

第362章 诱、拐、女神

第三百六十一章诱、拐、女神

阿普顿·尼基塔很美,她身高一米九以上,有着白俄人的白色皮肤、金色头发,又有着鞑靼人的黑眼珠,鼻梁,身材……更魔鬼身段。而白色皮肤金色头发,配上黑眼珠,那简直妖孽气质。

尤为让人恨得抓心挠肝的,阿普顿·尼基塔虽然一直生活在乌克兰,但却早早随在德国工作的父母获得了德国身份,于这朵美丽的楔在她成长期间,成功的躲过了权势人物的欺压与凌迫,使得她的美丽一直耀眼却又一直无法用权势摘取。

自来求之不得的事情,总令人抓心挠肝的。

而当十五岁的阿普顿·尼基塔走入时尚圈时,她的美丽像一颗耀眼的彗星照亮了整个俄罗斯模特界,她有着俄罗斯人的风味,却又带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东西方化在她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使她充满妖艳气质。她自小接受俄国教育,但暑期总在德国随父母度过,祖父祖母的教育,使她及早从红色洗脑思想中清醒,因此她更充满一股知性味道,而这股知性气质里浓厚的西方味,更令俄国红色新贵们……向往不已。

阿普顿就像一个精灵,性格活泼……嗯,对于用感情代替智商的人来,她话带一点毒舌,经常一针见血的。

她无所顾忌,因为她的美丽,很多男人都着她,甚至把她的恶作剧当做了玩笑,用欣赏的目光怂恿着她,于花边新闻版面上经常报道着阿普顿的捉弄。她身边围拢着许多俄国富豪,他们着她、纵着她,哪怕对方把天捅了个窟窿,这些人也争先恐后的帮阿普顿补填。

阿普顿今年刚好二十岁,已经时尚界炙手可热的新星了。她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如今她事业有成,身家丰厚,身边围拢着无数男人只想讨好她,只要阿普顿勾勾小指头,这些男人甘愿把身家奉上……所以,想要这样的人,难度不一般的高。

嗯,记得某畅销书有这样的女神的情节,某女神从小到大一路顺畅什么都不缺,唯独缺漠视与虐待;而一个傻小子什么都没有,唯独会漠视,以及虐待,于傻小子对女神一通漠视,进而相识,然后虐待,进而吸引女神,最终,两人幸福的走到一起了……这当然脑残作了。

阿普顿女神,女神一般不会满世界寻找虐待与漠视,她不乏来讨好的人,她一般漠视别人,轮不到漠视她的人靠近身边。因为被男人过度娇,阿普顿有点性格多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刚才言笑嘤嘤,忽然满脸阴沉,情绪转换之间毫无预兆毫无规律。

阿普顿还喜欢玩一些小恶作剧,喜欢捉弄人,当然了,这位美女做事并不过分,她捉弄人并不以侮辱人、损伤人的尊严为目的,纯粹为了玩闹与取笑,于有人把这种捉弄当做幽默的一种,大多数人也对阿普顿的恶作剧容忍下来。

这样的一个人该如何接近,该如何得到她的欢心?

安锋跟踪了对方三天,利用各种方式刺探对方的习惯,在跟踪当中,他试着学习苏珊娜的潜入技巧,总停在别人视觉盲区内,因此有时候他几乎近距离观察……可这个女人实在难以搞定。

这一天,阳光灿烂,阿普顿·尼基塔从巴库一家最豪华的酒店走过,她戴上价值八千美元的史密斯草帽,脖子上价值二百万美金的哥伦比亚绿宝石项链灿灿发光,手腕上戴着最新款的宝格丽蛇形手镯手表,脚下蹬着产自意大利的,没有牌,纯属私人定制凉鞋,左右东张西望的。

这时候的阿普顿她感觉有点奇怪,因为她的行程全预先计划好的,经纪人早在两天之前已经公布了她的行程,这时候酒店门边应该守候着两三位经纪人安排的追求者,以及若干闻风而来的粉丝们,怎么酒店门口有点空空荡荡。

正纳闷间,阿普顿租下的银色玛莎拉蒂汽车缓缓驶上酒店台阶,因为长相英俊,同样带有混血血统的青年男子从车上跳下来,他一手按着司机帽,另一手殷勤的去拉车门,目光灼灼的盯在阿普顿脸上,眼睛里透露着狂热的迷恋。

这种目光阿普顿见多了,那旭热的粉丝眼中经常透露着类似的目光。她不去看打开的车门,转头欣赏了一下这位新司机的身材,感觉对方的身材也足够当模特了,只对方举止之间似乎透出一种特别的味道,嗯,应该军人的味道。

这位漂亮司机走路时步伐端正,脊背挺得很直,两个肩膀几乎没有椅,他的每个动作干净利索,一副久经训练的模样。类似的干练味道阿普顿在自己的一位保镖身上曾经见识过,而这位保镖就仪仗兵出身。

阿普顿欣赏美的东西,模特生涯她习惯了身边被美好包围,她那位仪仗兵出身的保镖其实没多大用,只带出去形象好一点而已。但对于这位名模来,形象好就够了,她不能容忍身边出现一丝不美好的东西。

阿普顿脚下没动,她看着酒店门童,酒店门童脸上毫无表情,当阿普顿再次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司机”时,发觉“司机”已经看她看呆了,她扑哧一笑,引得司机目眩神迷。

“库佐与阿方索在哪里?”阿普顿轻启朱唇询问。

那位司机从迷醉中回过神来,他轻轻地鞠了躬,温柔的小声回答:“库佐吃坏了东西,腹泻很严重,阿方索崴了脚……”

库佐与阿方索阿普顿的两个保镖,实话阿普顿出门也不常带保镖,她那一大群追求者就她的保镖,今天看到追求者与粉丝全部消失,这才想起询问自己的保镖。

这时候酒店门童在旁边插嘴:“尼基塔小姐,您的司机也出了一点状况,沃尔金先生自愿代替您的司机。”

阿普顿不再犹豫了,门童这句插嘴话证实了司机的身份,至少明这位司机可以信任的。于阿普顿一躬身,钻进了汽车,而旁边的门童抢在司机之前替阿普顿关闭了车门。

坐在汽车里的阿普顿从倒后镜里观察着自己的新司机,眼见得这位沃尔金迈着利索的步伐从车后绕到司机座前,然后精神抖擞的坐在司机位,快速发动汽车,银色的座驾嗖的一声窜出了酒店门厅,因为速度过快,一不留神间阿普顿身子闪了一下。

不专业呀不专业。让门童关门,不专业;开车起步速度过快,不专业。

阿普顿身子往椅背上倚靠,笑盈盈的问:“我的司机,也腹泻了吗?”

驾驶汽车的沃尔金平静的回答:“哦,他昨天去酒喝多了酒,掉进阴沟里了。今早他被送进医院,据左腿骨折,大概要在医院里躺一个月。

阿普顿洒出一串运雀斑的笑声:“你干的?太狠了!”

驾驶汽车的沃尔金噎了一下,而后艰难的开口:“嗯,我稍稍参与了一下,然后,稍稍推动了一下事件的发展。”

阿普顿笑得更开心了,她喜欢这种恶作剧的感觉,笑了一阵子过后。她开口问:“我记得今天有两位男伴以及一位女伴陪伴我。难道你收买了我的经纪人?不,我的经纪人不会轻易被收买,如果他需要钱,我早已被他出卖无数次了。”

沃尔金羞涩的笑了,他没有回头,一边流畅的驾驶着汽车,在车丛中左钻右窜,一边坦然的回答:“嗯,我做了一个黑客程序,控制了你经纪人的电脑与电话,然后……”

阿普顿兴趣盎然的追问:“然后呢?”

这时候车速已经一百二,阿普顿紧紧抓着座椅的扶手,一点不理会沃尔金的急停急走,只顾追问恶作剧的结果。沃尔金继续提高了车速,同时炫耀似的回答:“哦,你的三位同伴们,我事先知道了他们的住处,他们一个发生了车祸,虽然没受伤,但恐怕来不了了,另一个宿醉未醒,也无法参与这次聚会,至于你的女伴嘛,我帮她安排了一个心上人,估计她已经忘了今天的约会。”

“这不可能——”阿普顿尖叫起来:“三个人一起失约,没有一个人给我回电话,我的经纪人不会容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好,我顺便把你三个同伴的电脑与手机,也都控制了,他们确实打过来电话,不过电话我接的。我还通知了酒店方——用你经纪人的名义,告诉他们我来给你当司机与保镖。”

到这里,沃尔金顿了顿,他从倒后镜里观察着阿普顿,咧嘴一笑:“尼基塔小姐,你不担心我绑架你吗?”

阿普顿速闪过一丝惊悸,但马上她笑得阳光灿烂:“好,现在让我们认识一下,阿普顿·尼基塔,德国人,《时尚》杂志专属女模特。”

沃尔金左手松开方向盘,向后座的阿普顿递过去手掌,而后兴奋地:“沃尔金,少校,乌克兰军方的,你我的偶像,我早盼着有这么个机会接近你。”

阿普顿悄悄松了一口气,原来对方军方人士,这就好。现役军官做事不会太出格,这位,顶多一个疯狂的偶像,或许接近自己的方式有点独特,但……男人而已,阿普顿最不怕的对付男人。

她伸过手去,拉住了沃尔金的手,猛地向后一拽,沃尔金被这一拽扯动了方向盘,而这时汽车已经很高速,方向盘微微一颤,汽车顿时发生横向漂移,阿普顿尖声叫着,叫声中充满兴奋:“再快点,再快点,我一直希望能认识一个赛车手,你还能再快点吗。”

这要一位普通赛车手,阿普顿这猛地一拉手,汽车早已经飞出去了,然后在空中翻滚起来。但沃尔金有着高效的大脑,阿普顿一使劲的时候,他已经快速计算出车速风速,以及车身角度,这使得沉重的玛莎拉蒂跑车避免了空中翻滚。

此刻,听到阿普顿的要求,沃尔金更显得胆大包天,他没有回头,一咬后槽牙喊道:“系好安全带。”

阿普顿快速系好安全带,沃尔金开始飙车了,速度指针快速漂移着,与此同时,沃尔金还见缝插针,来回窜动着,超越了一辆又一辆车,在他这种车速下,只要时间差距零点二秒,就有可能与前后车相撞。

沉重的玛莎拉蒂车像一枚炮弹一样呼啸着窜出了巴库,一直走到阿郎河口边,而后在河边小路上一个漂移,稳稳地停在一棵橄榄树下。

河边的橄榄树下还有一群摄影工作人员,以及某著名大牌服装厂派来的助理,今天阿普顿要拍一组写真,这组写真关于服饰的,玛莎拉蒂汽车漂移时溅起的泥沙与尘土打在摄影师手中的反光板上。在众人纷纷躲避泥沙期间,沃尔金以一个军人的利索跳下汽车,快速打开车门,这时候车后座的阿普顿已经云鬓散乱,口红残破,因为笑得过于激烈,眼泪还打乱了眼影。

不过这没有什么,见到阿普顿出现,化妆师急忙跑过来,而这场写真秀的导演则非常满意,他看着手上的表,欣喜地:“尼基塔,你提前了半个小时,现在的阳光正好,我们今天可以提前结束……嗯,这位谁?你的新男友?”

“不,我的粉丝”,阿普顿跳下汽车,冲司机沃尔金来了个飞吻。

沃尔金没有过去凑热闹,他倚在车头,痴迷而眷恋的打量着阿普顿化妆,打量着阿普顿展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整个写真秀持续两小时时间,阿普顿换了十余套衣服,拍了无数张照片,等拍摄完毕,沃尔金快速跳了起来,拦住了阿普顿。

原本阿普顿要去化妆车上卸妆的,但沃尔金眼巴巴的央求道:“就这样,就这样很好,我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

罢,不由解释,沃尔金拉着阿普顿走向玛莎拉蒂车。

这不多难的要求,阿普顿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穿着最后一身衣服钻进了玛莎拉蒂车。当然,摄影秀结束后她还不能马上离开,还有一些后续安排,比如摄影组要稍稍庆祝一番,遇到不合适的照片还要进行补拍。

一行人在原地停留了五六分钟,导演约好会面的地点,阿普顿升起了玻璃,沃尔金发动汽车缓缓驶离河口,这次沃尔金的速度并不快,他一直从倒后镜里观察着身后,这个奇怪的举动引得阿普顿也向后望去,只见摄影小组的汽车发动后,突然间某个轮胎憋了,汽车歪歪斜斜的冲向路边,冲向附近的棕榈树——无一例外。

阿普顿咯笑起来,她拍着手问:“你怎么做到的?”

沃尔金得意的回答:“哎,我在他们的车轮前撒了三角钉,除非他们的轮胎坦克轮胎,否则……”

阿普顿高兴地拍着手,追问:“我们把他们甩掉了,现在你想去哪儿?”

沃尔金还没来得及回答,阿普顿的手机打进来了电话,她的经纪人直接在电话里命令:“我不管你怎么恶作剧,现在我希望你打开身上的追踪器。”

阿普顿接电话时显得很乖巧,她吐了吐舌头,连声的答应,等挂上电话,她重新露出小恶魔的表情,连声的追问:“你打算去哪里?”

沃尔金手指指了指身后,回应道:“我们还去阿郎河河口,我知道有一座酒,很有特色,那里出售不可多得的鱼子酱,我带了最好的玫瑰香槟,让我们去庆祝一番。”

阿普顿眼珠转了转,伸出指头从后面戳了戳沃尔金的肩膀:“你带了手枪吗?”

沃尔金诚实的点了点脑袋,这时候他一脸傻笑,完全一个被美色迷住的傻小子,有问必答的:“当然了,那东西就像短裤一样,一天都离不了。”

阿普顿又戳戳沃尔金的肩膀:“你非常精通计算机?”

沃尔金很傲娇:“当然了,在整个乌克兰,我如果自称第二,那么没人敢在我面前第一。”

阿普顿连续戳着沃尔金:“不用去酒,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想玩玩枪,不如我们在海滩上树个靶子,以射击论输赢,谁赢了喝酒,输者只能干瞪眼。”

“赢了才能喝酒,这赌注很奇怪……不如我们顺路拐去那家酒,买一听鱼子酱,再购买一点食物,然后我们再去找一个僻静无人处玩手枪。”

“好呀好呀,这个主意很不错”,阿普顿笑着回应。在阿郎河口找一片僻静的地方很容易,这里人口并不密集,沙滩上游人并不多。选一块地方,在地面铺上毯子,摆上从酒买来的鱼子酱,沃尔金从汽车后面拿出各种军用炊事物,煮上热咖啡,顺便还能把某些罐头热一热,两人在沙滩上你一口我一口相互喂饱了肚子。在阿普顿的再三催促下,沃尔金在沙滩上树了几个空酒瓶子,然后把手枪交到阿普顿手中……

第363章 我被女神……诱、拐、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我被女神……诱、拐、了

初学打枪者自然要有一些特殊的规程,比如为了防止枪弹误伤,教练必须握着持枪者的手腕,沃尔金乘机将阿普顿搂在怀里,双手扶着对方手腕,嘴唇凑近阿普顿耳边,轻声嘀咕着射击的要领。

耳边热烘烘的,阿普顿似乎有点意乱情迷,她没听见沃尔金什么,第一枪模模糊糊的就打了出去,这一枪自然没有打中酒瓶子,双方相互嘲笑一会儿,阿普顿又在沃尔金怀里打出第二枪,第三枪……

沃尔金只带了两个弹夹,第一个弹夹由阿普顿打完后,后者直催促沃尔金进行表演。沃尔金的枪法比阿普顿好不了多少,他打光了一弹夹子弹,只射中了一个目标,脸上显得有点羞惭。

“呲——还军官呢,你至少比我多射过无数枪,这手枪不是你的另一条内裤吗,你怎么水平如此臭?”阿普顿撅起了嘴,水盈盈的目光里充满了鄙视。

对面的沃尔金脸不红心不跳,他挥了挥手,不介意的:“我不是战斗部队,我是玩键盘的,手枪只用来防身,打不准那是自然的。”

阿普顿吐了吐舌头:“呀,子弹打光了,怎么办?”

沃尔金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没关系,我住在军方度假村,那里可以找见足够的子弹,你还想玩枪吗?”

阿普顿扭身举起了酒杯,笑着:“啊呀,不玩了,海风已经吹乱了我的发型,你看看,我脸上流汗了吗?”

沃尔金傻笑着回应:“没有啊……你的发型这样更好看。”

阿普顿得意的笑了一声,一口喝于了杯中酒,她把酒含在嘴里,两腮鼓得圆圆的,用手指示意沃尔金继续倒酒,在沃尔金举起酒瓶的时候,阿普顿快速咽下口中酒,吐着舌头大喘气的问:“你是军官耶,不在战斗部队,难道是后勤部?”

沃尔金一脸傻笑,脱口而出:“我在导弹部队,导弹部队不需要枪。”

阿普顿若有所思,沉吟着放下酒杯,指了指不远处的化妆包,嘴中:“导弹部队呀,玩程序玩键盘的……你帮我把化妆包拿过来,我脸上出了汗,需要拿湿巾擦一擦。”

沃尔金殷勤的挪动身子,过去抓起化妆包,这时候阿普顿重新抓起了酒杯,她怒了努嘴,示意沃尔金:“你帮我拿一下,就在包里,嗯,在侧面的兜,一个蓝色的真空塑料袋中。”

沃尔金伸手去拉拉链,阿普顿马上又努起红艳艳的嘴唇,笑着问:“我嘴唇上的口红是不是是乱了,你觉得我需不需要补一点口红。”

对方这么询问,沃尔金自然痴迷的将目光盯在阿普顿的嘴唇上,他一边伸手去拉拉链,接着探手伸进包内去摸湿巾,一边傻呵呵的讪笑着,回应道:“不用抹口红,口红终究是化妆品,吃饭的时候……”

因为将目光凝聚在对方的嘴唇上,沃尔金只能伸手在包里乱摸,他手指摸到一个冰凉的,铁丝状的物体,忽然之间,这根冰凉的铁线跳了起来,快速的在沃尔金手上一啄,沃尔金感到一阵疼痛,他闪电般把手从包里取出来,只见手上吊着一条碧绿的,筷子粗细的细线蛇。

对面的阿普顿咯咯笑着,解释道:“别着急,这条蛇没有毒,你知道的,我以前手包被人偷过,自那以后我喜欢在包里放一条宠物,无论谁再敢把手伸进包里,我就吓他一跳……咯咯咯,错了,是我的宠物吓他一跳。”

沃尔金把手腕举到面前,细细的打量着这条翠绿的细线蛇,他扭头转向阿普顿,疑惑的问:“没有毒,你确信它没有毒?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

阿普顿继续咯咯笑着,她的手一伸,沃尔金可以看到修长的手指,指甲上红艳艳的蔻丹让这只手充满性感与诱惑。只见这只手向上一托,将细线蛇托在掌心,食指拇指温柔的顺着细线蛇的下巴,三捋两捋,细线蛇张开了嘴,而后懒洋洋的盘在阿普顿掌心。

细线蛇身体碧绿,阿普顿手掌白嫩中透着健康的红润。

阿普顿将蛇托进自己身体,另一手举起来,轻轻地抚摸蛇身,而后心的将细线蛇重新装入化妆包内,她冲沃尔金扬起笑脸,心的安慰道:“放心,这东西是我养的,我确信它没有毒,你把呼吸放稳,不要恐慌,不要自己吓自己。”

然而沃尔金眼前景象越来越花,他感觉到阿普顿的笑容晃动起来,感觉到四肢乏力,于是他喃喃的问:“难道真是心理作用?不可能的,我的眼怎么花了?”

阿普顿咯咯笑着,坚定地:“这绝对是心理作用。你喝多了,瞧,你的身体在我面前晃个不停,你需不需要喝杯咖啡清醒一下?”

沃尔金依旧坐在那里,身体挺得笔直,保持着军人姿态,只是话显得有气无力:“我真喝多了?我酒量……不该这么逊啊?”

恍惚间,沃尔金感觉到阿普顿身边多了个人,这是一位同样英俊不凡的混血儿,身上带有浓厚的阿拉伯味道,下巴上的胡子很茂密,眼窝深邃,面色很白净,黑头发黑眼珠。这个男子身高也超过一米九,他脚步轻盈的走到阿普顿身边,熟络的坐在地上的桌布上,阿普顿顺势向后一倒,倒入对方怀中,紧接着两人热吻起来。

热吻过后阿普顿重新坐直了,她身后的男子搂着阿普顿,亲吻着阿普顿的耳垂,阿普顿咯咯笑着问:“少校,你现在看到什么,你的眼睛还花吗。”

沃尔金少校的目光很呆滞,他的眼睛慢慢的转到手枪上,而后迟钝的伸手抓起手枪,这时候手枪显得过于沉重,他用枪口拄着地面,喘息半晌才重新举起枪,连续的扣动扳机。手枪发出嗑哒嗑哒的空膛声,沃尔金随即无力地垂下了胳膊,手枪坠落在地面上。

阿普顿咯咯笑着:“我在关心你,我在给你擦汗,你感觉不到吗?你眼前是否出现了幻觉,如果你感觉到昏眩,不如,躺下睡一会儿。”

沃尔金的身体摇晃起来,砰地一声,他重重的栽倒在地上,耳中听到阿普顿依然笑着,:“我给你的新礼物怎么样?”

沃尔金栽倒时,耳中模模糊糊的继续听到阿普顿的笑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装在一个箱子里,箱子正在移动着,这时候的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片衣物。

这个时候沃尔金还不应该苏醒,所以苏醒的沃尔金只是通过眼帘的缝隙观察着周围。这时候周围漆黑一片,沃尔金不应该看到周围的景象,但他确实看到了——因为安锋拥有超视感觉。

他所躺的位置似乎是一个大箱子,箱壁软绵绵的,放了很多海绵状物体,既吸音又遮光,所以安锋微微动了一下,伸出手指戳了戳周围的箱壁,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躺在一副棺材里。

棺材里持续保持着恒温恒湿,所以安锋虽然身上没有一片衣物,但并不感觉寒冷。这具箱子一直保持着晃动,看来对方是把自己紧急转运中。

安锋身子挺得笔直,他没敢过大的移动,只是躬了躬自己的脚掌,一枚绿豆大的无线信号发射器出现在脚趾前,他的膝盖微微弹动,这枚绿豆跳了起来,安锋轻轻地凌空一抓,将那枚绿豆接在手指间,他轻轻揉搓了绿豆片刻,将这枚绿豆按进自己的肚脐眼里。

顿时,巴库市内的奥德尼立刻接收到了他的信号,这一信号发送到芮恩那里时,芮恩兴奋地直拍桌子:“我就知道他能成功,我就知道这件事必定要由他来完成。”

稍停,芮恩马上询问周围的人员:“其他五个组是否有新情报?”

周围工作人员立刻回答:“目前四个组已经失踪,一个组行动失败提前撤回。”

芮恩立刻下令:“所有力量向康斯坦斯倾斜,我们必须抓住这仅剩的线索

这条线索太珍贵了,据统计白沙瓦绑架事业每年制造十六亿美元的盈利,其中光是法国方面,支付的赎金就高达十二亿,而其他各国支付的赎金,只能统计出一个大概的数目。

十六亿美元,可以购买多少军火?可以训练多少自杀炸弹的实施者?

如果能够一举切掉这条线,国际社会该消停多少?

更不要能顺势解救出海尔曼·奥斯丁的价值了。

阿郎河口的南岸就是伊朗,此刻安锋发射的无线追踪信号已经进入伊朗境内,各级情报人员虽然无法深入伊朗,但满飞的情报人员纷纷汇集在伊朗附近,等待进一步消息,与此同时,安锋的移动信号持续不断的、非常流畅的发射着。

阿普顿化妆包里装的是绿瘦蛇,俗名蓝鞭蛇或鹤蛇,这种蛇生长于热带地区,有轻微的毒性,成年的蛇既有完全的翠绿色,也有湛蓝色,提长能够达到一米甚至一米五左右,但这种蛇即使是成年状态,身躯也非常瘦。

绿瘦蛇只有轻微的毒性,这种毒性对老鼠等体积的动物有作用,但对于大型动物来,它的毒性并不明显,而阿普顿化妆包里的蛇只是幼年状态,原本不应该有这么剧烈的毒性,不知道阿普顿采用了什么手法,使得这条蛇具备强烈的致幻效应,以至于连安锋一部心都被这条蛇麻醉。

在原来的行动计划中,安锋准备时刻保持清醒状态,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目睹绑票的交接过程,但他没想到,这条蛇居然令同短暂的昏迷了。

安锋一苏珊娜不,他身上具备的是完美基因,肌肉细胞具备强悍的排毒性能,一般的毒物几乎对他不起作用,即使偶尔起了效用,他也是短暂的麻醉一下,但现在,他居然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

绑匪们做动作,从某种方面来很原始,但却时常有效

他们把安锋身上所有的物品全部剥去,然后装在金属棺材里,安锋的超视感觉只能看到棺材内的动静,他没有手表,时间门内的一切都是时间凝固的,从里面取出的手表无法显示现在的时间,所以他连自己昏迷了多久都无法掌握。而他取出的无线电发射器只是一个数字信号发生器。

为了不让汽车收音机发出啸叫,这个信号器只能间断的发出一个极为短促的定位信号,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功能。

黑暗里安锋推敲了很久,他是个非常自信的人,他自信自己应该比常人醒的比较早,因为他拥有完美基因,按照完美基因的排毒能力推测,他应该比普通人提前清醒了大约二十时。

黑暗中无法计算确切时间,安锋只能默默地记着数,用自己的智商推测时间,果然,在大约二十时后,他所在的棺材开始升降起来,大约棺材被吊在半空中,吊上一个什么装置,棺材外响起一阵磕碰声。

随即,安锋听到棺材里传来嘶嘶的响声——原来这是一具特制的棺材,棺材内壁有无数细微的孔洞,外面的人可以将催眠气体直接灌入棺材里……

这种催眠气体安锋并不怕,常规的催眠气体对他没有效果,所以安锋屏住呼吸片刻……忽然间他醒悟过来,随即开始轻微的呼吸——棺材内是密闭空间,无论他闭气多久,催眠气体既然灌入了棺材,他就跑不掉的。

这时候如果有人打开棺材,会发现安锋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察的速度不停颤抖着,他出的汗很多,太阳穴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虽然他闭着眼睛,但眼皮下,眼球在快速转动着……

至此,安锋已经一一夜没有吃喝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在被俘七十二时的时候,绑匪打开棺材,整个棺材里充斥着浓厚的酸腐味,安锋已经苏醒了,但他非常虚弱,眼睛几乎睁不开——按正常状况下,安锋现在瞳孔应该不聚焦,即使看到什么,也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具体形象。

因为人不吃饭可以坚持七,但人不喝水最多坚持七十二时。

此刻,安锋的体力应该接近极限了——当然,这的是正常状态下。而棺材里的沃尔金少校,貌似非常接近正常状态,他的皮肤因缺水而于枯,眼角堆积着大量的眼屎,嘴唇于裂,眼皮虽然使劲的撩起,但却显得精力不足体力不支,有点昏迷的前兆。

绑匪粗暴的塞进去一瓶矿泉水,棺材里的沃尔金像一个饥渴难耐的人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哆哆嗦嗦的握住矿泉水瓶子,他喝得很急,以至于这一瓶水几乎一半倒在身上,而沃尔金喝完水后,使劲晃晃空的矿泉水,然后焦急的用舌头舔着自己湿润的衣服,直到……

直到绑匪把沃尔金一把从棺材里揪起。

但沃尔金站不直了,当绑匪一松手,沃尔金立刻软瘫在地,他喃喃的喊着:“水,水。”

实际上安锋并不缺水,他在棺材里几次悄悄地给自己补充水分,当然,为了维持一个缺水形象,他每次只喝下一瓶盖子的水,一个正常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已经力竭,但拥有完美基因的安锋,刚才目光一闪之下,已经将他的处境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家寺庙专属的殡仪馆,整个房间用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房间里放了四具棺材,气温非常阴冷,而安锋的棺材就是其中之一。

整个石头大厅大约有六十平米,除了刚才把他从棺材里揪起的人之外,还有一个守门人,把他从棺材里揪起的男子很年轻,二十三四的样子,肩膀上斜背了一杆ak47步枪,头上裹着阿拉法特方格围巾,身上穿着一身军装,络腮胡子,没有戴墨镜,安锋甚至能看清对方那副双眼皮。

门口的守门人年纪更了,十五六岁的模样,神情比较紧张,手里同样拿着一杆ak47步枪,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安锋,似乎很紧张的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刚才把安锋揪起来的青年转身走向室内的另一具棺材,他走到棺材跟前,带着嘲讽的微笑转身看着安锋,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推开棺材盖,然后从棺材里取出一瓶矿泉水,以及一盒午餐肉罐头,他站在原地把矿泉水扔给安锋,安锋做出接水瓶的姿态,但因为双手虚弱无力,矿泉水瓶重重的砸在安锋身上。

但这不是关键了,接下来安锋饥渴地拧开矿泉水瓶盖,而后心的举着矿泉水瓶,将整瓶矿泉水一滴不剩的喝进肚子里,然后翻了个身,在地上躺直,剧烈的喘息着,渐渐地,安锋似乎恢复了点力气。

对方扔过矿泉水瓶是一个测试,毕竟安锋虽然装作面色苍白,在地下待了很久的模样,但他一身健美的肌肉怎样掩饰都掩饰不住,虽然对方也曾脑补安锋这身肌肉是健身器材上练出来的,可为了以防万一,对方也要测试一下安锋现在的体能状况。

刚才那位中年绑匪两个指头掐着罐头走到安锋身边,他默默地蹲下来,手里的罐头在安锋面前晃荡着,安锋伸出手,做出想夺不敢夺的模样,一脸的乞求,一脸的哀婉。对方逗弄安锋半晌后,开口了:“你一点不好奇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第364章 装蠢也不容易

第三百六十三章装蠢也不容易

安锋目光呆滞,嘴里喃喃的只顾:“吃,吃……”

青年男子带着讥讽的神情,轻轻将罐头放在安锋手心,安锋立刻急不可耐的坐了起来,狂乱的摸索着罐头旁边的钥匙,他的手不稳,直颤抖不停,好容易起开罐头,他嗅着罐头里的香味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轻轻抓起午餐肉块——开始狼吞虎咽撕咬着,啃食着,狼狈的吞咽着。

这时候,安锋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我演的真心不错。

午餐肉是羊肉的……嗯,其实是羊肉味的午餐肉,里面面粉过多,香料过重,肉料成分很少,纯粹是用阿拉伯胶将面粉类物质凝聚在一起,然后加香料,加少许肉末,然后做成的午餐肉。

青年人蹲在安锋身边,等安锋吃到一半,他又好心地递过一瓶矿泉水,并且好心的替安锋拧开瓶盖,看着安锋四处在地面上搜寻掉落的食物残渣,而后贪婪的将残渣塞进嘴里,青年人笑了一下,提醒:“我听饥饿的人一旦饿过劲了,就会感觉不到饥饿感,不过,在此期间只要吃一点食物,饥饿感马上会被唤醒,会感到更加的饥饿……你现在是这种状态吗。”

安锋目光咄咄的露出狂乱,忍耐地点点头。

“哦,你是军人,你应该知道,过分饥饿后不应该暴饮暴食,所以你的第一顿饭只有这些了,你满意吗?”

安锋继续点头。

青年人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好了,吃饱了,该思考了,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安锋垂下了眼帘,沉默两三分钟后,他轻轻地开口:“阿普顿姐……”

青年人鄙视的笑了一下,回应:“想起来了?没错,阿普顿姐目前很安全,她的赎金是另一回事,现在我们来谈谈你自己——如果你没有什么价值,那么,你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青年人指着那扇门户,慢悠悠的逗弄:“你瞧,我走出这山门,除非你有莫大的价值,否则我不会再近这扇门。而你,也将在饥饿中慢慢死去,刚才你吃的那顿饭,将是你最后的午餐。”

“我……”,安锋垂下眼帘,忽然想起米国国防部要求的,再士兵被俘后的标准回应。似乎,俄国方面没有制定类似的士兵手册,不过……安锋突然玩心大起,决定仿照好莱坞模式,进行类似的回答。

“我是沃尔金·迪·伊万诺夫,乌克兰空军中校,士兵编号是……”

青年人突然笑了,似乎被安锋这种好莱坞式回答娱乐了,他冷笑几声后,开始背诵沃尔金的履历。

安锋的回答是一次测试,对方自己如果毫无价值,那么将会被关在这间地下室内慢慢饿死。这是一种残酷的刑罚,尤其对刚刚经历过断食,然后吃过一餐的人来,这简直是最痛苦的折磨。但对方真打算这么做吗?

如果对方打算这么做,那安锋也没什么损失——参与这项行动的有六波“诱饵”,大不了安锋从时间门内取出食物,吃饱喝足后冲出地窟。最多,他自认行动失败而已。

然而对方显然不肯于休——在安锋被绑这几,绑匪已经联络上巴库前苏军度假村,并从度假村里调阅了安锋的档案。这还不够,对方又秘密联系上乌克兰军方,花钱买通军方人士,进一步查清了安锋的底细……当然,这些底细都是芮恩想让绑匪知道的。

青年绑匪如数家珍的倒出沃尔金的底细,沃尔金的履历大部分是不保密的,唯一所需要保密的是他在核弹部队的身份。而核弹部队人员有个共同的特征——在黑夜里,他们的身体会发出淡淡的荧光。

因为与放射物接触过久,苏联核潜艇部队也有与之具备相同特征。

只见青年人一挥手,守门的少年人立刻乖巧关闭了房间内的照明灯——少年的动作非常熟练,显然已经演练无数遍。

果然,安锋身上发出一层淡淡的荧光,这荧光虽然不明亮,但在绝对的黑暗中,瞎子都能看得见。

石室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青年人接着:“让我想一想,空军部队里怎么会有计算机高手存在?哪种部队最需要计算机高手呢?嗯,你是潜艇部队的吗?……哦不,俄国里海舰队已经没几艘现役核潜艇了,而你是从乌克兰过来的,你乘坐度假大巴进入阿塞拜疆。你最初登车的地点是乌克兰战略导弹指挥中心。

所以,你是核弹部队的,你只能是核弹部队的。

瞧你,你的面色很苍白,皮肤虽然红润,但可以看出这是紫外线灯照射出来的红润,你应该生活在一个不见日的环境里,我认为导弹井是你最可能工作的地方。你已经在那里服役多久?两年,还是三年?连续上千个日日夜夜你不见阳光,这种生活你还想继续下去吗?难道你不想开始一种另外的生活——有阿普顿姐陪伴的生活?

让我想一想,你一年能爬出地面几次?或许你几年才能爬出地面一次?你的腰肌、腹肌非常健美,你的身材与相貌简直可以称之为完美,像你这样的人进入模特界,一定会大放光彩,但你却没日没夜对着健身器材,打磨这一身肌肉。为什么?你为什么甘愿如此?

好吧,别抵抗了,我们知道你仰慕阿普顿姐,如今阿普顿姐也落在我们手里了,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那么阿普顿姐可以获得一个优裕的生活环境,而你,你将每都能见到阳光,以及见到阿普顿姐。”

这段话依然是个测验,对方在测试安锋最后时刻意志是否清醒。

对方告诉安锋,他们知道安锋是计算机高手,这是在隐晦的暗示阿普顿招供了。如果安锋在最后时刻保持清醒,那么他就能看到:阿普顿姐也是绑架行动参与者。

那么,安锋可能会反驳这些话,会显露出对阿普顿姐安慰的不屑一顾……这时候,只要安锋的神情稍稍异常,那他就不能活着出去了,无论他最后是否屈服,他将被监禁终生,以保证阿普顿姐的秘密不被曝光。

反之,如果安锋完全装糊涂,那么依据他之前恋奸情热的表现,他就要接受对方的威胁,以及诱惑,然后把实情招供了。

事到临头安锋很是爽快:“好吧,让我见见阿普顿姐,我要看到她才能决定。”

青年人首肯的点点头:“我们可以⊥你见到阿普顿姐,但你要配合我们。你知道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把你与阿普顿姐分别通过不同的途径‘运输,,如果你想见到阿普顿姐,接下来几你要保证顺服。嗯,我们会把你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才是阿普顿姐与你的会面。”

稍停,青年人意味深长的补充:“当然,在此之前,你要向我们显示你足够的价值,你必须让我们知道,你值得我们冒险。”

坐在地上的安锋犹豫片刻,认命的点点头:“好吧,让我休息一会儿,我需要恢复体力。”

青年人赞同的恩了一声:“你有四个时休息时间,四个时后我们要把你转移,在此期间如果你敢发出任何信息,你知道的。”

石室的大门关上了,灯也关上了,但黑暗并不能阻挡安锋的目光,当周围的一切陷入彻底黑暗中,安锋重新躺直在石板上,双手枕着胳膊,开始用超视感觉搜索这座石室现在的安锋依然全身**,对方忘了给他留衣服。刚才青年人曾从棺材里取出矿泉水与食物,但那副棺材安锋却不愿触碰。

所以等他搜索完石室后,他装作怕冷,艰难的爬起来,缩在石室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不停地哆嗦——而实际上,安锋发现这座石室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后,他放心大胆的从“时间门”内取出食物与水,开始补充体能。

当然,深处地下密室,食品什么的有很多限制,他只能吃战斗食品以及士兵口粮。这些食物都是一个味,为了防止食物在野外散发气味从而被人发觉,大多数战斗口粮都没有添加任何香料,唯一的味道就是盐巴。

在这间密闭的石室内,食物的香味同样无法散发出去,所以安锋只能选最寡淡无味的、经过特殊处理的战斗口粮来解决饥饿问题。

现在他不用装饥饿、装虚弱了。

吃饱喝足后,安锋逐渐恢复正常。他的超视感觉开始推移,逐步飘出了地下石室,投放到寺庙外的街道上——他所在的石室位于地下三层。

这座寺庙的地下二层与地下一层是对外开放的,里面正在进行各种宗教活动,地面的寺庙大厅内同样有人作宗教活动……当视觉推移到寺庙外,安锋发现现在是白。根据日照角度,他迅速推测出如今大约是上午九点,眼见着正午礼拜就要进行。

如此算来,他在棺材里待的时间不应该超过七十二时,那么他昏迷的时间应该是……二十三分钟。

这也就是:在二十三分钟时间内,阿普顿与她的新男友一起扒光了安锋的衣物,然后将安锋装在棺材里,安排了运输路线——这该有多么训练有素啊啊啊。

昏迷的二十三分钟时间,也许偷运安锋的交通工具正通过摆渡船越过阿郎河进入,但也许是从里海进入伊朗境内的,因为走这条途径时间也足够。

总之,在安锋昏迷期间,绑架行动完成了转移。

大白里阳光灿烂,星星的光辉已经隐匿了,安锋无法继续通过星座来判定自己的位置。他从没来过伊朗,所以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城市。貌似这座城市非常繁华,应该是一座堪比德黑兰的大城市。

这座城市的街道也与德黑兰相仿,是座典型的山城结构,街道坡度很明显,起伏不定,大多数街道都是铺着石板,铺着台阶,安锋的视距范围内还没有发现柏油马路——这应该是某座城市的老城区。

肚脐眼内的追踪器已经使用七十多时了,里面的电力已经衰竭,于是安锋从“时间门”里取出一个挖耳勺,从肚脐眼里取出旧的追踪器。最后,他安放好新的追踪器——这个追踪器发射的信号,不知能否穿透地下三层的空间,让空中的卫星感应到。

大约四时后,那位青年与少年重新出现了,他们带来了衣服,以及新的食物,这些人没有打搅安锋的就餐,等安锋吃完新食物后,守门的少年拿过来一个布袋,放在安锋面前——布袋里面是安锋的所有随身物品,包括衣物、钱包,以及手机。

手机信号是穿透不了地下三层的……当然,对方也没有让安锋触碰到手机。等安锋穿好衣服后,青年人持枪隔开安锋,少年人将安锋的东西倒在地面上退后几步,由青年人开口发话。

“你的随身物品都在这里。我们之前有个约定,你还记得吗?你同意向我们展示你的价值,嗯,也许你需要一些随身物品,告诉我们,这里,那些东西对你的工作有用。当然,手机例外。”

安锋探头看了看,他的衣服已经割成一条一条的了,皮带头已经拆下来,鞋底也被扒下来,割成体积不大的碎块,至于他的随身包也成了一堆碎片,里面的几份无关紧要的文件还保持着完整。

安锋的钱包是蜥蜴皮钱包,如今钱包外粘的蜥蜴皮已经被撕下来,几张信用卡还能保持完整,但表面有磨损痕迹,至于钱包里的证件,上面的相片已经拆下,估计已经被对方扫描复印过。

安锋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他指了指皮带扣,弱弱的:“把那个递给我,可以吗?”

青年人肚子挺了挺,让枪口撅出来,阻止安锋的靠近,而后警告道:“你知道规矩的,所有的东西不能触摸……告诉我们怎么做。”

安锋咽了口唾沫,虚弱的陈述:“请把皮带扣那枚扣针,旋转一下,是的,向右旋转……”

青年人按照安锋的指点旋转了皮带扣的扣针,顿时,皮带扣背面覆盖的金属板也随着向外旋转,露出皮带扣上面镶嵌的两个微型存储卡。

青年人将两个存储卡倒在手掌里,向安锋展示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又问:“只有这些?”

安锋轻轻地点点头。

对方马上又问:“这是什么?”

安锋忍了又忍,吞吞吐吐的回答:“加密匙”。

青年人目光扫过其余物品,又问:“还有吗?”

安锋的目光恋恋不舍的在几张信用卡上盘旋……钱包里的钞票原本有一万多欧元,以及两万多新卢布,如今这些钱已经不见踪影了——他穷的只剩下信用卡了。

青年人一伸手,将剩余的碎片扫到一边,然后把安锋的信用卡仔细的收在另一边,用一块残缺的布片将仅剩的物品包裹起来,然后冲安锋点点头:“这些东西,等你被释放的时候,我们会还给你的。”

这是一个诈骗,对方压根没打算释放安锋,目前只是给安锋画了个饼,希望安锋能保持情绪稳定而已。

“你可以进食了,吃完饭后我们将把你转移,嗯,你也知道规矩,我们会给你戴上头套、戴上手铐,希望你能够保持安静……”

对方和蔼可亲的提醒道——这其实任然是诈骗,意图让安锋觉得他们可以依靠可以信赖,可以“代表”自己的骗局。

这名绑匪经过专业的训练,他的一举一动是希望安锋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的态度很和蔼,语气很温柔,完全没有强迫的**,整个过程中都在试图与安锋沟通,以及“讲道理”。如果安锋相信了对方,那就会主动配合对方,同时抵触解救者。

安锋不出意料的露出感激的神情,仿佛是感激对方给了自己衣服,给了自己食物,使得自己免于饥寒,对方态度又那么亲切,那么配合一下也无妨。

“好的,我希望你们能保证阿普顿姐的安全,我希望尽快见到阿普顿……顺便问一下,阿普顿姐的赎金是多少?”

问这句话不是企图骗取对方的信任,安锋此刻完全明白对方仍未相信自己,而这句话也并不能令对方放松警惕。但……这是常规,一个恋奸情热的粉丝,自觉脱离危险后,怎能不确认一下女神的安危?

“这是另外一回事,我刚才告诉你了,你的赎金跟阿普顿姐不牵扯。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那么我们可以把阿普顿姐交给你。”

这么直接?对方自始至终不曾与安锋讨论他的赎金数目,如果安锋到现在依然一无所觉,那么会不会显得太蠢。

唉,聪明人想装蠢,难度实在高了点。

“这么,你们绑架我的目的,不在赎金上……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安锋终于问出这句话来。

第365章 美丽的“病人”(上)

第三百六十四章美丽的“病人”(上)

那位年轻人用一副早有料到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用“我拿你当朋友,我跟你说实话了”的神情,坦诚的回应道:“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啊哈哈,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过人们常说恋爱使人们愚蠢,在阿普顿小姐的这件事上你犯蠢了,但你醒悟的很及时,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安锋瞳孔不被人察觉的缩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是个蠢货,如果他对安锋的智商有足够的警惕,这时候言辞当中不应该露出那么多的漏洞。照常理来说,如果沃尔金少校足够聪明,这时候听到对方这番话,也应该有所警惕。

当然,洗脑教育的体制下,安锋也不指望遇到一个聪明的对手。

对手不聪明,然而很偏执——这世界唯有偏执狂能够成功。

安锋虽然大能,但面对绝对的偏执,却依然无可奈何——对方刻板的严格按照教科流程,将安锋扒得光光的,即使让安锋看到旧日随身物品,也保持绝对的警惕。而在两杆步枪的威胁下,普通人都不会轻举妄动。于是,扮演普通军官沃尔金的安锋,同样不会轻举妄动,他耐心等待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只听对方继续说:“一个军官,薪水能有多少?让我想一想,做军人能够变成百万富翁吗?如果从军生涯有这么美妙,我想整个俄罗斯会有很多人愿意从军。”

对方是在隐隐告诉沃尔金少校:我们绑架你,并不是看中你那些可怜的存款。

安锋还想激怒对方,他马上不屑一顾的反驳:“军队并不是垃圾场,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有着军人的骄傲,我知道你是属于精锐的战略导弹部队,需要很高的智商,以及很渊博的学识。即使在前苏联倒台时,你们这支精锐部队依旧没有吃多少亏,薪水照发,休假照样享受,但这又怎样?仅仅靠你的工资,能成为一个百万富翁?顶多中产而已。”

看来这个年轻人虽然蠢,但他受过足够的训练,让他对肉票的挑衅保持足够的耐心,对方不发怒,则意味着他不会在情绪激动下言多有失。

“我还是计算机高手,乌克兰数一数二的计算机高手……”,安锋轻声细语的提醒对方。

阿拉伯寓言说:山不来就我,我就向山去。既然对方没有被激怒,那么安锋就要假装被对方的言语激怒了——哦哦哦,这正是对方轻声细语与安锋对话的目的。

青年人响亮的一拍巴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欣喜:“这就对了,你说的太对了要知道我们的赎金是以百万美元来计算的,你虽然是军中精英,虽然计算机水平很高,在拿薪水的时候偶尔还能做一些小活,但严格的说,你的薪水我们看不上,所以我们并不计较你的赎金。”

青年人绕着安锋兜了几个圈子,让自己刚才的话有足够的发酵时间,然后以玩味的神情打量着沉思的安锋,继续解释:“说实话,你仅仅是我们的副产品而已,对于你这样的人,我们的一般做法是:为了不妨碍主线的进行,你这样的副本一般会被删除的。

但你是幸运的,在删除你之前,阿普顿小姐说你是罕见的计算机高手,你不知不觉潜入了她经纪人的电脑系统、通讯系统,并且控制了他的两个预先安排的游伴的手机电话,而我们恰恰对这一类人才比较感兴趣。

啧啧啧,多么幸运啊,有这么一位罕见的美人替你求情,有这么一位可爱的精灵说明你的存在价值,所以你现在还活着,没有当做垃圾沉入里海海底,没有被碎尸扔入阿郎河口的沼泽地,为了这份幸运,你不觉得应该做出点什么,报答我们、报答阿普顿小姐吗?”

安锋还在沉思,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对方继续绕着安锋兜圈子,轻声细语的继续诱惑:“你饿了吗,你冷了吗?可是,能够感觉到饥饿与寒冷,你该有多么幸运。这时候你原本应该变成一堆臭肉,沉入里海海底任鱼鳖啃食,幸亏阿普顿小姐的求情,幸亏你本身拥有的计算机技术,当然,我们深度怀疑阿普顿小姐说的是否真话。

来吧,证明给我看,把你的本领显露一下,让我们知道你确实有资格继续呼吸空气,继续感觉到饥饿与寒冷,继续有机会显露你的计算机技术,以及—

青年人拖长腔,慢悠悠的,充满诱惑的说:以及,有机会跟阿普顿小姐这样的美人在一起共进晚餐,可以触摸到阿普顿小姐——活的。可以跟阿普顿小姐一起去海滩散步——在现实中,甚至可以跟美丽的阿普顿小姐同床共枕——这不是做梦。”

安锋猛地抬起眼,目光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渴望,以及**。青年人在安锋的正面停下来,他蹲下身子,继续诱惑:“别掩饰了,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你的**。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知道你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当你被绑架的消息传出去,整个乌克兰军方都震动了,据说中情局的人也参与到搜寻行动中。

所以我们很清楚你的价值,但如果你不把这个价值呈现在我们面前,那么……你懂的。”

安锋不引人注目的轻轻点点头,但表面上,他的神情还在犹豫,仿佛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语言已经泄露了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的神情继续挣扎。而那位年轻人则蹲在安锋面前,近距离的注视着安锋的表情变化,看到了这一切。

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青年人似乎被脚步声惊醒,他站起身来,弹了两下响指,扬了扬下巴对安锋吩咐:“配合一下,请证明你在配合我们的行动。”

稍后,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布都拉·易阿丘?”

青年人冲守门的少年扬了扬下巴,守门少年立刻拉开了石室的大门,门外有四名男子,手里都拿了零零碎碎的医疗器械,为首的男子与阿布都拉·易阿丘——也就是那位青年男子礼节性的见了面,双方低声谈论了几声。

而这时,另外三名外来者开始组装手里的仪器。

不久,仪器组装完毕,与阿布都拉交谈的医生转向了安锋——石室内的安锋穿着一身军便服,是唯一不穿阿拉伯服装的人。

“就是这位吗?”医生装清纯,装什么都不懂。但其实他们进入地下三层是经过严格审查的,安锋刚才坐在地面石板上,虽然装作低头沉思,超视感觉却搜寻着地下空间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医生熟络的跟楼梯口守卫点头打招呼,他看到医生步履平静的经过荷枪实弹的哨兵,然后看到石室内两名持枪者,连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

这位医生也是绑架组织成员之一。

阿布都拉装作很平常的样子点点头,而后指了指安锋,吩咐:“躺上去。

阿布都拉让安锋躺上棺材,而躺的棺材就是他刚才从中取矿泉水的棺材。吩咐完毕后,阿布都拉抢先几步,在那具棺材四周一摸索,棺材的四周木板壁拆解开来,棺材底板变成了一张床,一张医疗床。

当然,这张床上还凌乱的堆放着一些食品以及矿泉水,阿布都拉目光从食品上扫过,露出满意的神情,而后他一挥胳膊,将床上的物品扫到地上。

安锋一句话不吭的躺上这张医疗床,刚才进来的那位医生立刻戴上牙科医生使用的聚光小孔镜,才刚组装起来的仪器被接通了电源,安锋的牙齿被挨个仔细检查……他的牙齿里面没有隐藏任何机关,没有无线电发射器,没有毒药,没有微型存储器。

一轮牙齿检查完毕后,牙医隐蔽的冲阿布都拉点点头,旁边的医助递过一针麻醉药,阿布都拉站在安锋的身边,轻声细语的解释:“我想你不反对我们来一点预防措施,比如给你镶上一枚炸弹牙齿。为了让你更清醒的了解这个炸弹牙齿的功能,我还是解释一下:

装上这枚牙齿后,你不能离开我们五百米距离,如果你越过了五百米死亡线——嘭,这枚炸弹牙齿就会发生爆炸,你的脑袋就会像砸碎的鸡蛋一样,变成一堆糨糊。

啧啧啧,多么珍贵的脑袋,我们希望你爱护这个脑袋,所以在爆炸之前你会感到牙床的震动。这是提醒你,你已经不小心超过了我们设定的死亡线,如果你还想活着,最好赶紧返回,否则的话……你懂的。”

这个,安锋能反对吗?……

注射的麻醉药对安锋这种人来说几乎不起作用,当然,这针麻醉药并不能令人麻醉,它只是麻醉牙床的。所以安锋几乎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牙科医生血淋淋的拔出了他的一颗牙齿,而后给他安装上一颗带无线电感应器的炸弹牙齿,在此期间,他还要装作整个牙床被麻醉了,显得若无其事,显得不知道疼痛。

牙科手术完毕后,安锋的怒火已经不可遏制,他将石室内所有人的面孔一一记在脑海里,发誓他必将令这些人不得好死,然而目前他已经为这次行动损失了一颗牙齿,加上损失了自己的尊严,屈辱的扮演一个软弱的求生者,所以他决定……且忍这一口气。

炸弹牙齿安装完毕后,阿布都拉温柔体贴的怂恿安锋试验一下炸弹牙齿的功能,安锋恨不得将阿布都拉扒皮抽筋,可他不得不装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模样,忍住怒火按照阿布都拉的要求试验了一下……

这颗牙齿对安锋来说不存在障碍,他自己是医生,只要在一错眼的功夫,他就能躲进时间门里,取出安装的假牙,换上一颗完全一模一样的义齿,但……安锋现在已经二十出头,即使拥有完美基因,他的身体发育已经停止,牙齿掉了已经不可再生长。

特么的,平白无故的叫人拔了一颗牙,这该有多么的憋屈啊。

试验完毕后,安锋恰如其分的做出一副提心吊胆模样,仔细的观察着石室里面的两个人——作为一名计算机高手,他很明白这枚炸弹牙齿的工作原理。阿布都拉与守门少年两人之间,必定有一个人身上带着无线电信号发射器。炸弹牙齿因为感应到无线电信号,它便保持闭锁状态。

但如果自己与这两人之间的距离超出了无线电信号感应范围,没有无线电信号的闭锁指令,炸弹牙齿就会自动开启……

当然,这个信号发射器是能够转移的,信号发射器转移到谁身上,安锋就不得离开这个人五百米距离。

如果把身怀信号发射器的人杀死,将无线电信号发射器装自己兜里,那么他就可以轻松超越五百米的死亡距离,保持任意行动了。

阿布都拉的神态很平静,没看出对方是否发觉了安锋这番动作,安锋也不清楚对方是否明白,作为一个计算机高手,弄清炸弹牙齿工作原理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他此刻……唯有忍了。

一切都安顿好,刚才进来的医生潮水般退出石室内,医生退走的时候,地下三层甬道内留守的哨兵也如潮水般撤走,于是,整个地下三层只剩下三个人:安锋与看守他的两个人。

阿布都拉做出举手邀约的姿态,少年人打开石室的门,示意大家走出这间密闭的石室,两人一起来到楼梯口的时候,阿布都拉示意安锋稍作停顿一下,他指了指楼梯口一堆衣物示意安锋挑选:“沃尔金少校,我们必须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出去,我想你愿意配合我吗?”

安锋走过去,阴沉着脸抓起几件衣服,衣服一拎起来安锋就明白,这些衣服是按照他的身材挑选好的——伊朗人当中,一米九的大个子很少见。

穿好了这些伊朗服装厂生产的大号阿拉伯时装,安锋头上裹了阿拉伯头巾,阿布都拉则装作一名保镖,殷勤的举着黑伞挡住安锋的面孔,那名少年人则给自己套上一件阿拉伯长袍——据说阿拉伯长袍下可以隐藏很多东西,曾经有位被米军查扣的阿拉伯妇女,在长袍下隐藏了三支火箭筒,五支步枪,以及十一支手枪,外加三根炸弹腰带。

所以少年人的ak7很轻易的隐藏在阿拉伯长袍下,他隔着长袍扣动着扳机,装作一脸乖顺的走在安锋身后,而阿布都拉则引导着安锋进入清真寺旁停的一辆玛莎拉蒂汽车中,一行人动作快的,让安锋来不及观察清真寺周围的街道。

当然,如果安锋还是沃尔金少校的话,他确实来不及观察周围街道。但安锋是个一眼扫过,能够将周围景象用摄影式记忆法记入脑海中的人,所以坐在玛莎拉蒂的后座上,他一边装作精神不济、闭着眼打盹,一边根据观察到的景象,快速的推敲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玛莎拉蒂的司机没有着急发动汽车,先是伸手拧开收音机喇叭,安锋浑身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控制肚脐眼的肌肉,让肌肉压碎肚脐眼内隐藏的信号定位器——这定位器已经可以扔了,只要他走上地面,定位器发出的信号会迅速传达到卫星上,远端的芮恩马上会确认他的位置。

司机打开的是交通台,他听了几分钟路况播报,这才发动了汽车,沿着清真寺前的斜坡缓缓行驶,汽车转向很多,有时候安锋觉得司机明明在兜圈子,安锋同样注意到,几乎在每一个路口,都有一辆与他现在所乘汽车相同型号的银色玛莎拉蒂停在路口,等他的汽车行驶过去后,这辆汽车会与安锋的坐车来个交叉,然后向不同的歧路驶去。

看来这群阿拉伯人也学会了摆脱卫星追踪,两辆汽车的交汇处,天空中必定有一个棚子进行遮挡……

如此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后,前后有九辆玛莎拉蒂与安锋所乘的汽车交错而过,这时候安锋所乘汽车才驶出城区——估计同一时间,其余九辆玛莎拉蒂也同样驶出城区,向各自的目标驶去。

玛莎拉蒂汽车不是跑车,它的车身非常重,甚至可以防止路边地雷爆炸的伤害,阿拉伯富豪们喜欢这种车是因为它的安全性而不是因为它的速度,这种车行驶平稳,但是速度并不是它的特长,行驶到傍晚时分,安锋的坐车驶入一个小山沟。

这时候月色朦胧,但是能见度不高。汽车直接驶向乡村的打谷场,在打谷场上停放着一架撒农药的双引擎螺旋桨飞机。

这是苏联产的伊尔型飞机,已经是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

苏联货有个最大的特征就是皮实。半世纪的老古董,这架伊尔飞机居然还能启动,而且顺利地在跑道上滑行着,最终腾空而起。不过,起飞后,飞机狭小的后舱内,安锋有点面色苍白,反而阿布都拉使劲安慰他:“没关系,这种飞机虽然年头久了,但各部件保养良好,完全可以⊥我们飞临地中海。”

其实,这时候太阳光芒黯淡,天空中的星星已经可以看清位置,安锋在登机前已经确认自己的位置,他现在在伊朗的西阿塞拜疆省,乌鲁米耶市附近,正在向土耳其的凡湖飞去,越过凡湖不久,即将进入地中海。

这不对劲,不是应该把他往巴基斯坦转运吗,巴基斯坦在伊朗的东部,但现在飞机却是往伊朗西部飞行。

第366章 美丽的病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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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美丽的病人(中)

眨眼之间,安锋忽然又觉可悲可笑——原来阿普顿小姐只是一个棋子,绑架组织其实并不在乎阿普顿小姐是否曝光,并不在乎安锋是否知道阿普顿小姐是绑匪的助手。品书网

他们现在在意的是:利用阿普顿小姐诱逼安锋屈服,把自己知道的机密,以及自己一身的计算机技术全部贡献出来,替绑架组织服务。

所以他们才不在乎安锋的赎金,所以他们才不在乎阿普顿是否曝光,如果安锋愿意为绑架组织服务,那么阿普顿小姐将是他们馈赠的礼品。

联想到之前安锋有意的试探,阿普顿小姐在说到绑匪问题的时候,眼珠中曾闪露出一丝阴霾,安锋忽然明白了:看来阿普顿小姐确实曾经遇到过绑架,然后她被英俊的绑匪洗脑,开始与绑匪进行秘密交往,并偶尔送给绑匪几个有价值的目标。

看来芮恩选择这位阿普顿小姐也是有原因的。阿普顿小姐来阿郎河口拍摄写真集,并不单纯是一次走秀任务,选择距伊朗如此接近的风景区作为拍摄地点,阿普顿小姐是打算拍摄完毕后,与那位英俊的绑匪进行私下的会面,而安锋的突然行动干扰了这次会面,于是他自然而然成了一位肉票。

飞机最终降落的地方是塞浦路斯岛。

塞浦路斯这座岛屿在十字军东征期间争夺非常厉害,当岛屿一半属于土耳其,一半属于西方世界的时候,双方都打得后继无力,于是这座岛屿被分割成两半,一大半属于土耳其,另一大半最初属于英国,而后独立,以英联邦成员国的身份加入联合国。

飞机选择降落的地点当然是土耳其所属的塞浦路斯部分,不过这部分也同样独立了,称之为塞浦路斯土耳其。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它是阿拉伯的,带着浓郁的阿拉伯侵略者的风格。

作为工业革命前世界大战的争斗焦点,塞浦路斯海岸上最缺少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古城堡,安锋所乘坐的飞机是乘着夜色起飞,在黎明前降落在一座海边城堡附近,阿布都拉在飞机停稳后示意安锋下飞机,安锋临下飞机前不引人注意的扫视了一下伊尔飞机只能乘坐八人的简陋客舱,他走路时微微踉跄了一下,在闪电时间内,手心里已经多了一枚从时间门内取出的追踪器,大拇指轻轻一弹,这枚追踪器粘上了飞机座舱壁,随即开始启动。

安锋弹出的是一枚长效追踪器,这枚追踪器所发射的信号间隔时间比较长,可以持续使用半年左右,在半年之内,这架飞机所有的动态将被记录在案,芮恩有足够的时间去接近这架飞机,并在飞机上做手脚。

塞浦路斯的海岸是美丽的,无数东西方歌曲都在歌颂这种哀婉的美丽。悬崖边耸立的那座古堡美丽得如同月亮女神一般,走下飞机的安锋此刻头上没有阿布都拉的黑伞遮挡,阿布都拉似乎对安锋建立了一点信任,他背着手走在安锋之后,任凭安锋在自己附近晃荡着。

当然,安锋的演技绝对合格,他虽然走在阿布都拉前面,貌似阿布都拉一副放心的样子,但他走得很小心,每当阿布都拉停止脚步,他总是提心吊胆的缩回自己迈出去的前脚,而后胆怯的望向阿布都拉,并默默测算着二者之间的距离——阿布都拉对安锋这种谨慎态度非常满意。

城堡的外形是典型阿拉伯式,主楼有着圆圆的穹顶,几个塔楼同样是圆形的,塔楼四角点着火把,火把摇曳中,整个建筑有点鬼气森森的。

现在是凌晨,可是还没有到阿拉伯的早祷时间,天空虽然微微亮起,可是太阳还需要一个小时时间出来。这个时间正是薄雾升起的时候,塞浦路斯的海面上雾气向来浓厚,半掩在薄雾中的城堡传来隐隐的音乐声,同时还有一个女生演绎着法语的蓝调音乐。

正在向城堡大门走去的安锋感觉那歌声仿佛是海妖的歌声,而他就像是被海妖歌声迷惑的青年一样,一步一步,毫不回头的走向黑洞洞的城堡大门。

那是阿普顿的歌声。

据说阿普顿有意向影视界发展。

据说她的经纪人已经开始与好莱坞接触,一方面准备前往纽约,进入纽约时尚界并成为美国时尚界的宠儿,另一方面,她还准备在某一部好莱坞新片中扮演舞厅歌女的角色。

其实阿普顿的嗓音并不好,但在这个二十一世纪,嗓音好不好并不是重要的,科技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可以对歌曲中的每一个音符进行逐字修饰,所以只要阿普顿会“假唱”会张嘴配合口型,她就能够成为一名当红歌星——当然,在她“假唱”的时候,播放的必定是经过电子合成的歌声,而且这种假唱行为一定要在国情特殊国实施。

现在,正播放的歌声就是电子合成的,作为一个高智商特工,安锋甚至能辨别阿普顿歌声中那些人工修饰的痕迹。这首歌曲虽然人工修饰的痕迹很浓,但看不出,阿普顿演唱这首歌曲的时候,必定是饱含着感情的——这是一首爱情歌曲。

为阿普顿悲哀吗?不,这是个纯真少女,她不知道人世间的欺诈,不知道种种洗脑手法的恶毒,她渴望被关怀,即使在绑架过程中遇到绑匪的关怀,她也觉得温暖,于是义无反顾的投入到绑匪的怀中,甘愿为绑匪付出一切,而绑匪显然把对方当做了一个礼物,当做了一个武器,随时用来……为自己的事业服务。

这是一种病,患上这种病很难治。因为被洗脑后就会自觉自愿的接受洗脑思维,然后变得喜欢用感情判断是非而不是用智商,于是,说出真相就伤害了他的感情,为此他本能的拒绝一切真相,拒绝从脑残中清醒。

城堡的大厅铺着厚厚的土耳其地毯,这种驴毛织就的地毯既酥软又富有弹性,安锋的脚几乎陷到脚踝处,他顺着音乐的声音摸索着向楼顶平台走去,在他身后,阿布都拉与少年人沉默的持枪押送着他。

塞浦路斯海岸的风景极其美丽,这里的海风像丝绸般柔软,海水如同宝石般湛蓝,悬崖峭壁给人以魔幻般的美丽。安锋走入楼顶平台的时候,他眯着眼睛感受一下扑面而来的柔风,而后睁开眼睛打量着楼顶平台——实际上他在用肉眼测量星空,根据星星的位置判定自己的位置。

整个楼顶平台空空荡荡,只有角落里放着一台电唱机,那电唱机正在播放着一张电胶木唱片,唱机外形非常古朴,喇叭的形状如同一朵喇叭花,而且是景泰蓝材质的,阿普顿的歌声正是从喇叭里放出来的,有点悠扬,有点哀怨。

拥有超视感觉就是这点不好,很多事对安锋来说已经没有惊喜,但此刻他还要装作惊诧莫名,他愕然的打量着楼顶平台,眼中的焦灼与渴望掩饰都掩饰不住。

身后的阿布都拉也有点诧异,计划不是这样的,这座城堡里应该有人接应,但现在他们却仿佛进入一个幽灵城堡,通往楼顶平台的门大开着,他们自由的进入城堡,沿途却没有一个人迎接,整个城堡没有人活动的痕迹,唯一表明有人来过的迹象就是眼前这台电唱机。

安锋一脸迷瞪的走到电唱机的跟前,伸出指头轻轻抚摸电唱机的喇叭,表情温柔的仿佛在抚摸阿普顿的秀发,他愣了一会神,手依旧放在喇叭上,扭过脸去,向阿布都拉发出询问的眼色。

阿布都拉只能不懂装懂,他咳嗽一声,神态强作镇定的吩咐少年人:“去,把城堡的大门关上,再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食物。”

少年人一个转身,脚步咚咚咚的跑下楼梯,阿布都拉随即一摊手,示意安锋找个地方坐下,他则紧了紧身上的步枪,斜靠在楼梯口若有所思。

安锋摇摇头,拒绝了对方就坐的要求,他绕着电唱机转了两圈,这是一台使用电池播放的电唱机,此刻唱片不知道播放了多少遍,阿普顿的歌声已经因电量不足显得有点颤抖……安锋敏锐的目光在电唱机四周搜寻了一下,发现了几个隐约的指纹。

那是男人的指纹,这个电唱机至少经过两个人的手,而这两个人都没有特工应有的谨慎,搬动电唱机的时候没有戴上手套,而这台电唱机表面非常光滑,于是他们的手就在电唱机外壳上留下了完整的五指指纹,以及隐约可见的半个掌纹。

安锋没有去触碰电唱机,他背着手走到城堡边缘,城堡修建在悬崖边,透过城堡的胸墙可以看到海面上的波涛,以及远处隐约的渔火。

这座城堡上还有火炮遗留的痕迹,地面上镶嵌着粗大的铁条,这是老式滑膛炮需要的导轨,火炮是冲着大海一侧的,估计以前这座城堡也曾发生过剧烈的炮战……安锋想回忆,似乎奥斯曼帝国鼎盛时期,在塞浦路斯海面附近有一场大海战,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英国海军全歼了奥斯曼帝国的舰队,于是奥斯曼帝国海上扩张的步伐被拦阻了,此后一直到奥斯曼帝国崩溃,他们的脚步也没有越过东塞浦路斯。

大海对面应该是希腊了,奥斯曼帝国海上扩张的步伐虽然被英国人挫败,但他们陆上扩张的脚步却是被俄国人挫败的,鼎盛时期,奥斯曼帝国占领了希腊,并将自己的势力伸入爱琴海中,最终他们在阿塞拜疆附近撞上了沙俄的哥沙克部队……

恍恍惚惚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位少年的脚步声重新响起,他一路小跑着跑上楼顶平台,低声用阿拉伯语与阿布都拉交流:“城堡里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我在厨房找到了食物,我还找到了可以睡觉的卧室。”

阿布都拉小心地用眼角观察着安锋的动作,嘴里无奈的回答:“那么好吧,我们赶紧吃点食物,找个地方睡一觉,也许等我们睡醒,接应人就该到了……难道说我们提前到达了?”

少年人摇了摇头,肯定的回答:“我们一点都没有提前,进入城堡的时候我们最多离约定时间提前了五分钟。”

阿布都拉没发现安锋表现出任何对阿拉伯语熟悉的迹象,于是他一扭身,背对着安锋,若有所思的说:“怎么回事?计划怎么出了变动……算了,这里很安全,我们在这里待够二十四小时,如果还没有人出现,那么我们就按计划撤离。”

阿布都拉此刻的动作很危险,他背对着安锋,少年人的枪口又被阿布都拉的身体挡住,如果这时安锋出手,保管将这两个人扔下城堡,扔入悬崖下的大海。

但安锋没有动手,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中,面朝着大海继续沉思着。眼见的晨曦越来越浓,附近某些清真寺接二连三的响起早祷的催促声,而安锋似乎迷糊住了,他一脸的怅然若失,一脸的忧心忡忡,满脑门都是迷糊,压根没注意身后两名押解人的动作。

阿布都拉与少年人交谈完,一扭身望向安锋,猛然间他才醒悟刚才的动作有多么危险,他惊出一身冷汗,等少年人转身跑下楼梯的时候,阿布都拉心有余悸的擦了下冷汗,他的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不再一脸紧张一脸戒备,语气和蔼的说:

“沃尔金少校,我们下去吧,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在城堡里各个房间察看一下,也许有阿普顿小姐遗留的物品。”

在这种情况下,沃尔金少校都没有发动反击,这很可能意味着沃尔金少校已经放弃了反抗,只期待能够顺利见到阿普顿小姐,所以阿布都拉心中的弦放松了一点。

安锋一脸的担忧,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尾随着阿布都拉离开了楼顶平台,但他的心里却在冷笑,看来阿普顿的奸夫想跟安锋玩心理战,为了让心理战术能够逼真,他连自己人都瞒过去了。

阿普顿不在这座城堡里,一是可以观察安锋的神态,提高安锋的心理期望值,造成安锋的大心理落差,同时也是为了……防止被人追踪到。

伊朗是一个极端主义盛行的国度,在这个国家藏匿肉票容易,然而由于国际社会的联手制裁,伊朗与国际社会处于断邮断网状态,即使在伊朗发出赎金要求,也不见得能够顺利发送到被绑者家属手里,同时,被绑者家属支付的赎金也绝不可能流入伊朗,所以绑匪必须把肉票移送出伊朗,才能让人相信,他们接到赎金后会顺利交出肉票。

然而从伊朗将肉票运送出来,也是一项难度很高的任务,虽然登机之前绑匪们采取了很多迷惑动作,但也不能保证他们的飞机不被监控。尤其是较为重要的肉票,必定要经过多次倒手,才能保证他们自身的安全。

所以这座城堡没有接应者是可以理解的,但接应者没有走远,他们必定躲在附近,通过各种远程手段观察着城堡的动静,所以安锋也不敢轻举妄动。

城堡厨房内,食物都非常新鲜,冰箱里的蔬菜,生产标签居然是昨日的……当然,阿布都拉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负责盯着安锋,少年人忙碌着烧饭,他拆下蔬菜的标签绳的时候,只是随意的扔在垃圾桶里,坐在餐桌边昏昏欲睡等待食物的安锋,在目光一闪间看清了标签上的日期。

阿拉伯人不懂得什么叫间谍术——说实话,现在阿拉伯人的间谍术都来自中情局的培训,在苏联入侵阿富汗的时候,出于冷战对抗目的,中情局培养了一批阿拉伯间谍,这群间谍后来都成了阿拉伯人的精神领袖,他们教会了其余阿拉伯人如何窃取情报。

这也许是另一种山寨。精神领袖们山寨了的间谍技术,并传授给阿拉伯人,于是阿拉伯人知道该怎么搜集情报,该怎么刺探与潜入——但他们在“基地”训练学校学到的都是大框架,在细节上总是做的不到位,比如此刻,阿布都拉不应该邀请安锋进入厨房,亲眼看着少年人打开冰箱制作早餐。

当然,阿布都拉也许没有大意,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比如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他要保证随时盯着安锋,又要随时提醒少年人,引导少年人的行为。而安锋之前的表现,包括在阿郎河口的表现,都在显示着沃尔金少校只是一个军队轮值人员,擅长使用计算机而不擅长枪械,甚至虽然体魄健美,但在体能上的反应却比较迟钝。

阿布都拉寸步不离的盯着安锋也有好处,比如在对方不错眼珠观察下,安锋只能装出一副虚弱姿态,他不能放肆的观察这间餐厅里是否有监控器,也无法判定此刻是否有人在通过远程网络,分析着餐厅的动静。

天逐渐的亮起,阿布都拉神态有点焦灼,这个时候还没有见到接应人出现,他已经有点绝望了,等小鬼饭做好之后,紧张的阿布都拉忘了招呼安锋,只顾自己埋头吃了起来。等这顿饭吃完,小鬼端上温温的奶茶,阿布都拉惬意的喝着奶茶,这才想起对面的安锋。

安锋吃的并不快,他显得心事重重,阿布都拉扬起眉毛,玩味的说:“哦,我记得你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没吃饭了,不,应该是十六个小时。我很纳闷,你连续七十二小时没有吃饭,然后在我的目光监督下,只吃了一点可怜的食物,你怎么能够继续坚持十六个小时没吃饭?你的忍耐力太令我佩服了。”布都拉也许没有大意,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比如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他要保证随时盯着安锋,又要随时提醒少年人,引导少年人的行为。而安锋之前的表现,包括在阿郎河口的表现,都在显示着沃尔金少校只是一个军队轮值人员,擅长使用计算机而不擅长枪械,甚至虽然体魄健美,但在体能上的反应却比较迟钝。

阿布都拉寸步不离的盯着安锋也有好处,比如在对方不错眼珠观察下,安锋只能装出一副虚弱姿态,他不能放肆的观察这间餐厅里是否有监控器,也无法判定此刻是否有人在通过远程网络,分析着餐厅的动静。

天逐渐的亮起,阿布都拉神态有点焦灼,这个时候还没有见到接应人出现,他已经有点绝望了,等小鬼饭做好之后,紧张的阿布都拉忘了招呼安锋,只顾自己埋头吃了起来。等这顿饭吃完,小鬼端上温温的奶茶,阿布都拉惬意的喝着奶茶,这才想起对面的安锋。

安锋吃的并不快,他显得心事重重,阿布都拉扬起眉毛,玩味的说:“哦,我记得你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没吃饭了,不,应该是十六个小时。我很纳闷,你连续七十二小时没有吃饭,然后在我的目光监督下,只吃了一点可怜的食物,你怎么能够继续坚持十六个小时没吃饭?你的忍耐力太令我佩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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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美丽的病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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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美丽的病人(三)

阿布都拉居然有心思与俘虏开玩笑?

安锋摆出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追问:“为什么阿普顿小姐没有出现,她还好吗?”

阿布都拉一个仰倒——卧槽,原来这就是个色迷心窍的傻蛋,因为担心阿普顿小姐的安危,竟然连饥饿的本能都遗忘了。品书网 这样好,这样很好。

食物中应该有迷药,这时候安锋感觉到一阵困倦涌上来,这不是吃饱喝足后应该有的精神疲惫,绝对是一种作用强烈的安眠药……但这种安眠药对安锋不起作用。

对面的阿布都拉咧嘴冲安锋微笑一下,张嘴似乎准备说几句讽刺的话,但他眼神突然一迷糊,手中的茶杯突然坠落在地上,紧接着阿布都拉晃晃脑袋,弯腰准备去捡茶杯,这一弯腰,他整个扑倒在地上,随即发出轻微的鼾声。

安锋迷离的目光转向少年,只见少年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可一个站不稳,他滚倒在椅子上,连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安锋见状,不敢再犹豫,他果断一歪头,躺倒在地上。

躺倒在地上那一刻,安锋的超视感觉快速运转起来,以城堡为中心迅速向周围扩散,他看到几辆汽车正快速向城堡驶过来,汽车扬起的烟尘形成一道清晰的轨迹,直指城堡附近一处农舍,而那处农舍的屋顶,架设着一大一小两副卫星天线。

果然,城堡内部密布着监控探头。接应人员虽然没有出面接待,但他绝对躲在不远处观察着城堡里的一举一动。

三辆汽车几乎以狂奔速度窜进城堡,紧急刹车的刺耳轮胎声没有吵醒城堡里“昏睡”的三个人,这群人进入城堡后直奔餐厅,一副担架将安锋抬了起来,耳边低声的阿拉伯语告诉安锋,阿布都拉与那位少年同样躺在了担架上。这群人抬着安锋以及阿布都拉和少年走下悬崖,与此同时,海面上一艘高速游艇快速接近悬崖边……

数分钟过后,安锋重新被装在棺材里,不过这次使用的棺材不是金属外壳棺材,安锋还能使用自己的超视感觉观察周围,他被快速的装在渔船上,渔船驶往爱琴海域,在某个渔场区厮混了一下,利用该处繁多的渔船做掩护,快速的驶入一座希腊小岛,而后一架高速商务飞机载着安锋的棺材飞入天空——这时候阿布都拉与少年人已经清醒,登机前他们已经接到了新的指令,这份新指令告诉阿布都拉一个新的接应地点。

日落时分,飞机降落在希腊的特里卡拉州色萨利区,棺材被装入厢式小货车后车厢,开始快速在林间小道里行驶着。这条林间小道很幽静,路上几乎见不到其他的车辆,盘绕的山路里只有这么一盏孤寂的车灯。

车子最终要驶往米特奥拉酒店——这座酒店建立在米特奥拉石柱上,故此得名。

米特奥拉石柱位于希腊特里卡拉州色萨利区,众神曾经居住过的奥林匹斯山就在附近。在希腊语中,米特奥拉是“悬在空中”的意思,这也正是迈泰奥拉众多修道院的与众不同之处,几百万年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后来地壳运动和海水的冲击使之变成一片石林。

卡拉州色萨利区以盛产修道院闻名,众多的修道院雄踞于一座座巨大的山岩石柱顶点。而这些巨大的山岩从广阔的塞萨里亚平原拔地而起,有的超过400米,它们形状各异,色彩不一。而米特奥拉修道院就是其中一座,而且是地势最险峻的一座修道院——它甚至是世界第一险峻的修道院。

到了现在,米特奥拉修道院改建成酒店,而这座酒店被誉为“感动天空的地方”,在世界十大最险峻旅馆,或者最惊心动魄旅馆名录中,米特奥拉酒店排名世界第一。

这样的接头地点才符合阿普顿小姐的身份,作为世界著名一线女模,她不应该接近塞浦路斯土耳其,她要表现得与阿拉伯世界毫无瓜葛,这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若干年前,当米特奥拉酒店还是修道院的时候,修士们是通过绳梯爬上爬下石柱的,成为酒店之后,酒店经营方修建了一座悬空的石桥,通向附近另一处高地,而汽车可以开到高地停车场,而后步行通过悬空石桥进入酒店。

安锋进入这座酒店是被抬进去的,当然,一副棺材进入昔日修道院,这也不是多么神奇的地方,修道院底部石柱已被掏成蜂巢状,每一个蜂巢状孔洞里就躺着一具尸体,而尸骸葬于修道院,这也是通常的宗教习俗。

米特奥拉酒店修建的非常宏伟,这座酒店虽然如同长在石柱上,房间窗户推开就是直上直下的峭壁,但鼎盛时期,这座修道院曾经容纳上千米僧侣,但今天,整座酒店除了服务员之外,几乎看不到客人,安锋被人抬着直入酒店房间,这才看到阿普顿小姐的情夫。

这位阿拉伯男子刚刚洗过澡,身上穿着白色的浴巾,安锋的棺材被放在地上,阿布都拉打开棺材盖,同时恭敬地向阿普顿小姐的情夫汇报:“卡里麦勒先生,你要的人我已经带到了。”

卡里麦勒轻轻点点头,他走到客厅的桌子上,打开一个银亮的金属药盒,从里面取出一次性注射器,注射器里已经装满了药水,卡里麦勒拿一支酒精棉球棒走到棺材跟前,粗鲁的拉开安锋的衣领,直接将药水注射在安锋的肩膀上。

药水流遍全身需要一定时间,卡里麦勒随手丢弃了注射器与酒精棉球棒,他走到沙发边,捡起一只化妆包——这化妆包安锋很熟悉,就是阿普顿小姐那支装蛇的化妆包,安锋曾被里面的细线蛇咬过,进而被绑架。

卡里麦勒熟练地拉开化妆包,快速从里面取出一个鼓鼓当当的信封——没见到蛇出来作怪。他将信封扔给了阿布都拉,同时漫不经心的说:“当然,你的任务还没完成,你已经跟他朝过脸,我们不想增加太多的人手,让对方记住太多的面孔,所以我们还需要你继续押解这位乌克兰人。”

阿布都拉打开信封,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满意的将信封塞进阿拉伯长袍里,连声回应:“当然,卡里麦勒先生,我会出色的完成你的任务。”

卡里麦勒指了指安锋的棺材:“抬出去吧,他的房间在二楼,我的人会指点你的。”

安锋身高一米九,体重超过八十公斤,加上棺材,整体大约重一百公斤左右。这副棺材阿布都拉与少年人抬不走,负责抬棺材的是卡里麦勒的四位保镖,这些人抬着安锋下了一层楼,送到二楼一个空房间——整个二楼没有住其他的宾客。

五分钟后,安锋按时苏醒,这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同时摆放着一副电脑,阿布都拉没有上桌吃饭,他躲在房间的一角啃面包,见到安锋醒来,他用下巴点点餐桌,嘴里含糊的呜呜几声,并没有多余的话。

安锋目光一闪,已经猜到对方光啃面包的原由——这是天主教修道院,作为一个阿拉伯人,进入天主教修道院,不仅宗教习俗有冲突,饮食习惯上也是相抵触的,所以对方不去碰酒店提供的饭菜。

当然,这也是最好的伪装,追踪者谁能想到,阿拉伯绑架者竟然进入了天主教修道院?

至于安锋,安锋当然不客气了,他坐在餐桌上,貌似忧心忡忡的咀嚼着饭菜,频频张望着窗外,阿布都拉见到安锋这个举动,哧的一声笑了:“我刚才忘了告诉你,在酒店里你可以自由活动,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你证明一下自己——喏,桌子上有电脑,等会儿我们会来一个人,监督你施展黑客功能,快点吃吧,早点做完活,你就能早点见到阿普顿小姐。”

安锋一听这话,顿时开始狼吞虎咽,他快速地将桌上的食品一扫而光,而后满意的拍拍肚子,面对电脑弹动手指,询问:“怎么开始?”

话音刚落,卡里麦勒的脚步从三楼响起——看来这间房间也在监视之下,所以对方才能快速反应。

修道院的气氛很安静,房间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脚步声,所以阿布都拉没有解释,等到卡里麦勒推开房门,安锋看到卡里麦勒已经换了一身装束,这个人现在一身雪白的西装,脖子上扎了一个黑色蝴蝶结的领带,但脸上的阿拉伯大胡子没有刮。

安锋看到对方的形象,稍稍愣了一下,马上指了指阿布都拉以及那位少年,弱弱的、按耐不住好奇地八卦心理,问:“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卡里麦勒矜持的点点头。安锋松了口气,马上问:“这里,看装饰风格,我们应该在一座修道院里,你瞧,那里是挂十字架的地方,那里应该是摆耶稣受难像的,那里应该是修士祈祷台……你们这样一身装扮,站在此处,不觉得太突兀吗?”

此番提问是为了显得安锋说话不经过大脑,显得书呆子气浓厚生,做事有点不计后果……当然了,按他原来的表现,能够潜入阿普顿小姐经纪人的通讯网络,并支走阿普顿小姐的伴侣,应该是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卡里麦勒矜持的笑了,他摸摸脖子上的蝴蝶结,说出了一句类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阿拉伯俗语:“抓住狮心王理查德,别在意腓力二世旁观——谁说我们有不能进修道院的诫律,我们祖先曾征服无数西方的土地,如果他们不进入修道院,怎么把那些修道院变成我们的庙堂?”

传闻英王理查德与法王腓力二世是一对好基友,十字军第三次东征的失败,缘由是是这对情人因吃醋而闹翻,导致英法联军彼此来开行军间距,而萨拉丁在战场上看到英法联军彼此隔阂,决定集中力量打击英王的部队——萨拉丁说完这句著名俗语后义无返顾的投入战场。

当时,狮心王理查德是十字军统帅。但法军不听调动耍醋劲,坐视英军孤军奋战,等英军战败后他们才进入战场,刚准备表现一下自己的阳刚,结果,被士气高昂的萨拉丁不费吹灰之力击败,掉过头来,萨拉丁马上又与首先战败的狮心王理查德媾和……

稍稍顿了顿,卡里麦勒柔声补充:“再说了,这里现在是酒店,是面对公众开放的酒店,穿着阿拉伯长袍进入公众酒店,很奇怪吗?”

卡里麦勒转向阿布都拉,继续道:“为了我们的事业,有时候我们需要牺牲一下小我。有时候为了胜利,我们可以暂时与魔鬼妥协——这就是‘顾全大局’。”

阿布都拉与那位少年人重重点头,脸上一派狂热,一派身负大任的荣耀感。

卡里麦勒伸出手指,远远地点了一下计算机,他递上一张纸条,吩咐道:“你说你曾经潜入阿普顿小姐经纪人的通讯系统,现在我手头有三个电话,你必须在五分钟之内潜入他们的系统,快点,展示给我看。”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这时候阿布都拉恭敬地上前,接过卡里麦勒手里的纸条,转身递给安锋,但安锋却摇着头,没有接纸条的意思:“五分钟之内,不可能!光是下载相关的支持软件,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卡里麦勒一翻手,手上多了一支手枪,他没有走上前,远远地用手枪对准安锋,冷酷的笑着:“你最好不要反驳我的话,我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

安锋一头的冷汗——这个人始终不靠前,不是因为安锋过度危险。他连纸条都不愿意亲手交给安锋,必须通过别人转交,这既是一名阿拉伯贵族的矜持,也是出于极端思想。

面对这样一个极端人物,安锋需要屈服吗?

安锋摇着头,苦笑着说:“我做不到,地球上无论谁也做不到。如果使用的是我原来的计算机,里面原本安装了支持软件,我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完成任务,但现在,这台计算机我没有接触过,想必里面没有相关的支持软件。

无论谁拿到这样一台计算机,他都做不到五分钟内潜入别人的电话系统……求求你,冷静一点,这不是个人努力就能解决的。”

卡里麦勒嘴角露出嘲笑,他缓缓地垂下枪口,轻声问:“你不想,见到阿普顿小姐了吗?”

安锋一声哀鸣:“不——请你讲点道理,我必须下载相关的软件。计算机活儿,这个东西不是扛麻袋,不是使使劲就能扛起来的,没有相关的软件……”

卡里麦勒讥诮的打断安锋的话:“你想说我不懂计算机,你想说:我认为破解别人的密码就跟扛麻袋一样是力气活儿?嗯哼?你、还、没、看、过、我、的、计、算、机。”

安锋愣了一下,马上反问:“这个计算机是阿拉伯语的吗?我可不懂阿拉伯语。”

卡里麦勒枪口重新举起,点了点计算机:“这是一位法国黑客留下的计算机,别告诉我你不懂法语。”

卡里麦勒这句话表明,他已经详细调查过沃尔金少校,并对芮恩散布出来的。关于沃尔金少校的资料,至少信了七八成。

在伪造的沃尔金少校的履历当中,沃尔金精通德语、法语、波兰语,当然,俄语是他的母语。公开资料中,沃尔金擅长计算机技术,是军队内部局域网的安全员。但……前苏联崩溃后,俄**队就是一个大筛子,给钱什么情报都能买到,甚至能够买到核弹。

而在美**方的档案中,仅仅乌克兰方面,在苏军崩溃之后就有七枚手提箱核弹失踪,这些核弹可能被怨恨的军官带回家里,隐藏在自家菜窖中,等待合适机会合适价格出售,或者根本已经出售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卡里麦勒有钱,光看这一路转移安锋所花费的费用就知道,这家伙是绝逼的财大气粗,一次性动用十辆玛莎拉蒂进行迷惑群众,仅仅这十辆玛莎拉蒂的价值就超过一亿元人民币,而对于穷困的乌克兰军队来说,卡里麦勒只需要拿出十分之一的款项,整个军方的个人档案对他来说没有秘密。

所以安锋落入他手中不久,卡里麦勒已经调查清楚了,安锋常年生活在地下的战略导弹部队内,他掌握着核弹的加密匙程序编入方法,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国家,他平常的一举一动都是受到严格监控的,一旦开始执勤,便不许往家里打电话,不许联络自己的亲属,甚至写信出去都有可能暴露导弹井的具体位置。

这样的人是绝对孤独的,有时候这股孤独感能令人发疯。在苏军当政期间,这些精英部队的军官依靠信仰与荣誉感忍受着绝顶的寂寞,但等到苏军崩溃之后,信仰也没有了,荣誉感也消失了,相反,日益通货膨胀的货币让他们陷于饿肚子的境地,于是士兵们不得不寻找另外的解闷方式。

比如像沃尔金少校这样,狂热的、无可挽回的迷恋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借助在网上不断搜索偶像的一举一动来打发自己的孤独,于是这样的人做出一些极端疯狂的举动,也就顺理成章了。麦勒只需要拿出十分之一的款项,整个军方的个人档案对他来说没有秘密。

所以安锋落入他手中不久,卡里麦勒已经调查清楚了,安锋常年生活在地下的战略导弹部队内,他掌握着核弹的加密匙程序编入方法,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国家,他平常的一举一动都是受到严格监控的,一旦开始执勤,便不许往家里打电话,不许联络自己的亲属,甚至写信出去都有可能暴露导弹井的具体位置。

这样的人是绝对孤独的,有时候这股孤独感能令人发疯。在苏军当政期间,这些精英部队的军官依靠信仰与荣誉感忍受着绝顶的寂寞,但等到苏军崩溃之后,信仰也没有了,荣誉感也消失了,相反,日益通货膨胀的货币让他们陷于饿肚子的境地,于是士兵们不得不寻找另外的解闷方式。

比如像沃尔金少校这样,狂热的、无可挽回的迷恋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借助在网上不断搜索偶像的一举一动来打发自己的孤独,于是这样的人做出一些极端疯狂的举动,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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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美丽的病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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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美丽的病人(四)

知道了沃尔金少校的底细,那么安锋之前的一些疯狂的举动,包括他潜入阿普顿小姐经纪人的通讯系统,不知使用什么手段制造车祸拦截阿普顿小姐的旅行伴侣,等等行为都可以解释了。品书网

无非是一个寂寞难耐的孤僻人,在完全不见天日的情况下,寻找一点精神寄托而已。

仅此而已。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卡里麦勒也希望用阿普顿小姐来诱惑沃尔金屈服。

因此,对于安锋经过片刻挣扎后,终于走向计算机的无奈,卡里麦勒一点没觉得奇怪。

是啊,在地下数百米的深处看不到太阳升起,看不到太阳落下;每天还要保持随时待命,不能与家人联系,不能交友,不能把自己的情况向任何人诉说。在这样日复一日极端枯燥,极端孤独的日子里,迷恋阿普顿已经成了一种信仰。

就像有些人信仰耶稣基督,有些人信仰真神一样,有了信仰才可以打算精神空虚。而为了信仰,狂信徒做出任何疯狂举动都不值得惊诧,像沃尔金少校这般疯狂,也不奇怪。

沃尔金少校的手非常稳定,他打开计算机看了一下,用了一分钟时间搜寻软件,而后在键盘上敲下第一个字母,距离餐桌几步远的卡里麦勒看到对方行动了,他开始装慈祥,当然,这种慈祥中带着浓厚的,自上而下的屈尊俯就,以及居高临下的关怀。

“看,我多么人仁慈,我给你时间去熟悉电脑,不过你既然开始行动了,那就不要怪我开始计时,哦,我们约定的是五分钟,希望你快马加鞭。”

卡里麦勒这番话说得慢悠悠,丝毫不受安锋键盘声的影响,但实际上安锋敲击键盘的时候,已经开始使用上催眠术手段,他先开始用稍缓与心跳的速度一下下的敲击着键盘,等卡里麦勒话说到中央,这时候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他手指上,于是他加快了速度用卡里麦勒的心跳速度,一下下重重叩击着键盘。

等卡里麦勒的心跳与键盘敲击初速之后,安锋开始不引人注目的加快了敲击速度,原本按正常模式,卡里麦勒的心跳速度会越来越快直到对方无法呼吸,而出现短暂昏迷——只要对方能昏迷两三秒钟,安锋就可以做很多手脚。

但显然,卡里麦勒的意志非常坚强。安锋第一次加快速度并没有影响到卡里麦勒的心跳与呼吸,但阿布都拉有点呼吸紊乱,而那位少年也被安锋的键盘上舞动的手指所迷惑,已经屏住了呼吸,心跳速度越来越快——这时候,卡里麦勒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完全没有往安锋这个方向瞥一眼。

两三次变换手指速度,捕捉到卡里麦勒心脏频率之后……安锋最终确认:卡里麦勒是个极端偏执的人,他的信仰极端坚定,自信心极度坚固。他是绝对的以自我为中心,外界影响对他几乎不起作用。

于是,安锋当机立断放弃针对卡里麦勒的催眠,他手指忽快忽慢的,将旁观的阿布都拉卷了进去。

键盘上,安锋的手跳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人一口气没喘过来,大脑出现暂时缺氧状态,他一声未吭的栽倒在地板上。而阿布都拉也摇摇欲坠,这时候他想控制住自己的心跳,然而他已经身不由己,他的心跳速度已与安锋手指键盘产生了共振。努力想压制这股共振的阿布都拉,只觉得一口心头血逆着嗓子喷了出来……而后他觉得整个世界黑暗了。

两名看守的连续栽倒并没有惊醒卡里麦勒,卡里麦勒提着枪,懒洋洋的看着安锋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同时不断地撇着腕上的雷达金表,时针慢慢的旋转。

时针大约转了三圈半之后,安锋快速瞥了一眼桌上的纸条,似乎再核对电话号码。而后他又快速敲击了几个键,带着明显炫耀的姿态,潇洒的将计算机屏幕一扭,扬起下巴,傲娇的询问:“三个电话,你想知道那位机主的情况?”

不等卡里麦勒表态,安锋指点着桌上的纸条,语速很快的补充说:“第一个电话,他的妻子感冒了,说话瓮声瓮气的,手机的机主正在吩咐妻子注意吃药……第二个电话,机主正开着行驶在公路上,他应该在德国汉堡km-23公路,从镜头显示的状况看,这个人开的是一辆奔驰r320汽车;

第三名机主身在捷克,他在布拉格东区的瓦茨拉夫广场上,这个人的手机没有拿出来,我看不到周围的影像,但我知道他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此刻他怀中正抱着自己的孩子,正在倾听哪里的时政辩论。”

即使安锋这样炫耀,卡里麦勒依然没有向前移动半步,他脸上虽然显露的是亲切的关心,以及适度的惊讶,足够的赞赏,但其实他厌恶沃尔金,甚至不愿意接近沃尔金少校身边三米以内。

卡里麦勒照旧把目光投向阿布都拉所在的方位,这时候阿布都拉正在从地上爬起,而那位小孩由于大脑过度缺氧,身体已经发生痉挛,正躺在地下一挺一挺的抽搐着,同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卡里麦勒目光闪动着,他晃了晃枪口,冲计算机方向摇晃一下,刚刚爬起的阿布都拉迅速一个虎跳,跳到了餐桌边,捧起计算机展示给卡里麦勒。

卡里麦勒扫了一眼屏幕,用枪口敲了一下页面切换,但他只是粗粗聆听了一下三部手机里传来的声响,立刻枪口一指桌上的纸条,阿布都拉抓起纸条,恭敬地倒退几步,一扭身转向修饰的祈祷台,那里放着六七部简易的无卡手机,阿布都拉快速从无卡手机里挑选一部,按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拨通了电话……

果然,计算机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卡里麦勒用枪口压着音量键,让计算机处于静音状态,而后他戴上一枚蓝牙耳机,倾听着对方的电话铃声。

电话接通了,阿布都拉在电话里跟对方假意聊了几句,最后假装拨错了号码,讪讪挂断了电话……

通话完毕后,阿布都拉立刻走到酒店窗户前,打开巨大地窗玻璃,一扬手,将刚才用过的无卡手机扔出了窗口——酒店的窗口之外就是悬崖,手机直坠几百米后,立刻在岩石上摔个粉碎。

阿布都拉马上又转向祈祷台,从里面挑出另一部无卡手机——这种无卡手机长相非常粗笨,它不用安装sim卡可以通话,每部手机里储存着固定的电话费,将电话费打光之后,整部手机或者报废,或者拿去当地无线通讯部门重新充值。

在西方世界,这种手机的销售对象是旅游者,它没有太复杂的功能,只具备通话与短信功能,这种手机造价低廉,旅行者每到一地,在火车站或者飞机场买上一部这样的手机,打完电话就可以扔进垃圾箱里,自己不觉得可惜,因为此类手机是按手机内储存的话费价值出售的。

当然,这种一次性的无卡手机也是各种作案分子的最爱,买上十美金的电话费,打完电话后直接将电话机扔进垃圾桶里。过后,谁捡上这种电话再拨打自家亲戚号码,那就算谁倒霉——连电信部门根本无法到追踪最初的使用者。

阿布都拉连续拨打了三个电话,耗用了三部无卡手机,卡里麦勒证实沃尔金少校的本领后,满意的点点头,他用枪口指指窗外,平静的说:“你的礼物就在那里……想必你的看守已经警告过你,你可以在酒店院落里任意行动,但不要挑战我们的耐心,别越过酒店那座唯一的悬空石桥。”

卡里麦勒说完,做出一个扭身向外走的动作,但安锋一句话让对方固定在原地。

安锋说:“不!”

卡里麦勒惊愕的扬起眉毛,安锋与对方眼神交错之后,他执拗的重复道:“不,这还不够。”

卡里麦勒挑起了眉毛,安锋悠闲的走到酒店窗户前,他按照卡里麦勒所指的方向眺望了一眼,发现了一个美丽的背影,然后他又转过来,走到阿布都拉刚才扔手机的窗户。这扇窗户的玻璃依旧敞开来着,安锋俯视着石柱下的岩石,平静的、偏执的,像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闹脾气似的说:“不,这还不够。”

说话间,安锋冲下面望去的目光突然专注起来,以至于连卡里麦勒都忍不住好奇心,他的脚挪动了一下,但身上那股贵族的矜持使他忍住了冲动。

不过阿布都拉就不同了,他不需要忍耐,他肩负着看押沃尔金的责任,对方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阿布都拉当然也要观察一下,他倒背着步枪,快速的走到窗前,见到阿布都拉走来,安锋顺从的后退了半步,然后……他一拍阿布都拉的肩膀,顺手将对方轻轻一推。

阿布都拉直到被推出窗外,才发现自己脚下空空荡荡,他充满惊讶的抬头望去,却发现沃尔金的脸离他越来越远。阿布都拉发出难以置信的大喊,他想顺过来步枪冲沃尔金射击,但这个动作还没来得及完成,他已经重重落在一块岩石上——整个下坠过程不过四秒钟而已。

米特奥拉酒店之所以被称为世界上最惊心动魄的酒店……没有之一,是第一。就是因为它的窗户很大,窗台很低,而且几乎都是落地窗台,窗台不曾高过膝盖,并且该酒店一贯不喜欢在窗户上装栅栏。

另一方面,房间里三个人都低估了安锋的危害性——安锋那顺手一推简直堪称完美,阿布都拉完全不觉得自己被人搀上了酒店窗台。

原本这酒店窗台非常宽大,一个成年人横躺在窗台上,保证两头露不出头来。以阿布都拉平常的步伐频率,迈过这样宽阔的窗台至少需要两步才能跨过去……但这两步安锋帮他走了。

安锋凑起阿布都拉后,一个箭步,脚尖已经到了窗台边缘,然后他把阿布都拉轻轻一推,随即松手了。在外人看来,阿布都拉几乎是被安锋凌空举着提出窗台檐,而后轻轻松开抓紧阿布都拉的手,听任对方开始自由落体历程。

接下来等安锋再一个闪身,回到窗台另一边,但他没有跳下地面。屋里剩下的两个人都处于极度震惊中,卡里麦勒手枪已经举起,枪口对准安锋,而安锋一脸阳光的微笑,伸开双手做出投降姿态,脸上还带着孩子气的“你其奈我何”的神情。

少年人是后知后觉的,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导师被这只绵羊扔出了窗户,而窗户外是几百米高的悬崖,岩石壁直上直下的,连根稻草都没有。

震惊过后的少年人动作很快,他猛地一拉枪栓,但他的枪口刚刚抬起,卡里麦勒已经思考完毕,他大声喊道:“住手。”

少年人猛地扭头望着自己的领袖,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窗台上的沃尔金少校满意的轻轻点头,而后心满意足的以投降姿态跳下了低矮的窗台……这个时候没人注意他了,他已经不是关键。屋里有两支枪,但枪口都没有指向他。

这时候如果安锋发动反击会怎么样?想一想可能的成效,都令安锋心中百爪千挠的……痒痒。

“为什么?”少年人冲自己的领袖愤怒的吼叫起来。

卡里麦勒睿智的摇摇头,慈祥的诱导说:“我的孩子,现在还不是时候,阿布都拉的牺牲我们会时刻铭记着,他是为我们的事业而献身的,他的死重于泰山,我们会追认他为烈士,号召其余的阿拉伯勇士向他学习,以他为榜样……但,我们要顾全大局。”

安锋现在满肚子的嘲讽,他想咆哮,他想快乐的冲那位少年喷——尼玛,你知不知道阿布都拉就是一个炮灰。炮灰向来就是用来牺牲的,炮灰就是用自己的生命点亮别人的。而我现在是主角,我已经证明了我的价值。所以……

咳咳,你知不知道卡里麦勒为了运送我,花费了多少金钱,花费了多少精力,动用了组织多少人手,而你一个炮灰看守,觉悟吧,被主角推出窗外是你的光荣使命,现在你来奉献我索取,你去伟大我活着,并且鄙视炮灰。

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不适合开口,他不能作出任何激怒对方的行为,所以他收敛了脸上的微笑,乖乖的以投降姿态让开了窗户。

走廊里有服务员的跑动声……但这不是事儿,整座酒店已经被卡里麦勒包下来了,作为大金主,哪怕此刻一只狮子跳进来,服务员也不会惊动自己的顾客。

这么简单的理由,居然说服了愤怒的少年,少年眼中虽然有浓厚的不甘,有愤愤不平的委屈,但卡里麦勒又轻轻补充一句“一切行动听指挥……”,便立刻让愤怒的少年收起了枪。

眼见得室内这场争执已经停止,安锋才不管领袖如何对少年进行洗脑,他又嘚瑟起来,用投降姿态一步一晃的走出酒店房间,出了酒店门,他看见走廊里面色阴沉的服务员,立刻放下高举的双手,换上了人畜无害的微笑,憨傻的解释:“不关我的事,我不是付款者。”

身后的房间里,果然传来领袖的循循教诲,安锋用雀跃的姿态,迈着华尔兹的脚步冲下楼梯,一点不管走廊内服务员的注目礼,他窜出酒店后,冲着那个美丽的背影扑去。

米特奥拉酒店是一座建筑群,酒店主楼外还有一些附属建筑,比如钟楼,比如塔台,比如几个附属楼层,构成一个错综复杂的庭院。这些楼宇大多数依山石而建,很多酒店的房间仿佛是岩石长了一层一样,与碧丽的石柱平滑对接,但也有些建筑纯粹是挡视线的,比如庭院中央的微型喷水池,庭院侧方的二层钟楼。

安锋绕过喷水池,三两步就来到旁边的“花园”。这座“花园”并不大,它建立在倾斜度超过七十度的岩石缝中,构建成梯田形状,上下只有三阶,最后一阶梯田外只有大约三十米的石阶,这条石阶还是倾斜的,石阶外围没有任何护栏,直接是垂直九十度的玄武岩石壁。

站在这个不宽不大,然而坡度很陡的梯田式花园中,确实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总担心岩石湿滑,一不小心一跤跌倒就会滚下石柱,而这里一个个石柱,就仿佛桂林石林中的一个个碧丽熔岩柱一样,从上面往下看提心吊胆,从下面往上看,直上直下耸立云端。

阿普顿就站在梯田花园的最后一阶,她手里拿了个喷水壶,背对着岩石壁,正在给最后一阶的玫瑰花浇水,喷洒的水浸透了石阶,此刻连安锋都不敢保证,站在湿滑的石阶上能百分之百站稳。

然而阿普顿似乎毫不在意身后就是悬崖,她身高超过一米九,脚穿四十四号鞋子,鞋子就大约二十多厘米,只要她脚后跟后挪五厘米,便可以开始自由落体运动。偏偏这时阿普顿还哼着歌,哼的还是安锋昨夜在塞浦路斯城堡平台上,听了无数遍的歌曲。

这首歌已经听得可以让安锋吐出来,尤其是唱片中的歌曲是逐字逐句每个音符修饰出来的,而真人演唱的水平嘛,估计也就是一般流行歌手的水平,安锋确信对方唱歌没有拐调,没有跑音漏音破音,甚至歌曲中还包含了感情——但仅此而已。外只有大约三十米的石阶,这条石阶还是倾斜的,石阶外围没有任何护栏,直接是垂直九十度的玄武岩石壁。

站在这个不宽不大,然而坡度很陡的梯田式花园中,确实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总担心岩石湿滑,一不小心一跤跌倒就会滚下石柱,而这里一个个石柱,就仿佛桂林石林中的一个个碧丽熔岩柱一样,从上面往下看提心吊胆,从下面往上看,直上直下耸立云端。

阿普顿就站在梯田花园的最后一阶,她手里拿了个喷水壶,背对着岩石壁,正在给最后一阶的玫瑰花浇水,喷洒的水浸透了石阶,此刻连安锋都不敢保证,站在湿滑的石阶上能百分之百站稳。

然而阿普顿似乎毫不在意身后就是悬崖,她身高超过一米九,脚穿四十四号鞋子,鞋子就大约二十多厘米,只要她脚后跟后挪五厘米,便可以开始自由落体运动。偏偏这时阿普顿还哼着歌,哼的还是安锋昨夜在塞浦路斯城堡平台上,听了无数遍的歌曲。

这首歌已经听得可以让安锋吐出来,尤其是唱片中的歌曲是逐字逐句每个音符修饰出来的,而真人演唱的水平嘛,估计也就是一般流行歌手的水平,安锋确信对方唱歌没有拐调,没有跑音漏音破音,甚至歌曲中还包含了感情——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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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你答应不答应?

(猫扑中文 ) 第三百六十八章你答应不答应?

安锋慢慢的走向对方,他走得足够小心——这台阶是倾斜的,而且倾斜角度非常大,作为一个普通人,走在这样的台阶上自然要小心谨慎,而安锋现在扮演的就是位普通人。

似乎,唯有台阶下方的阿普顿对自己的安危毫不在意,她背对着身后悬崖,怡然自得的浇浇花,哼哼歌,脚下还不停移动着。

一阵砰砰的脚步声从身后走来——那位看守安锋的少年已经被卡里麦勒训斥完毕,他匆匆赶出门来执行自己的任务。小小少年双手紧紧抓着步枪,脸上虽有怒火,但看起来已接受命运安排。不过,小孩子嘛,孩子气还是有的,他边跑边用枪口胡乱冲安锋比着,手上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他那支步枪的撞针,其制动栓是闭锁的。

等这孩子冲到安锋身边,安锋还没来得及走下小梯田,而阿普顿听到小孩奔跑的脚步声,已经仰起脸来,立刻发现了安锋的存在,她若无其事的展开一个美丽的笑脸,轻启朱唇准备向安锋打招呼,就在这时,小孩怒气冲冲的用肩膀轻轻一撞安锋。

巧了,就在小孩向安锋撞来的时候,安锋忽然停步,伸手从花园里摘下一朵百合花,抬手准备递给阿普顿,他这一停顿,小孩一下子撞错了位置,身子几乎紧贴着安锋擦过……实际上,小孩还是撞进了安锋怀里,但这时候,安锋脚下虽然没有丝毫移动,他身上的肌肉却一阵波浪涌动,毫不客气的将小孩轻轻弹出。

没错,安锋是故意的。离开那座房间后,安锋虽然懒得听卡里麦勒洗脑式的训诫,但他的目光片刻不离房间里的两人。小孩扑过来的时候,他时刻警惕着,见到小孩向他撞来,他已经精确地计算出小孩扑来的角度以及力量,恰到好处的稍作停顿了一下,于是小孩实现了与他贴身交错。

那绝逼是“贴身”交错,两人身上的肌肤已经紧擦紧挨,但无论卡里麦勒从上俯视的视线,还是阿普顿从下仰望的视线,他们看到的都是小孩紧擦着安锋交错而过,一点没发现安锋衣服底下,腰肌腹肌的剧烈运动。

仅仅是交错而过而已,双方也许发生了冲突,但身体接触的部位不深,在这个角度上,安锋手脚没有移动,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做出推搡的动作。

没有人猜到安锋是个妖孽。

虽然卡里麦勒严格调查了沃尔金少校的履历,但他与阿普顿都相信了,这位沃尔金少校就是一个被孤独感折磨坏了的狂热粉丝,而已。

至于那位小孩,双方交错而过之后,他感觉到一股大力推搡着,踉踉跄跄的扑下梯田花园——梯田花园是倾斜的,倾斜角度超过七十度,只要一个站不稳,地心引力会化作推力,小男孩一头栽进花圃里,但就这样还不够。

梯田堆砌的花圃并不宽大,每一层梯田也就大约五十厘米宽,花台占去一半,走路的台阶占去一半。小男孩栽入第一阶梯田花园后,推搡的力量还在,他一个翻滚滚入第二阶台阶,赶紧伸出双手去支撑地面,他的双手已经按在第三阶梯田花园上。

整个身体的冲击力量实在太大,小男孩一下按塌了梯田花园边堆砌的石块,他脚下一用力想要站起来,却忘记了这是一个悬崖峭壁上建立的陡坡花园,因此他一头栽下去,越是想努力站起来他脚下越是使力,结果他翻翻滚滚的滚出了悬崖。

整个身体到了悬崖外,小孩才想起他还没来得及告状,他想告诉导师自己被人推了一把,他想说自己看守的俘虏绝逼是个阴人,他坏极了恶毒极了……但他一张嘴,却发现狂风猛烈地灌进嘴里——他是头冲下栽下去的。

安锋立马装出吓了一跳的模样,他高举起双手,结结巴巴的解释:“与我,无关。”

这句解释,有谁倾听?

一抬眼,安锋发现阿普顿小姐的目光并没有望向他,并没有望向那个小孩,他似乎在望着酒店房间,看视线的角度,他望的是安锋刚才出来的那个房间。

不用回头,安锋知道房间里的卡里麦勒正在远远地冲阿普顿使眼色,伸出食指指点着安锋,安锋明白,卡里麦勒这是向阿普顿下命令。

奇怪了,卡里麦勒脸上没有含情脉脉的表情,刚开始他的表情非常严厉,也非常冷酷,等到小孩踉踉跄跄,连翻带滚的滚出悬崖,卡里麦勒脸上出现了少少的一丝惊讶,但马上,他又换上了一脸的无情,伸手弹了两个响指,再度指点了一下安锋,然后他的身影从窗户前消失了。

这不科学。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因为迫害者的表面关怀而引起的,难道卡里麦勒从未关怀过阿普顿?

阿普顿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安锋马上喊了一句:“别动,小心,我来救你。”

阿普顿眼光流波婉转,马上低下头来,她刚才是为卡里麦勒无情离去而伤心,但听安锋的话,对方可能误以为她被摔下这个小孩吓着了,所以面色变得苍白,眼睛变得泪光莹莹……

只见山坡上,安锋快速脱下自己的上衣,二话不说开始将衣服撕成一条一条,他双手以敲击键盘的敏捷,灵巧的编织着,三缕布条被编织成一条绳索,两条绳索被结成一个长索,绳索快速延长着。

不一会儿,绳索垂到阿普顿身边,安锋拽着绳索另一头,将绳索绑到自己的腰上,而后努力堆起微笑,尽量轻声细语的说:“阿普顿小姐,你慢慢弯下腰,动作不要太快。捡起绳索头,对了,做得很好,别担心,把绳索绑在手腕上……

对了,就这样,打一个死结。现在,你拉着绳索慢慢走……就这样,别慌,我在拉着你,我值得信赖……”

在拉着阿普顿小姐走出梯田花园时,安锋的超视感觉已经快速将酒店搜索了一遍,这座酒店内还有一波客人,住在副楼,那拨客人身上没有明显的阿拉伯特征,但安锋确信他们绝对是阿拉伯人。

卡里麦勒目前正在向副楼走去,他似乎想从那堆人里再挑选两名看守。

大楼通向外界的悬空石桥上,确实还有两名守卫,而悬空石桥外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里坐着两个人,估计是卡里麦勒设置的警戒哨。

目光推移到附近的登山小径上,远处,一辆小货车正绕过旁边的一根石柱,那根石柱犹在半公里外,石柱顶上同样有一座修道院——现在那座修道院也改建成酒店了。

这辆小货车……就是安锋刚才在窗口,假装关注过的小货车。安锋刚才就是利用对这辆小货车的关注,诱使阿布都拉接近他身边,然后,他顺利将阿布都拉推下了窗口。如今,也不知道小货车里的人是否听到了阿布都拉临终的惨叫,但这一切应该是卡里麦勒操心的,安锋管不着也不想管。

阿普顿拽上来了,她回身望了一下凌乱的梯田花园,安锋与她并肩而立,心中默默地念叨:“这不是我没人性,非要向妇女儿童动手,只是你虽然是个孩子,但当你拿起枪,当枪口对准我的时候,你不仅仅是个孩子了,你是我的敌人。我从不饶恕的我的敌人。”

如果安锋这次任务执行成功,整个绑架网络被摧毁,这个网络里的人最多也就是待在监狱里,然后被监禁终生,而曾经如安锋这样被凌辱、被恐吓、被绑架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继续活着,甚至活得比自己还长。

这怎么能忍受?!

安锋绝不宽恕敌人。

他不打算放过其中任何一个敌人,尤其是曾经对他下过手的人。

阿普顿冲安锋扬起小脸,她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魅惑众生。她的歌唱得虽然不好,没什么音调起伏的,但嗓音却是如百灵鸟般婉转,充满了类似歌星“粉红娇娃”一般的娇嗔。

“终于见到你了,他们告诉我你很安全,没有受什么虐待,这,我就放心了。”

这话没有得到响应,与她并肩眺望悬崖下的安锋眼神充满悲哀,阿普顿以为对方还在为小孩子的死而心痛,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喃喃说:“可怜的,愿你的灵魂安息。”

安锋看着阿普顿,平静地问:“为什么?”

这句话,将刚才遮掩两人之间那温情脉脉的面纱一下子撕开了。

沃尔金少校不是一个傻蛋,相反,他有可能是一个具备很高智商的人,否则也不会成为著名黑客高手。

阿普顿参与了绑架行动,即使沃尔金少校最后时刻再迷糊,拥有足够智商的他只要将前后联想一下,就能推测出阿普顿在其中起的作用。这时候如果沃尔金少校一味的装糊涂,继续若无其事的与阿普顿周旋,那么,只能说沃尔金少校生了异心,他将真实的感情隐藏起来,有可能准备装傻卖萌的寻找逃脱机会,有可能准备恶毒的反报复。

老外不像国人那样心眼多,大多数老外都将心中的喜怒哀乐呈现在脸上,他们生长的环境要求诚信,在这种环境成长下,装腔作势反而容易……露出破绽。所以安锋一点也不装,他的表现完全是一个率真的、纯朴的,没啥心眼的狂热青年。

青春,都是这样,简单而率真。

阿普顿脸色更苍白了,她沉默了片刻,整理好思绪轻轻地解释:“我曾经也这样,我曾经是他的绑匪,那时我才十三岁,然后他成为了我的男人,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敢说,我不敢让人知道,所以我只能按他说的做。”

别逗了,或许你曾经是罪行的受害者,但现在,你是罪行的实施者。

稍等,阿普顿轻声的道歉:“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安锋很无奈的摇摇头,阿普顿轻轻牵起安锋的手,轻声解释:“按他们说的做吧,他们向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你会得到一笔钱,一笔很大的钱,然后你整个人,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或许那时候我可以公开跟你在一起。”

这时安锋脸上的表现很精彩,好像很迷茫,好像很犹豫,好像很挣扎,阿普顿轻移两步,走到安锋的侧面,端详着安锋的脸色,继续劝解道:“我听说了,他们说你是导弹部的,整天工作在地下几百米的环境内,整天接触的是放射性物体,按正常情况你活不过四十岁就会疾病缠身,这种生活你难道还没过够吗?

现在有另一种选择,你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你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借助这笔钱,你在什么地方躲藏一会儿,两年或三年,等你的事儿平息下来,你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

嗯,刚才你救我,让我很感动。这种贴心的感情很久没有出现了,如果你愿意为我做点什么,那么服从他们吧,听他们的话,按他们的指示做……”

安锋松开了阿普顿的手,他后退两步,哀伤的回答:“我很失望,我那么狂热的喜欢一个人,但这个人却把我送进了绑匪的手里,我的世界崩塌了,你让我见不到阳光,你让我今后不相信爱情。”

说这话的时候,安锋有一阵子反胃,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往情深。

阿普顿紧跟上两步,再度抓住安锋的手,轻声劝解:“别这样,你这样我很难过,这全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

阿普顿抽泣起来,眼泪滚滚而下:“你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是一个胆小、怕黑的女孩,我怕痛,怕饥饿,怕睡不够觉,怕脸上化妆不好让人嘲笑,不不不,你不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经历了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疗,才渐渐地忘记那段噩梦……”

安锋神色恢复了平静,他晃了晃阿普顿的手,快速的跳了一个话题:“这家酒店……是由你经纪人安排的吗?”

阿普顿啊了一声,马上醒悟到:沃尔金少校这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过去的事情翻篇了?

“你知道的,我们当时准备在阿郎河口拍一组片子,但预定的几位搭档都出了车祸……”

阿普顿小姐说到这里,脸上带着眼泪咯咯笑起来,似乎她很为那段恶作剧而雀跃:“事后导演觉得拍摄的力度不够,所以打算再补拍一些内容。后来导演选择了希腊海岸,我刚刚拍完剩下的镜头,经纪人帮我订好了这座酒店,我打算在这里度三天假,现在正好是第二天”

安锋蠕动了一下嘴唇,本想问一下:这么说你是自由的?这么说你没有被绑架?这么说当我被监禁在黑暗中时,你正在对着镜头展示自己的美丽?

算了,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们去吃饭吧,你知道我现在才吃了几顿饭?我感觉自己能够吃得下一头大象”,安锋再次晃了晃阿普顿小姐的手。

两人像情人一般手牵着手来到餐厅里,硕大的餐厅以前是礼拜堂,现在祈祷用的桌椅板凳都已经不见了,换上一张张精美的餐桌,而此刻,整间大厅里只有安锋与阿普顿,卡里麦勒完全消失了。

阿普顿一边吃饭一边像云雀般喋喋不休:“你不知道,我现在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哪怕走在大街上,冷不丁也有人冲我举起照相机,因此我没有一点个人**……

我的经纪人很贴心,常常在某个冷僻的地方给我包下整座酒店,让我享受独自一人的快乐,这间酒店很好,孤零零的树立在石柱上,别人想进来也进不来,整座石柱任我闲逛,即使有人想偷拍,他也没有那么远的镜头……

我两天前就在等你,他们答应把你送过来,再让我跟你见一面,当然,你如果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么我们今后就能常常见面了。以后我休息的时候,像这样类似的酒店内,你可以悄悄来见我,我喜欢跟你聊天,我喜欢你的关怀与体贴,我知道你会为了我会不顾一切的……”

阿普顿小姐说话时,正在用手剥一只大龙虾,橘黄色的酱汁染了鲜艳的蔻丹,阿普顿小姐十个指头汁水淋漓,她没有用餐巾去擦手指,却将手指挨个塞进嘴里,妖媚的做出一副勾引姿态,同时向安锋飞着春|意媚眼。

坐在阿普顿对面的安锋一直心事重重的,他同样剥着大龙虾,龙虾肉塞进嘴里却有点食不甘味,对于阿普顿小姐反复提及的“服从”,他一直没有做正面回答。

此时此刻,侧楼里的卡里麦勒,与他的六七个部下同样在进餐,不过他们吃得很简单,只是一盘类似于炒米饭的东西,米饭中加一点肉粒,加一点青豆,加一点奶酪,这些人吃得也很开心。

卡里麦勒一边吃一边与电脑中的人在对话,他与对方似乎正在通过加密软件进行视频通话,电脑里的人向他汇报着什么,卡里麦勒一边频频点头,同时在吞咽的间隙,向对方吩咐着什么。我会不顾一切的……”

阿普顿小姐说话时,正在用手剥一只大龙虾,橘黄色的酱汁染了鲜艳的蔻丹,阿普顿小姐十个指头汁水淋漓,她没有用餐巾去擦手指,却将手指挨个塞进嘴里,妖媚的做出一副勾引姿态,同时向安锋飞着春|意媚眼。

坐在阿普顿对面的安锋一直心事重重的,他同样剥着大龙虾,龙虾肉塞进嘴里却有点食不甘味,对于阿普顿小姐反复提及的“服从”,他一直没有做正面回答。

此时此刻,侧楼里的卡里麦勒,与他的六七个部下同样在进餐,不过他们吃得很简单,只是一盘类似于炒米饭的东西,米饭中加一点肉粒,加一点青豆,加一点奶酪,这些人吃得也很开心。

卡里麦勒一边吃一边与电脑中的人在对话,他与对方似乎正在通过加密软件进行视频通话,电脑里的人向他汇报着什么,卡里麦勒一边频频点头,同时在吞咽的间隙,向对方吩咐着什么。猫扑中文

第370章 逃脱原来如此容易

(猫扑中文 ) 第三百六十九章逃脱原来如此容易

此时此刻,安锋无比怀念苏珊娜的特异功能,对方可以听到很遥远的地方的细微说话声,而安锋只能像看电影默片一样,只看画面听不到声音。当然,他并不知道,苏珊娜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看不到画面,只能听到声音。而自始至终,苏珊娜并不知道安锋具备超视感觉。

这一顿饭安锋吃的很多,他吃了整整一只大龙虾,外加阿普顿剩下的半只。阿普顿其余的食物是苹果,安锋又给自己叫了一份牛排,叫了一条鲽鱼,然后吃了一个长条面包,配了一些果酱,横扫了一大盘蔬菜色拉……

“看来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你的狼吞虎咽与大胃口,会让我不知不觉吃多的,我可要保持身材,你知道吗,我的经纪人让我每天称三次体重,你猜猜都是什么时候称?”

安锋神不守舍的摇了摇头,阿普顿自说自话的补充:“早餐前、晚餐后,以及临睡前。”

“天呐,你不知道,我现在连喝水都担心,担心我喝多了会让秤不准,而我的秤是连上互联网的,我的体重数据自动发到博客,只要体重有一点变化,就能收到几十万个惊叹号,天呐,这种日子简直不能过了……”

安锋重重的点了点头,阿普顿见到这种情景,小心地停下了自己的唠叨,沉默一会儿后,她轻声问:“你在担心什么?是什么使你难以决定?”

安锋抬起眼来,平静的看了阿普顿片刻,回答:“请让我睡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说完,安锋推开桌子,摇摇晃晃的走出餐厅,走到大门口,他冲服务员吼了一嗓子:“给我拿瓶伏特加,要波兰产的。”

阿普顿依然坐在原处,她双手扶着桌面,轻轻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呢喃:“他为什么犹豫?为什么坚持?红色信仰吗?”

远处传来安锋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远,餐厅内的阿普顿轻声笑了起来,而后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亢,越来越不可遏制。

安锋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正整个酒店也不接待第二波人,他随便找了个房间躺进去,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觉了。

所谓睡觉不过是掩护,他在绑架途中已经睡了太多的觉,这时候他躺在床上,只是为了调整体力。

月亮升起来了,整个修道院变得极端安静,没有人走动,没有人说话,也不知卡里麦勒跟酒店方面怎么交涉的,阿布都拉与那位小孩的死显得波澜不惊。

目光从酒店推过去,整个石林区都是一片安静,大多数石柱上灯火璀璨,石柱下的激光灯将整根岩柱照射的巍峨挺拔,在清冷的月光下,这片石林区真是美若梦幻。

米特奥拉酒店通往外界的悬空石桥上,两名困顿的哨兵依墙而立,石墙外的小轿车内还有灯火,车里的司机与副驾驶正在百无聊赖的倾听着音乐,时光就这么慢慢的度过去,距离这辆小轿车上哨位已经大约两小时。

安锋的房间里没有开灯。

黑暗中安锋猛地一下坐起,他的超视感觉以自己为中心扩散出去,发现了走廊上、坐在板凳里依墙而立的服务员……当他的目光推到卡里麦勒所在的副楼,发现这时候卡里麦勒已经不在小楼内了,而小楼内的那群看守大多数已经酣睡。窗户边还坚守着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已经由最初的,长时间举着望远镜观望安锋的窗户,变成了每隔十几分钟才想起来张望一下。

对方拿的肯定是一具红外线望远镜,可以隔着窗户玻璃发现房间内的安锋……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安锋从床上跳起后,片刻不犹豫,只见他手一抖,无声无息间,床上的床单已经扯成一缕缕的布条,再一手抖,整条床单编成了绳索。

实际上他是拿着床单进入时间门内,等将床单撕扯成布条再从时间门里跳出来。觉得有点不妥,他又拿着布条返回时间门内,编好了绳索,这才放心的跳了出来。

安锋的动作轻的像猫,这条绳索还不够距离,只能从窗户上垂到半边檐下,但这没有什么,绳索只是伪装,以安锋的本领,从窗户爬到悬崖下,根本不需要绳索的辅助。

下一刻,房间内几乎所有的布条都变成了绳索——窗帘、餐巾、桌布,以及浴室内的洗浴毛巾……当然,所有这些布条变成绳索后,绳索的距离还不能从窗户垂入地下。这也是匪徒们放心离开酒店房间,任由安锋在酒店内自由活动的原因。

不过绳索本来是伪装,虽然不能十全十美,但安锋已经觉得够了,他将绳索一头在窗台上固定,将绳索甩出窗户,自己一个鹞子翻身,完全不依据绳索的支持,像猫一样在垂直的岩壁迅速下滑。

选择这个房间安锋是精心计算的,阿布都拉被扔出窗户后,曾经想用枪口对准安锋扫射,这时他的步枪已经抱在了胸前。等摔下去的时候,阿布都拉脊背首先着地,步枪在他胸口一撞,翻滚着跳入岩石缝中,几乎没受多大损失。

大约在安锋与阿普顿在餐厅吃饭的时间,卡里麦勒与酒店方面达成一致,决定隐瞒两位旅客的意外死亡,卡里麦勒派遣人手找回了死者的尸体,但根本没有把尸体交还酒店方面。寻找尸首的人在附近找了一圈,没发现阿布都拉的枪支,还想着这么高摔下来,连阿布都拉都摔碎了,更何况阿布都拉身上的步枪。

他们这种推测在小孩身上得到了验证,那位孩子的步枪已经摔成碎片,枪管已经摔弯,连坚固的枪托都变成了一堆零件,因此搜寻者草草搜寻一番后,把枪管部分收集到,他们便撤退了……

安锋顺利地跳下悬崖,他像老鼠一样钻入草丛,阿布都拉步枪的肩带还挂在树枝上,这使得这支步枪唯有枪托部分磕碰了一下,但因为树枝长在岩石缝中,周围青草很茂密,因此被搜寻人员忽略了。安锋检查完枪支之后,他绕着岩石柱又走了一圈,快速找到了小孩的弹夹——那群搜寻者不知道,步枪最重要的部件不是枪管,对于逃亡者来说,弹夹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安锋的时间门里有各种武器,甚至有坦克与大炮,但他现在要装普通人,所以只能用匪徒的步枪。他还要表现出自己的军事技能并不强,强的方面唯有智商,所以他不能直接面对绑匪,从绑匪手中硬抢武器,所以他才精心设计了阿布都拉与小孩的死。

绑架一开始,肉票们对自己的看守充满仇恨,这是可以理解的,无论谁从高高在上、完全自由的处境沦落到每顿饭都要去看守手中讨要,自然觉得充满了愤怒,等时间久了才会产生一种无力感,进而对自己感到厌弃,为自己的虚弱,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深深绝望——这种感觉深起来的时候,才是最容易诱发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时候。

安锋现在处于被绑架的第一阶段,他恨自己的看守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在绑架第一阶段里,为了让肉票感到威胁,总是有人唱红脸白脸的,所以安锋耍心眼,孩子气的杀了阿布都拉,这一点卡里麦勒只用两秒钟就理解了。

但学霸的世界卡里麦勒永远搞不懂,他不知道,作为高智商人士来说,阿布都拉与那位小孩的死都是安锋精心计算的,他精心设计了阿布都拉扔下去的角度,甚至连阿布都拉可能有的愤怒反应都计算在其中。至于小孩冲下悬崖的角度,安锋也是经过精密计算,以保证摔碎后的枪支,还能留下子弹夹保持完好。

当然,这种精心设计,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任何人见了现在的安锋,只会怀疑这家伙运气特别好。

没错,是运气特别好。

刚刚被运来的时候,安锋身上穿的是绿色的军便装,这身军便装是阿布都拉提供的,提供地点在伊朗,因此这套军便装带有浓重的伊朗风格。

但因为拯救阿普顿,安锋将整个上衣撕毁了,他用上衣编成了绳索,拉起了阿普顿,然后……总不能让他光着膀子进餐厅吧,于是他身上换了一套服装。这套服装是由酒店服务员提供的,完全是酒店服务员的制服。

一身酒店服务员制服的安锋,即使肩上斜挎着步枪,独自一人走在石林附近,这种外形也是正常,。片石林内最不缺的就是服务员,总会有一些乘着夜色偷会情人的服务员,事后又乘着夜色赶回酒店上班——希腊人都很浪漫。

眼见即将接近离米特奥拉最近的一个石林,突然间米特奥拉酒店灯火全开,夜空中隐隐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安锋回首望去,心中冷冷一笑,随即一翻手,从时间门里取出一部手机,输入了四个字的短信:“一切顺利。”

仅仅显示沃尔金少校的重要性这还不够,绑匪们有可能会将安锋安置在一个僻静小屋,然后给安锋布置很多工作,如此一来安锋又等于回到了战略导弹井工作的日子。但安锋最终的目地是让人把自己送往绑匪的“肉票集中营”,而且要很快送往该地区,所以他设计了这一场逃脱。

一般来说,凡是肉票,如果不逃亡几次,彼此见面都不好意思打招呼。绑匪们对于逃脱未遂的肉票,也并不见得一杀了之,因为一旦杀死肉票,他们的前期投入等于清零了。所以越是逃脱本领高强的肉票,绑匪们会越是重视。与此同时,安锋有能力逃脱出去,这也让绑匪们认识到:想让安锋屈服,并为他们工作,是一件持久的水磨功夫,他们需要付出很大代价……

这场逃脱既然是一出戏,就不能把戏演砸了。

所以安锋不跑了。

他站在原地,回身用超视感觉锁定自己逃出来的那个房间。他逃脱用的绳索被重新垂了下来,一个体重较轻的绑匪在卡里麦勒的再三催促下爬上了窗台,卡里麦勒挥着手枪大声吼着——以智商推断,卡里麦勒此刻大概在解释:沃尔金少校是个大个子,体重超过八十公斤,他这样的人都能顺着绳索跳下悬崖,所以这条绳索是绝对安全的。

绝对安全吗?哼哼。

安锋目光推移在屋内,只见房间门口的阴影内,阿普顿小姐一身睡衣眺望着房间内的行动,她身边没有看守,她是绝对自由的,但房间里的绑匪无视了她的存在,她也聪明的没有去打搅后者。

受到卡里麦勒语言的鼓舞,那位身材瘦小的绑匪抓起了绳索,毫不犹豫的从窗台上跳下,安锋从他的面孔上看到了阴影,看到了一往无前的骄傲,想必当初那群“烈士们”都是带着这种表情做任务的。

卡里麦勒是个语言大师,非常擅长排比句,他可以气势雄伟的堆砌出一串串言辞,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语言所感染,因而奋不顾身——确实是奋不顾身,因为安锋的绳索虽然甩出了窗外,但他却没有像速降绳一样,每隔一段绳子打一格绳结,而且他根本不是利用这根绳子跳下悬崖的。

第一位勇敢的烈士跳出窗台的时候,压根没来得及细想,他顺着绳子下滑了一段距离,但是等力气耗尽一半,强大的地心引力开始起作用了,光滑的绳子让他没地方抓牢,没地方利用绳结延缓下降速度,于是快速下降直下,绳索将他的手磨得滚烫,磨出血肉。

纯粹出于动物的本能,这位烈士在条件反射下,微微松了松抓绳子的手,然后……他开始自由落体了。

这位烈士的惨叫惊呆了绑匪,一群绑匪围在窗口东张西望半天找不出原因,然后绳索重新被拉上去了,在卡里麦勒挥着手枪反复催促下,第二位烈士将绳索尾端绑在腰上,然后跳下了窗户……这结绳子虽然超过一百米,但它远远没有抵达崖下地面。

所以第二名烈士被不尴不尬的悬吊在半空中,当然,这时候他其实已经没有不尴不尬的感觉了,因为下降的过快,他同样也控制不住降落速度,以至于最后二十余米,他几乎是以自由落体速度坠落的,强大的自由落体力量让他的腰断裂成两截,而这时绳索绝对是牢固的拴在他腰上。

卡里麦勒还在吼叫,同时伸手扇了旁边一个人两巴掌,安锋认出来这位挨耳光的人,嗯,就是蹲在窗户前,负责举着望远镜观察安锋的人。

此时此刻,酒店方面始终没有出面。当然,高星级的酒店都会提供各种称心服务,哪怕客人在酒店杀了人,酒店也会善始善终的保证,客人只要在酒店房间里,就能享受同以前完全无差别的服务。当然,当酒店照常服务的时候,警察肯定蹲在了酒店门口。

米特奥拉酒店曾经是修道院,打从修道院建立起,西方世界就有一个默契——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所以修道院就是避难所,世俗权力绝不进入修道院,施展自己的司法与行政职能。

用修道院改建的酒店也传承了这一默契,当地警方绝不会进入酒店抓人,但只要一迈出酒店——酒店外的世界归世俗权力了。

估计这也是卡里麦勒啦至今未受到警察闻讯的原因。

可是站在另一根石柱边的安锋此刻有点纳闷,他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为什么阿普顿表现如同梦游。这家酒店是阿普顿包下来的,无论如何阿普顿都逃不了干系,而明星最容易受到各种丑闻与绯闻的影响,此刻酒店外不仅没有警察,连记者都没有,这不科学。

卡里麦勒继续咆哮着,依据智商推测,他可能在反复提醒大家速度,这一片地区地形复杂,每根石柱都是藏身地,一旦安锋逃脱了,那么阿普顿就要曝光,卡里麦勒就要曝光,塞浦路斯土耳其的那座城堡也要曝光,有可能因此导致整个伊朗外的绑架据点崩溃。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绑匪托着计算机走向卡里麦勒,卡里麦勒一转身,与计算机屏幕上的头像说了几句话,脸上立刻露出震惊与愕然交织的表情——沃尔金少校的真实履历,正在如同挤牙膏一样,一点点的撩开了神秘面纱。

电脑里的人快速的向卡里麦勒汇报:“我刚才得到消息,乌克兰军方出动了特种部队过来搜寻沃尔金,他们没有声张这件事,但是与阿塞拜疆方面的交涉级别却提高了,而且俄罗斯方面也开始参与,今天早晨,中情局的一个小组也在向阿郎河口方向开进。

我的朋友,我的秘密消息员还告诉我,沃尔金少校之所以被这三个国家所重视,甚至不惜派遣军队进入阿塞拜疆,是因为沃尔金少校掌握着核弹密码的逻辑程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卡里麦勒眼睛陡然睁大,脸上露出不可遏制的兴奋表情——这意味着他之前购买的手提箱核弹,现在不是废物了。

沃尔金少校原来是位点金手,可以变废为宝的关键人物!?卡里麦勒一转身,与计算机屏幕上的头像说了几句话,脸上立刻露出震惊与愕然交织的表情——沃尔金少校的真实履历,正在如同挤牙膏一样,一点点的撩开了神秘面纱。

电脑里的人快速的向卡里麦勒汇报:“我刚才得到消息,乌克兰军方出动了特种部队过来搜寻沃尔金,他们没有声张这件事,但是与阿塞拜疆方面的交涉级别却提高了,而且俄罗斯方面也开始参与,今天早晨,中情局的一个小组也在向阿郎河口方向开进。

我的朋友,我的秘密消息员还告诉我,沃尔金少校之所以被这三个国家所重视,甚至不惜派遣军队进入阿塞拜疆,是因为沃尔金少校掌握着核弹密码的逻辑程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卡里麦勒眼睛陡然睁大,脸上露出不可遏制的兴奋表情——这意味着他之前购买的手提箱核弹,现在不是废物了。

沃尔金少校原来是位点金手,可以变废为宝的关键人物!?猫扑中文

第371章 所谓追捕,是一场戏

(猫扑中文 ) 第三百七十章所谓追捕,是一场戏

作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来说,大多数核弹的起爆都需要三重或者三重以上的密码。第一重密码常常掌握在国防部部长甚至总统手里,而第二重密码则在行动的指挥官手里,第三重密码或者第四重密码,则在具体的两个不同的执行人员手里,而后通过重重授权,将一层层密码下达下去,于是核弹逐层开锁。

所以,在黑市上出现一两枚核弹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因为核弹密码分别拥有三重不同的加密程序,每一层密码都有可能是长达十六位的混合密码,甚至有可能是动态密码,不知道这些密码编写的规律,这枚核弹在你手里就是废物,永远处于休眠状态直到报废。

卡里麦勒事先想到了沃尔金少校的重要性,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沃尔金少校如此重要。

原来他并不是军方计算机防火墙的主控人员,没想到这个身份依然是沃尔金少校的掩护身份,这个人真正的价值在于:他是掌握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核心秘密的人。

这才是要命的。

这样以来,眼前这肉票成了摸不得打不得吹不得吓不得的一个宝贝,即使对方逃脱了,追捕对方也不能动用武器——动了武器有可能形成误伤,甚至有可能引来警方的注意,而此刻三个国家的情报人员正如同蜂拥,一旦引起对方的注意……卡里麦勒并不认为自己手下的势力能够经得起三拨军事力量的联合打击。

想想也知道,这个掌握核弹秘密的人,各国情报机关是绝不容许他落入恐怖组织手里的——为此,他们甚至不惜动用核弹灭口。

电脑里的声音还在叙说:“我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位沃尔金少校不应该出现在阿塞拜疆,这个人是国防部禁止出国旅游的。一般来说,他到哪里度假,整个度假村都会被清空。但这次他不知怎地突然发疯,首先利用黑客技术潜入战略导弹司令部,伪造了国防部长的签名,准许他走上地面。

然后,他又伪造了一个新的军人身份证,利用伪造的军官证离开了乌克兰……更加有趣的是,这位少校知道自己不能躲入荒郊野外,如果搜索队发现他独自一人身处荒郊野外,有可能执行灭口行动,所以他以一名普通军官的身份混入了当地军方的度假车队……

噢,其实在沃尔金少校失踪后七十二小时,当地乌克兰军方已经发现了他的失踪,但……他伪造的是基地司令官的签名,那签名足以乱真,恰好司令官阁下那天喝醉了,记不得自己是否签发了命令——你懂的,当时与司令官喝酒的正是刚刚爬上地面的沃尔金。

基地司令官怕担责任,没直接汇报沃尔金少校出逃的消息,他想自己找找,然后私下里解决那份签名。嗯,这位少校跟我们的线人(阿普顿小姐)一样喜欢恶作剧,他以前有过不少恶作剧,于是司令官认为:也许这位少校又想恶作剧了,等他恶作剧完毕,他会返回自己的岗位,就如同他以前的恶作剧一样。

五天后,沃尔金少校失踪的消息瞒不住了,国防部知道他出来的消息,不过,沃尔金少校又留下了明显的数码脚印,引导着国防部官员前往阿塞拜疆,因此乌克兰国防部官员并未大肆声张。为了不惊动平民,乌克兰军方甚至没出动内卫特警队,他们派出几个内部安保人员去寻找沃尔金少校……最终,他们发现少校突然失踪。”

卡里麦勒抽了口冷气,脱口而出:“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线人(阿普顿)已经暴露了?”

电脑里的头像停顿了一下,但马上缓缓摇头:“这也不一定,你知道,这个世界对美丽的事物总是有太多的宽容,我们的线人(阿普顿小姐)所在摄影小组事后已经解散,军方想找齐原摄影小组的成员,需要一番功夫,而我们聘用的导演都是当地人,很容易让他们……各种消失。

我认为: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的线人(阿普顿小姐)就不算曝光。而在此期间,如果再有强力人物出面庇护一下,帮着说一些话,我想阿普顿小姐会干干净净的出来——阿塞拜疆啊,它曾经是红色的,现在还遗留着很多‘红习惯’,你懂的。”

……

在卡里麦勒与人通话期间,从安锋出逃的窗台上又连番跳下去几个人,而这时,把守在悬空石桥外的黑色轿车已经启动,它用最大的速度奔下山路,绕到石柱的另一侧,在石柱的草丛中,岩石间、树枝缝,搜寻着安锋的踪迹……

修道院花匠的两只猎犬也被用上了,把守悬空石桥的的哨兵之一,怀中揣着狗,放下过去修士上下修道院的绳梯,顺着绳梯爬下,来到垂下绳索的尾端,而后从这里开始搜寻——他们的应变动作真快。

很好,很强大!很称心!

卡里麦勒合上了电脑屏幕,他扭脸冲阿普顿吩咐:“看来,你要休眠一段时间了。我的人马上撤出酒店,不过你放心,如果他逃出去了,如果你受到指控,我们会拯救你的。”

阿普顿轻轻摇头,嘴里回应了一句,卡里麦勒马上安慰道:“你放心,我很了解这些狂热粉丝的心理,他不见得会告发你,他也许会将这段经历当做一个神秘密,他是狂热粉丝,他会这么做的……接下来你怎么做,懂?”

阿普顿走上前来,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卡里麦勒,而后她后退几步,张嘴又说了几句——无非是说:按照行程安排,她大概天亮就走,善后问题她的经纪人会负责,卡里麦勒尽可放心离开。

或许,双方还依依不舍的约定了下次会面的时间,卡里麦勒似乎在劝解对方看开一点,劝解对方忍受彼此分离的痛苦,也许他会说:为了我们的事业,什么什么的。

也许他还要求阿普顿不要主动联络他,不要去关心后续问题,而他会负责引开公众注意力,等等。

这时候,另一根石柱下的安锋已经坐不住了,因为此刻又有一辆汽车从米特奥拉酒店悬空石桥上下来,新到达的这拨人又牵来两头猎犬,还带来了安锋脱下来的裤子——此刻,也许追捕的人无比庆幸安锋曾中途更换了衣物,因为几乎所有沾染安锋气息的东西,床单睡衣毛巾等,都已经变成了绳索。

但他们不知道,这条换下的裤子是安锋故意留下来的。

猎狗四处嗅了嗅,马上找准了安锋的方位,两辆汽车同时启动,向着安锋躲藏方向追来,与此同时,汽车两边,追捕的人嚣张地打着手电,牵着狗窜入路边草丛。

此处不留爷,爷要转移了。

安锋轻轻地拉开了枪栓,无声地推弹上膛。

等到搜索人员大约接近他两百米范围内,他不慌不忙的举起枪,扣动了扳机。一眨眼间,整梭子子弹打了出去,两辆车、四盏车大灯被打灭了三盏,两个司机一个击毙,一个轻伤——这个射击成绩,应该说相当好。

枪声炸响,对面的灯光立刻停止下来,这时安锋听到卡里麦勒在通话器里吼叫着,对方说的是阿拉伯语,但安锋能听懂。

“别开枪,无论如何不能开枪,这个人非常重要,不能受到一点损伤。”

卡里麦勒话音刚落,草丛里窜出两条黑影——对方松开了猎狗,猎狗已经扑到面前。

与此同时,卡里麦勒在通话器里解释:“那个人枪法很糟糕,嗯,可以说简直糟透了,不用担心对方手里有枪,围过去,他不会有多少子弹。”

猎狗呜咽着与安锋搏斗着,如果安锋火力全开,这两只猎狗会被瞬间秒杀,但安锋目的并不是逃脱,所以他与猎狗的搏斗并没有使出全力,在他三心二意的与猎狗搏斗当中,只听追来的绑匪一边接近一边与卡里麦勒交流着:“抓到了,我们的狗已经咬到他了,请放心,马上他会被送到你面前。”

话音刚落,安锋已经不慌不忙的将小屁孩遗留的弹夹接续上,他稳稳地举起枪,对两头狗逐一扣动扳机。

两声枪响刚刚响过,刚才汇报的那名绑匪噎了一下,马上又说:“我们需要猎狗,更多的猎狗。”

此刻,卡里麦勒正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走过悬空石桥,在他身后,米特奥拉酒店房间已经收拾完毕,所有安锋存在的痕迹已被抹杀,整间酒店里目前只剩下阿普顿小姐。

卡里麦勒一边急匆匆的向外走,一边对着步话机快速下令:“不要怕,现在是夜晚,他手上的子弹肯定不多,追上去,千万别让他跑了。”

是的,这里是夜晚。

虽然好莱坞电影中,各种英雄的射击准确率都非常牛x,但实际上,从数学统计上来说,夜晚射击的命中率在每十万发子弹命中一个人的水平上下。

现实是多么残酷。

安锋有两弹夹子弹,按理说他不应该打中一个人,而他在阿郎河口糟糕的射击成绩也是人尽皆知,但……显示虽然残酷,架不住有时,某人会偶尔人品爆发一下下——这个数学规律同样是科学现象。

乱拳打死老师傅嘛。

遇到夜战,对方是个糟糕的枪手这一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射击技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人品超好,经常性的会人品突然爆发,这,就极端可怕了。

听到安锋击毙猎狗的两声枪响,正在追击的人啥话也不说了,直感到无尽的恐惧。

这意味着对方还有子弹,而他们现在距离目标只有二百余米,刚好在对方步枪的有效射程内——后者意味着一旦对方的人品爆发,所有参加追捕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于是,大家都不敢动了,负责追捕的人冷汗直冒地趴在地上,只顾呼叫猎狗增援。

人命恒可贵,狗命无所谓。

况且猎狗身材矮小,移动速度非常快,用猎狗对付追捕者,即使最有经验的枪手,恐怕也要手忙脚乱一阵子,有这功夫,追捕的人能更接近你。

现在令人头疼的是,追捕的人压根不知道沃尔金少校还有多少发子弹。

已经匆匆走下山坡的卡里麦勒对着步话机愤怒了:“没有增援,所有人都派出去,最近的支持者在二百英里以外,你以为他们会来得比警察还快?

我命令你们,加快搜捕,要不惜代价冲上去,抓住沃尔金,要相信我,那位少校就是一个弱鸡,他操纵键盘的技术远远胜于枪法,冲上去——为了我们的事业,尽快冲上去。我们,会永远铭记你们的牺牲。”

追捕队首领咬咬牙,冲着周围的人吼道:“冲上去,为了我们的事业,冲啊!”

对于被洗脑的人来说,一旦热血上头,他们才不管生死问题呢,这时候让他们冲上去,腰里又没有炸弹腰带,冷枪算什么,死亡算什么,这些人全不顾了。

随着一声声嘶吼,原本被恐惧所征服的人两眼变得赤红,他们精神振奋的从草丛里爬了起来,揣摩着枪响方向,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安锋是不会留下太多人的,然而在黑黢黢的夜里,即使他拥有超视感觉,想锁定一个个冲上来的黑影,那也要有足够的时间。因为冲上来的人散布面积实在过大,无形中他们组成的冲锋队伍,变成了稀疏的散兵线。

这个队形是最令人头疼的。安锋又不能表现的过分,一枪一个解决扑上来的人,那也太变态了。而对方散得太开,安锋只能采用单发射击,零落的一个个解决扑上来的人。

他还不能让所有中枪者都打中要害部位,还要留下一点重伤员,表明射击效果纯属他人品爆发……如此一来,他的射击速度就更加缓慢了。

等最后一名追捕者扑了上来,安锋刚好射出最后一颗子弹,这颗子弹薄薄的穿透追捕者的肩膀,令对方左手几乎残废。

不能不说,这群白色恐怖分子忍耐力真是可怕,即使这样的重伤,仅剩的一名追捕者依然挥着双拳与安锋搏斗,即使那只受伤的胳膊,他也挥动起来,挥动之间甩出去的鲜血将安锋整个人染成了红色。

这场搏斗当然要……失败了,既然打着被对方抓获的目的,安锋并没有过于激烈的反抗,只是他的骨头比较硬,连续咯伤了几个殴打他的人,在搏斗中安锋还夺取了一柄手枪,他用这柄手枪连续补枪,枪口几乎顶着对方身体发射。最终,安锋只留下了两名重伤的追捕者,其余人员则被他连续爆头。

疯狂的绑架分子在安锋夺过手枪后,即使用手枪抵着他们身体射击,他们也一点没有退缩。这些人几乎迎着枪口而上,其中一个人甚至抓着手枪的枪管,以至于枪膛复进器被捏住,手枪子弹卡壳——也因此,幸存的追捕队员成了两人,比安锋原计划的多了一位。

好吧,最终的搏斗结果是:安锋被两名重伤的成员“击昏”。

接下来,两名重伤人员不顾伤残的身体,带着昏迷的安锋去附近寻找交通工具。他们杀了农庄附近所有目击者后,从农庄夺取一辆皮卡车,用车载着昏迷的安锋匆匆离开罪案现场……事后,卡里麦勒又在当地策划了一起恐怖袭击事件,以掩盖罪案真相。而在警方调查期间,又有几名自杀袭击者袭击了警局,最终使得大多数证据消失……这些,当然是后话了。

自然,关于这起枪战的后续事件,安锋并不太感兴趣,他一路伪装着昏迷被两名绑匪送到了预定的接应地点,两名绑匪交出安锋后,整辆汽车已被他们身上流出的鲜血灌满了,这些人把安锋移交出去,立刻陷入了深度昏迷,连现场情况都没有交代,随即因失血过多相继死亡。

而安锋如他所预期的那样,被绑匪迅速转移,他先是被送入沙特境内,而后又辗转的进入科威特,随后被轮船运入巴猫扑中文

第372章 囚室求生

第三百七十一章囚室求生

这位大妈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鼻梁头有点上翘,显得有点俏皮,这样的大妈,在青春期该有多么魅惑众生。

当然,这位大妈也不见得是绑匪。在白沙瓦,收留肉票,并帮助绑架组织限制肉票的活动,是一项普通的职业行为,他们不见得认识绑匪,只是拿了钱做事而已。不过,这些人并不是清白的,他们同样是罪恶的执行者。

“噗噗噗”,安锋终于连续放了几个屁,中年大妈立刻松开了安锋,带着欣慰的微笑,鼓励说:“你自己走一走,如果觉得累,就走的慢一点,如果不想再运动,那就走回自己的房间。”

安锋仰起脸来,望了望小附近的天空,苦笑了一下:“我已经躺得太久了,请让我再走一会儿。”

安锋所在的小,附近都是相同的农家大,只有一层平房,透过四方墙望出去,附近看不到较高的建筑,似乎这片区域内最高的建筑就是安锋所在的小。

小呈正方形,门位于正面的侧方,从门进入迎面是影壁,必须转过九十度,才能顺着狭长的廊道继续进入大中。

大正屋一间,二层楼建筑,但小的人平常都不上楼顶,大约这也是当地的风俗习惯——不从高处俯视别家的落。

小的墙很高,大约有三米六模样,墙是石材构建,顶处挂着铁丝网,想要徒手翻越也不是件容易事儿,当然,这么高的墙,也隔绝了邻居的窥视。

小的正屋与旁边的几间厢房构成l形,大门的影壁与l形房屋建筑构成了一个h形天井,安锋就在这天井里四处散着步。

天井并不宽阔,从正屋门口到影壁大约有七米,从厢房门口到另一侧墙大约有十余米。天井的地面是水泥铺成的,整个天井光秃秃的,没有树,没有花,摩托车毛驴车等等都没有,显得非常于净与整洁。

内建筑的挑高都非常高,侧方厢房从屋顶到地面的位置超过三米,正房虽然是二层楼,但最高的屋顶也不过五米高,严格来说,正房的二楼仅仅是一个狭小的阁楼而已。

正房居住着屋主一家人:一对夫妇,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对夫妇都三十多岁,大儿子大约十五岁,最小的女儿只有四岁。

在那位妇女退开之后,安锋活动了一下手脚,于是那位妇女继续后退,一直退到了正屋门口,紧接着,这子的屋主出现在二楼阁楼,他手里拿了两步抢,枪口一直随着安锋移动,而这家的长子腰中别着手枪,手里拎了一根橡皮棍,从正屋门口走出,他贴着墙角绕到影壁的出口,背着双手凶狠的盯着安锋

安锋低头看看身上,他已经被换上了一套西装长裤,上身是一件当地特色的圆口领衫,领衫正中是蓝色的巴旦木花织片,这身服装走到大街上,估计也没有人认得出来他是个老外。

腰上的皮带是巴基斯坦产的,脚上的皮鞋也是巴基斯坦产的,安锋还没来的及看袜子,但想必跟这身服装一样,都是当地市场出售的廉价货——没准还是温州商城批发过来的。

退到门边的中年妇女开口了:“我叫娜丹木,今天是你的初次活动,我想你回去跟自己的狱友交流一下,你会更清楚自己的处境。”

安锋忽然觉醒,娜丹木说的居然是英语,口齿伶俐,发音很标准。

巴基斯坦人说英语这并不奇怪,作为曾经的英国殖民地,英语也是他们的官方语言之一,加上这里每座山头都是一个部族,语言种类繁多,方言俚语数不清,反而英语成了最好的公众交流语言。

但是,巴基斯坦的教育……这里人想要懂英语,想要拥有如此标准的英语,至少需要进入正规学校的学习,而白沙瓦反西方情绪浓烈,没有相关的外语教育。眼前这位娜丹木肯定是外来人员,估计是绑匪外聘的翻译人才,而她以前必定是巴基斯坦名校的毕业生。

安锋在子里走了几圈,娜丹木看到安锋恢复了手脚灵活,她脆声催促:“好了,三号,你该回房间了。”

安锋目光快速的扫过落里的三人,他默默地点点头,任由提警棍的小孩押送着自己进入侧面厢房。

侧面厢房的建筑格局就是一间活脱脱的囚室,铁栅栏门打开,里面是长长的走廊,走廊对面是一间间用铁栅栏间隔的单人囚室,囚室内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板桌、一个塑料凳子。

洗手池抽水马桶都齐全,然而所有这些器具都被固定在墙上。马桶是特制的,不与地面相连,床铺和小板桌都没有腿,只是固定在墙上的一个板子而已,小板桌前面的凳子也是固定在墙上的,平常收回去,凳子会贴到墙上,使用的时候打开折叠,一块板子就成了凳子的面。

水龙头的旋柄是圆形的,旋柄非常小,即使拆解下来用处也不大。

唯一幸运的是,囚室内没有监控设备,因此只要看守不在了,囚室内的囚犯就可以自由交谈。

这间侧厢房被分隔出五间囚室,如今只有三间囚室有人,被称为三号的安锋进入三号囚室后,一号囚室的犯人被带出去了,他获得了五分钟放风时间。

当厢房的大铁门哐啷关上之后,隔壁二号囚室内的囚犯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嗨,我是范·德拉库斯,意大利人,你怎么称呼?”

安锋平静的回答:“沃尔金。”

“没有姓,你姓什么,是姓沃尔金还是名叫沃尔金?”

“只是沃尔金。”

“噢,我明白了,这么说你的姓名保密,这么说你是一位重要的囚犯——他们告诉你赎金是多少了吗?”

安锋轻轻摇摇头,二号囚犯立刻一声长叹:“那就坏了,他们可能会出一个高价钱,让你的家属付不起的高价钱,如此一来,你恐怕要被监禁很久……忘了问一下,你是幸运的法国人吗?”

“不,我是乌克兰人。”

“乌克兰?坏了,乌克兰不算最糟糕的国家,但对于绑架事件来说,也是很糟糕了——据说乌克兰亲西方,接了米国主张,不与绑匪做交易的。”

安锋沉默下来。

对方不肯甘休的自言自语:“你知道的,原本我们国家也跟法国一样,坚持政府保护不了纳税人,就是政府失责。而我们被绑架了,还是被别国的组织绑架,论理说是政府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纳税人,他们该支付这笔赎金的。但……我是意大利人,可怜的意大利人。

自从罗马帝国衰亡之后,我们的意大利开始擅长服从,他们没有高卢雄鸡的傲气,开始屈服于米国人的压力,不愿向恐怖分子交纳赎金。糟糕的是,这群绑匪提出的赎金数目,我的家庭支付不起,所以我就被关在这里了。

你猜猜,我已经关了几年?”

安锋轻轻摇摇头,对方接着自说自话:“三年我已经被关了三年。具体的日子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知道他们已经过了三次宰牲节,三次斋月……你知道我隔壁的家伙关了几年,他已经被关了七年,那个家伙几乎被关傻了,嗯,等会儿如果他说什么傻话,你权当做没听见。”

稍停,二号囚犯看到安锋始终不回答,他马上好奇的追问:“你是做什么的,你的职业是什么?我是一名银行家,一位很不错的银行家,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

安锋像挤牙膏一样简短的回答:“少校。”

对方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充满仰视的看着在囚室内转圈的安锋:“军人啊,而且是位少校……敬礼,我的少校,我以后可全指望你了。”

安锋补充的一句话让二号囚犯几乎喷出一口老血,只听安锋回答:“文职的。”

对方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但他马上仰望着身材高大,体型健壮的安锋,心里非常踏实的说:“也罢,虽然是文职,但苍蝇也是肉,好歹你有这副大块头

你听我说,这个小出去,是一座更大的落,对面的房屋距离我们只有五米,我们这排房屋与对面那排房屋总共有大约二十多号房子,两栋平房构成一个单独的,封闭的坊道,坊道外有大门,大门平常是封闭的,从大门出去就是街道。

而整条街道就是这条里坊的放大版,无数相同的坊门构成一个个门户,排列在道路两边,而道路的前后终点是类似凯旋门般的石门……

据说这种大环套小环,层层放大,层层设防的居民建筑,诞生于莫卧儿王朝的巴布尔大帝,如此设计是为了防止普什图族与波斯人的入侵,据说它很好地抵御了强大外敌……”

二号囚犯稍稍停顿了一下,一声长叹:“我逃过三次,都被他们抓回来了,这里每一户居民都是绑匪,几乎家家关着肉票,想从这里跑出去,难度非常

这句话依然没有得到安锋的响应,于是二号又继续补充:“想要进行搜救行动,攻打这样的里坊,恐怕要调集一支军队,而且必须是团级以上的。”

五分钟的放风时间到了,厢房的大铁门发出钥匙的转动声,紧接着,一号囚徒出现了,他默默无语的、顺从的走入一号囚室,两眼呆滞无神的坐在床上,对二号囚徒的离开视若无睹。

肉票们在被绑期间,都不会获得理发的机会,刀片什么的尖利物体是不可能让囚徒们获得的,这里的囚室内连牙刷都没有,囚徒们只能在水龙头上漱漱口,洗澡当然也不可能了,所以被监禁久的一号二号囚徒都是长头发大胡子,身上虽然味道不浓重,衣服虽然看起来还算整齐,但总体形象是邋遢的。

不知道安锋被监禁久了,是否也如他们一样。

一号囚徒沉默了大约一分钟,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突然自言自语的说:“你的意志坚定吗?”

安锋不自觉的回答:“非常坚定。”

一号接着又问:“他们把你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

“你没有任何隐瞒吗?”

安锋苦笑了一下:“出卖我的是熟人,她把我的底细交代清楚了。”

一号噢了一声:“那群老土鳖还玩不转监控设备,我已经反复检查过了,囚室内没有监控器,没有窃听器,我们可以放心交谈,但每天只有五分钟。”

安锋扫了扫空荡荡的二号囚室,马上问:“二号囚徒不可信吗?”

“我认为他已经快疯了。”

“这么说,他有可能向看守告密,然后与看守做交易,从而减少自己的赎金数目。”

一号囚徒坦然的回答:“是的。”

安锋沉默了片刻,询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不用多余的称呼,你只称呼我一号好了。”

安锋回到自己的床铺,平静的躺下来,想了想,他坦白道:“沃尔金少校,乌克兰文职军官。”

对方沉默了足足有十余秒,这才略带失望的说:“噢,文职军官啊,我看你的身材很健美,以为你是一个……”

“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计算机编程员而已。”

一号失望的叹了口气,马上又快速说:“号是个酷爱旅行的家伙,他刚才说到莫卧儿王朝的巴布尔大帝……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安锋沉默,这时候厢房的门重新响了,一号闭紧了嘴不再说话,安锋快速低声说:“这次曾是贵霜帝国与莫卧儿王朝首都、世界军火黑市中心、绑架之城——巴基斯塔的白沙瓦。”

等二号回到囚室,安锋平静的开口:“继续说,说说你是哪个国家的人?

这句话显然不是刚才的话题,刚才一号隐晦的暗示他没有告诉绑匪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拒绝透露自己身份的详情,安锋还这么问,是想故意误导二号囚徒。

一号显然领会了安锋的意思,他没有说话,二号囚徒喋喋的插嘴:“噢,你不知道,这家伙才是幸运的法国人,他是一位法国游客,他的政府一直在交涉,准备支付赎金赎取这个家伙,可惜双方至今没有谈妥,而分歧焦点主要是法国政府对他是否活着还有异议,对交出他的手段难以确信。

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是幸运的,不管那些人要求的赎金是多少,只要双方谈妥了,这家伙最终会顺利出狱,至于我们,我们自由的日子还遥遥无期。

厢房门再次响动,刚才那个小孩端着三盆饭出现了,中年大妈则跟在身后

众人吃饭的饭盆是木头的,连饭勺也同样是木制的,至于里面的饭食,则如同糨糊一样,黑乎乎的,看不出什么材料。

这次,看守小孩与大妈都没有离开走廊,小孩看着三名囚徒吃完饭,又问了一下是否有人要添饭。在此期间,二号还好心的提醒安锋,哪怕没胃口,也要尽量多吃一点,因为这种饭大家还要吃很久,而且在以后监禁的日子里,大家吃的基本上是吃这类猪食。

吃完饭后看守离开,安锋不顾同伴的目光,开始在囚室内走动起来。这次他一边走一边挥动着胳膊腿,等感到四肢活动开了,他开始利用囚室简单的铁条铁框,堂而皇之的进行七分钟锻炼法。对于这种古怪的锻炼方式,一号看在眼里,目光闪动着,二号则喋喋不休的询问着每个动作的原因。

“啊,居然有这么古怪的锻炼方法,这三年里我每天只有五分钟时间呼吸外面的空气,我的肌肉已经颓废了,不知道再次有机会,我是否还有勇气,以及体力逃跑。”

一号终于开口了,刚才的私下谈话中,一号的声音很清晰,很坚定,这次开口一号的声音很沙哑,他艰涩的问:“这种锻炼方法,是乌克兰军队里提倡的吗?”

安锋正在墙边打着倒立,他气喘吁吁的说:“噢不,这是谷歌公司为自己的办公室员工花钱定制的,它经过无数医生与运动学专家论证,据说这种运动方式最适合办公室文员,因为它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自己的体重与墙壁,达到最强锻炼效果。”

安锋一个跟头从墙边站立起来,他接着补充:“这是我在网上查到的,大约全世界都知道这套锻炼方法。”

一号二号的目光露出神往的神情:“全世界啊,现在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外面有什么新闻,如今各国的总统是谁?”

谈话随即展开,被监禁在囚室里的两位囚犯对外面的世界很陌生,而外面的世界变化快,这三五年内,整个世界的知识量以爆炸式发展着,新鲜事无穷无尽,每年新出现的明星车载斗量。

第二天清晨,少年看守持枪保护娜丹木送早餐,娜丹木递给安锋早餐的时候,并没有接着松手,两人各持木碗的一边,娜丹木盯着安锋的眼睛,询问道:“有人让我问你一声:你愿意顺从了吗?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将立即结束这种监禁生涯,否则,你将被关到老死。而在此期间,你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话、没有信件、没有电视、没有广播。

你知道吗,马上会有命令,让我们把你的同室囚友转移,从此之后,整间囚室里只有你自己,如果以后你想说话想聊天,你只能对自己说。”

第373章 难以想象的……高大上

第三百七十二章难以想象的……高大上

安锋垂下眼帘,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对方的要求。

对方松开了木碗,充满遗憾的补充:“唉,冷静一下吧,我们虽然需要你自觉自愿的配合,甘心情愿的服从所以我们不对你酷刑逼供,但……请不要让我们失去耐心。想想看,只要你一点头,你的生活将不一样了。”

安锋依然不开口。

于是,等娜丹木送饭的离开厢房,二号囚徒炸了窝,他站在分隔两间囚室的铁栅栏旁,充满好奇的问:“看,他们让你答应什么?……啊哈,原来你还是有价值的,那你就惨了,他们有足够的耐心折磨你。

你知道这里被监禁时间最长的囚徒,到目前为止,被监禁了多久?十一年,那家伙已经坐了十一年的牢,他还没有屈服,而那些人始终不肯放过他。

诶诶诶,我问你呢,你身上隐藏了什么秘密?……如果我是你,就拿这个秘密跟他们做交易。

你不知道监禁的日子有多么苦闷,你会被逼疯的。

考虑好了吗?如果有一你打算做出决定,请原谅,请你答应我一个卑微的请求,请把我一起带走。

哦,我相信你身上带的秘密,价值足够大,而我只是一个付不起赎金的可怜虫,像我这样的无用之辈,大街上处处都是,如果你愿意拿自己的秘密跟他们交换,再加上一个我,相信他们也无所谓。

所以,请把我算上吧,把我算到你的筹码里。等我出去后,我会报答你的。

你知道,我是一个银行家,我对股票与期货深有研究,等出去之后,我会免费帮你运作你的资产,我保证让你的资产年年升值……你知道吗,我这份承诺有可能价值上千万欧元,甚至可能上亿。我愿意为你服务终身,却不要你支付一个里拉的费用。”

“别相信他”,一号囚徒突然开口,话的语调很艰涩:“我相信你是军官,我相信你是文职人员。不管你是不是他们派来试探的,但,范·德拉库斯不可信。我虽然确信他不是绑匪的人,但这个人嘴太快,他嘴里存不住秘密。

二号囚徒一个转身,面对一号囚室继续喷:“你怎么知道他是军人?你怎么肯定他是文职人员?乌克兰人又怎么了?据我所知乌克兰也有极端分子,也有信仰那种极端宗教的。

你没看到吗,你看看他——他是混血儿。他的父亲或者母亲有可能是鞑靼人,也有可能是高加索人、阿塞拜疆人,或者……总之,他可能出身于信仰极端宗教的家庭。”

“他的右手……”一号囚徒非常简略的了这句话。

安锋立刻明白了,这绝逼是位高智商人士。

枪支是铁件,铁件对于皮肤有催化性硬茧化作用,经常接触铁件的手很快会磨出茧子。

安锋虽然经常使用营养液进行排毒手术,但作为一名高级特工人员,练习枪法跟吃饭一样是日常工作,他那只经常接触枪支的右手,指尖指肚免不了有一层硬茧子。

而对于经常使用枪火的人来,凡是开枪,枪膛都会产生后作用。经常开枪的职业人士,腕关节会微微有点肿大变形——这是承受手枪后座力之后的应激生理变化,不可避免。比如那些职业警察与军人,伸出手来,他们的手腕明显与常人不同,尤其是右手手腕。

当然,比赛叠被子的军人例外。

安锋经常进行排毒手术,以排除对完美基因有影响的毒素。顺带着,每次手术都是对身体的一次洗涤。如今他的腕部骨骼已经换成硅锗骨,所以,虽然经常性的开枪,手腕变形还不算不明显,手指尖、指肚的茧子非常轻薄——这些身体特征表明:安锋是一个可以接触到枪支,日常有射击行为,但射击行为并不多,比职业警察还少的……文职军官。

如此细微的观察力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具备的,至少绑匪没有发现安锋的身体特征,卡里麦勒也没有察觉,一号囚徒却发现了,也许这就是对方打破沉默,首先向安锋开口问询的原因。

对方也应该是位特工人员。

一名监禁了七年之久的特工,一位不肯透露真实姓名的特工,此何人也?

囚笼外,狭的窗户上,光线越来越弱。监禁的第一夜晚平静的到来了。

也许是囚室里增添了新人的原因,二号囚徒显得兴奋不已,他不停的找安锋话,不停的想了解外面的世界,但一号囚徒作息时间非常规律,估摸着在当地时间十点左右,他丝毫不理会二号囚徒的絮叨,直接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两分钟过后,轻微的鼾声响起,对方似乎安歇了。

与之相比,安锋显得有点软心肠,他并没有拒绝二号囚徒的纠缠,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对方交流着。

安锋当然不是纯粹的软心肠,他必须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他不停地引导着二号囚徒,讲述对方记忆中的白沙瓦。不过,对方记忆中的白沙瓦非常贫乏,这个人只注意到囚室外围的地形,似乎所有对逃跑有用的地方,二号囚徒都关注到了。可惜对方并不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他的眼光一般般——这家伙对地形很敏感,但对附近被关押的其他囚徒,以及看守的数量,显得有点视而不见。

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当地时间半夜两点,最后,安锋虽然精神很好,但他实在耐受不住唠叨。

半夜了,囚室附近的情况,二号囚徒该的都了,剩下的时间里他只想多听听安锋的诉。于是安锋摆出一副劳累的状态,指了指一号囚徒,轻声的提醒:“我的朋友,严格起来,那家伙的状态才是合格的,你懂吗?”

二号囚徒不懂安锋的话,瞪大眼睛无辜的等待安锋解释,安锋不知道一号囚徒是否真正睡过去了,他摇着头感慨:“难怪那家伙被监禁了七年,精神状态这么好……我告诉你,在这种绝对的孤独环境下,只有保持严格的作息制度,规律的饮食状况,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保持良好的健康。

好吧,今我们就交谈到这里,这是我来的第一,我们也许可以破个例,但从明开始,我必须让自己生活规律起来,请不要再打搅我。”

二号囚徒表情有点讪讪:“我们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

二号囚徒的精神状况已经不正常了,有点轻微的歇斯底里症,有点轻微的躁狂症,相反,监禁时间超过二号囚徒一倍的一号囚徒,虽然话不多,但他的情绪很稳定,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囚徒状态。

安锋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具体的时间长短要看他的侦查进展——芮恩安排这条线让他被绑匪绑架,估计卡里麦勒就是几起绑架案的策划者与实施者,被他绑架的囚徒必定囚禁在附近,安锋现在需要的是耐心等待。

囚室里有同伴,这事儿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安锋在未监禁的时候可以不寂寞,能够快速的了解附近的状况,但坏处是安锋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底下,这让他不好做出一些动作。

二者相较,似乎安锋因此获得的好处微不足道,坏处却很多。比如他现在不能亲自操纵机器昆虫进行各项侦查。

好在他还有支援组,他还有计算机猫强大的运算能力,而此刻,各个支援组已经抵达白沙瓦,胖女与奥德尼直接操纵机器昆虫,昆虫们搜集到的图像则由计算机猫进行数据分析……但这还不够。

白沙瓦这座城市很大,安锋所监禁的这片居民区散布很广。这里的房屋几乎都是平房,每户房屋里只居住一户人家。几十万人口散布在这样的平房,需要一个非常宽广的区域,相对于如此大的监控面积来,安锋释放的昆虫远远不够。

二号囚徒在安锋响起均匀的鼾声之后,又自言自语的唠叨了半个时,这才不甘心的躺回床上,又在床上唠叨了大约十分钟,声音才逐渐低沉下去。

等这个人彻底息声之后第二十六分钟,安锋悄无声息的从床上坐起,他一弹指甲,一个微型监控器直接弹上他的屋顶,稍后,他所在的区域光线波动了一下,时间或者空间仿佛在那一刻中断了不足千分之一秒,而后……

这时候如果仔细看,安锋所在的囚室地面已经铺满了一层黑压压的昆虫。这些昆虫体型都不大,有蚂蚁有蜜蜂有苍蝇,有臭虫有跳蚤。眨眼间,虫类排成十余道黑线,顺着安锋囚室的铁栅栏扩散出去,它们没有采取飞行姿态,全部在静悄悄的爬行着。

不一会儿,地面清空了。安锋手里多出一条皮带,这条皮带跟他现在身上扎的皮带一模一样,都是巴基斯坦市场常见的义乌货……这条皮带被他扎在身上,他又往身上缝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纽扣。

两分钟过后,这些昆虫开始启动。他身上的纽扣开始发出淡淡的荧光。

随即,海量信息通过卫星设备、排山倒海般涌入胖女的计算机。一霎时。胖女计算机甚至出现死机状态,需要重启才恢复正常……等计算机重启之后,胖女接收的信息点已经由四个变成了一万两千个。

如此众多的信息源胖女一个人处理不了,于是胖女只能坐在板凳上,看着无数个信息源一个个被筛选,被分析,被调整……

这是一场旷世战争。

在白沙瓦,绑匪们实行的是“人民战争”模式。这里是一座“绑匪之城”,城市里每一个居民都或多或少的从事与走私军火、绑架等相关的职业。有无数肉票隐匿在城市居民区中,肉票与居民同吃同睡,这里的居民,以及他们的邻居都是看守。

想要破解这种状态,需要庞大的人力,以及海量的数据处理,而此刻,安锋正在展示的,就是一场划时代的高科技反恐战争。

此时此刻,进行侦查的是最先进的卫星机器昆虫;进行数据分析的是超大运算能力的智能电脑,而安锋本人则是人类进化到顶点的绝顶凶器……这一切综合起来,陡然之间,白沙瓦上空专门调来的三颗数据卫星开始忙碌起来,一瞬间涌入的大量数据,不亚于火星探测器登陆火星那一刻。

十余年前,当火星探测器登陆火星时,探测器上所携带的摄像头,像素是三十亿,这样的像素可以保证一张邮票大的照片,放大到整个地球那么大时,其上的图像依然清晰可见,而且绝逼没有马赛克。

机器昆虫的摄像器材,像素也非常可怕。如此细的昆虫复眼,像素能够达到上亿。当这些昆虫在空中快速掠过的时候,它们拍摄的照片,哪怕是一张凳子,被放大到足球场那么大,上面的指纹都清晰可见。

然而这一切数据传输与安锋无关了,安锋将昆虫释放完毕后,操控权交予胖女,以及计算机猫。他还没有关闭纽扣,就听到一号囚室有人轻轻问:“这就是最新科技吗?”

安锋脊背一僵,他轻轻调整了呼吸,微微动了动五指,关闭了纽扣上的荧光。

他没有回声应和。

此刻,囚室正处于绝对的黑暗中。这片街区没有路灯,照明全靠月光,囚笼对面的墙上,窗户很,透进来的光线几乎忽略不计。

“你放心,旁边那家伙绝对没清醒”,一号囚徒轻声的提醒。

二号囚徒当然不会杯惊醒。

人的睡眠是以七分十一秒为一个波段,安锋选择在第二十六分钟起身行动,此刻二号囚徒正处于“得尔塔脑电波”阶段,这是人的深度睡眠阶段,大脑正在以05-4频率波动,呼吸深入、心跳慢、血压和体温下降。所以,安锋即使大喊,也喊不醒二号囚徒。

按理一号囚徒也该处于深度睡眠中,因为当对方躺上床的时候,安锋也计算了对方的睡眠时间,而现在对方语调很清醒……除非这家伙自始至终没有睡。

“你这样,在这里呆不久的,你太冲动了,暴露的太快……嗯,看,你的使命是什么?”

安锋想了想,突然轻声笑了。笑完,他马上轻声解释:“我的使命是逃脱……其实这不是秘密,我是乌克兰核弹部队的,我掌握着核弹开启密匙。”

“嘶——”一号囚徒轻微的抽了口冷气。

安锋紧接着补充,他话的声音尽量轻柔,尽量让语调没有起伏:“他们白劝解我的话,你想必也听到了。我不能留在他们手里。

我已经逃过一次了,可惜没有成功,但我必须逃出去。我相信,由于我身上存在的价值,即使我逃跑他们也不会开枪,顶多把我再次抓回来。”

一号囚徒沉默片刻,低声介绍:“来到这里的囚徒都会遭遇几种待遇,但刚开始的过程基本一样……你也许不会受到酷刑逼供,但会接受他们的洗脑灌输。这一过程大约持续一年,讲述的内容无论是富人多么可恶,穷人生活的多么水深火热,而他们为了将宗教传播的更广,为了让更多的人信仰,为了让穷人能够幸足安康,需要他们献身等等。

哦,他们会对你进行各种灌输,以崇高的名义要求你参与他们的事业,要求你接受他们宣传的极端思想,要求你认同他们的价值观,以及他们的逻辑。

伙子,你的世界观已经确立了吗?只要你有思想上有一点缝隙,他们就会服你,等到你赞同他们的某部分主张后,你就会对他们产生认同感,最终你就会渴望化身为他们当中的一员,由此交换自由。

或许你会想着,你不必遵守承诺,可以假装先答应他们,一切等自己获得自由再。可是年轻人,千万别低估他们的手段。他们控制人心、控制人思想的手段简直登峰造极,只要你一点头,你已经坠入地狱。”

安锋没有回应。

稍停,一号囚徒轻声补充:“七年监禁时间,我看过很多处境相同的囚徒,有些人付了赎金走了,但他们脑海中已经有了亲极端主义倾向,他们开始同情绑匪,至少能保证对恐怖袖手旁观。

还有一部分人,绑匪们没有要求他们支付赎金,他们反复用各种洗脑手段对这些人进行灌输,等确认这个人被同化被洗脑后,这些人会被无声无息的释放回去,以后这些人就会是一颗颗钉子,一颗颗定时炸弹。

我能猜想到这些人的处境,这是典型的克格勃手法——刚开始极端组织会要求这些被秘密释放的人帮一点忙,比如送一份报纸,比如开车顺路载一个人。这种忙无关紧要,但帮忙的人获得的酬金却非常丰厚……

从心理学上,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十四,等十四后,你会觉得顺手帮他们一点忙这没什么,于是……你懂的。”

安锋悄无声息的重新在床上躺平,他轻声问:“为什么跟我这些?”

一号囚徒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一个人的力量是单薄的。”

第374章 外面的世界变化快

第三百七十三章外面的世界变化快

其实一号囚徒现在最想问的就是:在绑架你的过程中,你绝对经过两次以上的更换衣服,这种更换应该很彻底,你身上原有的布丝都不应该留下来,你你你,你怎么保留这颗间谍纽扣的?

一号囚徒其实还想说:不是我不知道,只是外面的世界变化快。

安锋拿出的那枚纽扣,一号囚徒最初设想是:那纽扣是个电脑显示屏。但如此微型的……平板电脑,简直不可想象。

不过,一号囚徒也知道:进入信息时代后,知识量的爆炸是平均每七年一次。一号囚徒最初被绑架的时候,家用计算机大概还在用奔腾5芯片,当时世界各国建立的信息高速公路,传输速率大约在百兆左右,而现在,家庭网络的数据传输速率至少在十个g以上,而计算机芯片也已不是当初的奔腾5了。

嗯,似乎,所有的科技发明在普及之前都有先兆,使用微型昆虫作为间谍工具,在十八世纪一本关于《伦敦夜魔的里就出现了,在上世纪二十年代,也曾设想过微型电脑屏幕,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互联网技术刚刚诞生的时候,就有人设想过微型化、可移动的间谍装置……

好吧,一号囚徒决定别在技术问题上思虑更多。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安锋的回答,心中开始怀疑:这位三号囚徒,身份绝不仅仅是文职军官。他今天刚刚抵达,第一个动作就向人表明:他有能力将间谍器材带入囚室中,而这项本领……昭然若揭的显示他本人是位高级特工。

其实对于安锋来说,一号囚徒是否察觉他的真实身份,这个他并不在意。至于一号囚徒二号囚徒是否已被洗脑,从而成为绑匪的内线,这一点也无关紧要。

作为绝顶的人间凶器,哪怕是赤手空拳,安锋也有把握杀出这座城市,而他的“时间门”里,各种武器从来不少。所以他无须顾及他人的感受,他只管大鸣大放的做自己的事就成。

嚣张吗?安锋绝对有嚣张的资格。

第二天,早饭时光,二号囚徒果然高卧未醒。一号囚徒则在听到厢房铁门响动后,才装作苏醒过来。而安锋,他以一个军人的姿态,在天光刚刚亮的时候已经翻身坐起,整理个人物品,洗漱打扫。当窗户外飘来清真寺早祷的喊声时,安锋也跪在床边,开始自己的祷告——他这也是装的。

小孩看守过来送饭时,安锋已处理完所有个人事务。囚室里没有报杂志,没有广播没有电视,更不可能有网络,囚犯们呆在这里除了发呆还是发呆。军人气息浓厚的安锋则开始个人锻炼,他在狭小的囚室内,将“七分钟锻炼法”做了一遍又一遍,每当体力恢复就重新来一遍,直到小孩出现在门外。

对于安锋沉默的勤奋,二号囚徒一字没有评论,他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后,一直呆呆坐在床边发呆,小孩进入囚室他才跳下床,过去懒洋洋接过小孩递来的饭碗,先将饭碗放在一边,然后开始自己的清晨洗浴。

当然,洗浴完毕后,一号囚徒同样也开始祈祷——这个动作一号囚徒做得真心真意,因为孤独的监禁生涯,绝对需要信仰来支持的。

看守的小孩在走廊里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安锋吃完饭,他收起碗筷望向一号囚笼。此时一号囚徒还没有结束自己的祷告,等安锋又开始在室内转圈散步,活动自己的双腿与上肢,一号囚徒这才慢慢站起身,端起碗进餐。

一号囚徒吃得很慢,等看守小孩收起他的碗筷,二号囚徒依然没有睡醒。看守小孩决定不等了,他似乎习惯了二号的懒散,惯例把饭碗留在二号囚室内,转身离开了囚笼。

沉默的气氛维持了一会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名清醒的囚犯开始隔空交谈,一号囚徒首先开口,问:“现在的法国(足球)队,队长还是齐丹(齐达内)吗?”

“uu,队长确实是齐丹,但法国队只是亚军,他们在点球大战中输给了意大利”,安锋闷闷的回答。

两人顺势谈论起各国世界杯球队,一号囚徒保持自己话少的风格,只偶尔插嘴几句——这种简略的交流也是必须的,囚室很狭小,大家都活动不开,没有报杂志没有新闻,大家总不能长时间发呆吧?

直到中午时分,二号囚徒这才醒来,他开始吃自己那顿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份饭。随着二号囚徒一醒转,一号囚徒变得更加话少了,不过,二号囚徒的喋喋不休填塞了囚室所有的空隙,囚室内片刻不停的嗡嗡声,令人很是烦躁。

囚室内唯一的籍是极端分子的宗教籍。到了下午时分,安锋觉得需要让大脑与嘴巴都休息一下,他随手从宗教籍上扯下一页纸,将这页纸揉成一小团,变成一个纸球,扔在地上,轻轻一脚,纸团穿过栅栏的缝隙进入二号囚室。

二号囚徒愣了一下,迟钝的一脚将纸球踢回来,安锋马上再踢回去,这一脚用力过大,直接穿过栅栏进入一号囚室,一号囚徒目光闪亮,他看了看脚下的纸团,又看了看三号囚室,眸子里闪过一丝明目的光芒。

确认了,三号囚徒绝对是一名高级特工,而且擅长射击与刺杀。

小小纸团是不受力的,要想一脚把纸团踢过七米远,需要一种极端的力量,以及极端的技巧。安锋这一脚穿过两个铁栅栏,直入一号囚室,其实就是隐晦的提醒一号——他有能力秒杀这里的看守,哪怕此刻赤手空拳。

一号囚徒心中微微一动,轻轻一脚把纸团踢出去,二号囚徒成了中转站,他将纸球迅速踢给安锋,安锋在踢回去的时候,力量稍大了点,纸球透过栅栏砸在二号囚室与一号囚室之间的铁柱上,然后反弹回了二号囚室。

不用任何暗示,一号囚徒立刻做出配合动作,他走到两座囚室间隔的铁栅栏边,手伸入二号囚室,口齿迟钝的喊道:“踢过来……”

这位意大利囚徒的踢球技术并不高,这个小纸球他踢了两下才踢到铁栅栏跟前,一号囚徒隔着铁栅栏搂住二号囚徒的肩,脚下做出拼抢的动作。

二号囚徒随即领会到,对方这是在模拟争抢,他笑嘻嘻的用肩膀一顶一号囚徒,伸出右脚,与一号囚徒的左脚悬空拼抢着……突然间,二号囚徒脑袋一懵,随即被一号囚徒拉过去,靠在铁栅栏上陷入昏迷——刚才一瞬间,一号囚徒突然按住了二号囚徒的颈动脉,令对方大脑缺氧陷入昏迷。

等把对方身体安置好,一号囚徒语速很快的说:“我们最多有三分钟,说说你的身份?”

安锋摇摇头:“还是你先说。”

一号囚徒快速回答:“我不能说,即使你是来解救我的,我也不能说。”

安锋点点头:“那么好吧,我同样不能告诉你,而且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目的,也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一号囚徒马上接了一句:“但我们可以相互配合。”

也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脚步声,这次传来的是两个脚步声,一号脑袋转了一下,把目光落在二号囚徒身上,他拍了拍对方的脸蛋,喊叫道:“你怎么了,醒醒。”

二号囚徒摇摇晃晃的清醒过来,他看了看脚下的纸球,沮丧的说:“看来我的运动太少了,我的心脏突然受不了,出现了脑缺氧。”

话音刚落,厢房铁门哐当一声,门外出现了看守小孩,与那位中年大妈娜丹木。

这两人看了看屋里三名囚犯,一号囚徒一转身回到自己的床铺,重新恢复了木讷,二号囚徒与安锋彼此对视了一眼,二号脚一转,将纸球踢到了安锋的囚室,完全无视了新进来的看守。

小孩还是年轻气盛,见到自己没有被尊重,他气恼的一拉枪栓,冲着安锋与二号囚徒呵斥了一声……谁理睬他的呵斥,安锋脚尖一挑,小纸团穿过铁栅栏进入二号囚室。

那小孩觉得面子丢了,他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准备用枪管戳一戳二号囚徒,但娜丹木立刻抓住了小孩的肩膀,她冲着三号囚室方向喊了一嗓子:“三号,有人要见你,请把手伸出栅栏。”

囚室内的两个活跃的人停止了动作,娜丹木赶紧补充:“三号,抗拒是没有用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士兵手册上并不要求被俘的士兵抗拒到底,相反,手册提醒士兵尽量配合对方的要求,并且再三强调:在危及生命的情况下,被俘士兵的任何行为都是值得原谅的,比如被逼着在电视面前发表反美言论,反总统言论,等等。

生命是至高无上的,没必要为了口角上的争执丧失生命。

安锋顺从的走到铁栅栏前,把双手递了出去。娜丹木随即拿出一副手铐,铐住了安锋的双手。

囚室门打开了,娜丹木又递上一个黑色头套,安锋举起被铐的双手示意了一下,娜丹木做了一个蹲下来的手势,安锋微微躬身,对方随即将头套套到安锋脑袋上。

周围的世界变黑了,可是有超视感觉在,安锋依然将外面的世界看得很清楚。但他还要做出一副跌跌撞撞的样子,被小孩与娜丹木押解着,走出了囚室,走出了被囚禁的小,来到了外面街道。

二号囚徒所说的外全正确,街道外的建筑格局与他的描述丝毫不差:两栋长条形的平房组成一个落,落外有一道类似石库门似的大型石门,无数类似的石库门构成了一条开放型街道,而这条街道首尾两端,依旧有大型的房门,一旦发生意外变故,两道大型房门关闭,这里就成了层层设防的堡垒……

小孩与娜丹木并没有押着安锋走出石库门,娜丹木牵着安锋的手,向对面一座房屋走去,小孩在后面不停地用枪管戳安锋,他的用力很猛,似乎在发泄刚才不受尊重的愤怒。

需要进入的落大门敞开着,落里有十二三个持枪者,大多数持枪者在子里站立着,有一小堆人蹲在地上围成圈,讨论着什么内容,偶尔这些人发出高声的怪啸,听起来很刺耳——当然,这些景象安锋不应该看到,他只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这座落的建筑是h形的,正中央是一座高大的,用食材砌成的主屋,主屋两边是厢房,安锋被娜丹木香软的小手牵到主屋门口,这时候从主屋里走出来一个人,指了指左侧的屋子,娜丹木随即牵着安锋一个转身,进入的侧面的厢房。

白沙瓦位于山区,山区的夜里非常寒冷,所以当地建筑的墙壁都非常厚实。厢房的房门有前后两道,墙壁上没有窗户,所以屋内就是彻底黑暗。

小孩并没有跟着那大门进入厢房,子里一个人过来,帮娜丹木打开厢房外的铁门,等娜丹木牵着安锋的手进入外门,开门人迅速关闭了外门,并仔细的将外门锁好。

紧接着,内门打开了,两道门都镶嵌在墙壁上——这墙壁足足有一米二宽,大门非常厚实。娜丹木领着安锋进入这间房屋后,等到大门关好,落内的喧嚣几乎一点听不到,房间里是绝对的寂静。

这是一间审讯室,九米长,八米宽。房间中央是一张简单的板桌,板桌上架设着一盏钓鱼台灯,板桌对面是一张椅子,椅子的扶手与椅子腿都固定着皮带。

审讯室里有两名壮汉,身高几乎接近两米,这两名壮汉按住安锋的肩膀,将安锋的四肢捆绑在椅子上,而后一位壮汉走到椅子后面,双手按住安锋的肩膀,另一位壮汉走到桌子对面,用手一拨弄台灯,将灯光打在安锋的脸上。

一切准备就绪,娜丹木在桌子侧面坐下。椅子背后的壮汉伸手揭开了安锋的头套,安锋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他眯起眼睛躲避迎面照来的灯光,这时候他发现,对面的墙壁上镶着一面大镜子,侧面还有一个角门……哦,那面镜子应该是单反射镜,此刻对面应该有人正在观察着他。

光柱之外没有人开口,如此寂静的状况保持了三分钟,角门轻微响了响,卡里麦勒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走过来,他在桌子对面坐下,平静的开口:“我不喜欢酷刑逼供,但我实在耗不起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啧啧啧,原本我应该在一个月之后与你会面,等你用一个月时间充分体验囚徒生涯后,你会变得更容易沟通。但我忽然想到,你本来生活在地下导弹井里,你原本的工作就是枯燥与寂寞的,所以,你可能很适应囚禁生活……当然,这次囚禁,你的信仰破灭了——你已经知道:阿普顿小姐是我们的人。

为此,我可能花很长时间,才能让你冷静下来,但……我真没有太多的时间啊。”

卡里麦勒弹了一下响指,桌子对面的壮汉一个躬身,一个方形的手提箱放在桌上,这个手提箱并不大,大约与通常的钱箱小相似。

卡里麦勒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钥匙,他将钥匙箱子的锁眼,箱子盖咯噔一声跳了起来,露出一个类似军用电脑的装置,下面是键盘以及三个旋钮,三个钥匙孔,上面是厚重的电脑屏幕。

卡里麦勒再度从脖子上拽出一枚钥匙,将这枚钥匙插入箱子内其中一个钥匙孔,他拧转钥匙后,军用电脑似乎通电了,卡里麦勒伸出细长的手指,输入了三个键,而后拧动了第一枚钥匙孔的旋钮,上方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然而屏幕上只出现一个标志。

在台灯的余光里,卡里麦勒将箱子调了个方向,将电脑屏幕对着安锋,而后敲敲桌面,平静的说:“沃尔金少校,你应该很熟悉这个东西……没错,这东西还是从乌克兰战略导弹中心流失出来的,它是冷战时期的杰作——手提箱核弹。”

安锋轻轻地叹了口气:“不会有第二重第三重密码吧。这东西……国家崩溃时,军方一片混乱,掌管第二重第三重密码的人如今肯定退了役,或许他成为商人去了国外。那时候,没人想起来自己的职责,他们可能都忘了这东西的存在——要不然,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会无声无息失踪。”

卡里麦勒点点头,赞同的说:“没错,保管这个箱子的人只知道第一重密码,他甚至不知道谁掌管的下一重密码。当时,他把这个箱子卖给了我,开价也不高,我买下了它,却发现它是个废物,我甚至不知道该找谁付款,以便买到剩下的密码。”

安锋随即补充:“第一重密码很简单,只有三个数字——这是为了方便提箱子的人能快速开启。”

卡里麦勒上身顿时向安锋倾过来,他的声音微微有点激动:“幸好我现在有了你,听说你是编制这套密码程序的人,告诉我,其余的密码怎么开解。”

安锋闭紧了嘴,一脸的沉默一脸的肃穆。

卡里麦勒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太多时间,我很忙的。如果你愿意开口,替我破解这套程序,那么开个价吧?一亿美元?还是十亿美元?……嗯,再加上阿普顿小姐,怎么样?”

第375章 你逼我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你逼我的

稍作停顿,卡里麦勒见到安锋仍然没有表态,他身子挺直了,装作很失落的样子,叹息的:“我不想的,我是一个文明人,我一直想让自己的行为符合礼仪……可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站在安锋身后的壮汉侧转过来,甩手给了安锋一巴掌。

这一巴掌非常迅猛,安锋的脸立刻肿了起来,而那位壮汉觉得手筋隐隐发痛,卧槽,这家伙的骨头真硬啊,他的骨头怎如此咯手。

安锋的瞳孔一缩,他的脸上慢慢浮出一层杀气,只听他一字一顿的回应道:“你、逼、我、的。”

刚开始,没人把这话当真——水位刀俎谁为鱼肉大家还是分的清的,听了这话,众人只觉得可笑,甚为可笑。

可是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面前的光线快速闪跳了一下,但……大家眨眨眼,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异常——囚徒沃尔金明明还坐在对面,被固定在审讯椅上,挨了巴掌的脸还在继续肿起——刹那间,只见安锋的身体在椅子上一个后空翻,凌空翻越到壮汉身后。

当他在空中翻起来的时候,左手已按在壮汉的肩膀上,右手五指有两个指头插入壮汉的鼻孔,这两根指头猛的一扯,壮汉张嘴惨叫,于是,安锋另两根指头顺势插入壮汉嘴中,掰着壮汉的上牙床,猛力地向后扭……等安锋双脚落地,曾经扇他一巴掌的壮汉已被他强力拧断了脖子。

只见安锋身子在微微一蹲,一个虎跳,跳上桌子,众人看到安锋一只脚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鞋子,那只脚的大拇指,指甲泛着蓝色光芒。

只见安锋一拳挥过去,正中桌子对面那位壮汉的右耳,这一拳的力量绝对超出众人的想象,即使一个大铁锤砸到壮汉的脸上,也不如这一拳来得轰响。

顿时,审讯室里发出闷闷的一声爆响,仿佛一颗西瓜被砸烂了。

那位壮汉侧脸的骨骼塌陷,这一拳直接打得壮汉趴在了地上,耳朵窜出老高的血……

两位壮汉被打倒后,安锋已经跳到卡里麦勒身后——桌子对面的壮汉就站在卡里麦勒身后。卡里麦勒竭力想转身,安锋巴掌比他的动作快,他一巴掌上去,狠狠拍在卡里麦勒后脖颈,将卡里麦勒整个人扇倒在桌子上。而这时,侧面的娜丹木手忙脚乱的掀袍子,她刚从袍子里拔出手枪,发现安锋的身影已经近在咫尺,正目光凶狠的盯着娜丹木。

娜丹木绝对相信,自己如果继续动一下,迎接她的绝对是死亡。

于是,僵立了大约两三秒钟,娜丹木伸开其余三根指头,只用大拇指与食指掐住精巧手枪的枪身,以非常缓慢的动作把手枪柄提起来,献媚的冲着安锋笑着,一脸的讨好。

安锋阴沉的脸接过娜丹木献上的手枪,哦,这是一支白沙瓦私人手工作坊加工制作的女式手枪,枪柄细长狭,弹夹只能装四发子弹,枪身枪筒则是铂金材质,外形非常精美。

好东西,可惜这支枪打不准——手工作坊出来的东西,准确率都不高,这枪是艺术品,不是凶器。

安锋的身影再闪,审讯室侧面的角门,就是卡里麦勒走出来的地方,被他强力反扭开,他随即窜进审讯室后面的观察室内,快速搜查了空无一人的观察室。再一个跳跃,他重新回到审讯室内。恰好看到娜丹木已经走到厢房门边,当时距离厢房大门不过一两步远。

不过,娜丹木非常识趣,看到安锋重新返回,她马上站着不动了,并扭过脸来冲安锋尴尬一笑,而后她倒退着,慢慢退回审讯椅上,自动将自己左手以及双腿绑在椅子上,而后扬着剩余的右手,讨好的冲安锋微笑。

安锋神色不动的走到审讯椅边,面无表情的将娜丹木剩余的右手固定好。而后不慌不忙的绕过桌子,向桌对面走过去——而此时,卡里麦勒依旧昏迷未醒。

主客移位,现在轮到娜丹木坐在审讯椅上了。

但娜丹木并不认为安锋能顺利逃脱——杀出白沙瓦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白沙瓦有二百多人口,而安锋只有四颗子弹,仅仅外面院落里,就有十几名守卫。

趁着安锋走动的功夫,娜丹木低头望了望捆绑她的绳索,刚才她绑自己的时候,就发现椅子上捆绑四肢的皮索完好无损,嗯?对方怎么完成的捆绑脱离?是软骨功,不,这未免太化了。唯有不着调的玄幻中,才出现过类似的神奇逃脱,而现实中……娜丹木在自己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她捆绑过的囚徒,除了沃尔金,再也没有其他个例。

难道,捆绑沃尔金四肢的绳索有问题?如果这绳索不结实有问题的话,那么对方能做到,自己也应该能做到。

这时候,安锋已经走到卡里麦勒身后,他提着卡里麦勒的脖子,把对方在椅子上摆好姿势,然后轻轻地将椅子转了个方向,随即挥起巴掌,连续扇了卡里麦勒四五个耳光。

一边痛殴昏迷的卡里麦勒,他一边自言自语:“敢打我脸,嫌死得太慢了吗?好,我成全你。”

最后,安锋狠狠一拳击中卡里麦勒的胃部,强大的冲击力将卡里麦勒刚吃过的晚饭猛地从腹腔里挤压出来,剧烈的呕吐也让卡里麦勒渐渐苏醒,但卡里麦勒此刻浑身一点无法移动。

安锋虽然不是力量型选手,但是他的力量依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几个巴掌撸上去,卡里麦勒的颈椎已经出现了骨裂,他感觉到肩膀以下所有肌肉失去了知觉,而脸庞则是强烈的剧痛,整个脸皮已经肿的老高,使得他尽力睁大眼睛,而肿胀的眼皮只剩下一条细缝,让他勉强看清对面晃动的安锋。

这是怎么个状况?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让卡里麦勒很是迷糊。

囚犯坐的审讯椅是固定在地面的,囚犯的四肢是捆绑好的,可……对方怎么能完好无损的从捆绑的绳索里跳出来,这不科学

心中呐喊的卡里麦勒并不知道,安锋依仗的恰恰是科学,是超越他理解力的先进科学。

刚才一个错身的机会,安锋跳进了“时间门”内,他利用“时间门”内的机械昆虫解开其中一个绳索,而捆绑四肢的绳索只要有一个被解开,剩下的,就简单了。

当然,这项工作并不容易。

安锋的“时间门”只能将手指或者钥匙碰触到的东西,装入“时间门”内,当时他被绑在审讯椅子上,只能悄悄的脱下鞋子,尽量用脚尖去触碰审讯椅,这动作花费了安锋十余秒钟的时间,在此期间,他只能忍受身后壮汉的一巴

为了让动作顺利完成,这一巴掌安锋只有受了,但这也激怒了安锋,他强行用脚尖碰触审讯椅,利用“时间门”的空间切割力,将审讯椅从地面切割下来——如果娜丹木现在足够细心,会发现沉重的审讯椅已经没有固定在地面了。

“时间门”内,时间是凝固的,是静止不变的。安锋有足够漫长的时间去解开捆绑索,他一路跳着寻找到合适的工具。

“时间门”内存放了足够的机器昆虫,其中有负责机械修理的昆虫,但可惜在这扇时间门里,唯一能够沿着时间轴自由流动的只有安锋,机器昆虫进入这里头,已处于时间静止状态。

于是,安锋不得不带着椅子跳着寻找,他找到了一只机械修理昆虫,利用机械修理昆虫四肢上的工具,费了很大劲解开左手的绳索……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

等他做完这一切,再从“时间门”里跳出来,他的空间位置没有任何变化,审讯椅依旧落在原处,而众人只觉得光线跳动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卡里麦勒张了张嘴,他感觉满嘴的牙齿都松动了,这让卡里麦勒心中涌出一股深切的仇恨,他艰难的挪动着下巴,口齿不清的叫嚷道:“你,你竟敢……”

“呲——,事到如今你竟敢威胁我?哈哈,你凭什么威胁我?凭借你手里的武器?认清现实吧,现在枪在我手里,权在我手里?

哦,想凭借你的财富?可是你现在还能指挥动你的财富吗?想凭借你的手下?你不觉得在你的手下进来之前,我会杀死你一百遍吗?

伙计,作为一个等级社会长大的人,你要知道服从上司,应该知道谁强谁弱。现在,我是大爷,我吩咐,你执行。乖,现在,按你自受到的教育做,按你的传统习惯做……”

安锋用娜丹木的手枪指了指正在低头研究绳索的娜丹木,忽然又醒悟到,此刻卡里麦勒脖子无法转动,看不到被捆绑的娜丹木。他走过去,把椅子一转,让卡里麦勒与娜丹木面对面,而后再走到桌子边,用枪口敲击着桌面,用最平静的语气嘲讽道:“你瞧,这位女士多么识时务,她的态度,才是让我最满意的。”

一贯盛气凌人的卡里麦勒不会服从?不,从生长在等级社会,捧高踩低是他们的民族传统,服从比自己强大的人,奴役凌辱比自己弱的人,这是他们的习惯。

卡里麦勒只用了两秒钟时间就清醒过来,他迟钝的透过肿胀的眼皮望向窗外,而后又迟钝的记起来:这间审讯室是绝对隔音的,哪怕囚犯在里头凄厉惨叫,外面也丝毫听不到。

“你、逃不出、去的,没有人、能、逃出去……”

安锋晃了晃枪口,目光里充满鄙视:“现在,你拿什么跟我做交易?”

“生命”,卡里麦勒艰难的吐出一个词:“你的,生命。”

安锋脸上的鄙视越来越浓:“我知道阿拉伯的承诺是什么——对敌人的承诺可以不遵守,是你们的信条。而我是不是你的敌人,只取决于你一念之间。也许这一秒你对我发誓,下一秒我忽然是你的敌人了,你可以随心所欲违反誓

等你占够了便宜捞足了好处,忽然之间我又成了你的朋友,你会觉得自己无愧于朋友,是个对朋友信守誓言的人,是吧是吧?”

“你,侮辱了我”,卡里麦勒每个字都的很艰难。

安锋表现的很合作:“好吧,我侮辱了你,可是我现在手里有枪,你不是应该顺从地接受这个侮辱?行了行了,别孩子气了,告诉我,这种箱子,你手里有多少。”

剧痛使卡里麦勒脑袋有点迟钝,他一边想着回答安锋的问题,一边快速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安锋会不会杀自己?他想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

对方有如此高的身手,看来他是高级特工。那么,对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是摧毁自己的组织,是夺取手提箱核弹,还是想解救自己手里的肉票?

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回答,自己该怎么配合,才能保证全身而退……不,看来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只要能保证自己还活着,能保证自己损失不大,那么,自己的事业就可以继续下去。

院子里有十几个警卫,整个时空门里不下百余户人家,每一户人家都有三五个持枪者,这片居民区里,即使是孩子也能持枪战斗。现在对方虽然劫持了自己,但他想从这里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死士,沃尔金执行的不可能是个自杀任务,活着才是对方的最高目标,要想活着从这片囚犯区逃出去,那么沃尔金就必须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如果自己死了,院子里的警卫就不会放过沃尔金,整个石库门里的居民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外泄,也不会让这个人活着逃出去。

所以,自己的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证,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该怎样利用形势制造逃脱的机会,这,就需要好好运作一会了……哎呀,脖子为什么如此疼,四肢麻木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这让我如何保持灵敏……

既然制定了拖延计划,卡里麦勒马上变得有问必答:“没有了,这种箱子能搞到一个已经是幸运,怎么可能有更多……不过,做这一行的组织并非只有我一个,我隐约知道其他人的存在,也许我能帮你……”

卡里麦勒轻微活动着剧痛的脖子,开始寻找四肢的存在,他僵直的坐在椅子上,慢慢的补充一句:“只要有足够的钱。是的,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我可以放出风声,收购这种箱子。

你也看到了,这箱子在我们手里就是废物,如果它能变成现金,我想会有人愿意的。”

卡里麦勒提供了一个建议,建议保留他的生命,然后以他的名义出面与其他恐怖组织交易,从而把其余的手提箱核弹收集起来。

不过安锋对这个建议不感兴趣,他的任务不是收集手提箱核弹,手提箱核弹只是一个意外的副产品而已。

“你手下有几个肉票,他们都关押在哪里?”安锋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倾向性,不过……

被关押在关塔那摩的恐怖分子,都是绝对的极端分子,他们同样在没有任何刑讯逼供的条件下,一一如实招供。所以,恐怖分子嘴并不严。即使卡里麦勒很狂热很极端,惯例他也并没有死硬到底的意图。

“你是问曾经,还是现在?”

“现在”

“现在我手里有十一位肉票,其中两个你已经见过了,另外八个人分别被关押在……”

卡里麦勒如实交代出关押地点,安锋手一伸,从衬衫上扯下一粒扣子,他拇指一搓这枚扣子,对面的卡里麦勒陡然瞪大眼睛。只见扣子表面发出微弱的荧光,安锋对着扣子重复了卡里麦勒所的几个地点,等他将扣子收入口袋中,卡里麦勒喃喃的询问:“你怎么做到的?”

囚犯的随身物品应该都是绑匪提供的,这些东西经过了严格的检查,保证不会被囚犯当做武器,至于通讯工具之类的,囚犯想也别想,不可能让这类东西落入囚犯手中。

但现在安锋身上的一件衣服,上面的扣子竟然是通讯器材,这是不是意味着卡里麦勒的运输络已经出现问题,负责给沃尔金提供衣服的人有可能是内线,他提供了不止一件带有通讯器材的衣服。

能不,卡里麦勒这一刻真相了,但他又想的过干严重了,因为某宪法修正案的存在,规定了采用非法手段取得的证据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因此反恐机构对平民的监听是非常心谨慎的,他们不可能一有怀疑就立刻监听某人——国际法认为这种行为是的。

基于这个原因,情报机构虽然判定几个卡里麦勒组织的嫌疑犯,但他们却没有动用过多监视手段,只是在一旁引导这些人,让这些人辅助卡里麦勒完成了这次诱饵行动。

“你逃不出去的,你要面对的是一个城市,是二百多万人口”,卡里麦勒喃喃提醒。

“做个交易吧……”卡里麦勒最后诱惑。

第376章 整个城市都是你的敌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整个城市都是你的敌人

对面的卡里麦勒明显在拖时间,他竭力利用语言的威力诱惑安锋,将自己语言大师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试图使得安锋意志松动,不过,这正中安锋下怀。

他也有意拖时间,他在等待黑夜的到来。

于是审讯室里的谈话显得不温不火。

卡里麦勒做了几次深呼吸,悄悄地、不引人注意的微微活动僵硬的脖子。这时,他已在剧痛中找见肩膀的存在。

这发现让卡里麦勒心中一喜,他已认定是:剧痛让自己寻找不到四肢,只要给他时间让他恢复,他便能有效控制躯体与四肢。然后……

几个深呼吸后,卡里麦勒忍住剧痛,咬牙切齿的:“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可是,一亿美元啊,一亿美元可以⊥你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让我们设想一下,如果你拥有一亿美元,阿普顿姐会怎么样……”

剧痛使卡里麦勒话并不连贯,他上一两分钟,常常要喘半气。此刻,他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越来越明显,卡里麦勒只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突突的乱跳。

好不容易,他喋喋不休的完劝导的话,却发现对面的沃尔金少校目光里充满好奇。

“我很好奇,你凭什么相信我会信任你,相信你一个阿拉伯的承诺,你觉得我挺傻吗?哦对了,你了解我吗?”

这时,外面色越来越暗。大量的间谍昆虫或飞或爬的奔向卡里麦勒囚禁同伴的地方。与此同时,太空中的卫星还在繁忙的传送着昆虫监测到的信息。而远端指挥监控的芮恩等人,已根据卫星传输的数据,重新圈定了几个有价值的目标。随后,提前藏身在白沙瓦的行动组接到命令,开始向目标区域移动。

这会儿功夫,大家都很忙,安锋却有功夫与卡里麦勒逗闷子。

卡里麦勒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心头:合着我了半,你把我的话都当做一个屁啊?我容易吗?我脖子痛、肩膀痛,四肢完全麻木了,我的头昏昏欲睡,偏偏我却要开动脑筋,寻找富有感染力的词汇……

啊,对方是什么人?

直到此刻,卡里麦勒才发现自己有点鸡同鸭讲的状况。而自己原先对沃尔金少校的了解,如今看来是明显的错误。这位沃尔金少校不单单是一名文职军人。他的军事技巧非常高明,一切迹象显明,他绝对是名顶尖特工。

卡里麦勒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他的意志很难被动摇。安锋之前的种种行为,虽然令他隐约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但他并没有正视这种感觉,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他对自己得出的结论从不动摇……谁能想到他得出的结论竟然是错误的,全盘的错误。

如果对方是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高级特工,那么,原先掌握的沃尔金少校的资料可不就是一个错误?

真正的沃尔金,明明不是一个面色苍白、体魄虽然健美,但因为没有动手经验,因此性格十分软弱,遇到强大压迫,最喜欢保持默不作声的人。

沃尔金少校就在眼前,其实之前有很多迹象,表明卡里麦勒的判断不靠谱。比如:仅仅因为看守人员的侮辱,他就敢在枪口的指点下,连续将两名看守扔下悬崖……是啊,当阿布都拉被扔下悬崖的时候,卡里麦勒就应该醒悟,但当时,他过度的自以为是了。

对面这人是个凶器,是一个一言不合、暴起杀人,手段冷酷、意志坚定,而且一旦决定动手,一点都不耽搁的职业杀手。

审讯室里的两个壮汉,他们也算身经百战了,在他们的拳头下曾有多少死硬囚犯被迫屈服,而如今,他们却被沃尔金少校一拳一个,空手解决了。

能徒手杀死两位最强壮的看守,这个人应该是克格勃里的“契卡”人物,中情局里的“清道夫”——即专门执行刺杀任务的内保人员。

原来这场绑架行动是一个诱捕行动

事到如今卡里麦勒觉悟了,他心里有点发冷,但同时他并不灰心,因为这里是白沙瓦,这是一座绑架之城,这是一座军火之城。绑架以及制造与销售黑市军火,是整个城市的谋生之路,这座城市的居民绝不容许有人断他的财路,一旦突击队进入这座城市,所有的人都会拿起枪来保卫自己的家园。

无论如何,你不能把整个城市的人全部杀了,无论如何,你不能跟整座城市作对。

“你……走不了的,即使你知道了人质在哪里,也没有用。你不付钱,看守人质的居民不会交出人质来……咯咯咯咯,刚才我一点不隐瞒的告诉你肉票的位置,因为我就知道,你绝不可能带走他们”,卡里麦勒这时的脑袋已经有点发懵,他的话有点啰嗦。

原本他想用更加有力的语言强调这一点,提醒对方:这里,整个城市都是由绑匪组成的,你不能跟整个城市为敌,即使他交出了肉票藏身位置,也毫无意义,看守肉票的居民将依据他们的传统行事: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他们绝不会妥协,他们绝不会违背自己的民族传统。

卡里麦勒还想:看守人质的家庭已经费了很多精力,他们娶妻嫁女全指望这笔赎金,拒绝支付赎金等于让老百姓日常辛苦打水漂,让整个城市的产业链断裂。这是打碎他们的未来预期。

而物伤其类,他们的邻居也不会容许妥协、让步。

时间在慢悠悠向前走。这时候,囚室里的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都知道对方想拖延时间。只是越拖延下去,形势随扈对安锋越有利,对卡里麦勒越是不利。

卡里麦勒越来越头昏,他竭力想保持清醒,竭力搜刮肚皮想用语言感染对方……等到他昏迷之前,卡里麦勒终于醒悟了:对面的人本质上跟他一样,都是一个绝对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外界的一切很难影响到对方的角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卡里麦勒从昏迷中醒来。这时,他已感觉到双手的存在了,只是腰部以下躯体,包括他的双腿依然没有感觉。

审讯室里依然只有台灯亮着,卡里麦勒偷偷检查了一下厢房门户——在此期间,不曾有人进入审讯室。

通过台灯的余光,卡里麦勒还发现:对面的娜丹木也在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刚睁眼的时候,卡里麦勒眼前有点花,看什么都是双影,等他完全恢复视觉,才发现沃尔金少校还在屋内,正趴在桌子侧方鼓捣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

卡里麦勒微微愣了一下——这台笔记本电脑哪来的?

这不科学。

明明,沃尔金少校在转运过程中,已经从头到脚更换了数次衣服,这么大个的笔记本电脑,他藏在哪里?这玩意不可能藏在牙齿,那么,这电脑是怎么出现在审讯室内的?

好吧,时至如今,跟沃尔金少校相处,卡里麦勒已经感到了太多的不可思议,比如那枚扣子的出现,也是不可思议的,这台电脑的出现更是蹊跷了——这厮居然手里玩的,居然是最时尚的苹果电脑。

岂有此理。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电脑神秘出现的时机,卡里麦勒现在想的是,如何让外面人警觉卧槽,变故发生这么长时间了,外面的警卫都是死人吗?

一般来,审讯过程是旷日持久的。为了折磨囚犯,连续七十二时的审讯也不鲜见,所以按惯例,一旦卡里麦勒进入审讯室里,别人是不能打扰的——囚犯吐露的秘密都是绝对机密,因此,任何擅自进入审讯室的人都会被卡里麦勒枪决。

按过去的习惯,无论审讯室里发出惨叫声、求饶声、哭喊声,还是巨大的撞击声,以及枪声,院子里的警卫都必须视若无睹听若未闻。所以,外面的人至今没有进入审讯室,卡里麦勒是可以理解的。

同样,按过去的惯例,审讯人员中途要吃饭喝水。一般到了吃饭时间,外面的人会给审讯人员送来饭菜,但由于他们没有获准进入审讯室,所以饭菜都是放在门边的,由审讯室人员开门自取。

审讯室的大门也是双向开启的,外面的门锁打开之后,还需要开启里面的门锁,这才能开放门户……

“什么时间了”,卡里麦勒轻声问。

这一刻他无比期望时间过得足够久,这样一来,如果审讯人员有很长时间没去取饭,外面的警卫也许会感到惊奇,没准会打开门,进来察看一看。

审讯室的门户,绝对没有打开过——卡里麦勒自信,他即使在最深度的昏迷当中,也能察觉到大门开关的声音。

这个,既然如此,那部电脑是怎么来的?谁送进来的?

卡里麦勒对这间审讯室了如指掌,他知道审讯室里电脑苹果存在。这间审讯室里不会有任何电脑存在。但……沃尔金手里怎么摆弄上电脑了呢?

他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这审讯室开启的方式很特殊,不知道开启的暗号,外面的警卫人员立刻会发现异常。

现在外面既然静悄悄的,明审讯室里的变故还没有传播出去,明这房间还没有人进出……如此一来,那台苹果电脑是怎么出现的?

卡里麦勒的脑袋越来越懵,他被这事绕懵了,感觉自己头越来越疼。

这时,侧面的安锋听到对方的话,他把笔记本轻轻调了个方向,卡里麦勒立刻看到屏幕上的景象。

屏幕上所有的景象一直晃动着,似乎镜头很不稳。

卡里麦勒花了一段时间适应,猛然间他想起这景象是怎么来的——世界各大视频站上,都有这样类似的画面。无数在伊拉克参战的士兵,把战术眼镜拍摄下的战斗场面发放到站上供人观赏,作为一个职业恐怖分子,卡里麦勒也研究过此类视频……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有一个主镜头,侧方还有三个分镜头,这表示:该突击组至少有四名携带战术眼镜的数字化士兵。

主镜头采用了红外线微光夜视镜头,距镜头两米开外的景象泛着白光,而两米之外则是黑洞洞的。这个主镜头一路晃荡着进入某个楼道,随即,三个分镜头中出现安全的手势,紧接着,在主镜头下,一个带着呼吸面具的家伙走上前去,蹲在门边用百合钥匙开启房门……

卡里麦勒认出来了,这个突击组进攻的是他名下两名肉票的监禁地。

那地方不在他身处的这个区,距离此地大约有二十英里远。当然,那座看守人质的区同样有很多看押人手,该地附近还有两座军火作坊,当地居民对于外人的进入非常排斥,因此,突击组的进入不应该如此顺利。

是的,不应该。当地区二十四时保持着警戒,包括囚禁人质的楼道,也时刻有人放哨,怎么这突击组一路进入,既没有惊动岗哨,也没有发出一枪一弹?

房门打开了,突击组随后鱼贯进入。三四个带呼吸面具的人占据了楼道,他们端着枪警惕的注视着各个房门,而后主镜头则直奔囚禁人质的房间,中间一点没有停顿。

等主镜头停在门边,又一名突击队员上前,举起一个激光焊接器,开始切割门锁……两三分钟后,门锁被切割开,突击组队员进入囚室内,又用硫酸液腐蚀了囚笼的栅栏。

等他们将囚犯救出囚室,囚室内的两名囚犯仍然酣睡未醒。

卡里麦勒呆在原地,目睹完整个救援过程,他的心脏慢慢沉了下去。

这场救援行动太诡异了,整个救援过程一枪不发不,似乎整个城市都在睡梦中……睡梦?

卡里麦勒突然醒悟了。

教授卡里麦勒特工知识的导师是由中情局培养的,对他的培养是为了对付冷战中的克格勃。这位导师曾隐约谈过一些克格勃的手法,当然,导师当时只是顺嘴那么一,因为连导师本人也不曾见过他的东西——大规模催眠气体

据冷战时期,华约北约都曾研究过可以催眠整个城市的麻醉气体,其中,很多研究成果非常耸人听闻。也正因为如此,冷战结束后,华约北约组织紧着吆喝,首先禁止了化学武器——双方协商决定:在销毁大规模核武器之前,首先销毁库存的化武。

化学武器俗称“穷人的核弹”,它的威力有时比核武器还恐怖,更加恐怖的是:它能在无声无息中令人失去抵抗

突击组面带呼吸面具,显然,他们使用了一种剧烈的催眠气体,以至于连突击队员都不敢摘下呼吸面具。

卡里麦勒垂下脸来。

当看到这幅景象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命运——使用化学武器是受全球谴责的,目睹这一切的卡里麦勒,绝对没有把真相出去的机会。

怎么可能?

对方怎可能冒下之大不韪,擅自动用违禁武器呢?

这不应该,这绝对是受到多方谴责的。他们怎能如此?

他们竟敢如此?

站在侧面的安锋又敲击了一下电脑屏幕,屏幕图像转换了,卡里麦勒没看到刚才那支突击组撤走后的情景,他看到另一支突击组的行动。

这支突击组的情况有点特殊,突击行动是由内向外扩展的,画面的影像非常稳定,监视器材似乎固定在目标所在的墙上,不过,由于这个监视摄像头似乎不具备红外线夜视能力,所以只能拍摄到微弱光线下或隐或现的黑影。

屋里一个人影跳动,那个人影头上戴着黑面罩,身材很窈窕,似乎是个女性,但腿长脚长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九

这个搏斗现场同样没有枪声,现场的主角就是那位带黑头罩,一身黑夹克的窈窕女性,她的手就是武器,只见她跳动,用拳脚格杀着一个个黑影,身影移动的非常快,似乎不受地心引力的限制,竟然能在垂直的墙壁上快速行走。

屏幕上突然冒起一团火光。

紧接着,更多的火光闪起来……卡里麦勒用了几秒钟才想到,这一道道火光可能就是子弹的弹道。

那些看守们终于抓紧时间开枪了。

可是那个黑影依然在跳跃,依然跳得令人目光捕捉不到,突然之间,戴黑头罩的面孔凑近了监视器,紧接着,监视器一个闪跳——竟然是发动袭击的黑影毁灭了监视器。

稍后,沃尔金少校平静的合上了电脑屏幕。卡里麦勒敏锐的发现对方手有点抖,情绪似乎出现了一点点波动。只见对方抓起电脑,手微微一晃,整个电脑豁然凭空消失。

紧接着,台灯的余光下,安锋的身影再一闪,钻入了审讯室隔壁的房间,房间内的柜子随后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卡里麦勒无神的双眼在审讯室内快速搜索了一下,他没有发现手提箱核弹的踪影,抬眼望去,娜丹木已经苏醒了,也正在扭着脖子四处寻找沃尔金的存在。

“也该醒了,整个城市都苏醒了”,卡里麦勒喃喃的出这句话,等他完,发现安锋重新回到屋内,手里多了一杆ak47,那支ak47的弹夹是双弹夹,用胶布将两只弹夹头尾交叉的捆在一起,以方便快速更换。

第377章 我的目标不是你

第三百七十六章我的目标不是你

卡里麦勒轻轻的笑了一声,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央求道:“阿普顿不是坏人,她没有加入我们的组织。

安锋耸耸肩:“当然了,她不会受到起诉的,她在绑架过程中只负责迟滞人质。从头到尾,绑架行动是由你负责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阿普顿小姐也是绑匪,所以无法起诉阿普顿小姐,但我向你保证,她将被受到终生监控。”

安锋这句话还有一个意思:如果卡里麦勒愿意作证,阿普顿小姐当然免不了惩罚。但卡里麦勒没有作证机会了,因为安锋没打算放他走。因为只要卡里麦勒活着,他在指证阿普顿同时,也可能想绑匪透露安锋的存在。

卡里麦勒领悟了安锋的意思,他…他努力又努力,还是找不见双腿的感觉,他指挥不动腰以下部位,因此只能僵硬着坐在椅子上。许久,他冲娜丹木方向挤挤眼,迟缓的说:“这位女士……”

安锋了然的点点头:“我从不向女人下手,这是我的底线。既然她已经被缴械了,那么她可以留下一命,但我不能让她留下这段记忆。”

卡里麦勒轻轻叹口气,既庆幸又遗憾——有活口就好,消息还可以传递出去。

只见沃尔金少校温文尔雅的走到距卡里麦勒一臂的距离,温和的问:“你,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卡里麦勒最后努力:“我,其实我知道很多……”

话音刚落,安锋一拳挥出,“秘密”两个字卡里麦勒还未出口,顿时感到他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中。

对面的娜丹木目睹着这一切,她惊恐的发出尖叫……但这是审讯室,无论囚犯们怎样喊叫,外面的人即使听到也不予理会。

安锋手上凭空出现一支针管,他举着注射器走到娜丹木身边,四肢都捆好的娜丹木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眼睁睁的看见安锋将满满一针管药物注射进她的身体……

审讯室的灯黑了,娜丹木在黑暗中感觉不到安锋,药效还未发挥作用。她没有发现安锋突然换了一身服装,这时候安锋已换上一身同样的紧身黑夹克,头上套上黑头套,手里的步枪换成了两只连发手枪,左手中指上还多了一枚蓝月亮戒指。

在一片黑暗中,安锋拉开了审讯室的门——卡里麦勒引以自豪的内外双重联动锁,在安锋眼里不算什么,他无声无息的破坏了里面的房门,至于外面的屋门……警卫人员已经在门口摆了两顿饭,同时早早打开了从外方开启的门锁

当外门刚刚推开一条缝的时候,震耳欲聋的枪声扑面而来,子里的人都在向枪声传来的部位张望,而安锋则站在外门的黑影中,装出卡里麦勒的嗓音,平静的问:“怎么回事?外面怎么如此吵闹?”

大多数警卫都没有扭头,少数几个警卫微微动了一下脖子,但马上被外面传来的一声巨大的爆炸所吸引,只见夜空下,一朵橘红色的烟云腾起,地面微微抖动一下。

那爆炸地点似乎距离此处不远,子里的人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浪。

只有一名警卫还坚守岗位,他扭过脸来,对着黑洞洞的房门回答:“你瞧,这场交火已持续了十分钟了,刚开始只有步枪的声音,后来连大炮声都有了。刚才的爆炸似乎是库存炸药殉爆……”

这名警卫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快速地伸手摸枪——因为这厮已经发觉,在门内的黑影中,里面的人似乎个头不对,这人应该比卡里麦勒个子高,而且四肢非常匀称,衣着打扮还不是常见的……

安锋的手枪抢先响了。

第一枪自然打倒了这名警觉的警卫,其余几名警卫是被他从后面击倒的……一通乱枪打过后,因为有不远处的火焰照射,加上射击距离足够接近,安锋的设计精确度提高不少。最终,子里十几名警卫只剩下三人存活,这三人正在地面上连滚带爬的寻找掩护。

这时,只见安锋手一抖,那支ak7步枪出现了。

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扫过,里的幸存者被打得东倒西歪。这时,主屋窗口刚刚有人影闪动,但他们在安锋面前依然没有反击机会。安锋手一挥,一枚手榴弹出现在他手中,等他扔出手榴弹,他的手中凭空又多了一枚手榴弹。

连续四五枚手榴弹扔进屋里,安锋都不去检查爆炸效果,他甚至没等爆炸声传来,在黑暗中一个纵身,身体贴到墙上,再一个腾翻,整个人消失在黑夜中。

轰隆——主屋内爆炸了。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爆炸又响了几声,似乎刚才的爆炸引发了弹药库的殉爆,在几声大的炮弹爆炸声中,子弹咻咻咻的响个不停,夜空中腾起如烟花爆竹般的橘红色弹道,随即,子弹的爆响也如鞭炮一样,密密麻麻的响个不停。

其实,此刻城市中不止一处响起连绵的枪声与交火声。除了安锋这一片,在城市的西区、原贵霜帝国古迹区也发生了战斗;城市的北区,原莫卧儿帝国古迹区也在战斗;城市的东区,个部族领地杂居地内也有枪声,还有直升机的引擎声,但因为枪声短促,都被淹没在安锋所在区域的剧烈爆炸声中。

此前,安锋在电脑屏幕上看到那个战斗的黑影就是苏珊娜——苏珊娜的战斗场面是间谍昆虫发现的,但对声音以及无线电波格外敏感的苏珊娜,随即发现了间谍昆虫的位置,在她毁去间谍昆虫的那一刹那,安锋忽然领悟了她的使命——原来苏珊娜也是这场诱饵行动的一个诱饵,她也被成功“绑架”了。

在诱饵被绑架组织运送到白沙瓦之后,他与苏珊娜除了要指引绑架组织的具体位置,还要担负起浑水摸鱼的任务——这场解救人质行动不可能从头到尾寂静无声,如果是这样,国际社会很快会发现解救行动动用了禁止使用的化学武器。

虽然使用化学武器的不是情报机关,只是情报机关雇佣的佣兵组织,但承受不住压力的情报机关最后不会替佣兵组织隐瞒,事情曝光后,所有的罪责需要具体行动人员承担。

为此,整场行动需要几个亮点来掩护,而由于整座城市都参与了监管人质,所以对于掩护行动来说,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自杀行动,要求行动人员有非常高的军事素质,以及隐藏本领。

无论从哪一方面选择,苏珊娜与安锋都是这个行动最合适的人选,这两柄绝顶的人间凶器只要出去明打明杀一番,作案痕迹刚好掩盖了其他突击小组的静默突击。事后,谁拿化学武器的存在指证一番,却无法否认安锋与苏珊娜的攻击行动。而情报部门可以坦然承认自己组织了解救行动,但只承认苏珊娜与安锋做的那部分,至于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人质嘛……情报机关可以装作不知情。

此刻,安锋居住的这片里坊已经全部苏醒了,沿街晃动着不少黑影,墙头上站着影影绰绰的持枪分子,一支五人小分队正在朝这里奔来,过来探查刚才爆炸的原因。

隐藏在黑暗中的安锋瞳孔微微一缩……这片区域秩序井然,这可不是好事,眼前这群人显然演练过如何应变突发情况,如此一来……

来到了天空之下,可以自由活动之后,安锋与计算机小猫的联系也沟通了,此刻太空中的卫星正在大规模传输数据,安锋与计算机小猫之间的数据传输隐匿在海量数据流中,几乎不被人察觉。

只听轰隆一声响,审讯室所在的落内,更大规模的爆炸发生了——安锋撤走的时候,在审讯室埋下了约二十公斤高爆炸药,这些炸药瞬间将卡里麦勒变成分子状态,当然,审讯室里的娜丹木也被殃及池鱼。

刹那间,整间审讯室变成巨大的深坑,爆炸造成的碎石四处横飞,原本在墙头警戒的持枪分子,由于脚下地动山摇,只顾寻找掩体,一时之间乱了阵脚,而那伙急匆匆扑向审讯室的五人小分队,则在爆炸声中团灭。

于是,夜空中又腾起一根火焰柱,这根火焰柱与苏珊娜制造的火焰柱大小不相上下,但其实这是一次定向爆破,爆炸的威力并没有向外迸发。否则,二十余公斤的高爆炸药,会将整片街区化作废墟……当然,爆炸过后街区是什么样子,安锋已经顾不上了,他搞定向爆破的原因是因为:误伤人质也是罪。

卡里麦勒并不知道,实际上从当日白天起,整片街区已经在间谍昆虫的监视下,安锋知道对方是从哪栋房子走出来的,等到街区一片混乱,他趁人不备打晕了一个持枪分子,换上对方的衣服,大摇大摆的钻进了卡里麦勒的临时窝点。

这时候天空中还在噼里啪啦的掉落碎石,然而定向爆破造成的碎石散布的范围并不广,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这一点,眼见着四周哗啦哗啦作响,不停地有拳头大小的碎石坠落,甚至还有人脑袋大小的石块重重砸落地面,因此中的人都在连滚带爬的寻找掩护物,都在尽量往房子里面钻,毕竟房屋才是最佳的屏障。

一路窜进来的安锋刚开始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直到某个好事的武装分子,在石块落地的碎响声中,听到两三声疑似无声手枪的噗噗声,他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一个高个壮汉,两手持枪左右开弓,正在对里的武装人员扫射。

这位武装分子刚刚发出一声惊讶的喊叫,安锋的子弹到了,紧接着,安锋像暴风一样刮过落,而他手中两支枪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子弹跟进,连绵不绝的冲外喷射着子弹,等枪声平息,整整一子都是尸体,没有一个喘气的。

卡里麦勒的行李并不多,随身一个小包,外加一个手提箱电脑,小包里只有几件衣物,安锋在桌子上一扫,携带着这些东西跳进“时间门”里,在“时间门”内他有无尽的时间可以使用,等他在卡里麦勒衣服上找到隐藏的密匙,破解了卡里麦勒的电脑之后,再从“时间门”里跳出来——外界的时间仿佛没有流动。

卡里麦勒账上只有六亿多美元……看来之前他说给安锋十亿美元代价,那纯粹是空口说白话。

这笔钱当然是安锋的战利品了。

于是,他不客气的把钱扫荡一空,并迅速将整个洗钱网络所涉及的资料,通过卫星发送出去。等他将电脑重新扫入“时间门”内,外界的混乱已经逐渐平息,一名持枪分子奔到落门口,冲里的人喊道:“阿里,坊门已经关闭了,我们需要几个人手,你出十个人,快一点。”

里一片寂静,门外叫嚷的人很好奇,他冲里探了一下头,立刻惊叫起来。

这人的惊叫还未结束,提枪的安锋从里跳出去,他抬手一枪,击倒了此人——没有击毙。

安锋出现在还欠一个露面,他必须让人知道突击队员是确实存在的,并且与当地人员发生了交火,所以他这枪故意没有打中对方要害。

但这一枪同样等于捅了马蜂窝。

枪声刚落,附近屋顶立刻传来了枪声,子弹如狂风暴雨般,打得落里碎石横飞,安锋东躲西藏的躲避弹雨,在此期间,他偷偷地向房顶张望了一下,只见屋顶上全是妇女和孩子,这些分男女与孩子居高临下,也不管射击的准确性,只管把枪口对准落,发泄性的扣动扳机,将弹夹内所有子弹倾斜出去。

越是有经验的老兵越是怕这种乱枪,因为这种乱枪毫无规律可言,任何躲避措施对他都是没用的,安锋被打得跳了起来,他本想翻过墙,但墙上也有子弹崩落,他想跳过屋子,可是几乎整片屋顶都被弹雨覆盖。

枪林弹雨中安锋侥幸冲出去,等躲到屋子后面,他无比庆幸自己只挨了一颗子弹,可是苏珊娜会怎么样?

安锋突然想起苏珊娜那么毫无规律的布朗运动——要快,不能有丝毫犹豫,不能在一个卧底停留过久。

跳进“时间门”里,给伤口包扎一下,安锋再出来的时候宛若杀神再世,他的身影不再停留,借助黑夜的掩护,他在整个落里快速窜动着。这时候他不再恪守不对女人与孩子开枪的准则,谁对他举起枪就是他的敌人,安锋刮风般的在落里来回奔跑了五六趟,等到两支手枪的枪管都打报废了,整片里坊的枪声逐渐平息……

一号囚徒与二号囚徒依然待在原来的囚室里,安锋造成的大爆炸,横飞的碎石击碎了囚室走廊外的小窗户,这使得外面的声音更清晰的传入囚室,当枪声渐渐平息的时候,二号囚徒狂躁的在囚笼内转不停,一号囚徒已经默默的将裤腿、袖口捆扎紧,他蹲下身子调整着鞋带,等一切完毕后,他站起身来,咔吧咔吧的扭动着脖子,活动着手腕脚腕

大门口响起几声轻微的枪响,紧接着,囚室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安锋从门外扔出一串钥匙,钥匙准确的穿透囚笼的铁柱,扔进了一号囚室内。

一号囚徒没有忙着捡钥匙,他开口问:“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安锋没有进入囚室里,他站在门外喊道:“我的目标不是你,所以你只能靠自己,你最多有一分钟。”

一号囚徒立刻跳了起来,他用钥匙打开自己的囚笼,一翻手把钥匙扔进二号囚室内,二号囚徒各种求帮助,一号囚徒仿佛没听见,他一个箭步窜入大中,从尸体边捡了一杆步枪,而后开始搜寻弹夹。

二号囚徒的手哆嗦个不停,钥匙两次掉在地上,都没有打开囚笼,等他终于打开囚笼的时候,一号囚徒已经结束了搜索工作,他扔给二号囚徒一杆步枪,这时候站在落门口的安锋已经转身向外走去,一号囚徒招呼二号跟上,期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二号囚徒跳出落后,看到满街道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词,看到安锋与一号囚徒已经走到街巷附近,他赶紧抱着枪追上去,结结巴巴的说:“你于的?你一个人?”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二号囚徒眼珠转了一下,赶紧又说:“这子里还囚禁着其他人质,把他们解救出来,给他们发上枪……这里遍地武器,足够武装一支小分队了。”

二号囚徒没有发现安锋与一号囚徒的走路姿势很怪异,此刻虽然遍地尸体,但两人的行走路线依然紧贴着墙角,时进时退的,他们没有走向关闭的里坊门,安锋走走停停的选定了其中一座房屋,他蹲下身去,开始用两根别针撬门锁。

二号止住脚步,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嘘,我们所在的坊门虽然关闭了,但外面还有人,千万别惊动了他们。”

二号囚徒吓了一跳,他胆战心惊的左右望了望,只听嗑蹬一声,安锋已经打开了门锁,他蹲在门边,连续打了几个手势,招呼大家一起进去,他做的手势是:屋里已经安全了。

第378章 多嘴的代价

第三百七十八章多嘴的代价

一号囚徒显然知道这种手语,但他依然保持着警惕,提着枪小心翼翼的窜进院里,二号囚徒走得很小心,他左右张望着尾随一号囚徒进入这座小院,嘴里还不甘心的问:“诶,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刚才的建议怎么样?”

一号囚徒停住了脚步,回身凶狠的说:“闭嘴你电影看多了吧,你刚才的建议只适合跟演员说。”

在他们两人身后,安锋猫一样溜进院里,回身小心地将院门关闭,将门锁复原锁闭。他随即领着其余两名囚犯走到院里,点点食指,一号囚徒立刻领会的在墙边蹲下身,安锋一个跳跃,踩着对方的肩膀跳上了这节墙头,他趴在墙头观察了片刻,再一个翻身,翻到墙内院落内。

院落满是火药气息,地面上布满厚厚一层壳,但整座院落没有一丝人气,人呢?

一号囚徒继续保持蹲立的姿态,侧耳倾听着墙那边的动静。二号囚徒见状,蹲在一号囚徒身边,委屈的小声分辨说:“怎么了?我们三个人想要闯出去,这不可能,给大家都发枪,让大家分头闯一闯,引开绑匪的注意力,我们才能顺利逃脱。”

一号囚徒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压低嗓门怒斥道:“闭嘴,你这是谋杀,你想谋杀其余的人质,看来我们不应该救你。”

二号囚徒努了努嘴,还想分辨几句,一号囚徒猛然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匕首,恶狠狠地说:“从现在开始,我只要听到你说一句话,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二号囚徒赶紧闭上嘴,也就在这时,墙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响,一节绳索从墙内面甩了下来,二号囚徒赶紧跳起来,情不自禁的嚷嚷道:“我先上,我先上,你的体力好,可以在下面托我一把。”

二号囚徒说话了,可是也不能真杀了他,毕竟他不是敌人,他同样是人质,所以一号囚徒虽然愤怒的浑身发抖,他站在二号囚徒面前喘了半天气,但最终他还是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当然,当一号囚徒站在二号囚徒面前,一副忍不住想动手的样时,二号囚徒顿时醒悟了——我咋忍不住有说话了捏?

好吧,不说话。二号囚徒赶忙手里抓着绳索,缩着脖一口气不敢吭,等一号囚徒缓过劲来,示意二号囚徒向上攀爬,二号囚徒这才恢复精神,赶紧在一号囚徒的帮助下,拽着绳索爬上墙头。

这根绳索是用别人的皮带组成的,上面还有丝丝血迹,

需要攀爬的院墙一点都不矮,大约三米出头的样——接近两人高矮。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攀爬这样高度的墙壁,即使有绳索牵引,下面还有人帮助,照样要使尽了浑身力气。等二号囚徒爬上墙头,从上向下看,这高度又让他不敢往下跳。

直到一号囚徒翻过墙顶,这厮还趴在墙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锋蹲在墙根下,手里抓着绳索的另一头,但此时绳索已经没用了。原先两人在另一侧院落时,攀爬力是固定的一段,另一段是安锋。等两人爬上了墙顶,绳索的另一头没有固定,软软垂在墙头,而从墙头往下跳,绳索起不到任何作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自己从墙上跳下来。

一号囚徒目光闪了闪,他突然粗暴的抓起绳索,将绳索勒进二号囚徒的嘴里,防止对方大喊大叫。而后他一把抓着对方的胳膊,不由分说,一脚将二号囚徒踢下墙去。在此期间,虽然二号囚徒长声惨叫,但因为嘴里勒了根绳,他的叫声变成哼哼唧唧的声音。

这时候,外面传来撞击声,附近里坊的人出动了,他们站在关闭的房门前大声叫喊熟人,喊叫声持续了十余分钟。如今,他们开始撞击关闭坊门,与此同时,街道上嘈杂的人声乌糟糟的,乱成一片喊成一片。

二号被一号抓着胳膊悬吊在空,他的胳膊很痛,他的脚离地面还有一米多高。

安锋在下面打了个手势,一号手一松,将二号扔了下去,下面的安锋轻轻一托,将二号顺在一边,随即,一号扒着墙角跳了下来。

两名囚犯的脚腕都没有崴,他们还能正常行走,这对于逃跑很有利。稍稍遗憾的是,他们的外表完全是一副囚徒形象,胡多年未刮,头发多年未理,衣服是当地人特制的人质服装。

这时候外面街道全是人,一旦他们这身装扮走出去,会立刻被人发现……

也就在这时,刚才的审讯室方向再次传来一声爆炸,这声爆炸并不剧烈。但外面的撞击声为此稍稍停顿了一下,有人呼吁拿梯,有人呼吁撞开墙……

在一片嘈杂声,安锋冲一号点了点坊门方向,一号随即站起身来,一拽手头的绳索,牵着二号踉踉跄跄的走向坊门。

这时候一号囚徒已经与安锋建立了一点彼此信任,安锋打出安全的手势,一号毫不犹豫领着二号钻进这户人家里。走的时候,他分明察觉到,在墙角边角落里,厨房门口,牲口棚下,隐隐的倒卧着几个黑影,但是院没有鲜血流淌,空气没有血腥味。

一号囚徒领着二号囚徒进到屋门里,四处寻找着刮胡刀与剪刀。

是徒手格斗技术,屋内原住民大多数被拧断了脖——一号囚徒马上做如此判断。

这是个赤手空拳能声息杀死多个对手的家伙,这个人的搏斗术……嗯,我打不过。

一号囚徒一忙碌起来,二号囚徒的双手得到了自由,他赶紧解开嘴巴上拴的绳,低声抱怨道:“你们,你们怎能这样,我是你们的同伴呀?”

“闭嘴,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来替你管——赶紧刮了胡,我要找一帖膏药把你的嘴粘起来。”

二号囚徒正准备大声反抗,身后传来安锋凉凉的声音:“实在不行,我们把他打晕了扔在这里,不能让他拖累我们。”

二号囚徒赶紧闭紧了嘴,他伸出一个手,做出请求发言的动作,安锋点点头,悄声说:“慢点说。”

二号囚徒立刻张嘴:“带上我吧,我知道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可以⊥你们把我的嘴粘起来,如果遇到危险,你们打算扔下我的话,我不会抱怨。”

安锋冲二号勾勾手,等二号走到安锋身边的时候,安锋手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柄理发剪,二号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呀,变魔术啊,你的手真。”

说完这话,二号马上醒悟:自己又多嘴了。

没人回答二号的问题,这时一号已经找到了剪刀与刮胡刀,他对着镜速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安锋手的剪刀飞舞,速给二号理了个小平头,嘴边的胡须也剪成了山羊胡,而后他一个转身,打开屋里的衣柜,从里面找出几件当地衣服,扔给了一号和二号。

阿拉伯衣服就是好,长袍底下藏一个火箭炮,外人一点看不出来。

穿好长袍之后,外面的响动大了起来,还是安锋首先溜出门外,而后招呼一号囚徒与二号囚徒共同离开。

离开的里程顺利地让人诧异,这时候整个城市都被惊动了,附近的里坊都赶来增援,而相邻的里坊则保持绝对的戒严,街道上一边是人来人往,一边是静寂声,连个猫也不敢上街漫步。

然而,就是这种情况,领路的安锋仿佛有第感,总是能预先发现威胁,引领着一号囚徒与二号囚徒躲躲闪闪的走了大半夜,还丝毫未被人发现,最终他们平安的进入一栋普通居民房屋。

二号嘴巴上的胶布扯开之后,立刻憋不住的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安全吗?好神奇啊,我们居然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监禁区?……我怎么没有想到?只要制造一场混乱,我们就可以化装走出来。”

一号囚徒鼻里哼哼了一声,他速检查了一遍房屋,而后询问安锋:“这里是安全屋吗?”

安锋点点头:“白天会有两名妇女来,都是阿拉伯妇女,她们会替我们打掩护,我们需要在这里待十天左右。”

“绝对安全吗?”一号再度询问。

安锋随即肯定的回应:“绝对安全。”

因为过来负责照料安锋的,是安锋从伊拉克捞出来的两名伊拉克少女,她们的纯正的阿拉伯身份会减少怀疑的目光

一号的肩膀松弛下来,他找了个椅坐下来,疲惫的问:“我可以与外界联络吗?”

安锋想了想,回答:“按理说他们没有先进的通讯设备,不可能监听所有的通话,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要有一段时间保持通讯静默。对谁也不联系,彻底的销声匿迹……放心,我会有办法把你们送出去的。”

对面的二号也找了张椅坐下来,同样有气力的唠叨:“我现在最想洗个热水澡,天呐,我几年没有洗热水澡了,现在我觉得浑身都发臭,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睡一觉,好好享受一下自由的梦境。”

话音刚落,鼾声立刻响了起来。

一号坐在椅上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他抬起眼皮,简略的说:“不是巧合。我是说我们如此幸运的逃出来,沿途没有遇到一点意外,这不是幸运——你还有接应者?他们安全吗?”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行动小组都发动了,安锋能够逃出来,能够预先发现危险,不是因为有人接应,也不纯粹是因为计算机小猫的指引,是因为他有超视感觉,超视感觉使他可以看到拐角是否有人守候。

因为长时间运行超视感觉,安锋也疲惫不堪,他有气力的冲二号挥挥手:“管住这个意大利人,别让他走出房门,我现在要睡了。”

一号耸了耸肩:“我管不住他,我现在也非常疲惫,一旦我倒下去,我不知道会昏睡多久,你有手铐吗,如果你有手铐,最好把这家伙铐起来,这样你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安锋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有气力的指了指旁边的房间,一号随即用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一步一挪的走向安锋所指的房间,然后倒在房间的地板上昏睡过去。

一号囚徒大约昏睡了二十小时,等他再醒来,天依旧是暗的,但这时他已经饥饿难耐,便自动爬起来寻找食物。

进入客厅他才发现,整个客厅变得很骚臭,原来二号囚徒被铐在沙发上,他途似乎醒了一下下,因为沙发的拖累,他去不了洗手间,所以这厮便在沙发上拉了屎撒了尿……此刻他正缩在沙发一角,抱着双膝打盹,听到脚步声,二号苏醒过来,可怜巴巴的望着一号。

对上二号那副委屈的眼睛,一号笑了:“你终于知道闭嘴了,很好很好,请稍等一会,等我洗个澡,换好衣服,再吃一点晚餐,然后我会解开你。”

二号张开嘴,嗓音很沙哑:“我饿极了,我渴极了,规则是什么,告诉我,我绝不会违反。”

一号点点头,过去帮二号解开手铐,在此期间他觉得房间有点过于寂静声,随口问:“他呢,他应该比我还强悍,应该比我苏醒的还早。”

“出去了,午时分,嗯,应该是傍晚了。院里来了两个阿拉伯女性,她们没有进我们这房间,三号直接在院里迎上她们,然后他们在院里拥抱、接吻,欢庆。随后那家伙直接陪着两个女人出去了…啧啧啧,你说,他这家伙是不是太**了,她说过,我们应该躲起来不出头的。”

一号将二号搀起来,两人一同走向浴室,边走边说。

“那家伙的事,你没有权利评论。记住,是他把我们解救出来的,他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必须严格遵守他的规则,否则,我们没机会逃离这座城市。”

二号低声嘟囔:“这地方跟我们监禁的地方有什么区别……不能与外界联系,不能打电话……哦,对了,这里有电视,客厅里有电视机,但我没有找到电视遥控器。”

大院门发出一阵响动,一号囚徒身体凝固了一下,他赶紧关闭淋浴水龙头……这时候候他才想起,自己的武器扔在房间里,等他急着准备回房间拿武器时,听到两个清脆的女人说话声。随即,两人又听到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这三人说的都是阿拉伯语,他们讨论着什么,一号一句听不懂。

只听又是一阵房门关闭声,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号窜到屋门边,做出戒备姿态。但途脚步声一拐弯,三个人的脚步声进了旁边房间。

一号轻轻地吐了吐气,这时候他发现二号已经吓得缩到了墙角,一号冲二号晃了晃手指,光着脚走出浴室,轻轻地走向房门户。

这一行人昨天进入这套小院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经过了将近二十小时酣睡,如今的时间也是深夜,当地时间零点以后了。

白沙瓦这座城市的路灯并不多,透过户只能看到昏暗的夜色——昨晚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所以安锋选择这一夜发动了突击行动,今天的天空依然没有月亮,户透出的光线并不亮,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小院。

这小院坐落于整个方形院落的后半部分,形房屋总共有五间,从大院门到房屋大约有七十余米的距离,院很空旷,没有任何障碍物。而房屋离院落后墙只有三四米的距离,以一号囚徒的身手,推开户,跳到户台上,只要一个窜跳就能爬上后墙。

目前一号与二号所在的位置是西厢房,西厢房是个套间,迎门的是客厅,客厅一侧一条走廊将几个套房隔开,这个套间里生活设施齐全,有厨房有卫生间,把房门关起来,完全是一个自给自足的**民居。

刚进门的两名妇女与那个男人进入的是东厢房——一号现在比肯定,那个男人的嗓音就是安锋,虽然这嗓音听起来与原先的三号囚徒有点差异,仿佛声音低沉了一点,磁性化了一点,但以三号囚徒的谨慎,这个院落里不会有其他人进入。

一号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浴过后他发现自己的房间有一股恶臭,也许是身上穿的衣服带来的味道,这让他难以忍受,他将原来的衣服团成一团扔在墙角里,一回身发现房间的衣柜,随即在衣柜里翻弄开。

既然是安全屋,衣柜里衣服挺齐全的,各种款式的衣服,大小号都有,一号选择自己所穿的衣服,等换上衣后,他感觉神清气爽。

这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再度响起来,与此同时,还传来一阵阵歌声,二号哼的是米兰足球队的队歌,哼的非常够味。

厨房的冰箱非常大,冰箱里面放着很齐全的清真食品,一号囚徒用微波炉给自己做了一餐,当食物的香味飘荡开来后,红果果的二号囚徒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浑身淌着水、赤着脚,询问一号:“你哪儿找来的衣服?”

一号指了指房间,二号赶紧说了一声:“也帮我也做一份饭。”

随即,二号钻进自己的房间里找衣服。

此时此刻,侧面厢房里,萨米拉与拉维耶正在欢的挑选首饰。

第379章 两个女人的“丈夫”

第三百七十九章两个女人的“丈夫”

自从离开伊拉克费卢杰后,两位姑娘这也是第一次相互面对面。

目前两位姑娘都处于大学二年级后半期。不久前,她们各自所在的学校突然获得了这个短期学术交流项目,而两位姑娘鬼使神差的得以入选了这一项目,于是,她们随导师一起来到白沙瓦这座城市。

说实话,启程前两位姑娘还不知道为何自己得以入选。当她们收拾好行李时,辗转接到安锋的问候,信里说他回来白沙瓦看她们——当时还觉得自己的男友格外温柔体贴,但……等两位在白沙瓦碰了面,她们一下子恍然大悟。

最初,安锋的信里告诉两位姑娘,他的朋友在白沙瓦替两位姑娘租好了一套民居。民居里存放了给两位姑娘的礼物——数万美元,以及一些当地特产箱包手袋等等。

礼物什么的暂且不说,安锋的习性两位姑娘都知道,那绝对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即使在旅行中,也会把自己的窝布置得格外舒服。白沙瓦大学的居住条件一般般,这次能够住进安锋,那无论如何都比学校条件好。更况且安锋在心里还说:他租下的房子就在大学附近,步行十余分钟可到学校,既便利又安全……

在费卢杰时,两位姑娘已经知道,自己的男友很可能是……情报人员。其中,拉维耶更是与安锋一起执行了埃及任务,对安锋的身份完全心中有数。而萨米拉则预先猜到了点什么。这次她们接到资助人的吩咐,什啥好说的,默默配合就行。

姑娘们是在十天前抵达白沙瓦的,拉维耶来自埃及首都的开罗大学,同学一起来了十位。萨米拉来自埃及港口城市亚历山大大学,同学总共六位(包含萨米拉)。前者是库存管理专业,后者是行政秘专业。这两位姑娘的专业其实一点不搭界,突然间老师心血来潮到白沙瓦进行学术交流,等两位姑娘彼此碰面时,傻子也知道这个学术交流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比如,她俩共同的“丈夫”,明显有问题。

当然,萨米拉与拉维耶对此奇怪的保持了沉默,她们谁都没有说。

重逢的欣喜过后,萨米拉与拉维耶回味起来,各自都有点醋意,有点哀怨——原本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如今看来,对方也跟跟他勾搭的好吧,男人花心对阿拉伯妇女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某些教派甚至可以娶四个妻子,所以——忍

当时安锋不在房间内,但房间里处处有安锋的气息。比如安锋使用过的牙刷、随意丢弃在床上的衬衫、鞋柜里没有擦于净的皮鞋,以及洗完澡扔地下的浴巾等等。

除了给两位姑娘的礼物外,房间里还有一封留言。留言中说:自己最近正在忙件大事,在此期间,有个与安锋长相极度相似的男子,会来陪伴她们,这个人会告诉姑娘们需要怎么做——毕竟是一座没人的房间,留言中不好说详细情况,怕人听到。

两位姑娘正纳闷中,安锋的替身奥德尼敲门了。这位替身外貌实在接近安锋,所以不用其他解释,姑娘们确认他是“丈夫”留言中的接头人。

奥德尼的要求并不复杂,他让两位姑娘做出与自己亲密亲昵的样子,时不时在大街上亮个相。当然,在亮相过程中奥德尼并不张扬,反而做出各种避人耳目的样子。而这场戏的最终目的是要让外人以为:两位姑娘在这民居里与某男子幽会,她们在三人行。因为这种事儿不好宣之于人口,因此大家有点行为鬼祟。如此一来,万一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人,也会因为事涉**而终止调查。

奥德尼没有说出口的部分,两位姑娘自动脑补了——如此一来,安锋十天前就在白沙瓦的证据,等于具备了。

好吧,这不是什么大事。没让姑娘们参与什么颠覆阴谋。只是跟个陌生男子秀亲昵而已。这种事,姑娘们虽然有点放不开。但好在奥德尼外形与自己丈夫很接近,闭着眼睛装出一副恩爱样,弄假成真多少有点真心的、若即若离的,暧昧。

这种戏的难度,就不算太高了。

学校预定的短期交流计划,时间为四周——去掉最后一个周末,时间总共天。这是一个文化交流项目,通常由富豪出资赞助,文化部门牵头,两国所属大学、学参与。交流的目的是让各国大学生彼此熟悉对方的文化,以及熟悉对方的大学研究项目。

当然,以上是冠冕堂皇的正式说法,非正式说法常常直指其本质:本质上来说,这是个……大学交友项目。不同国家的大学学生彼此认识一下,熟悉对方的学以及老师,顺便为今后报考研究生进行实地考察,仅此而已。

因此,来到对方学校后,多结识异国朋友,大家常搭伴聊天出去逛街吃饭,这些都是交流课程的内容。姑娘们没有课业压力不用上课堂,朋友们一起逛商场也能算学分。

那么,把时间全用来“装幽会”,两位伊拉克姑娘怎会拒绝呢?更况且奥德尼还透露,真正的安锋肯定会在白沙瓦露面,但时间未定……剩下的内容,两位姑娘自动脑补了。于是,她们不再纠结于细节,什么问题都没问,只顾兢兢业业扮演好“幽会女”的戏份。

其实,这次叫两位伊拉克姑娘过来执行掩护任务,也是对她们一次考验。奥德尼扮演的安锋,将从各个方面考察两位小姑娘,安锋不要求她们做的有多么专业,只要求她们有足够的……忠诚。

能做到什么也不问,按要求不打折扣的执行,如此就成。

目前看来,两位小姑娘于的很不错。她们抵达第二天,先后陪伴奥德尼鬼鬼祟祟的上了街,之后她们开始与当地学生不近不远的交往起来,当地学生以及埃及来的交流生们,偶尔还能在商场,在各种高档餐馆遇到二陪一的萨米拉与拉维耶。对于自己陪伴的对象,他们一个字没向同学透露……当然,奥德尼在哄女人方面也大有技巧,因此,这种吃喝玩乐的生活,其实很快乐。

等安锋昨晚出现在姑娘们面前,两位姑娘的交流课程已进行到一半,这时候奥德尼顺利撤出,安锋悄然顶上——而在外人的眼里,两位姑娘已与某男,连续幽会大约两周时间了。

今天是真正的安锋第一次亮相,作为戏剧的开幕式,安锋需个出场秀。于是,在下午时分,他带两位姑娘去附近商业街小小放肆一把。在采购中,安锋严格遵循奥德尼留下的习惯——他只负责开车送两位姑娘去附近商场与超,但他把车停在门外自己绝不下车,自始至终待在驾驶室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出行他更像两位姑娘的司机,而不像她们的情人当然了,如果这时两位姑娘身后有跟踪者,他们也能够看清车内安锋,比如他们可以装作从车边擦身路过,歪头打量一下车内,就能看清埋头玩手机的安锋。不过,这样明显的探查行为,也能让安锋同样察觉到。

按照当地风俗习惯,两位姑娘上街的时候都带着面纱,整个脸部只露出一双眼睛。萨米拉与拉维耶穿的长袍,其材质与当地妇女完全一样,如此,如果不是不错眼的盯住两位姑娘,她们很容易混入当地妇女形成的人海中,泯然大

当然,从今天下午的实地考察情况看,当地人似乎对两位姑娘的兴趣并不大,自始至终两位姑娘身后也没有跟踪者,更没有人好奇地走到安锋的汽车边,观察开车的司机。

很好很强大

要知道,昨晚大爆炸大骚乱后,整座城市都知道有人来救援人质了。私下里正在流传各种渠道的谣言,据说某些不幸的人,他们手中肉票已被人劫走,这说明有某种势力想要砸他们的饭碗……当然,这个“某种势力”被他们固定为米国人或者“外部势力于涉”。

是的,就是米国。

就跟卡斯特罗一样,阿拉伯人也喜欢把自己的不幸归之于米国。想当年古巴的蜜蜂不采蜜,卡斯特罗认定那是米国人于的,是邪恶的米国人动用了生物武器;想当年古巴下了大暴雨,暴雨不幸成灾,没错,卡斯特罗大声抨击米国人动用了某种气象武器。

至于古巴丈夫不爱与妻子上床…哦,这个,不是米国人于的,是日本人,是他们的av太牛叉了。

于是,在某些极端分子的鼓动下,当地街头今晨已出现各种暴力倾向。那些极端分子通过打砸抢烧本地人的财产,来显示对米国人的愤怒……当然,表面上这些极端分子打砸抢烧行为,也是存在“正义”理由的,比如他们抢劫东西,都是当地人购买的米国产品。他们把这些东西抢回家去自己用,绝不告诉别人。

除了零星的暴力抢劫之外,大街上还游荡着不少持枪分子。这些人在街上任意拦截外国人,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只要稍稍对持枪分子露出不满情绪,立刻会遭遇扣押以及殴打——如此一来,他们又有新人质补充了。

在这种乱糟糟的局势下,安锋没收到检察没遭遇刁难,不能不说,两位阿拉伯姑娘的掩护作用很强大。

对两位姑娘来说,她们的丈夫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人物。比如:对拉维耶来说,她的丈夫是黎巴嫩市民皮埃尔·萨马哈,而萨米拉的丈夫是安曼某酋长的第四十三个儿子,萨里耶·伊本·扎菲尔·阿巴斯……哦,不错,这两个名字都是安锋的化名……之一。

说来,萨米拉与拉维耶也算是幸运。她们来自费卢杰,因为有安锋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支持,她们在战前脱离了那个“城市巷战泥沼”,如今她们家乡尽毁,对伊拉克的归属感变得很微弱,而他们的父母,也因为安锋的提前安排,得到了衣食保障。

阿拉伯人几乎没有“娘家”概念。对大多数阿拉伯人来说,女儿是家庭财富之一,跟自家的羊一样,嫁出去一个女儿换一笔钱回家,这笔生意算终结了……所以,如今两位姑娘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只能是安锋了。虽然按约定,他们的婚姻关系可以在出国后解除,但,婚姻关系的中止同时,也意味着安锋将取消资金担保,取消相应资金资助——后者同样意味着两位姑娘学费需要自己挣,生活费用需要自己承担……两位姑娘身在国外举目无亲的,谁愿意生活从原本的小资,一下子沦落成勤工俭学的屙丝?

这个关系必须维持。

于是,经济捆绑再加上一点点感情迷恋,来白沙瓦做个掩护任务,两位姑娘岂能不尽心演出——即使这任务需要“三人行”。

从另一方面来说,安锋也是个极其令人满意的……男友。他对自己心爱的东西,付款从来是迅速而慷慨的——包括女人。他不差钱,这一点两位姑娘深有体会。如今安锋就在商场门外,那咱买东西还怕省钱吗?

于是,商场外,安锋悠闲的通过围脖浏览当地正式非正式的谣言与绯闻;商场内,两位姑娘扫街的态度极端凶残,那些以前看了不敢买的东西,如今一个字——买

时间慢慢地滑过,街头持枪者东游西逛。安锋坐在车里,时不时通过倒后镜、后视镜观察外面的情况,同时用超视感觉追随着萨米拉与拉维耶的脚步。而商场内,两位姑娘一掷千金的行为,已经令她们非常受人瞩目。正在商场内游荡的几名埃及交换生,看到一身阿拉伯长袍,面纱裹得严严实实的萨米拉与拉维耶,低声窃窃私语的。

“茹仙古丽,你瞧,那两位,像不像萨米拉与拉维耶?”

“嗯,有点像——身材咱不说,花钱的样子最像,她俩……花钱挺狠的。”

“别过去,她们不打招呼,我们装不认识。”

“为什么?大家都是同学,为什么不打个招呼?”

“为什么?……哈哈,她们都有男人的,她俩都是靠婚姻走出国门,学费还是丈夫掏的钱。我隐约听说,她们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房子里有男人出入的。”

“啊——那,那男人,是她们的丈夫吗?”

“谁知道呢……你要真想知道,过去揭开她们的面纱,问问她们。”

“切,我才没那么嫌呢。”

“咦,她们转过身来了……唉,她们没打招呼,是不认识我们,还是……”

“算了,我们继续逛我们的,今晚打算在哪里吃饭?城里似乎乱糟糟的,昨晚发生后了大爆炸,有人知道内幕吗?茹仙古丽,你认识几个当地男生,快问问他们……”

窃窃私语声逐渐远去,两位姑娘其实看到了自己的同学,但她们若无其事的继续闲逛——整个城市都在私语昨晚的爆炸与混乱,两位姑娘如今只一心购物。

从商场出来,两位姑娘又央着安锋去附近一家高级饭店。好吧,去饭店吃饭可以⊥两位姑娘撩开面纱,与安锋共同在外人面前露个脸——这种行为是特工手册所规定的。

因为真正想隐藏踪迹的人,不能完全深居简出,后者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心探究心。唯有时不时的公开露个面,若隐若现的令别人自己察觉真相,这种真相才最让人轻信,最容易令调查误入歧途。

这顿饭直吃到半夜,有了夜幕掩护,安锋再回自己租住的落,就不怕别人好奇的目光了。

回到家后,他按当地居民习惯,将自己的坐车停在门口路边,车头冲门——于是,这辆特地改装的座驾,就成了安锋房屋口的哨兵,可以提前预警任何不怀好意的接近。

两位姑娘今天出门扫街,前后购买了大约二十个购物袋。作为她们的搬运员,安锋搬砖很辛苦。当然,两位姑娘手上也拿了不少。

因为姑娘们双手都占满了,也因为她们想迫不及待的试用一下自己买来的东西,所以西厢房里突然出现的灯火被她们无视了。进后,她们脚下没一点停顿,目光没往别处瞥一下下,只一路兴奋地谈论着,一路走进东厢房里。

东厢房的布局与西厢房相似,整套厢房就相当于一套面积一百五十平米的三室两厅居室,不过建筑格局比较狭长。这房间大厅很大很宽敞,室内的家具完全是北欧简约风格,没有丝毫阿拉伯味。进入房间后,不像西厢房那样感觉身处白沙瓦,恍惚之间,会以为自己在某个北欧城市。

一进房间,两位姑娘熟练地拉上厚厚的窗帘,然后才将房间的灯全部打开。窗帘是特制的遮光窗帘,让整套房子没有一点灯光外泄,就连西厢房的一号囚徒与二号囚徒,也没有发现对面的东厢房此刻正灯火通明。

今天一见面,大家都忙忙碌碌的,两位姑娘忙着演戏——当然,她们最初是装作逛街,但后来她们绝对是本色演出。女人嘛,最喜欢的工作就是逛街,花花绿绿的货物最终让她们迷失了心神,以至于她们忘记了本来的意图。

现在好了,房门关闭,窗帘拉上,两位姑娘把新买来的购物袋扔的满地都是,她们一左一右坐在安锋身边,萨米拉首先开口:“那个……那个扮演你的人长的与你真像。刚开始看到他,我被吓了一跳,以为你装作陌生人来试探我们,但后来……嗯,我知道他不是你。”

萨米拉开了话头,拉维耶马上顺接一句,怯怯的问:“这个,昨天发生的全城骚乱,我被吓了一跳。”

其实拉维耶想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吧,是吧是吧。

第380章 “我们家”的老公

第三百八十章“我们家”的老公

但话到中途,拉维耶马上明白:昨晚发生的全城大爆炸必定是与安锋有关的,否则他不会提前十几日让姑娘们来到白沙瓦,还要求姑娘们与一个替身呆在一起,时不时的三人行露个面,遮遮掩掩的让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暧昧。

这个话题也是萨米拉想问的,她目光里露出期盼的神情,等待安锋回答。但安锋……一指电视柜边多出来的箱子问:“咦,谁来过了,房间里怎么多了两个箱子?”

这话一说,两位姑娘顿时一身冷汗……她们有太多的秘密,如今居然有人不知不觉潜入——天呐

这箱子确实是多出来的,箱子是小牛皮的,比钱箱大,类似航空旅行箱。今天大家出门的时候,这东西绝对不在屋子里。

安锋快步走过去,拎起两个箱子看了看,马上装出一脸恍然的样子——其实,这两个箱子是他从时间门里拿出来的,箱子里装的东西,是对两位姑娘的犒赏。

安锋装模作样的一指箱子角,示意两位姑娘就近观察:“原来是……我的人放置的。瞧,箱子这里,有激光标志,这个符号是自己人的暗记,以后你们看到这样的符号,别惊讶。”

随后,安锋一本正经地回忆着密码,他拨动着密码锁,克朗一声,满室的珠光宝气呈现出来。

说实话,箱子里的首饰并不昂贵,大多数首饰款型属于中产之家努努力就能买得起的。这种首饰单个带在身上,不算耀富,但整体披挂起来,那就有点……绝对土豪。

两套箱子里的首饰并不完全相同,其中只有少量的,不足个位数的首饰有所重复。整个箱子里,各种款型的项链有二十余条,镶宝石的、不镶宝石各种艺术造型的,纯金的、彩色金的,珀金的,等等。

至于戒指,箱子里更是装了三四十枚。除各色宝石戒指外,还有阿拉伯人最喜爱纯金戒指各种,十几个纯金镯子亮晃晃的绝对土豪金。而镶宝石的镯子也没放过,十余只各色宝石镯子只让人恨少。同样的,各种款型的耳环虽然有一百多副,两个姑娘也是很少……

首饰这个东西,安锋现在坐拥一家二流珠宝公司,缺什么也不缺这玩意。至于宝石,哎,现在全海洋底的宝石资源都属于他家公司的,如果不是怕引起市场价格震荡,估计全球的宝石就跟白菜一样,普通而廉价。

安锋送两位姑娘的两箱珠宝,里面装的基本上是名下设计师的理念产品。其中有些理念品通过了公司审核,已批准向市场推广,而有些理念品则被否决——这种作品在市场经营中被称为“试验作品”,或者“准成品”。而它们被否决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设计糟糕,大多是因为产品生产成本,超出公司产品的市场定位,因此不适合大规模向市场推出,等等。

所以这里面的首饰,少部分在市场出现过,但大多数属于姑娘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超乎想象力的……杰作。一时之间,姑娘们看花了眼。又因为两箱子珠宝款式大多数不重复,故此,在安锋确定两箱珠宝是姑娘们的礼物时,萨米拉与拉维耶顿时整个世界,

她们忙着相互比较,忙着相互品鉴,忙着试戴试用,有些……别人的东西自己格外喜爱,因此挑吧挑吧,拿出自己不特别喜爱的跟对方交换,交换之后她们又反悔了,于是再比较再选择。忙碌中,她们甚至不知道安锋中途离开了房间。

不过,姑娘们并未对安锋的离开过多忧心,因为她们隐约听到对面厢房的门响了一下,知道安锋是去了对面屋子,而对面屋子的情况是姑娘们不准知道的。于是,两个女人开始放心的挑挑拣拣,直到她们累了困了,在天刚蒙亮的时候,疲惫不堪的上床睡觉了。

安锋进入西厢房时,二号囚徒已自个找房间睡觉了。一号囚徒还独坐在房间里,那套染了二号屎尿的沙发套,已被一号囚徒清洗于净。他在黑暗中坐在沙发上,对面茶几上,放着一杆上了膛的ak7步枪。

没有人发现,空着手走出东厢房的安锋,在进入西厢房时,手里忽然多了一个迷彩色军用武器箱。上百公斤重的武器箱被安锋举重若轻的提在手里,他平静地推开门,冲门里的一号囚徒点点头,一点不惊讶对方这时间没睡。

将沉重的箱子放在一边,安锋指了指茶几上的ak7步枪,嘲讽地说:“这玩意,哼,白沙瓦手工作坊里做出来的,毛病很多,故障很多,还是扔了吧。”

安锋口气很熟络,仿佛一号囚徒是他合作多年的伙伴一样不见外。

趁着安锋低头打开弹药箱的时候,一号囚徒平静的说出两串号码,而后补充说:“前一个是电话号码,拨打这个秘密电话,报出后一个编号——我的编号,然后,有人会跟你联系。”

安锋慢悠悠地从箱子里取出一杆德国造ak7步枪,又俯身拿出两只手枪,然后轻轻地摇摇头,回答:“现在的状况,呲,我不适合跟外界联系。这段时间我们要保持绝对的静默。”

一号囚徒同样轻轻地摇摇头,反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当晚撤走?你留在这里,要寻找什么?昨天整个城市都那么混乱,如果我们要撤走,风险应该是最小的。相反,在这座城市继续待下去,待得越久,风险越大。”

深深吸了口气,一号囚徒继续补充:“想必,他们现在开始满大街抓人了,那些人损失了几个人质,自然要从街上拉几个人质回来补偿损失。现在只要是外国人,他们都不会放过。在这种情况下,待在这城市越久,危险越大。

告诉我,你的撤离计划是什么?难道你没有?难道你还要在这座城市找点什么?难道……你的任务还没有完结,难道你不是来救我的?”

安锋点点头:“我的任务不是解救你,我需要解救的人已经被救走了,所以……”

一号囚徒暗自抽了一口冷气,马上犀利的接上安锋的话:“所以,如果我们再被抓了,你也毫无损失,你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安危,是吧?”

安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好吧,我确实在等待什么,但我不能告诉你详情。我的支援人员已经全部撤离了,现在,我手头没有相应的辅助人员,无法将你们悄悄地运出白沙瓦。

你说得对,你们的安危确实不关我的事,所以接下来请你自己约束二号囚徒的行为,至于对面房间的两个女士,我希望你不要跟她们过多接触,虽然她们是我们撤离这城市的唯一掩护。

哦,如果可能,十天后,我们会随那两位女士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在中露面。还有,你刚才说的电话号码我也不会拨打,除非离开这座城市,我不会向外界发送任何信息。”

一号囚徒目光闪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接下来的行动是绝对机密,而解救我们只是顺水人情,你不希望我们于扰你的行动,但你又没有其他的安全屋来隐藏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在你行动期间,保持绝对的安静与沉默

安锋点点头:“你的理解很正确…好吧,冰箱里有足够的食物,衣柜里有足够的衣服,这段时间你们可以看电视,但我绝对禁止你们观看阿拉伯语以外的频道。我不希望别人听到这传来外语的声音,当我出门后,这座子要安静的要像没人一样。

你是个老手,相信你应该知道规则,管好那位意大利人,如果你们的行为妨碍了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这个安全屋——如果是那样,你们就需要自己走出白沙瓦了。”

说罢,安锋从弹药箱里拿出一个鼓鼓当当的信封,他把信封扔给一号囚徒:“这里是一些巴基斯坦钞票,今天也许是我与你的最后一次见面。下次见面,或许是离开的时候,但或许没有见面了。十天后,如果我不来找你,请你自己任意行动吧。”

一号深深地吸了口气:“自由,我被囚禁了七年,现在自由离我只有一步的距离……你放心,我会管好那个意大利人,但希望你能及时兑现自己的承诺。”

安锋默默地鞠了一躬,一转身离开了西厢房。

不久,天色微微亮了,整个城市响彻着催人晨祷的喇叭声。

安锋在子里站了一会儿,他倾听着祷告的声音,看到东西厢房的灯光都灭了,一转身他回到了正屋。

大多数阿拉伯建筑总在不知不觉中,与国内的大杂式建筑比较相似。这种建筑风格也不知道谁影响了谁。不过,国际上把这种建筑风格通称为“东方式风格”。

安锋所住的这座落,东西厢房属于客居,里面没有电话没有网络唯有电视。主屋内有电话线与网络设备,但只供主人用,有复杂的上网密码。

安锋回到主屋,将电脑接上网,在网络上发出安全的信号,他等了等,没有等到相应的回应,于是他叹了口气,站在屋门口犹豫了一下,忽然觉得这时间他已没有对女人的欲丨望了,便一转身,上床睡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下午时分,安锋醒来的时候,闻到满子飘荡的饭菜的香味——东厢房的萨米拉与拉维耶醒来了,她们欢快的做着晚饭。儿西厢房里的一号囚徒与二号囚徒同样也醒来了,不过,他们房间依然拉着厚厚的窗帘,偶尔可以看到窗帘缝闪动,那是一号囚徒在就近观察对面的动静——作为一个老牌间谍,一号囚徒终究不放过任何观察机

对于这个冒犯安锋并不在意。对他来说只要一号能约束住二号囚徒就行,那位意大利人才是真正的搅事精。在撤离之前,安锋不希望二号囚徒出任何纰漏。

利用房间的墙壁,安锋锻炼了一会儿,他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开始对着镜子化装……十分钟后,他变成了一个有点络腮胡子,面色稍黑的普什图人,穿着普什图人的传统衣服,眼珠的颜色也变成黄褐色。

对着镜子反复打量了一番,感觉不到身上的漏洞。安锋手一晃,一只形状古怪的手套出现在他手上,他带着这只手套,在自己活动过的地方四处比划了一下手势,而后将这只手套脱下,随手扔在桌案上,自己推开房门,向东厢房走去。

当正屋的房门关上之后,被安锋扔下的手套开始动了——这是一双智能手套,手套的指尖、指掌,以及几个指节的关节部位,有一层奇形怪状的蓝色胶层,胶层内是智能电路。安锋之前做出的各种手势,其实就是各种清洁命令。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是需要打扫的地方,手套接受指令后,会将这些地方记下。等主人走开,手套便蠕动着,发出超声波来,粉碎这些地方遗留下的灰迹、皮肤碎片,以及指纹——这手套名叫“摸了就于净”,目前已上市公开销售。

难以想象两位姑娘忽然看到陌生人出现,该死多么惊讶与恐惧。但安锋的个头还在那儿,举止动作带着一股大家熟悉的感觉,所以两位姑娘没有尖叫起来……等到安锋开口说话了,两位姑娘全明白过来。

安锋问:“我这副装扮,怎样?”

“太好了,今天是周末,我还想着出去转转呢……呀呀呀,我发现你即使装成当地人,也是一个很帅很帅的巴基斯坦人。”

“是的是的,我家老公果然出色。”拉维耶附和道。

“什么你家老公,是我们家老公,我们”萨米拉强调说。

这时候,姑娘们身上已闪烁着各种宝石的光芒,对于女人来说,她们抵挡不住各种彩色闪光物的诱惑,这是天性。所以他们迫不及待的把那些首饰挂在身上,即使是做饭,也不怕那些首饰被油烟熏黑。

重新打扮之后的姑娘们身上多了一些典雅,显示出一股中产的富裕气质,这让安锋觉得很满意。

拉维耶与萨米拉并不是出身于穷困家庭。过去的伊拉克,总的来说没有穷人,可是在经济制裁下,她们很少接触到外国的精致产品。突然间很多漂亮的首饰摆在她们面前,有些东西还是她们过去在橱窗见过、在各种奢侈品画报中展示过,现在能戴在自己身上,这让姑娘们心中说不出的自得,因为骄傲,所以姑娘们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青春活力,她们兴奋的说个不停,不停地为安锋加菜加饭,炫耀着自己的家务本领……

傍晚时分,这顿聚餐才接近尾声,两位姑娘望着窗外,有点忧愁晚上如何消磨时光。

“不知道剧今晚演什么剧目,不如我们去剧看看吧”,萨米拉建议。

安锋看着屋外的天空,皱起了眉毛:“这个夜晚并不安全,萨米拉,你陪我出去转转,拉维耶你待在家里,外面很混乱,我只能护住一个人。”

拉维耶咬了咬下嘴唇,不甘心的点点头,低声嘟囔:“这么漂亮的首饰,我也想戴出去,让别人看看呢……算了,这几天白沙瓦很不平静,你们出去一定要小心。”

萨米拉相比于拉维耶来说,性格要果断一点,她隐约猜到了安锋露面的意图,想了想,建议说:“不如我去找同学吧,我们来了两拨人,大约有十几位同学。今天是周末,一定有当地同学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让我联系一下同学们,大家凑在一起更安全。”

拉维耶跳了起来,拍着手说:“好啊好啊,这样,我也可以跟你一起露面了。”

安锋断然拒绝:“不行,今晚,你们当中只能出去一个。”

拉维耶嘟着嘴,不甘心的坐了下来,手指玩弄着项链。

相对于昨天,白沙瓦的街头更混乱了。此刻距离拯救行动已经过去大约五十多小时,连续的大爆炸正在进一步发酵,虽然广播上报纸上没有报道外界的拯救人质行动,但整个城市都在悄悄传诵着行动的详情。

据说,那天晚上有七八个地点同时遇袭,有四处地点发生剧烈的交火,其中有两处战斗规模很大,双方交火进行到最后,关押人质的街区发生了大爆炸,结果导致目击者全部遇难。

据说,交火发生的街区,临近的寺庙接收了上百具尸体,于是,居民们认为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大屠杀行为。在有心人的鼓动下,街上出现抬棺游丨行。附近街区发生了大规模骚动,很多人上街打砸抢……但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出来对突击行动负责,被解救的人质也未出现,世界舆论集体失语了。

据说,已经有某些绑架组织叫嚣着杀死剩余的人质,以报复可能的突击行动,但这种说法也只是过过嘴瘾说说而已,因为人质是他们的“产品”,意味着钱。把人质杀死了,那就换不来钱来了。换不来钱,就没有了收入。

第381章 河彼岸的……她

第三百八十一章河彼岸的……她

萨米拉的朋友也在相互谈论着那场突击行动,不过由于没有正式消息,所以大家谈论的只是传言而已,这些交流生认识的当地人各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们信誓旦旦的说出自己得到的情报,而他们的情报常常是彼此冲突的。

安锋是以萨米拉男友的身份介绍给这群学生的,这次亚历山大大学一共来了六位交流生。整个交流期间,参与交流计划的学生将得到三千美元的补助,而这项交流计划据说是萨米拉男友所在国度某个匿名富翁赞助。如此一来,大家看安锋的目光就有点奇怪了——他们以为安锋是该计划的匿名监督人。

因为有这项赞助,过来交流的学生都手头宽裕,与他们交往的多数是当地中产家庭,这些家庭里的孩子非常向往金字塔、狮身人面像、尼罗河等古老文化,他们都期望能亲身感受一下埃及文化,甚至去埃及进一步深造。当然了,白沙瓦大学的名气也很大,但埃及……是所有阿拉伯人心中的圣地,埃及交流生自然深受追捧。

今天的宴会是由一位当地学生发起的,类似活动源自西方教育体系,称之为“家庭作业”。即:去同学家中拜访,认识对方的家庭成员,了解对方的家庭,进一步了解社会,等等。

这位当地学生家里很大,有足够的客房接纳萨米拉的同学,与此同时,当地还有三名学生作陪,在装饰了马赛克壁画的豪华餐厅内,二十多名仆人端来丰盛的饭菜,席间还有专门的乐队伴奏,舞女跳着很有特色的肚皮舞,男子跳着土耳其风格的飘带舞……

宴会持续到傍晚时分,大多数同学表示就在土豪家中住下了,因为当天街面上秩序混乱,而且骚乱有扩展升级的趋势,在这个时候,在夜晚,走上街头是不合适的。

但萨米拉与安锋交换一个眼色后,坚持连夜离开。同学们纷纷劝解,萨米拉却道:“谢谢,感谢您的盛情招待,但我租的房子里,有很多个人物品。左右邻居都知道我是外国人,如果我不回家……”

萨米拉后半截话没有说出来,但在座的人人都懂她的未尽之意——这时候,全城老百姓正在寻找补偿损失的机会,而抢劫外国人在他们看来是最正义的行为。如果这个外国人不在家那就更好了,没有流血冲突,没有道德负罪感,就可以将外国人的财产稳稳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以后偶尔拿出件抢来的外国货,还可以向同伴炫耀一下自己的“爱国行为”。

“生命,就如花瓣上的露珠,只要稍稍触碰,露珠就会碎了”,当地那位土豪学生说话很文艺……好吧,克什米尔地区被称为诗歌之源头,哪里有人类最早的诗篇遗迹——距今65uu年。所以附近地区的人说话都很诗歌。

土豪同学的父亲是一位当地军火商,主要销售坦克与飞机。他不怎么参与绑架行为,所以这位土豪学生对全城绑架活动并不赞同,如今也是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神情,不评价不参与的。

说实话,萨米拉算是同学中最亮眼的。原本她就是位美丽的姑娘,再用名牌服装包装起来,挂上中产阶级的首饰进行装饰,明显的,跟正在就读的学生拉开了距离——她比他们更亮眼,更小资。

有心与萨米拉发展进一步友谊的土豪学生,直接把安锋当做萨米拉的保镖,而后者也在若有若无的装保镖。对于这样亮眼的同学,土豪学生是愿意提供进一步保护的。

在这位土豪学生再三劝解后,萨米拉继续温文尔雅的笑着,缓缓的,但坚决的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其实街上没那么坏,所有主于道还是能通行的。顶多,我们小心一点,尽量绕过骚乱地区,或者经过骚乱地区坚决不停车,我想,我能安全到家。”

看到萨米拉如此坚决,土豪朋友上下打量了一下萨米拉的装束。

朴素的阿拉伯长袍脱下来,萨米拉长袍内套的是一身得体的英国产名牌套裙,各种首饰戴全了,一身的小耀富,一身的闪亮知性美。

土豪摇摇头,他心中微微一闪动,忽然想起萨米拉还剩两周交流时间,他非常想知道萨米拉租下的小屋在哪里,毕竟在校园里不好发展私密的友谊,若是能去去对方“家中”拜访……事情就简单多了。

土豪同学弹了两下手指,立刻有管家过来询问少爷有什么要求,土豪扬起下巴,指了指萨米拉,带一点矜持,带一点炫耀的吩咐:“找几个人护送他们回家。”

玩黑市军火的,谁家里没有几支私人军队。

听到自家少爷的吩咐,管家立刻招来了十个人,三辆车,吩咐这些人前后簇拥着护送萨米拉回家——他倒是殷勤,但这一殷勤打乱了安锋原来的计划。

街头依然很混乱,如今很多居民被煽动,他们把骚乱当做节日来庆祝,纷纷走上街头,手里拿着各种武器,对着天空胡乱开火,宣泄着自己的感情——这感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快乐。

白沙瓦是一座部族自治城市,如今明面上的秩序已经不存在了,幸好潜规依然被人遵守着。

三辆护卫车保护着萨米拉往自家走,街道上闹腾的居民见到有大土豪带人出游,立刻乖巧的让出了路面,任车队自由通行。

萨米拉坐在自家汽车后座,车窗蒙着厚厚的窗帘,夜色逐渐深了,萨米拉提心吊胆的看着窗外,无心与安锋交流。被前后车队携裹的安锋,自己无权决定行走路线,中途偶尔看到一些感兴趣的目标,他甚至无法使车队速度减缓。

经过一条斜街的时候,安锋突然感觉到那种一瞬即逝的心弦颤动——共振效果又出现了。

车速没有降低,安锋只来得及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街角。

只见街角边,一个身量非常高的妇女。穿着一身阿拉伯黑袍,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手里举着一个半旧不新的ak7步枪,装出雀跃状与周围的老百姓共同欢呼……不,虽然她浑身上下洋溢着兴奋,但也不知怎么的,安锋总觉得她与周围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也许,是对方的个头太高有点鹤立鸡群;也许,是对方虽然作出一副参与状态,但面纱里露出的一双眼睛却很冰冷。她像看白痴一样打量着周围的人群,也在欢呼,也在蹦跳,但动作总比别人慢半拍,而且显得有气无力的。

这一阵心弦颤动,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当车队在失败路上滚滚经过的时候,她打量了一眼汽车,与安锋的目光通过倒后镜对视了一下,汽车的速度迅速让两人的眼神错开。

苏珊娜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行动结束后,安锋没有立刻离开这座城市。诸多理由都是掩饰,真正的理由就在眼前。

他没打算掩护其他人的撤走,他所制订的行动计划原本就如此。

表面上,计划如此制定的原因是:因为他手里还有更先进的飞行设备,因为他的身手可以⊥他不惧满城的这些匪徒,更因为上次行动结束后,他马上又获得了新的任务,片刻不得休息,所以他不打算立刻返回,于是,趁着任务结束期稍稍休整一下,也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

白沙瓦是一座古城,这里的城市建筑有大约一千多年历史,其城市中蕴藏的人文历史,底蕴非常丰厚,安锋好歹来这座城市执行了两次任务,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浏览一下城市风光。

论说任务执行完毕后,继续留在这座城市是危险的,因为有很多人见过安锋这张脸,他在城市里继续游荡,难免不被人撞到被人认出——所以行动手册里反复要求特工在执行任务完毕后迅速撤离。儿安锋现在的停留,正是特工任务的大忌。

然而,本身来这座城市执行第二次任务,就是违反禁忌的。上司违反禁忌的指派安锋再次来白沙瓦,未尝不是因为安锋超凡的身手。

既然上司首先违反了禁忌,安锋也打算稍稍放纵一下——反正他已经决定,这趟任务回去后,重新整容一番,换掉这张熟悉的脸,所以他切断一切联系,留在白沙瓦,是想着给自己这张脸留下一点美丽的回忆。

他其实提前想到了:苏珊娜同样没有撤离。

难道苏珊娜还有进一步的任务?

回头想来,上司容许安锋留在这座城市,未尝没有把安锋与苏珊娜当做诱饵,或者当做潜伏的棋子,留在城内继续传递进一步的消息——这两个人的身手足以自保,而且他们有足够的手段隐藏自己。

安锋是借两名外来交流生隐藏自己的,不知道苏珊娜是采用什么方法藏入人群中,看来苏珊娜的行动远比安锋自由,她可以无所顾忌的走到大街上,装成欢乐的人群,就近观察骚乱进展。

安锋背后有不止一个行动小组支持,是不是苏珊娜背后也有一个团队?

现在的安锋与苏珊娜,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但两人却像被一条河流所隔绝,彼此只能站在对岸上,眺望曾经的同伴曾经的“恋人”,或者曾经的“夫妻”。

在那座黑手党度假小岛上,安锋第一次遇到了别后的苏珊娜,事后安锋并没有把这场遭遇向上级汇报,他也无需向上级汇报。他有“生为人”的权利,人都有**,没必要将自己的**全部袒露给自己的上司。

不知道苏珊娜对这段遭遇是否也保持了缄默。

白沙瓦这座城市,从土豪学生家到萨米拉的临时住所,前后花了近两小时,大家尽量选择交通主于路行走,这条主于路上反而很少骚乱,不过这时候上街的人已经很少了,故此车辆通行无阻的停在了小屋门前,负责护送的护卫队长跳下车,顺手给安锋与萨米拉拍了张照片,这张照片以两人租住的小屋为背景,以此显示他们将萨米拉安全送达了自己的房子。

挥手告别前,护卫队长指指安锋乘坐的汽车,低声嘟囔一句:“车不错。”

随即,这位护卫队长跳下车,扬扬手告辞而去。

里很安静,西厢房的客人是绝对不出屋的,拉维耶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听到门响动声,她拉开东厢房的门,站在屋门口招呼:“快进来,学校来电话了。”

萨米拉抱着两个锡罐,脚步欢快的走进东厢房,无所谓的说:“这时候学校还来电话,今天是周末呀。”

说罢,萨米拉举起手中漂亮的锡罐,稍稍展示了一下,回答道:“我们这位同学还向我问起你,他说已经向你发了请帖,你我形影不离的,怎么我来了你没有来。”

拉维耶立刻歪楼了,她兴趣盎然的追问:“你怎么回答的?”

“哈哈,我说你不舒服,女人的不舒服不能问。”

稍停,萨米拉将两个锡罐分出一个来,递给拉维耶:“这是土豪给的随礼,我分你一个。哈哈,这土豪特爱装文艺,你瞧他的随礼,挺雅致的。”

锡罐里装的是高山寒茶,据说当初巴基斯坦还在英国统治下时,几位英**官从中国找到了优秀的茶树种,分别栽在大印度地区的各个山区,这些茶树种有的产红茶,有的产绿茶,其中最大的茶叶产区是巴基斯坦山区,这些茶贩卖回国内,通通被称为“锡兰茶”里兰卡茶)。

用茶叶作随礼,价值不高,其中的文化意味很浓厚,两位姑娘立刻揭开锡罐,当即品尝起这份红茶,喝这样的红茶需要加牛奶,需要加点蜂蜜,安锋当仁不让的煮起牛奶……直到半个小时后,姑娘们仍喋喋不休的谈论着宴会场面,安锋憋不住了,在一旁悄声提醒:“拉维耶,你刚才说学校来电话?周末时间特特打来电话,有什么紧急事吗?”

拉维耶手里捧着白瓷茶杯,正在品尝新得的茶叶,她眼皮也不抬回了一句:“噢,听说白沙瓦的事情闹大了,那天晚上的爆炸是有某国特种部队过来解救人质。被解救回去的人质已经在电视台亮了相,据说这是一次大规模多国特种部队的联合行动。

听说国际社会愤怒了,打算制裁白沙瓦,惩治当地的绑匪集团,据说还有一名演说家在电视上说:邪恶,哪怕是以城市为单位,也决不能姑息。

我的老师打电话来提醒,说西方国家已经发了通知,要求自己的侨民紧急撤出巴基斯坦,我的老师打电话来警告我,这段时间少在外面走动,尽量减少露面,并且随时做好撤离准备。”

安锋立刻跳了起来:“通知侨民紧急撤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军事打击的前奏。”

拉维耶抬起双眼,不确信的问:“没那么严重吧,全城都是武装平民,很多民居里都关押着人质,这是连我都知道的秘密,怎么军事打击?”

萨米拉比较有决断力,她看向安锋,快速问:“现在,你有什么决定?”

安锋想了想,回答:“别管学校怎么说了,你们俩先行撤离。”

“那么……”拉维耶怯怯的问。

“那么……”萨米拉目光闪亮的问。

“你们先去法国,法国对阿拉伯比较温和,我们在法国汇合,嗯,你们喜欢哪座法国城市?”

萨米拉与拉维耶对视一眼,马上萨米拉急急开口:“巴黎太喧闹,这个时间去巴黎恐怕不合适,我们去里昂,那座城市比较安静。”

就在这时,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其中夹杂着几声枪响,安锋快速回到电视机前,他打开了电视,从电视柜里拿出一部电脑,在电脑上输入一串数据,立刻,落外,街道上的情景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停在门口那辆汽车,尾部安装了倒车摄像仪,车身前方、侧方安装了防撞摄像头,但其实这些摄像器材都是能接驳蓝牙装置的。

安锋操控计算机连接上蓝牙,摄像头看到的画面立刻反应在电视机上。

斜对面的民居门前,已围拢着十七八个武装分子,有男有女的,这时候对方已经破坏了门,正在冲进内,而门口留下的几个武装人员,还指点着安锋这座房屋窃窃私语。

萨米拉发出一声尖叫,喃喃说:“我记得,那套房子住了一名外语女教师,是法国人,性格挺温和的,比较爱笑,喜欢跟学生聚会——今天是周末,她没去学生家?”

安锋叹了口气:“收拾好你们的首饰,准备撤了。”

两位姑娘很紧张,这时,留在街面上的那几个人已经迈步走向安锋租用的这套房子,他们在汽车边稍稍停留了一下,围着汽车研究了一阵子,这时间两位姑娘在快速收拾行李,安锋推开房门直接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内,二号囚徒嘴上粘了三片创可贴,几乎将嘴巴糊了个严实,一号囚徒正站在窗子边,撩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窥视着,安锋快速瞥了一眼屋内,他发觉屋内的电视机还微微发着热,估计电视刚被关闭不久。

一号很警觉,他这时已经察觉了门外的喧闹,身上的衣服已经捆扎好,腰上插了两支手枪,手里抓着长枪,裤袋内插了几只棒状手榴弹。安锋也不耽搁,开门见山的说:“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现在有两个任务,一是阻击,一是撤退,你来挑。”

一号没有虚伪的故作客气:“这座城市我不熟悉,我隐隐的对这座城市有种恐惧感,如果我来打阻击,恐怕我就走不出这座城市了。”

第382章 他们怎能这样?

第三百八十二章他们怎能这样?

安锋一点头,一点没有犹豫的递给对方一部手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副gp地形图,地形图上标示了一道绿色的线路,正在一闪一闪的。

安锋一点绿线的终结点:“我还有一个辅助组没有撤离白沙瓦,我们的汇合点在这里,你沿着路线走,当然,路线可能随时根据具体情况调整,只要你按着绿线撤离,你就是安全的。”

安锋转向了二号囚徒,二号囚徒一把扯下嘴上的创可贴,急急地:“别丢下我,我保证不多嘴多舌。”

安锋摇了摇头,叹息的:“我不相信你的保证,但我也不能丢下你,你跟着撤吧,只是你如果暴露了,我们可以随时丢下你。”

一号严肃的伸手表示赞同:“我保证。”

院外传来敲门声,安锋勾了勾手指,一号囚徒毫不犹豫的带着枪跨出门外,对面的萨米拉与拉维耶听到敲门声,提着首饰箱以及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出门外,她们张皇无措的问:“怎么办,他们堵住门口了?”

安锋回头看了看被砸得砰砰响的大门,他二话没,一手过去提一个行李箱,埋着头领着大家向后面走。

墙后还有一个门,门平常被石板外形的瓷砖覆盖,安锋借用一号手中的步枪,三下两下砸开瓷砖,用钥匙打开门,院墙外停了一排私家车,私家车的形状各种各样,只见安锋手一晃,手中出现了一把遥控钥匙,他按了下钥匙,其中一辆车的车灯闪烁了几下。

安锋翻手将车钥匙交给一号,二话不扭头往回走,这时院门外已经响起叫喊声,同时街道上还传来法语的哭喊与哀求。

一号自己提起一个行李箱,催促二号:“提起箱子,我们快走,对方马上要射击门锁了。”

跨出角门的时候,一号扭头望去,发觉面朝街道这边,角门丝毫没有遮掩,门上铁锈斑斑的,锁子的钥匙孔也布满了锈迹,似乎常年没用完全废弃的样子。

此刻一号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握着安锋交给他的手机,他手里没有空,而二号两手提着行李箱,有点不堪重负的样子。一号稍稍想了想,他毫不迟疑的跨步迈出了角门,连角门都顾不上关。

此刻,角门的存在已经没有掩饰的必要了,安锋已经砸开了墙里面那层用来掩饰的瓷砖,对方只要稍稍搜索一下,就能发现角门的存在,所以……这扇门关不关,都无关紧要了。

身后,院落里响起叫骂声,这些武装分子之所以没有开枪,是因为他们知道院子里虽然住的是外国人,但终究是阿拉伯人,他们对同一种宗教信仰还保留着一点点尊敬。

不过,砸了五分钟门后,这些武装平民们终于忍不住了,其中一个人连续对鸣枪,威胁屋内的两位姑娘打开房门,这时候回到院中的安锋望了望三米多高的院墙,突然醒悟白沙瓦的民居为什么要修这么高的院墙了。

这不是一个人性社会,虽然居民们还能保持正常的生活,但只要一错眼的功夫,这里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在没有证人的情况下,都能化身为匪徒。没有这么高的院墙,没有这么结实的院墙,怎么生活下去啊。

院子的大门也很结实,这院子的大门不像斜对面法国教师租用的民居一样,这是外形好看,它是用一种高寒山地区生长的铁栗木作门板,里面还衬了一层钢板。大门的门栓也很粗大,想依靠人力是不可能撞开的。

门外的几个武装平民肩膀都撞疼了,整扇大门纹丝未动。

安锋回身回到屋内,这时候一号已经坐上了汽车,他将手机放在车窗前,根据屏幕上的绿点闪动,发动汽车快速沿着指引路线走去,安锋用超视感觉确认他们离开街道后,他开始伪装现场了。

两个女孩的存在无法掩饰,如果掩去两个女孩的存在的话,那他们的行迹等于暴露了,但安锋的存在,以及西厢房安全屋里的那些设施不能曝光——如果安锋手里没有时间门,他只能用**毁踪灭迹了。

将西厢房屋里的东西横扫一空后,只留下空空荡荡的墙壁与光秃秃的地板,这时院子外的人还在撞门,已经有人耐不住,冲着门锁开枪了,但门锁毁坏了还有门栓存在,无奈之下,这些人过去砸安锋的车窗玻璃,打算发动汽车,利用汽车的牵引力将大门拉坏。

东厢房内,两个女孩收拾的并不利索,安锋捡起了几个遗留下的首饰,至于丢弃的衣物,这些东西是需要特意留下的,安锋布置完现场,回到了正屋里,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后,这时候匪徒已经将他的汽车发动,拉上牵引绳,正在破坏大门。

大门被拉得咯吱咯吱响,收拾好一切的安锋走到院中想了想,这时候他完全可以悄然无息撤离的,可是就这样走了,他有点不甘心。

抢我的东西?从来只有我抢别人的,我还没被打劫过呢。

这时候,距离武装平民闯入法国教师家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满载而归的武装平民们身上挂着琳琅满目的收获,兴冲冲的从法国教师家中走出来,两三个人按着法国教师,禁止他走近,其余的武装平民则走到安锋院门前,走到安锋汽车跟前,谈论着如何破门而入。

安锋的汽车内有自毁装置,但他一不心,装的**分量有点过多。这辆汽车如果爆炸起来,法国教师难以幸免,所以安锋不敢启动汽车自毁装置。

想了想,安锋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手晃了晃,手中出现了两枚烟雾弹,他不紧不慢的拉开了烟雾弹的拉环,一扬手,将两枚烟雾弹先后扔到院外。

橘红色的烟雾慢慢的腾起来,这种烟雾据能隔绝坦克的红外线搜索装置,当烟雾腾起来后,一名武装平民伸手踢了一脚,将发烟罐踢到路边墙角,然而发烟罐一旦起了作用,顷刻间,整个街道都被浓浓的烟雾笼罩住了。

叮当一声,院子里掉下来一个东西,安锋回首望了望,这是他丢出去的另一枚发烟罐。那发烟罐正满地滚动着,罐口喷出浓浓的红烟。

看来,门外的武装平民,其军事素养也不差,还知道把发烟罐丢回来,可惜他们的智商有点令人捉急。

既然发烟罐丢不出去,那安锋就于脆在院内再增加两个发烟罐,他又丢下两枚烟雾弹,烟雾弹扔在门边,透过门缝向外喷出狂风也吹不散的橘红色浓烟。

街道上的人也知道这种烟雾并不是致害气体,他们没有闪避,只埋头继续破坏着大门,这时候门栓已经扭曲变形,安锋即使想从屋里打开门栓,也做不到了。

不过,这点困难怎么能拦住安锋。在浓浓的烟雾下,外面的人对面看不清五指,安锋在院内轻轻一个窜跳,利用超视感觉看清院外的动静后,他壁虎一样贴着墙壁往上攀爬,片刻后翻到了墙另一侧。

轰隆一声,大门终于被强力拉开了。但是门里的红色烟雾更浓,门边守候的几个人甚至看不清对面,他们静静地守在门边,同时大声喊着,让所有人别吵别闹。

安锋此刻已经跳到了街道上,他手里没拿枪,只拿一柄美工刀,在烟雾中他灵巧的行进着,连续用美工刀割了几个人喉咙。

大门被破坏后,门洞已变成了一个烟筒,向外喷吐着浓浓的橘红色烟雾,这种烟雾狂风吹不散,而且喜欢沉积在地面,片刻间,整个街道都笼罩在固体般的烟雾下,这让安锋行动更加自由了,等到他四处游荡一圈,街道上的吵闹全部平息了。

法国女教师很惶恐,她被两个人挟持着立于墙角,眼见得橘红色的浓雾笼罩了整个街道,浓雾中只有武装平民的咒骂声喊叫声,挟持她的两个匪徒不敢开枪,生怕子弹在浓雾中误伤他人。

过了片刻,其中一名武装平民松开法国教师的肩膀,向着雾中跨出了一步。

一瞬间,仅仅一步距离,他的整个身体消失在雾中,站在原地的法国女教师与另一位武装平民眼前唯有橘红色的浓雾。

渐渐地,浓雾中的吵闹声逐渐平息,周围变得极度寂静——其实不是极度寂静,这条街沿街的院内,无数居民屏住呼吸,从门缝中观察着橘红色的街道,但他们看到的也只是一团浓浓的红雾而已。他们的呼吸声很杂乱,很惶恐

仅剩的那名武装平民憋不住了,他连续喊了几个同伴的名字,雾中没有人回答,也就在这时,这名武装平民忽然觉得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双褐色的手正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实话,当时的情景很诡异,因为大雾过于浓密,能见度只有半米左右,这种大雾风吹不散,所以雾气像乳胶一样悬停在街道中,那位被拍肩膀的武装平民可以看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掌,但手腕之上的其他部位,则被浓浓的大雾所吞噬,以至于他只能看清这个巴掌,看不清手掌的主人。

但这只手掌却让这位武装平民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是一只黄种人的手,手掌并不于净,看起来几没洗的样子,手指非常细长,指甲透着健康的亮色……不管怎么样,这只手属于一位巴基斯坦人。

武装平民情不自禁的向着浓雾迈出一步,顿时,他的身影被整个浓雾所吞噬,雾气中声波传递的情况也不太好,法国女教师站在原地,感觉雾中传来的脚步声顿顿的,那位武装平民似乎向雾中迈了两步,随即,雾中传来一种类似鸽子叫的咕咕声。

这声音其实是人被切开喉咙后的窒息声,但法国女教师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哭啼的女教师忽然发现雾中浮出一张脸,是的,仅仅是一张脸,雾气吞噬了面孔的深层结构,以至于看起来,就像是雾中浮出一张人皮面具……幸好这张人皮面具是白人的。

当然,法国女教师看错了,因为怕惊吓到这位女教师,安锋在雾中匆匆洗去了他的化装,他用一张接近白人的假面孔与法国女教师交谈,的话是标准的巴黎大区法语。

安锋问的话不多,他第一个问题是:“你带了随身证件了吗?”

标准的巴黎腔让法国女教师镇定下来,她的情绪虽然镇定,但感情此刻爆发出来,她哭嚎着,使劲点点头,回答:“带了,他们让我带上护照,学校的教师证,还有其他证件,嗯,我还带了一支口红。”

绑匪要求人质带上证件,是为了之后所要赎金,这也是惯例了。等人质被他们收藏起来后,他们会派一组人质举着各种证件,以及当日报纸的照片,然后把这组照片发送出去,证实人质在他们手中。

稍作停顿,女教师嚎啕大哭起来:“他们,他们怎能这样,我是来帮助他们的呀我给他们教授法语,获得的薪金不足法国的六分之一,他们用当地钞票支付我的薪水,可是这里通货膨胀厉害……这里医疗条件差,卫生条件差,薪水也不高——就这样我也无怨无悔,可他们,怎能这样?”

这并不奇怪,联合国粮农组织成员也经常被当地人绑架,那些当地人文静的背着步枪排队领取救援物资,等救援物资全部分发完毕后,他们会彬彬有礼的上前,要求那些发放救援物资的人跟他们回家,谁敢拒绝就是一枪托……

安锋冲浓雾中伸出手,递给女教师一块手帕,而后冲女教师做了个手势,女教师顿时明白过来,她赶紧用手帕捂住嘴,抽抽搭搭的跟着安锋向浓雾中周去,因为雾气太浓,两人只好手牵着手。而安锋的手很宽大很厚实,给人以温暖。

走了一段距离,安锋拍拍手示意女教师停下脚步,自己一头扎进浓雾中。这时候雾气已经变稀变薄,能见度已经接近两米左右——在雾气中行走,法国女教师仿佛瞎子一样,因此他们走的很慢,跌跌撞撞的,女教师感觉到他们中途转了几个方向,至今已经行走了大约十五分钟。

过了片刻,雾气中传来一阵欢快的汽车引擎声,女教师向引擎声方向走了两步,安锋陡然从雾中出现,他一把拉住女教师,手轻轻一推,女教师感觉自己钻入了车后座。

汽车迅速的驶离街道,法国女教师跳起来,趴到了车窗上观察着越来越清晰的街道,这时车内还笼罩着厚重的橘红色烟雾,只听一阵呼呼的抽气声,浓雾迅速变淡,像烟絮般钻入排风口,而后排出车外,车内的景象豁然明朗。

这是一辆法国产的雷诺越野车,排气量很大,但引擎声很轻微,对方车技很高,开着车在街道上呼呼的行走着,遇到转弯毫不减速,在车后座的法国女教师被车子的惯性甩来甩去的。

开车的司机一直没有回头,后座上的法国女教师只能看到背影,不过,这位司机似乎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他常常开车走到某个巷子,忽然采取急刹车,然后仿佛按照某人指示一样,快速倒出巷道,调头选择另一条路,车子在如此诡异的急走急停急转之下,沿路几乎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暴徒聚集。

法国女教师没有发现,安锋并不是向巴基斯坦首都方向行驶的,他开着车窜上了巴基斯坦北部街区,一路向着白沙瓦北方的边境驶去,等他三窜两跳窜出塔利班大本营,将城市大规模聚居区甩到身后的时候,女教师终于放下心来,这个时候,车子也变得平稳了。

“我们现在去哪?”法国女教师瑟缩的问。

“南辕北辙”,安锋了一个中国成语,但马上想到对方可能领会不了,于是他又解释:“卡拉奇在白沙瓦西南方,那条道路已经被严密封锁了,我们现在正在向东北方向行走,两后抵达国境线——当然,如果路况好的话,每中午你就能看到边境线。”

“谢谢,谢谢你,感谢你的拯救……”法国女教师后半段话变成了嘀嘀的祈祷声。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事情并没有结束,当整个城市觉醒之后,通向北方的道路虽然没有封锁,但半夜三更的,一辆汽车亮着车灯,即使忙慌的窜出城市,自然会引起敏感者的好奇。

透过后视镜,安锋已经望见五六盏车灯紧接着窜出了城市,正尾随着他步步紧逼。

好吧,巴基斯坦武装分子最喜爱的车型是日产皮卡车,这种车省油,而且拉货多,的后车厢上还可以安装一挺重机枪,大多数武装组织都把这种车辆当做游动坦克,进行快速重火力支持。

这种日式的皮卡车虽然有着种种优点,但就越野性能与速度上,与雷诺车毫无优势可言,安锋只要放开车速,就能将皮卡车甩得远远的。

可惜这里是白沙瓦总部,从这里通向边境的唯有一条公路,而且公路沿线上,武装分子可以随时召集人拦路设卡

所以安锋并不打算一路逃跑,车行到一处平坦地方,安锋一扭方向盘,汽车冲下路基,沿着不平整的山沟颠簸了五六分钟,安锋熄灭了车灯,俯身从车内摸出一副头套,在套上头套之前,安锋还假装在脸上画着一道道迷彩,动作熟练地像一位标准的特种兵。

第383章 噩梦很快会过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噩梦很快会过去

山路上没有灯光,高山区夜里很寒冷,女教师坐在车后座不敢乱动,她看着安锋跳下汽车,拉开后备箱,从后备箱里拿出各种武器——这辆雷诺车不是巴基斯坦人的,安锋没有顺手牵羊偷一辆当地街头随便摆放的家用车。

这辆汽车的引擎是特别改制的,使用的是刚刚诞生的石墨硅晶电池,这种电池刚刚从实验室诞生,科学家们还没有研究出降低成本的手段,以便让它大规模工业生产。但这种电池的使用前景非常宽广,装在汽车上,它可以使电动汽车在满载状态下行驶五千公里,如果装在手机上,它可以⊥手机连续使用十一年。

跟所有的电动引擎一样,这辆改装车发动机声非常轻微,而且引擎冷却的很快,在寒冷的山区气候下,只要五分钟左右,它的引擎即使在红外线望远镜里,也不会反射红光了。

装扮好的安锋这时变得完全一副法国特种兵的形象,戴着黑头套,扣着高卢鸡冠帽,凯夫拉材料制作的头盔边上,还装模作样的安装了一副战术眼镜,至于身上各个口袋里,都安装了鼓鼓当当的各种弹药。

安锋身上穿的这身作战服,衣服里织了一层薄薄的铝镍丝,这是为高寒山区作战所特制的,它既能很好地保持体温,同时还能屏蔽红外线探索装置。

同样的衣服安锋还有一套,他拉开车门,一边将衣服塞给法国女教师,一边低沉的安慰说:“女士,我不能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这个,你懂的。请原谅我用这副吓人的样子与你见面,现在请你穿上这套衣服,下到车里,趴在轮胎边。

不用慌张,女士,噩梦很快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平静,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在安锋的安慰下,法国女教师摸索着穿上战斗服,这套战斗服稍有点大,但这时候,不能讲究衣服的款式,以及是否得体。

套上衣服后,用同样一套连体制服包住法国女教师的脑袋,连体帽前方有面纱,可以像当地妇女一样让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而眼睛之上再扣一副红外线夜视眼镜,如此,女教师浑身上下几乎不向外散发红外线光芒。

远处的盘山公路上,追逐的灯柱逐渐靠近了,安锋数清了灯柱的数目,十七辆车,全都在高速行进。

这时,安锋拧开了步话机,开始呼叫支援,他报出自己的位置后,反问远端的指挥者:“最近的支援在哪里?”

这时候,各国特工人员已经撤离了白沙瓦,远在巴黎的胖女接待了安锋的电话,她的回答有点犹豫:“头儿,你知道的,现在很敏感,太空中有不少卫星盯着这里,各国特种部队都不愿冒险穿越国境进入白沙瓦,所以你要的支援

就在这时,芮恩的话音强制插入:“康斯坦斯先生,稍等一等,我忽然有一个想法,我准备做一个交易——你懂的。”

安锋玲珑心窍,多余的话不要说,有芮恩提供的这几句话,他马上猜出了对方的意图:

芮恩所在的机构目前已转职为更加隐秘的“特种”特工组织,明面上中情局等机构不会承认这家公司的存在,今后公司参与的所有行动,要完全靠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广结善缘是最重要的。

这次人质解救行动中,有多国情报机构雇佣的佣兵组织参与,但法国是个奇怪的国家,它在外交政策上有时特别激进,有时又特别温和,比如它是唯一顶住美国压力,愿意向绑架组织交纳赎金的国家。

因为法国这种态度,各国情报机关在这次行动之前,因为担心法国将行动的消息透露给绑架组织作人情,所以他们在采取行动时,自始至终没有通知法国政府。

然而偏偏法国人被绑架的最多,这样一来在世界各国特种兵欢庆胜利的时候,法国政府就有点难堪,他们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孤立了。而到目前为止,其他国家的重要人质都被解救出来,唯独法国人质,至今没有一枚入账。

这就是芮恩所说的交易。

现在安锋手上有两名法国人,一名是二号囚徒,一名是那位法国女教师,只要让法国人派出接应部队,把两名人质接走,然后法国人可以编造一场拯救行动,让自己的面子多少好看一点,而芮恩这方面,则同时收获一份人情。

安锋马上问:“我能等多久,才能得到回答?”

芮恩吸了口气,吞吞吐吐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应:“其实我们在白沙瓦还有一名支援人员,不过这个人不归我管,我可以向她的管辖组织打个招呼,容许你在紧急情况下向她求援。”

稍稍犹豫了一下,芮恩赶紧补充:“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能够保护住人质,不过两三个人,你能的。

安锋明白了,芮恩的意思是说,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可以向另一位后援求援。除此之外,其他的救援要从法国国内出发,按照快速反应部队的快速反应时间计算,他至少还需要坚守七十二小时。

这还不包括法国人决策时的拖沓,而法国人喜欢打嘴仗,这也是全球著名的。

得了,芮恩这个蠢货已经指望不上了,安锋不再掩饰,他与胖女之间的通讯直接甩开了芮恩,变成了秘密通讯联络。

“另外两个人呢,我的两位女友现在到了哪里?”

胖女稍稍查看了一下,马上回答:“你的两位小女友身上有你留下的追踪器,根据追踪器的位置判断,那拨人比你先离开,但是速度比你慢,考虑到现在出城的路已经四处封锁,你身后还有一拨追兵,我指引着他们在北城区落脚了……你打算怎么做?”

安锋立刻接上一句:“萨米拉与拉维耶要始终保持普通人形象,所以她们的撤离不能采取突然消失的方式,请帮我安排撤往卡拉奇的路线,至于一号二号囚徒,我希望他们与法国女教师一起撤离。”

“你说过,一号的身份十分可疑,你决定把他交给法国人了吗?”

安锋肯定的回答:“没错,我只是单纯的完成任务,我不会涉入更多的秘密中。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号囚徒真实身份无论是什么,估计上司不会多奖励我一毛钱,所以,我不关心他去哪里。”

胖女沉吟了片刻,突然用隐晦的爪哇语与安锋交谈,她说的是:“我在接收我们数据流量的三颗卫星上装了一个小后门,通过这个后门软件,我发现白沙瓦还有一个信号,在不断地向外发射信息,而且信息量很大——你想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吗?”

安锋一下子笑了——是呀,高科技手段无论多么隐秘,总会留下一点数字痕迹。比如这次苏珊娜在大量发送信息,她发送的信息当然也是加密的,几乎不可以破解。但如果不想破解对方的信息,却可以利用三颗卫星直接锁定信息发射的位置。

至于安锋本人则没有这样的顾虑,他进入囚室内,剩下的通讯器材全部甩掉了,直到他离开囚室,间谍昆虫才向外发射数据流,如此一来,对方即使根据卫星确定信息源的确切位置,他们确定的也是间谍昆虫的位置。

高科技,真好玩。

说说闹闹过程中,几辆追踪的皮卡车已经快速驶近安锋所在的位置,车队毫不停顿的呼啸而过,突然间,领头的汽车在前方急刹车了,夜空中传来那辆车上的咆哮声:“调回头,让我看看路边有什么,我感觉我错过了什么。”

对方错过了安锋驶下路基时留下的轮胎印痕。

这时候安锋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他轻轻哼了一声:“无线电信号压制。”

一瞬间,先期释放在空中的无人侦察机以及间谍昆虫顿时喷洒出大量的金属粉末,在空中形成了一条半公里长的金属反射层,在这片区域内无线电信号受到了全面压制——压制的是微波无线电信号,而安锋的耳机通讯,采用的是长波信号。

无线电信号压制需要花三分钟,三分钟的时间足够皮卡车在公路上调头,当车队回过来重新搜索,顿时看到了安锋留下的车轮印,车上几名武装平民还在争论:“车轮印很新鲜,不知道是中午留下的还是刚才留下的,打开探照灯,我们望望,注意隐蔽。”

来不及了,既然无处躲藏,那就迎头痛击。

雷诺车顶棚上,安锋早已设好了机枪阵地,见到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车轮印,他趴在车顶毫不迟疑的开枪了。

枪声撕碎了夜空的宁静,几盏车灯被安锋打碎后,其余的汽车立刻熄灭了灯光,然而在安锋的超视感觉下,他们无所遁形,安锋用猛烈的机枪火力疯狂扫射着对方车队,由于射击速度很快,更换弹夹的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眨眼,所以子弹壳像流水般,一点不间断的哗哗敲击在车顶,而后像瀑布一样顺着车身流淌下去。

其实安锋还可以更猛,他的“时间门”里还有几台重型狙击枪,他可以设置几个机枪阵地,让胖女通过远程操控机枪射击,这个射击游戏胖女最喜爱了,以对方的手速,顷刻间皮卡车队会遭到一场金属风暴的洗礼。

但安锋需要装普通人,他不能让女教师看出自己的妖孽。

枪声刚平息,安锋一埋头,对着步话机里喊:“这个时间刚好,赶紧通知一号囚徒带人转移,我们在山里汇合。

可惜了这辆雷诺改装车,可惜了安锋扔在白沙瓦市内那辆旅行车。

拿出汽油桶,在车身上浇遍汽油,安锋趁女教师不注意,将汽车引擎更换掉——这种“零重力”引擎技术不能让恐怖分子得到,所以他在引擎原来位置扔了一部普通引擎,然后连引擎固定螺丝都懒得上,直接点燃了汽油。

夜空中突然燃起的汽车就像一团火炬,招引了不少皮卡车窜出城市,向这里汇集,在仅有的时间差内,一号囚徒带领自己人冲出了城市,他走在所有车队最前方,汽车以全速奔驰,直接扑向了这团火炬。

等一号囚徒开车赶到火炬边,安锋已经布设好伪装阵地,附近的山坳里停着一架法式直升机,安锋抱着枪在阴影中招呼一号囚徒,一号囚徒果断弃车,领着二号囚徒,以及萨米拉与拉维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深山里逃遁,而此刻拉维耶与萨米拉还带着她们硕大的旅行箱。

这两只累赘似的旅行箱,一号囚徒早就想丢弃了,但没办法,安锋是负责规划撤退路线的人,他不清楚两个女孩的身份,看到两个女孩片刻不愿意丢弃旅行箱,他以为箱子里有什么绝密资料,所以即使再苦再累,也强迫二号囚徒与他一起人拉肩扛。

这时候,后面的车追的很近了,大家逃跑的速度并不快,而且清晰的在身后留下行走痕迹,一号测算了一下,觉得他们无处可逃,他丢下了旅行箱,迎着安锋说:“我来掩护吧?”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反问:“你会开直升机吗?”

一号囚徒犹豫了一下,他本不想承认的,但想了想,现在大家似乎走投无路了,所以他轻轻点点头。

安锋夺过他交给一号的手机,快速在手机屏幕上一通戳弄,而后将手机重新塞给一号囚徒:“顺着屏幕上的指示走,终点位置隐藏着一架加满油的直升机,你们三个先走,等直升机起飞后,我会给你新的路线图,别等我们,我和两个女孩留下。”

一号囚徒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而后看了一下公路上的路灯,语速很快的说:“五分钟,你最多还有五分钟时间,他们的车子马上会追到火炬跟前,这里一览无余,他们会马上发现我们。”

安锋一摆手:“别管那么多了,你快跑吧。”

一号囚徒郑重的点点头:“保重,希望能再见……跟你并肩作战,我很荣幸。”

交代的话一说完,一号囚徒立刻命令二号囚徒扔掉手中的箱子,然后他招呼法国女教师轻装上前奔跑,一路上他连头也没回,只顾专注着奔跑。

他没有发现,当他领着二号囚徒跑出五六步的时候,安锋手上突然出现了两双鞋子,他招呼两位姑娘换上新鞋子:“把高跟鞋扔了,换上这双鞋子,箱子放一边,交给我吧。”

这两双鞋子当然是零重力鞋子。这种穿到脚上,人可以像幽浮一样飘在离地两三米的空中。

两位姑娘换上鞋子后,安锋招呼她们空手跑,姑娘们各自一大一小总共四只箱子则全部交给安锋——实际上,安锋在一转身的时间,从“时间门”里拿出两只完全相同的空箱子。

这时他已经扔掉了长枪,右手上只拿一只短枪,左右腋下各自夹着一个大号行李箱,两根指头勾着姑娘们的首饰箱,撒开双腿奔跑着——他们走的是另一条斜向路线。

不出所料的是,两拨分散前进的人都被武装分子发觉了,但当他们的车辆停在路边,开始召集队员准备射击或者追逐时,安锋丢下的那辆雷诺车突然爆炸了。爆炸陡然燃起更大的火炬,汽车零件四处乱飞……当然,这没有什么,汽车烧得这么厉害,当先过来的几个人已经小心翼翼的避开了燃烧的汽车。

结果大家伤亡并不重。

但千不该万不该,当几个人绕到一号囚徒丢弃的汽车旁时,悄不声的,一号囚徒丢下的汽车突然爆炸了,这辆车爆炸的也怪,之前车辆没有着火,车子黑魅魅的停在路边,仿佛被谁丢弃的,连汽车引擎都已经凉了,大家万万没想到这辆车子也会爆炸。

更加奇怪的是,这辆汽车爆炸后,简直像一个汽油弹一样向四处喷发灼热的火舌,空气中弥漫的全是火焰,爆炸的气浪吞噬几辆汽车后,车上的人顿时变成火人,他们的汽车随即燃烧起来,其中一辆车没烧两下,突然也爆炸了。

第三辆车的爆炸照样不是正常现象,因为它的爆炸威力不像是汽车油箱预热后的爆炸,汽车被炸得原地跳了起来,车身窜入空中七八米高,而后在空中翻滚着,突然间化为一团火焰,四处喷洒着灼热的液体,整个空中腾起了巨大的蘑菇云。四射的汽车零件飞舞到一里开外——这是高爆炸弹的爆炸效应。

三车连环爆炸时,一号囚徒带的人已经跑上半山坡,距离公路大约有七八百米。安锋正在斜向奔跑,他跑得并不快,左右腋下夹着两个大箱子,还一手提着两个小箱子,还要催促萨米拉与拉维耶在前面快跑,他距离公路大约五六百米的样子。

爆炸没有影响到两只逃遁队伍,但爆炸火焰照亮了分头逃跑的人影。只见一号囚徒窜上一处地势稍高处,脚下不停顿,头也不回的吼道:“别回头,向前跑,千万别停。”

第384章 美女只在乎怎么刷牙

第三百八十四章美女只在乎怎么刷牙

奔跑的众人都没人回头,尽管子弹声嗖嗖的在身边飞。

二号囚徒连滚带爬的跑上坡顶,陡然见到坡下停的直升机,他大喜过望,腿一软,一个翻滚滚下坡去。

等法国女教师爬上坡顶、看到直升机时,也同样腿软脚软的,几乎挪不动双脚。这时,数颗子弹嗖嗖的飞过女教师身边,听声音似乎只差几厘米就要击中。女教师深深吸了口气,整个身子向地面一扑,连翻带滚的翻过了坡顶。

枪声一响,拉维耶与萨米拉也跑到了另一侧坡顶,安锋则刚刚接近坡顶位置。听到枪声响个不停,还有人吆喝着过来抓捕。安锋一声叹息,直接把身上的箱子猛地一甩,将箱子甩过山坡顶部,而后他一回身,面朝着武装分子,平静的举起了手枪。

这是一把伯莱塔手枪,枪管长度超过5厘米,枪膛为十六边棱形来复线,标准配用子弹为9毫米口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

这是一柄射程上接近沙漠之鹰的大威力手枪,安锋使用的子弹经过特别装药,更是让它的威力超越沙漠之鹰,打倒了700米射程——这个射程刚好抵达马路边。射击马路上的武装“平民”有点威力不足,但只要有人敢走下公路,安锋绝对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当一号囚徒扑到直升机跟前时,安锋的枪声响了,枪声传来,顿时让一号囚徒松了口气——有人打掩护,他就有有足够的时间启动直升机。

这一刻需要争分夺秒,所以一号囚徒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他也没有回头张望的时间。

一个虎跳跳入直升机机舱,一号囚徒启动电源后,快速熟悉了飞机内的各种仪表。

其实开飞机不是什么高科技技术,进入l世纪,开飞机如同开汽车一样,就是一份熟练工,只要反复操练,哪怕大字不识几个,照样能把飞机开走…当然,战斗机、民航客机等等,确实需要很高的技术水平。

如今,大多数民用飞机基本上是傻瓜飞机,一键可以启动。需要熟悉的操作步骤并不多。在大多数老外看来,这是这就是一个交通工具而已。跟汽车一样,只要记住几个关键动作,谁都能玩转民用飞机。一旦熟悉后,哪怕多年没摸飞机,也像久不骑自行车的人一样,虽然技术生疏,照样能把车子骑着走。

一号囚徒花了十秒钟时间平定心跳,又用二十秒钟时间检查了几个重要的仪表盘。在此期间,他听到后舱连续传来关门声,等一号囚徒觉得一切就绪,飞机上的计算机也自检完毕,便顺嘴问了一句:“都好吗?”

说罢,一号囚徒并没有等待回答,兀自启动了点火键。看着仪表盘的电量指针逐渐向红区移动。此时,后舱的座位猜传来二号囚徒与法国女教师的回答声:“还好还好,就是……浑身上下疼得厉害。”

回答声中,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声。

一号囚徒再问一句:“大家没有中弹吧?”

此时,山坡的另一面枪声还响个不停,安锋的枪声飘忽不定,说明他正在打一枪换个地方。清脆手枪声虽然单调,但即使是剧烈的机枪声也压制不住,经常性的,机枪声反而被手枪声所打断。

高手,这显然是一个射击高手——一号囚徒暗地里点了个赞。

黑暗中,射击命中率普遍不高。人家是机枪,可以连发扫射,可以覆盖射击,可以压制一面山坡的火力,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加入射击的机枪数目越来越多,想必整面山坡都被子弹打得没有立脚之处。但安锋只凭一柄大威力手枪进行单发射击、三连发射击,却经常性的命中机枪手。

这可不是单纯的人品问题,这是长久以来严酷训练的结果……哦,还有智商问题,因为黑暗中射击,需要随时根据上一枪的弹着点,调整下一枪的射击角度。

这时候,山坡背面,拉维耶与萨米拉已提起了自己的旅行箱,她们感觉自己的箱子轻了很多,不过这时大家一门心思奔跑,根本没时间想太多。

她们提着箱子奔下了山坡,发觉山坡下、深沟里,静悄悄停着一辆黑色超级跑车。这辆车车身很长,有点像凯迪拉克,车身超过六米,外形完全是美国车的那种忽视省油的风格,车轮也是一派牛仔气度。

车门半开着,掀背式后备箱门翘起……两位姑娘稍稍一愣,但她们马上福至心灵,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行李箱扔进汽车后备箱,然后一前一后的钻进汽车后座,牢牢地系好了安全带。

这条山谷是一条折尺状的山谷,面向公路的山坡并不陡峭,是平缓的上升坡面,而山坡后面坡度很陡,隐藏了一个大约二三百米垂直高度、蜿蜒曲折的深沟。已经到了沟底的两位姑娘看不到山沟另一边的直升机,同样,正在努力启动直升机的一号囚徒,也看不到后面山沟的汽车——他以为安锋单独逃窜,是为了掩护他们这拨人。

两位姑娘坐在汽车后座,喘息许久才忽然想起安锋至今还在战斗。

山坡另一面,枪声还在响着,这时候,直升机里的二号囚徒频频催促一号启动飞机,女教师则在检查晚身体后,喃喃的汇报:“没有,我没有伤……只是一些擦伤与扭伤,子弹没有打到我。”

一号囚徒手指悬停在点火键上直弹动,他看着缓慢上升的电力指数,心中焦灼催促:“快点,快点,再快点。”

终于,仪表盘上的电力指针进入了红区,一号囚徒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向满天的过路神佛匆匆作了个祷告,他伸手启动了点火引擎。

第一次点火没有成功。

一号喘了口气,再次点火……幸运的是,这次点火成功了。

螺旋桨开始缓慢的旋转,空气压力指针表上,指针开始移动……

引擎声太响,一号听不到枪声了。他拿起一个耳机戴在头上,在戴耳机之前,他仰望着山坡另一面,默默地替安锋作个祈祷,他很清楚,安锋至今坚持在山坡另一端,就是为了给他创造时间。没有安锋的阻击,他没有时间发动直升机。

螺旋桨的转速越来越高,起落架已经开始微微脱离地面了,一号囚徒一闭眼睛,大声喊道:“祈祷吧。”

说罢,他猛地一推油压舵,飞机引擎在瞬间达到最高速,几乎是向空中一个跳跃,飞机脱离了地面……

等一号囚徒驾驶飞机离开坡顶时,他俯身向下望去,看见地面上的战斗还在继续,武装分子分成三拨,一拨还在公路上,依托汽车上的重机枪对山坡进行扫射,另两拨武装分子已经开始向山谷挺进,不过他们挺进的速度很慢,在这两队人马身后倒卧着三五具尸体,估计是被安锋击毙的。而安锋在哪里,飞机仪表上都查不到。

看到直升机腾起空中,武装分子叫骂声大起,没被火力压制的武装分子调转枪口向直升机开火,一号囚徒下意识的一缩身,随即将直升机油压舵继续推高,直升机抖动着,几乎笔直的向更高的高度爬升。

大约飞到距地面七八百米高度,一号囚徒才稳定了一下心跳,这时二号囚徒满机舱没有找见悬梯,他着急的问一号囚徒:“怎么办,我们怎么接应他们?”

一号囚徒遗憾的扫了一眼仪表盘,这是一架民用救援直升机,没有任何火力装置,且飞机机舱壁很薄,无法飞入交火区域……他实在帮助不了安锋了。

操纵着飞机沿河谷走了一段,一号囚徒驾机来到一个区域——如果拉维耶与萨米拉笔直奔跑的话,她们将跑到这个方向。

然而,在飞机的各种仪器扫描下,谷底黑洞洞一片,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不过仪表却神奇滴扫到一个奔跑的人影,这个人影跑到坡顶,稍稍一回身,单手握着手枪,快速的将弹夹内的子弹打光,而后提着空枪奔下了山坡——这位肯定是安锋。

山坡另一面,追寻一号囚徒的那一队人马已经放弃了追踪,其中三两名武装分子已经打空了枪中的子弹,他们挥舞着步枪向空中大声的咒骂,另外五名武装分子则调转方向,以补充另一队人马的火力。而这一队追踪人马距离坡顶大约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一号囚徒叹了口气,他一扭头,发现二号囚徒也戴上了耳机,便立刻打开通讯键,在呼呼的螺旋桨声中,向二号囚徒建议道:“四处找一找,有没有武器,有没有炸弹,你敢不敢打开机舱门,冲下面射击?”

二号囚徒胆怯的望了望窗外,又快速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飞机后座,他尴尬的摇摇脑袋:“没有,机舱里于于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法国女教师喊了起来:“快做点什么,难道我们只能于看着?”

一号囚徒一推操纵杆,将飞机悬停在公路上空,他沿着公路线微微横移着机身,同时通过飞机上的仪器扫描着武装分子的踪迹——这一刻他能做到的,只能是用飞机来吸引对方的火力,以便分散对安锋的打击。

但这么做确是以自身安全为基础的,一号囚徒不知道下面人有没有装备火箭筒,他移动得很小心,一只眼睛看着山坡上奔跑的人,另一只眼睛紧张的盯着公路上的人马。

忽然间,公路上有个人似乎冲飞机举起了一个长形武器,一号囚徒手一抖,直升机立刻加速,曲折的飞向高空,他盘旋了一阵,发觉对方手中的武器并没有腾起火焰,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爬高,而后移动到山谷另一侧——这时候,追踪者已经来到了山丘顶部。

一旦不被人目光盯着,安锋的动作就非常妖孽,他在坡顶跳了一下,一个大步跨出去,脚落地的时候,人已经横跨五十米的距离。从坡顶到山下他也只是两三步的距离,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安锋已经坐在汽车里。

这时候,后座的两位姑娘相互搂在一起,她们紧张的浑身发抖,几次想鼓起勇气坐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但剧烈的枪声让她们极度不自信,因此她们只好拥抱在一起,一起颤抖。

安锋坐进车里后,手在点火器钥匙孔上随手一摸,汽车车身一震,无声无息的悬浮在空中,四个轮子快速缩回车内。接下来,没见安锋怎么动作,黑色的汽车像幽灵一样沿着山谷飘荡。

在山沟底部连续绕过几个山头后,身后的枪声已经变得微不可闻,所以当武装分子爬到坡顶,当一号囚徒的直升机悬停在山沟上空,沟底下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一号囚徒也是心思灵活之辈,他只用了五秒钟就理解了安锋的失踪……啥话也不说了,他一推操纵杆,直升机开始沿着手机屏幕指引的路线快速向西北方向飞越。

安锋这辆车行进的速度很快,天亮时分,汽车已经绕到白沙瓦南部,他沿着白沙瓦城市外围兜了一个大圈子,在群山之中,实际行驶里程超过一千公里,汽车最终停留在距白沙瓦市南郊大约二十五公里的地方,这时安锋将汽车停下,回身看看,姑娘们还在后座,相互抱着酣睡。

打开汽车后备箱,同时也打开姑娘们所属的两只旅行箱,安锋随即发出了归巢信号,他等了片刻,当晨曦变成了腾起的太阳时,天空中黑压压飞来一群昆虫。

这群昆虫种类各式各样,如果这时安锋被人看到,他们会惊讶,怎么蜻蜓与蚊子飞在一起,苍蝇与蜜蜂并肩?

大量的间谍昆虫迅速填满了一个空箱子,这只空箱子立刻原地消失……安锋源源不断的从“时间门”里取出空的行李箱,将能飞行的间谍昆虫完全回收,他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爬行昆虫抵达他这里还需要时间。

后座上昏昏入睡的姑娘们精神极度疲惫,她们一直睡到太阳高高升起,这才睁眼起来,此刻安锋已经回收完飞行昆虫,并蹲在汽车边,用行军锅煮好了早餐。

不仅如此,安锋还在汽车边支起了一张旅行用折叠餐桌,餐桌上空还架起了一副硕大的遮阳伞,三张白色的,说不上什么材质制成的小折叠藤椅摆在餐桌四周,餐桌上的奶茶壶还往外冒着淡淡的白烟,至于煎鸡蛋,还恰恰是温的

远处看来,这两女一男仿佛是来野外休闲玩耍的,除了车子的外形怪异外,其他没什么。

这时候的安锋穿一身阿拉伯长袍,头上裹着安曼头巾,阿拉伯长袍还是丝绸的,一身雪白,唯有手指上带着一枚大大的蓝宝石戒指,算是多了一点其他颜色。

不过那张面孔还是安锋的面孔,这时候安锋没有化装成大胡子阿拉伯,他脸上依旧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而他的动作也很斯文,正捧着一杯热热的奶茶小口小口的喝着,同时慢条斯理的用二尺叉插着烤香肠。

两位姑娘赶紧跳起来,她们惊慌失措的寻找化妆镜,然后她们才想起昨晚的逃跑经历,不过昨晚的情景她们只回忆了两三秒钟,眼前的景色如此柔美,对面的安锋非常帅气,大自然是如此幽静,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想那么多干嘛?

所以萨米拉开口第一句话是问:“啊呀,这荒郊野外的,你怎么刷的牙?”

安锋点了点汽车尾部,这时候汽车尾部的后备箱大开着,箱盖翘起在空中。

“后备箱里有液体牙膏,喝一口液体牙膏漱漱嘴,然后用纯净水冲洗一遍,剩下的纯净水可以用来洗脸。”

两个少女跑到后备箱的位置,她们第一个动作不是寻找纯净水,看到自己的箱子并排放在后备箱里,还有各自的首饰箱,她们紧张的先打开首饰箱看看,幸好,箱子里面的首饰都是固定好的,即使是如此剧烈的奔跑,里面的东西也没损坏。

细细看了看,姑娘们各自的旅行箱也很完好,外面连泥土都未曾沾染。姑娘们不放心的打开行李箱看了看……很好很好,箱子里面的东西,还保持着她们出门时的样子。

这种旅行箱体积很大,是专门为女人们长途旅行所用的,可以装下好几套换洗衣服与套装,一般的汽车后备箱连一只旅行箱都放不下,安锋这辆汽车从外表看,后备箱似乎并不大,但两只大号行李箱稳稳地放下了,旁边还有空余,放着两只装的满满的整理箱。

整理箱里装满了各种旅行用品,其中一只整理箱一半装着食物,一半装着使用水,以及个人卫生用品,姑娘们在其中找见了液体牙膏,找见了洗脸用的湿巾与吸水棉,她们就在汽车尾部,按简陋的条件给自己洗了脸。

洗完脸之后,姑娘们左右张望了一下,感觉这片山沟没什么人来,她们又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取出一套新衣服给自己换上——姑娘们昨晚穿的是赴宴用的衣服,阿拉伯长袍下面还套着一身宴会装。

这套衣服已经皱了,两位姑娘昨天在后座滚了一夜,衣服皱巴巴的有点变形,但幸好这里四处无人,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气温也不低,所以姑娘们直接在车后脱下旧衣物,重新换上一身轻便的旅行装。

第385章 无人关心?

第三百八十五章无人关心?

不过,姑娘们脚上蹬的鞋子她们不舍得换——这个时候大天亮了,姑娘们才有空查看自己脚上的鞋子,这双鞋外形太漂亮了,款型有点像“美国队长”,色彩非常艳丽,非常的醒目……但貌似在巴基斯坦穿这样的鞋子容易惹祸。

不管了,这两双鞋子实在太舒服,尤其是奔跑起来,还有加速作用,所以姑娘们直接无视了危险,换一身一身蒜皮紫色抓绒衣,带上一个大大的巴拿马草帽,然后手牵着手从汽车尾部出现,边走她们边遗憾的谈论着。

“哎呀,换下来的衣服皱巴巴的,如果不及时熨一下,那么贵的衣服恐怕要报废了,真遗憾。”

坐在餐桌边,萨米拉看了看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食品,以及桌子边那只大号的贝莱塔手枪,她抬头问:“我们什么时间动身,准备去哪里?……呀,我的手机忘充电了,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找我?”

安锋咽下口里最后一口茶,他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提起壶来给自己重新加满一杯,在此期间,他不慌不忙的说:“天亮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在白沙瓦附近的山区,大白天不适合行动,我准备在这里等到晚上,我们晚上继续向南,直到离开白沙瓦,你们再跟自己的老师联系。至于你们的老师……身在白沙瓦这座城市,突然失踪的人,没有人去打听。”

萨米拉点点头,她再度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扭头对低眉顺眼的拉维耶呵斥道:“态度自然点,高兴点,加一点表情,我们是来玩的,我们是来度假的,要表现的像一个正常的度假者。”

拉维耶抬头苦笑了一下,迷离的眼睛喃喃的问:“没有人关心我们吗?知道我们失踪了,没有一个人打听一下我们的下落?”

安锋重新端起了茶杯,耐心的安慰拉维耶:“别担心,再有一个晚上我们就出了这片山区,等抵达平原后,我们会一路前往卡拉奇。你们的老师马上会接到撤离命令,他会一路前往卡拉奇的,我们在卡拉奇跟你的老师汇合。

这样一来,你的老师不会太好奇的——如果有人好奇,打听你这段时间的行踪,你就直接告诉他:斜对门的法国女教师遭人绑架了,你们害怕,从后门躲了起来,然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离开了白沙瓦。

放心,我没有在家门口动手的习惯,真实的状况是:法国女教师被人解救了,解救她的人把满街的武装平民割喉了,这与你无关,知道你们住在那间房子的只有那位当地的土豪同学,那套房子不是用你们的名义租下的,你们提前离开了,对街道内发生的一切可疑全盘否认,当然,你们确实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安锋昨晚的闹腾引开了白沙瓦居民对苏珊娜的注意,苏珊娜再度得以转换角色,重新隐藏在白沙瓦,这个时候,苏珊娜接到了新命令,她将于今晚执行一次刺杀任务,同样在城市里制造一场混乱。

连续两晚的混乱,可以⊥城市的局势失控,可以⊥当地人认为解救人质的突击队员依然没有离开城市,他们会相互提防,从而对远逃的安锋失去追踪兴趣。

城市越混乱,外部势力越有借口进行于涉,而同一时间,各国侨民撤离的命令已经相继传达,萨米拉与拉维耶的老师正在与当地使馆联系,报告学生失踪的消息,当地使馆则回复:先撤离那些安全的学生,后继事宜,使馆方面会与当地人进行交涉。

白沙瓦城市里鸡飞狗跳,安锋与萨米拉、拉维耶在这片山谷很悠闲,散布在山谷四周的间谍昆虫,凶狠的阻止了任何人靠近,于是以山谷为中心,周围十里没有一个人接近,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姑娘们的休闲。

太阳慢慢的爬升,到了中午时分,两位姑娘们的精神放松了,安锋从后备箱里找来了小口径步枪,女式防身小口径手枪,引领着姑娘们在山谷中进行狩猎,当然,姑娘们的枪法并不高,但架不住旁边有安锋这个杀神在。所以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姑娘们已经收获了七只野兔,一只山猫,以及一头羚羊。

后备箱里有各种调料,有了猎物之后,正好做一顿烧烤,等酒足饭饱,姑娘们去车后座打盹,傍晚时分,再度醒来的姑娘们已经对射击没有了恐惧,同时对各种射击要领以及持枪禁忌有所了解,她们每人都佩戴了一支运动型小口径手枪,于是,趁着朦胧的夜色,她们在车身另一侧反复练习着拔枪、打开保险、扣动扳机,以及更换弹夹。

而在车身另一侧,安锋重新打开了行李箱,开始回收爬行类间谍昆虫。

这些间谍昆虫每一只价格都很高昂,但因为有了30打印机,安锋现在可以打印间谍昆虫,以及间谍昆虫体内的逻辑电路,因此大大降低了它们的制作成本,等到当地时间夜里十点左右,安锋已经回收了百分之七十的间谍昆虫。其余百分之三十,或者发动了自毁式攻击,或者因各种原因而失去联系。

间谍昆虫丢失了也不怕,因为这些间谍昆虫体内几乎没有金属成分,用金属探测器基本感应不到。而它们的身体与昆虫外形惟妙惟肖,混在泥土里,混在垃圾里,哪怕掉在墙角掉在地板上也没有人在意。即使偶尔被人捡起来,也难以发觉异常。同时,因为这些间谍昆虫是一次性的,它们运作起来需要特殊的能源,这种能源……不是安锋小看阿拉伯人,这种来自海洋的能源,如今地球上还没几个人能理解。

大约在午夜时分,安锋重新开车前进,临走之前,他回首眺望那座绑架之城……话说不与上司联系有一个好处,就是完全的行动自由。

安锋推测,苏珊娜继续留在这座城市里,可能还有后继任务需要执行,而上司知道他也留在这座城市后,虽然信誓旦旦说让苏珊娜协助他,但很有可能是计划让他辅助苏珊娜,或者与对方联手行动……

对于苏珊娜来说,安锋的感情很复杂,他希望苏珊娜能活得好,不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完全没有自我意识,不像一个听话的工具一样只知道执行命令,可惜他也知道,恐怕自己的猜测接近了真相。

现在的苏珊娜已经成了一件武器,而且是高度机密的武器。如此一来,与苏珊娜接触频繁是完全不合适的——他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到那种地步。

车后座的拉维耶与萨米拉还在酣睡,今天的姑娘们比昨天有经验多了,她们用安全带将自己捆好,然后将座椅放平,戴上眼罩,睡得很安稳,安锋也尽量选择不太崎岖的山路行进,避免车身过于颠簸。

这一夜又走了大约八百公里,但大多数是绕着山路行进,等到天色将亮的时候,安锋接近了公路,从公路上看,逃亡的队伍已经将公路弄得拥挤不堪,班车上堆满了行李,连车窗外也挂满了搭车的老百姓,超负荷运转的班车走得很慢,与此同时,公路上还有很多背着行李的步行者,他们且走且停,将整条公路塞得满满当当。

这一拨人应该是最先逃出白沙瓦的,他们属于白沙瓦市里最机警的人,看到兆头不对,别人是闻风而逃,这拨人连风都没有起,他们赶在风前溜走了。

这种天色将明未明的时段恰恰好,安锋按了一下车中一个按钮,车身一阵颤抖,原先隐藏在车内的四轮胎逐渐伸出,车子落在地面上,安锋再一加油,马达引擎发出一阵虚拟的咆哮,快速窜上了路面。

天色昏暗,行人都很疲惫,没有注意这辆黑色的车子原本是如同幽灵般漂浮在地面的,等到它四轮落地后,车轮在地面留下的痕迹非常浅,唯有窜上公路路基的那一段痕迹,显得非常深。

这辆形状怪异的黑色汽车窜上公路,混入逃亡队伍中时,逃亡者没人对这辆车感兴趣,生活的重负已经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对前途的未知,以及**上的疲惫,让大家将目光放在前方,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目的地。

晨曦微露,整个逃亡队伍停顿了一下,队伍中的班车司机拿着跪毯跳下汽车,车内其他人犹犹豫豫的,目光张望着其他人——能提前逃出白沙瓦的人,基本上都不是宗教狂热者,但班车司机例外,他是为了工作而提前离开城市,不是为了信仰。

这条公路上不止停了一辆大巴车,那些大巴车司机的情况都差不多,他们腋下夹着跪毯走到路边,放好了跪毯,开始例行的晨祷。见到这一情况,习惯的压力让部分男性逃亡者顺从了班车司机的举动,与此同时,也有人继续漠不关心的向前走——但他们需要顶着很大的压力。

班车司机这一停顿,让安锋的汽车缓缓越过了几辆班车,他车里载着两个女人,而女人是不能参加宗教活动的,因此他漠然的继续前行,没有在意路边祈祷者投射来的愤怒目光。

这时候,广场效应迫使越来越多的男子走到路边开始祈祷,行进的安锋越来越受不了盯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特殊,迫不得已,他将汽车停在一辆班车后面,然后装模作样的下了车,开始蹲在路边低着头,嘴里喃喃的念叨。

距离班车近了,安锋倒是看清这辆班车为啥车窗外也能挂上旅客——原来当地人设计了一种类似挂钩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一头挂在敞开的车窗沿,另一头是一个可以放两只脚的小平台,讲究点的人在平台四周还围一层浅浅的护栏,这样,人可以站在平台上,搭着车走。

这么做极度很危险,乘客也容易疲劳,但……好歹可以不用自己走路。

据说这种“搭车钩”是印度人发明的,印度人用这种钩搭搭载火车。当这玩意儿不挂在车窗上,旅行的人可以当做背篓背在背上,上面还能放一些必要的行李。

三心二意装模作样的祈祷完毕,等别人跪拜磕头的时候,安锋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汽车。这时他发觉车上的两位姑娘已经苏醒,她们透过车窗观察着车外的情景,神情很茫然,一见安锋出现,赶忙问:“我们到了哪里?”

安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大约,前方就是距离白沙瓦最近的南方城市拉瓦尔品第。”

萨米拉咬着下嘴唇想了想,马上建议:“我们在拉瓦尔品第市不要停留,我听说那里的塔利班势力也很大,毕竟白沙瓦的势力要涵盖周围几座城市……如果你体力支撑得住,我们于脆绕过这座城市,直接在下一座城市休息……不,不去伊斯兰堡,去南方,去巴基斯坦第一大城市卡拉奇。”

拉维耶缩了缩身子,胆怯的说:“不知怎的,我对突然回到人群中有点恐惧,看着这攘攘的人群,我不知道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我不知道下一刻谁会从长袍里摸出一支枪,然后举着枪对着我们……

噢,举枪对着我们并不可怕,就怕他等我们转过身去,在我们背后开枪,这,这……我们还是走吧,提前离开他们,我想安静一会儿。”

其实这时候,各国情报机关的报复行动已全面展开——被绑架的人质当中有位犹太人。

以色列情报机关可不像米国人那样喜欢装假正经,他们奉信以牙还牙的策略,而米国情报机关则绝对是腹黑一枚,他们自己不动手,却将安锋搜集的绑架网络情报转手送给以色列人。以色列突击队经过多方考量,雇佣几支佣兵队伍,对转运人质的运输路线进行外科手术刀式的精确打击,几个关键节点的转运负责人都遭遇了暗杀……与此同时,绑匪们的资金传递网络,则受到多国情报机关的联手打击。

当然,在联手打击过程中,情报机关也容许雇佣的黑客们收获一点点战利品的……

胖女所在的队伍也是其中一支参与者,他们是靠着安锋的介绍得以参与这次行动的,但他们占了一点点先机——安锋搜集的情报是通过他们转发的。

由于有信息上的先机,胖女带领的计算机小组都是拣最肥的羊开宰,他们的收获自然最丰厚。不仅如此,他们还大胆的阻击了几笔巨额资金的转移,事后这几笔巨额资金被冠以恐怖基金的名义,被参与者瓜分。

现在,绑架组织正陷于资金匮乏,资金链断绝的境地,如今他们哪怕手头有人质,也不敢悍然跳出来勒索赎金,因为为赎金洗钱的通道已经堵死,只要绑匪敢收钱,他们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绑架组织当然也不肯坐以待毙,他们随即展开了反报复,不过这时他们的反报复手段,因为没有统一的组织与协调人——协调人卡里麦勒已经被安锋干掉了,因此这些行动在情报机关看来显得很莽撞,很单蠢,正好让情报机关借口一网打尽。

虽然是这样,可是各国政府还是向本国人发布了旅游警告,警告游客们迅速撤离极端宗教占主流的国家,即使在西方国家游览,也要尽量少接近极端宗教盛行的区域。

在这种情况下,世界很闹腾,绑匪们也很闹腾,各个著名的极端组织纷纷出来发言,指责拯救行动侵犯了国家主权,指责人质所在国家对保护自己国家老百姓的霸权主义思想。一些极端组织叫嚣着袭击军事目标以报复他们对武装平民的残酷打击。个别势力不大的小组织则打算浑水摸鱼,也绑几个外国人来显示自己的爱国主义。

萨米拉的建议是对的,白沙瓦的情况不能孤立对待,靠近白沙瓦的城市实际上都是塔利班的势力范围,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外国人进入城市是极度危险的,安锋听从了这个建议,小心的绕开城市,从城市外的巴基斯坦国道一路向南

但安锋又不能过于脱离逃亡队伍,要想脱离逃亡队伍,当初他就不会采取那么麻烦的逃亡策略。在脱离监狱的第一天,他就可以借助先进飞行设备直接返回国内,儿现在为了不曝光拉维耶与萨米拉的身份,他只能混在逃亡队伍里,装作一名普通的逃亡者,用他们的逃亡速度,一寸寸的向前挪动。

一直到了四天后,安锋这辆汽车总算蹒跚的开进卡拉奇,这辆车自从上了公路就显得灰尘满面,车身原来的颜色几乎看不清,看到的只是泥巴色。这车子外形也不显眼,车头部分有点接近路虎,车尾部分类似于庞蒂克,是圆滑弧形后背。儿车标挂的是阿尔法罗密欧,且半个车标还被泥巴糊上了。

车子开进卡拉奇的时候,整支逃亡队伍没有剩下多少人——能把卡拉奇作为逃亡目的地的人,自家都有交通工具,而安锋这一拨是最先逃出白沙瓦的,后面的大部队还没有到来。

安锋在城市边找了一座电话亭,他抓起电话筒,想了想,快速的拧下电话的说话器,在话筒旁边安装了一个反窃听装置,然后开始拨打市内电话——这时候两位姑娘身上携带的手机早已经耗尽了电,有安锋在前面顶着,她们顺从的听从安锋的安排,不打算现在就给手机充电,以便跟老师同学们联系。

安锋在卡拉奇是有认识熟人的,上次他进入克什米尔地带就是从卡拉奇出发的,但这次重来卡拉奇,他不打算跟那拨人联系,因此抓起电话后他沉吟了片刻,随即按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通讯设备,直接跟胖女联系。

“我需要一套独立的房间,嗯,周围最好人不多,不要太喧闹,哪怕是郊区一点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是:绝对的安全。”

第386章 一日四杀(一)

第三百八十六章一日四杀(一)

电话亭边,两位姑娘正在低声交谈。

安锋说的是法语,语速很快,姑娘们也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她们正在忧心忡忡的讨论着自己的老师与同学。

“好容易……我们安全了,也不知道老师同学们脱险了没有?”

“应该安全吧”,拉维耶不确定的说:“当地同学会保护他们的,再说,这是政府支持的文化交流项目,我们是埃及人,跟他们同一个宗教,他们不会太为难同学们。”

“那不一定,炸弹可不认同乡”,萨米拉不加掩饰的揭开真相:“我们离开时,城市已经乱了起来,这段时间,不知道出城的路封锁了没有。我们尚且……”

萨米拉想说:我们尚且是杀出城来的,老师那里可没有…我丈夫的保护。

这时候,电话远端,胖女反应很快:“我们手里还有一条线索,你忘了,是那个埃及网络游戏公司留下的洗钱路径,我可以通过这条线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保证混入他们内部。你满意吗?”

安锋想了想,建议道:“这套网络我们至今还未能完全操控,不如,借着眼下这股清洗风浪,清理一下网络游戏公司内部,把那些不驯肝卩的、不怎么听话的人抛出去。”

胖女稍稍犹豫了一下,马上接话:“奥德尼在我身边,他说:正是那些不驯肝卩的人,才是极端思想浓厚的,他们才能与极端分子无缝接触,那些顺从的人反而更像是公司普通职员,不愿过多的涉入极端行动。后者我们可以利用,但利用价值不大。”

胖女的意思安锋明白,她是说:我们控制网络游戏公司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洗钱,还希望借此植入各个极端组织当中,以便了解极端组织的动态,而公司里那些极端思想浓厚的人,他们平常接触的自然是极端分子了,唯有他们才是网络游戏公司伸出去的触角,这时候,反而不能随意斩断触角。

“随便你吧,我只是想不要引火烧身,所以打算剔除几个不安分的,既然你这么建议我,接下来的行动由你自由安排。”

胖女随即回应:“奥德尼打算让蜜雪儿接触阿普顿,不远不近的监控住对方,你认为这么做有意义吗?”

胖女的意思是:卡里麦勒所在的组织是绝逼不会忘记曾经布下的钱索,阿普顿是一条明线,卡里麦勒的继任者肯定要接触这条明线,只要双方发生联系,咱就能顺藤摸瓜逮到那名继任者。

这些不过是细节,安锋现在不打算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策划人。他挣的钱已经够多了,至今他还没来的及享受呢。所以他只是一个催一下、动一下的执行者,目前他很享受这种执行者的角色,因此对胖女的建议有点不置可否。

电话里当然不能谈论一些敏感问题,所以安锋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胖女聊着。电话亭外,两位姑娘继续谈论着老师同学。三分钟过后,来自卡拉奇当地的消息传送到了,胖女立刻复述:“有一家广告公司,在某某街,你去那家广告公司,在对方楼下拨打电话,会有一个人下来交给你一串钥匙,然后告诉你一个地址——那套别墅符合你的要求。”

安锋弹了个响指,装作满意的挂上了电话。两位姑娘转向安锋,目光一闪一闪的,安锋不等对方询问,心满意足的回应道:“安排好了,我们走吧。”

没有人问结果,两位姑娘顺从的跳上汽车,到了广告公司所在的那条街,安锋再度找了一个电话亭,打通电话后,一个女人在电话里对上了暗号,随即,萨米拉整了整衣服,走到广告公司楼下接钥匙。

这套住宅位于卡拉奇东郊,国际机场就在附近,天空中时不时响起飞机起飞降落的隆隆声,但声音不大,还是可以忍受的。

这套房屋装修风格是典型巴基斯坦,广告公司租下这套别墅是为了拍广告,他们整整租了一个月,拍摄任务却在五天前完成,还剩下十二天的租期,眼看着房屋空着,租金白白消耗,现在有个人愿意短租十二天,支付的租金却相当于广告公司所支付的租金,自然,广告公司无有不可呢。

别墅内的设施很全,因为租金很高,所以屋主与广告公司都不怕租客损坏设备或者摔坏碗筷,这间别墅的主人据说目前在德国做生意,扔下这套别墅已经大约三年了,三年里只回来过一次,所以对这套房子也不太关心,别墅内的冰箱空空荡荡,水龙头里头放出来的水稍有点锈迹,但浴室的水龙头很好,想必广告公司曾经使用过浴室。

在别墅里四处查看了一圈,确认别墅内没有任何监听设备后,两位姑娘忙着给手机充电,安锋则支开了电脑,将白沙瓦的后继情报传递出去,顺便查收一下有无苏珊娜的消息。最后,趁着两位姑娘洗澡的工夫,他从附近超市买来了足够的食物,开始忙碌着做饭。

时间大约正午,姑娘们洗完澡后,连饭都没有心思吃,直接接通了电话,开始联系自己的老师与同学。

电话里老师告诉两位姑娘:鉴于白沙瓦局势混乱,交流小组在教育部的建议下,准备转到卡拉奇,继续剩下的交流项目,他们计划将在卡拉奇学校待一周左右,然后乘坐飞机离开这个国家。

目前,离安锋突出监狱、击杀卡里麦勒,已经过去了十天;距离安锋撤离白沙瓦已经有六天时间。

自从两位姑娘失踪后,埃及两所大学过来的交流小组已经禁止学生走出校园,他们在校园里坚持了近一周,如今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加上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进行了足够的运作,当地警方同意派直升机从校园直接接走交流学生,而后将交流学生送抵距白沙瓦最近的城市。

据悉,学生们将从拉瓦尔品第出发,乘坐包下来的两辆专用大巴,在当地土豪学生赞助的保镖护送下,前来卡拉奇汇合。两位姑娘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老师正在组织学生登机,知道两位姑娘安然无恙,只是因为有绑匪的冲击而提前撤离了城市,他们终于圆满了。

带去的学生全部安然无恙,两位老师一点没有遗憾的登机……

放下电话,拉维耶竖起指头盘算着还有多久能与老师见面,萨米拉嘴快,立刻算出结果:“从白沙瓦到拉瓦尔品第,直升机飞行两三个小时就足够了,但从拉瓦尔品第走公路,以现在的公路拥挤状况,这一路至少需要两三天时间

拉维耶目光闪亮:“就是说……”

萨米拉立刻跟上一句:“就是说我们有至少两天的休闲时间。”

拉维耶咂巴咂巴嘴,转向安锋,神情略有点羞涩:“这么说,等我们休息好了之后,我们会有两天时间好好休闲

话是这么说,但世上事,从来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三人当晚先填饱了肚子,开始上床安歇。话说三人这次相聚,在白沙瓦时大家都来去匆匆的,根本没时间柔情蜜意。唯有这时才算安全,因此三人放开身心……滚床单。可惜,半夜时分,安锋的电脑嘀嘀的呼叫了,打乱了三人行节目。

这部电脑目前只有胖女有联系方式,而后者的呼叫绝对是有加急状况的。

匆匆的抓起电脑,安锋摆脱两位姑娘的肢体纠缠,叮嘱一句“等我回来”,便红果果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后他接通视屏电话,神情不悦的说:“这个呼叫只能用于紧急状况……”

“现在就是紧急状况,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

“你说。”

胖女的回答很快:“我们的任务稍有改变,上面的最新命令是:谁于的事情,谁负责擦屁股……你懂得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安锋撩起窗帘,透过窗帘缝看了看外面的街道,卡拉奇是巴基斯坦最大城市,这是一座不夜城,港口的灯火非常璀璨,夜色下,寻欢作乐的游客们还在驾着车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快乐,仿佛白沙瓦的骚乱并没有影响到游客们寻欢的兴致。

“继续说。”安锋催促道。

通话那头换上了奥德尼,奥德尼不慌不忙的说:“我们接了四件活,目前我们手头四个洗钱组织分支已被完全摧毁,但他们的骨于人员还在,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嗯哼,有人出了一笔悬赏,希望这些人从人间消失。

你知道的,按照之前他们的暗示,谁负责的领域,由谁负责进行最终的清洁工作。这就是说,我们需要对四个洗钱组织的关键分子,进行一对一定点清除。

我决定自己负责一组,另外一组交给极乐鸟公司的佣兵——崔三他们。现在,蜜雪儿小姐负责盯梢阿普顿,还有两组人人马空缺,需要你亲自负责清除行动。恰好,你分到的一组有四个关键人物,正在卡拉奇聚会。

当然,我们知道你刚刚执行完任务,身心非常疲惫,但没办法,那伙人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离他们最近,相信你能够顺利解决。”

安锋长长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把详细情况给我传递过来。”

天亮时分,两个女孩从梦中惊醒,发觉安锋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在悠闲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欣赏风景,餐桌旁的计算机不断闪跳着,屏幕上呈现的是长长的计算机码,两位姑娘完全看不懂这些机器码。

安锋神态很悠闲,他悠闲地指一指做好的早饭,招呼姑娘们:“快来吧,这是我们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起床后吃的早饭。”

两位姑娘一阵欢呼,拉维耶坐在餐桌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锋,悄声问:“吃完早饭我们有什么活动?”

其实这时候,拉维耶心中悄声嘀咕,安锋一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否则他的神态不会如此平静。

安锋目光闪了闪:“姑娘们,这里是卡拉奇,收拾好行装,我们逛街去,你们购物我付款。”

姑娘们大声欢呼起来。

因为有了行动预期,这顿早饭结束的很快,姑娘们吃完饭后立刻坐在化妆镜前,开始给自己化妆——卡拉奇这座城市论繁荣程度不亚于埃及的亚历山大港,而且此处位于东西方文化交界处,既有来自欧洲的货物,也有来自远东的商品,不像埃及的亚历山大港。纯萃是面向地中海类型。

两位姑娘一边化妆一边叽叽喳喳的交谈,她们相互谈论着自己的爱好,同时预期着卡拉奇当地的学校能交到什么朋友。安锋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化妆完毕,他把自己打扮成介于东方与西方之间的混血人种,服饰上也含糊了身份,粗看起来既像是保镖,又像是一位小有资产的花花公子。

见到两位女孩还没有梳洗打扮完毕,耐不住性子的安锋直接上去接过化妆棉,三下两下给两位姑娘勾勒出一副艳妆。对于特工来说,化妆术是入门级技能,安锋的化妆术自然要超过两位女孩自己琢磨出来的化妆手法,经安锋之手后,两位女孩的眼睛变得格外闪亮,鼻梁特别挺翘,唇形饱满……不过两位女孩并不知道,安锋使用的毕竟是特工化妆手法,两位女孩因此眼窝显得更深,鼻骨更高,脸庞显得更加精致,貌似缩小了许多。如果此时对两位姑娘进行脸谱搜索,他们看到的绝不是属于两位姑娘的面貌参数。

不仅如此,化完妆之后,安锋像一个体贴的情人一样,耐心的给两位女孩挑选首饰。

阿拉伯妇女中,有一种特殊的首饰——鼻环。除此之外,阿拉伯妇女经常还喜欢佩戴“额饰”。

鼻环可以改变鼻梁的形状,而额饰嘛……如果使用红宝石蓝宝石制作额饰,这件首饰被激光扫描之后,立刻可以反射部分激光,进而模糊了人的面部特征。

话说红宝石蓝宝石之类的,安锋这种东西最多,他现在只发愁向世界倾销了过多的红蓝宝石后,导致这类宝石价格大跌。在他手上这种宝石不值钱,两位姑娘收到的首饰箱里,纯净的宝石首饰非常多,挑选两件不同颜色的宝石首饰佩戴上,即使姑娘们蒙上面纱,额头的刚玉类首饰也照样璀璨发光,吸引人的眼球。

完全打扮一新的姑娘们一左一右挽起安锋的双手,欢呼雀跃的走出了别墅大门,她们不知道,此刻安锋的耳道内,正传来计算机小猫的窃窃私语。

“一号目标最好寻找,他正带着情妇前往汉密尔顿商场,这是一间面向中产阶级的奢侈品商场,他的那位女友似乎是宝莱坞明星,外形非常的漂亮。

根据统计,这个人上个月为自己的明星花费了一千一百万欧元,他送了这位明星一辆汽车,还在美国佛罗里达替明星买了一栋别墅……因为监视时间短,我们查不到他的过往资料,但我想,正是因为他在美国购买房屋的行为,引起了情报机关过于激烈的反应。

我猜测,一号目标还想他的明星承诺,推荐自己的小宝贝进入好莱坞,因为翻查电话记录表明,他在十余天前开始与美国密切联系,两天前这种联络突然中止,我猜一号目标的资金链供应断了,为此他不得不带自己的宝贝前来卡拉奇,估计是准备重新寻找资金支持。”

计算机小猫说着话,同时快速闪放着一些计算机数据作为它情报的辅助。双方正在交谈间,计算机小猫忽然停顿了一下,稍后,计算机小猫提醒:“有人打进来了电话,很巧,恰恰是四号目标打进电话,你要听听吗。”

这时候两位姑娘已经搂着安锋来到了别墅路边,萨米拉放开安锋的胳膊,开始拿手机翻查附近的注册公司,拉维耶于脆两手抱着安锋的左胳膊,盯着萨米拉催问:“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嗯,我还打算逛逛这里的风景,你快查一查。”

萨米拉手稍稍停顿了一下,望着安锋询问:“我们至少要在这里停留一周左右,不如找一家旅游公司,他们肯定会提供租车服务,还能给我们提供导游和保镖?”

安锋轻轻地点了点头,萨米拉开始拨通电话,嘀嘀咕咕的与对方商议起来,而这时安锋耳朵里传送的是一号目标与四号目标的交谈声。

一号目标的电话机里还不断地听到女明星的娇嗔声,汽车喇叭的鸣笛声,以及服务员的问候声,因为身边有人,一号与四号的对话也显得格外隐晦。

四号说:“……这几个人已经失踪,我找不到他们,没有联系方式,没有通讯地址,他们蒸发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一号简略的回答:“继续找——帕拉迪里最重要,必须把他找到……”

稍停,一号含糊的解释:“帕拉迪里是会计师。”

“我找到了,他说他不于了,他准备带着自己的存款去马来西亚躲一阵子,希望我们不要打扰他。”

“叛徒,他背叛了我们的事业……嗯,可不可以找到他的行踪?”

四号犹豫了一下,补充:“我怀疑我们被盯上了,即使我们找到他,现在银行抓得那么紧,恐怕我们也无法转移他的存款。”

第387章 一日四杀(二)

第三百八十七章一日四杀(二)

“现在能找到几个人……算了,先把能找到的人召集起来,我们需要一个会谈。”

“不好办,现在风声那么紧,二号认为我们应该潜伏一段时间,这个时间不适合召集会议,尤其不适合大家碰面

一号龇了龇牙:“越是这种艰难时刻,我们越需要立场坚定……放心,他们现在顾不过我们,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

四号话音艰涩:“嗯……那么好吧,我通知一下他们,至于他们来不来,我不敢保证,但如果你指定的聚会地点不安全,我也不能保证自己如期参加会议。”

一号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坚决的:“两个时后,我们在河湾码头碰个面,你两个时后能赶到吗?”

四号勉强的:“我尽力吧。”

这时候萨米拉已经跟出租车公司联系好了,她过去挽着安锋的右胳膊,欢快的介绍:“这家旅游公司答应我两个时后安排妥当,他们公司拥有六辆奔驰,我们租下三辆车,前后两辆车里各坐两位保镖,我们三人坐中间的车,你认为可以吗?”

安锋轻轻地点了点头,远端的计算机猫感应到安锋点头,立刻切断了一号与四号的通话,喋喋的介绍:“我已经给你规划了一条路线,那家伙在汉密尔顿商场三楼女装部。

几分钟前我在电话里窃听到,他的女友抱怨自己的鞋子,我猜他们还要去四楼购买女鞋,你可以先去四楼等着他们,离你一百米远有辆出租,我模拟他们公司的总台,通知他去接你。只要你在二十分钟内赶到汉密尔顿商场,再用七分钟进入四楼,应该有足够的提前量——女人买东西很麻烦的,尤其是买服装,总是试了又试。”

近处,萨米拉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们在附近找一家商场消磨两个时,然后约他们到商场门前接我们,正好赶得上。至于下午的安排,我们到商场里再讨论,好吧?”

话间,一辆八成新的出租车停在大伙身边,司机摇下车窗玻璃,探头准备问点什么,安锋抢先一步拉开车门,殷勤的招呼两位姑娘上车……司机的问话问不出来了。

进入商场后,安锋不满意的看着两位姑娘脚上的鞋子,两位姑娘今没有穿阿拉伯传统服装,她们穿的是办公室套裙,脚上蹬的还是那双零重力鞋子,头上虽然蒙了纱巾,但脸上没有面纱——大多数卡拉奇妇女都是如此打扮。

办公室套裙配上旅游鞋,确实有点不好看,所以当安锋阴沉着脸,直接招呼两位姑娘:“上四楼,先把鞋子换了

两位姑娘虽然不情愿,但想了想,还是顺从了安锋。

这家商场的日本货比较多,当然,这些日本货也是由当地生产的,只是它们的设计师是日本人,工厂主也是日本人,产品非常具备东方味,不特别夸张,也不显得浮躁。

这趟旅行两位姑娘没有带多少鞋子,她们的旅行箱里只有一套宴会舞鞋,以及平常穿的旅游鞋。

见到商场里琳琅满目的皮鞋,姑娘们爱不释手,试了一双又一双,安锋耐心体贴的做了一名合格的男友,不时的替姑娘们评鉴着。

众人坐下没几分钟,四名黑衣保镖向女鞋部走来,这四个人往柜台边一站,目光凶狠的瞪着试鞋的顾客,正在试装的顾客也怕惹事,纷纷结束了自己的试装,不一会儿,整个女鞋部没剩下几个顾客,安锋就是其中之一。

保镖们凶狠的目光集中在安锋身上,这时一号目标手里挽着女明星,正在从自动扶梯口向女鞋部走来,只见一号目标脸上的笑容很殷勤,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女明星则一脸的甜蜜一脸的享受,时不时的发一发娇嗔,而在两人身后,同样有四名黑衣保镖尾随着。

安锋赶紧起身招呼两位姑娘,同时吩咐售货员:“这个,这个……红宝石女士试过了四双鞋,蓝宝石女士试过了六双,统统包起来,嗯,旁边的内衣部最近来了什么新货?”

萨米拉的额饰上镶嵌的是红宝石,拉维耶的额饰是蓝宝石。

两位保镖迈前一步,一左一右的夹住了安锋,他们的神态更凶狠了,一位保镖伸手欲摸安锋的腋下与腰间,安锋一拧身子,快速滑出了两人的包围圈。

售货员身子也有点哆嗦,见到两位保镖神态凶狠,只差直接驱赶了,她赶紧快速的:“先生只管去内衣部,等会儿我开了票,把购物票给你送到内衣部,先生请放心,我们的服务一定令你满意。”

售货员话期间,一号目标与他的女明星已经走到了女鞋柜台,这时两位保镖再度向前一步,用身体挡着安锋,几乎是硬挤般将安锋逼得步步后退,一号目标对此行为视若无睹,他扫了一眼拉维耶与萨米拉,目光在两人额上漂亮的额饰打了个转。

两位姑娘吓得像鹿般匆匆离去,在她们身后,女明星兴趣盎然的:“真漂亮,她们额上的首饰真好看。”

一号目标吱的一声,马上不屑一顾的:“愚蠢,你知道亚历山大大帝是怎么死的吗?”

女明星瞪大无辜的眼,好奇地问:“怎么死的?”

“他就死在这片土地上”,一号目标睿智的,渊博的解释道:“临死之前,他耳鸣呕吐、性情狂躁,情绪波动很大,夜里失眠睡不着觉,视力衰弱到几乎失明,他的部下以为亚历山大患上了思乡病,所以在大帝死后不愿继续战斗,最终解散回家。

后来,早起科学家认为亚历山大大帝是中了毒,但进一步研究表明,他死于激光症……知道亚历山大大帝是怎么患上激光症?亚历山大大帝从这片土地上夺取了一枚红宝石,这枚红宝石据在三百克拉以上,他把这枚红宝石镶嵌在自己的王冠上。

据在太阳底下,这枚红宝石亮得令人不敢直视亚历山大的面孔——因为那枚红宝石颗粒太大,在阳光下产生了激光。

我听英国王室也有不少镶嵌了大粒红宝石王冠,但这一科研成果出来之后,各国王室的红宝石、蓝宝石王冠都成了收藏品,他们自己绝不佩戴这些王冠。而珠宝首饰设计界也因此有了一个戒律:绝不在首饰上镶嵌颗粒较大的刚玉类宝石,尤其在宝石特别纯净的情况下。”

在女明星一脸钦佩的表情下,一号目标继续:“那两位女士头上的额饰确实很漂亮,璀璨的令人睁不开眼睛,但我猜这副首饰已经被激发了红宝石激光、蓝宝石激光,她们今晚上就会头疼,每早晨会出现耳鸣现象——凡是被激光长久照射,都会如此的,这是科学。”

话虽这么,但拉维耶与萨米拉额上的首饰是经过艺术家设计的,两个首饰看起来不是同一款型,但一看做工,肯定是出自同一家公司的同一个设计人——主石镶嵌的颗粒很大,宝石非常纯净,切面很复杂,令宝石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女人对这种闪闪亮亮的东西,都无法抵御它的诱惑,女明星三心二意的选了几双鞋子,抬头望过去,发觉萨米拉与拉维耶还在内衣部,正在试戴最新款的“戴安娜的秘密”胸衣,而安锋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试衣间门口的凳子上,眼神迷茫的打量着一排排衣架。

其实,两位姑娘钻进试衣间后,安锋马上悄声命令计算机猫:“把刚才那段电话录音给我重放一下。”

电话里一号目标与四号目标的是巴基斯坦语,巴基斯坦语鼻音很重,安锋听了片刻,反问计算机猫:“你听出什么没有?”

计算机猫虽然是一台智能电脑,拥有很强的逻辑计算能力,但它毕竟是一台机器,它没有想象力。听到安锋的话,计算机猫很茫然:“嗯,这些人打算召集残部,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想退出了,仍在坚守的人想召集开会,并打算把不参加会议者全部杀死,顺便抢劫他们的财产。”

“我问的不是这个,一号的话声,你听出来没有?”

计算机猫回答:“鼻音有点重。”

安锋马上接了一句:“我刚才听到他几声轻微的咳嗽,昨卡拉奇似乎下了一场雨。”

计算机猫明白了:“他没那么脆弱吧?”

“没错,这个人感冒了,虽然巴基斯坦语鼻音都很重,但这个人的讲话声,完全不是正常的鼻音,他病了,虽然病症很轻微。”

计算机猫查找资料几乎不需要时间,所以它马上回答:“他没有看病记录,最近一周他没有去过医院,应该不曾与医生通过话……不过我相信你的判断,病了,那么我们至少有三十四种刺杀手段。”

稍停,计算机猫马上又回应:“等等,他住在酒店里,今早晨他拨打了酒店总机,总机记录显示他召唤了酒店医生,酒店医生的出诊治疗显示这个人注射了一针……青霉素。”

安锋与计算机猫一同嘿嘿笑了起来,虽然安锋笑得很鬼祟,但此刻在一号目标看来,安锋的样子很傻很真——他居然对着售货员笑了起来,而此时售货员正在安锋面前弯下腰,捡掉在地上的东西。

一号目标目光闪了闪,立刻猜到了真相:售货员冲着安锋弯下腰,从安锋角度,刚好可以透过售货员的领口,看到衣服内的景色。

这个人居然傻到自娱自乐,一号目标鄙视之。

这时候,女明星终于挑好了自己的鞋,她下意识的向内衣部走去,纯粹是好奇,想贴近看一看萨米拉与拉维耶的额饰,只是欣赏一下,没有特别的购买**。

四名保镖见到这种情况,快步抢前超越了女明星,他们准备再度驱赶安锋,但一号目标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大家都见过面了,对方就是一个购物者。再自己的宝贝想看看对方女友的首饰,真把人赶走,怎么看呀?

此刻,拉维耶与萨米拉还在试衣间里叽叽喳喳谈论着,安锋守在试衣间门口,从试衣间里传来的几个片段猜测,姑娘们正在彼此评价着对方的身材,谈论着胸衣的大,以及舒适程度。而安锋依旧两眼无神,神不守舍的幻想着什

一号目标的四名前卫保镖已经就位,这次他们没有驱赶安锋,但隐隐的把整个试衣间包围起来,一号目标跟在保镖的后面,慢慢的走向内衣部,看到安锋呆呆傻傻,一脸傻笑的模样,一号目标都不用猜,已经肯定安锋必定是在幻想试衣间内两位姑娘的窈窕身材、玲珑胸器。

女明星从衣架上随意选了一副胸衣,而后走向试衣间,她没有选择旁边空闲的试衣间,反而拉开拉维耶与萨米拉所在试衣间的门,不管不顾的钻了进去。

拉维耶与萨米拉在试衣间里发出一阵尖叫,但马上与进来的女明星打起了招呼——女人太漂亮了,哪怕是在同性之间,也会获得很多便利。

屋里聊的人变成三个,而三个女人……哈哈,向来比一百群鸭子还厉害。坐在门口的安锋微微调了个方向,看来他是不打算倾听下去了,这正如一号的意思,他缓步走向安锋,和煦的冲对方点点头,而后转身,挨着安锋坐下。

坐下来的时候,一号目标感觉到膝盖部的肌肉一紧,他叹了口气,感慨了一下自己最近运动量太少,长久坐办公室,使得蹲下起立的时候,膝盖都有点吃力。

坐下来的时候,一号目标还感觉到臀部肌肉一紧,不过一号并没有在意,只是肌肉紧绷了一下而已,最近情绪比较紧张,连续十余休息不好,再加上有点过度纵欲,浑身哪儿都酸疼……噢,他还感冒了。

坐稳了之后,一号扭过脸来,和蔼的询问安锋:“你的女友,还是你的顾客?”

后一个问题是想确认安锋是不是保镖。

安锋甜蜜的摇摇头,回应:“嘿嘿,是女友,我的。”

一号轻轻一笑,咳嗽了两声,调侃道:“你的财力吃得消吗?”

刚才在女鞋部,一号目标已发觉,两位姑娘花钱购物很凶残,而安锋看样子钱包很鼓,一脸不差钱的模样。这样的女人,养起来很费钱,就如一号目标的明星女友一般。

这时候屋里的话题转到姑娘们的首饰上,女明星正在跟两位姑娘比较手上的戒指、耳环,手镯,等等,当然,她还用最近距离欣赏着姑娘们额头上的额饰。门外的安锋扭捏了一下,他胆怯的目光扫过几名保镖,羞涩的点点头,而后扬起嗓子招呼:“拉维耶,萨米拉,挑好了吗?我们还要转很多地方呢。”

“就来了”,姑娘们扬声喊道。

安锋这声召唤将姑娘们唤醒,她们顿时想起那些凶恶的保镖。而眼前这位姑娘就是保镖的主人,所以她们匆匆跟女明星告别,收拾包裹走出了更衣室。

恰在这时候,女鞋部的售货员送过来开好的购物票,安锋冲售货员点点头,随即又冲内衣部的售货员吩咐:“把这些挑好的,先开上票,我们打算去五楼,你把票……。”

萨米拉脱口而出阻止:“不要五楼是男装部,我们还没有逛过三楼二楼呢。今……你答应的,今陪我们逛个够。再,你去男装部做什么?你缺什么?”

一号目标脑海中一个闪念,他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但就在这时,女明星走出来,态度有点怏怏,她随手将挑选的胸衣递给售货员,不悦的:“我要的是今年的新款,可这款型明明是去年的。”

一号目标脸上赶紧堆起笑,安慰道:“宝贝,没有合适的,就算了,这里毕竟是卡拉奇,下回我们去纽约购物,我让你买个够……”

到这里,一号脑袋里一闪念,突然想起刚才萨米拉话里的意思:刚才那拨人没有去过二楼三楼,而且不打算去五楼,他们来了商场就直奔——四楼,然后在女鞋部遇到他。

一号的目光迅速搜寻到两位姑娘的背影,发觉两位姑娘离开了胸衣部,切走的不慌不忙的。

一号目标的目光顺势落在姑娘们的脚上,发觉对方穿的是一双彩色旅游鞋,他轻轻松了口气:也许这拨人是专为买鞋而来的,所以他们直奔四楼。

晃了晃脑袋,一号目标又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女人的购物向来目的性不强,即使她们专门为买鞋而来,又怎么可能不从一楼逛起,不把每个柜台挨次看完,反而一进商场直奔卖鞋的柜台?

一号目标沉思的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有点急,这个时候,女明星顺手捡了一件吊带绣花内衣,在身上比了比,笑着问一号:“这件怎么样。”

被女明星这一打断,一号沉着的点点头,回答:“很不错。”

女明星娇嗔的翻了个白眼,又抓起旁边一件宝石蓝色镂空丝衫,在身上比划着问:“这件怎样?”

第388章 一日四杀(三)

第三百八十八章一日四杀(三

一号目标这时感觉到心跳加剧,他有点口渴,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扯开了衬衫第一粒扣,突然间,他脑海闪过了安锋的面孔——不对,这个人不是巴基斯坦人,巴基斯坦人皮肤发黑,这个人的皮肤颜色不深,反而像……俄国高加索人。

一号目标大口大口喘息着,他面红耳赤,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到心跳越来越,额头上冷汗哗哗的向下淌,而这时候,一号的形象在售货员看来,就是一副色迷心窍的样,他们暗自感慨女明星的魅力真大,仅仅抓起一件内衣在身上比划了两下,就迷得男人喘不过气来。

保镖们发现一号目标有点不对劲儿,他张着口向外吐着舌头,肺部鼓得高高的,但却没有呼吸,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白,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站在那里,一号目标摇摇欲坠的。

保镖们发出一声惊呼,几个人伸手急忙去搀扶一号目标。

只听扑通一声,一号目标先是跪了,然后两眼泛白,像麻袋一样扑通栽倒在地。

等保镖们赶过去,一摸一号目标的颈动脉,感觉一号目标已经没有了心跳。

售货员发出一声尖叫声,女明星愣了一下,手的内衣坠落在地上,这时,听到尖叫的拉维耶与萨米拉两位姑娘脚步略一停顿,旁边的安锋连声催促:“别回头,直接上五楼。

那群保镖们忙着打电话叫救护车,其一位保镖四处搜寻着可疑目标,忽然想起曾经与一号目标并肩而坐的安锋,他跳了起来,马上招呼一位同伴向楼梯口奔去。

奔到自动扶梯口,保镖发现自动扶梯的上行、下行楼梯上,都没有安锋与两位姑娘的身影。这位保镖略一沉吟,他指了指上行楼梯,示意同伴追上去,自己则迈向了下行楼梯。

迈入上行楼梯的保镖冲入五楼,四处扫了一下,在货架与专柜只见没有发觉安锋的身影——这时安锋正一左一右搂着两位女孩走向该楼层的卫生间,借助精品专柜的掩护,安锋左绕右绕的走到卫生间所在楼门,他推开门让两位姑娘先进去,自己身转了一下,借助一位顾客的身影掩护遮挡别人的目光,也遮挡监视探头的扫描。

刹那间,安锋上衣的色彩变了,原先是浅蓝色西装、白衬衫,黑色蝴蝶结,现在变成了花衬衫,米黄色西装,衬衫第一粒扣解开,蝴蝶结则完全不见踪影。

这还不够,安锋迈步走向楼梯门时,瞧瞧把西装领立起来,左摆弄右摆弄,西装领变成了猎装领。他不慌不忙的顺着人流,左右揽着两位姑娘走进楼梯间大门。两位姑娘紧张的看着他,安锋则一脸平静,速地在两位姑娘身上脸上舞弄着。

商场的卫生间一般都修在楼梯间内,有些商场的楼梯间较大,可以装下男女两座厕所,有些商场楼梯间较小,于是每层只有一座厕所,或为男女——这家商场就属于后者。

刚一进入楼梯间,在门开合的那一瞬间,安锋的手速在两个女孩头上一挥,两位女孩漂亮的额饰顿时消失。等两个女孩进入楼道,安锋在走动间已为两位姑娘做了粗略化妆,两位姑娘的眼睛小了许多,鼻骨略微塌陷,整体上不再那么靓丽耀眼——他,只不过擦去两位姑娘鼻梁上、眼眶周围涂抹的亮光粉。

幸运的是,五层楼梯间拥有的是女厕,男厕则需要上下楼。所以姑娘们可以直接上厕所……

安锋手再一挥,两位女孩突然觉得耳塞了个东西,紧接着,安锋的低语声从耳传来:“不要停顿,不要回头,一直向前走,不要往两边望。”

有安锋的说话声陪伴,两个女孩顿时心安了不少,萨米拉边往厕所里头走边低声嘟囔:“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见到安锋嘴动,只听安锋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刚才那位带着漂亮情妇、身边有八个保镖的土豪突然昏倒了,我们曾跟那个男人接触过,他的保镖正在四处寻找我们……不是啥大事,乖,赶紧进厕所,拿着这两个提兜,在厕所里把衣服换了,提兜里有衣服,旧衣服全部扔了。

别可惜那些旧衣服,我给你们补偿——脱下来的衣服直接扔垃圾桶里,等我叫你们出来时,你们再出门。别担心,不是啥大事,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惹麻烦。”

两位姑娘手上不知不觉多了几个购物袋,这些购物袋……安锋之前没买什么东西,这些购物袋哪来的?

但这是细节,此时此刻安锋催得很紧,姑娘们几乎不敢停顿,她们速走进了厕所。门外的安锋左右望了望,这时,厕所门前、负责打扫卫生的佬大妈正懒洋洋的昏昏欲睡,她面前摆了一张小桌,小桌上有一些供出售的香烟、手纸、口香糖等等。而上下楼梯内,有几个送完男友女友,赶着去别的楼层寻找厕所的男女,正在急匆匆赶路。

这时候,计算机小猫在安锋耳轻轻地说:“很好,我已经控制了商场的视频探头你做的不错,虽然你稍稍修改了行动计划,但结果却很完美。”

这次刺杀行动,安锋使用了类似真空注射器一样的武器。安装在注射器的药囊内是一种混合药剂,计算机测算好安锋与一号目标之间的距离,精细的规划了真空注射器释放针剂所需要的动能,安锋在一号目标向他走近的时候,第一枪射向了对方膝盖部位,当时对方正在并肩坐下。

第一针装的是诱导剂,诱导剂的主要成分是致敏诱导素于麻药。哪些致敏诱导素是由一个个纳米胶囊包裹的,溶解致敏诱导素的则是一种混合麻药。

真空注射器喷出的药剂以分状,射向一号目标的膝盖部位,这些分穿过衣服表面的纤维,穿透真皮层后动能耗尽,便携带着致敏诱导素在皮下毛细血管层潜伏起来。

由于溶解致敏诱导素的溶液是混合麻药,一号目标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只是感觉到肌肉绷紧了一下,由于麻药的迟钝作用,当他有这种钝疼感时,致敏诱导素已经在他的皮下组织潜伏起来。随即,纳米胶囊的外壳立刻爆破,那些致敏诱导素迅速随着毛细血管传遍全身——整个过程只需要五秒。

安锋的第二针是近距离射向一号目标大腿部位的,由于一号目标坐的位置与安锋有点距离,两个人并没有发生直接接触,故此保镖们有点大意。而真空注射器的发射声音非常轻微,在商场嘈杂的环境下,根本没人注意到那声轻轻的撒气音——这撒气音只比呼吸声稍稍大一点点。

第二针针剂依然是复合药剂,外层的混合麻药让一号目标感觉不到疼痛,同时神经反应迟钝。以至于一号目标甚至感觉不到皮肤被人挤压了一下。他照常与安锋闲谈着——这次,等纳米胶囊潜伏在皮下毛细血管时,纳米胶囊并没有立刻爆破,那些胶囊随着血液扩散到全身,前后大约三分钟。

然后,这些胶囊开始逐波爆破了。

第一波爆破,爆炸的纳米胶囊量只有总数的百分之五。胶囊爆破后,里面包裹的肾上腺素,以及特种青霉素开始释放出来,肾上腺素可以加人在心跳频率,这时候一号目标开始变得面红耳赤,活像一个被色而迷的**。

至于其的特种青霉素……青霉素过敏是大多数人都具备的药物反应,科学家研究表明,青霉素当,能让人过敏的元素是一种分链向右旋转的分结构,而分链向左旋转的左旋青霉素则基本不使人过敏。

人类当,有些人对过敏反应不那么敏感,有些人对过敏反应极其敏感。安锋第一针注射的是诱导素,就是放大一号目标的过敏反应,不管一号目标之前是否对青霉素过敏,致敏诱导素都能使他发生过敏反应——第二针注射的特种青霉素,基本上是提纯的右旋青霉素。

第一波纳米胶囊爆炸,释放的肾上腺素浓度并不高,一号目标只是稍稍有点心跳过速,等到第二波纳米胶囊爆炸,高浓度的肾上腺素释放出来,同时特种青霉素也开始发生过敏反应,一号目标感觉到浑身冒冷汗,耳鸣气喘眼发花,浑身上下不自在,还伴随着恶心呕吐**。

等到第三波纳米胶囊爆炸,大约百分之七十的纳米胶囊一次性爆发,这时候一号目标体内的肾上腺素浓度超载,大量的致敏青霉素浓度过高,瞬间里,一号目标就会断了呼吸——这波爆炸,安锋准备等对方到了医院再发动。

这时,一号目标显示的状况是:还有救。他的心跳很,得令人法计数……

保镖们紧张的联系着救护车,冲下四楼的保镖一路冲下三楼二楼一楼,一直冲到商场大门,依旧没有发现安锋与两位姑娘的身影,他于脆不走了,就在一楼大厅内找个位置,目光同时监测着商场的三个出口,同时控制着大楼内的上下扶梯。

情况稳定后,这位站大厅的保镖马上联系自己的另一位同伴,他着急的问:“找到人了吗?”

他联系的保镖已经在五楼男装部转了一圈,挨个试衣间询问售货员是否发现,两位头上戴着漂亮耀眼的红宝、蓝宝额饰的姑娘,终于,有位姑娘指点着楼梯间的门,小声的说:“她们仿佛进了楼梯间,似乎打算去厕所。”

这位保镖话赶话的问:“进去多久了?”

售货员眼珠转了转,回忆道:“顶多……两分钟吧。”

保镖二话不说,调头向卫生间走去。

他推开楼梯门的时候,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手枪,他用标准的持枪姿态两手握枪搜索前进,见到昏昏欲睡的楼层清洁大妈,他张口就问:“有两位戴漂亮额饰的姑娘,她们进去了吗?嗯,额饰上的宝石很大,是红宝石和蓝宝石,亮的让人不忍直视。”

对面的大妈摇了摇头,很坚定地否认了这个说法:“没有,没有这样的姑娘。”

大妈说的是真话,但保镖却不相信。

这时,他听到楼梯上有走动的声音,赶紧持枪速窜上半截楼梯。站在楼梯转折的平台上,保镖发现正在进门的那个男人身材非常接近安锋,连穿的衣服款式也很像,都是淡蓝色西装。

于是,保镖用篮球跨栏动作,三大步虎跳上去。他右手握枪,左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对方肩膀上,同时用力一扭,让对方与自己脸对脸。

真遗憾,这人不是安锋。

也就在这时,拉维耶的耳机响了,安锋在耳机里用平静的语气吩咐:“换好衣服了吗?现在就走,你俩一前一后出去,不用间隔太远,距离两三步就好……出了楼梯间,随便找一个男装部专柜坐下,我会去找你们,乖,不要走得太匆忙,不是啥大事,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照平常那样走”

拉维耶推开了厕所隔间门,尽量用平静的步伐迈出了隔间,此时,厕所隔间的垃圾桶内,正丢弃着拉维耶刚刚穿过的衣服、皮鞋,以及手包等……

迈出洗手间的拉维耶一身印度已婚妇女打扮,年龄看起来三十余岁了,头上戴着色彩艳丽的纱丽围巾,脸上戴了付大框kmnruri11hm(米基塔与本哈德·威荷姆墨镜,头上还戴着假发套,从纱丽里露出的发色有点微微发红,在她的墨镜下,瞳孔颜色也变了——她戴了一副淡绿色美瞳。

至于原先额间绚丽得令人法直视的红宝石首饰,如今也不存在了,她的眉心多了一个圆形的红痣,手包也变成了印度人经常提的11u卩度信实集团草编手袋——原先手袋里的东西全部转移到这只手袋里。

当拉维耶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厕所的时候,厕所门外守候的大妈稍稍愣了一下,她不记得有这样一位印度妇女进去过,但……这里是五楼,没有人从墙外爬上五楼,钻入户里,只为上个厕所。

所以大妈脑袋里过了一下,马上认定自己是错漏了这个人,随即,她把疑问放到一边。

别看拉维耶脚步走的很镇定,其实这一刻她心里很慌乱,不过,她跟安锋在埃及合作过,安锋还训练过她,教授她如何速换装,速化妆变为另一个人,所以拉维耶首先结束了变容——这一刻,萨米拉还蹲在厕所隔档里,与自己的旧衣服奋战。

冲上五楼洗手间的保镖稍稍呆了一下,被他按倒的这位顾客正准备发怒,忽然发现对方手上提着手枪,他立刻一言不发的贴墙根站着。那位保镖抬脚准备回头走,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来到了楼,于脆去各个厕所隔档晃一圈……于是,他毫不停顿的冲入厕所内。

小便池前站着四五位顾客,这些顾客看到提枪的人冲进厕所,立刻没有尿了,他们狼狈得提着裤,一个接一个贴着墙根往外走,恰好这几个人论身高个头都与安锋对不上号,所以保镖只是扫了一眼,立刻蹲下身去,从厕所隔档下部的空缺处,观看里面露出的脚。

作为一名合格保镖,也需要接受一些摄影式记忆法。

保镖一眼扫过去,脑海里回忆着安锋裤的颜色与款式,他发现其有两个隔档,那人穿的裤非常接近。

这不奇怪,安锋今天选的衣服款式是卡拉奇最常见的款式,连他脚上的皮鞋,也是卡拉奇销量最大的皮鞋款式。

保镖毫不客气的走到其一个厕所隔档前,他右手握着枪,左手伸出去敲门,低沉而凶狠的说:“开门,我手里有枪,你是自己打开门,还是让我打开?”

厕所里的人连一秒钟的耽搁都没有,立刻伸手打开了门……可惜,这个人并不是安锋。

保镖速冲到剩下的隔档前,抬脚踹开了厕所隔档门,单薄的隔挡门没有起到一点阻碍作用,大门打开后,保镖速拿枪指着那人的脑袋……哎,这人也不是安锋。

刹那间,保镖突然明白过来:其实安锋这个人,目标并不显著,在男厕所翻找毫意义。儿他身边两位姑娘才是最显眼的标志,只要找到两位姑娘,安锋也跑不了。

刚才保镖就站在女厕所门口,可是心残余的一丝道德律让他没有冲进女厕所,如今,想明白了的保镖毫不犹豫回头,他冲下楼梯,与一位搂着女郎肩膀的男人擦肩而过,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厕所。

与保镖擦肩而过的就是安锋,他怀里搂的就是萨米拉。

萨米拉这时换上了一身轻便运动服,脖上挂了一串紫珍珠项链,耳环的款式也换了——唯独相貌没有多大变化,所以安锋搂着她的时候,手指速的在萨米拉脸上浮动着。等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萨米拉眼睛的形状变了,变成亚洲人的单眼皮,鼻梁上原先的化妆也抹去了,鼻翼两侧涂了点黑影,使得鼻猛地看起来小了许多,身材个头矮了许多。

:不好意思,最近准备出游,故此改不定,望读者谅解……捂脸走

第389章 一日四杀(四)

第三百八十九章一日四杀(四)

保镖冲进厕所里,听到其中一间隔档悉悉索索的乱响,这时,有踏出隔档的妇女看到持枪男人冲进女厕,惊恐地尖叫起来。

保镖对此毫不理会,他一个健步上前,再一脚踹开隔挡门。

隔档里面的妇女自然是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只见对方正拿着一包衣物,而这包衣物……保镖认识,就是红宝石女郎曾经穿过的衣服。

保镖头嗡的一声,他举枪仔细端详抱着衣服的女孩。

不像,完全不像红宝石女郎。

虽然红宝石女郎头上的额饰亮的令人不能直视,因此大多数保镖并没有看清女郎真正的相貌,但他们记住了两位女郎佩戴的耳环,以及手上的戒指,还有她们手上拎的手包。如今……红宝石女郎拎过的手包就在蹲厕女郎手中,这子手袋非常新,而且是in品牌的,现在手袋里空空如野。

蹲厕所的女郎忘了提裤子,她被吓呆了,她张着大嘴,听到对面男人晃动枪口,声色俱厉的询问:“这包,谁给你的?”

蹲厕所的女郎下意识回答:“没,这些,这东西都扔在厕纸篓里,是别人扔下的,我看很新,我很好奇,所以我拿起来看看。”

保镖的脸都绿了。

这时候,若他发现红宝石女郎,这并不让他惊诧,但……红宝石女郎进了厕所躲避,这也没什么,可是她在此期间匆匆换了一套衣服,旧衣服旧手袋全部丢弃,而且被丢弃的东西都很新很昂贵,这个,就很诡异了。

这说明红宝石女郎与刺杀事件有关联,而且对方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

保镖嗅出了一丝异常,他继续蹲下身子,从厕所下方隔档的打量,他发觉其中一个厕所隔档同样有问题,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过去一脚踹开门,发觉隔档里空空荡荡,但马桶盖上、马桶水箱上、废纸篓里,同样丢弃一套换下的衣服、鞋子——这套丢弃物属于蓝宝石女郎。

保镖一个转身,提枪冲出了厕所。这时候,守在一楼大厅的保镖恰好在通话机里喊话:“我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了,楼上再下来两个人,帮我招呼救护车……阿里,你那里怎么样?”

蹲在五楼厕所的保镖快速回答:“我是阿里,那两个女人跑了,她们在厕所里换下了一衣服,那个男人……我也找不见。”

四楼的保镖首领强行插入:“阿里,我再给你派出一个人,你把她们换下的衣服,丢弃的杂物一件不差的搜集起来,记住,一件都不差。”

稍停,保镖首领又道:“阿里,你进了厕所,居然没有发现她们什么时候出去的,你好好回忆一下,能抓到她们更好。”

阿里回忆了一下:如果两位女郎能换衣服,那么那个男的也可能换衣服了,自己刚才从楼上冲下来,其中有一个男人接走了一个女人,那位男的一脸的络腮胡子,身上穿的阿拉伯长袍……但这不是关键,女人能换衣服,男人也能换衣服,甚至可能乔装打扮。

保镖立刻转向门前卖手纸的大妈,严厉的问:“刚才那位男士,嗯,接走印度女人的男士,是否一直等在这里,等候自己的女人出来?”

大妈高举着双手作投降状,顺从的回答:“不,那个男人去了四楼厕所,然后从四楼上来的。”

保镖马上又问:“他接走的女人,进去多久了?”

大妈轻轻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恰在这时,保镖的同伴闪电般冲入楼梯间,阿里一晃手枪,指了指厕所:“东西都在里面,人不见了,你去拿,我去四楼看看。”

新来的保镖脱口而出:“人还在四楼?”

保镖晃了晃脑袋:“很可能走了,但他肯定也换下了衣物,我过去看看。”

安锋换衣服不是去厕所,是去时间门里,四楼自然不曾搜到安锋的遗留物,不甘心的保镖将三楼男厕、一楼男厕都搜索了一遍,一无所获的他一边将情况汇报给保镖首领,一边纳闷的问:“难道那男人没有换衣服?难道那男人不是主要目标,两个女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女人换了衣服,她们甩下自己的男人就走了,是不是这样?”

这时候,医生已经抬着担架来到了四楼女式内衣部,救护车上的随车医生匆匆检查了一下一号目标,马上招呼道:“给他输液,应该还有救。”

保镖头目顾不上回答五楼保镖的话,赶紧追问一句:“昏迷原因是什么?”

医生撩开一号目标的脖子,指了指脖子上出现的红疹子,遗憾地说:“可能是药物过敏,或者食物过敏,他今天吃过什么药,早餐吃的什么?”

趁这功夫,护士已经手脚利索的给一号目标挂上了盐水袋,忙碌的护士用身体将保镖头目挤开,两位健壮的男护士上前抬起担架往楼下走,保镖首领追逐着医生的脚步,回忆道:“他今天有点轻微的发烧,酒店医生诊断是感冒了,所以给他注射了一针青霉素。”

想了想,保镖头目马上又补充一句:“是墨西哥产的左旋青霉素。”

医生了然的点点头:“青霉素呀,现在已经很少使用这种药物了……你确定那是墨西哥产的左旋青霉素,而不是在别的国家生产的‘墨西哥青霉素,,你买的是哪国货?”

这时候,保镖首领没空回答五楼保镖的话,但五楼保镖通过步话机完全听到了这番对话,等担架抬到一楼大厅,守候在一楼的保镖冲保镖首领摇摇头,回答:“他们(她们)还没走出去,我没看到人出去,他们(她们),应该还在商店里。”

保镖首领看了一眼救护车,随即吩咐身边的保镖:“救护车的身份验证了吗,立刻去验证。”

稍作停顿,保镖首领又抓起通话器,吩咐道:“阿里,既然那两个女人换了衣服,你争取把她们找出来,把她们换下的衣服全部带过来……我跟着救护车去医,有什么情况你通知我。”

保镖阿里点了点头,这时候他的同伴抱着两大堆衣物从女厕所走来,与此同时,一队警察进入商场,保镖头目赶紧通知阿里:“警察来了,速速撤离吧。”

阿里领着两位同伴在楼上楼下再度折腾一番,等他们怏怏的回到自己车里,将截获的衣物扔在车上,阿里还在纳闷:“刚才首领说,医生已经断定是药物过敏……奇怪了,如果是这样,那两个女人为什么着急换衣服?如果她们没有嫌疑,完全可以走的自然而然——普通人怎舍得随意丢弃那么昂贵的新衣服,这家商场买的东西,顶多是中产小资而已,她们丢弃的,反而是奢侈品?”

稍后,阿里指了指后座上丢弃的两套服装:“我检查过了,那些衣服都是高档服饰,手袋也是名牌货,七八千欧元一只的。”

正说着,没留神一个阿拉伯人叼着烟走近保镖的汽车,一副向人借火的模样,嘴里还嘟囔着:“很抱歉,我打火机正好没气了,可以行个方便吗?”

阿里沉下脸来,怒斥一声:“死开。”

这句话说完,阿里陡然瞪大眼睛:面前这人虽然是阿拉伯人,可是这家伙的体型……

正思量间,这位阿拉伯人已经没皮没脸的凑近驾驶座,他的手夹着烟卷叼在嘴边,捂住了大半个面孔,旁边两位保镖正准备恐吓两声,只见这人不慌不忙的抬起右手,他的右手上捏了一个喷气罐,直接冲阿里的鼻子喷出一股气体,同时一扬手,强劲的气体喷向了其余两位保镖。

车里的三个人顿时晕了,车外的这位阿拉伯人点头哈腰,冲司机座上的阿里谄媚的继续说:“行个方便,让我搭个车吧。”

车里的人都被麻醉过去,没人回答他的话。不过这没什么,这个阿拉伯人一挥手,最近的一辆车子后面,绕出萨米拉与拉维耶。两位姑娘走到车门口,安锋捂在脸上的手放下了,他脸上出现一副呼吸面具……奇怪的是,安锋的说话声却不显得瓮声瓮气。

“先等等,等我把车窗打开,透透气。”

安锋探身进去,拧开了空调开关,并把空调拧到最大风力,然后他降下面包车的所有车窗,等了两分钟,安锋重新捂了一下脸,脸上的呼吸面罩如同变魔术一样消失。

这时安锋拉开车门,硬挤到司机座上,把阿里挤到副驾驶位置上,并体贴的替阿里系上安全带,把对方的脑袋摆成熟睡状态,这才示意女孩打开车门,上到车里,启动了汽车。

巴基斯坦个人拥有车辆的比例并不高,商场的停车场很空旷,保镖们乘坐的这辆车也很好辨认,他与保镖首领的座驾,一号目标的座驾摆在一起,如今其他车开走了,附近只剩下这辆车,所以安锋等人提前埋伏在车周围,就等这些人上钩了。

将车子开进卡拉奇著名的贫民区,后座的两个女孩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空,安锋搜索了三位保镖身上的钱包,他没有取走钱包里的钱,反而在钱包里添上几张大额欧元,把钱包里其他的有用东西拿走,而后故意降下司机座的车窗,将鼓鼓当当的钱包扔在司机座上。

三个人离开汽车的时候,想不给别人留下印象也很难,但安锋没有多的掩饰,他故意没有将车门关严实,留了半个缝隙后,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位姑娘离开贫民区,搭乘其他的出租车赶到了商场。

这时候,萨米拉雇佣的当地旅游公司的礼宾车已经开到了商场,并且在停车场上等了一段时间,三人重新换上一身打扮,登上了礼宾车辆,安锋听导游介绍了半晌,选定了导游推荐的一家餐厅,以及一家水疗所,随即把导游支到前导车上。

等到导游在前导车上发出号令,车队开始启动,安锋升起了前座上的隔音玻璃,这才摊开手,有时间安慰惊鸿未定的两位姑娘:“别担心,商场昏倒的人可能已经送医了,我们没有跟对方接触,只是遭遇了一下,躲起来只是怕麻烦而已。”

萨米拉憋不住了:“我们什么事也没做,为什么要躲他们?”

拉维耶肚里悄悄说:“什么事也没做,才怪”

可是拉维耶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安锋同样也没有回答,他取出手机,快速在手机上检索一下,翻转手机屏幕给拉维耶看,屏幕上正是一号目标的头像,安锋将手机递给萨米拉的时候,平静的解释:“我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你们也知道,我有资格接触一些高端机密,我认出了这个人,所以急着招呼你们离开。”

屏幕上总共有七张照片,虽然大多数照片不清楚,但有几张恰好是正面像,看面貌特征,屏幕上这人正是一号目标。

文字解说内容显示,一号目标是一位著名的军火走私商,涉嫌多起爆炸案,被国际刑警组织标号为橘色人物:以及有重大犯罪嫌疑,但没有具体犯罪指控,需要严格控制的敏感人物。

萨米拉看完,把手机递给了拉维耶,拉维耶直接摇头拒绝……看这个有意义吗?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身为一个阿拉伯女人,自己男人想做什么事,她们有于涉权建议权吗?

卡拉奇的水疗所类似于土耳其的洗浴中心,那里有各种蒸熏设备,还有体贴的按摩师,在人身上抹上按摩油,将人的疲惫一寸寸的挤出身体。两位姑娘经过了长途跋涉,睡不好吃不好的,确实需要这样一场沐浴。

安锋订的是水疗所内最豪华的房间,这房间两人一间或三人一间,各种设备都是按最高档的来,姑娘们洗浴比较麻烦,光是蒸熏就用了比安锋长的时间,等姑娘们趴到按摩床上,安锋这里已经按摩完毕,他与姑娘们见了面,便听从侍者的召唤,去餐厅寻找自己的快乐。

简单的在餐厅找了一些水果,安锋端着餐盘,透过落地玻璃观察着下面的游泳池,这游泳池是为孩子们以及母亲们进行戏水而设计的,池子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安锋两眼无神的端详着嬉戏的母子,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欣赏的沉吟

耳朵里,计算机小猫正在轻轻嘀咕:“二号目标在三楼,与你们所在的浴室隔一个楼层。三楼是贵宾室,连楼梯口都被人把持着,接近那里不容易,我还需要一个契机……”

稍停,计算机小猫忽然又道:“你的上司正在找你,他似乎有话说,需要接进来吗?”

安锋轻轻地点点头,芮恩的声音立刻接进来了。

“我们刚才得到消息,一号目标已经在医去世了,死亡原因是药物过敏,医抢救无效……我们对他的死亡感到高兴,但遗憾的是,这不是我们需要的死亡方式。

我们需要的是震慑,这个,你懂吗,这是一次惩罚行动,我们必须让人知道我们的怒火,所以意外死亡并不能让我们满意,好在你还有时间,剩下的几个人,希望你能及时纠正他们的死亡方式。”

不要意外死亡啊?

好吧,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安锋随即放下了餐盘,他走到二楼冰水浴的池子,慢慢的走进冰水面,让冰冷的水浸泡一下自己,而后他**的从冰水池里走了出来,满脸微笑的接受侍者的恭维,跟着侍者重新进入蒸熏室,他将一瓢水浇到滚烫的石柱上。

但这还不够,安锋继续在石柱上浇者水,直到整个浴室变得蒸气蒙蒙,满房子的人都呆不住了,安锋这才罢休。

狭小的湿蒸浴室内顶多坐三个人,原本浴室内坐了一个汉子,随着房间里越来越闷热,这人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换另一间蒸熏室进行蒸熏,他没有注意,当他开门的时候,在他的视觉盲区里,安锋紧跟着出去了。

走到蒸熏室的门口,安锋回首望去,这时候他呆过的那间蒸熏室里依旧蒸气缭绕,几位按摩师平静的走过那间蒸熏室,一名侍者本想进去问一下客人有什么需要,但旁边一个人的召唤让他赶过去。

这时候的安锋跟平常的沐浴人员没啥两样,他穿了一件简单的浴袍,浴袍内什么都没穿,一片空空荡荡。

安锋的外形与当地人也没什么两样,略有点大胡子,鼻骨略高,眼窝深陷,眼珠呈褐色,满头微微卷曲的黑头发,指甲修长而饱满,皮肤粉粉的,像一只刚被烫熟的小猪——他使用的化妆材料是绝对的高大上,即使高温蒸熏,满脸的络腮胡子依旧没有变。

转过身去,安锋像一位普通顾客一样,穿着一次性纸拖鞋,无声地沿着地毯走向楼梯,他的超视感觉迅速越过楼梯,看到了楼上的情景。

大概是二号目标经常来这里,已经成了熟客了,三楼整整一层没有其他的客人,进门的更衣柜里守了两个人,一位侍者正在给这两个人修脚。

再往前,透过狭小的走廊,是三楼贵宾沐浴间。走廊后先是微型的温水池,再是热水池,热水池较大,热水池后面的常温水池跟温水池差不多大小,池子里安装了泡泡浴设备,以至于两池水像是沸腾的开水锅,水在里面不停地翻滚着,激荡起无数的小泡泡。

沐浴龙头对称的分布在两个袖珍水池左右,而这些水池的对面,依次是桑拿室、于蒸室,药蒸室……

这房间再深入一步,同样是一个狭长的走廊,走廊两边各把守着一位保镖,此外,热水池里还泡着油,保镖们的手枪就放在水池边,枪上湿漉漉的,已经沾染了不少水汽。

第390章 一日四杀(五)

第三百九十章一日四杀(五)

安锋的超视感觉继续推移,沿着深层的走廊继续往里走,是一个超大型的私人按摩室,按摩室温度很高,室内温度大约四十二度左右,里面有六七张不同作用的按摩床,二号目标独自一人待在按摩室里,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女孩正吊着头顶的铁杠,用娇小的脚在二号目标身上踩着,二号目标像猪一样时不时的发出哼哼声。

按摩室对面是健身房,零落的健身器材上,大约有四名保镖正在奋力运动着,其中一名保镖觉得浑身酸软,他从健身器材上爬起身,穿过深层走廊走到淋浴龙头下,冲去满身汗渍,然后跳进温水池里泡了一下,随即进入桑拿室。在此期间,他与其他的保镖并没有一个字的交流。

楼上伺候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女的,不,全部都是女性,这让安锋化妆服务员接近的企图落了空,好在现在的任务是震慑,所以安锋也不在意细节,他若无其事的走过楼梯口,进入楼梯另一侧的洗手间。

厕所里恰好没有人,不过,浴室里的厕所确实很少有人,因为人体需要排出的水分,都通过汗液蒸发了,所以会来厕所的基本上都是工作人员。安锋钻进一个厕所隔档,用超视感觉搜寻整个厕所后,确定厕所无人,他轻巧的合上马桶盖,无声地跳上去,伸手一托厕所顶棚,而后丝毫没有停顿的窜上了顶棚上的空间。

这间厕所的装修很粗糙,厕所顶棚的钢龙骨很单薄,只能承担份量很轻的吸音板,如果安锋趴在顶棚上,整个钢龙骨架会发生崩塌。但安锋的目的不是趴在龙骨架上走,他的目的是寻找通风道入口。浴室里水汽很大,为了防止水汽腐蚀,所有的于是都要假设强大的通风道,一边过滤水汽,一边向整间浴室输送于燥的热风,一边让顾客穿的很单薄就可以在水疗所内四处走动。

安锋同样穿得很单薄,进入通风道口,他已经将浴袍扔进了时间门里,浑身换上了一身紧身皮夹克,借助油亮的皮夹克作为润滑,安锋的身体像蛇一样在通风道里无声地滑动着,为了减少重量,他这件特制皮夹克已经在几个关键的沉重点上,镶嵌了零重力模块,以至于他的身体像没有重量一样,在单薄的铁皮孔道内随风飘行。

进入二号目标所在的按摩室需要精确的定位,这个精确定位需要事前大规模勘测,而后布置上足够多的监控设备,安锋没有这些,但他有超视感觉,利用超视感觉进入二号目标所在的按摩室,这时候,按摩女郎已经跳下了按摩床,二号目标正发出微微的鼾声,按摩女郎侧着头观察了一下二号目标,回身拿起一个毯子,准备盖在二号身上。

就在这时,二号目标身边的电话响了,铃声响了四五下,二号目标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发现来电话的有可能是三号目标,因为电话号码就是三号的。

二号目标抓起手机,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按摩女郎离开,他还特意叮嘱一句:“等我召唤你,你再进来。”

重要的电话,二号目标不想让人听到自己的交谈——可惜这个电话是计算机小猫打来的,他利用改号器将自己的ip号码改成三号目标的手机号码。

计算机小猫曾经录下三号与一号的通话,于是它在电话机里模仿了三号的语调,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二号交谈起来,它努力劝解二号参加聚会,但二号已经心灰意冷,他认为自己已经挣够了钱,拿着这笔钱洗手上岸,正好洗白自己

“难得有机会生活在光天化日之下,老兄,何必那么坚持呢,如果重新进入那个组织,我们一辈子只能生活在阴沟里,再想找机会脱离恐怕很难。

老兄,你好好想想,虽然我们原来的做法挣钱很多,很暴利,但整日担惊受怕的,这种生活并不安稳。如今有机会享受晚年,享受我的财富,何必让自己再陷进去呢?”

二号反而竭力劝解三号,但他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一块天花板悄无声息的垂落下来,而后安锋无声地从这个孔洞滑下,他几乎飘在地面上,手一抖,手上出现一只无声手枪。

三号目标似乎被二号目标说动了,他沉默片刻,趁这功夫,安锋已经悄无声息的接近二号目标,枪口几乎抵着对方的小脑扣动了扳机。

第二颗子弹击中了二号目标心脏。

连续两枪之后,安锋四处打量了一下按摩室,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悄无声息的回到天花板孔洞前,纵身一跃,重新钻入孔洞内,而后将翘起的那块天花板复原。

等安锋从厕所的天花板孔洞跳下来,同时将那块天花板复原,前后不过花了五分钟时间,在厕所隔档里,安锋重新换上浴衣,溜溜达达的走出了厕所,与此同时,三楼,二号目标的按摩室里,目标的手机继续播放着若有若无的对话声……

回到自家按摩室里,两位姑娘已经按摩完毕,她们没有丝毫睡意,这时候是大白天,两位姑娘也没有丝毫暧昧的意图,她们见到安锋返回,迫不及待的说:“亲爱的,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噢,其实我觉得自己并不疲乏,这种按摩应该安排在晚上,等我们逛一天,大家都累了,洗个澡按摩一下,正好睡觉。”

安锋一点不耽搁:“那好呀,我们去游艇码头,看看那里的游艇,如果大家有兴致,可以在游艇上睡一晚,明天早晨我们再回家。”

萨米拉立刻反驳:“不好,这种行程安排让人感觉怪怪的,去什么游艇码头,我们好不容易回到正常社会里,我想钻入人群中,我想去迪厅唱歌跳舞,把自己灌得大醉。”

其实阿拉伯的宗教是禁酒的,能去迪厅玩耍的,基本上是一些西化的阿拉伯青年,他们的宗教信仰并不虔诚,这些人信奉的是世俗的一切归于世俗,宗教的一切归于宗教。

但是安锋却不能满足萨米拉的要求,这条旅游线路是经过精心测算的,先是一号目标,后是二号目标,然后去三号目标那里。此时此刻,三号目标的通讯线路受到于扰,他拨打一号目标的手机后,会出现暂时接不通现象。同时,一号目标身边的保镖拨打三号目标,也会出现同样的现象。

但这种通讯压制并不能持久,短时间里双方电话接不通,他们会认为对方不在服务区,但如果长时间这样,傻子都知道出了问题。

萨米拉的坚持并不能持久,安锋只要稍稍表现出自己的强烈**,两个女孩便屈服了——他们乘坐着旅游公司提供的礼宾车辆,赶往游艇区……幸好游艇区里有高档的俱乐部,同样有面向富豪的奢侈品商店。

把两位姑娘放在奢侈品商店里,当着两位姑娘的面在游艇俱乐部里订好晚餐,安锋与两位姑娘约定在俱乐部碰面,他则前往码头区,看看有没有闲置的游艇出租。

“等你们这次文化交流完毕,我想也该放假了,坐飞机回埃及太平淡了,一睁眼就是埃及,简直无趣。不如坐游艇回,我们一起在游艇上飘飘荡荡,通过红海,通过苏伊士运河,然后抵达埃及,这段浪漫之旅,我保证你们不会后悔。

你们甚至可以邀请几位同学一起去,怎么样,感兴趣吗?”

这个理由立刻征服了两位姑娘。

“租个大号的游艇,最好能坐下十几个人,我们来了十几个学生,大家一起去一起回,多么有趣”,萨米拉高声建议。旁边的拉维耶使劲点头表示附和。

“行行,我满足你们,可是如果邀请了你们的同学,我恐怕不适合出面了,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曝光。”

“这样啊,也罢,我们还是跟同学一起坐游艇回吧,我保证以后补偿你,我们保证”,两位姑娘毕竟还是个孩子,跟同伴在一起玩耍的乐趣,远远超过了陪伴神秘男友的快乐。

安锋听了这话,脸上没有伤感的表情,他平静地点点头,而后挥手告辞,拉维耶倒是担心安锋心里感觉别扭,她追上去几步,想说于脆自己陪安锋独自旅行,但安锋挥了挥手,低声道谢:“算了吧,我的身份是你们最后的秘密,同时也是你们最后的保障,最后的保障,你们明白吗?”

萨米拉这才醒悟过来,她不好意思的看着安锋,想说几句挽回的话,但安锋坚决的告辞了:“你们有自己的快乐,向你们这样年龄的姑娘,正应该像小鸟一样自由飞翔,飞吧,我还有点自己的事情,正好顺路办了。”

安锋这话同时也在提醒两位姑娘,当两位姑娘的老师同学抵达卡拉奇后,他便不适合出面了。这种分离早点坦白对双方都好。

游艇码头上桅杆林立,各种大中小型游艇布满了临时停泊点,三号目标从自家游艇上下来,他缩着脖子向周围望了望,发觉码头上没几个人,大约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在洗刷自己的船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三号目标是一个谨慎的人,谨慎到他认为众多的保镖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相反,孤身一人随便活动,伪装成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模样,才是彻底的安全。

沿着空荡荡的长堤懒洋洋的走着,三号有点忧心忡忡,他神不守舍的走向长堤起始处,在起始处第三个泊位上停泊着一艘小型游艇,那游艇里存放着三号的手机,这部手机是用来与内部人员联络的,三号每隔一小时左右与相关人员通讯一次,通讯完毕他挂断手机,就把手机留在三号泊位的一个小游艇上,然后自己什么都不带,回到他现在藏身的这艘游艇上。

连续两次的联系时间,三号都未能与一号达成通话,这让他感觉到危险。他小心谨慎的靠近三号泊位的游艇,仔细观察了一下游艇边缘自己布设的陷阱,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陷阱没有人动过,这意味着没有人上过船。

三号走到船边,扭转过身子面向码头,借助身体的遮挡,悄悄地解除了陷阱,然后他再一转身,跳上了自家的游艇。

站在甲板上三号半晌没有动,他观察着甲板上的油漆面,油漆面很光亮,每次离船他都会给船上打一层蜡,这样一来,如果有人从水底爬上船,就会在甲板上留下水迹。甚至只要有人在船甲板上走动,也会在蜡层上留下脚印痕迹。这种脚印不注意看不到,但如果侧着脑袋,观察蜡层的反光,就能发现其中轻微的痕迹。

蜡层上确实有一层轻微痕迹,这痕迹像是两串串珠,细密的从船尾爬向船头铺,二号歪着头推敲一下,觉得这痕迹似乎是螃蟹爬过的痕迹,因为痕迹很细小,而且连绵不断,不是人搞出的动静。最为重要的是,这串珠一样的踪迹没有爬向舱门,中间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一个路过的螃蟹……当然,如果三号目标有足够的智商,他就会想到这艘游艇又不是螃蟹的马路,一只螃蟹爬上来,怎会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笔直的从船尾爬向船头。

真正的螃蟹没有智慧,它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反而要四处探索一番,所以真正的螃蟹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凌乱的,应该是毫无方向的……

但三号目标却因此松了口气,他轻快地走向自家舱门,推开舱门后,再度检索了一下驾驶舱,随即小心翼翼的从脖子上取出项链坠,打开项链坠,从坠子里面取出一把细小的电子钥匙。

手里捏着电子钥匙,三号目标再度往四周打量了一下,他还走到驾驶舵位上,透过舷窗玻璃观察了一下长堤上的情景。

在懒洋洋的太阳下,长堤上一切照旧,没有任何人的走动声。

三号目标悄悄松了口气,他回到驾驶舵位上,将电子钥匙插在游艇启动键上,随着游艇的通电,整艘游艇发出一阵嘶嘶声,三号一扭身,在入门的舱壁上,撩起那副悬挂的风景画,露出一个暗藏的保险箱。

打开保险柜之前,三号谨慎地再度向四周张望一下,小型游艇的驾驶舱并不宽敞,不大的驾驶舱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三号目标悄悄松了口气,而后快速转动着保险柜的密码盘,打开了保险柜。

停顿了一下,三号再度向周围张望了一下,他并没有发觉,在他头顶的游艇甲板上,在驾驶舱的顶部,安锋正悠闲地躺在那里晒太阳,他手里拿着一只带消音器的手枪,正隔着舱壁对准三号目标,如果这时将游艇剖开,会发觉安锋的枪口正对准对方的天灵盖。

三号目标从保险柜里取出了手机,当手机离开保险柜的那一刻,三号目标动作很快,他快速找到一号目标的号码,随即拨通了电话——根据三号目标所掌握的知识,他知道有一种软件可以根据手机进行定位,以及窃听,所以人停在手机边是极度危险的,停留的时间越长危险性越大。

所以三号的动作很快,听到手机里,提示音告诉他对方电话无法接通时,三号快速挂上电话,想了一想,他快速地翻查着通讯簿,找到四号的电话,伸着指头向那个号码按下去。

在他头顶上,安锋扣动了扳机,“上帝粒子”子弹轻易地、无声地穿过舱壁,正中三号目标天灵盖,子弹的穿透力一直穿过整个脑壳,最终嵌在第七颈椎上。

三号目标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舱顶上,安锋若无其事的四周张望了一下,发觉没人注意他,他一个翻身,顺利地翻进了驾驶舱。

既然是威慑行动,三号目标的尸体不用隐藏了,安锋走到保险柜前,将保险柜里的资料一扫而空,至于三号目标的手机,安锋将手机通讯录以及里面的资料传送给计算机小猫后,接下来的通讯由计算机小猫接管了。

离开三号尸体所在的游艇时,长堤上依旧空空荡荡,这个时候离下午上班还有大约一小时,安锋向四周望了望,走向三号最初藏身的游艇。

三号同样是一个追求享受的人,他的安乐窝布置得很奢华,豹皮沙发上蒙的竟然是真正的豹子皮,这样一张沙发制作下来,至少需要三张豹子皮,而沙发使用的木材是马来西亚伏龙木,木材表面透露出细腻的嫩粉红色,如此一张沙发计算下来,简直是价值连城。

沙发前的地面铺着一整张白色北极熊皮,这头北极熊皮生前个子一定超过两米,整头熊皮铺满了半个舱室,现如今如此肥硕的北极熊已经很难寻找了……好吧,这些东西都归安锋了。

三号布设在这艘游艇上的保险柜……既然已经把保险柜的主人杀了,安锋就没有打算温柔对待对方留下的保险柜,他采用粗暴手段破开了游艇上的保险柜,将游艇里的东西扫荡一空,连对方更衣柜里的衣服都不曾放过,等他走后,整艘游艇只剩下……游艇本来的设施。

第391章 最后一击

第三百九十一章最后一击

返回游艇俱乐部,安锋在俱乐部里开了一间总统套房,此刻姑娘们正在楼下玩耍,安锋躲在总统套房里检查自己的收获。

三号目标居然还有一座马场,这座马场在北非,马场里有二十多匹名贵阿拉伯马,每年出售的小马大约有十余头,每头小马至少价值一百万美元。

在埃塞尔比亚高原,三号还有一座咖啡园,这家咖啡园出产的咖啡品质不错,每年也能给三号赚来大约两百万美元的收益,除此之外,三号还有一些不动产,比如迪拜的房屋,阿联酋的别墅,沙特的酒店股份等等。

遗憾的是,赃物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烫手的,如果安锋不是刺杀三号的人,那么他会很高兴接手这些赃物,但现在三号的死亡与自己有直接关联,接手这些赃物就会暴露自己,甚至连销赃都会留下踪迹。

安锋将这些不动产契约与证明归类到一边,他遗憾的叹了口气,打算将这些契约转手给某位不认识的人,估计如此转手,安锋最多能获得其中十分之一的价值。

三号保险柜里的债券与现金,这些东西应该是最有价值的,转手这样的东西不会损失其价值,安锋将这些收拾完毕后,盘点了一下自己的收益,感觉很满意……至少两位姑娘这次来卡拉奇的开销足够了,而且还有丰厚的剩余。

检查完这些收获后,安锋一挥手,这些东西原地消失不见,床铺上只留下两叠欧元,每叠价值大约四十万——这是安锋送给两位姑娘的一年生活费。

于是,当两位姑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安锋正坐在床角数钞票,床上零零散散的摆了两堆钞票,各种面额都有,安锋数完手里的钞票后,将其一分为二,扔进两个钱堆。

稍后,安锋笑着招呼两位姑娘:“就这样吧,这些钱你们一人一堆拿走,这趟来巴基斯坦,你们首饰也有了,明年的生活费也有了,嗯,我送你们的首饰,大约你们佩戴一辈子是足够了。”

普通人终其一生能有上二三十条项链就已经不错了,两位女孩每人分得了近百条贵金属宝石项链,而且其他各种相配的首饰也一点不缺。首饰这东西虽然有款型老旧的弊病,然而某种程度上来说……

对于中产阶级来说,家中有个地毯,如果这地毯是崭新的,那么叫做暴发户,如果这个地毯的年龄比客人还大,甚至有几百年的使用历史,那么就叫做底蕴深厚、累世豪门等等。

首饰同样是这样,工艺首饰不值几个钱,但要说到贵金属首饰,如果家中有几个款式经典,诞生年代久远的首饰,这样的首饰佩戴出去,人们不会说这种首饰落伍,说这种话的人反而会被认为浅薄,因为身上有几个悠久传承的经典首饰,才能显示出文化底蕴的深厚。

安锋赠送两位姑娘的首饰都是经典设计款,有的首饰甚至计划在四五年后才推出市场,这样的首饰佩戴在身上,是足以当做传家之宝的,所以两位姑娘略一考虑,立刻赞同了安锋的观点。

女人总是抵抗不了闪闪亮亮的东西的诱惑,被安锋这么一说,两位姑娘兴致来了,刚好她们要打开箱子,把安锋送她们的钱装进个人手提箱,于是在打开箱子的同时,姑娘们开始摆弄自己心爱的首饰。

拉维耶与萨米拉争相想把自己的美丽展示给安锋,她们不停地换上一套套首饰,询问着安锋这些首饰相互之间如何搭配,在她们喧闹的时候,安锋悄悄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手表。

选择来到游艇俱乐部是有原因的,首先安锋要在这里租下一艘游艇,供姑娘们载着她们的同学一路飘荡回家,其次,四号目标已经被惊动了……当然,如果他不被惊动,计算机小猫也会给他适当的暗示,让他知道情况已经不妙了

其实这暗示无需做得太过明显,只要解除通讯屏蔽就能实现。

这个时候一号已经在医死亡,二号死亡的消息也即将传出,少了三号这个中枢联络人,一时半时消息无法快速传递到四号那里,但只要长时间的没有电话骚扰,四号多少会感觉到异常。

然后他会打电话给三号,希望联络上三号问清情况,这时候计算机小猫会伪装出三号的嗓音,与四号进行接洽,同时指点着对方进行躲藏。

四号躲得很隐秘,他与三号之间是单线联络的,在被刺杀的目标中,唯有四号,安锋至今不知道他的确切藏身之处……那么,安锋就打草惊蛇,让对方从窝里窜出来。

终于,四号下定决心准备出动了,他把刚刚用来联系的手机扔进了垃圾桶,在手机飞出他手掌心的时候,计算机小猫立刻监控了这部手机周围一米范围内的所有手机信号,而后通过监听手机的环境音,锁定四号身边保镖的数部手机。

随即,强大的计算机小猫终于发威了,它快速进入卡拉奇电子交通网络,开始控制红绿灯的关闭与开放,同时,四号乘坐车辆经过的街头,所有监控设备都将镜头转向了马路上的汽车,自始至终,四号的座驾都在计算机小猫的引导之下。

安锋拍了拍巴掌,招呼两位姑娘:“姑娘们,我看你们已经很美丽了,好了,我已经招呼了三位船长过来面试,他们在下面的酒店总台等候,这事儿我就不出面了,你们过去跟他谈谈。

记住,租游艇的钱由我来付账,所以你们只管挑选游艇就行,看看游艇大小合不合适,舒适程度如何,船长的服务是否贴心,如果你们满意,就可以跟他们签约,这事你们快去办吧,我先洗个澡,然后订一张餐桌,今晚你们想吃什么?”

拉维耶高呼起来,她冲上去紧紧抱了一下安锋,踮着脚尖清了清安锋的下巴,萨米拉在一旁说:“今晚吃什么等会儿可以讨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拉维耶,就这样下去吧,我觉得现在这身打扮很合身,我就佩戴如今这副首饰,快点,我们先去看看船长的船,路上再跟转身聊天,等我们确定了租用的游艇,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商讨玩法。”

年轻,好就好在一点,年轻人还没有那么世故,还不知道掩饰,两位姑娘听到将租用游艇回家,喜悦的心情顿时使她们忘了继续纠缠安锋,她们各自冲安锋匆匆一个飞吻,连蹦带跳的冲出了房间。

据说阿拉伯人当中,个人拥有的比例是世界第一,但即使在这样的族群中,能够接触到游艇,并能在游艇上恣意玩耍的人毕竟是少数。

阿拉伯人同样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而游艇仿佛一道分水岭,将中小富豪与顶级富豪区分开,能够拥有一艘游艇,这意味着阿斯顿·马丁、宾利、劳斯莱斯、科尼塞路等顶级豪车已经成了这厮昔日玩具,如今他已经玩起更加高大上的游艇了,或许其家中还有几艘飞机也说不定。

姑娘们兴高采烈的忙着去实现童年梦想,这时候四号刚刚绕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正沿着宽敞的拉里大街平稳的行驶着,安锋耳机里传来计算机小猫的声音:“最多还有七分钟他就到了窗口期,记住,你只有一个机会,期间不能有零点零四秒的误差。”

芮恩教训丨安锋了,告诉他不应该悄无声息的搞暗杀,这是一次震慑行动,要让人明明白白的知道刺杀行动,却让人毫无线索可查,而且不能显露出太多的高科技痕迹。

安锋慢慢的踱到后窗户,这座游艇俱乐部楼高三十余层,安锋选定的总统套房位于大楼次高层——第三十五层,寝室的房间大得像篮球场,窗户横贯楼层的前后。

还有六分半钟,当然,四号目标还要经过三个红绿灯,过每个红绿灯的时候计算机小猫都能调控对方的行进速度

安锋慢悠悠的从时间门里取出重型狙击枪,现在他的每个举动都要非常精细,容不得一根头发丝的误差。

将地毯揭开,安锋将重型狙击枪的支撑架直接放在水泥地上,他用射钉枪将其中一个支架固定住,而后趴在枪后,根据计算机的指示调整着枪口角度。

还有六分钟——六分钟后抵达射击窗口区。

游艇俱乐部大楼后面有足球场大小的停车场,停车场周围是一圈附属建筑,附属建筑旁边是一座金融大厦,在游艇俱乐部与金融大厦之间的缝隙里,大约五英里开外有条斜街,这条斜街的街口就是最后一座红绿灯,六分钟过后,四号目标的座驾将经过这个红绿灯,转入街道的下一个区域,但等汽车驶过这座红绿灯后,旁边的金融大厦封锁所有的射击角度,四号目标便等于鱼归大海。

当然,安锋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藏身地点,再追过去进行刺杀也是可行的,但那样太耽误时间,安锋只想尽早解决这件麻烦事,所以他决定了,就在这里进行开火。

枪管上的测距器射出的激光,精确的测出了枪口至红绿灯的距离,当然,安锋还要进一步检测风速,毕竟将近十二英里的距离,风速对子弹的影响非常大。

没有什么子弹能够射出五英里的距离,目前地球科技的子弹几乎完不成这个任务,但安锋有““零重力””子弹

他慢条斯理的从时间门里取出一枚特制的“零重力”子弹,将子弹细心地压入枪膛。

还有五分四十秒,他只有一枪的机会,就不填装第二颗子弹了。

窗玻璃的存在可能影响子弹,因为玻璃的碎裂万一不均匀,子弹会受到意料之外的作用力,尽管这个作用力比吹一口气的力量大不了多少,但因为射击距离足足有五英里,所以任何可以控制的因素都要剔除。

安锋起身,在玻璃上切割了一个拳头大的洞,他将切下来的玻璃仔细的揭开,顿时,三十五层大厦高空的风呼呼的刮进了房间里。

还有五分钟,安锋快速的脱光了衣服,他走进浴室里,拧开了水龙头,让水龙头哗哗的流着,然后他红果果的赤脚走向酒店房门,在酒店门上挂出了请勿打扰的灯——他不能让衣服于扰射击。

等他重新回到狙击枪前,时间过去了四十秒。

第三座红绿灯前的街道大约有六十米宽,这六十米宽的街道,除去被房顶遮挡的一部分,除去路口汽车站位占用的部分,只有二十米宽窄可以利用,而这二十米的宽窄,放到五英里外观看,它细小得如同一根睫毛。

四号目标乘坐的是防弹汽车,虽然““零重力””子弹可以轻易穿透防弹汽车,但子弹头飞行了如此远的距离,力量已经很弱小了,汽车内部的结构很可能影响子弹头的飞行方向,而安锋这里,弹着点不容许有十分之一头发丝的偏差,这种偏差,哪怕是他一个轻微的呼吸,让枪口产生肉眼难辨的颤抖,这一枪打出去,就击不中目标了。

还有四分钟,四号目标的汽车在上一个街口略略停顿了一下,一位横过马路的老妇人走的有点慢,在斑马线通行绿灯快要熄灭的时候它才启动,以至于对方车辆不得不停在街口,无奈的看着老妇人慢步走过车头。

车辆继续前进,这条街道车流很多,街道上很少有随意变道的现象,所以四号目标的车速非常恒定,始终保持着每小时二十五公里的速度。

还有三分钟时间,计算机小猫控制着红绿灯的变换,四号目标的车刚刚驶入这段街口,计算机小猫开启了红灯,于是这次红灯关住了长长一列车队,大家都排着队耐心等待通行信号。

这时候,分布在城市各处的气象监控探测器,将街道的风俗状况汇报给计算机小猫,计算机小猫迅速测算着数据,在进入两分钟时,他将数据告诉安锋。

一分钟时间,安锋快速的根据风速规划出射击角度,他调整着枪口距离,在进入一分钟倒计时的时候,他趴在枪前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倒计时三十秒,安锋的呼吸已经调匀了,他快速检测了一下射击角度,又核对计算机确认数据无误。

倒计时十秒,安锋深吸一口气,开始屏住呼吸,稳稳地抬起了枪口。

倒计时归零,安锋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子弹出膛了。

也就在这时,街口的红灯快速亮起,四号目标的座驾恰好是红灯前第一辆车,这厮的司机本想加速赶一赶,心事重重的四号立刻在车里轻哼了一声,提醒对方这个敏感时刻,千万不要引起警察的注意。

子弹的飞行时间大约需要十七秒,计算机小猫精确控制着红绿灯,控制着整列车队的起步速度,同时也操控着车间距,四号目标的汽车稳稳地停在路口,车头紧贴着停止线——他们将在这里停留至少三十秒。

心绪杂乱的四号目标正在抽雪茄,为了透烟气,他的天窗开启了半截,这时候路边商场一盏招牌灯闪烁了一下,仿佛因电压过高忽然爆出火花,坠落的火花掉在一位妇女头上,那位妇女惊慌失措的拍打着自己的头发,在街边跳跃着,四号目标感到很好奇,他身子朝旁边凑了凑,透过车窗观察着窘态毕露的女郎——射击角度有了。

这位女郎是计算机小猫精心挑选的,在监控图像里这女郎长的很俏丽,身边还有两三位同样打扮时尚的女伴,如今这三位漂亮女伴在街头乱跳,情形很滑稽很可乐,于是,四号目标脸贴着车窗,露出会心而开心的微笑。

安锋的位置在三十五层,三十五层高度上,五英里外的天窗只是一个极端微小的细点,需要四号目标坐在车窗边角度才能凑得上。

当四号目标被路边的情景吸引,紧贴着车窗坐下,一颗子弹飞进了天花板,正中四号目标右半胸——这颗子弹其实已经打偏了,但“零重力”子弹的威力却让四号目标瞬间毙命,随即,“零重力”弹头化为无数的上帝粒子,子弹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锋只有一枪的时间,当四号目标中弹的时候,红绿灯瞬间转换,对方的司机稳稳的起步,并没有察觉出后座的异常情况,而这时候,安锋已经在酒店里取出液体玻璃,开始修补自己切割的玻璃窗,地面上,刚刚射击完毕的重型狙击枪已经消失不见,地毯恢复了原样。

其实房间里这时还有一股火药味,安锋修补完窗户后,让房间里的换气扇全力运转,他回到浴室里,尽量多使用沐浴液,从浴室出来后,又给自己喷洒了足够的香水,还假装把香水瓶掉落在地上,让房间里充满男性香水味。

这时候,距离刺杀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刺杀发生三分钟后,四号目标的异常状况已经被司机察觉——因为他手里的雪茄烟头坠落在坐垫上,以至于后车厢冒出了滚滚浓烟。

这位司机将汽车停在路边,过去招呼自己的老板,进而发现了老板的死亡,因为老板身份敏感,他没敢声张,悄悄地湮灭了雪茄烟头,带着老板的尸体开车逃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抱歉,出去玩,存稿优盘损坏,好不容易找回……今日开始补更。

第392章 换了一张脸

第三百九十二章换了一张脸

事后,这位司机用手机将车内的情景完整摄录下来,他丢下老板的尸体与汽车,独自逃离了现场。

又过了四小时后,四号目标的尸体终于被发现了,并且立刻登上了当地电视新闻的头条。

警方初步勘察现场,认为这是一次诡异的刺杀案,他们在车天窗部位找到了轻微的擦痕,确认子弹是从天窗射入,于是他们怀疑枪手躲在汽车经过的高楼内射击……可是汽车经过的高楼未免太多了。

另外,关于子弹头消失不见这一点,也让警方很纳闷。据说昔日克格勃使用过“冰”子弹头,这种子弹头进入人体后,弹头会立刻融化不见,但这种“冰”子弹头,射击距离非常短这么说,刺客是近距离射击的。

等当地警方检验完四号目标的dna与血型后,这起谋杀案顿时从新闻档上撤下来……

紧接着,全世界极端组织都得到了消息:一场铺天盖地的暗杀行动席卷全球,昔日绑架组织内多个头目遭到刺杀,有的人幸运的躲过了枪弹,有的人不幸遇难,而这四个人只是其中的一小朵浪花而已。

至于刺杀案的主使人,各国警方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是过去的人质雇凶报复,有人认为是某国情报机关进行定点清除行动。当然,这里的“某国”,人们不认为是米国,因为这国家终究是喜欢立牌坊的,所以人们都把目光转向了比较喜欢睚眦必报的以色列……

大批极端分子的群体死亡事件,给绑架组织也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因为在过去,绑架组织为了保持组织的隐秘性,他们中的重要人员都是采用单线联系,唯有上级知道下级的真实姓名,而且相互间尽量采用古老的人力传送方式传递情报,以保证电子设备无法追踪。

如此一来,一些关键人物的死亡,顿时让这些大人物所掌握的基层力量失去了联系,整个绑架网络也显得支离破碎,而某些人想要重组绑架网络的努力,又因为阿拉伯人惯有的争权夺利习俗,导致剩余力量陷入了倾轧中……

当然,这些后续事情与安锋无关了。

接下来三天,安锋陪着两位姑娘四处闲逛,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快消亡了,三天后,逃亡的大部队终于抵达了卡拉奇,于是白沙瓦的局势开始恶化起来。

当然,抵达卡拉奇的队伍并不是逃亡队伍的主流,毕竟伊斯兰堡距离白沙瓦并不远,因此大多数逃亡的人首先逃向了伊斯兰堡,只有那些心眼灵活的人才选择卡拉奇作为逃亡的最终目的地,因为这座城市更加包容外来者。

两位姑娘的老师与同学到了,安锋开始隐退,因为在两位姑娘面前同时扮演双重面目,这种活很累,没有奥德尼帮助,安锋于脆放弃了这个努力——说起来两位姑娘只是他的身份掩护,所以也无需过多的修饰。

随后的日子两位姑娘上了游艇,约了七八位相好的同学,一起坐着游艇向埃及方向飘荡,这中间还包括几位当地学生,而这些当地学生也正因为局势不稳,所以打算提前去埃及留学……

告别两位姑娘后,安锋又在卡拉奇留了一天,处理一些善后工作,而后不为人知的离开了卡拉奇,悄无声息的住进巴黎郊外的古树城堡——他需要在这里进行整容手术。

巴黎的古树城堡经过这些年的修缮,已经变得在当地小有名声,主持古树城堡工作的胖女,在全球范围内搜罗上百年树龄的植物,在城堡的空地上进行移植,这些年来他一共移栽了上百棵古树,其中千年以上的古树大约有六棵。

只是运输这些古树所花费的成本,已经超越了城堡本身的价值,但古树栽培成功后,这座城堡顿时成了当地一景,米其林旅游手册上专门介绍说:这座城堡很值得一看,来自多国的古树预示着多国千百年的文化传承。其中每一株都标明了出产地。经过花匠的精心照顾后,城堡里的每一株古树都相当于一个国家史、以及一个民族的传承史。

旅游手册还推荐说:古树城堡是一座保存完整的路易十三时期子爵城堡,原先的那位子爵曾经是宫廷宠儿,且跟皇后有点不得不说的事情。因此这座城堡修建时,有皇室专用设计师精心设计。从城堡现存的建筑里,可以看到当时的经典建筑文化以及装修风格,在整个巴黎近郊,类似的建筑已经很难找到了……

因为旅游手册的推荐,来城堡游览的游客渐渐多了。至今,城堡收的门票并不高昂,游客可以自带零食在城堡里消磨整整一天,专业的导游将陪伴他们,为她们介绍每一处景点的游来这些川流不息的游客,也恰到好处的掩护了城堡接待的隐秘客人。

安锋就是顺着游客的人流走进城堡的,他左看看右看看,趁着导游不注意来到了城堡的酒窖,然后用自己的密码卡刷开了就叫的按门,进入下一层。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酒窖地下二层与地下三层已经完全打造成舒适的秘密空间,胖女占据了地下二层的全部空间,在大于三千平方米的办公室里,胖女安装了十一台世界顶级的计算机,这些计算机经过计算机小猫的改造,已经具备了初步的逻辑运算,而逻辑运算是智能的开始。

在这间硕大的计算机房里,胖女还安装了电子按摩床、全自动洗手间、淋浴室等卫生设备,使得她可以足不出户,完成衣食住行等多项工作好吧,也正是因为这办公场所安排的过于舒适,减肥后的胖女又迅速增肥,她现在依然无愧于胖女的称号。

安锋进入这里的时候,胖女仍然在吃着零食,顺便浏览着十一个硕大的计算机屏幕,而她的工作椅是特殊的医疗床改装的,使得她可以躺在那里操纵计算机键盘、操纵鼠标。以及多角度酣睡。

快车手罗杰在巴黎另有住处,而奥德尼到了巴黎这个**,同样另选地方搬了出去,只为方便自己泡妞。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古树城堡相当于他们的紧急安全屋与避难所,他们虽然从这里接受命令,但不到最危急关头,他们是不会躲进古树城堡地下室的。

蜜雪儿如今虽然也在巴黎,但她只能算是外围人员。至今为止,蜜雪儿还不知道古树城堡的存在。儿目前她的住所离古树城堡不远,她自己开了一家美容,主要工作就是与来美容的贵妇聊天,闲暇无事则继续逛商场,同时过过偷窃瘾。巴黎这座城市太大了,她小偷小摸多年,对巴黎毫无影响。曾经被她偷过的店铺,甚至照常欢迎她的拜访,并把她当做隐秘的、不用付费的流行顾问——因为她偷的东西,必定是最畅销的,活着将要成为最畅销的时装。

对于蜜雪儿来说,如今工作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兴趣。安锋付给蜜雪儿的费用并不低,需要她于的活却不多,一年里头又难得发出几次命令,所以蜜雪儿在巴黎活得很滋润。她那家美容每天只在中午时分开门营业,接待住附近的办公室白领,因为上午她要睡懒觉,下午她要逛商场,晚上她要进行各种交际活动。

总体来说,蜜雪儿如今很忙,不过,她也将监控阿普顿的工作做的很好,现在她已经成了阿普顿的专业美容师,后者几乎每周专程去她的美容,一边做美容一边向蜜雪儿倾诉秘密。

所以,如今的古树城堡成了胖女一个人的空间。

地下二层硕大的空间内,胖女与一只机器狗,以及一台自动清洁吸尘器占满整个空间。安锋进来的时候,全自动吸尘器正在根据gp定位,满房间游走着,吸附着计算机室内留下的食物残渣,拖地除尘;儿机器狗则卧在胖女脚边,偶尔根据胖女的说话声,应答一声狗叫以及嗯哼声。

这个地下空间变成了胖女的工作室后,有一个好处是,小组里的其他成员并不知道他们被监控着——胖女在其他组员的卧室里、客厅里,以及办公室里安装了足够多的监控设备,如今十一扇电子屏幕上正闪动着这些人家中、办公室内的场景。

当胖女一眼扫过屏幕,感觉不到有任何异常,她便开口询问:“为什么来这里,你不该来这里的,巴基斯坦行动的资料我已经全部上传,你来这里会暴露这座城堡的。”

稍作停顿,胖女又向嘴里塞了一把零食,一边咔哧咔哧嚼着零食,一边含糊的回答:“其他人都很正常,他们随时在等待新命令,这个,你可以放心。”

安锋四处望了望,在办公室里找不见第二把椅子,只好站着回答:“我需要一次整容手术,这次巴基斯坦行动,有太多的人看到了我的真面目,现在那些人还回味不过来,但只要我还顶着这张脸,总有一天会被他们发现。”

胖女叹了口气:“生活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需要重启,需要加装新的软件……好吧,你需要一个嘴严的整容医师,整个手术过程必须绝对的隐秘,而且不留下笔案,这样的整容医生在巴黎很好找,但是他们收费都很贵——两千万美元。”

安锋无奈的笑了一笑:“喊价再高也要做,你去安排吧。”

稍停,安锋摸着下巴,沉吟的说:“两千万美元啊,你说我们打生打死,游走在刀锋上,一次行动能挣多少钱,真不如整容医生动一下手术刀的收入……我也是医生,于脆今后我别于了,专业给人整容吧,一年接上几起手术,挣的钱也足够了。”

当然,安锋说这话忽略了整容手术中的难度。

能够收费两千万美元的整容医生,整个巴黎也没有几个人,这样的手术必须技术极为高超,整容完毕后,让人完全看不出整容的痕迹,以及绝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进行这样的手术,其中需要动用的高科技手段也是普通医生难以想象的。比如为了不留下疤痕,缝伤口的线就是绝对的高科技,而且整个手术期间,病人需要待在完全的无菌室内进行恢复,仅仅无菌室的维护就需要一笔高昂的费用

不过,学习这种整容技巧,对于安锋这种高智商人士来说,难度并不高。哪怕是跨专业了,安锋需要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胖女立刻哀叫起来:“头儿,我们可都指望着你吃饭啊,你要去做整容医生了,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他转身走向专用电梯,边走边问:“我的休息室安排好了吗,我需要一个彻底的睡眠。”

胖女悄悄松了口气,说实话,她也明白安锋刚才的话只是玩笑,因为大家目前从事的职业都是出于个人爱好,就拿胖女来说,她的智商也很高,可是她的兴趣就在摆弄计算机上,她喜欢那种黑进别人系统恶作剧的感觉,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以前胖女孤身一人奋斗的时候,常常担心一不小心踩上了警戒线,从而受到通缉与追捕,现在加入到这个组织里,因为有了庇护者,她才能无所顾忌的破坏各种防火墙。

目前胖女过的很快乐,她觉得自己很忙碌,不仅要应付安锋的任务,闲暇时候,作为个人的乐趣,她也经常寻思着破解各国的高难度防火网,而后悄无声息的在里面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学习另一种谋生技巧,而且她没有兴趣转行,虽然她有足够的智商。

同样的,小组中的其他人员也是因为各自的兴趣凑在一起的,他们在冒险生涯中满足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同时也挣够了足够一辈子的花销,让他们丢下眼前的工作,他们只能无所事事的每天发呆了。

想必同样的状况也出现在安锋身上,目前安锋也挣够了足以花天酒地一辈子的钱财,但同样的,他想脱离这种紧张刺激的冒险生涯,恐怕也不容易。

安锋的整容手术在一个厢式货车里进行,厢式货车停在巴黎的森林公园,开车的司机是罗杰,阿盖尔驾着一辆跑车在离厢式货车不远处警戒。

厢式货车内,操刀的是巴黎最有名的整容医生,这辆厢式货车就是他们的移动诊疗所,这两个人在进入厢式货车前经过了严格的检查,确保他们不带入任何摄像器材,而整容医生所需要的医疗设备,以及手术中所需要的填充物,则由安锋自己提供——这些材料都是在计算机小猫指挥下,由30打印机打印出来的高科技产品。

手术需要麻醉。

当安锋进入麻醉状态的时候,移动诊疗车的天花板上,三只机器昆虫监控着整容医生,地板上两条机器蛇,一头机器犬提供着警戒,整个手术过程在计算机小猫的严格监控下。

等安锋从麻醉状态清醒后,他从天花板上的机器蜘蛛上取下存储器,插入阅读设备内,快速浏览着整个手术过程。不一会儿,确认手术过程符合他的心意,安锋满意的挥了挥手,录有手术过程的存储卡立刻被销毁。

整容医生小心的提醒病人:“完美的整容手术需要很长时间,我前一例整容手术,整个整容过程持续三个月,前后动了二十余次手术刀。

这次你要求我一次性完成,这种状况对病人的恢复不好。所以手术完成后,等你的炎症完全消下去,结果可能会有点走样,会有一点小小的变形……这一点我需要提前通知你。”

这时候的安锋整个脑袋包裹在纱布中,手术刀切割过的伤口已经变肿,虽然他的嘴唇部位动的手术并不大,他还能清晰地说话,但他却不想让医生听到他的声音。

安锋挥了挥手,天花板上的机器昆虫代替他,用机器音回答:“你只管动手术,其他的不用想了。”

医生微微的鞠了鞠躬:“关于后期的医疗服务,你并没有留下联络方式,我该怎么联络你。”

还是机器蜘蛛代替安锋回答:“我会联系你的。”

医生了悟的点点头:“那么,让我们的车子稍稍移动一下吧,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你可以离开诊疗车了……巴黎这座城市有太多的监视摄像头。”

除了这些摄像头外,天空中还有无处不在的太空卫星,所以才需要找这座森林来进行交易,因为森林中,有足够的遮天蔽日的树木。

安锋换上了自己的车子,罗杰体贴的将安锋送到古树城堡附近另一处别墅——这时候他已经不适合进入古树城堡了。

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房间的电视,胖女的头像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她满意的看着头包得严严实实的安锋,欣赏了一番对方的窘态,这才说:“你的银行账户我已经安排好了,你随时可以用新身份使用你过去的钱,至于你过去那些熟人……如果你跟他们完全不联系,你就有一个新的人生了。”

安锋摇了摇头,手术后第一次开口,道:“还有吴兮悦。”

:等会还有一更。

第393章 ,可惜换不了人生

吴兮悦是经营安锋资产,现在安锋名下的资产到底有多少,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光是在男爵小姐那里,他拥有的股权价值已超过四十亿,但这些还远远比不上吴兮悦掌控的资产。

如今太阳鸟珠宝公司、龙卷风佣兵公司都在吴兮悦的管辖下,而太阳鸟珠宝公司又隐隐的控股海底探矿公司,安锋谁都可以不联系,吴兮悦却丢不了。

这次整容手术安锋谁都没有通知,如今这个新面目不知道吴兮悦能否接受,能否相信他就是昔日的安锋……当然,这都是细节了,安锋也有足够多的办法取信于对方。

但有了吴兮悦这一个因素,全盘抛弃过去就显得不那么现实……好吧,安锋是化名进行巴基斯坦行动的,绑架组织熟悉的是安锋这张脸,并不知道安锋的真实身份,所以也无所谓抛弃过去。

半小时后,专业邮差将胖女新制作的那些证件给安锋送过来了,安锋与邮差并没有直接见面,邮差在门廊丢下包裹,安锋听到对方离开的声音,去门廊捡起了包裹,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开始对着房间的大镜子拆解自己的绷带。

当绷带完全拆解开之后,安锋对着镜子端详了两三秒钟,他身上的缝合线看起来像蜈蚣,很丑很醒目,刀口附近的皮肤都肿胀着,使得安锋脸部有点变形,包括他的眼皮都肿得非常厉害,以至于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过了一会儿,镜子前的安锋似乎跳动了一下,安锋周围的光线稍稍扭曲,紧接着,重新出现的安锋伤口已经消肿,而且拆了线,脸上一点看不出整容过的痕迹——他刚才去了时间门里,进了营养池进行排毒与恢复。

对着镜子重新打量这张脸,安锋满意的点点头——完美基因的恢复能力确实强悍,如今皮肤上看不到一点疤痕,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整容的刀口。

时间门内的时间是凝固的,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是安锋,安锋已经在时间门内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所以他回身去卧室,打开衣柜换了一身新衣服,而后将床铺与房间摆弄成使用过很久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安锋花了半小时时间,等到一切满意后,安锋来到门厅里,盯着门厅墙上的钟表,钟表上的指针正在慢慢移动着,还差十秒钟到正午十二点。

秒针一点点的转动着,安锋的超视感觉从屋门推移出去,看到门外同样站着一位中年妇女,这位中年妇女穿着一身淡灰色的职业套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头上戴着一顶软帽,将头发固定的紧紧的,这位中年妇女相貌只是平平常常,跟邻家大妈相差无几,只要是路人见了,都会把她当做超市里遇到的家庭妇女,直接忽略过去。

这位妇女站在门外,同样举着手腕盯着腕上的手表,一声声的在读秒。

等秒针重合到正午十二点,她举手轻轻地叩响了门。

安锋轻松的拉开了房门,他冲门外展开一个灿烂的微笑,这微笑晃花了屋外大娘的脸,对方一愣神间,安锋笑着问:“是海瑟?”

门外的妇女微微鞠了个躬,行了个屈膝礼,而后反问安锋的名字……双方一番寒暄后,海瑟尾随着安锋走进门,当房门关上的时候,她一翻身,从身边公文袋里取出厚厚一叠档案,谦恭的递给安锋:“这是我的履历,以及雇主给我写的推荐信,我毕业于拿骚管家学……”

安锋目光在对方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到海瑟不断弹动的指头上。

看得出海瑟有点紧张。与此同时,海瑟同样也在打量着安锋这间房间。

安锋现在所住的房间是他新购置的产业之一,这是一个跃层公寓,一间二三百平米的小客厅摆放着一圈沙发,对面墙壁上摆放着足足有一面墙壁大的超大电视屏幕,另一面墙上布满了酒柜。

房间的家居并不多,这间客厅只能招待十来名客人举行酒会。客厅过去是一个三阶台阶的功能区,功能区里分布着开放式厨房、卫生间浴室等等功能设施。在厨房的一角有一座小楼梯,作为家居来说,这座楼梯有点陡,而且平常这座楼梯还可以升降,一旦楼梯缩回,底下的空间则完全是用于举行聚会的临时包厢而已。

当楼梯降落下来,沿着升降楼梯爬上二楼,上面是一间约七十平米的开放式卧室,卧室的一面墙是活动的,一旦这面墙壁翻转,墙后隐藏的房就会显露出来……说实话,这套房子只是安锋的一个临时落脚点,这种隐藏式房也是普通的家居设计,没有需要特别隐藏的秘密存在。

这套房子上下合并起来大约有五百余平米,收拾这样一座房子非常耗费力气,安锋不想把自己的业余时间耗费在这上面,所以他请来一位专业管家,帮自己打理房间。

作为一个拥有很多秘密的人,安锋当然希望自己雇佣的保姆能够可信,并且能够保守秘密。海瑟是管家协会推荐的,她的服役记录看起来很于净,安锋略略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格证,简单的询问了几个问题,于是决定雇佣对方,这让海瑟顿时轻轻松了口气。

保姆这一行业,年薪在二十万欧元至二百万欧元之间,海瑟做这一行已经七八年了,她被安锋雇佣时,也顺手调查了一下雇主的资料,从履历上看,安锋只是一个幸运的it青年,自己建了一个网站,然后把网站卖给他人经营,由此得了一笔钱用来花天酒地。这套房子就是安锋修建的安乐窝之一,招工启事上也说明,雇主不可能长住巴黎。

海瑟的薪酬如今已经涨到了四十万欧元一年,这份薪酬并不低,对方雇自己来只是打理一间临时居住的房子,这有点太暴发了,海瑟感觉到有点对不起自己拿到的年薪,所以他很紧张。

然而海瑟十分渴望得到这份薪水,因为这意味着她奋斗多年终于迈上了四十万年薪的门槛,而这个年薪门槛意味着她进入中级管家的行列,只要她拿着这份薪水连续于几年,她便能向高级管家的位置挺进。

不需要管理复杂的产业,手下不需要管理多余的人士,只是每天早晨过来上工,帮助雇主整理一下房间,维护一下房间设施,这样也能拿到四十万年薪……海瑟深深感谢对方的暴发户行径。

看得出,雇主才入住这座房间不久,房间内的设施虽然都是**成新的,但海瑟挑剔的目光还是发现,厨房的水龙头上没有指纹,镜子上没有飞溅的皮肤碎屑,牙刷虽然是用过的样子,但洗手池上没有溅出的牙膏痕迹。另外,沙发床铺虽然凌乱,但上面却没有掉落头发。

海瑟顿时明白了:雇主压根没有住过这个房间,但对方却在故意制造他在房间里住了很久的样子……好吧,这份高昂的年薪是要求自己能管住自己的嘴,只要把自己的嘴管好,白拿几年薪水后,她就可以根据情况,或者要求加薪,或者要求雇主给予推荐信,然后自己另谋高就。

盘算好这一切后,海瑟微微一笑,脸上露出“我什么都知道,但我绝不会说出去”的神情,殷勤的提醒:“先生,你看还需要添置什么,我认为这房间还需要购置一些清洁设备。”

这套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客房,唯有厨房边的工具间可以收拾一下,摆上一张小床,这就意味着海瑟这份工作相当于钟点工,她可以朝九晚五像上班族一样过来上工,然后回家照顾自己的家庭。

当然了,中级管家履行的是中级管家的服务,比如安锋明天有什么日程安排,管家要提前做好准备,如果安锋不想开车了,管家要预先联系好租车公司,然后跟租车公司约定时间,让租车公司的司机及时上门。

至于打扫房间的活,也不用管家亲自动手,那是清洁工的工作,管家只需要提前预约清洁公司,而后监督清洁工作,并把新换下来的床单被套等等,交给清洁工带回去,同时把房间每天布置得跟酒店一样,崭新而整洁。

至于做饭这种活,也是不用中级管家自己动手的,这是厨师的工作,管家需要了解雇主的口味,而后提前预约厨师上门,准备好饭菜……至于用脏的盘碗,管家也不用自己动手清洗,上门服务的厨师会带走脏盘子,第二次上门时再把这些盘碗归还。

剩下一小时时间,管家细心地询问安锋的爱好,以及资产状况,比如拥有什么车辆,喜欢自己开车还是做司机开的汽车,出行是否需要保镖,保镖需要什么肤色,是男性还是女性,等等。

等将安锋的个人状况了解清楚,管家迅速的从自己的公文包里翻出几份食谱,提供给安锋进行挑选,并且推荐几位厨师供安锋选择。

在海瑟的安排里,中午饭安锋基本不在家吃,每天海瑟上工的时候,会在安锋挑选的几家餐馆里,购买安锋指定的早餐带来,然后用房间的微波炉加热一下,供安锋起床后食用。安锋吃完早餐后会出门假装上班,中午饭需要在外面混完,而海瑟的午饭由自己解决。

到了晚饭时间,安锋预定的厨师将带着食材上门,利用安锋家的厨房烹饪好晚餐摆在餐桌上,当然,厨师每天制作的晚餐是按管家制定的食谱进行的,平常时分安锋需要雇佣三位厨师,一位厨师逢周一周三上班,另一位厨师二四上班,最后一位厨师负责制作周末大餐。

至于周六周日吃什么菜,管家会在每周开始的时候征询安锋的意见,如果安锋不能在房间进餐,要出去游玩什么的,那厨师就不必上门了,否则管家将按安锋制定的菜谱,召唤周末厨师替安锋制作合适的周末餐。

如果安锋打算在周末举行酒会招待朋友,也需要提前通知管家,管家会按照安排,多召唤几位厨师上门,对菜单进行增减……

说实话,管家安排的食谱安锋并不喜欢,让他千篇一律的每周一固定吃什么饭,周二固定见到什么菜,这简直是折磨。然而,老外喜欢这种刻板的安排,据说有人四十年如一日的在某个时刻出现在某餐馆的某张餐桌上,点相同的饭菜消磨时光,这种周期性的固执在电影中很常见,比如《生活大爆炸影片中的谢耳朵。

但这种安排对安锋来说是不可忍受的,虽然它是老外沾沾自喜、进行自我炫耀的“规律性有节制生活”。

好吧,现在他既然扮演一个普通的暴发户,那么就进行这种规律性的生活吧,反正他在巴黎也待不久。

一番商量过后,等所有的日程表都已经制定完毕,时光已经接近下午,管家忙着联络自己熟悉的家政服务公司,安锋回到卧室,换上一身平常的上班族衣服,而后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与管家点头告辞后,走出了这套公寓——从现在开始,安锋预先埋设下的一个备用身份启用了,他现在是巴黎某小有名气的建筑师,经常在世界各地奔波,承揽各国的建筑设计,以及承建酒店。

如果有些人调查安锋的行踪,如果他们能追查到安锋做了整容手术,那么现在安锋完整无损的出现在阳光之下,肯定会惊掉很多人的眼睛——平常人的刀口不会好的如此之快,能做到这一点的安锋,说他是原来的特工康斯坦斯,恐怕芮恩都不相信。

一个无所事事的人要冒充上班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安锋有钱有闲有大把时间挥霍,于是,他装作一名花花公子,整日顺着游客潮四处照相,顺便逗逗导游小妹泡泡外地美女。

如此“上班”,傍晚时分回到家中的时候,管家已经将当晚的饭菜做了出来。看得出来,管家的安排十分周到,做好了饭菜摆在餐桌上,用恒温恒湿的电子玻璃罩罩了起来,虽然此刻厨师与管家都可能下班回家了,但安锋看一看菜色的新鲜程度就知道,这份饭菜绝对是厨师在预定时间内做出来的,如今这份饭菜离端上桌子的时间不足一刻钟。

坐在餐桌上的安锋一声呻吟:“这才是生活。”

终于有一天,安锋想起手提电脑,他联通计算机小猫,将自己预先设置的信息发射出去。

不一会儿,吴兮悦回电了,电话里她照样是那么意气风发:“你跟踪我?天哪,别告诉我纯粹是巧合,我恰好在巴黎,是为了帮你处理你那几家狗屎的矿业公司……”

“出了点状况,我要见见你,但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行踪,你可以甩掉保镖与我见面吗?”

吴兮悦稍稍犹豫了一下,马上回答:“好吧,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的保镖都是临时雇佣的,是客户安排的……到巴黎圣母去,我明天下午有空,正打算游览巴黎圣母,你可以在巴黎圣母前的广场等我。嗯,如果你要谈论什么重要问题,可以帮我雇一艘飘荡在塞纳河上的小游艇,我们于脆在游艇上谈话。”

“说定了,明天下午见”,安锋随即挂断了电话。

在合上电脑之前,安锋犹豫了一下,但他只犹豫了几秒钟,立刻于脆利落的合上了电脑——按规定,当他确认安全后,需要联络上级部门,向对方报一声平安。同时,每天还要在固定时间登陆内部网络,查看是否有自己的信件。

但在吴兮悦的问题解决之前,安锋不打算联系其他任何人,所以他吃完饭,洗浴完毕,便静静地躺在床上,陷入了绝对的酣睡——这一觉睡得真放心,不用担心有人打黑枪,不用担心有人会破门而入,这个世界除了少数可信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第二天下午,安锋站在塞纳河上一艘普通的游艇前甲板,他举着大镜头的望远镜观察着巴黎圣母前的鸽子群,在约定时间,三辆黑色的车队静悄悄的停在广场一角,神采飞扬的吴兮悦跳下汽车,前后两辆车里钻出来几位保镖,吴兮悦跟保镖吩咐几句,那些保镖重新钻回车里,但汽车并没有开走,依旧停在广场的一角。

这时候的吴兮悦穿了一身米色透明纱制作的风衣,手上拎了一个袖珍包,她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几个硬币,走到广场一角买了一包鸽食,慢悠悠的踱到广场中心开始喂鸽子,一边喂鸽子一边观察周围的人群。与此同时,游艇甲板上的安锋也通过高倍数的照相机观察着吴兮悦身边的人群。

五分钟过去了,吴兮悦丢下最后一把鸽食,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顺着参观的人流走进圣母,她在圣母前厅的油画前停顿了一下,歪着头欣赏了一下墙壁上的圣母壁画,耳边不断地响起解说员清脆的声音。

顺着人流走了几步,吴兮悦不慌不忙的走到忏悔室外的走廊,这走廊上挂着很多幅油画,很多油画非常著名,吴兮悦抱着欣赏的心情在每幅画前稍作停顿,且耐心的询问油画前的解说员,问他们墙上挂的是否是真迹。

听到画作是真迹,吴兮悦会多停留一会儿;听到是模仿品,她停留的时间短一些。来这里与安锋碰面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并不担心会与安锋擦肩而过——后者想要找个人,哪怕藏在世界尽头,安锋也能把他挖出来。

悠悠闲闲的浏览完走廊的画册,与某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吴兮悦突然听到安锋那熟悉的嗓音,神奇的是这嗓音竟然从她的耳道里响了起来。

自己耳道里什么时候被人放了一个耳机,吴兮悦竟然一点没有发现。

第394章 你最爱的东西是……?

第三百九十五章你最爱的东西是什么?

“顺着人流走,在广场河边码头上寻找一艘紫色游艇,游艇上涂着‘蓝天鹅号,,挂着法国国旗与英国国旗”。

紫色游艇在码头上并不显眼,但在一堆游艇群里,如此紫亮的颜色,跟一般游艇嗜好涂白漆还是有明显区别的。这艘游艇并不大,估计是单人游艇,游艇上没有人存在的痕迹,吴兮悦站在河边观察了半天,方小心翼翼的跳上游艇甲板。

游艇颠簸了一下,依旧没有人出面招呼她,吴兮悦随即高喊了一声:“有人吗?”

耳道里的耳机传来安锋的声音:“到客厅来,我在客厅等你。”

单人游艇的客厅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窄小,空间比不上安锋浴室的厕所。一副沙发占据了客厅的半个空间,吴兮悦小心翼翼的走入客厅的时候,发觉沙发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子,但这人吴兮悦并不认识。

墨镜男手里端着一杯酒,面前小茶几上摆着一个大果盘,他正用叉子叉着水果往嘴里送,时不时的还抿一口杯中酒。见到吴兮悦出现,这个墨镜男用安锋的嗓音招呼道:“需要来点酒吗?你喜欢喝点什么?”

“停——先把墨镜摘下来”吴兮悦严厉的指着对方说。

安锋微笑着摘下墨镜,吴兮悦稍稍愣了一下——这张脸她并不认识。

过去的安锋其实在成年后也做过一次整容手术,不过那次整容手术,脸谱是由情报机关提供的,跟他原本的相貌有**成相似度。这份脸谱是情报机构运用计算机运算,精心挑选出来的所谓“大众脸”。

这种大众脸是情报机关最喜欢的,它粗粗一看,脸上没有明显的个人特色,因为所选中的各种面部特征,都是情报机关综合数万个面孔,筛选出来的最为中性的相貌特征。比如他的鼻梁是最常见的,不算蒜头鼻也不算鹰钩鼻,而是介于二者之间。比鹰钩鼻圆润,比蒜头鼻稍有棱角。

选中的眉骨高低也是人群中最频繁出现的那种,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而眼睛大小、颧骨高低、耳廓外形等等,都是大多数人的特征,以及大小。

种种最常出现的面貌特征组合到一起,于是,安锋原先的脸就有点泯然大众。如果不是安锋眼睛特别明亮,让人一见难忘,估计吴兮悦认不出来这是她曾经的同学,因为这种大众脸的相貌最容易让人忽略,最容易令人的回忆出现错乱。

而如今站在吴兮悦面前的安锋,与他过去的脸以及他原本的脸,几乎没有一点相似程度,面庞上的相貌特征非常明显,棱角分明的鼻梁,线条凌厉的眉骨,配上灵活睿智的双眼,硬朗的耳垂,加上线条分明的颧骨……哦,这张脸甚至可以算是明星脸了,它而且非常东方化,充满着日韩明星的那种东方男人中性美。

这种脸庞上浮现的笑容,会令大多数东方女性迷醉。

但吴兮悦不是。

吴兮悦猛地上前一步,凑近安锋的脸,仔细观察安锋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倒吸一口气,后退小半步,伸出手来阻止安锋的接近,而后声色俱厉的问:“停,告诉我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我都说过什么话。”

安锋笑了一下,如今他的笑容配上现在这个面孔,让吴兮悦一阵窒息。

“你告诉我:一入学就要开始准备三篇毕业作文,这三篇文章的题目分别是:致现在的我、致二十年后的我、致我的爱人。

你还说:让我们早早打好草稿,因为这是小学毕业的必须作业。而且初中高中毕业,同样要求诵读这三篇作文。这三篇文章告诉我们:要了解自己,了解自己所爱的,以及自己的人生规划。”

“停——”吴兮悦皱起眉头。

说实话,作为昔日的召集生,类似的话语她照本宣科了很多届,她自己也不记得当初与安锋初见时,她曾经说过什么。所以她马上跳着问:“说出三个我们共同的朋友……不,五个。”

这个问题简单,安锋毫不费力的回答上了。

吴兮悦皱眉想了想,又问:“说出我最喜欢的三个东西。”

安锋笑了:“你第一喜欢的东西是钱,第二喜欢的嘛……可能还是钱,至于第三,你喜欢的当然还是钱,我为此鄙视你。”

吴兮悦咯咯笑了:“对我认识如此深刻,看来你真是安锋那鬼东西……好吧,说说看,发生了什么状况,让你变成这番模样?嗯,这张脸是比过去那张脸中看,难道你打算进军演艺界?我听说那个圈子里很肮脏的。”

安锋耸耸肩,回答:“哦,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忽然想换一张脸了,但我却不希望别人知道这张脸与我过去的关联,可以做到吗?”

吴兮悦咬了咬下嘴唇,闪电般反诘:“你怎么知道我只喜欢钱?”

安锋乖巧的点点头:“你说过,咱们这些人其实没有信仰,如果勉强说有什么信仰的话,那就是钱。我们可以不信神,但绝对不能不信钱的威力,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怕平常不信神,但只要有钱,就可以‘临时烧香抱佛脚,。而没有钱,连和尚都不会让你进庙门,因为所有的佛庙道庙都是收门票的。不掏钱,休想免费拿门票。”

吴兮悦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安锋向对方举了举杯子,继续说:“你还说,钱可通神,也是传统信仰。从行政级别上来说,钞票比任何神佛的行政级别都高,只要有了钞票,神鬼都会在你面前低头,所以必须信仰钱,缺什么不能缺钱,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吴兮悦扑哧笑了:“原来,我在你眼里那么贪金?”

安锋郑重的点点头:“你比多数人好的一点是,你拿钱办事。而很多人拿了钱不认账,撒泼耍无赖反咬一口——这才是你我合作的基础。”

吴兮悦身子一下子松弛下来,她走过去脱下高跟鞋,用脚踢了踢安锋:“让开,让个地方出来……嗯,你的意思是说,如今你换了这张脸,却不希望别人知道你现在的模样,但你又希望能掌控你过去留下的资产。”

吴兮悦在沙发上坐下来,自己伸手抓住酒瓶,对着酒瓶抿了一口香槟,略微赞赏的点点头:“还好,你还记得我偏爱的口味……这事有点难度,但,还是可以操作的。你过去从未在公司露面,你的资产是以信托资金的方式运作,只要你重新立一份委托,我就可以把资产管理权移交给你。

当然,没有委托也可以,资金监管人是我,只要我许可,你依旧可以走过去的手续支取钱财——你不会把指纹也变了吧?当初你留下的是指纹密码,以及视网膜密码,如果这两项你也改变了,嘿嘿,那我就发财了。”

见到对面安锋投过来探究的目光,吴兮悦赶紧又嘿嘿笑了两声:“这是个玩笑。你当然知道,于这一行我也需要信誉,如果我私自挪用了你一分钱,经理人协会会把我除名,最后我会蹲在监狱里,仰望着你的那一堆钱财,悔莫如初的。

所以,我最好的办法是,假装不承认你现在的身份,然后继续运作你的资金。如此一来,我上面没有了监管人,我可以毕生把持你名下的资产,虽然我不能动用其中一毛钱,但我这辈子有了长期饭票长期薪水,一辈子不担心被解雇,不担心于得不好被人斥骂。嘿嘿,一辈子稳稳地拿薪水,多好的事儿。

当然,这还个玩笑。我虽然爱钱,但我是有道德底线的人。现在,我已经肯定你是原来的安锋,但你还需要向一位律师证明一下,只要这位律师认可,剩下的手续就好办了,你可以继续以匿名方式支配你的资产。”

律师的事情当然也好解决。如今进入电子时代了,电子签名同样管用,安锋与史蒂森律师通过卫星网络连接上,后者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相关的证明文件……半个小时后,所有的证件齐全了。

收拾完这些证件,吴兮悦重新举起酒瓶子抿了一口,放下酒瓶她问:“好吧,现在是私人时间,脱衣服,我们的欢悦时光开始了。”

等坐在安锋身上,吴兮悦才想起问:“咦,你来巴黎做什么……嗯,需要倾听我的财务汇报吗?”

安锋摇了摇头:“财务报表这个东西,以后由专业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核,我只听他们汇报结果就行。”

吴兮悦举起酒瓶再度抿了一口:“那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不当医生了很可惜,哎呀,你千万不要来于金融,你这家伙混入金融界,我们这群小民该怎么活?”

安锋挥了挥手:“以后的事情我暂时没打算,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吴兮悦抬起凤眼仰望了一下天空,垂下眼帘回答道:“我也同样没有打算,说实话你给的待遇很优厚,我原本是个新手,在工作中要学的东西很多,我不认为一二十年能摸清这个行业,而这样好的学习条件,到另一家企业里恐怕无法获得,所以……”

吴兮悦欠身抓起酒瓶,大大的喝了一口,身子在安锋身上起伏着,喘息着说:“所以,我打算就在你的企业混吃等死熬资历。等资历熬够了,估计我也老了,已经没有雄心自己去创业了。这样很好,想必到那时候,我也是你家公司里呼风唤雨的人物,甚至有可能是整个行业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然,我不会嫁给你,对我来说工作的乐趣要远远高于一切,我不想嫁了人,回到家,只忙着讨好一个男人,伺候一家老小,家庭妇女的生活对我来说太乏味了,我恨不得去死,也不愿把我的青春与毕生精力奉献给家庭。

当然,我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并不是一个完全隔断亲情的人。这段时间我总想着:趁着自己青春赶紧疯狂一次,等我老了,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我会寻找试管婴儿,然后养个孩子,亲手把他带大。

不过有时候我也想,把一个孩子从零岁养大太恐怖了,屎呀尿呀的太折腾人了,或者我收养一个孩子,也许收养一群孩子,从十几岁开始收养,给他们最好的学校,让他们有最好的成长环境,然后看着他们长大成才。这样的生活也很好。”

安锋摆了摆手:“罢了,你就是个妖孽,在这方面你我谈不拢。”

吴兮悦使劲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跟任何人都不相同,完全独特的人……我有权独特,不是吗?”

安锋大笑起来,自此以后,两人再没有谈论过未来。

三天后周末,安锋悠闲地坐在客厅里,对面是海瑟夫人,她正在向安锋汇报着下周的家庭安排,与此同时,临时雇来的清洁工们正在帮安锋更换床单,房间的地板上,三台清洁机器人正像蜘蛛一样满房子爬动着,吸取着灰尘,打扫着掉落在地面上的皮肤碎屑。

门铃叮咚的一声响了,海瑟夫人把目光投向安锋,看到安锋若无其事的观看着下周的行程安排,她默默地屈了一下膝,转身出去迎接客人。

开门声响了之后,并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交谈声,门外的这人做事似乎理所当然,他理直气壮的走进房间里,随手指挥海瑟夫人:“把我的行李拿到房间里,对了,门外还有两位保镖,你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把我的行李搬运上来。”

海瑟夫人诧异的望着这位习惯趾高气昂的年轻女郎,对面的年轻女郎走到安锋身边,安锋抬眼望了对方一眼,继续低头端详着自己下周的行程。女郎绕着安锋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这副面孔比原来的顺眼多了。”

安锋面对着海瑟,轻轻点了点头。得到安锋的许可,海瑟立刻按着女郎的吩咐去了门外,随即,两位壮汉夹着大大小小七八个箱子走进门里,他们将箱子放在地板上,女郎随即挥挥手,吩咐道:“去附近找个房子租下来,你们放假了,如果我不通知你们,你们就安心待在屋里吧。

海瑟夫人非常有眼色,眼见着下周行程表已经安排好,新进门来的陌生女郎似乎与男主人有话要私下里交流,她微微鞠了躬,用手指指安锋手里的计划表,安锋随手将计划表递给对方,回答道:“我很满意,就按计划走吧。”

进门来的青春女郎是男爵小姐,等屋里面的人潮水般的退出,男爵小姐再度走到安锋面前,她伸手抚摸安锋的脸,亲昵的说:“这样子才对,谢谢你第一个通知我,我原来以为……”

男爵小姐欲言又止,她一扭身坐进安锋怀里,低声呢喃:“怎么忽然想到整容了,你是打算今后跟在我身边呢,还是打算让我跟在你身边?”

安锋轻轻一笑,用热吻代替了回答。

男爵小姐是一个不喜欢追问的人,安锋不愿意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锋似乎进入了假期,每天他像上班一样悠闲地陪着男爵小姐在巴黎街头游荡着,偶尔还混入男爵小姐的保镖群里,装扮成普通保镖模样,随着男爵小姐参加各种宴会,进行各类商务洽谈。

这种生活在阳光之下,自由散漫的日子实在太难得了,不知不觉中,一个月过去了,男爵小姐本周打算去英国,两人也没带多余的保镖,稍稍化妆后,像普通老百姓一样乘坐海峡地铁,一日之间穿越了英吉利海峡。

相对于浪漫的法国来说,英国是刻板的,在法国随处可见的年轻人的热吻,英国街头却很少见到,不过英国的风景要比法国年轻,就连泰晤士河也比喧嚣的塞纳河更适合散心,以及发呆。

男爵小姐结束商务会谈后,通过熟人关系弄到一艘游艇,安锋这几天驾驶着游艇飘荡在泰晤士河上,他笑言自己这是打算替女王数天鹅,而男爵小姐则以游艇为家,早出晚归的很是繁忙。

天将傍晚的时候,男爵小姐回家了,远处码头驶来她的黑色路虎车,路虎车前后各有一辆美洲豹汽车护卫着,当汽车停下的时候,上游河岸驶过来一艘高速快艇,快艇后面有个拽着绳索玩划水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正在大呼小叫着,欢笑声划破了宁静的河岸。

码头上,车队停下了车,男爵小姐从车里下来,保镖立刻上去撑起了黑雨伞,雨伞下,一身英国打扮,戴着英国风格女士帽的男爵小姐,将手凑在唇边做了个飞吻——那双手上,她如同英国仕女一般戴着精致秀气的小羊皮手套。

河岸上一切显得那么正常,在木制码头的尽出,两位钓鱼者友好的向男爵小姐挥手致意,但男爵小姐的保镖隔开了他们,这时候安锋发动了游艇,准备将自家游艇靠岸。

陡然间,上游冲下的高速快艇接近了安锋的游艇,这时候安锋的游艇已经启动了,那艘快艇本来向着安锋的船尾方向行驶,安锋没有过多在意,然而两船接近时,快艇猛地一转弯,冲着安锋的行驶方向驶来,直接插入了安锋船头与河岸之间。

快艇的速度太快,安锋来不及转弯,以至于快艇与游艇之间发生刮擦,至于那位被快艇拽在后面玩划水的青年人,则毫无悬念的撞上了游艇艇身,他的身体直接在空中来回翻滚,越过安锋的游艇,坠入另一侧水里。

与此同时,操纵快艇的人也有点站不稳,他在快艇上摇摇晃晃的,对舵轮失去控制,快艇歪歪斜斜的撞上了岸边的木制码头。碎片横飞中,保镖护着男爵小姐惊慌的躲避。

船上的安锋这个时候犹豫了一下,他几次想采取动作,但也许是长久的安逸生活让他失去了警惕,而且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起偶然事件,驾驶快艇的、划水的年轻人身上没有任何特工气息,看起来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年轻朋克。

这一犹豫间,事态急转而下,岸边钓鱼的两个人不知拿出了什么工具,向车后躲藏的男爵小姐只觉得脖子上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一下,当她迷茫的转身寻找安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保镖也接二连三的无声无息倒下……

安锋的反应很快,当男爵小姐身边的保镖倒下第一个的时候,他松开了游艇舵轮,身子一闪,再度出现时,他已经站在岸边,与此同时,无人操纵的游艇被他的后蹬力量远远地推离岸边,并开始在原地打旋转。

可是安锋虽然及时跳到了岸边,他却不敢采取进一步行动,因为岸边两位钓鱼人用脚轻轻踢了踢自己脚下的鱼篓,扬扬手,示意安锋注意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是一枚电子戒指,外形有点像起爆开关。

码头上两位钓鱼人戴着两副戒指,他们脚底下摆了两副鱼篓。

按说以安锋的速度,他有把握在对方按下起爆按钮之前,将这两个人完全击杀,但此时他有点迷茫,因为他不清楚这次袭击是冲着男爵小姐来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不动手的原因完全不是好奇心。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他早早将自己的好奇心埋葬。但此刻他艺高人胆大,如果不摸清这起袭击事件的幕后,他认为还会有接连不断的袭击,因此脑海里转了转,他决定将计就计,老老实实的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收买你们的人是谁?”安锋越想越觉得迷茫:“你们是谁派来的?”

男爵小姐的保镖对码头上的钓鱼人缺乏警惕,完全是正常现象,因为早在安锋他们租下游艇的时候,这两位钓鱼人已经坐在码头上了,他们每天固定的在下班时间钓鱼两小时,然后提着自己的收获回家。而所谓下班时间……这时候欧洲已经开始实行每天六小时工作制,这两个人在每天下午四点左右抵达码头区,他们来的时候穿着一身办公室白领衣服。

第395章 谁预判了我的行动?

第三百九十六章谁预判了我的行动?

这些钓鱼人都有车,他们喜欢把汽车停在码头外提车长。每当抵达码头区后,他们停好车,在车内换好一身渔夫装,然后把换下的服装放入汽车后备箱,再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鱼篓,钓鱼竿,提着这些工具慢悠悠的来到木制码头上,而后支好鱼竿,一边听着广播,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闲聊着,直到晚饭时间的到来。

这伙钓鱼人高峰时期大约有七八个,如今在码头区的两个人是最常见的两位,他们生活非常有节律,安锋的游艇第一停靠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在钓鱼人群当中,那时候安锋还从码头钓鱼者手中买了几条鱼,狗腿的向男爵姐展示厨艺。而面前这两位钓鱼者是在游艇抵达码头一时后离开,当时安锋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大约是英国人晚饭前的半时。

事后,安锋还开玩笑的跟男爵姐,这两个人提着鱼回去大约是准备让老婆当晚烹饪上,当做自己的晚饭。

第二,安锋照常看见木制码头上面的钓鱼者,如今动手的两位钓鱼者也在其中,事后这两位钓鱼者几乎每都来,时间规律的如同打卡上班,安锋还与男爵姐讨论过,这两个人顿顿晚饭要吃鱼,不觉得腻吗?

对此,男爵姐的回答是:“英国人就是这样,你看英国电影与,经常能发现他们以此为自豪,我曾经遇到一位老先生,他自己每周三要去谢尔德餐厅吃蘑菇炖鱼,这道菜他吃了二十三年,有一他吃出味道不对才发现,原先的厨师已经老得做不动菜了,他退休了,餐馆换了一位新厨师。”

当时,安锋还开玩笑的与男爵姐讨论要不要邀请这两位钓鱼者上船,让对方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只是当时沉浸在两人世界的男爵姐只游艇舱内狭,容不下第三个人……

正是由于这些状况,所以男爵姐回家的时候,见到两位钓鱼者并没有太惊讶,保镖只是做出了常规的隔离措施,没有进行预警,或者与身体遮挡男爵姐与钓鱼者之间的射击路线,他们甚至连雨伞都没有稍微倾斜一下,使得男爵姐按往常一样与他们打了招呼。

这一切看起来很正常,谁能想到这其中隐藏着最大的不正常。

安锋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这两人比他还提前抵达木码头,如果这两人是预先安排好的刺客,他们既然提前守候在安锋随意选择的落脚点上,这未免太不可思议。

谁预判了他的行动?

不搞清这一点安锋寝食难安。

如今看起来上游冲下来的快艇也是特意安排的,安排这一动作的人或者很了解安锋的实力,对于安锋这样的身手来,想面对面做手脚,几乎找不到机会,因为安锋的动作太快,即使对方提前动作,没准安锋也能后发先制,抢先拦截对方的行动

因此,对方需要一个走神时间,需要制造一个意外,确保安锋至少走神三秒钟以上。而上游冲下来的快艇,制造了一次撞击事件,恰到好处的把安锋的注意力引开了三到五秒。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引开男爵姐身边的保镖的注意力——如果是这样还好,如果是针对安锋的,那这一切未免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这时候,安锋隐隐的听到远处响起警笛声,他的目光闪了闪,感觉更疑惑了,难道警察也参与了?

安锋闪电般的回想自己的履历,他确信自己不曾在英国作品过案,而且他做过的安锋都很隐蔽,都有一些不能出来的特殊原因,令证人无法只,如此一来,警察参与了应该不是官方行动吧。

可惜这时男爵姐已经陷入了昏迷,安锋不能用目光征询对方的意见,他神色保持着平静,面对着两位钓鱼者的,感觉身后的汽笛声越来越近,引擎声越来越响。

两位钓鱼者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当水上巡逻艇的马达声减弱,汽艇上有人用喇叭开始呼喊,对面两位钓鱼者还是一脸若无其事。

“发生了什么,游艇的船主在哪里,谁是快艇的驾驶者?”水上巡逻艇的警察在喇叭里喊道。

这是一处幽静的岔湾,警察的呼喊声并没引来人们的关注,安锋依旧站在原地作举手状,巡逻艇上的警察似乎没有看到安锋身边横七竖八的倒卧者,而两名钓鱼者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他们另一手的大拇指继续抚摸着自己的戒指,一脸的事不关己。

身后传来几声跳水声,估计警察们跳水打捞快艇上的驾驶者,以及其拖曳的划水者,打捞工作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在此期间,警察似乎没有注意到安锋站在码头上作举手投降状。

片刻过后,木码头轻轻震荡了一下,终于有警察喊道:“你可以把双手放下来了,不过请你把双手放在我们看得见的位置。”

安锋镇定自若的放下了双手,从他身后过来几个救护人员,原地打开折叠担架,将遍地趟的人放在担架上抬走,这些人很识趣,最后抬的是男爵姐,所以安锋并没有反对他们把男爵姐的保镖抬走。

对面两位钓鱼者还在原地,当男爵姐被放上担架的时候,安锋转过身来,顺着医护人员的担架走在男爵姐身边,这一转身他看清了身后的状况,他那艘游艇已被别人操纵着,逐渐向上游走去,撞击木码头的快艇残骸上,已经被安装了几块黑色凝胶状炸弹,目前停在木码头的警用巡逻艇是一艘中型汽轮样客船,大约能承载百人模样。

安锋动了,码头上两位钓鱼者也动了,他们始终保持与安锋十步距离,面无表情的尾随安锋走上警用巡逻艇,在此期间安锋脚下变换了一下速率,却发现身后两人与他之间的距离仿佛尺子量过,安锋快对方也快,安锋慢对方也慢,双方鞋底落地的时间几乎完全一样。

当然,从木码头踏上警用巡逻艇,没有多长的距离,安锋不能做太多的手脚,两三次变换脚步后,他知道身后两位钓鱼者绝对是高手,当然,他们的身手与安锋还有很大的距离。

没有人出面向安锋解释,安锋随着担架进入警用巡逻艇,然后又随着他们进入船舱。男爵姐的保镖不知道被抬到了什么地方。

抬担架的医护人员没有拒绝安锋的陪伴,他们将男爵姐摆在一间空无一人的舱室后,问也没问安锋一声,随即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而两位钓鱼者就守在舱室门口,依然与安锋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大拇指不停抚摸着自己的戒指

他们的鱼篓还随身携带着,如今就放在脚边,就放在舱室门口。

安锋扫了一眼两位钓鱼者,他上前扒开男爵姐的瞳孔,手指按在男爵姐的颈动脉上,感触着男爵姐的心跳……十五秒钟后,安锋判定男爵姐是被一种高效麻醉药击中,目前正陷入平稳的酣睡中,身体状况没有什么大的岔子。安锋冲对方勾了勾手指,死皮赖脸的与对方搭讪:“能在我面前做手脚的人很少,我都没有注意你用什么武器伤害了她?”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答,安锋再度扫了一眼舱室,他起身装作百无聊赖的走向舱室一边,那里放着一个急救箱,以及一些简单的医疗器械。

打开医疗箱,安锋熟练地给自己戴上橡胶手套,他镇定的套上口罩,抓起听诊器,转向了男爵姐。

他温柔的将男爵姐的身体翻了个儿,从仰卧姿势改为俯卧,而后用听诊器在对方后背倾听,动作娴熟而专业。过了一会儿,他过去取出体温计、血压计,开始用一个医生的专业态度为男爵姐检查起来,在此期间,他几次露出迷茫的态度,仿佛对男爵姐的身体状况感觉很不可思议……好吧,他做这一切是想吸引对方先开口,然后通过话语,通过诱入寻找对方的漏洞。

那堆医疗器械中还有手术刀,安锋前几次没有碰触手术刀,但见到对方始终不开口,他装作随意的样子抓起手术刀——身后两人没有丝毫动作。

好吧,安锋忍不下去了,他的身子一晃,身体已经强行挤入两名渔夫中间,他的手上不知不觉多了两个针管,这两只针管在对方毫不察觉的时候,已经扎入两位渔夫的颈动脉中,而且药水推进去半针管。

其实这一刻,安锋杀了这两个人也是完全能做到的,但对方既然拿炸弹威胁安锋,他又担心劫持他的人还有什么后手,他不怕,但男爵姐如今在昏迷中,炸弹爆炸威力过大的话……

身在船舱里的安锋还是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这间船舱虽然没有窗户,但他的超视感觉一直推移出了窗外,他看到警用巡逻艇钻过一座座大桥,最终靠向了一处桥体,而那处大桥约有百米宽,桥的拱梁离河面很近,在拱梁一侧开着一扇门,如今门正开着,一个提着闪烁灯的男人正冲警用巡逻艇晃灯。

船舱外传来脚步声,安锋身子动了动,两只针管消失在他手中,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拔下了手上的蓝月亮戒指,一眨眼间,蓝月亮戒指原地消失。

外面走进来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他身后站着三男一女,身形彪悍的男女,这些人手上都提着上了膛的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进门来的人发觉两位渔夫已经倒在地上,手上的戒指到了安锋手上,他微微愣了一下,但并没有让自己惊诧多久,随即用平静的语气:“潘乔先生,你已经走到了这里,想必愿意陪我继续走一段路?”

潘乔是安锋现在的化名。

安锋的目光从这人身后的四个人身上逐一扫过,他轻佻的晃动着食指,目光里透露着浓厚的鄙视:“我能在半秒钟内,将你们四个全部杀死。”

这话是一句试探,试探对方是把安锋当男爵姐的保镖看,还是……还是这次劫持案,真正的目标是他。

中年男子仿佛没有听到安锋的挑衅,他绅士般的微微侧身,让开了通道,而他身后的三男一女脸上也没有大的表情变化,只有那个女人脸上透露了一点不服气的态度,但这一神色变化一闪而逝。

挑衅没有引起预期的效果,这是一群油盐不进的光棍,他们甚至连地下倒的两个同伴都没有一语追问。

安锋只好微微让开身,中年男子身后两位壮汉走上来,不用安锋提醒,他们也知道需要抬着男爵姐的担架一起走。可是走到岸边,中年人伸手止住了安锋,他弹了两下响指,警用巡逻艇缓缓地离开岸边,巡逻艇后面拖曳的游艇露了出来,那位中年人稍稍歪着头,询问安锋:“你可以给我一个承诺吗?”

安锋明白了,对方的目标果然是他。他甚至隐隐猜出幕后是谁,但……他还需要确认一下。

“你愿意相信我的承诺?”

中年人笑了一下,他一挥手,身后的一男一女当中,那位女士快速上前,将自己的手镯型手表摘了下来,轻巧的戴在了男爵姐腕上。

中年人的态度很坦诚,他张开双臂,一脸真诚的:“你知道,挟持一位克林顿我们并不情愿,如果你愿意配合,那么我们可以放走克林顿姐。

放心,克林顿姐将被放在她的游艇上,游艇会被停泊在附近。当然,我们不完全相信你的承诺,所以我们加上了一层保险——她手腕上戴的手镯是一个高爆炸弹,遥控范围在五英里距离,如果她苏醒后,游艇驶离了遥控范围,那么,砰……你懂的。”

安锋目视着对方,平静地问:“那么,我该怎么通知男爵姐配合你们的行动?”

“这很容易理解——手镯上带有脉搏感应器,我们可以感应到男爵姐的脉搏跳动,等她从沉睡状态转化成清醒,你来给她打电话,通知她不要摘下手表,不要离开游艇。”

安锋默默地点点头。这会儿工夫,游艇已经靠上岸,两名便装警察抬着担架走上游艇,紧接着,这两人发动游艇,向附近的桥驶去,与此同时,中年人摆手做出邀请姿态,邀请安锋一同进入桥下的门。

泰晤士河上有许多这样的桥,还有许多堤坝,当年的英国就是通过修建堤坝与桥梁,完成蒸汽化革命的,当时河两边密布着各种工厂,林立着巨大的烟囱,蒸汽机每都在轰响,奏响着一曲工业革命之歌。

当时代进入电气化以后,泰晤士河边的工厂逐渐废弃了,有些工厂已经拆除,变为居民区,但也有些工厂还保留着两百年前的框架,只是化为了仓库,因而变得一点人气都没有。

泰晤士河上的桥墩下,维修用的门这很常见,二战时期,大多数门变成了厚重的水泥门,这是为了防止德军轰炸。

安锋走进去的门并不宽大,也就是通常人家的居民门而已,但门很厚重,上面的水泥层足足有四十厘米厚,然而由于精密的施工,这扇有六十年年龄的门开合起来依旧寂静无声。安锋是通过身后吹来的风感应到水泥门的关闭,当水泥门彻底关闭后,整个巷道变得更加幽暗。

这就是伦敦的地下世界。始建于五百年前的伦敦地下下水道,与同时期巴黎下水道一样,是各类惊悚的主要发源地,宽敞得可以开进坦克的下水道空间,曾经容纳了无数乞丐与流浪儿,当然,这里也是流氓与黑社会最喜欢的巢穴。只是到了现代,下水道因为拥有太多的电子设备,使得黑帮们纷纷离开了这片地下空间。

这个地下空间是一座迷宫,安锋跟着中年人不停地爬上爬下,有时候要顺着螺旋楼梯向下攀爬大约三五十层楼深,有时候又顺着斜坡不停地走,期间还拐来拐去,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这会儿工夫大约早已经迷失了方向,但安锋有超视感觉,他的超视感觉锁定了自己进来的那座桥,以及桥下的门,所以#下空间里的道路虽然曲折盘旋,安锋却知道自己兜了一个弧形圈,最后停步的地方,离那座桥其实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是一英里左右。

众人停脚的地方偶尔还能听到巨大的呼啸声,这不是怪物的喊声,而是地铁隧道内,列车高速行驶的声音。这明这个地方离地铁隧道并不远。当然,在地下这个潮湿的空间里,声音传播极其远,两英里外的一声咳嗽,这里也能清晰可闻,所以#铁隧道距离这也许并不近。

但这也没什么,安锋现在需要的是定位,有地铁呼啸的声音,他可以根据隧道方向判定原先那座桥存在的角度,知道与桥的距离,就能推测到自己大致的位置……

中年人再度推开了一扇水泥门,水泥门内是一个浅台阶,中年人几步跨过台阶后,踏进了污水及膝高的通道内,他一点没有嫌污水的肮脏,头也不回的埋着头向前走。

隧道内没有灯光,几个照明光源是中年人手上的手电,身后押解安锋的一男一女,其枪上的手电光柱,其中,身后的男人手电光柱时刻照在安锋身上,也照亮了安锋身前两三步距离,而那位女士则用光柱照住中年人的脊背,以便大家不要走失。

淌过了这段污水沟,中年人领着大家来到一扇稍大的门户前,这扇门户大约有四米宽,五米高的模样,门户边有一个数字键盘,中年人当先在数字键盘上刷了一张电子识别卡,而后在数字键盘上输入一串密码……他当然知道自己输入密码的动作瞒不过身后的安锋,因为安锋是最优秀的特工,所以中年人输密码的时候,也没怎么用身体遮挡安锋的目光。

大门发出磕蹬一声,中年人立刻抓住粗大的门把手,开始奋力推门,严丝合缝的水泥门露出了一条窄窄的缝隙,等到缝隙可以通行一个人的时候,中年人没有回头,毫不犹豫的贴着门缝钻了进去。

身后的两个押运者挥枪示意安锋前行,他们枪上的灯柱一阵乱晃,安锋犹豫了一下,放过了这一反击机会,老实的走过去,贴着门缝钻了进去。

水泥门外是二十世纪,甚至有可能是十八世纪,大门里变成了二十一世纪。

一条长长的甬道散发的幽光通向不远处,甬道是按照门的大形建的,四米宽五米高的模样,这条甬道大约有二百米长,整条甬道内散发着青蓝色的荧光,似乎构建这条甬道的材质是一种高科技冷光源。

甬道的光线并不强烈,但很柔和,幽暗的光并没有给人明亮的感觉,可是甬道内的情景纤毫毕露。

甬道外是黑暗,甬道内是光明,这种设置让人无法观察到甬道外的情景,安锋迈进这条甬道的时候,连他的超视感觉都有点恍惚,以至于他无法看透这层光壁墙里面是什么材质。

既然看不清,那就放弃吧,安锋毫不犹豫的切断了超视感觉,这时候中年人已经走到甬道的三分之一处,他紧跟着走了几步,身后押运他的一男一女也跟着钻入甬道,那位男人转身去关门,女人则走到安锋身边,尾随着安锋的脚步继续前行……好吧,这个绝佳的反击机会安锋也放弃了。

甬道尽出是另一扇电子门,这扇电子门的开启需要用视膜形状作为密码,进了这扇门户后,还有一扇门大约要检验指纹,而几道门户内,墙壁四周都隐藏着无数摄像头以及监控设备,监测着人的体温、呼吸,以及心跳。

连续穿过五道门户后,不知不觉安锋等人又行进了大约八百米光景,这时候,离安锋进来的桥大约有两公里半距离。

这条甬道应该有很多岔道,但因为甬道内壁都覆盖着冷光源,以至于安锋的超视感觉无法推移出去,但他模模糊糊的肯定,这条甬道不应该是专门为自己设置的,因为他有超视感觉能力,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对方不可能发现超视感觉这一弊端,特地设置这条甬道来对付他……

第396章 是你干的吗?

第三百九十七章是你于的吗?

众人最后停在一扇八棱形门户前,这扇门户有点像蜂巢的切面,领队的中年人停在门户前做出邀请姿态,身后押运安锋的一男一女已经停住脚步,安锋……波澜不惊的走进这扇门户,房门随即在他身后关闭了。

安锋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枚高尔夫球中。他所在房间整体是一个圆球形的,整个圆球形无所谓天花板,无所谓地板,墙壁四周都是用八棱形的模块构成,像蜂巢似的拼接成一个巨大的球形屋。球形屋的地面摆着各种充气设备,有充气沙发,充气板凳,或者充气床铺,而这些充气设备都胡乱的丢在地面上……噢,这里没有地面。

安锋无聊的走上前去,拉开这些充气设备的充气栓,在等待充气的过程中,他走到一个八棱形模块前,用手抚摸了一下这个模块,感觉这东西并不是金属材质。不过,呆在这个房间,让安锋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阵嗡嗡的电流声传来,八棱形模块的缝隙里充满蓝色电流,当蓝色电流亮起时,安锋感觉到浑身骨骼都在震颤,这种震颤让他几乎站不起来,几乎无力呼吸……幸好这股电流持续时间并不久。

这是冲他来的,而且对手深度了解安锋的所有隐秘,就连安锋本人都不知道那种电流对自己有害,对方却拿来示威与警告。

除了一个人,地球上没人知道安锋身上已经换了硅锗骨,没人知道硅锗骨的共振频率,所以……幕后之人不言而喻。

八棱模块里不知从哪里透出一个缝,射出一道光线,随即,这道光线变化成一段全息录像,录像上的画面似乎是在某个废弃工厂拍摄的,宽大的厂房内孤零零的停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车,车头部位有一个戴大墨镜的男子,正在百无聊赖的抽着雪茄,而引擎盖上放着一只金属箱。

画面的镜头时刻在晃动着,时刻变换着拍摄角度——这不是电影中的全方位拍摄手法。拍照的器材应该是一只高空摄像机,因为它时刻保持着盘旋,因此镜头的角度也在时刻变换着。不过幸好,镜头的主画面一直锁定那辆玛莎拉蒂车。

车头上的三叉戟标志非常明亮,看得出车主时常清洗这辆车,车蜡也打得比较勤快。这辆车子是防弹汽车,后车窗透着一个小缝,从小缝里冉冉冒着香烟。

画面没有声音,只能看到图像。

整个画面持续了大约五分钟,正当安锋对这个画面开始不耐烦时,另一辆宝石蓝色的保时捷窜入画面中,这辆保时捷的车主开车技术很不错,无视车间厂房内水泥柱子的存在,几乎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在厂房内左兜右转,然后嘎的一脚刹住车,车辆稳稳地停在玛莎拉蒂车跟前。

当这辆宝石蓝色保时捷出现的时候,安锋觉得有点不妙,因为天空中拍摄的镜头时刻在晃动着,以至于汽车牌照只出现了不到零点一秒钟的时间,那一闪而过的车牌号让安锋很熟悉,他隐隐有点不妙的感觉。

果然,车门开了,从车上跳下来的人,其背影安锋也看的很熟。

这是一个男性,身高一米九四左右,身材非常匀称,走起路来给人以精力充沛的感觉,他快速地走到自己车前,手一甩,将手中提的手提箱放在自己引擎盖上。

然后镜头转过来了,安锋看到开车人的脸,这张脸他很熟悉,整张面孔说不出有什么特征,看起来很普通,但所有的相貌组合在一起,却让人觉得这男子我见过。

这张脸是安锋过去的脸,那人走路的姿势也是安锋习惯走路姿势——像羚鹿般跳跃的步伐。

玛莎拉蒂引擎盖前,刚才抽烟的人冲车里招招手,车内递出来一只读盘器,那人伸手接过“安锋”递来的识别卡,将识别卡插入读盘器阅读识别……十五六秒钟后,接头手续结束,对方认可了“安锋”的身份,过去将引擎盖上的金属箱打开,而后冲对面的“安锋”打了个招呼。

因为画面没有录到声音,加上画面的像素并不高,因此全息图像上只看到这人张了张嘴,然后两人彼此交错而过,那人自去检查安锋放在蓝色保时捷引擎盖上的箱子。

从画面看,“安锋”提来的箱子里,装的是一堆欧元现钞,另外还有四袋打磨好的钻石,那些钻石颗粒大约在三克拉左右。只见对方打开绒布袋后,将钻石倒在手中点一点数目,然后将钻石塞进自己的车里,让车里的人检测钻石的真假——而在对方将东西递进车厢时,“安锋”正在对方车前,检查着箱子里的东西。

突然之间,“安锋”猛地合上箱子,一把手枪闪电般的出现在他手里,这只手枪设置在连发状态,枪口连续的冒出火焰,射击速度像机枪一样快速。

“安锋”的身影速度也很快,他一个蹦跳跳到敞开的车窗前,将自己手里的枪塞进车里扫射着,眨眼之间“安锋”打光了两梭子子弹,等他换上第三个弹夹,尘埃已经落定,车外活动的那个人已经被打倒,而防弹车里的人大约也没有幸存。

拎着枪的“安锋”四处转悠着,他先朝车外的人补了一枪,然后把胳膊伸进玛莎拉蒂敞开的窗户里,拨弄汽车的门锁——这扇窗户半开着,是为了方便传递装钻石的绒布袋。

玛莎拉蒂车门打开了,“安锋”半个身子探进去,不一会儿工夫,他从车里拿出来一堆钱包,以及四绒布袋的钻石,只见“安锋”悠闲地回到自己车里,将绒布袋里的钻石倒进自己箱子里,然后快速数了一遍。

稍后,“安锋”似乎发了一阵呆,他打量着玛莎拉蒂车,犹豫不决的,但两三秒钟后,他似乎被什么所惊扰,快速的合上自己的箱盖,一个虎跳跳到玛莎拉蒂车前,伸手去抓引擎盖上的箱子,也就在这时,镜头里火光闪了一下,整个屏幕变成了一片黑暗。

安锋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时,刚才的屏幕位置光线一跳,激光束重新打进来,刚才安锋看过的那段图像开始重播,等画面重播到“安锋”从车上跳下来,镜头突然凝固住,然后给了“安锋”脸部一个大特写。

房间里的气氛也似乎随着画面而凝固了,整整一分钟的沉默后,一个机器声发问:“是你吗?”

安锋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我简直无话可说,如果说这个人不是我,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因为他的射击速度太快,似乎只有我才喜欢这样的连发射击;他的奔跑速度也非常快,据我所知,能在这么快的奔跑中进行连发射击,而且每一颗子弹都击中人体,这种快速射击本领,也似乎只有我才能做到。

还有,好吧,我承认,这家伙开的保时捷是我的,至少是我的保时捷牌照,而我那辆车现在停放在纽约,我已经有大约一年的时间没见到那辆车了,可是我这么说,你相信吗?”

对面的机器音紧接着回答:“没错,那是你的车,这辆保时捷原本应该停放在樱花别墅,但一个月前它失踪了,现在这辆车在哪里,我们并不清楚。”

这时候,画面上的“安锋”脸庞四周出现了一堆数据,图形识别软件正在根据安锋的脸庞标示出各种数字模型,当这一堆数字模型拼接到一起,计算机指出了几个嫌疑人,其中安锋本人头像就在里面。

机器音继续陈述着:“这是一起在我们监控下的交易,当时行动组距离现场不远,你最后离开的时候击毁了高空侦察机,这一枪连摄像机的存储卡也同样被击毁,幸好我们的图像是同步传输的,因此这幅图像被保留下来。

行动小组中负责善后的人抬走了尸体,稍稍清理了玛莎拉蒂汽车,他们找到了两粒失落的钻石,据说警察也找到了一粒,而这些钻石腰线上都打有激光码,根据激光码显示,它们属于太阳鸟珠宝公司。但我们前往太阳鸟珠宝公司进行调查,发现他们公司的库存完整无缺……你能解释这一切吗?”

安锋沉默片刻,无奈的抬抬手:“无法解释。”

喇叭里传来的机器声刻板的回应:“没错,对于你这种人来说,我们根本不相信你的不在现场证据,因为你完全可以制造出非常可信的不在现场记录。

这件事发生在五天前,据我们所知,你在上一次行动结束后,就关闭了联络终端,按规定你应该在每晚固定时间观看联络终端的,除非你在执行任务。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上次任务执行完毕后,你已经有了脱离我们的念头,哦,我忘了,你又整了容,你现在这副相貌实在有太多的个人特征,你已经不适合执行任务了,这让我们非常遗憾。

好吧,让我们接着说:你有了脱离我们的**,而且你把这付诸行动了,你闯入了这个交易现场,打断了我们正在进行的行动,你杀死了所有在现场的人,包括我们的内线。

你击毁了现场的高空侦察机,你把两个箱子都带走了,一箱子里面装的是你的个人资产,以及你名下珠宝公司提供的裸钻——未经登记的裸钻。

现在告诉我,另一只箱子在哪里,把另一只箱子找出来,我答应你,只以渎职罪对你提出起诉,那么你将获得两年的刑期,然后你就能顺利脱离我们这个组织。

安锋耸耸肩,回答:“如果我说那不是我,你肯相信吗?”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已经做好了各种离职准备工作,比如说你已经整了容,比如说你不再按时登陆联络网站,你不跟我们联系,你脱离了我们掌控,你知道吗,对你的行为我们有多么遗憾。

你知道吗,我们这一机构在全球总共有七万员工,这是多么庞大的数目,在非战争状态下,全美国海陆空三军,只有现役官兵三万余人,而我们这一情报机构是现役军人的两倍有余。

维持这一庞大的机构何其艰难,我们每年花费的资金接近了军队的费用,而在这庞大的七万人当中,合格的行动人员你猜有几个——不足二十人。

知道我们是如何培养行动人员的吗?每一百二十万人里头,存在一名能够过目不忘的天才儿童,发现了这样的苗子,我们一直关注他的成长,等到他进入大学,我们会发送各种职业规划,诱导这样的人参加我们的考核。

全美国每年录取的医学专业学生大约有一万多名,每年毕业的人数略少于这个数目,而医生向来被认为是高智商的人选择的专业,很难考进去,很难学出来——但我们,我们学习班每年只录取一百余名学员。可见我们的筛选是多么严格,多么残酷。

这一百余人需要经过七个月的训练,其中光是体能一项就要淘汰一半——并不是所有高智商人士都具备我们需要的体能。然后我们还要进行心理检测,又将剩下一半中的一半淘汰掉,剩下一半的一半人选中,又有将近一半的人无法毕业……而真正筛选到最后,每一期学习班只有个位数的学生可以毕业。

知道一名合格的行动人员能在这一行业于几年,噢噢噢,别谈《敢死队那部老掉牙的电影,一群老打星四五十岁了还能战斗,这是谎言。一名合格的行动人员,黄金时间只有七年,接下来他只能转为各种辅助工作,从而必须走到台前扮演各种人物。

你你你,你现在正处于黄金时代,你的体能正在上升的巅峰,你的智力,记忆力,心理承受能力,以及个人技巧,都是我们最佳行动人员,这样一位合格行动人员,他的价值甚至超过一个整编师。可就在这时候,你却悄无声息的给自己整了容,换了一张不适合担当行动人员的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告诉我,加入我们这一组织,你签署过什么职业宣言?你还以为你的面孔属于你吗?你不妨设想一下,国会会容许一个整编师随意改换装备吗?不,绝无可能

你现在造成了既成事实,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躲藏起来不跟我们联系,你见色忘义只顾跟自己的情人卿卿我我,你已经忘了,你不属于自己,你属于我们。”

安锋没有惊慌的表情,这个时候他居然关心起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一脸好奇的问:“你说我躲了起来,我很好奇你们如何找到了我,噢,你们预先埋伏在木码头上,怎么做到的?”

机器音嗤笑了一声,只回答了一个词:“大数据。”

安锋瞳孔不引人注意的微缩了一下:“你们监控了男爵小姐?”

安锋本来想问:你们竟然提前把大数据档案建立完成了?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计算机小猫是一台人工智能电脑,它的运算能力应该算是举世无双,如今连计算机小猫都没有完成的工作,对方居然完成了?

但转念一想,安锋又释然了:这就是个人力量与国家力量的差别。

计算机小猫想完善大数据档案,凭借的是个人力量,尽管它背后有安锋提供的海量资金与能源,但相对于国家力量来说,这点力量似乎微不足道。

国家力量可以同时动用上万台大型计算机,随时调配上万人同时工作,这个,计算机小猫做不到。

机器音里没有得意:“招供吧,我们也认为你这次……突然地反叛行为,有点不可思议,虽然许多证据指向你,但这不应该是你做的,这符合逻辑但不符合常识。哦,如果不是你,请给我们提供一个名单,我愿意暂时相信你。

好吧好吧,我们确实监控了你的女友,你知道的,大数据档案不仅搜集你的个人习惯,还能通过计算机运算测算出你喜欢的女人类型,我们将你的旅行时间表输入电脑里,同时搜集在这段时间里,与你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漂亮女人,从这些女人里筛选出你可能喜欢的类型,男爵小姐就在其中。

然后我们发现了男爵小姐的旅程表与你有数步重合,我们认为这不是偶然,我们通过逻辑推算,推导出男爵小姐的喜好,认为她如果来英国,如果她当时特别迷恋,会迁就你的习惯,从而选择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落脚,而木码头就是其中之一。

好吧,你的疑问解开了,我们在木码头果然抓捕到了你,根据大数据档案,我们认为你也同样珍视男爵小姐,你不会漠视男爵小姐的安危。你是一个很难被抓捕到的人,但如果用男爵小姐的安全威胁你,再加一点悬疑,你会乖乖的跟我们来的。”

对方讲到这里,安锋禁不住责骂自己一声手贱。果然人不能好奇,果然好奇心害死人。

当然,对方说这段话,同时也有对自己的警告与威慑,对方是想告诉自己:有时候他们不需要抓住对方的马脚,只需要根据对方的喜好进行逻辑运算,就能推测到嫌疑犯大致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而这种推测如今看起来很靠谱。

第397章 谁陷害你,自己去找

第三百九十八章谁陷害你,自己去找

当然,安锋自己也在组建大数据,他十分明白大数据档案也不是万能的,建立这种大数据档案需要事无巨细的搜集这个人出生以来的所有行为动作,对于一个出生没有医档案记录,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安全基本靠狗的人来说,你无法捕捉他的过去行踪,那也就无法从他的昔日行为中判断他的性格爱好,以及行为规范。

地球上拥有那么多的人口,建立一个人的大数据档案已经非常令人头疼,需要搜集的资料,以及这些资料所占据的存储空间都是非常庞大的,所以大数据监控不可能用仔细到每一个人头上。

对方的告诫只能说明,克林顿小姐原本就在大数据监控之下,而他,同样也是。

被大数据监控了也没有什么,只要稍稍改变一下日常行为规范,也许能躲过大数据的测算……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而当一个人改变自己的性格,让自己不像自己,这样的人活着,其实已经等于死了。

安锋镇定的摊开双手,再度于巴巴的重申:“我确信这件事不是我于的,好吧,我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不是我于的,但我没有做梦,我没有梦游习惯,我的行为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我坚信这不是我做的。”

计算机里的机器音沉寂了很久,当安锋觉得不耐烦,抱着膝盖坐在充气沙发垫上的时候,声音终于又响了起来:“也许,这件事也许不是你做的,说实话我们至今也难以相信这一点,你应当不缺钱,而且你从来没有主动执行任务的积极性,一向以来,你总是被人催一下才动一下……”

安锋抱着膝盖翻了个白眼:想说我很懒,你就直说嘛。

机器音继续说:“但目前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你,我们也难以推脱,这样吧,给你七十二小时,你给我们一个交代,如果没有交代,你就自己来投案自首。”

安锋先是轻轻摇摇头:“七十二小时时间不够,我现在毫无头绪——能告诉我,那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份名单,一份很重要的名单,有人作价四亿美元向我们兜售这份名单,交易时间本来约定在五分钟前,但为了证实这份名单,我们不得不邀请几个关键验证人陪同,验证人的耽搁使得交易时间推后了五分钟。不幸的是,在这五分钟空隙里,你强行插入,劫走了那份名单……”

安锋脊背上露出白毛汗,渐渐地感觉自己坠入一个双重陷阱中:“这么说,这件事我有嘴也说不清了。现在交易人死了,即使我拿出一份名单来,你们也可以说这份名单不是原来的名单,真正的名单已经被我吞没,然后你们继续索要这份名单,我从哪儿给你们找一份,能让你们满意的名单来?”

机器音立刻回应:“没错,如果交易人拿出来的是真实的名单,一切都好说,万一交易人拿出来的就是一份假名单,你可真是有嘴说不清了另外我们可以高孙,我们自有方法鉴别名单的真实性,但因为你的中途插入,这份名单的可信性大打折扣,接下来我们恐怕无法根据这份名单采取后续行动了。”

“这份名单是关于什么的?”安锋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对面的声音一磕巴,马上回答:“你无须知道这是什么名单,关于这么名单的交易是绝对的秘密,但这次交易我们动用了,为此,这个交易已经收到了拨款委员会的帮助,所以我们必须给委员会一个交代,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安锋频频摇头:“我不知道交易内容,不知道交易目的,你让我怎么去找人,也许对方只是借用了我的名义,只是想顺便坑我一把,现在这家伙可能躲起来,也许之后一年不露面,你让我怎么在七十消失之内找到他?”

机器音很刻薄:“这是你的问题,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个嫌疑犯了,到时候只要把你交出去,我们的责任就洗清了,至于你能不能洗脱责任——你只有七十二小时。”

安锋站起身来,神色平静的问:“什么时候开始计时?”

“当你从这里出去开始……等会你推开门,走廊上会有一辆送餐车,送餐车上有一个电子脚镯,你应该知道这个电子脚镯意味着什么。

把这个脚镯戴上,送餐车上还有你需要的器材,你独自离开这条通道,我们的计时就开始了,七十二小时后请你向当地领事馆自首,如果那一刻我们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这副脚镯就会自动爆炸。”

稍作停顿,机器音马上又说:“看到这个房间了吗,这个房间是用特殊的电子晶体组成的,我们知道你对部分骨骼进行了改造,进入这个房间后,你没有发现自己的骨骼震动的很不正常吗?没错,这个房间是针对你建造的。

我们很清楚你的特长,同样清楚你的弊端,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弊病,但我们知道,所以别想解开电子脚镯,别想就此潜逃无踪,妥协吧,只有合作你才能脱罪。”

安锋鼻子里哼了一声:“原来你们早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于的。”

对方马上紧跟一句:“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紧接着,对方也反击说:“原来你早知道我们是谁,所以你自始至终没有过激的反抗。”

安锋嘴角翘了翘,回答:“我又不是傻子,你们做了这么多针对我的事情,如果我还不知道这是冲我来的,那我未免太不合格。

警察体系里也许有败类,但要让整个警察体系开出通行证,除了你们这些人,我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方式。”

机器音的主人绝对不是芮恩,有可能是指挥芮恩的人,这一点安锋可以肯定。

不过这件事的背后是谁,安锋现在已经无暇分辨了,他马上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事情发生在何处?”

机器音稍作停顿,立刻回答:“门外的送餐车上有一部手机,手机上标示着事件发生的地址,如果你要证实一下这段录像的真实性,你可以去事件现场观察一下,但我认为这是浪费时间,你的时间应该很紧张。

“我还需要一个‘背,,一个确认你身份的‘背,。”

“你会得到的,我们会把你需要的信息发送到那部手机上。”

该问的问完了,安锋站起身来,轻松的推开进来的那扇门,话说整个房间都是由八棱形模块组成,如果不仔细看,可能会被满眼的菱形模块所迷惑,但安锋一点不耽搁,准确的找准了进来的门户,他推门出去,果然看见门外停着一辆酒店专用送餐车。

送餐车上层放着一个餐盘,餐盘边是手机,餐盘上是一个脚镯与一个存储卡。送餐车下层则放了一个旅行背囊。

安锋没有动餐车上层的东西,他先把旅行背囊拿出来,背囊里是为他准备的衣服……好吧,都这时候了,衣服里有没有追踪设备已经无关紧要了。

走廊里也许有监视探头,但这也无关紧要,安锋坦然的脱光衣服,将背囊里的衣服换上一身,这是一身英国风格的休闲西装,裤子很宽松,但裤口很小,而且有点松紧,这种衣服既适合用来奔跑,也能穿上参加商务宴会。

西装外衣是条绒材质的,浅咖啡色,内衣是高领绒衣,这套服装适合在苏格兰高地活动,方便抵御高地昼夜变化极大的温差。

等换好这套衣服后,安锋先拿起盘子上的存储卡,将存储卡装入手机里,开启了手机,寻找手机信号……此刻已经位于地下三十多米,自然找不到手机信号了。

存储卡内录有一段图像,就是刚才安锋看到的那段“他”作案时的图像,这段图像的最后,当画面黑屏之后,一个小的红点出现在屏幕中央,然后是地图,不断缩小的地图显示着出事地点位于叙利亚海岸。

紧接着,另一段图像出现了,图像中首先出现芮恩的个人识别码,然后是丹妮尔芮恩所在小组其他成员的识别码都一一在上面呈现,每个识别码持续约三秒钟,最后是安锋的个人识别码。

好吧,要想把芮恩小组所有成员的电子识别码全部搞到手,这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这些电子识别码是机密当中的机密,对方把这些识别码轻易搞到手,并完整的呈现出来,只能说明对方的行政级别比芮恩还高。

可是这些还不够,安锋还缺一个交流,还缺一个面对面的质询,不过此刻手机没有信号,他暂时无法完成必要的交流。

默默地捡起盘子上的脚镯,将脚镯扣在脚上,安锋冲空无一人的走廊挥了挥手:“好吧,我马上走出了这里,你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安锋身上带着别人赠送的手机,这部手机就是一个个人定位器,此刻在监控屏幕上,标识安锋的小红点不断移动,令屏幕后面的监控者感到诧异的是,当倒计时开始的时候,安锋身子微微调了个方向,毫不犹豫的在黑暗中行走着——他居然选择的是一条离地面最近的路线。

几分钟后,安锋的身影在一个桥洞口出现,监控室内所有目睹这一现象的人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许久之后,才有人结结巴巴的说:“他怎么做到的?”

终于有一些连大数据档案都无法肯定的东西,计算机的逻辑运算完全测不出安锋为什么这么做,它倒是罗列出一系列的事实,显示安锋从小方向感极佳,从小智商极高,而且特喜欢直截了当的解决问题。

要知道众人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没有任何灯光指引,安锋居然在黑洞洞的隧道内,在迷宫一样的岔道里找准了最正确的路线,这件事说起来匪夷所思,但过往的服役记录表明,安锋似乎有一种能力,能在黑夜中找准目标。

“直觉”,机器音的主人喃喃自语,如此回答他的部下,但他心里却不相信自己的答案。

眼前这个他放出去的情报人员,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不知道这次放他出去是对是错。

安锋从桥洞出现后,计算机小猫立刻出现了,不过这次计算机小猫把影像投射到安锋的视网膜上,声音直接通过听小骨传播。

“你消失了两小时四十三分钟,在这段时间里我完全找不到你的存在,现在,如果你确认安全,就眨一下你的左眼,如果可以正常通话,就眨一下右眼,否则请连续眨两下左眼。”

安锋先是眨了一下左眼,紧接着又快速眨了两下左眼。

计算机小猫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用思维传导信号的感应头盔体积太大,但你可以……”

安锋的身影在原地跳动了一下,这一刻他其实躲进时间门里,然后开始与计算机小猫正常通话:“我的时间很紧,现在我脚上有一副电子脚镯,需要你解开,我还需要一个人,让奥德尼出动,立刻赶往叙利亚某处,最好让他戴上脚镯与手机,然后把现场的情景传送给我。”

“这没问题,奥德尼现在在巴黎,你只要返回巴黎跟他进行一个交接,脚镯就会传递到他手上,至于解开脚镯嘛……我最不怕各种电子器材。

我还需要有一拨人马前往纽约樱花别墅,把樱花别墅地下车库的所有监控录像搜集出来,同时查一下我的蓝色保时捷跑哪里去了,据他们说这辆车五天前在叙利亚,我要知道这辆车是怎么从樱花别墅消失的。”

“没问题”,计算机小猫显得很兴奋:“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重新设计了30打印机,利用这副打印机开发出很多新产品,比如时速达到一千公里的飞行小鸟,这只小鸟可以携带一公斤的货物,避开所有雷达设备,快速抵达你想要它抵达的地方。”

时速一千公里,许多战斗机都可以达到这个速度,甚至有些民航客机也可以达到这一速度,但小鸟体积这么小,飞行速度又如此之快……安锋揣测这只飞行小鸟的动力来源于零重力引擎。

战斗机、民航客机飞行速度虽然快,但它们的体积过于庞大,很容易受到各国空管部门的监测,安锋需要高速度,却不需要很大的体积,因为他需要传送的东西体积并不大,比如那副电子脚镯。

在时间门里安锋待了足够久的时间,把各项准备工作做完后,他重新跳出时间门,外界的时间流逝几乎不存在,他原地原时间原空间出现,步态正常的走向男爵小姐所在游艇。

男爵小姐苏醒的时间远比预料的迟,这位小女孩过去生长的环境太于净,几乎没有接触过麻醉品,初次受到麻醉后,她睡得格外安稳,而她的保镖已经全部苏醒,并接管了游艇上的一切。原先负责看守游艇的两位便装警察并没有在保镖面前露面,所以保镖们对现在的状况摸不清头脑。

从记忆中推测,他们遭到了一次伏击,但这次伏击中,大家除了酣睡了片刻,似乎没有大的损失,身上钱包依然在,武器依然在,浑身上下也不见大的伤痕,唯一异常的是:男爵小姐的男友不见了。

正当保镖们捉摸着怎么唤醒男爵小姐的时候,安锋像是去岸上散了个步,用散步一样悠闲的步伐出现在码头边,他轻松的跳到游艇上,也没跟保镖打招呼,直接过去检查了男爵小姐的身体状况,发现男爵小姐已经陷入了自然睡眠中。

也许男爵小姐真的疲惫了,麻醉造成了昏迷过后,她没有接着苏醒,而是借着这股迷瞪劲儿直接睡了过去,这一睡不知什么时候苏醒。

安锋看了看男爵小姐枕边摆放的手机,这部手机正在监听着男爵小姐房间里的动静,按计划它会在男爵小姐苏醒的时候,准时召唤安锋,由安锋打电话来对男爵小姐安慰一番。

没想到安锋与对方之间的交流简洁而短暂,双方都没有兜什么圈子,以至于这次会面结束的出乎意料的短。

安锋抓起这部手机,直接开始拆解,等把这部手机拆解完毕后,安锋不客气的摘下男爵小姐手腕上的手镯表——既然他脚上已经戴上了电子脚镯,对方就没必要拿男爵小姐来威逼他就范,所以即使对方知道安锋要拆毁这副电子手镯,他们也不会引爆手镯上的炸弹。

将男爵小姐的房间收拾好,安锋伸手拍醒了男爵小姐,大家都是聪明人,安锋也不解释了,他直接说:“我俩一起回巴黎,游艇太慢,我们去机场乘坐飞机……还有,抵达巴黎后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去古树城堡等我,别问我为什么,照我说的话做。”

男爵小姐嗯了一声,立刻吩咐保镖:“去附近看看有什么交通工具,我要马上去机场,打电话到机场看看有没有空闲的客机,没有就包租一辆,我要立刻回巴黎。”

保镖们忙乱起来,男爵小姐转向安锋,试探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好吧,当我没问你。那么,我可以知道:有危险吗……好吧,我不问了,我在城堡等你回来。”

对于男爵小姐的两个问题,安锋都阴着脸沉默不语,见到这种状况男爵小姐没有多问,而保镖们只花了三五分钟,立刻找到了交通工具,安排好包租飞机的事宜,一行人快速赶往机场。

抵达机场后,安锋忽然递给男爵小姐一个精巧鸟笼,吩咐道:“你独自上飞机,把这只鸟笼带到古树城堡,沿途不要让人看到你,尽量隐蔽自己的动作。我,先走一步。”

第398章 我与你同行

第三百九十九章我与你同行

男爵小姐什么都没有问,直摘下自己的围巾,将围巾盖在小巧玲珑的鸟笼上,鸟笼里趴着一只信鸽,个头并不大,但神情似乎有点呆滞。

等男爵小姐上了飞机后,安锋就在飞机场快速的浏览网页,他登上了内部联络专用网,联系上芮恩,向对方发出一连串的质询。

芮恩承认有人找过他,那人享有的保密级别比他高,所以他只能有问必答,而且事后不能透露对方的情况。

“我们这一小组所有成员最近都受到了审查,据说局里出了一点事,有三名特工失踪了,不知是在诱饵行动中出了岔子还是什么的,哦,有名特工是在白沙瓦失踪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还有一些人直接接到返回总部的指令。

现在我已无权指挥小组成员,我被暂时停职了你懂吗?所以,你与我的联系只能是私人通话,我无法告诉你太多的细节,不过:如果有人要找你询问什么,那么,按他们所说的做——噢,这句话是他们交代我告诉你的。”

稍停,芮恩又快速补充一句:“嗯,他们的调查,与你过去做的(案件)无关,这不是追究(昔日行动的合法性)的时刻,我们昔日的使命无可指责,只是,嗯,有点小麻烦。”

芮恩的意思是说:这次调查与行动人员过去执行的任务没有牵扯,即使过去大家执行的任务有可能犯忌,但现在也远远不是追究那些事的时候——追究这件事,动用的是国会调查小组,而不是一两个高级别的特工。

看来,调查人员也没有告诉芮恩详情。

安锋有点纳闷,按说芮恩的保密级别已经很高了,但那份交易的名单的内容,以及那次行动所涉及的人员,居然连芮恩都一点不知情。那么,对方又怎能相信,安锋就是中途闯入交易现场,劫走了那份名单嫌疑人呢?

是啊,对方自始至终没有相信这是安锋于的,但是证据太明显,太确凿。所以……

从另一方面考虑,能如此详尽的摸清安锋的动作习惯,并伪装成安锋的模样进入现场,那一定是对安锋非常了解的人。

没错,安锋是有一个替身,可是安锋很明白,奥德尼的身手不行,他连普通行动人员的身手都不如,更不要说在镜头下,“安锋”所展示的那副超绝身手了。

转身望向飞机跑道,男爵小姐带着随从已登上飞机,机场监控估计已将男爵小姐的登机情况转录下来,并发送给有关人员。估计他们已知道安锋没与男爵小姐同行。

安锋转身走向另一条专用通道,那里已安排好了另一架高速客机,此时,他脚上的脚镯还在,戴着这副脚镯他走向了停机坪上的高速民航客机。

这架民航客机没有驾驶员,安锋将独自驾机飞行,貌似这架飞机的目的地是叙利亚,然而……当飞机起飞后,安锋的脚镯与手机到了一只鸟身上,这只鸟模拟着飞机的飞行速度快速向叙利亚飞去,在那里奥德尼将接过脚镯与手机,此后奥德尼将戴着这副脚镯东游西逛,扮演安锋的存在。而安锋本人……

安锋本人此刻猛地一推操纵杆,飞机贴着海面继续向北飞行。

当飞机进入北海上空后,安锋找了个机会,成功跳伞。无人驾驶的飞机则在电子仪器导航下继续飞行,直到燃油耗尽,会一头扎入了北冰洋的冰水里。

跳伞入海之后,安锋从“时间门”里拿出高速飞行器,这副零重力引擎将给他提供更高的速度,更隐蔽的行踪,他因此只花了一刻钟,已经来到罗马利亚北部东喀尔巴阡山脉的……一处废弃铜矿。

这里,原先是一处国营铜矿,后来华约组织崩溃、苏联解体,罗马利亚也开始走商业化道路,于是这处铜矿便被废弃了。

铜矿废弃原因很多,比如说这处铜矿是按照战时原则设立的,矿点在偏僻的山区,周围一百公里没有大型的居民点,保证了矿区的隐蔽性与安全性。据说,当初在这里设立铜矿,是想着一旦发生战争,城市都被占领了,游击队还可以在山区继续抗战。

但这座铜矿的矿石品位并不高,冶炼所需要的成本很大,各种辅料都需要从外界运输,冶炼出来的精铜再运出去,还不如直接购买外国冶炼好的金铜矿。因此,在私有化过后,这座铜矿处于没人要的地步,原先的铜矿工人都撤走了,此处空留下完整无损的厂房、深深的隧道,以及各种配套冶炼设备,还有完整无缺的冶炼车间。

不仅如此,这里还有一座中型热力发电厂,可以烧煤也可以烧柴油。原本这发电厂是专为铜矿提供电能的,可惜撤离时工人走得匆忙,发电所需要的煤炭所剩不多……

安锋没有重启发电厂的兴致,他先是花了两小时时间,在矿区上空散布了十万只昆虫,利用昆虫的能力将这片矿区搜索一番后,确认这里只有动物,没有人的痕迹。

进入这片山区后,安锋就觉得心弦颤动的厉害——共振现象再度出现了,他强忍着冲入铜矿矿洞的**,等着间谍昆虫侦查完这片区域后,他才慢悠悠的走向矿洞。

这时候苏联崩溃尚不足十年,矿洞内很多设备虽有老化的状况,但其实通了电后,还能勉强运行一下。

在矿洞门口,安锋粗鲁的破坏配电箱的锁,草草检查一遍配电箱,他的手在空中一抓,一副核电池出现在手心。

这副核电池是改良过的核电池。

这个年代长效电池刚刚出现,但目前还处于实验室运用阶段,新出现的长效电池由碳硅晶体,再加一点超导材料制成,这种电池安装在汽车上,可以让汽车行驶五千公里,而安装在高空侦察机上,则可以⊥高空侦察机携带四枚导弹,持续飞行三百小时以上。

这种电池如果装在手机上,可以⊥智能手机连续运行八十二年。

这种大容量电池技术出现后,作为特工,是最喜欢首先先采用新技术的一群人,因为他们使用的器械是从不计较成本的。一些实验室还没有完善的技术被情报部门获得后,便会迅速的转换成个人装备,分发到每个行动人员手里。

而不久前,按那位与安锋会面的上司所言,每一位行动人员的价值相当于一个师。

装备一个师级单位的器械,成本高一点又算什么。

安锋得到这种技术后,迅速将自己手头拥有的核电池进行了改装,新改装的核电池,其能量足以⊥一座矿山运转至少三十年。现在安锋甩掉配电箱里的其他外接电源,只接通地下矿坑部分,这副核电池拥有的能源,可以⊥安锋进入地下后,非常奢侈的挥霍浪费。

接通电源后,安锋又在电源箱附近设置了十余只各种功能的间谍昆虫,以及间谍鸟类,而后他将配电箱还原,甚至把过去那柄残破的,布满锈迹的锁子继续挂在配电箱上,而后他背着手,面无表情的走进了矿坑升降梯。

升降梯很残破。

十多年没有维护,让电梯井里锈迹斑斑的,安锋几次想迈出升降梯,于脆徒手攀越电梯井,但考虑到后继行动,他还是按动了遥控开关,于是,配电箱里的核电源开启了,电梯开始缓缓下降。

共振效果的出现,有一个明显的好处是:无论对方怎么躲藏,安锋不需要任何辅助仪器,只需要朝着感应最强烈的方向移动就行。

而隐藏在幽暗矿坑里的苏珊娜,同样也感觉到了这种心弦共振,她知道来的人是谁,她也知道在安锋面前,布设任何陷阱是没用的,当然,作为世界顶尖的人型武器,安锋也没有对付她的手段。

所以等安锋抵达目的地,苏珊娜大开着电源,坐在一张长长的办公桌前,手里摆弄着一颗古怪的子弹,这颗子弹似乎是银色的,弹头微微点了一点蓝漆,子弹头呈尖锥状,可是看子弹的长短,这枚子弹又似乎是手枪子弹。

两个高智商人士之间的对话是非常跳跃的,他们相互说的话很简短,想要理解这段话,却需要强悍的智商。

“你来了?”苏珊娜语气很平静。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以为还有一段时间你才能找到这个地方,我还打算出去露个面引起你的注意,但我什么都没做,你居然找到这了。

“只可能是你”,安锋想了想,又追问一句:“你的病好了吗?”

我很以自己的身手而自矜,当今世界上能模仿我的身手的人,我想不出更多的可疑人物,只有你能完美无瑕的模仿我的动作。我们交过手,你知道我的射击习惯,所以你猜能够将那习惯模仿的惟妙惟肖。至于其他人嘛……其他人即使想模仿我的动作,他也没有我的速度,我的眼力,以及我射击的准确性。

从我樱花别墅里弄走蓝色保时捷,这件事也唯有你能做得无声无息,因为樱花别墅是对你开放的,那座别墅的最高级别密码有两个,一个是你所拥有的指纹与视网膜,另一个是我本人的。

唯有你,唯有你能够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开走蓝色保时捷。不要小看我设置的电子陷阱,不要小看电子密码锁的复杂性。别人也可能开走保时捷,但绝不会一点不惊动我。

你是怎么想起樱花别墅的开锁密码的?你过去的记忆不是已经遗忘了吗,难道你的病已经好了,难道你已经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

“我的问题你并没有回答”,苏珊娜坚持说。

我自认很小心了,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找到我?这不可能,我俩彼此都能相互感应,距离没有那么漫长,你不可能在千里之外感应到,但你却找到了我的藏身之处。要知道连我的上级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

这是一座铜矿废墟,岩石中的铜金属粒子可以屏蔽任何无线电信号,即使当今最先进的电子搜寻设备,也不可能发现我在这里。

安锋轻轻摇着头,苏珊娜现在脸上的表情,跟她几小时前在伦敦面对上司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难以置信,那么的惊诧莫名。

可是,安锋与苏珊娜的上司更厉害一点的是,他早在几年前就见刘苏珊娜的大数据档案。他跟苏珊娜生活过一段时间,比苏珊娜上司更清楚的知道后者的兴趣爱好,以及购物习惯,并且老早的锁定了几个可疑目标。

想当年,一次床上运动后,拥有超凡力量的苏珊娜佩服安锋的强悍体力,曾笑谈起狼人与吸血鬼的传说,她认为自己与安锋都具备强悍的体力、恐怖的速度,以及充沛的精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俩可能已经接近了传说中的“狼人”。

当初讨论这话题的时候,苏珊娜还跟安锋讨论过人类进化的方向,她认为:因为有了30打印机,制造业将发生巨大的改变,大多数制造业将被30打印机所取代,甚至建筑业也会被dd打印机所垄断,之后人类只需要有少数计算机工程师进入,所需要的汽车、飞机、房屋,以及轮船航天器等等,都可以通过30打印机直接生产。

那么,剩下的人类怎么办,那些从制造业与建筑业上撤换下来的工人该怎么办。对此安锋的建议是:计算机没有想象力,未来的世界,只有富有想象力的人类才能身存,其他的人或许会转移为娱乐界的人士,然后人类之间相互娱乐,因此今后娱乐界将是地球文明最大的产业……

争论中,苏珊娜几次反诘,认为人类理论上可以拥有一千四百年的寿命,而现在大多人类的寿命连其中十分之一都达不到,因此人类进化还有另一个方向,比如体能的进化,寿命的进化,当然,也包括想象力的进化。

当时苏珊娜坚持认为,她与安锋也应该是人类进化的一个起点,人类也该因此衍生出某些动物具备的特长,比如豹的速度、熊的力量、鹰的眼睛,当然也包括更漫长的寿命。

这场争论无需统一意见,因为它只是一场预测,争论过后苏珊娜开始搜集古代传说,安锋则成立了珠宝设计公司,开始培养自己的想象力……

原先安锋没有把这场争论太放在心上,这只是两人分享的小秘密,只是一次情人间的夜话,是增加情趣的闲聊而已,但随着大数据档案越来越健全,计算机小猫给出几个可能的寻找方向,其中一个就是这处矿坑。

罗马利亚是一个有着很多狼人传说的地方,传说第一代狼人就被监禁在这里,苏珊娜一直认为人类进化不是突兀出现的,她猜测古代也许出现过类似的进化,只是这些进化没有遗传下来。

再度重逢后,当计算机小猫获知苏珊娜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沦为一个人型武器后,巴尔卡千山这处矿坑的作用立刻凸显出来。

多年前苏珊娜就对这片地区感兴趣,从她使用过的计算机里可以翻查到,苏珊娜曾经花了很多时间,下载了几份大分辨率的卫星地图。计算机小猫推测,假如苏珊娜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假如苏珊娜只剩下潜意识与本能,只要她获得短暂的自由,她也许会遵从潜意识的指引,去几个自己感兴趣的地方隐居。

进一步数据搜寻后表明,苏珊娜感兴趣的几个地方最近几年都没有较大的变化,唯一有变化的就是这座矿坑,两年前一个阿根廷铜矿主花了一笔不大的代价,买下了这座矿坑,这铜矿发生产权转移后,有人往铜矿地区运送了一些生活用品,而部分生活用品,比如说内衣,恰恰是苏珊娜昔日喜欢的牌子。

表面上看,阿根廷商人这么做没有什么异常,他原先就是铜矿主,也许是想开发新的铜矿,也许是想面对欧洲市场进行销售,总之他处于捡便宜心理买下了这座废弃矿坑,但他本人却从来没有实地考察过,听任这座矿坑继续废弃,唯一的动作是让手下打着补给物资的名义,向这里运送了两车补给物资。

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一些事件,在大数据的运算下,一条明晰的线索出现了,这座矿坑就是苏珊娜选择的三处避难所之一,而目前它还是苏珊娜唯一可能躲藏的地方。

好吧,大数据运算模式非常复杂,想把整个数据库解释清楚,需要写厚厚的十数本博导教材,总之,就如别人当初在伦敦木码头等候安锋一样,安锋第一时间找到了苏珊娜的存在,当今世界上,唯一可以在身手上冒充他的嫌疑人,就在安锋面前了。

苏珊娜目前所在的位置是铜矿隧道的中央层,这一区域在采掘术语上被称为“采空区”,昔日的矿工们下了隧道之后,在采掘间期会来这里休息吃饭,或者打个盹,喝点水,闲聊一番。当矿难发生时,这里又是矿工们的避难区,因此此处修建的非常坚固,有硕大的饭厅,还有无数如同蜂巢一般的隔间。

苏珊娜背后的墙壁被修建成壁橱一样,每扇橱门大约一米二宽,八十公分高,拉开橱门钻进去,就是临时的休息所——就跟日本的“棺材酒店”一样布置

大厅里除了一间硕大的办公桌,靠墙放了一圈固定在墙上的铸铁支架,支架上只要放上木板,就成了长椅或者板凳。

这间大厅也是电动升降梯的终点,从这间大厅出去,大厅背后是十余条上上下下,通向各个方向的隧道,有的隧道已经铺上了运送矿山的铁轨,有的隧道没有铺铁轨,这种隧道仅仅是通风隧道。

苏珊娜大概就在其中一间壁橱里睡觉,一扇一人多高的铁柜立在蜂巢墙边,衣柜的门微微开着,里面存放的可能是苏珊娜的个人物品。

靠另一面墙的地面上,整齐的一墙摆放着十余杆长枪,墙角还放了四只垒起来的军用武器箱,最高一层的武器箱上摆放了六只手枪,以及一些飞镖短针等刺杀武器。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炉灶,没有任何食物的痕迹。

安锋的目光慢慢的从房间扫过,这么一会儿,他感觉到彼此初见面的惊诧已经平静下来了,便漫步走到办公桌前,解开衣服的拉链,从衣服内取出自己的武器,摆放在桌子上。

这是表示安锋没有敌意。

苏珊娜见到这一动作,也开始解除自己的武装。安锋放到桌子上的只有两只手枪,而苏珊娜放到桌子上的武器有一堆,除了三只手枪以外,她还有口红形单发手枪、打火机形单发手枪,以及能够喷射各种毒针的小玩意儿。

到最后,苏珊娜连鞋子都脱了下来,她赤着脚站在地上,把鞋子放在桌上,而后傲娇的看向安锋——这双鞋子内暗藏弹簧刀,弹簧刀的刀刃上抹了毒,在格斗中被刀片刺到,会瞬间毒发身亡。

“还需要脱吗?”苏珊娜很鄙视安锋。

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人员,身上只带了两种武器,这实在是丢人……但她不知道,安锋时间门里隐藏了一个武器库,所以他不需要带太多的武器,太累赘,太影响身手。

“你确认,你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苏珊娜鄙视的望着安锋。

安锋郑重的点点头,接着询问:“情报部门发生了大动荡,听说除你之外,还有两个人失踪——这是你于的?”

苏珊娜扬起了下巴,斜眼看着安锋:“我在白沙瓦遇到过你,这样子不行,我上次找过你,但你却不肯帮助我。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动手了。”

“你是怎么潜入樱花别墅的?”

“那座别墅叫樱花别墅呀?原来……”苏珊娜露出回忆的神情,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神态懒洋洋的,坐得一点没有形象:“你也知道,白沙瓦行动是一件脏活,这种活完毕后我需要回到总部进行恢复性治疗。当我那天回去时,总部里没有人,听说所有人都出动了,包括以前的办公室文员,现在也赶赴世界各地查缴脏钱。

我接到命令说,让我待命二十四小时,会有人跟我联系。我无所事事随意的走到牛尾洲,然后我梦游般走到了一座美丽的大屋子前……”

苏珊娜带着回忆的神情,嘴角浮出温暖的微笑:“当时正是樱花盛开的时候,那座落真美丽,我不知不觉走到子前,门开了,我开着车走过小桥,我的汽车停在大房子面前,我下了车,在子各处转了转,整座子没有人出面招呼我,但我所到之处,所有的房门都向我开放着,我猜这栋房子必定跟我的过去有联系。

然后我在房子里看到了你的照片,当然,在所有的照片中你都是侧脸,但我感觉到那是你。房间里还有几个女人的照片,那些女人我都不认识,可是其中一个女人的面孔,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嫉妒。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想寻求答案。你知道的,密室呀暗示呀这类东西,对我们这一行人来说很敏感,我找到了大楼隐藏的地下室,我进入地下车库里,发现那辆蓝色的保时捷,这辆车似乎是我的,我梦游一样坐在驾驶座前,我感到我很熟悉车里的一切,那里面的每一个装饰都是那么亲切。

当晚我住在这栋大子里,整个晚上没有人过来,我将满子的灯光打开,我高声放着摇滚音乐,我独自一人在子里跳舞,我还上了你停在子里的那辆坦克,可是没有人来找我麻烦,我甚至想打电话给警察,让警察来抓捕我,以便查清我跟这栋房子是否有关联。

但最后,我控制住了情绪,只是开走了那辆蓝色保时捷车。我开着车重新来到牛尾洲,这时候我的头很痛,感觉脑袋里像爆炸一样,我想问问我的上司,但我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

接下来你当然知道的,我既然找不到你,那么于脆让你来找我。于是我闯入一次重要的行动中,夺走了那份名单,我相信你的上司马上会找到你,为了洗脱你的嫌疑,你必须来找我。”

苏珊娜轻轻叹了口气,一脸的遗憾:“我原本设计了很精妙的圈套,引诱调查人员一步一步的接近你,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我,真遗憾。”

没有凳子,安锋于脆直接跳上桌子,他在桌子上盘膝而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珊娜:“没错,我们过去是有联系,我们过去是进化的两个极端,因为我们体内有共同的骨骼系统,所以彼此能感到共振。

我本来想告诉你更多,但我忽然想起我来这里的理由,不,苏珊娜,你低估了他们的可怕,我能找到你,想必他们也能找到你,这看起来可能不可思议,但……这个世界是由数学构成的,包括人的行为习惯。不管你如何躲藏,在统计数据之下,只要经过简单的逻辑运算,他们就能发现你的行为规律,猜测出你的最终目的地。

说实话,对这件事的调查已经在进行,我的小组成员已经奔赴叙利亚,希望能重新勘察现场,而我之所以直奔目的地,就是想改变日常的行为习惯,让大数据监控系统无法预测。”

苏珊娜垂下了眼帘,正准备说点什么,安锋马上又跟上话题:“我来的时候,一个神秘人物向我讲解了行动人员的珍贵,他是在警告我,他们绝不会放弃成熟的行动人员,因为行动人员的珍贵,他们也绝不容忍背叛,当然,他们同样不会背叛行动人员。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们不愿放弃你,当然,你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出卖,他们需要你回去,同样需要我回去,只要我们给他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一切都可以原谅。”

苏珊娜抬起眉毛,反问:“你是劝我顺从吗?”

安锋回答:“他们说了,加入这一行之前,每个人都签署过入职宣言,从此之后,你的生命不属于你,你的身体也不属于你,尸体也是。”

这句话对于苏珊娜来说,又有另外的含义,因为苏珊娜的生命原本应该消失,纯粹是使用一些超乎想象的高科技手段,才将苏珊娜重塑,而现在的苏珊娜,已经不完全是过去那位女特工了。

“如果我想找回自己,如果我想找回自己的尊严,你打算怎么办?”

安锋沉默了两秒钟,坚定地回答:“我与你同行。”

第399章 你是我的解药!

第四百章你是我的解药

“好吧,先说说我的过去”,苏珊娜紧跟着贴上来。

苏珊娜的过去,该怎么叙述?

安锋知道的是苏珊娜再造之后的“过去”,他讲了苏珊娜的父亲,他讲了苏珊娜的母亲,同时也讲了汤姆博士的科研计划,然后他讲了汤姆博士的死。

想了又想,他瞒下了关于汤姆博士与友人所进行“上帝粒子”研究的那部分内容,他也没告诉苏珊娜,自己具备超视感觉的内幕。

“这件事很复杂,首先:汤姆博士的死就很古怪,我至今仍然没有一点头绪,不知道他是因为牵连到了泄密案而被人灭口,还是因为涉及到什么核心秘密,而被人定点清除了”,安锋字斟句酌的说。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苏珊娜打断安锋的话,问:“那么,汤姆博士的死,与你我的事情有关联吗?”

当然是有关联的,作为秘密项目的研究人,汤姆博士被人杀了,然后安锋与苏珊娜发生了……嗯,所谓的“产权”变化吧,安锋与苏珊娜的管辖权发生了变化——他们的上司换马了。

这跟肯尼迪遇刺案的掩盖手法几乎相同——刺杀肯尼迪的刺客被人杀了,杀刺客的人又被灭口,从此,刺杀案成了千古之谜。

安锋与苏珊娜的制造人神秘死亡,如此一来,安锋与苏珊娜“诞生”的缘由也被掩藏了。

不过回头一想,如果把汤姆博士之死牵扯进来,这件事就变得更加复杂,甚至是一个庞大而杂乱的无头事件。而如果想要解决如此复杂的事情,千头万绪会让人不知道从哪里抓起线头,不如于脆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直接着眼于安锋与苏珊娜本人身上。

其实安锋身上没有太多的复杂状况,他一直活得很小心——不让自己太出色,也不让自己太普通,永远介于杰出与优秀之间,令人无法忽略,却又不必过分重视。

因为他的小心与谨慎,在现实生活他可谓占足了便宜。至今,他只混迹于情报机关外围,相对来说,管辖人始终不明确,个人自由度非常高,而且每次执行任务他都能顺手牵羊捞一点什么。

与之相比较,苏珊娜的境遇可以说惨不忍睹。

据说,安锋与苏珊娜“诞生”时,他们只是试验品,其苏珊娜在先,所以称为“一号实验体”,而安锋是“二号”。据说现在已经出现了“七号”。不过,三号之后的实验体已经由别的研究小组接手了,安锋只隐约知道一些关于汤姆博士所制造的三号实验体的结果——而实际上,他本身又是汤姆博士的“四号实验体”。

进行苏珊娜的试验,研究小组主要研究方向是骨骼与神经。她浑身的骨骼已经被新式骨骼所替换,神经传导被极端强化,因此有了类似顺风耳般的千里听音本领。

但是强大的骨骼诞生后,汤姆博士又感觉到肌肉的力量有所不足,由此,诞生了安锋这个“二号实验体”,安锋的缔造是从肌肉细胞上下手的。

此后,汤姆博士曾尝试着将两种研究结果混合在一起,于是有了“三号”,但据说三号是个半成品——他发疯了,随后他脱离了实验室,在人海彻底消失。

再然后,汤姆博士又将目光转向了安锋,因为当时安锋是汤姆博士手唯一尚存的实验体,儿那个时候苏珊娜已经被移交,三号失踪后被军方确认死亡,于是,汤姆博士开始与安锋进行一番学术讨论——那场学术讨论最后被证明是一个诱导。

最终,安锋在汤姆博士的诱导下更换了部分骨骼,但因为三号实验体的失败,汤姆博士做的很谨慎,只更换了安锋四肢部分的骨骼,并没有在神经系统上动手,随后,他又趁安锋处于麻醉状态的时候,在喜玛拉雅山南坡的“太阳神城”,秘密更换了安锋的肋骨。

所以,严格的说安锋也是一件未完成作品,至少他的脊椎骨还是原来的——因为有这一点瑕疵,安锋虽然可以拥有更快的速度,更强悍的抓握力,但有时候却要顾及颈椎的脆弱,不敢把他的全部力量爆发出来。

相对于苏珊娜,安锋的优势在于他的细胞组织是完美无缺的,包括神经传导细胞。儿每半年一次的排毒,更使得他的体能始终保持在二十岁状态,这让他可以随时随地的以巅峰状态迎面各种事物。

好吧,这些且不说了,且让安锋把这件复杂事简单化,重新回到苏珊娜的失踪时间。

想当初苏珊娜突然失踪,此后她进入一个安锋不了解的机构,于是苏珊娜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如果抛开汤姆博士的死亡事件……几年前当你失踪的时候,刚开始我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为你建立数据档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重新寻找当初的痕迹很难,因为你当初的痕迹,肯定经过事后掩饰,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返回头去寻找当初,恐怕找不到一点线索。那么……

苏珊娜沉吟着回答:“没错,他们一定很专业,一定会把我失踪的痕迹掩盖得密不通风。好吧,让我们简单一点:我的记忆……”

苏珊娜指了指这座矿坑:“你现在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了?”

刚才说过,苏珊娜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原因足够写十几本科研著作,所以安锋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记忆很糟糕,在我的记忆,时常穿插了四五个人物的记忆片段,导致有时候我分辨不出自己是哪个人,这些经常浮现的记忆片段让我经常地头疼欲裂,我现在活着,像行尸走肉。

自从那次在海岛上见到你,我的头疼忽然平复了,许久不曾头痛,不过,在我们分手之后,我的精神却更恍惚了,经常发觉自己精力无法集,无法顺利地完成一件事。而过去的记忆片段,更是清晰而完整……

这次在巴基斯坦,我们重新遭遇了,在遇见你的前一刻,我的头像裂开一样,我想寻找一个什么东西撞击一下,想借助外部的疼痛来缓解头痛状况,也就那一刻,我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樱花盛开的庄园里,正对一个男人微笑着。

我笑得很甜蜜,可是我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我拼命的想靠近那个男人,想看清那张脸。就在这时,你出现了,你坐在车上,被当地土豪保护者,你的车上还带着当地两个女人,这时候我的心灵忽然宁静了——这个宁静整整的维持了两天。

我翻找过很多医疗籍,想寻找头疼的解释,你现在也是医生了吧,想必你也不自觉的走上这条道路,想要查清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你的解释是什么?”

安锋抱起了膀子,像一个医生一样,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患者,而后耐心的说:“继续,我想倾听一下你的解释

苏珊娜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曾经有人提出过……提出了记忆灌入法,我听说谷歌公司也曾经涉入过这种研究,而谷歌眼镜,只不过是此项研究的副产品。

据说有一种方式,可以把一个人的一生记录下来,而后完整的灌入另一个人的躯体内,让这一个人拥有另一个人的完整记忆,如此一来,后者就免去了漫长的学习时间。

学习是个很苦的事情,我至今模模糊糊记得一点自己在小学的事情,我脑海时常闪过小学课堂的画面,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一个人从七八岁开始学习,要到二十多岁才能完成博士学业,如果人的记忆像唱片一样、像磁带一样,如果知识可以直接灌入,那么人就一下子省去了漫长的学习时间,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创造,去享乐,去追求……这一想法何其大胆?

人的一生有多长?据说世界人口的平均年龄大约在七十岁左右,如果能减去二十年的学习时间,如此一来,人应该能够爆发更大的潜力。

当初,看到这一设想时,我深深被这一想法而惊叹,这技术如果运用在特工身上,该是多么……可惜一想到自身状况,我又感觉到悲哀,我猜测我是不是被这项研究计划利用了,我的记忆是不是被人灌入过?我的记忆是不是被人抹去过?所以我脑海才会常常有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这些记忆片段分属不同的人,这让我疯狂,这让我头痛……”

安锋平静的插嘴:“抹去人的记忆,这项技术在上世纪十年代已经诞生了,最初是使用药物,这种药物你知道的,绰号叫会奸,。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对于思维的研究让人对抹去记忆的手法更进一步,特工人员甚至可以使用一种武器,近距离袭击目标,让目标发生短暂昏迷,而后完成劫持。事后,目标对自己失踪前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大脑整个产生了记忆断。”

“我知道这种武器,我听说它是违禁品,在冷战结束后已经被国际法禁用了。”

安锋想了想,小声的回答:“这种武器依然存在,只不过使用的时候更加隐蔽,而且早已产生了更新换代。”

苏珊娜马上追问了一句:“这么说,抹去记忆的手段已经完全成熟了。”

安锋点点头:“你猜测的不错,抹去记忆的手段确实已经成熟,你身上很可能遗留着这种技术的痕迹……哦,人是一个很奇妙的动物,抹去记忆的手段虽然成熟,却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去除过去记忆,因此,病人被移去记忆后,常常有一些记忆片段残留。”

苏珊娜点点头,接着说:“跟我的猜测相吻合,我猜测我被人灌入了新的记忆,而后这段记忆又被抹除,因为抹除的不彻底,所以我脑海常常残留着一些记忆片段。

现在我的大脑就像一张旧唱片,上面布满了各种刮痕,乱糟糟的记忆片段让我无法分辨自己是什么人。

好吧,回到主题。让我继续说:在巴基斯坦我与你分手后,我勉强执行完任务,然后回到纽约,偶然进入了梦的花园——那里有你的相片,那里有樱花缤纷。是你,我找到缓解头痛的方式,你,就是我的缓解药

我离开那座花园不久,新的头疼袭来的时候,我决定我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于是我逃了,我没有回总部,我伪装了自己的死亡,事后我辗转几个藏身处,但我发现,唯有这里才能让我宁静,这里,铜矿脉厚厚的金属岩层似乎消除了我体内的电磁残留,在这里我才能宁静的思考。

但我不想在这个矿坑里躲避一辈子,于是我就想:山不来找我,我去山那里。我要摆脱旧唱片的命运,既然我不知道这是谁做的,那么就让他们来找我吧。

我知道他们的力量很庞大,我知道他们手里还有更胜过我的完美实验体,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帮助,哈哈……”

剩下的事情不言而喻:苏珊娜利用自己的安全权限,潜进总部档案,潜入行动指挥体系内寻找帮助,当时行动组所有的人员都忙着应付白沙瓦事件的后续,因为这是一场大行动,因为他们面对的是遍布全球的极端分子,所以情报机构动用了所有力量,除飞最迫切的事件才能让情报机构兼顾一下。

苏珊娜就找到这样一桩最迫切任务:一件安全级别最高的任务。

然后她又想起了樱花别墅。

樱花别墅的主人是谁,苏珊娜略一翻查,发觉了与安锋有八分相似的奥德尼,她一下子豁然开朗。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苏珊娜确认樱花别墅与安锋有关,为了让自己的栽赃变得确凿无疑,她悄悄回去,开走了樱花别墅的蓝色保时捷……当然,樱花别墅本身就是一个仓库,钻石与首饰、零钞等等,也是苏珊娜从樱花别墅里获得。

原本事发后苏珊娜还想躲在暗处,等情报部门逼出安锋后,她再找一些若有若无的线索,引导安锋追踪而来,顺便把其他追踪者引开……现在这份计划也用不上了。

而安锋这一方面,他早在伦敦见到那个神秘上司时,已经感觉到:情报机关并不肯定这件事是他做的,但他们认为这件事必定与安锋有关系,所以才给了他七十二小时,放他出来引诱事件的真凶现身。

正因为猜到了这点,安锋才在伦敦机场与男爵小姐分手,直接让鸽子将脚镯与手机带去了叙利亚,由奥德尼扮演他进行调查工作。而他自己则直奔预先计算出来的目标点,果然,他在这里找到了苏珊娜。

现在,情报机构应该想不到安锋来了罗马利亚,因为安锋这次行动毫无任何征兆,而且打破了他一向的行为习惯,但这一点并不能保证此地的安全性与隐蔽性——既然安锋能够找到苏珊娜,别人也能找见苏珊娜。

“让别人来找我……们,这个主意,咳,你认为,我们还能有多少空余时间?”安锋问苏珊娜。

苏珊娜摇摇头:“我对这个并不了解,一直以来我不太了解机构情报,也不太关心外面的事物,我只是一个听别人命令,由别人扣动扳机的武器而已。”

安锋马上又问:“你这里可以连上网络吗?”

苏珊娜摇摇头:“这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没有电视,任何电子设备,我没给这里通电。在这里,我吃饭自己生火,洗涮什么的,都要去地面解决。”

安锋坚硬的心脏稍稍柔软了一下:“你吃苦了。”

稍停,安锋招呼:“那么,我们去地面,查看一下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地面上有很多废弃房子,这座铜矿全盛时期容纳了约五千人,但最后这些人各奔东西,他们留下的房屋几乎无人破坏,玻璃窗依旧保持完整,很多房屋门锁都是可以照常使用的……当然,这也是因为罗马利亚这里废品收购站比较少,要不然的话没准连砖头都没有剩下。

随便在地面上找了个房间,安锋连接一根电源进入房间内,苏珊娜立刻利用烧好的热水赶着去洗澡,等她从浴室出来,安锋这里已经架设好卫星天线,开始与计算机小猫通话。

这场通话由智能计算机控制,通过多个代理服务器,双方之间的通话信号还是加密的,因此安锋一点不担心泄密问题。

这时候距离他离开伦敦已经过去了五小时,奥德尼已经抵达了叙利亚,接收了他送来的手机与脚镯,这玩意儿奥德尼没有带在身上,计算机小猫已经控制了手机里的信道,不时地模仿一些环境音传送到手机内,一旦手机接入电话,将由计算机小猫负责把信号转接。

有了计算机小猫做的手脚,奥德尼就可以雇佣一批“驴子”,带着手机与脚镯沿叙利亚境内游动。原本奥德尼打算去现场查看一下,但现在安锋已经找到了苏珊娜,现场留下什么痕迹已经无所谓了。

沐浴之后的苏珊娜没有奇怪安锋从哪里找来了计算机设备以及卫星通讯设备,她可是亲眼看着安锋空手而来,而她本人仅仅因为不小心往铜矿区运送了两车生活必需品,而且是化名运送的,就这样还被安锋抓住了马脚……这些她都不曾过问,只是披着浴衣走到计算机跟前,看着安锋与奥德尼通话,同时浏览着现场的情景。

“你的蓝色保时捷我藏在叙利亚,可以⊥你的人去这个地方寻找……”,苏珊娜指点着卫星地图说:“这个地方是我的临时安全屋,如果你的人想使用,随便用吧。”

第400章 触发事件

第四百零一章触发事件

现场的画面刚好演示到“安锋”临走时击毁了高空摄像机,苏珊娜指着电脑屏幕解释道:“最近以来我对无线电信号格外敏感,越是脑袋剧痛,这种感觉越是敏锐,我甚至能感觉到周围五英里的无线电信号。

嗯,当时现场有三个无线电信号源,其中两个是固定的,我进去前已经把它们破坏,这个,这个信号源在高空,它时刻游动着,我特意把它留下,哈,你懂得。

这信号源来自一只苍蝇……刚开始我还奇怪,一只苍蝇怎能发射无线电信号。临走时我随手一枪击落了这只苍蝇,发现这只苍蝇被子弹击中后冒出火花,那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苏珊娜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安锋替她补上一句:“现在的纳米技术越来越厉害,所以窃听器已经微小得连肉眼都无法察觉,甚至可以注射到血液中,而且能于扰搜索器。”

所有的无线电信号搜索器其实都不如一个喇叭灵敏。一个正在播放声音的喇叭,遇到周围的无线电信号就会发出啸叫音,而所谓的“反搜索窃听器”,可以在接收到无线电信号的时候,自动关闭对外的信号发射,让自己处于休眠状态,如此一来,搜索器就难以感知窃听器的位置了。

然而,苏珊娜这具人形搜索器可以二十四小时工作,而且感应的范围非常广……比如现在,她正与安锋说着,突然支起了耳朵,轻声说:“十五公里以外,有个无线信号正在接近中,时速四十英里。”

但马上苏珊娜又补充说:“四个,是四个信号源,相互之间保持相等距离移动中,移动速度非常……嗯,匀速,最多还有五分钟进入这个矿区。”

安锋抬起头来,一脸的遗憾:“这么快,就发现了?”

苏珊娜挥手让安锋继续工作,她转过身去,甩掉浴衣开始穿衣服,同时快速的说:“这些人距离我们太远,我还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你赶紧忙自己的,有我来解决。

这些人同样没有进入安锋的超视感觉中,所以安锋吩咐奥德尼几句后,立刻跳转画面,开始吩咐搜查樱花别墅的快车手罗杰。

此刻,快车手罗杰已经搜查完樱花别墅,他正站在离樱花别墅不远的街道上,用路边电话语速很快的向安锋汇报:“我查过档案,这座房子托管给附近一个物业公司,物业公司每周派人打扫与维护这栋房子。

现在,房子里边没有人,不过,子里最近有进去过的痕迹,我想进去看看,但别墅的房门与车库门都使用双重密码锁,而且是最先进的电子门锁,如果有非法闯入者,警报器会在警察局与物业公司同时响起。

最近以来,这栋房子没有报案记录,警局不曾登记闯入者。子里落满了花瓣,还有女人的脚印,我猜物业公司足足有一个月未曾管理过这个房子……你想我怎么做?”

安锋快速下令:“立刻消洁这栋房子,清洁全部痕迹。”

抬起头来,安锋问苏珊娜:“你离开房子的时候,地下金库与车库是否锁闭了?”

苏珊娜茫然地摇摇头:“记不得了。”

但苏珊娜马上又补充说:“我知道纽约警察局的习惯做法,如果有人报案说有非法闯入者,警察会来勘察现场,当然,如果现场没有找到窃贼,警察顶多记录一下……怎么,有问题吗?”

安锋轻轻摇摇头:“那栋房子的地下金库有核电池供电,采用时间锁定时锁闭。即使金库门大敞着,到了时间也会自动关闭,但我担心,一旦物业公司报案,你进去的痕迹会引导警察找到地下金库的位置,而且,我们确实丢了一辆车,警察会不会根据丢失的车辆,查到你遗留下的dna碎片。”

苏珊娜已经换好了衣服,她提着枪走到了窗前,透过窗户眺望着进入矿区的主于路,头也不回的回答:“你放心,在我经过的路面,任何电子仪器都抓不到我们的图像,除非我有意让它抓到图像。”

安锋叹了口气:“看来,樱花别墅是藏不住了,幸好……”

只要物业公司报案说别墅里失去车辆,警察不免要把这起失窃案登记在案,而后大数据档案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樱花别墅所在的位置,如此一来,安锋这座秘密小屋等于曝光了。

原本樱花别墅是时间门的一个储藏点,后来安锋把仓库改为马约特集体领地的地下空间,如今看来他改得多么明智。

所谓秘密,一个人知道叫秘密,两个人知道,那么全世界就知道了。

幸好马约特领地安锋至今没有让自己的女人踏足,否则的话,警察来了,看到里边储存的琳琅满目的间谍器材,以及军火物资,那么安锋的身份估计全世界都知道了。

安锋在电话里指点着快车手罗杰,去把别墅内所有的脚印抹去,至于房子里面留下的痕迹,安锋暂时无可奈何了。也幸好樱花别墅是一座高科技电子住宅,里面装备了无线充电的电源装置,可以保证自动清洁吸尘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持续不断的工作……

这样以来,屋子里估计没有什么脚印留下来,至于dna碎片嘛,估计警察进去也不容易找到。

但一座价值近亿的藏身所曝光,让安锋稍有点遗憾……仅仅是稍有遗憾而已,目前他经营的末日城堡还有很多,大不了,这栋别墅他今后再不去了。

与计算机小猫互通了情报,安锋仰脸问站在窗口的苏珊娜:“你的直接目的是什么?”

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就需要每一个步骤简洁明了,而且目标明确。

这时候,远处四个移动的无线电目标已经进入安锋的超视感觉中,原来是四辆军车,车里坐着大约一个连的士兵,士兵们的态度很悠闲,彼此张着嘴聊着天……安锋缺失的部分由苏珊娜补上了,苏珊娜竖起一根指头,轻声的说:“来的是当地国防兵,这座铜矿原来是军工企业,因此当地士兵每十天要过来拉练一次。”

停了一下,苏珊娜又解释:“铜矿再过去,深入山中约二十八公里,有一个大型靶场,可以进行炮击训…¨我的直接目的,就是引出幕后关键人物——这个,可以吗?”

安锋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答非所问的说:“这里景色很不错。”

苏珊娜继续快速补充:“车里的士兵在聊黄色笑话,有的士兵在讨论今天的晚餐,似乎他们打算今晚在靶场安营扎寨……嗯,我会倾听他们的谈话,有什么重要对话我会及时通知你。”

安锋随即按动遥控器,关闭了通向这里的电源,站在窗前的苏珊娜身子一侧,脊背贴在窗边的墙壁上,闭着眼睛倾听着远处的对话,眉头快速的掠过一丝痛苦。

安锋马上劝慰:“别听了,我来盯着他们,普通士兵之间的对话没什么重要。嗯,看你的状况,似乎过度使用自己的异能,会时常轻微的头痛?”

苏珊娜讶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紧接着,苏珊娜快速补充:“你怎么知道我能听到很远的说话声?你怎么知道我会时常的头疼?”

“前一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我们曾生活过一段时间,后一个问题嘛——人体仿佛一台计算机,大信息量的涌入同样会造成信息拥塞,从而发生宕机现象。头疼就是一种信息拥塞的反应,我经历过。”

苏珊娜脊背依然贴着墙壁,但这时她已经放弃了倾听,她快速问:“你曾经问我,打算怎么开始追寻过去记忆。我认为应该从我们彼此的认识开始,你知道我的一切,可是我对你的一切有点茫然……刚才,你说自己也发生过宕机现象,你的异能是什么?”

安锋的超视感觉始终锁定外面的车队,这时候车队已经停止了前进,整支车队由四辆军车组成,领衔的军车上跳下来一位少尉,他回身向士兵喊了一声,而后士兵三三两两的跳下汽车,开始以战斗队形在附近搜索起来,他们或许是在找水,或许是无聊透顶,想演练一下搜索队形。

安锋轻轻地摇摇头,一边回答苏珊娜的话,一边开始收拾屋里的东西:“如果你是传说中的顺风耳的话,那么我的个人技能应当是千里眼。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双手相连,那次你看到了远处的景象,我同时听到了远处的声音。”

苏珊娜立刻用起了自己的顺风耳,她马上呀了一声:“坏事了,屋顶上有我们的卫星天线,那名少尉正举着红外线望远镜。”

安锋叹着气回答:“这就是大数据的搜索方式,它可以称之为触发,用一个偶然事件去推动事情的发展,然后搜索事件处理过程中的通话声,再然后进行敏感词过滤……”

苏珊娜沉默了一下:“这么说,无论我们逃到哪里,我们都躲不过他们的搜捕?”

安锋点头:“每个人都是有根有源的,比如说我的根在于我的资产,无论我躲到哪里,我不想变成穷光蛋,所以别人只要盯住我的资产转移动向,无论我以什么面目出现,无论我的新身份是什么,他们都会锁定我的存在。这个,就是大数据追踪。”

苏珊娜轻轻拉动枪栓,给两只大号柯尔特手枪上了膛,这时苏珊娜的打扮有点像《异形中的女主角,一身皮衣皮裤,大腿上插了一只短冲锋枪,一只手枪,腰背后别了两只手枪,脚踝处同样是两只手枪,手腕上隐藏了两只匕首,手上则是一长一短,右手是大号柯尔特,左手是一只霰弹枪。

做好战斗准备后,苏珊娜快速说:“你刚才问我想从哪里开始,我现在告诉你,我的最终目标是找回我的记忆,找回我身为人的尊严,以及权益。这个目标很大,但第一步,我想从这里杀出去,我想尽量把事情弄大一点,让追杀者纷纷现身,从而从追杀者身上找到线索,你可以做到吗?”

安锋收拾好房间里的东西,当着苏珊娜的面他没有暴露时间门,所以只是把电脑内存与硬盘强行捣毁,他在屋里丢下几枚燃烧弹,确定了延时装置,而后郑重的向苏珊娜点头:“幸好,你还有我。”

这句话让苏珊娜感动的热泪盈眶。

苏珊娜是个女人,她纯粹从感情上理解安锋这句话,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举目无亲,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一棵大树可以依靠了。

但安锋这句话还有其他的意思。安锋同样在建立大数据体系,其中,他能顺利找到苏珊娜,说明大数据体系已经接近完善——至少关于苏珊娜的那部分档案,已经非常精确了。

因为有这份大数据档案,无论派遣的杀手与刺客多么隐蔽,安锋都能通过计算机的运算,找到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在数学面前,个人的行为并非羚羊挂角。

一个连的士兵,大约有六十余人。这时候他们已经找准了目标,一个班的士兵占领制高点,监控全场动态。与此同时,一个排大约二十余人绕到了安锋所在的屋子背后,同样占领制高点准备打阻击,而剩下的三十余名士兵呈突击队型,前后掩护着,快速的向这栋房子扑来。

苏珊娜并没有回头望,她侧耳倾听着声音,根据声音判断着每个士兵的位置,这时候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遗憾的说:“那名少尉站的太远,在我的射程之外,太可惜了。”

安锋用超视感觉观察着士兵的行动,他最后一遍检查了一下屋子,而后追问一句:“战场就在这里?”

以他们两个的身手,完全可以在士兵闯入之前,无声无息的悄然撤退,但既然两人决定引出追踪者,那就——不用逃逸了。

苏珊娜重重点点头:“喀尔巴阡山,周围方圆三百公里的地形我都摸熟了,何况我们还有一座掘深一千四百多米的矿洞,那个地方,即使是用核弹轰炸,也炸不到矿洞深处。”

安锋点头附和:“那就战斗吧。”

话音刚落,苏珊娜立刻将手中的霰弹枪甩了过来,同时快速说:“枪里有七发子弹,我记得你还带了手枪,其余的子弹我都藏在矿洞里。”

安锋摇头:“矿洞是我们最后的退路,这座大山就是我们的游击场,开始吧。”

说实话,在伦敦时,安锋受了一肚子的憋屈,这时候正好用来发泄火气,他冲苏珊娜点点头,顿时,两人一左一右,身影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第一枪不是由安锋开的,在这一点上安锋严格按照国际惯例来,他首先亮出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坦然的向士兵们走来,然而士兵们为他鬼魅的出现而震惊,见他向前走了两步,其中一名士兵一紧张,枪走火了。

远处,站在公路上的少尉见到安锋出现,举手想对士兵下令,等士兵走火后,他张嘴想说点什么,然而他也被安锋鬼魅的身影吓住了,因为士兵一枪打过去,安锋的身影在原地闪了一下,紧接着出现,他已经挪到了侧方,寻找好了掩体——这个动作完全是久经训练的士兵才能做的出来的,但即使是最强壮的士兵,也无法像安锋这样身法快速。

于是,那名军官话到嘴边立刻改了口,他大声喊道:“全体,火力覆盖。”

哪怕把对方打成重伤,军队也有足够的理由反咬对方一口,反正这里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个证人不是吗?

这一声令下,现场枪声响成一片,而原本两手空空的安锋手上也出现了一只霰弹枪——如果苏珊娜细心一点,会发现这只霰弹枪不是她给安锋的。

“砰”,一枪开过,霰弹枪里面的铁沙子形成一片金属物,安锋的身影又在原地消失,下一次出现,他的身影来到了另一处居民墙头,他同样没有跟军队讲道理的意图,所以毫不迟疑的开了第二枪。

这会儿,军人们感到很痛苦,因为他们无法捕捉到安锋的身影,当安锋的身影在某处出现的时候,他们看不清安锋是怎么跑过来的,而当安锋身影从原地消失的时候,他们又看不清安锋是怎么离开的。

对手只有一个人,士兵却有六十多个,包括前后堵截打阻击的,但就连站在高处的狙击手都无法捕捉到安锋的身影,因为安锋每次出现,在原地停留的时间不足一秒,只有当他开了枪后,枪声才能暴露安锋的位置,等狙击手急死忙活调转枪口,他们的瞄准镜里,枪声传来的位置却是空空荡荡。

好在狙击手的窘迫局面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苏珊娜仅仅在安锋动手后一分钟左右,便加入到战斗中,这时她已经绕到了狙击阵地背后,而她对付的目标,首先就是高处的狙击手。

苏珊娜开枪的风格有点接近安锋,总是把手枪拨到连发状态,但她持枪的手比安锋更加稳定,安锋的快速射击纯属个人技巧高超,每次枪的后座力震动他的手腕的时候,他都会把枪口微微调转方向,然后凭借着自己的眼疾手快捕捉下一个目标。

而苏珊娜骨骼坚硬,手枪的后座力没有让她的手发生丝毫偏离,她在每一颗子弹出膛后,主动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然后才偏移枪口,这样以来,似乎她的射击准确率远比安锋高,而且看起来远比安锋冷酷。

一个人与一群人交火,在别人的既设阵地纠缠过久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等苏珊娜消灭了高处狙击手后,两个人开始一起向外冲,这两个人的速度很快,几个窜跳之后,人影已经消失在山岭中,士兵们打光枪内的子弹,趁着换弹夹的功夫,四处是一片叫嚷声:“他们在哪里?有发现的呼叫一声。”

步话器里的嘈杂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而这时,离第一枪打响不过过去五分钟左右,公路上的少尉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他举着望远镜再度搜索了一遍山岭,心里对进入山岭进行搜寻非常发毛。

这两人在街道中身法已经如此诡异,如果进入山岭中,那该有多么可怕?

这时候,当战斗开始的时候,士兵之间的紧急通话已经被情报机构的计算机所捕捉到,经过大数据网络一通分析,这地方被认为是最重要的嫌疑地点,一小队突击队员被紧急派出,准备前往该地区进行武装搜素。

山岭里,苏珊娜与安锋喘息着,苏珊娜的喘息很剧烈,等她喘息平定,这才诧异的望向身边的安锋——安锋的呼吸最多是像晨练慢跑过后的呼吸声,属于可控制的快速呼吸,谁知安锋也诧异的望向苏珊娜,抢先开口:“不应该啊,我们以前交过手,交手期间你的呼吸没有如此剧烈。”

苏珊娜横了安锋一眼:“那我也不能违背科学常识不是吗?越是剧烈的运动,肌肉需要的氧气越多,格斗的时候我可以竭力控制,但事后肯定要喘息一阵子,怎么,你为什么不是这样?”

“大约这就是骨骼系统改造,与基因系统改造的区别,我是‘完美基因实验体,,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深度呼吸,所以我格斗的时候,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呼吸气量。”

苏珊娜突然颦了一下眉,她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慢慢说:“我又开始头疼了,每次都是这样……我记得你是一名医生?”

安锋点点头:“你相信我吗?”

苏珊娜歪着头想了想:“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相信你了。”

安锋起身招呼苏珊娜:“跟我走,等我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给你注射一针麻醉剂,对你进行一个全身检查,我怀疑你体内已经积累了太多的酸性物质。”

这时候,马路上的少尉终于下定决心,他呼喊道:“检查伤亡,派一个排过去,搜索对面那座小山,一直搜索到山顶上。”

苏珊娜皱着眉回答:“他们有……还有四十多人,我再脱离战斗,可以吗?”

第401章 疑似妖孽的魅影

第四百零二章疑似妖孽的魅影

士兵当中,唯一的军官,那位少尉没有参与战斗,他一直站在马路边,军车附近做指挥,所以安锋与苏珊娜的身法虽然,但少尉冷眼旁观之下大致有个猜测,他指的那座小山正是安锋与苏珊娜逃入的路径。

山岗上,安锋与苏珊娜已经休息好了,两人借着山石与树木的遮挡,逐渐的远离那座小山。等两人到了下一座山峰,这时候十字街已经看不到了,站在十字街中心马路的少尉也看不到了,而士兵们爬上离公路最近的山头还需要一段时间。

苏珊娜偏头问安锋:“矿井大门,你做好隐蔽了吗?”

这座铜矿原先是为了战备任务修建的,所以矿区内的职工住房是沿着山沟、依据地形而修建。矿区正中心也不过是一条十字街道,长约两公里,宽处最多两百米。而铜矿的冶炼厂就位于十字街中心,在这条街道的两头,街道边缘处,分布着发电厂、选矿厂、医疗所、车队办公室,以及一条约五公里的山区铁路——铁路的尽出就是那座铜矿矿井

如果从高空俯视,茂密的森林,崎岖转折的山谷遮挡了大部分房屋建筑,能看到的建筑唯有那条规模不大的十字街,以及街中心规模不大的厂房,而街道的边缘处,发电厂选矿厂等等建筑,都掩盖在深深的古树之下。

至于那条山间铁路,也同样遮蔽在深深的古树下,几乎看不到铁轨,看不到矿井口。

这座铜矿的防空效果非常好,但因为防空效果太好了,使得铜矿运行成本非常高昂,而它被废弃的原因也是这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游击队靠打游击得了天下,总有股坐不住江山就再去山沟打游击的游击队思维。

安锋与苏珊娜是从十字街中心开始突围,他们最先爬上的是俗称“后山”的山头,而后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又下了山沟,爬上附近第二座山岗——这时候两人的位置已经偏离了铜矿矿井口。

“没问题,我做的事情,你只管放心”,安锋盯着后山的山头,漫不经心的回答。

头疼似乎不停地袭击着苏珊娜,这时苏珊娜整个身体已经趴在一颗古树上,她把牙关咬得紧紧的,额头上出现小粒汗珠,安锋伸手想搀扶,苏珊娜挥了挥手制止。

“我听说在极端状况下,会将人的潜力全部压榨出来。我一个人的时候法控制自己的昏迷,好在有你,如果等会儿我昏迷过去了,请帮帮我”,苏珊娜尽量使自己说话的声音平稳。

安锋显得很悠闲:“没关系,你要晕只管晕吧,我们想要把事情闹大,仅仅短暂交手是不够的。现在我们突出重围了,还要给对方一个理由,一个我们滞留在附近法逃离太远的理由。”

苏珊娜点点头:“我明白。”

于是,接下来苏珊娜咬着牙关,竭力与头疼抗争,安锋则坐在她身边,闲闲的收拾他的武器——他不想让苏珊娜知道时间门,所以他现在的武器是那只刚才使用过的霰枪。

在刚才的激战中,霰枪的枪管已经打红——苏珊娜递给安锋这支枪的时候,曾说枪里有七发子,但安锋不止开了七枪。

公路上,伤亡结果已经统计出来,刚才瞬间的冲突,几乎在刹那间就将战斗拉入白热化,六十多名士兵在短暂中每人几乎发射了两梭子子,造成的结果是,士兵们几乎有三分之一伤亡。

少尉对这一伤亡结果感到很震惊,他匆匆的向上级汇报这一情况,上司对此也感到难以置信,他在反复确认后,惊诧莫名的念叨:“你是说,你们遇到了两名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的袭击,你们一个连多一点的人手,前后都设立了狙击阵地,在演练城市巷战过程中,被这两个人瞬间撕开包围,而你们在这短暂的交火中阵亡了九人,受伤十二人?你确认你说的是真的?这,不是演习?”

“不是演习,长官”,少尉觉得自己冷汗下来了,他一边擦汗一边回答:“这是事实我总共带了四个排,准备去打靶场进行一次常规训练,路过铜矿家属区的时候,打算演练一下城市巷战技术,谁能想到,在我的包围圈里突然冲出两个疯子……嗯,就是这样。”

通话器另一端,上司深深吸了一口冷气,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这才开口问:“那么,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向你增兵吗?我为什么要向你增兵?为了你的城市巷战演练?”

少尉的话一听就有猫腻,上司可不想因为一次偶然事件,牵涉到一起屠杀平民事件当中——塞尔维亚那群疯子曾经这样于过,最后,负责者一个个都上了国际法庭。

“即使少了二十多个人,你手中依然有四十多个人,正像你说的,对方只有两个人。去吧,把他们找到,把这两个人带过来,活的死的都行,我要知道:是什么人造成了二十多名士兵的伤亡”,团长严厉的命令道。

少尉怏怏的挂上了电话,这时候搜山的那拨士兵已经爬上了后山山顶他们一边用望远镜搜索着,接下来的山岭,一边用步话器与少尉沟通着。

少尉站在车边点燃了一根烟,他抽了两口烟,狠狠地将烟蒂扔在地上,回身问自己的士兵:“我记得那两个人当中,当先跳出来的那个男人手里拿的是霰枪——那十二名伤者的伤势如何?”

旁边的军士长速回答:“这两个人都很凶残,那个女的枪枪爆头,拿霰枪的男人专瞄着人的脸打,我们的阵亡者面部模糊,侥幸不死的十二名伤者……都是被霰枪波及到的,他们的伤势并不严重。”

少尉挥了挥手:“伤兵留下,其余的人全部去搜山,告诉士兵,我们的敌人很凶残,让他们拿出全副精神……”

就在这时,山顶一名搜索的士兵在通话器里轻声喊道:“我好像看见他们了,在我的十一点方向,三棵古松呈n形排列,古松下有一块大岩石——我说的是中间那棵古松。

在我的红外线望远镜里,我看到一只手形状的红外线光斑,古松背后也有模糊的红外线反应,而那棵古松的枝条一直在颤抖,一直在颤抖,它现在还在颤抖。”

少尉精神一震,马上回答:“有狙击手在吗,冲那里开上几枪,我想知道树后面藏着什么?”

稍停,少尉马上又问身边的军士长:“你们进行现场搜索了吗?有没有发现对方的血迹?”

军士长轻轻摇摇头:“我们的人手不够,现在还没发现他们从哪里突出去?”

少尉欣喜地点点头:“但愿他们受伤了。”

军士长跟着附和:“我们的火力那么猛,他们多少应该带点伤吧。”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枪声响了起来,连续三两声狙击枪响过之后,山岭又恢复了寂静,少尉赶紧追问:“情况怎么样,那棵树还在动吗?”

山顶上,负责搜索的排长轻声回答:“我在看,那株树还在抖,望远镜里红外线色斑越来越明显了,树后的东西现在正在散发高热量。”

少尉放下通话器,于巴巴的笑了一下:“难道我们也遇到了施瓦辛格曾经遇到的怪物?”

施瓦辛格曾经拍过一部《铁血战士》,片中一群突击队员去热带雨林执行任务,在雨林中遇到了—个神秘的幻影,原来,这个幻影是一个人形兽面的怪物,具有超人的能力……

通话器里,所有收听长官通话的士兵,忽然觉得长官说的似乎不是个笑话,他们面对的两个神秘人身手也极其高超,一场冲突至今,士兵们只看到最初那个男人的脸,而另一位参与战斗的女人,大家却只看到一个黑影,只是凭借对方身材的凹凸,模糊的判断另一位黑影可能是女人。

身法到了这种程度,得让人目不暇接,这是人能够达到的速度吗?

所有士兵听到长官的玩笑,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点不安情绪。

通话器里传来后山上,刚才那位军士长⊥长的惊喜喊声:“他们动了,就是那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似乎受了伤,那个男人搀着女人走,噢,我看到了那个男人扔下了什么,是他的枪,是那支霰枪。”

少尉赶紧发问:“狙击枪能够够到他们吗?”

“森林里遮挡物太多,射程几乎达到了极限,但我可以⊥人试试……”

狙击枪的声音再度响起,三两声后,搜山的士兵为了泄愤,也不管自己的枪能否够得到对方,只管冲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背影射击,一时间,整个山峰被枪声笼罩,群山中不停地回荡着枪声的余音,以及阵阵回声。

枪声中,后山上的军士长继续在步话器里通报情况:“那两个人没有回头,太过分了,他们居然连速度都没有减慢,继续搀扶着脱离我们的射程,重复一遍,那两个人已经脱离了我们的射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少尉一挥手:“追上去,其余的人马上增援你,我会上到后山上设立通讯阵地,不要脱离通讯范围,让士兵们包围他们。”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于笑,后山上的军士长回答:“追上他们?你不知道这两个人速度有多,他们走得不慌不忙,我的士兵气喘吁吁都追不上他们的步伐。”

“追上去,团长已经知道了情况,师长也要求我们抓住这两个人,死活不论。”

“好吧,你是头儿,我听你的”,后山上的军士长结束了通话。

安锋与苏珊娜走得不慌不忙,这个时候苏珊娜已经陷入了半昏迷,她用模糊的意识紧紧抓住安锋的胳膊,脚下一跌一撞的走着,这时候她的身体全靠安锋支撑,安锋几乎是抱着她走的。

安锋的腿很长,他双腿的长度占了身体比例的百分之六十。看起来他走的很慢,但一个大步迈出,别人却要三两步才能追的上,他紧紧搂着苏珊娜,在山岭中跳跃式前进,虽然身后枪声阵阵,虽然子将枝条与山石打得碎片横飞,但久经训练的安锋显然不是盲目奔跑的。

这时候安锋的大脑已经全速运转起来,他每一步迈出,总是从一棵大树跳向另一棵大树,如果中间没有大树遮挡,那么至少应该有块岩石。他的身影在树木与山石间闪烁着,每一次离开遮挡物,中间身影闪露的空隙极为短暂,短得狙击手来不及瞄准。

所以身后虽然枪声响成了一片,头顶上被子打落的枝条四处飞舞着,身边不停地有岩石崩落,子头形成跳,但安锋没有回应子,也没有加或放慢速度。

几分钟过后,安锋已经窜到了山顶,等他再一个翻越,身影隐在山岭背后……士兵们慢慢放松了扳机,枪声三三两两的停顿下来,少尉赶紧在步话机里追问:“情况怎么样?”

后山上的军士长遗憾的叹口气:“他们在我们的射程极限外,我相信,枪击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

稍停,后山上的军士长赶紧补充:“我的人已经追上去了,让增援赶紧上来,我的人很疲惫,这样可打不过他们两个。”

少尉抬眼望去,增援的士兵所形成的散兵线,已经爬到了半山坡上,少尉想了想,又接通了团部电话,他想团长哀求:“长官,我需要一架直升机,你知道的,在山岭里搜索,没有直升机可不行,我们法锁定那两个人。”

团长似乎早有准备,马上回答:“直升机会派出的,你先在铜矿建立搜索阵地,我马上派两架直升机过去协助你们。”

稍作停顿,团长又补充:“我再给你派一个排,这是我的极限了,我权派出多的士兵。你好好利用这些人,把那两个人找出来……嗯,我会对外宣布:你们正在巴尔卡千山进行实演习,你懂的。”

就在这时,山坡对面再度响起一阵枪声,只听刚才那位军士长在通话器里高喊:“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通话器里,有士兵慌乱的回答:“对方反击了,有两位士兵翻上了山顶,而那两个人并没有离开山顶多远,我们的人刚一露头,立刻遭遇对方点射,哪两名士兵已经阵亡,其余的士兵正在进行火力压制。”

近距离接触,火力压制不仅包括子,还有士兵投出的手榴,携带枪榴的士兵四处忙着寻找发射阵地,等他们就位后,安锋与苏珊娜曾经消失的山头被一片爆炸声与火光所笼罩。

枪声爆炸声中,安锋与苏珊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狼狈,苏珊娜的昏迷程度似乎加重了一点,她浑身肌肉都在颤抖,这时安锋领着苏珊娜隐蔽在离爆炸中心七八米的一块岩石后面,两人头顶支着一块防布,爆炸所形成的碎石与泥土像瀑布一样砸落在防布上,然而,这里是山岭。

山岭中,地形起伏不定,树木和岩石巨多,这种地形限制了爆炸的伤害性,一些炸起的片被树枝遮挡,被树于遮挡,复杂的地形使得这里处处适合埋伏,安锋与苏珊娜距离爆炸中心七八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足以⊥两人不受伤害

乱纷纷的爆炸持续了五分钟之久,等到爆炸平息,少尉的指令下达了:“立刻控制住战场,记住,控制战场,阻挡任何生物的逃脱——直升机已经从师部起飞,最多四十分钟抵达这里,我们的任务就是控制战场一个小时。

士兵们,用你们的武器覆盖战场,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把你们的火力投放过去,不要吝啬药,现在是战争状态。”

苏珊娜的手与安锋紧握着,她在半昏迷当中,断断续续的复述着少尉的话,但其实,当安锋与苏珊娜两手紧握的时候,奇妙的共振现象出现了,安锋的超视感觉里,不仅能看到远处的图像,他还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别撑下去了,我们现在隐藏的很好,那些士兵已经被打怕了,他们会非常小心的,我们争取了大约有十分钟时间。

别说话,我现在马上给你注射一针麻醉剂,然后对你进行全面检查……”

说着话,安锋手上变魔术般出现了一支注射器,这支注射器扎在苏珊娜肩膀上,苏珊娜轻轻放松了身体,让针头进入肌肉中,片刻间,她安稳的沉睡过去。

等她沉睡过去之后,安锋的身影晃了一下,这时候他已经提着苏珊娜跳进了时间门里。

进入时间门里之后,时间凝固了,苏珊娜在这一刻没有呼吸,但她还活着,整个人宛若一座雕像,安锋仔细端详着苏珊娜的面孔,他凝视了大约三分钟,然后伸手解开苏珊娜的衣领……

将苏珊娜整个人扒光之后,安锋从时间门的房间里取出一个类似氧气瓶一样的装置,他想了想,又找了一副透明裹尸袋,然后将氧气瓶的阀门打开,把里头的绿色高压液体注满了透明裹尸袋,然后将苏珊娜放入裹尸袋中……

看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液体渗出苏珊娜的皮肤,这个渗出过程非常缓慢,安锋想了想,他又提着这个裹尸袋跳出时间门。

山岭很寂静,寂静的山岭里,任何一点轻微响动都传播的很远,安锋刚刚跳出时间门,超视感觉已经锁定了周围五百米的范围。

安锋所选中的藏身点很隐蔽,该处是一个倾斜的坡地,前方是岩石,岩石上长着一棵水桶粗的百年古松,岩石周围略有几棵荆棘,而安锋所选中的隐身点就在岩石后面。

如今岩石上支了一块防幕布,这块幕布其实是电子幕布,上面用30图像的手法绘制了部分岩石,以及三两丛荆棘,由于dd图像绘制的惟妙惟肖,即使是人站在近处,也会觉得那块防幕布仿佛是岩石延伸出去的,至于那些荆棘丛,则活灵活现的,仿佛就生长在岩石旁边。

如今这块防布上已经覆盖了一些爆炸溅落的泥土,以及一些树枝,这使得防布的伪装成功逼真了。

附近五百米内埋伏了六位士兵,而不远处,十余名士兵形成的散兵线正在搜索前进,最近的两名士兵距离安锋的藏身点约五十米,只是这两名士兵的视线还看不到岩石与古松,他们的视线被其余的树木与山石所遮挡。

搜索前进的士兵动作非常小心。

五十米外,最接近安锋的两名士兵相互打了手势,他们用手语相互求证,对方是否把身前十余米的距离搜索过了,是否确认了十余米距离内没有危险。

两名士兵相互确认完毕后,其中一名士兵小心的改成半蹲姿势,他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停顿了大约十余秒钟,这名士兵猛地一窜,窜入另一棵大树后,立刻匍匐在地,用枪口指着附近四处搜寻。

与这名士兵搭档的家伙见到同伴已经安全,他因为赶紧一个窜身出去,前进到越过同伴四五米的距离,两个人重匍匐在地,仔细搜寻着身前身后,天空树上,与此同时,在这两个人身后,其余的士兵也如法炮制的搜索起来,不过他们的动作大胆了许多。

两分钟过后,突前的两名士兵感觉周围搜查完毕,确认没有危险了,当先的那名士兵继续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前进动作……待在防幕布后的安锋声地冷笑了一下,他一翻手,手心出现一个大号屎壳郎。

将手心的间谍昆虫放在地上,安锋盯着这枚屎壳郎爬出防幕布的缝隙,沿着枯枝败叶一路向远方爬去,这时候,外面的士兵已经搜索到距离防幕布约二十五米开外,眼神好的士兵已经可以看到防幕布的所在。

这时候,突前的两名士兵重进行下一次奔跑,当先的士兵刚刚把身体换成蹲立姿态,猛然间,身后响起了一声轻微的爆破声,紧接着,一名士兵凄惨的喊叫声响彻山岭:“我的腿,我的腿。”

整个山岭顿时寂静下来,只听到那名士兵凄厉的惨叫声,过了一会儿,有人在通话器里小声问:“怎么回事?”

第402章 受伤

第四百零三章受伤

距离受伤士兵最近的同伴悄声汇报:“诸位,仔细一点,我们对手布设了饵雷,刚才一名士兵不幸踩在饵雷上,一条腿被炸断了。

通话器里,所有士兵抽了一口冷气,刚才那位改为蹲姿,正准备窜出去的士兵立刻重新趴下,开始抽着冷气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他预定的落脚点。

通话器里,战术指挥官长)轻声提醒:“各位小心,对方急于逃跑,布置的饵雷数量不会多,但绝不会只有一个,诸位,观察好自己的落脚点,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饵雷的形状,我要提醒诸位,警惕任何不正常的东西,包括树枝与石子。”

战场静默了片刻,战术指挥官补充说:“饵雷的体积不会大,爆炸威力大约跟纽扣地雷相似,所以,我提醒各位注意纽扣大小的东西。我相信这种饵雷是工业化产品。既然是工业化产品,它们一定具备相同的外形与模样。所以,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树枝,两个一模一样的石子,那就是饵雷,一定要小心避开。”

经过战术指挥官这么一说,搜索的士兵前进的更小心了,他们往往要观察许久才能试探着迈出一步,这让安锋觉得时间更充裕了。

岩石外支撑着防弹伪装布,这种防弹伪装布可以根据计算机模拟出30图像,自然也具备隔热与防弹效果,用红外线望远镜搜索不到篷布下的安锋,所以安锋只要注意不弄出任何动静就成了。

时光缓缓的过去,前方搜索的士兵已经蹲在防弹篷布前,这期间安锋又释放七枚间谍昆虫,并引爆了其中三枚。

间谍昆虫个头很小,除去遥控装置与引爆装置,大多数昆虫仅仅携带一克到两克左右的炸药,这种分量的炸药……即使是高爆炸药,顶多也就能炸断人的一条腿。

倒霉的是,这种炸药常常炸掉人的一条腿。因为间谍昆虫体积很小,不触发几乎无法引爆,所以当它触发时,经常是人的脚已经踩上去了,结果,必定是炸飞炸伤士兵的一条腿,幸运的话是两条。

到目前为止,士兵还没有发现爆炸物的形状,他们万万没想到爆炸物所携带的炸药是在昆虫身上,间谍昆虫有制作的惟妙惟肖,士兵们光注意搜索类似纽扣地雷一样的东西,常常看到昆虫爬动也毫不在意,即使昆虫炸断他们的腿,士兵们还误以为自己踩上了什么纽扣地雷,万万没有想到昆虫也致命。

两三声爆炸之后,士兵们前进的更小心了,他们几乎是以蜗牛速度向前移动着,移动过程中,他们很小心的避开岩石与树木。而安锋的伪装的伪装篷布上,既有岩石的图像还有几丛荆棘,还有刚才爆炸溅落的新鲜泥土与石子,以及炸飞溅落的树枝,这绝对被士兵们视作危险地带……其实他们只要身子一靠伪装篷布,就会立即发现图像的异常。

因为岩石是柔软的,哪丛荆棘于脆是图像而已。

可是,没人敢尝试挨着靠着岩石,大多数人前进的时候只是利用树于作掩护,但因为连续几名士兵在树于下被炸伤,因此士兵们绝不会走到树于下,他们只是蹲在树于后面,而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观察周围的动静,等确认下一个落脚点安全之后,这些人才快速离去。

二十分钟过后,裹尸袋里的苏珊娜苏醒了,袋里绿色的营养液已经变成墨绿色,苏珊娜以一个优秀特工的素质,刚苏醒的时候并没有完全睁开眼睛,而是透过眼皮缝观察周围的环境,倾听周围的动静,这一倾听,她立刻听到周围三百米范围内足足有30多个呼吸声。

等苏珊娜透过眼皮缝看到持枪警戒的安锋,她赶紧拉开裹尸袋的拉链,动作很缓慢,发现安锋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她做了个手势,安锋递过去一支手枪。

有枪在手,苏珊娜顿时圆满了。

等苏珊娜跳出裹尸袋,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发觉自己的衣服被整齐的脱在一边,现在他们的藏身环境很狭小,但这难不倒苏珊娜。

身上还沾染着墨绿色的营养液,不过这墨绿色的营养液并不令人恶心,苏珊娜反而有一种清凉的感觉,所以她没有刻意抹去营养液的污迹,在狭小的环境里,她灵巧的曲折着自己的身体,与安锋没有发生任何身体碰触,也没有发出任何悉嗦的声音,就把衣服穿好了。

说实话苏珊娜有一点诧异有一点疑惑:这荒郊野外的,安锋从哪里找到裹尸袋?裹尸袋里的营养液又从哪里来?另外,两人所处身的藏身所苏珊娜也看了,这种高档次的伪装布安锋又从哪里找到的?

貌似安锋有一种本领,能够随时随地,源源不断的获取补给物资。

不过,这时候不是追究这一切的恰当时机,所以苏珊娜一句没有多问,她提着手枪与安锋交换了位置,双方屏住呼吸,一个用耳,一个用眼睛,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恰好一名士兵走过来,这名士兵精神很疲惫,看到地面上标注的安全标志,他也没有过多的想,蹲在伪装篷布前,拿眼搜索的突前的士兵,身子不知不觉向后面微微一靠,心里惊讶顿时飘起。

长久的训练让士兵的手比脑袋快,不等他想透岩石怎么会是柔软的这个问题,士兵的枪口已经向着伪装布漂移,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他面对的是何等的凶兽。

篷布内,安锋与苏珊娜双手始终握在一起,两人的感官相互交流着,苏珊娜可以看到篷布外的动静,安锋也能听到。当这名士兵靠近篷布时,两个人已经全神戒备,等这名士兵准备调转枪口的时候,苏珊娜猛地一掀篷布,篷布的一角飞卷起来,迎头向那位士兵卷过去。

匆忙中,安锋只来得及轻轻一掀篷布让篷布翘起一个角,这是扯苏珊娜的后腿,苏珊娜恼怒的瞥了安锋一眼,见安锋手里的枪顺着他掀开的缝隙伸了进去,永远手比大脑快的苏珊娜顿时恍然大悟。

这时防弹篷布蒙在士兵头上,虽然可以限制士兵的行动,蒙蔽士兵的双眼,但现在两个人都已经跳了起来,动静这么大,估计周围的士兵已经发现了他们,眼前的士兵不解决,那绝对是一大祸患。

安锋开枪了,就在安锋枪响的同时,周围士兵的枪也打响了,他们没有看到,安锋与苏珊娜的身影,那块大岩石与古树遮挡了安锋与苏珊娜的动作,但他们看到忽然飞起的篷布,看到篷布上的泥土与树枝四处溅落,全身戒备的他们下意识的冲着声响发出部位扣动扳机。

按照射击要领,安锋与苏珊娜射击完毕,应该立刻隐蔽,或者转换射击阵地,这两人的动作都非常快,他们俩相互配合,眨眼间就解决了眼前的士兵,但周围搜索的士兵动作也很快,十几枝枪一起开火,子弹构成一幅火网,将岩石与古树全部笼罩在一起,两个人刚刚挺直身体,立刻被枪林弹雨打了回来。

躲在这里不是办法,发现目标后,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将岩石与古树包围起来,这些士兵可不是那群平常操练叠被子技术的军队,他们的军事素养非常高,一部分士兵组成火力屏障,另一部分士兵不用人指挥,自发的安装枪榴弹,或者拿出手雷,卸开保险罩,准备进行投掷。

弹雨横飞中,只有一个微妙的间隙——士兵们刚才也曾开火,有的士兵停火的时候并没有打光弹夹内的子弹,他们的弹夹内或者剩u发子弹,或者剩十几发,于是,弹夹内子弹最少的士兵首先打光子弹,开始手忙脚乱的更换新弹夹,这使得笼罩岩石上方的火力网出现了一丝丝间隙。

但这还不够,安锋需要更多的火力间隙。

自动步枪的射击速度大约是每分钟300uu0发,十几发子弹的射击差额,间隔不足一秒,最快更换弹夹的速度也要两三秒钟。当火力停顿达到最大值的时候,第一位更换弹夹的士兵已经完成自己的战术动作,正在猛力拉开枪栓,最后一位打光弹夹子弹的士兵正在伸手按住弹夹,还没来得及把弹夹拔出枪身。

就是这时候。

安锋连话都来不及说,他打出一个跟着我的手势,向火力间隙处窜了过去,苏珊娜没有反应过来安锋手势的意图,但她的身体训练有素,见到安锋这个手势,下意识的随着安锋窜了出去。

这两人全力爆发之后的速度快如闪电,不,其实他们比闪电还快,闪电还有行迹,这两人如同鬼魅,他们两个的身体刚从岩石上显露出来,下一刻,他们就像鬼片中常显示的那样,突兀的在另一个地方站稳脚跟。

一个神经反射需要0秒,士兵们肉眼看到苏珊娜与安锋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完成神经反射,在努力驱使肌肉调转枪口,然后去扣动扳机……这连续多个神经反射,至少需要l秒钟的时间。

一秒钟的时间对安锋与苏珊娜已经足够了,两人的身影再一个闪跳,已经跳到了另一块岩石后面,他们丝毫没有停顿,继续向侧方跳去,这两人的身影鬼魅般的一闪一闪,期间他们也开枪反击,士兵们拼命调转枪口追逐他们的身影。

连续两三位士兵被打倒后,这些士兵也开始注意躲藏,这使得他们枪口移动的速度更慢了,使得火力网稍稍移动,等他们躲藏好自己,再去追逐安锋与苏珊娜的背影,一男一女早已经鸿飞渺渺。

奔跑当中,苏珊娜曾经稍稍停顿了一下,她感觉有点不对劲,仿佛缺少了点什么,比如被他们两个人掀开的防弹篷布,似乎原地消失不存在了。但苏珊娜没有回头时间,因为安锋手拉着她拼命地跑,苏珊娜只得尽量跟上安锋的脚步。

嗯,其实周围还多了点什么,比如安锋现在手里的枪,她瞧着很眼熟,这只手枪其实就是当初苏珊娜找制枪大师为安锋手工制作的手枪,可是苏珊娜绝对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她之前未曾见过安锋随身携带这支枪。

好吧,苏珊娜承认自己记忆有点混乱,这支枪她也许见过,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有熟悉感……仿佛两人在铜矿矿坑里,两人相互解除武装,彼此都见过对方的武器。

苏珊娜瞳孔缩了一下,她的摄影式记忆非常好,在她印象中那支枪绝不是这样的,她分明记得那是一支贝莱塔型手枪。

好吧,苏珊娜再次提醒自己:这时候不是追究细节的时候。

两人来回走之字路线,一路跳跃的脱离包围网,进入到丛林中,而后两人调转个方向,迂回到搜索部队侧方,这才停止了奔跑,相互喘息着,开始恢复体力。

丛林当中,一只枪的射程有多远,其实只有u米而已,因为横生的枝条会遮挡子弹路线,而在瞄准中,瞄准器的距离一调整,近处的枝条是看不见的,哪怕这根枝条就挡在枪扣上,射击者都觉察不到——这被称为百叶窗效应。

所以,越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丛林中越不会胡乱开枪。严格的说,安锋与苏珊娜两次纵跳其实已经脱离了火力网,剩下的纵跳是为了让追兵摸不清逃跑方向。

这队追兵没有带猎犬,因此这次脱离为安锋与苏珊娜赢得了至少两小时时间,两人喘息平定后,苏珊娜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肩膀,安锋顺着苏珊娜的目光望去发觉苏珊娜肩头的皮衣已经破了,他诧异地问:“受伤了?”

苏珊娜摇了摇头:“被子弹蹭了一下,轻微的有血,不知道血有没有溅落在地上。”

安锋愣了一下,马上跟了一句:“这更好。”

子弹是有运行轨迹的,安锋与苏珊娜两次跳跃过程中,虽然都是在火力间隙中跳跃,但苏珊娜不幸遇到了一颗跳弹,这颗跳弹是打在石头上而改变了飞行轨迹。

因为在石头上跳了一下,这颗子弹头已经失去了高温,它飞快的掠过苏珊娜的肩膀,在后者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浅沟,伤口最初没有流血,血液是慢慢渗出的,但因为两人正在全力奔跑中,呼吸频率加快,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因此必然有几滴血液溅落到地上。

溅落的血液会给警犬指明追踪方向,如果安锋与苏珊娜一心想要逃跑,这种状况对两人非常不利,但这两人的目的不在于此,他们需要引着追踪人不停在四周转悠,最终引出更高级别的追杀者,所以这种状况对两人来说,是更好的诱饵。这种无意间留下的诱饵反而不令人怀疑。

苏珊娜转过脊背,开始脱下上衣,并招呼安锋:“想个办法,我不能一直流血不止。”

安锋犹豫了一下,这时候他不方便从时间门里取出医疗器械,苏珊娜已经产生了怀疑,而安锋是一个坚信留一张底牌的人,对面的苏珊娜现在是个不由自主的人,有些事如果让苏珊娜知道了,等于让苏珊娜幕后的人知道,因为他们一旦抓住苏珊娜会毫无障碍的读取苏珊娜的记忆。

西医不行中医糊弄,周围的草木安锋并不熟悉,但他知道植物的液汁有利于止血,只不过有些植物中蕴含的生物碱效果好,有些效果比较差而已。所以他迅速扯下几片枝叶快速的在手里搓动,等把枝叶揉烂后,这些枝叶的糊糊被安锋反手拍在苏珊娜伤口。

“这就行了,两三分钟后保管止血。”安锋满意的示意苏珊娜穿上衣服。

苏珊娜警惕的看着安锋:“你还是位医生,伤口不需要包扎么?我穿的是皮衣,快,把你的衣服撕下来,这个时候应该展示你的绅士风度。”

发脾气的苏珊娜不再冷冰冰的像一个机器人,安锋也不坚持,他撩起上衣,撕下一根布带,嘴里辩解说:“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身上的衣服扯下来当绷带,这样包扎的伤口必定发炎流脓,因为衣服上绝对有细菌,非常多的细菌。”

苏珊娜没有介意安锋的辩解,她盯着安锋追问一句:“你的士兵匕首呢?”

士兵匕首的刀柄里会有一枚鱼钩状缝衣针以及一节消毒于净的丙纶线,这枚针既可以当缝衣针,也可以当鱼钩,还可以用来缝伤口,那枚鱼线同样具备多种用途……但苏珊娜不需要,她的伤口只是擦伤,子弹在她的肩上留下的是浅浅的一道沟壑,只要两人不再剧烈奔跑,伤口不会再撕开……后者,安锋保证在uj时内,不会有人打扰他们。

粗粗的给苏珊娜包裹好伤口后,两人重新牵起手,用超视感觉搜索着士兵的行动,这时候搜索队伍的大部队已经赶到,但士兵们没有继续前行,因为担心安锋继续丢下纽扣地雷,所以他们原地驻扎起来,开始简单的进餐。

“我饿了”,苏珊娜撅起嘴唇抱怨。

安锋假装想想,回答:“你留在这里,继续引着他们四处兜圈子,我的补给物资藏在附近,我潜回去取物资,你看怎样?”

苏珊娜想了想,抬起眼皮:“我们的弹药也不足了,矿井里我保存了有弹药,我们会面的地点还不是我最终的隐蔽所,你顺着矿井继续向下走,在西八隧道处,向下深入30uu米,那里才是我最终藏身的小窝。”

安锋摇头:“万不得已,不要曝光矿井……我们还是在这里跟他们打游击吧。”

第403章 等我们活下来

第四百零四章等我们活下来

矿井口虽然隐蔽,但对于纯破坏者来说,一枚炸弹就能让矿井变成坟墓。

安锋不喜欢矿井这种无退路环境,万不得已,他猜不想躲入矿井当中。

当初安锋是怎么抵达这里的,苏珊娜并不清楚。之前她所在矿坑里,富含金属物的岩石屏蔽了别人对她的探查,也同时屏蔽了她对外界的感知……当然了,作为一名优秀特工,安锋也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就钻入矿井里,所以他在附近留下一点补给物资,这可以理解。

苏珊娜并没有怀疑,她挥了挥手:“那么你去吧,我在这附近等你。”

两个人没有约定再见时的接头暗号——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那些暗号是没用的,两人都能在超远距离感知对方。

安锋……当然不是回去取补给物资,离开苏珊娜后,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岩石缝隙,释放了一堆机器昆虫,为自己挖了一个藏身洞穴。挖洞穴花了他两小时时间,然后他又用一小时时间把洞穴做旧,最后,他从“时间门”里倒腾出一堆物资,其中有枪支弹药,有医疗器械与通讯器材,还有各种单兵口粮,以及两套宿营设备。

做完这一切后,安锋又让机器昆虫在洞口做了伪装工作,被挖掘出来的泥土经过立体打印机熔炼,打印出一块泥岩堵在洞口,而后,他又在洞壁打印上一层隔绝红外线的胶质……

当他过去招呼苏珊娜同来时,离他最初离开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有了医疗设备后,苏珊娜的伤口重新得以包扎,在安锋给苏珊娜处理伤口期间,苏珊娜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藏身洞,问:“我记得我买下这个矿坑时,曾仔细勘察过周围环境,我不记得……嗯,你怎么找到这么好的藏身洞?”

安锋神态平静:“别动,最后一点了,伤口马上处理好……哦,你一定没有在周围好好转过。”

“胡说,我曾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勘察地形,有这种地方,我不可能不发现”,苏珊娜打断了安锋的话。

“这地方是军工厂,是为了备战而设置,铜矿出产的铜锭是用来制作子弹壳和炮弹壳,这一点你一定知道。”

苏珊娜点了点头,安锋立刻接着说:“想必你在勘察过程中,发现周围有很多碉堡与暗洞。”

“你想告诉我:这个暗洞也是游击队的防卫设施之一?不,你不要欺骗我,矿井口周围、十字街周围确实有很多碉堡暗洞,但是那些单兵碉堡与单兵坑道已经废弃很久了,泥土掩埋了它们,多数还进水了,除了当做孩子们躲猫猫的领地,我不认为它们还有用。

这处藏兵坑,如果这算是藏兵坑的话,单一的藏兵坑,其存在是没有意义的,这里离主基地太远,游击队没理由在这里设立防御阵地。”

苏珊娜深吸一口气,追问:“再说,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安锋反问一句:“你之前发现我了吗?我是怎么进入矿区的么?”

苏珊娜摇摇头,安锋随即补充:“我驾驶的直升机上带有地形扫描装置,我是从这个位置飞越群山的,途中发现这个矿洞后,我立刻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然后……”

安锋意犹未尽的止住话头,苏珊娜目视着安锋,脸上的表情不可捉摸:“时间呢?你那有搜寻我的时间吗?你应该是一得到消息就从伦敦赶来,你走的很仓促,怎么可能,还记得给自己安排一架带地形搜索功能的直升机?”

安锋撇了撇嘴:“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如今这个社会,已经不适合单枪匹马的拼斗,个人英雄主义已经被时代埋葬了。哦,你始终是一位独行客,可能不理解这个,而我,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团队,并且有海量资金支持。”

安锋所谓的“庞大团队”,其实加上他本人,整个团队也就六个人而已。但当今世界上,谷歌苹果公司一个百亿资金项目的开发团队也不过三四个人而已,六个人的团队相对于老外这些高科技团队来说,确实很庞大。而安锋身后的资金支持,细细算来恐怕也不下百亿。

好吧,苏珊娜没有纠缠于这点,她穿上了衣服,开始检查藏兵洞里的军械物资。

安锋没有穿皮衣的习惯,苏珊娜在这些物资里没有找到更换的衣服,她只好拿一套中号士兵服穿上,这套衣服时男性穿的,只能勉强遮体,好在裤子鞋子不用换,绑在大腿部位的枪袋还在,苏珊娜依然能保持身带多支手枪的状态,她也就不计较了。

从一堆物资里面找到单兵口粮,苏珊娜立刻点了个赞:“你真奢侈,这样的单兵口粮,你的上司,容许么?”

士兵的单兵口粮常常选择没有任何气味的,只有盐味的速热食品。安锋的单兵口粮自然也遵循这一大原则,毕竟他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安锋同时也是个极端追求享受的人,他给自己准备的特制单兵口粮,除了没有香味外,食品的材质种类繁多,而且都是高大上材料。

除此之外,既然这些食品无法兼顾到“香”,安锋只能在色彩与味道上下功夫,食品的色彩必须很好看,其味道嘛,虽然不能外泄香味,但光是食品材质本身所蕴含的特殊味道,绝逼可以令人吞下舌头。

苏珊娜发现的单兵口粮是一份龙虾刺身,当然,这份龙虾肉不能用松露烹饪,吃的时候也不能配上芥末,前者的香味据说能飘散到5公里远,而后者的刺激性辛辣味,据说让人可以在50米外闻到气味。

这份龙虾肉配的是一种无气味酱油,虾肉表明经过轻微脱水处理,当龙虾肉浸泡到无味无色酱油里,吸饱了水分,再配上一点森林中随处可见的薄荷叶,以及锦葵花粉制作的调料,顿时,整个藏兵洞弥漫着森林的气息。

作为食物的配料,花粉调料与薄荷酱是安锋根据不同潜伏环境而特意制备的,在森林里他还备有松子香型的辛辣料。如果在田园里潜伏,他备有大麦酱、油菜花型咸辣酱料。这些香味酱料香气并不浓郁,闻起来味道一点不明显,但含在嘴里,香气却能像爆炸一样爆炸开来……

当然,这些食物香料价格并不便宜,它们并不是情报机构配置的制式单兵口粮,这些都是安锋自掏腰包定制的私人物资。在安锋自己出外执行行动时,他并不经常携带此类物质,因为……当他需要进食单兵口粮的时候,往往是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下,这个时候他宁愿不散发任何气味。

反之,当他不需要进食单兵口粮的时候……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土豪,自然有足够的金钱支持,尽情品尝各种当地特色小吃。

这是一份爱心单兵口粮,不为耀富,只是为了让苏珊娜开心一下下。

这顿饭吃完后,战斗似乎陷入休宁期。藏兵洞侧方,当地士兵没有急着去搜寻,他们在等待直升机与猎犬的增援——士兵们的行动始终在安锋与苏珊娜监控下,因此,吃完简单的晚餐后,安锋取出一个睡袋,招呼苏珊娜:“我值上半夜,下半夜归你,我们大约有时休息的时间。”

这时候,天色还很明亮,大约还有三小时才进入夜里,不过两人连续经过两次剧烈奔跑,也确实疲惫了。

苏珊娜没有推辞安锋的好意,她接过睡袋,直接躺了进去。

此刻,不远处的士兵也在扎营。士兵扎营跟老百姓不同,老百姓喜欢在背风处扎营,而士兵喜欢在制高点。因此士兵回撤了约两公里,占据后方半个山峰,从山腰直到峰顶,绵延的扎起了十一座单兵帐篷。

接近日落时分,直升机的轰响终于出现,飞机降落在山顶简陋的停机坪,直升机上的人下来与少尉交谈了几句,这个时候,从陆地增援的一个排的士兵约20人,牵着条狼狗也抵达了军方宿营地。

直升机与猎犬队同时抵达,这说明直升机的审批手续可能很复杂,调派直升机参与“演习行动”,可能需要更多的手续。

这不是一个战时体制,按理说事态已经发展到需要调派直升机的程度,那么直升机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增援,而不是需要层层审批手续。如今对方既然这么做了,这说明这群士兵的个人素质虽然高,但他们的指挥体系还是僵化了,还停留在过去那个红色时代。

既然对方的指挥官人人不敢承担责任,那么这群士兵就是土鸡瓦狗,只要把他们打痛,对方的指挥官宁愿息事宁人,进而撤回部队隐瞒这件事情。

苏珊娜是四个小时后苏醒的,她苏醒后先是侧耳倾听远方的动静,这时候直升机已经熄火了,士兵们设立了观察哨,也进入休整,唯一没有熄灯的帐篷是少尉的指挥帐篷,他正在与两位直升机驾驶员筹划明天的搜寻行动——直升机是高科技兵种,飞机里的三名机组人员最差也是个少尉。

安锋没有打搅苏珊娜的倾听,他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苏珊娜的动作,等苏珊娜结束了倾听,他心中略有点暗自得意。比较起来,苏珊娜的特长在敌人接近的时候比较有用,可以惊醒注意力不集中的守卫者,但说到观察远方动态,还不如安锋所拥有的特长。因为安锋虽然听不到远处的声音,但他可以看到完整的画面,而苏珊娜则需要通过声音来逆推场景,有时候还可能因误判声音来源而错误的估计形势……

苏珊娜察觉的安锋欣赏的目光,但这时两人的时间都很紧迫,因此苏珊娜并没有多言,她的目光在藏兵洞内扫过,发现在她睡觉的功夫,藏兵洞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洞中一角多了套离子水处理器。

苏珊娜认识这台水处理器,它是用来给特工提供沐浴水源的,这不是为了享受,儿是为了让特工洗去身体的气味,防止被猎犬追踪。

这台水处理器可以从水源中取水,也可以从空气中吸附水分子,但后者耗费的时间比较长,比如在沙漠中,如果它想吸附到足够的水分子,可能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

幸好这里是森林,夜晚的森林正是露水降临的时候,看水处理器上的指示灯,罐里的水量已经快满了。

被处理器吸取的水分子会存入罐内,而后与亲水物质结合,加热后水分子与亲水物质分离,等水温到了沐浴温度,水分子会被释放出来,经莲蓬头喷出……

苏珊娜毫不在意的当安锋面脱光了衣物,挺翘的双峰在空中颤颤的,她红果果向安锋转过身子,平静无波的问:“这具身体你看过,是吧?我们曾经很亲密?”

“咳咳,现在不是讨论这问题的时候,我们身在战场”,安锋尴尬的移开了目光。

“我曾经说过,我俩联手,在这世界是无敌的,你同意这观点吗?”苏珊娜继续追问。

“哈哈,我不予置评”,安锋回避了这个问题。

苏珊娜傲然问:“那么,这具身体,你现在想要吗?”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苏珊娜感觉到了,自重见后安锋的态度并不亲昵,即使现在,当她赤身果体站在对方面前,她在安锋眼里看不到**。

或许有温情的注视,但仅此而已。

这让苏珊娜有点惶恐,有点抓不住的感觉,有点……空虚。

安锋垂下眼帘,过了片刻,他回答:“等我们活下来,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苏珊娜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这句话虽然令她不甚满意,但她决定不追问下去。

自她从裹尸袋里跳出来后,墨绿色的营养液沾满了全身,现在这些营养液于涸了,苏珊娜感觉到浑身不自在,难得安锋如此体贴的给她准备好沐浴热水,她已经等不及了。

离子水处理器喷射出的水流,蕴含着少量亲水分子,因为其强劲的吸水性,喷射出的水流打在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打在身上的虽然是热水,却不向外散发水蒸气。那些水蒸气被立刻吸附,而水流喷射到身上,顺着皮肤流淌下来,残余的亲物质发生作用,身体表面的水分会被立刻吸于。

因此用这种水进行沐浴,身体有一种特别于爽的感觉,而且事后不用擦拭水滴,因为身上不会残留丝毫水份。

沐浴的水流到地面之后,水处理器强大地吸附体系也会立刻将水吸附,污垢会迅速变成于泥巴,而后沐浴空间会变得非常于燥,活像身处于沙漠之中。

沐浴完毕之后,因为人的体液完全被吸附,整个人体会处于完全没有体味的状态,这个状态能维持多久,全看这个人分泌汗液的功能是否强大。如果个人汗液分泌过多,使得身体残留的亲水物质在瞬间吸水饱和,那么体味会重新散发出来。

当沐浴开始的时候,苏珊娜的耳朵已经开始没有用了,因为水流声掩盖了周围的风吹草动,为了替苏珊娜警戒,安锋又坚持了一会,等苏珊娜洗完澡,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开始寻找新的士兵服装,安锋这才一头钻进睡袋里,十余秒钟时间过后,他已经幸福的开始均匀呼吸。

其实安锋没必要如此紧张,他在矿区散布了十万只机器昆虫,在这片山林附近,他散布了百余枚昆虫地雷,布设了只机器鸟,上千只机器昆虫作为警戒。如果他全力发作,火力全开,森林里的士兵会被他瞬间秒杀。

但安锋也要藏起自己最大的底牌不是么?

他们这次行动是为了引诱幕后人物出面,按时间推测,幕后人物最晚会在天亮前抵达,而安锋忙碌了很久,需要一个深度睡眠了。

安锋睡着后,苏珊娜并没有闲着,她一边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一边像管家婆一般整理着藏兵洞内的物资。

看来安锋降落的时候携带的物资很充分,洞里的物资足足可以装满三个空降包。这里不仅有充足的食物,连换洗衣服都备了很多套。可惜这里面武器类物资并不多,弹药大多是手枪弹。手榴弹,枪榴弹等等大威力单兵武器几乎找不到……

苏珊娜并不知道,安锋因为随身携带了一个军火库,又因为有机器昆虫相助,他其实并不喜欢火箭弹,枪榴弹,手雷等武器。

对于安锋这种身手的特工来说,还是手枪携带方便,炸药等武器,有了昆虫就够了,后者可以⊥他进行外科手术式的定点清除。

安锋的睡眠持续了uj时,轮值时间到了,苏珊娜并没有叫醒他。她之前待在矿洞里,除了偶尔爬上地面,整日就是酣睡,再加上苏珊娜刚刚经过排毒治疗,体力正在巅峰状态,四小时的睡眠对她来说足够了,所以她不介意安锋多休息一会。

第404章 另一个人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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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另一个人到哪去了?

接近天亮时分,苏珊娜感觉到三个无线电信号从远处空中快速接近,这三个无线电信号时速接近900公里,但这么高的时速,飞行物距离地面并不高,空气中没有太大的轰鸣,让苏珊娜稍稍有点诧异。品书网

这世界变化真快,各种新诞生的科技令人目不暇接。

三个无线电信号成“品”字形飞行,在距离士兵宿营地约40公里的地方停顿下来,稍后,6个稍稍微弱的无线电信号被释放出来——这肯定是无人侦察机的信号。

苏珊娜知道,她要找的人来了。

第一拨过来寻找他们的人,安全级别应该还不高,因为到目前为止,上面还不知道安锋与苏珊娜相遇,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苏珊娜劫持了安锋,还是安锋主动叛逃。

正如之前所猜测的,苏珊娜现在的记忆是被人灌入的,这个灌入的记忆让苏珊娜相信自己出生于奥地利,以为一名亲人被人绑架,事后在绑架中失踪,苏珊娜想要报复,便顺着若有若无的线索追踪到了白沙瓦……

当然,要完善这段记忆,自然需要一些更详尽的细节,于是指挥苏珊娜的情报机关头目变成了苏珊娜的叔叔,辅助苏珊娜采取行动的人变成了她叔叔的朋友,而苏珊娜完成这些行动后,需要去纽约向她叔叔汇报详情。

后续的情况是:苏珊娜早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因此她中途断然决定离开纽约。因为她的中途离开,她这段记忆没有被清洗,而现在她只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只想知道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意味着什么。

在安锋与苏珊娜的交谈中,安锋也没有告诉苏珊娜全部真相,他节选的告诉苏珊娜原来的身份,告诉了苏珊娜两人相处的情景,但这一切只来源于安锋的诉说,要想用语言把一个人的全部经历讲述出来,还要包含这些经历当中蕴含的情感,蕴含的喜怒哀乐,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灌入式记忆法当中,必然有一个地方存储着苏珊娜被洗去的记忆,这些记忆,可能已经被制作成各种记忆芯片,只要找到那些记忆芯片,苏珊娜就知道自己过去做了什么,过去的她是个什么人。

苏珊娜失踪后,为了挽救苏珊娜,情报机构半真半假的派出了安锋,两人初一接触,安锋这里也处于失联状态……虽然理论上,奥德米正携带着安锋的手机与电子脚镯游荡在叙利亚,但这点小把戏瞒不了多久,一天时间过后,情报机构已经知道,游荡在叙利亚的是安锋的替身。

因为在这里,遇袭后的少尉清晰地向上级报告,他遇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的攻击,这两人当中,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移动的速度都非常快,简直非人类。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接到报告后,情报机关立刻猜测自己上当了,他们接通了安锋的手机,想与安锋通话,顺便通过监测环境音来判断安锋的真假——这部手机当时被奥德米带在身上。

对于大数据监控网络来说,自己的手机是否有反窃听装置这并不重要,以为每个人都不是一个孤岛,你身处在这个社会里,你身处在这个城市当中,你身边总是有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手上也有手机,他们的手机不可能个个都装反窃听装置。

因此只要手机一通话,确定了手机的定位,监听网络会迅速启动,搜寻距离这部手机最近的几部手机,通过监听相邻手机的环境音来判断目标人物做什么,是否有伪装。有时候还可以打开相邻手机的摄像头,来判断目标人物所处的周围环境。

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想出的任何造假行为都是可笑的,因为只要电话一接通,你的个人情况不需要你自己说,旁边的人,他们的手机就会证实。

按照约定,奥德尼手机的电话铃声一响,他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再也隐瞒不下去,再也无法演戏,所以在手机铃声响了第二下之后,他迅速将手机与电子脚镯交给身边的电子小鸟,信鸽状的电子小鸟爆发了最高速度,迅速带这两件电子设备飞离奥德米,在此期间,计算机小猫还装模作样的在手机里伪装各种环境音。

但这一切都是没用的,监控系统发现这部手机在以很高速度移动,周围的手机信号越来越远的的时候,他们果断的引爆了电子脚镯,同时也明白,安锋失联了。

当然,他们控制安锋的手段不止这些,之前赠送安锋的那套服装上也隐藏着一些电子设备,但这套服装被安锋塞进了“时间门”里,那里的时间完全凝固了……

经过一番权衡,第一只搜寻小队被派出来,但这只搜寻小队的任务只是接触和试探,毕竟到目前来说,安锋与苏珊娜仅仅是两个失去联系的特工,而失去联系并不是大罪,还没有到需要灭口的程度。

苏珊娜与安锋都是执行d类任务的特工,这样的特工心中会藏着很多秘密,情报机构日常需要撇开与他们的关联,因此第一拨试探接触不会派真正的特工参与,最大的可能是,他们编一个借口,雇佣一帮与情报机构毫不关联的雇佣兵前去执行任务,而后通过监听雇佣兵的指挥通讯,判断是否需要把是事态升级。

当然,一旦事态升级,情报机构绝不会采用添油战术,这就是说:当安锋与苏珊娜打退眼前这波雇佣兵后,双方便会立刻进入王牌对王牌的程度。

如此一来,那群当地士兵就没有存在价值了。

天亮时分,苏醒过来的安锋迅速了解了现在的状况,两人都是行动派,便一点不耽搁的在晨曦时刻对士兵宿营地发起了攻击。

苏珊娜抱着藏兵洞里唯一一只重型狙击枪,潜进士兵宿营地,她爬上一棵大树,在树上架设了射击阵地,举起步枪瞄了一下直升机引擎,发现自己选择的这棵树能同时射击到两架直升机,她立刻在树上冲安锋打了个ok的手势。

苏珊娜一直是执行独来独往行动的。这次为了不牵连别人,安锋给奥德米和罗杰布置任务后,也没有让自己的小组参与行动,他很放心苏珊娜的安全,所以回了个ok手势后,提着手枪继续向士兵宿营地摸去。

虽然安锋与苏珊娜之间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但两人之间的联系其实无需电子设备,安锋选择好潜伏位置后,轻轻弹了两下手指,便用超视感觉看到苏珊娜举起了狙击枪,对准其中一架直升机的水平螺旋桨轴,扣动了扳机。

清晨第一声枪声惊动了整个士兵宿营地,三名突前的潜伏哨急忙顺着枪响方位举起了红外线望远镜,就在这时,近在咫尺的手枪声响了,这时安锋惯用的连发射击状态,一名士兵当即被击毙,另两名士兵因为隐藏得当,只受了点轻伤——露出掩体的肩膀以及腿脚部分被安锋击中。

不能不说,这群当地士兵绝对是训练有素,听到紧急集合的哨音,这群士兵不是迅速拿出被子,东张西望的找人比赛叠被子的整齐程度,所有的士兵一脚将被子踢到旁边,连整理一下都来不及,他们快速的穿好衣服,抓起自己的步枪,等到冲出帐篷的时候,除了被子没有叠,各项军事准备已经完成,眨眼之间,士兵们布设好了防御阵地。

但这些反抗都没有用,苏珊娜的射击速度也很快,第一枪打完后,既然暴露了射击位置,她也就没有了顾忌,直接在树杈上站直了身子,拉开枪栓,退出子弹壳,快速取枪,瞄准第二架直升机,果断扣动扳机。

仅仅两枪,直升机的危险消除了,等到士兵们忙乱的冲出帐篷,苏珊娜居高临下开始对那些士兵当中的重要人物开火,首先受到照顾的是战术指挥官,再次被击伤的是中士与下士。与此同时,安锋已经打光了三弹夹子弹,他快速换上第四个弹夹,开始猛烈向士兵开火。

安锋身边的草丛内一阵快速窜动声,6头猎犬被士兵们放出来了,其中2头猎犬奔向了苏珊娜所在位置,4头猎犬围攻安锋,这些猎犬窜动的速度非常快,借助草丛与岩石的掩映,矮小的猎犬几乎难以被发现,等到它们最后扑出的时候,4头猎犬距离安锋不足1米。

这个时候,安锋爆发了全部速度,刚才的射击中,他始终左手持枪,右手保持空闲,当猎犬扑过来的时候,保持蹲姿的安锋拳头由下向上挥去,第一拳击中狗的下颌,猛烈地甩拳让这只狗与另一只狗撞在一起。

第三只扑来的狗在空中一拧身子,张嘴向安锋伸出的胳膊咬去,安锋微微一调整拳头的去向,这拳头直接向狗嘴里打去,拳头进入狗嘴后,猎犬还未来得及闭嘴咬住安锋的胳膊,安锋的拳头继续毫不停顿的伸展,直到这只胳膊完全伸直,这时,安锋的拳头已经势如破竹般塞进狗的胃部。

他张开手指,轻轻的一捏。

这头猎犬顿时痉挛起来。

这时安锋胳膊像竹签一样,将整头猎犬穿在自己的胳膊上,这只猎犬被各种酸甜苦辣难受的感觉包围,它已经忘了将嘴合拢,只想强烈呕吐一番,将喉咙中的异物呕吐出来。

第四头猎犬是与第三只猎犬同时扑到,它首先遇到的是安锋左手的枪口。这支枪经过快速的连发射击,枪管已经变得滚烫,滚烫的枪管沾上狗鼻子后,这只狗立刻感觉到世上所有的嗅觉都涌进鼻腔里,咸的酸的苦的辣的,以及说不出滋味的嗅觉……

当然,这是它最后一次感触到各种气味了,因为安锋的力量非常大,滚烫枪管已经砸塌了它的鼻子,它已经失去嗅觉器官……这还不算,安锋马上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与第一只猎狗撞击之后,第二只猎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这一耽搁工夫,安锋已经瞬间秒杀了其余三只狗,等第二只猎狗向安锋右腿扑去的时候,安锋一抬脚踹向这只猎犬,猎犬灵巧的在空中一扭脖子,横向去咬这支迎面而来的腿,谁知安锋更加灵巧的摆了摆腿,他的大脚最终还是踹在猎犬的脖子上。

这一脚不仅仅是将猎犬踹飞了事,安锋像一个高明的足球队员一样,狗脖子几乎是粘在他的脚上,随着他的大脚落地,狗脖子被他重重踩在地上。

平常人一脚踩在狗身上,踩踏的力量可能会被狗身上的肌肉滑开,但安锋一脚踩下后,立刻变幻踩踏的力度,只听脚上“咔嚓”一声,狗脖子不仅被踩断,狗嘴部头部的骨骼还被挤压而出,这只狗的犬牙突出欧服,眼眶崩裂,唇部肌肉撕裂严重,上颚下颚的骨头都白森森的露出来……

这几只狗素养都不错,整个搏斗过程中四只狗都未曾叫一下,包括第四只狗如此惨烈的死亡,它都未哼出一声。

稍后,安锋右手一甩,穿在他右手上的猎犬已经窒息死亡,而第一只猎犬被他一拳打断了颈椎,如今正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紧接着,安锋松开了左手——这支手枪里还有子弹,但因为刚才发生了撞击,枪管已经有微微变形,虽然这种变形肉眼难辨,但它已经影响了射击精确度。

等到安锋再抬起左手,他手上多了一支一模一样的手枪,子弹已经上膛,弹夹是满的。

接下来安锋的身影快速在林间闪跳着,每一次落点都几乎在某个士兵身边,而且恰好是该士兵的射击死角,士兵们打不到他,而他则可以轻松的将士兵击伤。

地面上的安锋像狂风暴雨般的刮过整个宿营地,高处的苏珊娜凭借一杆狙击枪,制压全场,但凡有士兵敢露出头来,寻找射击目标,苏珊娜就居高临下一枪打过去,打中打不中对方且不说,就为了让对方缩回岩石缝里,缩回树桩背后。

而这个时候,安锋总是鬼魅般的出现在士兵身后,有时候距离士兵近了,安锋连枪都懒得开,用拳脚三下两下击倒士兵,然后不屑一顾的离开。至于他的拳脚嘛……士兵事后承认,那拳头打在身上,仿佛是铁锤一样,总能造成粉碎性骨折。

战斗五分钟后,40公里开外的三架飞行器发现了状况,它们立刻启动引擎,准备将飞机升空,与此同时,盘旋在士兵宿营地高空的六架无人机将激战状况传送到他们手上。

在无人侦察机传来的图像中,苏珊娜的位置因为固定不动,面貌特征非常明显。而安锋时刻游动着,侦察机很难捕捉到安锋的背影。又因为后者总是在林间窜跑蹦跳,所以大多数时候,侦察机看到的是安锋过后遗留的草木里树枝的摇曳影子。

这是一场暴力碾压,远处三架直升机热机动作还没有结束,宿营地的战斗已接近尾声,部分惊恐的士兵开始脱离阵地后撤,包括6名直升机驾驶员也在逃跑——他们的职责本不是在地面上与人战斗,但因为他们是军官,军官的逃跑引发一些士兵的追随,

于是,整个宿营地崩溃了——这个时候,距离苏珊娜打响第一枪不过七分钟。

远处的三架直升机终于结束热机升空了,苏珊娜听到轻微的螺旋桨声,安锋听到了苏珊娜的招呼,立刻丢弃了第二只手枪……但马上他的手上又出现第三只手枪,完全与第一只相同。

左手提着崭新的手枪,安锋跑过来与苏珊娜汇合,苏珊娜也丢弃了狙击步枪,空手与安锋一起奔跑起来,这个时候两人需要离宿营地越远越好。

奔跑间隙,苏珊娜接过了安锋手里的枪,时不时的扬手向空中开枪,她的枪法非常准,原本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天空中,子弹滑过去总能溅起一朵火花。

三架高空无人侦查机被击毁后,剩下三架无人侦察机提升了高度,虽然这样让子弹打不着了,但他们对地面图像的清晰程度也大大降低,由于不敢过度接近,仅仅三十秒后,他们就失去了苏珊娜与安锋的位置。

直升机的提速有一个加速过程,40公里的距离直升机大约花了一刻钟左右,等他们抵达宿营地上空,飞机的飞行速度已经很高,但奇怪的是,飞机发出的噪音并不大,正在奔跑中的士兵们抬头望去,他们发现这三架直升机形状非常怪异,他们外形不是传统的蜻蜓式,而是类似于三角形。

三架三角形直升机快速飞过宿营地,朝着安锋与苏珊娜最后出现的地点飞去,这个地点距离宿营地并不远,飞机只用了两三秒钟的时间便抵达了哪里,随即飞机一个急停,悬在半空中,红外线搜索仪器开到了最大功率,开始寻找地面上的蛛丝马迹。

人的脚底板比身体其他部位散发更多的热量,仅次于额头,腋下,与裆部,在红外线设备强力搜寻下,地面上出现一串脚印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地面上只有一串脚印。

这不对,明明地面山应该有两个人:安锋与苏珊娜。可是地面上遗留的脚印却只有苏珊娜的,安锋没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痕迹……当然,苏珊娜的脚也很大,穿44码的士兵鞋。

另一个人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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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数字化战斗

第四百零六章数字化战斗

佣兵小队长愣了一下,他考虑了两三秒钟,伸手抓紧了嘴边的耳机,通知他的队友:“情报说目标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现在地面上只有一个人的脚印,而且明显是个女性的脚印,诸位,这可能是个陷阱。

停顿了一下,佣兵队长继续说:“情报上说,那位女士个人搏斗技巧非常高,情报没有告诉我们那位男士身手怎么样,但我想他既然能待在那位女士身边,身手也差不到哪去。

我们就要下去了,我猜测我们可能遇到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位女士在明面上诱惑我们追击,而那位男士则躲在某处,等待伏击我。

还有一种情况可能更糟糕,那就是情报有错误,两人当中真正身手高超的不是那位女士而是不见脚印的男人,如此一来,我们既要担心女人的凶猛反击,更要担心那位不见脚印的男人……上帝保佑我们,别让后一种情况发生。”

这个时候,直升机的噪音越来越大,由于悬停的过久,螺旋桨热度上升,用于冷却润滑的油料沸腾,因此,引擎声显露出来。

地面上没有攻击,刚才遇袭的士兵们已经匆忙撤回十字街附近,少尉正紧张的向团长汇报情况……当然,这些士兵已经打残了,打废了,他们的状况无关大局。

佣兵们都在静静的倾听队长的最后吩咐,队长想了想,又补充说:“诸位,我很荣幸能与你们共同战斗,一切小心——让我们开始吧。”

说罢,队长打开了数字调控系统,每个士兵身上的单兵数字眼镜所摄入到的内容,一一从队长眼前呈现过,这时候,在对长的命令下,直升机里的同伴已经垂下三条速降索,队长左右望了望机舱,站起身来,当心抓住垂降索,顺着绳索滑向地面。

三架直升机总共垂下9条垂降索,第一拨落地的士兵有9个人,这些士兵落地后,迅速按照战术规范集结起来,组成地面防御网,而此时,直升机上的速降索收拢起来,等到速降索再次垂下,这会儿速降索上降下来四名士兵,以及5大包的补给物资。

在这个最薄弱的时刻,没有攻击到来。

四名后降落的佣兵跑过去收拢补给物资,剩下9名最先降落的佣兵,组成防御圈,将这名士兵保护起来,不一会,后降落的名士兵在半山坡上支起了行军帐篷,同时在帐篷里架起了办公桌,台电脑摆在办公桌上,一部电脑接收无人侦查飞机摄入的图像,另外3部电脑同时接收9名士兵头上的单兵摄像头所摄入的图像。

一切准备就绪,后降落的名佣兵留下两人在帐篷里,另两个人走出帐篷,埋伏起来警戒。佣兵队长随即发出一切就绪的信号,头顶上三架直升机收起速降索,快速的离开山区,眨眼间,飞机消失在连绵不断的山林里。

等山谷里听不到直升机的轰鸣声,佣兵队长打了个战术手势,最先降落的9名佣兵,三人一组成战术队形,开始苏珊娜的脚印向远处搜索而去,佣兵队长所在的三人小组成为队伍押后,而他抬脚走了没有多久,帐篷里留守的两名协调人员立刻发出报警声。

“队长,就在刚才,一架高空侦察机损毁了,损失原因不明。如果让我大胆猜测一下,我猜他们可能有远程武器,可以攻击高空中的移动目标。”

稍停,说这话的佣兵自嘲的笑了笑:“我也许是疯了,竟然这样猜想。在一千米的高空,我们的无人侦察机大小像个米粒,怎可能被子弹击中?这简直比大炮打蚊子还要困难。”

佣兵队长深深吸了口气,他也把地面状况汇报了给调度中心:“我们刚才耽搁了一下,那个女人的脚印已经开始冷却,说明她已经离开5分钟左右,她的步伐很大,一个跨越超越两米距离,如此大的步伐,留在地面的脚印却很浅显,热量并不高,这说明那个女人还留有余地。

诸位,都听到了么?我们的敌手很可怕,怎样猜测他们都不为过,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这时候,安锋与苏珊娜也带上了单兵数字眼镜,安锋经常戴在脸上用于遮挡相貌的金丝边眼镜已经不见了,他带的是一副单孔眼镜,身上还背着一个驴客常背的70公斤旅行背囊。

苏珊娜也是同样状态,她肩上也背着一个大号背囊,这次两人离开藏身的单兵洞,已经将洞内的重要物资都装进包内随身携带上,生怕自己这一出去没有了补给弹药。

回身望望自己走过的路,苏珊娜觉得很诧异:“为什么你在地面没有留下脚印?据我所知,无论再怎么隔热的鞋,也会向外散发热量,因为人体散热是个持续的过程,刚穿上的鞋子也许不透热,时间久了,鞋底总会透出人体的热量。”

苏珊娜还没有说的是:“这双鞋自从被你穿在脚上,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连脱鞋洗脚都没有做过,怎么保证脚底板的热量不透到鞋外?”

安锋挥了挥手,不以为然的回答:“这原因很复杂,过于科学了,我给你解释不通,不过我备了一双女士靴在藏兵洞里,这双鞋子恰好是你的号码,你真幸运”

说罢,安锋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一双山地靴,递给苏珊娜,苏珊娜接过这双鞋子,看了看脚底标的号码,诧异的望了一下安锋,想说点什么,她又把话忍了回去,只是扬了扬手里的鞋子回答:“现在还不用换,需要的时候我会换上这双鞋子的。”

安锋的时间门里不可能藏下全世界,那里面各类男性用品可谓琳琅满目,足足数千吨,而女性物资寥寥可数。安锋递给苏珊娜的这双鞋子,鞋底嵌有一块“去上帝粒子”金属板。他准备的类似的鞋子不多,但只要是自己女友,不知怎么的,他总会在时间门里备上一两双她们脚底尺码的鞋子。

这不单纯是为了思念,也不单纯是为了保留一个念想。而是因为:无论何时何地,当危急到来的时候,能站在身边陪伴他的异性只可能是他那些熟知的女伴了,所以,这也算是有备无患吧。

苏珊娜小心的将鞋子放进自己的背包里,指了指佣兵来的方向,这时候佣兵的身影还没有在丛林间出现,安锋与苏珊娜为了不让侦察机发现,都隐藏的很好,所以苏珊娜指的只是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些人怎么办?是像士兵一样给他们一个教训丨然后放他们回去,还是……”

安锋无声的笑了一下,回应:“全部于掉,一个不留”

说罢,安锋抬眼望望天空,天空中肉眼难辨的两个小黑点在安锋的超视感觉下变的清晰可见,他皱着眉头说:“两架高空侦察机,还是有点太多了,一点没有死角,嗯,留下一架吧。”

话音刚落,天空中再度爆出一串火花,一架高空侦察机顿时损毁,地面上佣兵调度指挥部一片惊慌,协调官顾不得地面上的佣兵,手忙脚乱的调阅侦察机的图像,试图找出高空侦察机无故爆炸的原因。

实际上,安锋这一方也有高空侦察机的,两人同样携带着单兵眼镜,因为现在战争已经进入了数字化时代,所有的火力投放,以及士兵行进线路,都是经过计算机严格计算,从而规划出来的,个人能力在这种数字化战斗中微不足道,更何况在这种丛林遭遇战中,你还要一心多用兼顾四面八方。

数字化战争打的是协调组织能力,这时候士兵的单兵眼镜所摄入到的图像,如果传送到卫星里,一方面是不保密,另一方面是人在战斗中蹿高爬低的,卫星信号有时候可能会被屏蔽,目前苏珊娜与安锋更是刻意寻找卫星拍摄不到的角落藏身,因此通过卫星发送出去进行远端协调,几乎是不可行的。

因此安锋与苏珊娜需要一个中继站,这个中继站能保证随时接收到安锋的信号,并不间断的向安锋发送指令,同时还要对自己收到的信号进行加密处理。

好在安锋现在拥有的30打印机技术可谓是全球最先进的,他可以打印出惟妙惟肖的小鸟,甚至树枝与岩石。因此他的高空侦察机就是林间不断飞翔的几只小鸟,老鹰,以及各种昆虫,他的信号转发器就是各种伪装的树枝与岩石。

战斗一开始,敌我双方还没有朝面,拼斗已迅速进入白热化,这是高科技与装备水平的比拼。而安锋的装备水平明显技胜一筹,他放飞了一些很细小的昆虫,这些昆虫飞到高空,等高空无人侦察机在游动中撞上昆虫的时候,携带高爆炸药的昆虫立刻爆炸,接连炸毁了两架无人侦察机。

一架无人侦察机想涵盖这么远的森林就有点吃力了,于是,当协调小组成员反复查找没有找出无人机损毁原因后,原先飞走的三架直升机被召回了一架,这架直升机像过筛子一样,一寸寸搜索着森林,但他们的搜寻结果与无人机的结果一样,一男一女两个目标像是融化在森林里,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时间慢慢的推移到傍晚,9名佣兵在山林中前进了公里,他们再也走不动了——要知道这个搜寻距离,可是在战术规范中,平原地形上士兵每日步行推进的极限距离了。

于是,队长下令就地宿营,他忧虑的打开通讯器,与调度人员商讨着当天的战况,这时候,调度人员的计算机屏幕上以倍速度快速闪跳着过去的整整一天内,士兵单兵眼镜所摄入的图像,计算机正在运用其强大的计算功能,从图像中筛选着可疑目标。

“一整天了,他们即使留下脚印,现在脚印已经冷却,我们从地面上找不到任何踪迹,哦,电子警犬没有嗅出气味来,那个女人的身体很奇怪,居然没有任何气味。至于那个男人,目前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计算机结果出来了么?”

协调官手里拿了一个网球一弹一弹的玩着,他快速扫了一眼闪跳的屏幕,回答:“没有,计算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我认为他们既要躲避直升机,又要躲避无人侦察机,还要对付地面搜寻的你们,不可能一天走出公里的范围,这两人目前就在我们的包围圈里,再仔细一点,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他们挖出来。”

队长满头黑线:“从脚印最初消失的地方开始,刚开始那个女人急于逃离,地面上还留有痕迹,300米以后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我几乎一寸寸的搜索过这300米,没有任何异常,草没有被人踩踏,石子没有滚落的痕迹,树枝不曾被人踩断,她就这么消失了,据说那女人还受了伤。

至于那男人,真的有这么一个男人么?红外线搜索没有发现图像,微波探测没有感应到信号被阻挡,附近丛林里没有其他的无线电信号发射,这个人真的存在么?”

想了一下,队长立刻又补充:“高空侦察机涵盖了周围00平方公里的土地,我们的直升机每次飞行00公里长度,00公里距离内被我们反复过了几遍筛子,没有发现那对男女的踪迹,倒是发现几个零散的探险者,以及无数丛林动物。”

什么样的人有如此上佳的隐藏手法?

一想到这,队长突然一阵毛骨悚然,他的手迅速按在腰间手枪上,但马上又觉得自己过于神经质了,可是他还不舍的让手里开枪,因此他继续按着枪询问:“明天呢?我们是扩大搜寻范围,还是转回头去,继续搜寻这公里范围的山区”

协调人员手里玩耍着网球,瞥了一眼计算机上闪动的图像,散漫的回答:“还是等一等,等一等再做出后续决定——计算机需要半个小时分析时间。”

队长深深吸了口气,可是周围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他匆匆结束了通话,按着腰间的手枪回身检查自己的队友。

此刻,9名佣兵成锥形排列,第一组突前,第二组三名佣兵呈倒三角,一左一右的两名佣兵距离队伍的中轴线约有00米,中间那位佣兵与队尾的三人佣兵小组相距5米远,而队长就在队尾的战术小组里。

周围虫鸣鸟叫的,微风吹来,森林发出阵阵涛声,没有石子滚落的声音,没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小鸟歌唱的毫无间歇,没有人中途打扰它的鸣叫。

但队长却很不安,他越过中间的三人小组,向队首的战术小组走去,在没有月光的森林里,走夜路十分艰难,队长走得并不快,他没有点亮手电,等挪到队首的小组附近,双方相互对过暗号后,队长低声问:“怎么样?”

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一名佣兵神色凝重的回答:“有杀气。”

其实,所谓“杀气”纯粹是一种莫须有的说法,这种无形无质的“杀气”是不存在的,但老兵们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而第六感这种东西,现在的科学也是无法解释的。

无月亮的森林,夜晚很黑,偏偏在一片黑暗中,不时会有黑影的晃动,这或许是树枝被风吹动,或许是夜间捕食的野兽出笼,而后者让红外线夜视镜里一片光斑,让人分辨不出走动的是人是兽。

夜里看到的岩石也跟白天是不一样的,一些有棱角的石头白天能看清是个巨岩,但夜间岩石的凹处隐没,凸出来的地方或许会勾画出一头猛兽,或许是个怪物,也许是一张惟妙惟肖的人脸。

这些东西再加上随时摇曳的树枝,静悄悄捕食的野兽,让佣兵们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并随时准备向他们扑来,让他们也被黑暗吞噬,而这儿,大概就是士兵们所说的杀气吧。

如果仅仅一个人说周围有杀气,队长会毫不在意,因神经过度紧张的老兵们总是疑神疑鬼,闹出很多笑话,事后又对老兵的说法无法验证,但此刻队长也感觉到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把目光转向左侧,左侧树后的阴影当中潜伏着一名士兵,队长记得这名士兵名字,他便呼唤道:“狼牙,你也有这种感觉么?”

于上佣兵这一行,总不免做一些黑暗事物,为了怕人事后报复或者审判,佣兵们总喜欢用绰号来称呼彼此,“狼牙”就是刚才那名士兵的绰号,队长对面的佣兵绰号叫做“船长”,因为他谈起退休生涯,总说自己要买上一条船,今后以船为生,捕鱼看海的……

黑暗中没有回声,队长再度追问一声,依然没有得到回答,顿时,队长与同伴的脸色严肃起来,两人同时拔出枪来,悄悄的推弹上膛,队长打了个手势,示意刚才那位佣兵原地警戒,保护自己的侧翼,他自己则悄然无息的向哨位摸去。

两分钟过后,队长重新摸了回来,这时候留在原地的“船长”没有说话,他双手握着手枪,用目光发出询问,整个脸隐藏在树枝形成的阴影中,队长没有发现对方的脸色,但他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于是低声回答:“狼牙的脖子被人拧断了,他的尸体还是温的,所以——敌人就在附近,并没有走远。”

第406章 牙齿太白,很诡异

第四百零七章牙齿太白,很诡异

话音刚落,对面的士兵咧嘴笑起来,因为对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队长感觉到他在笑,是因为这名佣兵露出的牙齿很白,在暗沉沉的黑夜中,白生生的牙齿格外明显。

队长忽然心里一动,他猛然发现“船长”的牙齿过于白了,白的有点耸人惊闻,白的有点……不像是佣兵的牙齿

但没等队长琢磨出这是怎么回事,眼角瞥见这士兵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鞋底形状的东西侧放在地面上,队长脑袋里刚这么一过,还没想通为什么,这名士兵身子向队长贴过来,白牙齿晃动着,似乎想说点什么。

“不好”,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不好,队长却感觉到危险临近,他二话不说抬起手枪,准备用枪口指着对方,并呵斥对方离自己远一点。

队长身手很出色,作为一个佣兵,他的单兵素质非常高。他的动作很快,比思想都快。

枪口刚抬起的时候,一道闪电劈进队长的脑袋,队长忽然明白是哪里不对劲:牙齿白,太白了,这不可能,这不是“船长”,常年于佣兵的,没几个有良好的卫生习惯,因为即使想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条件也不具备呀。整日在草丛里潜伏的,泥地里摸爬滚打的——他是假冒的

队长之所以到现在才想到这个答案,是因为这……一切未免太匪夷所思了。队长自认为身手很不错,身边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刚才自己还始终处于紧张状态,非常警惕非常警觉,不可能让人悄悄潜入身边还一无所知,而且让对方无声无息杀了左侧的哨兵狼牙,这还不够,他俩还于掉对面的“船长”。

不可能的,两名佣兵又不是两只鸡,怎能被人杀死还没有一点反抗。好吧,哪怕这两人是只鸡,临死也要扑棱一下翅膀吧?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事实证明了,有时候不可能的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个。

队长的手枪刚举起来,对面的“白牙齿”用比他还快的速度伸手捏住了枪管,没见对方怎么动作,手枪的复进器已经被人卸下,枪膛上套的复进弹簧弹飞,跃离了手枪并飞舞到空中,对方右手在空中一拉,居然在黑暗中准确的抓住飞射的弹簧,然后然后对方左手一张,刚才卸下的一堆手枪零件直接塞入队长因惊愕而张大的嘴中。

没见对方怎么动作,“白牙齿”的身体像幽灵般漂浮到队长身边,伸出巴掌来强行将队长大嘴合拢,并顺便捏紧了队长的鼻孔。而这时,队长只感觉到仿佛一座大山压过来,对方一手捂在他的脸孔上,另一手直接将队长搂抱住,抱举在半空中,让队长双脚离地。

队长的喉咙已经被手枪零件而割破,他疼痛难当,但疼痛刚刚传进大脑,没等他喊出一声闷响,对方搂抱的手已经限制住了他的上肢,同时压迫腹腔,让他的肺里呼不进空气,而他蹬踏的双脚只来得及在空中甩了一下,一瞬间,剧烈的疼痛让他陷入彻底昏迷,当死亡降临的时候,他依然昏迷无知。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实际上整个搏斗过程只持续了两三秒钟,安锋的动作看起来很舒缓,但却快的让人无法眨眼,而他那一个熊抱,是直接将队长腰椎勒断,因此下肢瘫痪的队长立即失去了对双脚的控制。等安锋将队长的尸体轻轻放到地上,对面又摸过来一个黑影。

安锋与苏珊娜之间是无须通讯器材联系的,苏珊娜知道安锋的夜视能力很好,所以她在黑暗中依然向安锋打出了手语,报告另一个人已经被解决了。

打完这个手势,双方继续用手语交流。

安锋问:“你在前还是我在前?”

苏珊娜回之以手语:“这种活儿,最适合我来于。”

安锋做了个邀请动作,苏珊娜一声不吭的摸向了远处。

半夜三更隐藏起来,看起来很容易,可找到隐藏的敌人却很难。

现如今数字化士兵多数身穿着空调服,这种空调服是用凯夫拉材料制成,不仅防弹,而且隔热。衣服内安装了微型空调网络还可以保证体温正常——就是这样一套服装,保证了美军士兵在伊拉克0多度的高温下,依然能够身背70公斤弹药与武器,全副武装保持战斗队形前进。

不仅如此,这种衣服同样能保证士兵们在零下30度的环境里,即使卧倒在雪坑内,依然保持手指灵活,随时处于开枪射击状态。

细密的凯夫拉材料穿到身上后,潜伏的士兵只要把脸冲着地面,外表看起来这位士兵就像一块石头,不向外散发一点红外线,但他们不能保证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士兵们还要呼吸,与此同时,保温防弹服穿在士兵身上后,并不能保证其内空调系统各个运转良好,不发出一点电流噪音与空调运转声。

当然了,士兵们的呼吸声很轻,空调防弹服发出的噪音也经过了特殊的消噪处理,听起来似乎跟虫鸣鸟叫,草长莺飞的声音差不多,但在苏珊娜这双耳朵里,他们还是有差别的。

苏珊娜同样穿着一身隔热服,她的皮裤原本就有隔热作用,靴子是新换上的“去上帝粒子”鞋底,可以⊥她像幽灵一般走路悄然无声,新换上的上装虽然略有点肥大,但这件上装同样是数字化士兵的例行装备。

黑暗中眼睛看不到东西,苏珊娜移动的悄然无声,在苏珊娜身后的安锋发现了,原来听风辩气还有这样一种功能,苏珊娜就像一只蝙蝠一样,能够自动发现障碍物,哪怕她闭着眼睛行走,也能自动找见最适合潜伏接近的路线。

而苏珊娜确实是闭着眼睛的,因为那套士兵保温服没有遮挡苏珊娜的脸部、头部,苏珊娜担心自己就这样过去,会被潜伏士兵听见动静,到时候潜伏的佣兵抓起红外线望远镜一看,即使苏珊娜只是一个头颅漂浮过来,那些佣兵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苏珊娜就临时抓了一块安锋的伪装篷布,将整个脑袋包裹起来,她纯粹是蒙着眼睛向前摸索,却神奇的摸到左侧佣兵哨位上。

安锋一直用超视感觉锁定苏珊娜的行动,在他想来,仅仅凭借声音传送的方位,判断潜伏哨兵的存在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苏珊娜可能判断不清自己摸到了声音的前方还是后方,如果她判断错误,有时候摸到哨兵正前方,却以为自己摸到的是哨兵的后脑勺,那就坏事了。

苏珊娜也给自己留有底牌,看来她对声音的掌控,同样经过了一次进化。她没有告诉安锋自己现在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安锋却发现苏珊娜不用人指引,准确的从哨兵左侧的视觉死角内摸了进去……是啊,作为一名顶尖的刺客,如果没有两把刷子,不会受上级部门如此看重。

安锋终究是小看了苏珊娜。

稍停,安锋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身边的袖珍录音机里立刻传来含糊不清的说话声——这一组对话是模仿佣兵队长与先锋队员的交谈,这些话语说的并不清晰,即使安锋站在这里,也分辨不出具体的交谈内容。

这就对了,这是安锋故意的。

佣兵队长过来这么久了,前方哨兵一点声音都没有,完全是死寂一片,这在任何人看来都不正常,因此当风中传来含糊不清的嘀咕声时,左右哨位上的佣兵反而悄悄的松了口气,左哨位上的佣兵轻轻放下红外线望远镜,把脸冲上地面,他闭上了双眼,准备悄悄地打个盹。

即使闭着双眼,这位佣兵也是很警觉地,他没有看到任何影子,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仅仅凭第六感,忽然感觉到危险的临近,便猛的一抬头,准备搜寻危险所在。

这名佣兵看到的是一根银亮的细刺,闪电般向他刺来,细刺袭来的方向是他侧方度角,刚好在他视觉盲区内,又正好是全身最不好使力的方向,这名佣兵连仰头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头发都竖起来了,紧接着,他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苏珊娜手里拿着这根银刺是情报机构为她特制的,这根银刺是铂金与锇金属的合金。

世界上只有两种特殊的合金,混合金属分子之间会发生奇妙的共振,使它具备一些常规金属无法具备的特性。一种金属是铜与黄金组成的紫金合金,这种特殊比例的“紫金”合金能产生的分子共振,使得金属表面有“自清洗”作用,用这种合金制作的雕像或者首饰,可以保持千年如新,一点灰尘与油垢都不能沾染。

还有一种特殊金属合金就是苏珊娜手中拿的银刺,这种合金在两种金属达到一种特殊比例的时候,它有一种“自锋利”作用,同时它的柔韧性也是匪夷所思的。自从这种金属结构研究出来之后,如果想强化它的锋利作用,可以稍稍加强锇金属的比例,于是它成了传说中斩骨切肉,所向披靡的“永不磨损”手术刀。

而原先研究出的,那种恰到好处的比例,就成了刺客最喜欢的冷兵器暗杀武器。

这种特殊合金可以拉扯成一根丝线,但即使这种金属是丝线状态,它依然能斩骨切肉如切土豆……

苏珊娜手里这根金属丝比丝线粗不了多少,但它却是人世间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暗杀武器。这种丝线苏珊娜也不敢拿在手中,丝线原本是缠绕在一枚戒指上,戒指上面有一个盖子,旋上盖子,螺丝扣扣紧,这武器成了一枚时尚的工艺白金戒指。

一旦旋下戒指盖,甩一甩手,将丝线抖直了,紧接着,这根丝线甩向哪里,岩石也阻挡不了它的去势。

丝线刺入大脑后,苏珊娜卸去了甩腕的力量,这根丝线会因重力而自然垂落,它本是自然界最重的两种金属组成的合金,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垂落的金属丝割断了大脑组织,等苏珊娜轻轻晃晃手,从对方大脑里抽出金属丝的时候,这名佣兵大脑里的脑浆已经彻底成为一团浆糊,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银亮的丝线上没有沾染一滴血,苏珊娜小心翼翼的提起这根丝线,用戒指的罩子套住丝线头,而后开始旋转戒指套,直到丝线缠绕在一起,戒指套套上了戒指座,她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这种危险的武器,即使使用者使用的时候,也常常是揪着心,一身冷汗的使用它。

那一头,不用苏珊娜吩咐,安锋已经自发的解决了右侧的哨兵,他弹了个响指,设在前方哨位的微型收音机停止了播音,但安锋的手没有自空中收回,他摊开了掌心,过了片刻,黑暗中一只大号蝗虫伸展着翅膀,扑哧哧的在安锋掌心落下,等安锋合拢了手,这枚蝗虫已经收起翅膀,呆呆的毫无生气,整个形象活像一枚蝗虫模型。

这就是刚才播音的微型录音机,在蝗虫飞舞过程中,它还不断的播放轻微的、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苏珊娜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安锋身边,她是追着蝗虫过来的,她亲眼看见安锋将蝗虫收在手中,她指了指安锋的手掌,紧忙打了手语询问:“我怎么之前没有看到这东西……

好吧,这个问题算我没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让它继续播音么,刚才突然响起声音,吓了我一跳,幸好我发现这东西只有说话的声音,没有呼吸声,否则我就要中止行动了。”

安锋点了点头,重新摊开掌心,蝗虫又开始播音了,依旧是含糊不清的低语声,粗粗一听很像佣兵队长的嗓音,但即使是费力分辨,也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

苏珊娜打着手势又问:“接下来怎么办?依旧是悄无声息的杀死他们么?我忽然感觉很兴奋,剩下没有多少人了,于脆我们直接冲过去。”

安锋回了个手势:“只有未知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

明晃晃的杀过去,虽然最终结果都一样,但却不能让人感觉到恐惧。只有让这些人悄无声息的死亡,连高空无人侦察机以及士兵身上的单兵摄像机,都察觉不到佣兵死亡的原因,这才能够让对方警惕起来,进而陷入莫名的恐惧当中。

这是一次潜行暗杀技巧的大展示,安锋与苏珊娜白天确实没有逃了多远,他们潜伏的方式与过去毫无变化,安锋依旧是让机器蚂蚁挖掘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藏兵洞,挖掘出来的泥土照样融化成岩石堵在洞口,而后两人躲入藏兵洞中,把自己包裹在隔热伪装布里,躲过了红外线与超声波搜索,而后趁着夜色来收割人命。

在黑暗中寻找到丝毫不散发红外线的目标,难度颇高,这时候安锋的超视感觉已经没有用了,但只要对方还有呼吸,就躲不过苏珊娜的搜索,苏珊娜找到这几个人后,安锋悄悄释放了一只猫头鹰,这只猫头鹰飞上该处最高的树枝,为安锋提供现场调度,随后安锋在战术眼镜里,把潜伏士兵的位置一一标出。

信息决定判断,永远是这样。

战斗打响后,计算机小猫通过猫头鹰作为中继站,实现了战场无线电信号屏蔽,佣兵一方处于聋子与瞎子状态,而另一方,安锋与苏珊娜却可以明确地知道对方藏在哪里,并获得对方的完整信息。

不仅如此,安锋身上携带的海量昆虫还可以制造各种虫鸣鸟叫,热闹的森林掩盖了安锋与苏珊娜的接近,等着两人制定好偷袭计划后,杀戮到来了。

一个小时后,战场屏蔽取消,现场的血腥味引来一些食肉动物,这时候,公里开外,佣兵调度中心开始疑惑了,一名计算机程序员询问同伴:“他们多久没有联系了?”

被问到的同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不在意的回答:“应该超过两小时了,不过这是夜里,夜里士兵两小时一换岗,但士兵们白天累极了,也许耽误了换岗时间,”

这时候,前方调度不知道的是,远处停放的三架直升飞机已经发现了不正常,他们什么招呼都没打,悄然的升空,然后谁都没告诉,自个跑路了。

这三架直升机停在远处,一是为了防止人从地面偷袭,从而损失运输力量,另一方面他们是想利用直升机上强大的天线,对战斗现场每一个无线电信号进行精确定位,同时调遣卫星进行太空监视。

可惜,自始至终直升机没有发现战斗现场多出来的无线电信号,这是因为安锋没有使用特工制式无线电通讯装置,他使用的是计算机小猫自己开发研制的新设备,而且在整个通讯过程中,只接收信号,并不对外发射指令,譬如刚才那只播音蝗虫,安锋原本可以遥控指挥的,但他宁愿让蝗虫按预设指令飞到自己的掌心,采用触摸式调换指令,这举动让最灵敏的侦测器也无法侦测到无线电信号的发射。

当今世上只有一种武器,可以在无线电信号源“只接收不发射”的时候,侦测到那个无线电信号,这个武器名叫“苏珊娜”,现在她就呆在安锋身边。

第407章 军队的报复

第四零八章军队的报复

当战斗现场开始信号遮断的时候,直升机终于发现了那个强烈的信号源,但这个信号源是固定的,一看就是被人架设在高空。

无缘无故的,当地出现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信号源,与佣兵们的直接联系已经中断,飞行员们感觉不正常,但他们没有立刻撤走,等信号源消失之后,他们第一遍联络当地佣兵,没有得到回应后,这些人连第二遍联络都没有做,直接升空逃走……

三架直升机在黑夜中飞行了三小时,直到脱离陆地飞临海面上,他们才确认自己的安全,这才把佣兵们失联的消息发送出去,但这群飞机驾驶员并不知道,在他们强力搜寻地面人员的时候,由于频繁的发射与接收信号,他们的计算机系统已经被计算机小猫侵入,如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计算机小猫手里。

直到计算机小猫将飞行员的消息传递给安锋,安锋这才松了口气,赶忙招呼苏珊娜重新回到藏兵洞里:“真正的战斗来临了,让我们回去睡一觉,保存好体力,准备迎接战斗吧。”

苏珊娜扬起了眉,她本想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但转念一想,她什么也没说,跟着安锋回到藏兵洞里。

与直升机飞行员联络的上级部门非常狡猾,他们与直升机驾驶员的交谈并不多,每次都把时间严格限制在三秒以内,这使得计算机小猫无法顺着这段通讯联络潜进对方电脑内,等飞行员汇报完情况后,对方立刻切断了联系。而驾机的飞行员对此也习以为常,他们并没有在海面上多盘旋,直接开着飞机向西南方向飞行。

一小时后,计算机小猫轻轻吵醒了安锋,它是通过耳道耳机与安锋悄悄联系的,它获得的影像则直接投射到安锋的视网膜上。

“那三架直升机直接飞进了爱尔兰空军基地,不过他们似乎是空军基地的特例,飞机停靠好之后,现场禁止任何人接近,几名黑衣人直接将飞机送进机库内,三名驾驶员离开飞机后,进了机库附属的休息间,从此没再出现过。

与飞行员联络的人我也没找到,他们只进行了五段通话,通话方采用压缩脉冲的方式,把长达三分钟的通话压缩在三秒钟之内,我无法根据这三秒钟的时间找到对方的位置,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名指挥官应该在北欧,具体的位置应该在挪威海岸附近,包含挪威陆地在内的大约0uu平方公里的海洋和陆地。”

没有想象力的计算机小猫虽然具备慎密的逻辑推理能力,但它却不知道自己刚才这段话意味着什么,安锋立刻清楚,他马上回复:“他们在一艘船上,这艘船可能是一艘潜艇,也可能是一艘大型水面游轮,或者于脆是一艘军舰,你顺着这个思路找,北海洋面上所有无线电信号频繁的船只,立刻把他们全部监控起来,你有这个能力。”

在安锋张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苏珊娜已经醒了,这时候安锋的形象很怪异,他闭着双眼,仿佛自言自语说梦话,但他分明言之有物,而且逻辑清晰。

苏珊娜等安锋的话告一段落,她悄声问:“什么情况?”

安锋坦然回答:“我的后勤人员发现了直升机的位置,他们监听了直升机驾驶员的对话……”

“应该是在潜艇上,”苏珊娜肯定的回答“在我的记忆中有这样一个片段,我仿佛在潜艇上生活过一段时间……没错,就是潜艇。情报人员不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哪个国家,是用潜艇投放情报人员是最隐蔽的做法,而且可以躲避太空卫星的监测。”

安锋赶紧补充:“潜艇沉在海里,保持完全的休眠状态,地面上应该有一艘信号转发船,这艘船应该距离潜艇不远。”

苏珊娜歪着头看着安锋,安锋急忙解释:“潜艇想不泄露任何无线电信号,他只能采用两种办法,但两种办法归结起来其实是一类,都是让水面船只拖曳一根电缆,然后用这根电缆进行闭路传输。

海底电缆一次架设有公里长,如果水面船只在船底下拖曳一根海底电缆,那么潜艇应该位于水面船只附近25公里的范围。

另一种通讯方法是跨洋通讯,水面船只悬停在海底电缆维修口附近,通过船底拖曳的电缆接驳维修口,而潜艇可能是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同样在海底接驳海底电缆维修口,用闭路的方式传递信号。

如果水面船只不是直接与潜艇接驳,那么查一查水面船只停泊的位置就可以知道,如果该船只附近海里范围内,恰好有海底电缆经过,那么我们可以判定,潜艇不在水面船只附近,否则,水面船只必定是拖曳一根电缆,与潜艇直接连接的,那艘潜艇就在水面船只附近。”

苏珊娜摇了摇头:“这么专业的话我听不懂,你直接说吧,这意味着什么?”

“整个北海只有一条海底电缆位于挪威附近,这是冷战时期修建的,是一条英国通向丹麦前线的军方指挥热线,只要查一查这条线路附近有没有可疑船只,我们就能确定附近是否有潜艇。”

说着,安锋用手指在虚空画了一个图,这是一幅计算机小猫投射到他脑海中的地图,这张地图只涵盖了一点点海底电缆的通行线路,这一点点交叉区域非常接近挪威大陆,按通行的规则,情报机关不会把潜艇开到如此近岸的区域

“所以,潜艇肯定在附近,所以,小猫,把陆地全部放弃吧,就搜索海洋范围。”

全数字化搜索让人很难隐匿踪迹,计算机小猫只花了几分钟时间,立刻在海面上寻找到三艘可疑船只,这三艘可疑船只一艘是私人科考船,另一艘是某国政府的气象船,第三艘据说是执行巡航任务的驱逐舰。

这三艘船都有强大的通讯能力,当计算机小猫察觉他们的时候,科考船正在驶离嫌疑区域,继续向北极挺进,其余两艘船则呆在原地,慢悠悠的继续晃荡着。

这时候,佣兵的前线指挥中心已经发现异常,他们持续呼叫前方的佣兵,没有得到一句回答,调阅高空侦察机的图像,从中发现不了一点异常,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前线出事了。

佣兵世界也是有自己的规则的,这个规则类似网游一样,每一支佣兵队伍都有自己的级别,需要不断地积累经验爬升级别。而雇主有何种棘手任务,只要查看一下佣兵级别,就知道自己该雇什么队伍。

与网游世界不同的是,佣兵的级别并不单单标示着他们能够执行任务的难易程度,因为有时候所谓任务难易程度,并不是是通常意义上的战斗烈度,或者任务危险级别。比如在全亚洲美军军事基地担任警戒任务,这就是一个最高难度的级任务,但这种活于起来其实并不艰巨,只是这支佣兵队伍必须有足够的规模而已。

地面上这支出任务的小队佣兵级别并不高,但却是业内公认的善于执行艰难任务的佣兵机构,他们曾实施过无数起突入他国拯救人质的行动,据说在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这次,这支佣兵队伍接受委托过来抓捕苏珊娜,委托任务要求他们派出最顶尖的小队,他们遵照指示这样做,排出的是最擅长处理复杂局面的小组。

就是这样一个小组,加上后勤支援人员总共3人,而且是全数字化士兵,天空中盘旋着无人侦察机,太空中有卫星协助,前线指挥调度人员约占了三分之一人手,这种架构与人力资源,不得不说他们很强大。

可他们却无声无息消失了?这怎么可能?

他们居然连一次反击都没有做出,连最先进的电子设备都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这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

调度中心的四名数字工程师已经不轮值了,他们甚至放弃了警戒,全部坐在计算机前,全力搜索士兵的单兵眼镜摄入的图像……当然,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四名工程师即使在帐篷外放置哨兵,也毫无作用了。

“第一批熄灭的单兵眼镜总共五台,我们的敌手不可能有五个人,从五个不同方面同时发动攻击。

如果是对手预先设置了定时炸弹,导致五台单兵眼镜同时损毁,爆炸会产生火光,无人机会侦测到这个火光,甚至能侦测到爆炸释放出的电磁波,但现在画面上什么都没有。”一名调度官低声自语。

旁边的另一位调度官快速补充:“第二批熄灭的单兵眼镜只有两台,与第三波的也就是最后一波熄灭的单兵眼镜时间非常接近,无人机依然没有侦查到爆炸产生的火光与电磁波,这说明所有的单兵眼镜很可能是采用物理手法破坏的,但第一批五台单兵眼镜同时熄灭,这就难以解释了,不可能有五个人同时攻击他。”

四名数字工程师反复观看着单兵眼镜最后熄灭的画面,熄灭前几分钟,眼镜摄录到树枝的摇曳,甚至摄录到地面上蚂蚁与昆虫的爬动,还拍摄到几只兔子的红外线,但仅此而已,所有的图像中没有发现比兔子体积还大的红外线色斑。

这时候,计算机小猫正在试探着用黑客手法潜入计算机工程师的电脑网络,但因为它面临的都是计算机高手,所以计算机小猫动作很缓慢,生怕引起这四个人的警觉。

终于,其中一位数字工程师下了决心,他从桌案上抓起手枪,推弹上膛,然后招呼同伴:“把资料传输出去吧,赶紧结束这里的一切,让我们离开吧,上帝保佑我们,但愿我们能活着出去。”

其余三位工程师轻轻点点头,他们各自掏出自己的手枪,将子弹推上膛,然后开始处理帐篷里的电脑设备,其中一位工程师在电脑上设置了自动转发程序,他看了看进度条的进展,略约估测了一下时间,随手放置了几个特质的定时炸弹。

原本把资料转存到h盘中携带走,是标准情报模式。但这里的几位工程师担心自己走不脱,所以宁愿丢弃计算机,冒可能泄露硬盘秘密的风险,也要即时传送。

稍后,最早决定放弃的工程师开始逐一与同伴握手,他神色平静的嘱咐:“分头突围吧,但愿我们其中一人能够逃出去,我们最多还有两小时时间,两小时后,即使我们的目标不过来找我们,经过昨天一天的沉淀,当地军队也要到了。”

四名工程师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进行了最后拥抱,而后头也不回的分头向四个方向窜入丛林中。这四个人前脚刚走,安锋与苏珊娜后脚到了,苏珊娜伸手想去抓桌子上的电脑,安锋在一旁急忙阻止:“嘘,这是水银炸弹,有任何震动会自动起爆,算了,别管那些计算机了,这些人老谋深算的,不会留下太有价值的东西。

把他们带来的物资全部拿走,这个还有点价值,走,我们立刻去矿井。”

时间很紧迫,苏珊娜背起一个大空降包,转身向矿井口奔过去,三五个大步迈出去后,苏珊娜的脚步凌乱了一下,因为她听到身后的动静不对劲,眼角朝后面一瞥,发现安锋背着一个空降包追了上来,但其他的空降包呢?

这支佣兵小队携带了五只空降包,他们准备在这片山区进行持续一周的搜寻呢,因此补给物资非常充分。工程师们打开了一个空降包,支起了一个帐篷,使用了部分电子设备,那么现场至少应该还剩四只空降包,一只空降包内至少装了让整只佣兵小队持续战斗两天的物资。

可是,可是现在除了苏珊娜与安锋背的空降包,地面上空空荡荡。

这还不算诡异,诡异的是苏珊娜明明听到几下扔东西的声音,但现在四周什么都没有,安锋扔出去的东西仿佛扔在虚空里,四周没有东西滚落的声音,也完全看不到地面上多出了什么新东西。

不过,于上这一行的人都不是问题宝宝,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说。此刻时间紧迫,前面还有公里的路要赶,所以苏珊娜转念之间,什么话也不说,背着空降包埋头向前走。

行进了一公里左右,安锋越过了苏珊娜,变成了领跑,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安锋紧着催苏珊娜:“快点,快点。别耽搁了。”

军队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暴力机构,当地军队昨天在这片山区吃了点亏,让他们一声不吭咽下这口气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当地军队反应迟钝,那只撤回去的队伍回到营地后,要层层向上汇报,等上级部门做出最终决定后,时间应该是这个时候,马上,军队的报复行动就来了。

安锋之前忘了这茬,但四名数字工程师却不忘时刻监听当地军队的动静,他们临走时既然说还剩两小时,那么两小时后军队必定会使出最后手段。

永远不要低估军队的暴力手段,一旦军队发威,个人力量是无法抵御地狱火海的。

两小时时间足够安锋与苏珊娜跑完公里山路,两人来到矿井口,安锋匆匆对矿井电源线路进行改制,把核电池安装在矿井深处,以防遭到破坏,这让两个人耽误了几分钟,于是等他们刚刚进入藏身处,就感到周围地面一阵阵波荡。

片刻过后,军队的报复来了,他们首先宣布将在附近山区进行轰炸演习,但宣布之后三分钟,三架轰炸机,两个直升机中队,就对发生战斗的区域进行了一番狂轰滥炸,哪四名数字化工程师没能逃出火海,全部丧生在轰炸当中。

幸好军方对这个废弃铜矿还有点想法,他们的轰炸火力小心的避开了矿井所在的山沟,持续一小时的轰炸结束后,一个加强营约ru0名士兵进入废弃的矿区,对该地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他们当然没有发现任何人类踪迹。

与此同时,演习观察员乘坐多架直升机进入轰炸区域,他们对外声称是观察轰炸效果,研判空军火力,但实际上是在寻找被炸死的尸体。

一番搜寻后,他们在丛林中找到几名佣兵残骸,找到部分阵亡士兵的尸体,同时找到一具完整的数字工程师尸骸……这个收获大大超出了演习指挥官的预测。

明明军队寻找的是一男一女两位独行杀手,他们却找到了四具陌生士兵的尸体残骸,同时找到了一具完整的、明显是办公室文员的尸体。

当然,最后这名办公室文员的尸体上携带的枪支,显示这位文质彬彬的人士并不是于净的如同一滴纯净水,但这都是后话,为了这几具尸体,军方陷入一片慌乱之中。这股慌乱没有持续多久,当日夜晚,一名国家安全员带着国防部的手令开着四辆军车进入军营,直接拉走了五具尸体残骸,以及现场搜集到的残肢断臂,随后下达了封口令……

这位安全员领着运送尸体的车队重新进入山区,他回到矿井所在,在他抵达之前半小时,奉令禁止谈论这件事的军方高层已经下达了撤军令,整个矿区变得空空荡荡,但所有的房门全部打开了。

车队顺着敞开的大门进了铜矿废弃的熔炼厂,国家安全员跳下汽车,他在车头溜达了一下,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猛一抬头,发现空空荡荡的熔炼厂突然冒出0余位蒙面黑衣人。

第408章 如此不可思议

第四百零九章如此不可思议

车队里的军人慌乱做出防御姿态,国家安全员(总统或总理身边的情报顾问)却甩开车队,冲前走了几步,站在离车头五六米的距离停住脚步,指了指身后的车辆,高声喊道:“嗨,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但不知是谁从高处扔下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包。安全员走过去捡起皮包,拉开皮包拉链冲里面张望了一眼,便回身走向车队,走向随他前来的士兵。

“全体——都下车,列队,紧急集合”,国家安全员喊道。

士兵们虽然对这一命令很疑惑,但还是在别人枪口下老老实实放下武器,走下车去沿车边排成一字横队。等大家列队完毕,安全员先生拎着打开的皮包走到队首,从包里取出一叠现金塞在队首士兵手里,而后迈步走向下一位士兵

他这一通挨个发钱,从队首一直发到队尾的士兵,眼看包里还剩有现金,这人又从队尾发到队首再来一轮发现金,直到整个皮包瘪瘪的,只剩下最后一叠现金。安全员把最后一叠现金拿在手里,他挥舞着这叠现金,一边沿队列漫步行走,一边对士兵们说。

“你们每个人手里两叠钱,总数大约一万欧元,这是你们的酬劳。这次任务是由总统直接下达的,想必你们的长官也告诉过你们,这是一次绝密任务。所以,大家拿了钱就把这事忘了,要知道泄密的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好吧,现在,请诸位徒步离开——刚刚撤离铜矿的军队,会在距离铜矿五公里远的地方,替你们准备两辆车,车辆虽然少了一半,但大家可以挤一挤,也可以回军营。

至于回到军营后该怎么说,不不不,没有长官询问你们,他们会装作不知情,如果你们的同伴,你们的朋友询问,那么看看你手里的钱,想想泄密的后果,再决定怎么开口——记住,你们什么都没于过,只是车辆没安排好,因此最后撤离铜矿。当然,你们的上司会否认你们来过铜矿,所以,什么也不说才是最明智的。

现在我的话完了,全体,听我的命令——向左转,齐步走。”

士兵们面无表情的转身,齐齐一跺脚,迈开正步走向公路,走向公路尽头……等士兵们的背影被树木所掩映,安全员拎着空荡荡的皮包,转向在场的0余名黑衣人,他夸张的张开手臂,笑眯眯的问:“瞧,任务完成了,现在,我可以离开么?”

不知哪位黑衣人从高处喊了一嗓子:“皮包并没有空,在侧兜还有一张支票,你的车,就停在街尾发电厂里。

安全员先生慢悠悠行了个绅士礼,而后舞蹈般夸张的转个身,转身过程中他双臂始终张开着,他就这样张开双臂走向熔炼厂大门,张着手悠闲地走出熔炼厂,走在街尾发电厂……没有人从他背后开枪。

他在发电厂找到一辆八成新的黑色雷诺轿车,顺利启动汽车后,安全员稳稳驶出矿区范围,等走了五公里后,看到本该停车的地方,停放的两辆汽车已被来的士兵开走,貌似一切顺利没人出来灭口,安全员先生才悄悄的松了口气,赶忙打开背包寻找那张支票。

那是一张面额0万欧元的支票……好吧,安全员运走尸体的行为纯属私下里的行动,这不是一次情报合作,而是一次受贿行为。如今有了这笔钱,安全员先生可以丢下工作,悄不声的跑路了。

安全员离开后,0多人的黑衣人队伍解散了,约0人的黑衣人小队跳上熔炼厂的小火车,驾驶火车向矿井口驶去,另有0人小队爬上了后山,开始设立监视哨,其余的余人中,分出三位医生开始解剖尸体,寻找尸体上的线索,另有五人左右开始摆放电脑假设天线……

片刻过后,熔炼车间的厂房已变成了一个充满英式硬朗风格的指挥中心。三架卫星天线架设起来,四加架高空无人侦察机首先被释放,五名计算机人员操纵着无人机分别向前后山方向飞去。少顷,各地的情况如流水般汇集过来。

抵达矿井口的小分队首先汇报说:“中队长,我们赶到时矿井口已经被炸塌,一颗炸弹在距离矿井口约0米的地方爆炸,爆炸掀起的泥土已经彻底掩埋了矿井口,现场的电力设施全部被切断,恢复电力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时间。”

中队长马上询问第一小组组长:“检查一下,矿井里是否有电源辐射信号,爆炸废墟里是否有人类活动的踪迹。

第一小组组长吹了声口哨,反驳说:“队长,这可是一个金属矿,即使这处矿洞的蕴含再贫乏,岩石里也含着超常规的金属物资你让我检查里面是否有电磁波发射,隔着这么厚厚的岩石,而且是富含金属的岩石,你觉得我可能发现什么?”

队长受到队员顶撞,并没有勃然大怒,他沉默一下,深吸气,再次叮咛:“检查一下矿井口是否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如果没有踪迹,那就炸毁矿井口,把矿井彻底封闭起来。”

放下了通话器,队长转向自己的助手,半是解释,半是借这番话理清自己的思路:“我们抵达的时候,8900名的士兵刚刚搜索过这条山沟,那些士兵虽然蠢笨,但如此众多的人数弥补了他们智商上的缺陷,在890的目光下,这片小山沟应该隐藏不了什么东西。

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是防止别人重新渗透过来。”

队长的语调越说越坚定,他的副手附和的点点头:“军队一直把那两人往山区驱赶,他们应该没时间返回这里,潜伏进矿洞内……情报怎么说?”

队长沉吟着回答:“情报反复强调我们要重视这两个人,认为这两个人可以把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轰隆”一声,第一小组爆破了矿井口,地面抖动了一下,躲在矿井口的苏珊娜与安锋感觉到这种震动,她询问安锋:“你认为,轰炸并没有结束么?”

安锋摇了摇头:“他们炸毁了矿井口的部分电源线路,地面的情报传输已经中断……我现在过去修理一下,等修理好了,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安锋与苏珊娜躲在地下约uu米的地方,在这么深的岩石层下,想徒手攀越垂直的电梯滑轨直到地面,普通人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

安锋没有时间耽搁,他说到就坐,领着苏珊娜背着修理工具开始顺着垂直电梯井向上攀登。信号两个人都是体力变态的人,原本需要整整一天的行动,他们用了时,攀登到距离地面00米的地方。

花了点时间进餐,两人休息好了之后,安锋伸手在背囊中一摸,摸出一只脸盆大小的圆形机器蜘蛛,他将蜘蛛附着在电梯井的垂直滑轨上,按下蜘蛛的开关键,顿时,蜘蛛背上肉眼几乎难辨的一盏米粒大小的绿灯亮了……5秒钟过后,脸盆大小的机器昆虫突然弹出了八只爪子。

安锋轻轻松开抓紧蜘蛛的手,蜘蛛八条腿已经抱紧了垂直铁轨,不用安锋操纵,它便沿着预先设好的工作程序,顺着铁轨向上攀登。

安锋一回身,又从包里掏出一台计算机,连接上一个飞行游戏常用的操纵杆,操纵着蜘蛛开始向上攀登。

蜘蛛的攀登速度很缓慢,大约是一分钟一米的样子。每前进一寸,蜘蛛背上摄像头都在来回盘旋,将周围的景象全部扫描下来。

这是一种类似全景扫描的图像,扫描当中不仅使用了雷达波,还使用超声波与红外线等多种扫描手段……

扫描到其中一个节点,蜘蛛略微停顿了一下,安锋拉近了镜头,发现蜘蛛目光所盯的方向有一段电源线,这段电源线表皮完好无损,表皮下的线路却有点裂纹。

安锋大拇指按了一下游戏操纵杆上的绿色发射键,蜘蛛喷出一个小射钉,射钉尾部带有一个冷光源荧光灯,儿后,蜘蛛继续向前爬行起来。

安锋回身将电脑交给苏珊娜,叮嘱到:“你来操纵游戏杆,这头蜘蛛是半智能的,可以自主发现故障,但爬行方向需要人为操作,对故障的处置方式也需要人脑进行判断。”

苏珊娜接过游戏操纵杆,想了想,又担心的问:“他们增援的人会越来越厉害,外面肯定有侦听无线电信号的设备,这条蜘蛛……”

安锋补充说:“这台蜘蛛发射的无线电信号很微弱,只能传输500米的距离,你看这儿,这里显示信号强度,等到信号只剩一格的时候,你向上爬几下,追上蜘蛛的速度。”

当然,这台蜘蛛不用追逐也行,它已经粘在轨道上了,会自动沿着轨道上行,绝对不会失踪与丢失。

稍停,安锋补充:“等蜘蛛停下的时候,你检查一下故障,判定一下如何进行故障处理,记得,绝对不要去碰红色发射线。”

苏珊娜理解的点点头,她盯着安锋的背囊,好奇地问:“这只蜘蛛,这台计算机,这些游戏操纵杆……都是你带来的么?

我怎么感觉你的背囊就像一个……阿里巴巴的洞穴,需要什么,你伸手进去就能取出来,这,也是新科技么?”

安锋笑了,他不解释,转身,顺着垂直轨道向上爬去,边爬边给自己带上特制的眼镜。

自从有了互联网,知识爆炸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上世纪初期,知识量每7年爆炸一次,产生知识更新,而到了二十一世纪,电子产品的更新换代期限已经远远低于个月。苏珊娜刚开始失去自我时,电视机的主力机型还是等离子屏,不到七年时间,如今液晶屏都已开始淘汰,像幕布一样的冷光源软屏开始冒尖。想当初流行手机还是黑莓,如今都苹果了。再隔几年,连苹果也落伍,人都玩谷歌了。

世界变化如斯之快,令她感觉到这世界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就是科学。

世纪初年的人类还处于蒸汽机时代,他们想象不出电力会如何普及到人们的生活当中,让一个世纪初年的人站在世纪末期,他也会感到世界充满了不可思议,感到地球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家园了。而在l世纪,两年不学习,电子产品换了整整一代。

7年之后科技会发展到什么水平,这个连安锋都难以确认。

人在黑暗的幽深的电梯井中,安锋用特制的眼镜搜索着射钉尾部的那一抹荧光,等找到荧光之后,他照例把手伸进背囊里,背囊里没有装了全世界,里面装的一枚蓝月亮戒指,而这枚戒指就是进出时间门的钥匙。

计算机小猫可以同时操纵多个目标,进行遥控指挥或者逻辑计算,此刻它一边监视着华尔街股市的波动,一边监管着安锋名下资金的流动,并随时以安锋的名字,向吴兮悦发出投资建议。

与此同时,计算机小猫还在快速建立数据库,针对某个人或某一件事实行大数据搜寻与档案建立,目前它正在盯着那三艘嫌疑通讯船,搜罗着三艘船上所发出的数据讯号。

也就在这时,计算机小猫还在同时浏览着世界各国的顶尖购物的网站,监督着各国出现的新产品,并在网上订购着各种先进设备,然后通过层层伪装,让他们将货物运送到马约特集体领地……

在此期间,同时执行的指令还有大数据个人追踪网络的建立、新科技项目的研判,以及安锋行动的调度指挥等等

随着计算机小猫的行动,安锋时间门里的收藏品还在不断的增加……当然,因为拥有了几台dd打印机,计算机小猫也有了自己的制造能力,外来的货物经过不断的数据运行,模拟其使用过程中出现的各种状况,计算机小猫还在不断的完善所采购的产品。

对于计算机小猫来说,制造产品的成本它可以不在乎,它不存在上一条生产线,这条生产线的钱还没有赚回来,产品已经更新换代被淘汰的问题。

计算机小猫如今需要的成本只是能源,有了能源它可以把各种矿物质研磨成立体打印机的墨粉,而后通过立体打印机的容炼,制作出新的产品,这个新产品如果让它不满意,那么它可以把这个新产品重新研磨成粉末,恢复成墨粉,整个过程中,它消耗的只是能源而已,而能源它可以通过无数机器昆虫,从海水里提炼。

计算机小猫缺乏想象力,但它的执行能力一流,安锋有什么新的产品设想,只要告诉计算机小猫,计算机小猫自动去搜罗具备相似功能的初级产品,而后逐步推研这些产品的进化,等演化到安锋需要的结果,它就利用30打印机将这一产品制作出来,所以安锋的时间门里总会有合适的产品,而且似乎源源不断没有尽头。

不过,这一点,安锋没必要告诉苏珊娜,尽管后者可能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但安锋坚持不解释。

在一个公平的人性社会里,每个人都有保持沉默的权力。生长在这种社会环境下,苏珊娜没有强迫别人必须说明解释的觉悟,虽然她的好奇心让自己心里像猫抓一样,但既然人家不说,苏珊娜也只能默默无语两行泪的操纵着机器蜘蛛,继续向上攀爬。

地下00米深度,电源损坏并不严重,到了25米深度的时候,损坏状况已经很严重了,爆炸造成的冲击波使得坑道口电源线一片凌乱,除此之外,坑道口大约有0余米长的距离被完全炸塌——仅仅0余米的坑道被炸塌,这也多亏了矿井口的岩石特别坚硬。

苏珊娜远在安锋身后78米的距离,她没有看到无数机器蚂蚁顺着安锋手上的蓝月亮戒指潮水般爬出,这些蚂蚁像一只大军一样涌向崩塌的坑道口,它们迅速的开始挖掘起岩石来。

这群机器蚂蚁也是被计算机小猫改进后的工程蚂蚁,新进化的工程蚂蚁分为三类,一类工蚁外形的蚂蚁体内蕴含着强酸,它们将体内的强酸喷吐到岩石上,喷吐出来的强酸分量很少,仅仅相当于一滴水的50i但强酸落在岩石上,立刻腐蚀出粟米粒一般大小的凹坑。

接下来,喷吐完酸液的工蚁,会让开通道,其余的工蚁会接着涌上去,一口接一口的用酸液腐蚀着岩石,而清空酸液的蚂蚁会重新回到时间门里,让时间门里的安锋操纵辅助设备给他们补充酸液……

真正的工蚁也是这样的,不过自然界里的工蚁,它们体内的酸液偏重于生物酸液,对岩石的腐蚀效果可能没这么强烈,对动物的肌肉组织作用则更大一点。

等到蚂蚁将一个个凹坑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类似头发丝粗细的管道,这些管道一个个连接起来,兵蚁会上前清理管道内残存的酸液。这些兵蚁是执行各种刺杀任务与爆破任务的,它们体内携带的炸药可能不足一毫克的十分之一,这点炸药引爆起来,发生的显微爆炸引发的震动很轻微,即使站在旁边的人也感触不到岩石的波动。

但无数的兵蚁接连的爆破,会将管道加粗,并使所有的管道串联成一个直通地面的通气孔。

紧接着,无数雄蚁爬进了管道,这些雄蚁体内都有一根贯穿身体的光纤丝,它们相互间抱头抱脚串联起来,形成一根直通地面的传输线,而这根传输线是可以被随时打断的,如果有人搬开岩石,他看到的是一个蚂蚁洞,洞里无数蚂蚁抱头抱脚的准备钻出地面……

第409章 这是人干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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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这是人于的事情么?

一旦安锋将通讯光纤伸出地面,对地面的通讯联络便重新恢复。

时隔几小时后,计算机小猫终于找见了安锋的存在,它将这段时间内的卫星监控信号传输出去,为了谨慎起见,安锋只接收信号,不发射指令。

他重先是新爬到隧道中心转运区,背着苏珊娜从背囊里取出一付核电池,以中心转运区为枢纽,向隧道内设备供电,片刻过后,整条矿井恢复电力供应,重新掌握在安锋手里。

在安锋忙着架设电脑接受信号时,苏珊娜担心的问:“地面有无线电侦测系统,那些佣兵……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安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等他把电脑架设完毕,开始接收计算机小猫传来的图像时,这才说:“是有点麻烦,不过,只要少少做点手脚,应该能瞒过去。他们来了6个人,这6个人人人携带单兵通讯器,一旦士兵们把通讯器打开,这里的通讯会非常复杂,只要我们把信号伪装一下,比如伪装成其中一名士兵的单兵信号……”

苏珊娜打断安锋的话,提醒说:“我们需要传输的信息量很大很大,如果某个士兵传输的数据量过大,也会被他们发现的。”

安锋手指一直在键盘上舞动,他盯着计算机屏幕回答:“所以我们要对他们的通讯系统进行改造,把点对点传输改造成多点传输、云传输……呲,我真聪明。”

这些专业术语苏珊娜听不懂,所以她不问了。

安锋的计划是:他无法控制所有的单兵通讯器,但可以利用事前潜伏的昆虫暗害其中一名士兵,等这名士兵阵亡后,让机器昆虫对这位阵亡士兵的通讯器采取直接接触的方式,将士兵通讯器完全控制住,然后再篡改通讯器的运作方式,把大信息量化为一个个小信息,利用时间差发送出去,接收到信号的计算机小猫再以时间轴为顺序,将信号重新恢复起来……

玩弄时间,计算机小猫应该最在行。

安锋在整个矿区散布了不下十万只机器昆虫,大轰炸过后,他并没有收回这些昆虫,虽然昆虫在轰炸中损失严重,但架不住昆虫的数量过于庞大,而且体积小好隐藏,所以还是有半数以上昆虫幸存下来。

同时控制这么多的昆虫,要发送出去的信号,数据量也很庞大,但安锋可以采用轮换制,每次只控制部分昆虫,以监控这队黑衣人的行动。

计算机屏幕上的图像切换着,目前安锋只接收信号,没有发出任何指令,所有的机器昆虫都是由计算机程序控制的,采用自主模式行动着。

听了安锋的计划,苏珊娜跃跃欲试:“十几米的岩层,我们努努力,大约明天能打通,不如我去地面试试,于掉其中一人,你就可以指挥机器昆虫了。”

安锋摇摇头:“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继续等待,等某位士兵踏入机器昆虫的攻击范围,在发出攻击指令——我设置的攻击指令很简短,对方应该不会发现这个指令。”

苏珊娜忍了又忍,她看着拥塞的矿洞口,又问:“我们早晚要出去的,他们炸毁了矿井口,难道是想把我们封在地底?这不可能,他们有多么渴望抓捕我们,这你我都知道。”

苏珊娜现在被灌入的记忆中,没有多少战术知识,她现在所具备的的战术知识,纯粹靠第六感,凭自己的感觉猜测出来。

安锋不断切换画面,画面上,黑衣人又释放了几架无人侦察机,如今在佣兵指挥中心,黑衣人布起了一面电视墙,30个屏幕从各个角度反映着空中u架高空侦察机的动作,这次黑衣人明显接受了教训丨他们让无人侦察机飞得很高,地面火力无法对他们造成影响,机器昆虫也无法飞到如此高的高度。

u架无人侦察机飞行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宽度300公里的巴尔卡千山就被他们扫描一遍,u架无人侦察机,每架负责5公里的通道,横宽90公里的山区都覆盖在无人侦察机的阴影下。

“他们在使用排除法”,安锋耐心的解释“他们的大部队缩在熔炼厂,只派出小部队占领附近的制高点,然后炸断矿井隧道,搜索附近山林,等附近山林在他们的完全控制之下,他们会反过来搜索矿井隧道。

你瞧,他们只填埋了0余米的隧道口,就是想着等搜索完山林后,重新挖开隧道口。0余米的隧道拥塞,如果仅仅靠人力挖掘,需要很长时间,使用炸药爆破,闹出的动静很难不被他们发现。

他们就用这0余米堵塞的隧道,防止了自己两面受敌,也防止我们从山林里溜过他们的搜索线,混入矿井隧道内躲藏,至于这群黑衣人,他们才不怕弄出很大动静,等他们搜索完山林后,一次爆破就可以炸开两三米的拥塞通道…

苏珊娜赶紧建议:“你既然能捅出一根天线,也会有办法开出一个通行通道来,是吧?不如我们冲出去,山林广阔,回旋的余地会更大一点,被捕在洞里的滋味不好受,我讨厌被人堵家门口的感觉,感觉自己变成了老鼠,而那群人是捉老鼠的猫或者蛇。”

安锋摇摇头:“我们的战场就在这里,这群人的规模更大了,山林很快会在他们的控制下,到时候天空有侦察机,地面有无数搜索小队,还有可以随时抵达的增援。一旦上到地面,我们最好的结果是被他们逼到某一处,然后包围,然后……

这个矿井好啊,这里卫星勘察捕捉不到我们,各种侦察设备无法运进来,受地形限制无法展开,我们反而占地理优势……这条矿井的隧道分布图,你经过了保密处理么?”

苏珊娜摇摇头:“没办法进行保密处理,矿井的隧道分布图并不是什么保密项,这份图纸过去散发出无数份,后来罗马尼亚体制崩溃,想找回那些拥有图纸的人,太过于麻烦,而且时间也不够。”

安锋沉吟着说:“这就是说,黑衣人必定会拿到矿井图……我们需要提前布置一下了。”

苏珊娜跟着站了起来,她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屋,略有点尴尬的回答:“我准备的物资多是食品类,这里储存了可供一个连士兵生存三年的食物,弹药也有一些,咱们两个人使用足够了,但各类器械严重不足。”

苏珊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安锋背后鼓鼓囊囊的背囊,安锋已经从背囊里摸出了很多东西,如今背囊还是鼓鼓囊囊的,看不出少了多少东西。

“看我的吧,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得赶紧动手”,安锋招呼苏珊娜一起行动。

如今矿井内已经通电了,原先的电梯可以使用,清理完洞口坠落的泥土后,两人钻进电梯里,开动电梯上行。

不过,因为担心声音或者震动泄露到地面上,被留下监视洞口的三名黑衣人哨兵觉察到,电梯的移动速度很慢,几乎以一分钟两米的速度一点一点像蜗牛一样上升。

在距离地面约00米的位置,安锋在上下行轨道上设置了一个陷阱,而后布置了长达30米的磁暴环,保证对方的通讯设备穿过磁暴环后无法使用。

垂直电梯井的第一个拐弯处是安锋与苏珊娜初次会面的中转大厅,在这里安锋布置了一些感应器,布置了几条机器蛇,还增添了一些趣味陷阱。

从中转大厅开始,是分向各处的的斜行下降通道,这些通道有的彼此相连,有的分出无数条叉形探洞,以及安全避难井、通风井等等……

接下来安锋让机器蚂蚁再度出动,对这些通道进行了改建,有的通道口用巨型岩石遮挡,有的则于脆敞着口,然后让通道通向一个陷阱……

地面上的黑衣人经过了整整五天五夜的搜索,他们几乎将阵亡佣兵德所有残肢碎片都搜集到了,但他们并没有找见安锋与苏珊娜的踪迹,于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将目光转向了矿井口。

经过了数次定向爆破,封闭的矿井隧道口被打开了,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苏珊娜啊呀一声,提醒:“爆炸会不会炸毁我们布设在洞口的线路……不对,这些人马上会上电源接进矿井隧道,他们会发现隧道内的线路保持完好,这样以来,不用进隧道,他们就会确认我们躲在这里头,因为线路最近被修理了。”

同一时间,计算机小猫采购的大量氧气瓶抵达了马约特领地,迅速被机器人运入时间门内储藏,这批氧气瓶是备用的,为了防止通气井被人炸了,而使隧道内处于缺氧状态。

隧道内有人隐藏着,这一点隐瞒不住,因为隧道内的通风设备一直运转,这玩意一旦不运转,地下千余米的隧道会立刻处于缺氧状态。任安锋与苏珊娜体能再强悍,他们终究是人类,而且是需要大量氧气呼吸的人类。

安锋没有回答苏珊娜这个问题,这五天五夜里,他始终没有找到暗杀某个黑衣人的机会,因为这群黑衣人一直保持着战术队形,精神始终位于高度警惕状态,使得安锋连制造意外死亡的机会都没有,而他也不愿冒险被人发现,于是,到现在他还没解决信号发送问题,无法向地面传输指令。

外面这群黑衣人别看人多势重,但里面必定有几个王牌——这段时间安锋忙碌着布置各种防御圈,忘了对士兵进行观察,而且因为对方散布的范围太广,安锋也没法观察到每个士兵头上。所以他并不清楚对方来了几个王牌。

虽然安锋与苏珊娜的身手都很高,但陷入几个王牌的包围中,而且对方的后援源源不断,安锋这方面只能进行两个人的战斗这才是他决定改换策略,利用隧道矿井限制对方兵力展开,把战斗引入地下的真正原因。

果然,毫无疑问的,第一队黑衣人徒手爬下电梯井,他们下降到30米高度的时候时,发觉矿井内的通风系统持续运转着,这支小分队立刻缩了回去,紧接着,黑衣人大队人马赶来增援,连对方的指挥部也迁移到矿井口附近。

决战开始了么?这场战斗就是最后的决战么?

黑衣人第一波放下去的是探洞机器老鼠,这玩意说是机器老鼠,“老鼠”两个字只是士兵们起的绰号。

这只老鼠其实是一个轮毂,类似架子车上的轮胎架一样,一个横杠固定连接两个轮胎。

士兵小心翼翼的把轮毂放在垂直的滑行铁轨上,两个轮子自动调节间距,直到轮胎两边加紧滑轨,这才慢慢的自动向下滑行。

两轮胎之间的横杠上布设了很多监控设备,有微震动感应器,有摄像头,还有红外线波探头。横杠上还吊着一根细钢丝,这根细钢丝为轮毂的下滑提供阻尼效应,同时控制轮毂下滑的速度,避免它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坠下。

机器老鼠顺利地勘察完30余米的空间,随即加快了速度继续下滑,当它滑行到安锋预设的磁暴感应圈,环形线路像磁力圈一样释放着磁射线,机器老鼠因为下滑的速度比较快,瞬间积累了足够的感应电量,达到了触发磁暴的条件

无声无息中,幽暗的隧道里亮起一圈圈光环,光环看起来虽然很柔和,但它对电子设备来说却像一次大风暴,瞬间之内,磁射线如核爆炸一般爆发,机器老鼠体内小小的电子元件经受不住如此大电量的冲击,幽暗的通道内爆起一团火花,随即,机器老鼠失去控制,像个石子一样坠入通道深处。

通过屏幕监控机器老鼠运行的士兵正盯着屏幕瞪大双眼,深恐漏过什么重要线索,屏幕突然爆亮,观看屏幕的士兵捂着双眼大叫一声,随即屏幕线路一片黑暗。

现场的图像需要经过转化,坑道口附近的中队长才能收到,直接接收机器老鼠的电脑因为陡然的大流量灌入,造成电脑宕机,甚至电脑处理器损坏,但中队长的电脑屏幕没有发生这样的现象,屏幕突然黑了,他过去动了动鼠标,发现鼠标依然管用,便急忙询问前方:“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了,我们在洞口接收图像的电脑突然闪屏了,之后士兵们尝试着重新启动电脑,发现电脑屏幕已经因为过载而烧毁……我们的人现在正努力恢复控制。”

中队长挥了挥手,开始倒放刚才的图像,他几乎是逐帧倒放,一秒钟的图像花了一分钟浏览,这么做果然是有价值的,在连续的黑屏之后,屏幕闪亮了,亮光开始的倒数第三幅图像上,他看到隧道内亮起的螺旋光环。这光环维持时间很短,只有两帧图像,播放起来,也就是二十四分之二的时间,而二十四帧图只能播放一秒钟时间。

十二分之一秒钟的时间,过于短暂了,肉眼几乎察觉不到。

这年头当兵的也不好于,大家都是数字化士兵,如今没有本科学历连当个大头兵都不合格,而队长好歹读完了一个博士,虽然他这博士是文科类的,但总算了解一些科学知识——至少初中物理学知识他还记得。

所以不用别人提醒,他马上明白环状线路与电器烧毁之间的因果关系。

“仗,居然可以这样打?”中队长摸着下巴感慨一声,但他马上想起另一种对付电子设备的武器,便挥手招呼士兵:“把磁暴枪抬到矿洞口,再放下一波机器老鼠……”

磁暴枪并不是单兵武器,这种枪通常架设在直升机上,用来瘫痪被攻击者身上的电子器械,这种枪体积有点大,发射时需要的能源比较高,而且不需要士兵操控,只需要架设好,让枪口对着洞口方向就成。

第二波机器老鼠被放下去了,这次老鼠下行的速度比较缓慢,但即使它再缓慢,还是触发了电磁风暴。

就在幽暗的光环突然亮起的时候,洞口操作磁力枪的士兵条件反射似的按动了发射键……

电磁较量,没有爆炸声,完全是无声无息的,但却有光亮。

之前下滑的几只机器老鼠身体陡然变得亮若星辰,随即,整个磁力环在瞬间亮度升到最高,这是金属物质燃烧所爆发出来的最大亮度,在一瞬间将自己完全燃烧,这种程度的燃烧已经可以称为爆炸了,但它却没有声音。

一分钟过后,随着通风系统的运转,从通道口飘出一股焦糊味,这似乎意味着交手双方中,黑衣人暂时占了上风

类似的磁暴陷阱安锋设了十几处,有的磁力环设置很长,足足有上百米宽的磁力线圈,让大型设备都难以逃脱,黑衣人方面接连破解磁力环,不一会,负责后勤物资的佣兵过来汇报:“中队长,请节省点,我们带来了uu只机器老鼠,现在只剩下最后0只了。”

中队长有点气急败坏:“这是人于的事情么?这个人怎么那么大的精力,连续布置十余条磁暴通道,偏偏布设的毫无逻辑毫无理性,在我提心吊胆的提防,他轻轻放过,在我大意那么一点点的地方……幸好我非常小心又小心,一直非常小心,否则的话……”

第410章 高科技较量

第四百一十一章高科技较量

中队长动了动,一咬牙又说:“别吝啬你的物资了,机器老鼠并不值钱,人命才是无价的,我不能让我的士兵亲身下去,试探对方的陷阱。

军需官也跟着叹口气:“我们追捕的是什么人嘛,他哪那么大的精力?……我感觉这人的幽默感似乎过分了,竟然接连布设了十余道磁暴环,有的长有的短……

咳咳,长官,请你无论如何保留几个机器老鼠,现在只是一条垂直通道,等到了中转台,我们还有无数个隧道要探测,越是狭小的环境,越需要机器老鼠。”

中队长沉思了一下,询问:“我们带了几颗云爆弹?”

军需官想都没想的回答:“这种炸弹不是常规武器,我们并没有列入常规物资,我记得在备件里有一箱子云爆弹,大约有四颗。”

中队长弹了个响指,立刻吩咐:“先拿两颗来,设定在五百米与八百米的高度爆炸,扔下两颗云爆弹过后,我们让阿诺下去。”

军需官动了动嘴唇,但马上决定什么也不说,毕竟中队长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没有继续使用机器老鼠。

随着中队长的命令,一个三人的火箭弹发射小组运动到矿井口,士兵们从箱子里取出云爆弹,在弹头上鼓捣一下,设定了爆炸深度,将两枚云爆弹推进火箭筒里。

负责发射的士兵让人把自己的腰带系住,他走到矿井口,试了试腰带的松紧程度,发射小组的另一个人蹲在这人的脚边,等一切就绪后,拉扯腰带的人稍稍一松手,发射的士兵身体笔直的向地面摔下来。

腰带限制了这名士兵的行动,这名士兵几乎与地面形成了5度角,相对于垂直坑道来说,他几乎立直站在矿井通道的……侧壁上。

发射的时间窗只有五秒钟,那位士兵感觉自己站稳了,第一时间扣动了扳机。

因为是垂直向下发射的,推进弹头的尾弹没有使用火药,而是使用压缩气体作为推进剂,因此发生的第一声爆炸只是底火爆炸的声音,声音很轻微,活像一个人放了个屁。

屁响接连两声,响声过后,整个通道口弥漫着嘶嘶的声音,类似气球撒气声。

拉着腰带的士兵很伶俐,见到两股白烟笼罩了发射的士兵,他手上一使劲,直接将这名士兵拽了回来,等这名士兵重新垂直站在地面,矿洞内发出两声砰响,类似香槟酒的开瓶声。

足足五分钟过后,矿井口冒出了黑烟,黑烟很浓,浓的像胶水一样——这不是简单的黑烟,它是云爆弹弹头所携带的石墨粉与纳米金属粉。

紧接着,阿诺被派出去了,这位阿诺是一位武装机器人,它的底盘原本是像拖拉机一样的履带式底盘,现在换成了类似货车一样的铁轨轮儿底盘,背上吊一根保险绳,机器人阿诺便如同电梯一样,身躯占满整个矿洞口,匀速的向下降去。

矿井口大约有四百米的距离是被中队长清理过的,这四百米的距离阿诺过的很安全,等降到五百米的距离时,一道幽暗的磁暴环刚刚亮起,但马上,整个矿井口充斥着浓浓的石墨与金属颗粒混合粉末,立刻让电路形成了短路,磁暴环刚刚通电启用,效果还没有呈现出来,设备立刻因短路而损毁。

矿洞的深处,安锋轻哼了一声,急忙伸手遮了一下眼帘,他对视觉比较敏感,因此屏幕的闪爆让他格外难以忍受

苏珊娜赶忙过来接替了安锋,她也一肚子委屈:“这是什么佣兵啊,连云爆弹这种不常见的武器也能随身携带。

云爆弹的弹头里装的是导电的石墨粉与金属粉,弹头爆炸后,粉末笼罩的范围其实并不广,只有30米的直径而已,但因为这里是矿井隧道,地形限制了导电粉末的扩散,无形中加大了云爆弹的威力。

地面上的黑衣人不好受,地下的安锋同样不好受,他这里已经爆了三台电脑,眼看着机器人阿诺隆隆的移动下来

这位阿诺的两只手臂,一条手臂是六管加特林机枪,另一条手臂是三联机关炮,他胸前是一块坦克装甲,这装甲是最新式的复合裙装,装甲第一层是高岭土陶瓷面,下面是坚硬度超高的特种合金,三毫米厚的合金层过后,又是几层各有用途的陶瓷层,再然后又是合金层……

阿诺胸前这块裙板,别看厚度只有5厘米的样子,长宽也就是一个电梯井的长宽,但它的重量却足足有吨。当子弹打到这种钢板上,最外层的陶瓷层会主动碎裂,引偏弹头的方向,吸附弹头的动能,因此子弹打上去很容易形成跳弹。

即使是贫铀炮弹打上去,软硬相间的复合装甲也会把弹头蕴含的能量吸附,或者扭曲,以便保护装甲背后的电子元件,或者操控电子元件的人。

苏珊娜重新换了一台电脑,电脑屏幕上,阿诺缓缓的,势不可挡的继续逼近中,屏幕的图像只持续了三分钟,在这三分钟里,电脑的屏幕越来越亮,最终一个闪跳,电脑重新趋于黑暗——整个隧道口内弥漫着云爆弹爆炸形成的粉末,无线电传输设备很容易发生短路。

苏珊娜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无奈的说:“这台机器人背后,在哪层装甲的掩护下,在我们目光看不到的地方,佣兵们肯定跟着来了。这机器人把整个隧道堵得死死的,佣兵们背后有什么动作,我们一点没办法。”

停了一下,苏珊娜又说:“架设在隧道口的重型狙击枪也不能用了,通讯设备也处于瘫痪中,我们的信号传递不过去。”

说到这里,苏珊娜听到背后有拉动枪栓的声音,她扭头一望,发觉安锋正摆弄一只大号史密森威廉手枪,她眨巴眨巴眼,立刻阻止:“你疯了?机器人这么压下来,它其实在压缩云爆弹的浓度,现在过去,你只要一开枪,枪口喷发的火焰就会引起云爆弹粉末的爆燃,你将尸骨无存,你将变成一堆粉末。”

云爆弹这个东西,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这一点,它弹头内装的粉末非常细小,军方人士曾骄傲的声称那些粉末都是分子状态,因为这些粉末都是用分子筛过滤出来的。

粉末漂浮在空中,狂风大雨吹不散,而能让粉末形成的雾散开的手法只有一种,比如一支火把。

可是由于粉末的易导电性,任何遥控设备都在粉末形成的雾中无法使用,貌似只有人亲自过去点火才能行,可它既然称之为云爆弹,一旦被点燃后,分子粉尘会立刻发生爆炸,威力相当于一颗炸弹,它的瞬间燃烧同时又吸光了附近的氧气,使得爆炸区域出现绝对的绝氧状态。

这就是说,过去负责引燃云爆弹的人,不仅要承受一次爆炸,如果他在爆炸中侥幸生存,附近也没有氧气供他呼吸。

这绝逼是一种缺德带冒烟的炸弹。

被云爆弹的云烟所笼罩的区域,你只能静静的等待云烟散去,这段时间内,通讯断绝,电路损毁,里面的人处于石器时代——任何一点火花崩落都会让云烟附近的人彻底燃烧。

“就是要让它燃烧”,安锋提着手枪向外走,头也不回的吩咐:“一会将有大动静,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我要把这几条坑道封闭起来,安装一套潜艇用内循环换气系统,防止对方炸毁坑道……”

苏珊娜蠕动了一下嘴唇,手举到空中,又无力地垂了下来,而后她赶紧按照安锋的吩咐,关闭了自己的听觉系统,闭上眼睛,抱着膝盖蹲在了角落里……好吧,应该信任自己的同伴,既然同伴觉得有把握,凭借他的身体,凭借他的智商,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在云爆弹的笼罩下,电器元件容易短路,但这只是指通常状态下的电器元件,安锋手里恰恰有这么一批不怎么通常的间谍器材——间谍昆虫。

他手里的间谍昆虫都是计算机小猫通过不断的逻辑运算,推演出来的间谍器材的终极型号,这些昆虫身体是用钻石材质打印出来的,集成电路是在打印过程中打印在昆虫体内的,这些电路都是立体形式的,而且一次成型,上面没有电路板,没有暴露在空气中的电子元件,所以根本不用担心短路问题。

之前安锋布置的一些陷阱,大量使用了苏珊娜带来的常规电子设备,现在看来进攻的这波佣兵不简单,常规武器已经不行了,因此安锋要避开苏珊娜的耳目,释放一批非常规设备。

在这个紧要时刻,太空中的计算机小猫也与安锋失去了联系,云爆弹彻底隔绝了电磁波的传递,使得隧道内处于情报真空状态。机器人阿诺继续缓缓下压,两只佣兵突击小队总共六人已经顺着通道口攀爬下来,这些人沿路布置了电缆,准备用自己的电源系统替代矿井内的陈旧设备。

一旦他们布设完毕,矿井口垂直下降通道就落入了他们的掌握中。

机器人阿诺距离中心转运平台,只剩下最后的ru秒。

这时候,从中心转运平台突然射来了一枪,这一枪就像点燃了炸药桶,被压缩的过于浓郁的云爆弹粉末瞬间爆熔起来,重约5吨的阿诺被气浪炸的蹿升十余米,位于垂直下降通道约00处的六名突击士兵,浑身的衣服被爆炸的余波震得扑簌簌作响,一名士兵没有抓稳手中的铁轨,一不小心被气浪推高两三米,而后一声惨叫坠入矿洞深处。

剩下的五名士兵也没法侥幸,由于爆炸将周围的氧气全部燃尽用光,矿井口外面的空气像海啸一样涌入洞中,去填补氧气的空白,空气高速涌入的声音在空中发出剧烈的,类似鬼哭狼嚎般的尖叫,恰好一名士兵在这时张嘴呼吸,快速涌入的风在瞬间撕裂了这名士兵的肺泡,使得这名士兵的肺脏在体内爆炸……

剩下几名士兵虽然有经验的屏住了呼吸,然而随后到来的绝氧状态让他们手脚酸软,无法抱住眼前的铁轨,腰上栓保险锁的士兵最多是吊到空中,刚刚松开保险锁的士兵则一下子从空中坠落。

阿诺身后,位于垂直通道口的士兵不好受,下方的安锋也不好受,他之前架设好遥控设备,自己还特意躲入一个侧洞内,还小心的穿上一身放火石棉服,戴上放火放热的呼吸面罩,这种小心谨慎挽救了他自己,但他的设备却保不住了。

石墨粉与金属粉的燃烧在一瞬间达到最高温,使得垂直通道口下半截、阿诺装甲裙板压缩的空间内,在瞬间温度升高到0uu多度,阿诺的装甲裙板被烧红,通道口垂直铁轨也烧红烧软,固定铁轨的枕木被迅速碳化,使得轨道因自身重量而弯曲变形。

高温的火焰流还顺着通道口向更深处蔓延,通道口一条侧向道是用来掩埋垂直通道坠落的垃圾,这些垃圾当中有很多可燃物,爆炸过后,可燃物立刻被点燃,燃烧持续消耗着隧道内不多的氧气,随即,火焰因绝氧而熄灭,但那些东西都散发着持续的高温,只要有一点点氧气,它们就会恢复燃烧状态。

其余的几条隧道内,燃烧火焰推进了数百米的距离,当火焰不再推进的时候,爆炸气浪继续向前推进,隧道内原有的电源设备,照明灯,电源箱等等,全被气浪所摧毁,安锋布设的监控设备,也在这场爆炸中被毁的七七八八。

爆炸过后,因为阿诺的装甲裙板的阻挡,爆炸气浪主要是向下散发的,仅仅一点余波顺着通道口向上喷发,但就这一点余波,已经使得这次喷发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井喷。

确实是井喷。

垂直隧道井喷发出来的气浪,因为隧道地形的限制,只能笔直的向上喷发,由于气流流动的速度太快,佣兵们布设在隧道口的一些设备像枯叶般的被吹到空中,而后,氧气的极速回涌使得通道口像吸尘器一样,把矿井口周围的东西吸附进隧道内,包括那台云爆枪。

这些东西砸下去,矿井隧道内,即使有士兵腰上拴着保险锁也不管用了,绳索被瞬间砸断,士兵的尸体连同这些杂物像雨点般砸在阿诺身上,他们带来的冲击力也让失控的阿诺固定不住身子,他重重的从一百余米的高空以自由落体速度坠落。

十几吨的物体从空中自由落体坠落,这就是一颗炮弹,说不定连炮弹都不曾蕴含这么大的动能。

阿诺的身躯砸在中心平台,他的一路下滑倒是把弯曲的轨道重新变直了,但坠地之后,阿诺的身体变成零件状态,这时候再坚固的裙板也经受不住如此大的动能冲击,四散的裙板顺着中心平台几条缓缓下行的挖掘隧道滚落。

最终,垂直通道口也经受不住如此大的震动,整个隧道口发生了岩石崩塌现象,尘土再度从井中喷出的时候,垂直隧道约有0米长的距离被泥土填埋。

这似乎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动作,爆炸过后,地面上的佣兵与地下的安锋都处于两瞪眼状态,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现在却拿对方都没办法。

隧道底下爆炸气浪的冲击,让安锋与苏珊娜很是一顿颠簸,而地下坑道内也多处发生崩塌,安锋花了一段时间才重新找到苏珊娜,两人会合后,苏珊娜第一句话就是问:“现在怎么办?他们会继续填埋矿洞么?”

“填埋矿洞?开什么玩笑,这条矿洞是一两千人利用各种先进的采矿设备,持续挖掘半个世纪才形成的,地面上0个佣兵想把这个矿洞填埋起来……哦,他们现在不足0人了。”安锋道。

地面上,当余波平息,中队长急忙统计伤亡,位于矿井内的六名士兵是不用想了,矿井口附近有两名士兵被吸入矿洞隧道内,他们也不用想了,还有三名士兵眼疾手快,抓住了固定物,虽然没有被吸入矿井内,但多少也受了点轻重不同的伤。

这时候,位于矿井下的苏珊娜继续说:“你认为,接下来他们会怎样?”

地面上,统计伤亡后的中队长不得不打电话联络他的幕后人物,正在严密监控矿井地面通讯的计算机小猫顺着这个通讯电波,找到了位于北海上的通讯台——是三艘嫌疑船中的那艘科考船,现在他的位置已经接近了北极圈。

“很抱歉,先生,我不得不跟你紧急联系,你要抓捕的人物非常厉害,现在我们双方还没见面,仅仅是间接较量,已使我损坏了大约uuuu万的设备,我的人还损失了好几个。”

“你想要中途退出么?这是不可能的,那两个人我们必须得到手,即使再花五千万,我们也必须得到他——他俩的价值远远超过十个五千万。”

“先生,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们弄得动静太大了,矿井口下降通道已经发生了崩塌,打通这条隧道至少需要十天时间,你确信要延长雇佣期么?”

对方的回答很不客气:“我并没有给你限定时间,我雇佣你只要求你完成任务,把任务进行到底吧,需要追加多少投资,把你的账单寄给我的会计。”

中队长小心的体醒:“先生,我想我犯了个错误,我用云爆弹对付他们,对方引发了云爆弹的爆燃,现在井下处于缺氧状态,而且通风系统已经瘫痪了。这就是说,即使我花十天的时间打通封闭的通道,你要抓捕的人也已经死了

这时,计算机小猫已经顺着科考船上的通讯线路,找到了拖曳在科考团身后的那条海底电缆,果然,在这条电缆的终点,距离科考船约5海里的地方,水下300米深度,一艘海狼级核动力潜艇,像海狼一样静静的潜伏在海底。

这艘潜艇没有多少攻击性武器,整艘潜艇是一个大型指挥中心,潜艇内有30余位艇员,除了八名操纵潜艇的人员外,剩下的多人分成两半,负责操纵潜艇内的各种通讯设备。

指挥台上,说话的人坐着躺椅说话,他的身体呈现的是一种懒散状态,说出的话语却非常严峻:“那两个人的死活你不用关心,你只管找到他们,即使他们死了,这两人的尸体也是绝对机密,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你同样能得到全款。

哦,如果你带回活着的他们,你将获得一笔与全款数额相同的奖金,别光跟我说话了,动手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挂断了通话器,这位潜艇船长伸了个懒腰,对周围的人说:“我们大约有0天假期了,剩下十天里,执勤人员减到三分之一,你们可以自由支配休闲时光。”

艇员们脸上没多少欢乐气氛,在这样一艘潜艇内,狭小的士兵舱室里有什么娱乐设施?最多是玩玩电子游戏而已,还不能连上外界的网,进行网络对战。

这时,一名情报官从电脑屏幕上直起腰,在空中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高喊:“头儿,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们需要抓捕的那两个人,居然在同一个医住过,住时间完全相同。”

船长走到这位情报官身后——那名情报官看不懂的东西,船长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蕴含的秘密,他挥了挥手,示意艇员解除值班状态,等到指挥室内只剩他一个人,船长接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有个重要的情报——那对男女,是同一个人制造出来的。”

通话另一方,那人正是在伦敦与安锋对话过的高级情报官,他听到这个消息有点薄怒,马上厉声谴责:“这样的事情怎么早不告诉我?他俩的上司知道这个情报么?如果是这样,这两个人早就相识,怎么会蠢得派那个男的去寻找那位女士?”

船长嘲讽的笑了笑:“五号,我跟你说的情报是绝密,绝密情报怎么会有人自动告诉你,怎么会有人自动宣传?这种情报需要你主动去寻找,寻找过程中遇到障碍,你还要不断的申请安全口令,这才能了解到真相,我这份情报是我一名手下无意中发现的,我猜他们的上司可能也不知情。

哦,也许他们的上司当中有人知情,但他们不会主动告诉别人,这是保密原则。就像你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也不会告诉我一样。”

第411章 接触战

第四百一十二章接触战

此刻,矿井隧道深处,当崩塌的烟尘逐渐平息后,苏珊娜提着枪过来寻找安锋,她在离心转运平台不远的斜向隧道内,找到了正在废墟里转悠的安锋。

这里的岩石很坚硬,几乎都是玄武岩与花岗岩,以及铜矿石等。而前两种岩石是石头里最坚硬的。崩塌的大块岩石阻塞了垂直升降通道,也使得心转运平台附近的几条斜向矿井道堵塞,但因为这里的岩石较为坚硬,矿井口垂直升降通道又是经过格外加固的,因此,大面积泥土崩塌并没有造成所有隧道堵塞,部分斜向隧道内只堵塞了数米,至于更深处的隧道,安锋与苏珊娜完全可以自由活动。

苏珊娜站在堵塞的隧道口,她可没有安锋那种夜间视物的能力,于是她冒险点亮手电,照了照岩洞的墙壁,粗粗估算了一下,插话说:“隧道堵塞了约米你打算怎么办?”

安锋抬头望了望隧道顶部,回答:“他们要进来,我们要出去,这条隧道一定要打开。”

苏珊娜又问:“通风系统停止运转了,我们氧气还能维持多少小时?”

“不用担心,矿井内,地下纵横的隧道加起来约有上百公里长,这些隧道内残留着氧气足够我两个人呼吸,再加上我们还有一套潜艇专用的再生氧气系统,所以,氧气这问题可以不用考虑,我就担心食物与水。”

苏珊娜伸手揉着太阳穴,脑海里展开一幅隧道地图。

矿井内纵横交错的隧道,多数是沿着矿脉进行采掘的,矿脉延伸到哪里,隧道便采掘到哪里,因此大多数隧道的走向都十分……没有规律。

这里,有些岔道是为了方便运输矿石,有些隧道的存在是为了增加井下安全系数。而整个矿井的隧道,是经过千余人半个世纪的采掘,已经变得像蜘蛛网一样枝杈纵横。

尤为关键的是:这个蜘蛛网是三维立体结构,有时候两条隧道只隔着薄薄的岩壁,相距不过3米,但它们却在空间上交错而过,走在隧道的人完全不知道隔着薄薄的岩石层,旁边就是另一条隧道。

核定隧道的走向需要先进的仪器,以及空间想象力。以前矿井的工人没有这些设备,所以他们遗留的矿井隧道图是平面化的,部分内容甚至是绘制错误的。

自苏珊娜入住这里之后,为了让自己方便逃跑,以及必要时刻能进退自如,她利用先进仪器勘测,重新确定了整个隧道的三维立体图。除此之外,她把一些相邻隧道挖掘开,让隧道重新增加了许多新内容——这些新内容已经脱离了铜矿公司原本遗留下来的平面隧道图。

“原先铜矿公司所属的采掘一组、二组,他们挖掘的隧道最深,岩壁最为牢固,采掘七组是新挖的隧道——我说的这些采掘组都是铜矿原有的采掘小组。如果我们要躲避,我建议先躲到采掘七组的隧道里,那里的设备比较新,也许我们能够恢复这里面的电力。

“至于食物与水哈,别告诉我你手头没有储存,你能不间断地拿出各式武器——不不不,这个问题我不能思考,不能记忆,我怕我记住了这个,一旦我被他们抓捕了,你的秘密也就曝光了。你担心的就是这个,是吧?

放心,我会尽力遗忘,尽力的不在意,你只管做你的,我看不到听不到,可以吗?”

安锋想了片刻,马上点点头:“好,我们对这个问题达成默契——我可以在采掘七组的隧道布置一些隔氧帘布,把我们的氧气再生器移动到那条隧道里,然后封闭这条隧道……看来,远程攻防战已经结束了,下面应该进入接触战了。”

隧道如此深,如此枝杈密布纵横八方,想要在每个分支洞口布设监控设备,花的精力与力气是不可想象的。与其白费力气做无用功,不如趁着这十天休整一下,顺便为自己布设一条后路。

这个时候,地面上的佣兵也很忙碌。

第二天,一个支援小队携带大型盾车进入到矿井,与此同时,另一只佣兵小队进入到附近的镇子里——此时,佣兵们已开始寻找矿井的匿名原矿主,准备阻止矿主的于扰。

有了潜艇船长的承诺,佣兵队长也不惜代价了,他派人潜入矿井垂直升降通道,寻找阿诺的残骸。发现阿诺德残骸掩埋在厚厚的岩石下,一队佣兵被派出,深入垂直升降通道,在通道口内安装布置新的轨道。

三天时间,新轨道布设完毕,两名佣兵开着盾车,从地面上的水平轨道进入隧道口,而后沿着新铺设的轨道进入岩石堵塞区域。随着一阵轰鸣,盾车前方的钻探盾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新来的盾车体积比原先的升降货梯小,所以通道口的变形对它毫无影响,新布设的几条轨道将盾车的躯体牢牢固定住,马力全开的盾车彻底不停的向下钻探着。

岩石层很坚硬,为此佣兵们数次更换过烫的钻探盾,但他们丝毫没有放缓钻探速度的意思——这笔钱有人肯承担,佣兵们不打算替别人节省。

这种盾车原本是用来铺设石油管道的,它钻探出来的管道口并不宽大,人进到这个管道口需要蹲着身子,但好歹不用匍匐前进了。

盾车一边向下钻探,一边在钻探过的洞穴里铺设粗大的钢管……好吧,那管道其实是油管。

钻探持续两日两夜后,盾车钻探到阿诺的躯体,因为阿诺身上的钢板十分坚固,盾车钻探不下去,两个维修小组下到矿井口,开始拆解阿诺的残骸……

这一拆解工作持续了三天,当阿诺的前装甲裙板被拆解完毕后,盾车重新开进洞穴内开始继续钻探。

隧道打通的日子比安锋估计的时间多用了一天,当隧道内第一缕新鲜空气灌入央平台,布设洞口的感应器立刻发出了警告,隧道深处,正在闭目休息的苏珊娜与安锋立刻苏醒。

厚厚的岩石层挡住了苏珊娜的听觉,但挡不住安锋的视觉,在安锋的超视感觉,一队人小组沿着钻探好的通道下到心转运平台,他们分散占领各个通道口后,源源不断的佣兵队伍开始占领心转运平台,而那台盾车也蹒跚的进入平台心。

安锋反手握住苏珊娜的手,两人的异能顿时融合。安锋马上隐约听到一点平台周围的说话声,声音并不清晰,只有模模糊糊的几个字。而苏珊娜也因为这一握手,突然间看到了转运平台附近的景象,她看到的景象格外清晰,远比自己听到的声音清晰。

佣兵们正在相互交流着勘查情况。不一会,佣兵队长下到了平台心,先期抵达的人佣兵小组向队长汇报情况:“头儿,从这个平台至少分出去9条隧道,有四条隧道已经被泥土严重掩埋,另外五条隧道有轻度堵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队长一扭头,他身边的佣兵甲摊开了电脑,语速很快的介绍:“这是一个老矿,出产的矿石铜含量并不高,在过去的那个时代里,计划经济下,铜矿采掘无需计算成本,所以设备更新的很慢,铜矿的旧有设备无法估算出矿洞的水平分布。”

队长不耐烦的提醒佣兵甲:“说重点?”

佣兵甲咽了口吐沫,继续说:“矿井公司遗留的图纸上,老隧道的分布没有立体坐标,新隧道有两条标注了空间坐标,我猜是因为越到最后,他们使用的设备越现代化。”

在队长责备的目光下,佣兵甲省略了前面的铺陈,直接进入重点:“因为资料不全,我们构建的隧道三维图只是自己的猜测。根据图示显示,条隧道内有两条是主于隧道,所有的矿石都要汇集到这两条主于隧道上,然后通过铁轨把矿石运送出去。

此外,有一条隧道属于通风通道,还有两条隧道因为无采掘价值,成为垃圾填埋隧道,采掘出来的碎石、无用的泥土,都倒入这两条隧道内。所以那些拥塞的隧道无需全部挖开,至少两条废气通道,我们可以放弃,

我认为,我们只需挖开其一条主于隧道,然后沿这条主于隧道进行搜索……如果在这条主于隧道内找不到那两人的踪迹,就把这条隧道堵塞了,再去搜索另一条主于隧道。”

队长一挥手:“照你说的办,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动手,别耽搁了。”

佣兵甲指点着隧道图说:“没关系,要想加快行动,我们无需把挖掘出的泥土运出矿井口,泥土可以堆放在这条隧道里,这条隧道是矿洞最老的隧道,已经没有采掘价值了,里面的电源和铁轨已经被拆卸,我猜那两个人不会躲在这里,因为这里根本无法生存。”

“好的,就这么办。”

队长检查完心平台的防御布置后,重新回到了地面,而这时,绝大多数佣兵已经转移到心平台附近,地面上只剩下队长,及一个五人小组。队长之所以留在地面进行指挥,不是因为胆怯,是因为他要与卫星保持畅通连接。盾车重新轰鸣起来。

安锋与苏珊娜在黑暗彼此点点头,苏珊娜看不到安锋的脸,但她可以感觉到安锋的坚决。

向黑暗的洞穴走了几步,苏珊娜停下了脚步,扭头问安锋:“前两次我寻求你的帮助,你都拒绝了,为什么这一次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哦,我俩的过去,究竟是什么关系,值得你愿意为我抛弃一切?”

没等安锋回答,苏珊娜马上又追问:“你希望我恢复过去的记忆么?当我的记忆恢复的时候,我俩的关系该怎么定位?”

安锋这时已经走到另一条隧道口,他头也不回的回应:“你猜。”

安锋与苏珊娜走的是一条横向隧道,这条隧道七绕八弯,串联几条采掘隧道,最终汇集到号主于隧道,所以安锋与苏珊娜各自兜一圈子,最后都停留在号主于隧道附近,两人的空间距离相差约ru0米,只是位置上并没有一条直线连接的路。

主于隧道附近,回响着隆隆的挖掘声,号隧道此时虽然没有挖掘通,但洞穴效应放大了挖掘机的声响,使得安锋的低声自语他自己都听不到。

“真期待啊,不知道另一位长什么样”,安锋手抚摸着颤抖的洞壁,低声对自己说。

心平台方向,站在号心隧道口的佣兵当,至少有一位是与安锋与苏珊娜同性质的人,这时安锋已经感觉到体内骨骼的共振现象,想必苏珊娜也体会到了。

超视感觉推移过去,号隧道口站着个人,分三个小组成品字形蹲在号隧道口。这是一条斜向下行隧道,因为要运送矿石,因此隧道的坡度并不大,钻探引起的震动不停地让石子滑落,滚动的石子增加了隧道内的噪音,以至于洞口几个人的呼吸声变得微不可查。

可是所有的噪音终究有停顿的时候,当隧道口终于钻通后,盾车熄火了,前方的盾形钻头,沿着惯性空转了一会,在钻头空钻的时候,一左一右两个佣兵三人小组已经绕过动车,沿着盾形钻头的空隙前进隧道里,与此同时,最后一组三人佣兵却没有大的动作,三人当有一人向前跑了两步,见到剩下两个人站在原地没动,他也马上停下脚步,扭脸诧异的望向自己的同伴。

这组人马当,位于心位置的突击队员是一名黑人,这位黑人脸色很凝重,他伸出手打了一个小心的手势,提前出发的佣兵乙点点头,站在他身边的佣兵丙回了个手势,而后黑人佣兵丁向前挥了挥手,三人小心的绕到盾车的盾形钻头后,示意盾车驾驶员发动盾车慢慢前行。

嫌疑人终于找见了,引发安锋与苏珊娜共振效应的,就是佣兵丙或者佣兵丁,也许两个人都是,但是最后那位黑人佣兵丁嫌疑更大一点。

提前出发的两队佣兵小组开始以搜索队形忽前忽后的搜索前进,到了这条隧道的第一个岔路口,其一组佣兵释放了机器老鼠,机器老鼠顺着隧道继续深入,佣兵们手里拿着遥控器,在类似手机一般大小的屏幕上,观察着机器老鼠探测到的景象。

远处的苏珊娜侧耳倾听着佣兵的动静,她只能听到机器老鼠的两个轮子滚动的声音,突前的两组佣兵相互以手语比划着,即使他们说的内容很复杂。

安锋听不到声音,却能看到士兵比划的手语。

负责操控机器老鼠的人用手语比划:“发现三条横向岔道口,可是我的机器老鼠已经到了操控极限,老鼠再往前走,可就出了遥控信号控制范围了。”

当然,这类高昂的间谍器材不像民用遥控飞机一样,一旦出了遥控范围就会彻底失联。这只老鼠体内设置了自动回归程序,一旦其感应不到遥控信号,会按照程序自动勘查,然后主动回归——火星探测器就设置了此类程序,使得它可以在无操控状况下,自动履行自己的勘查职责。

旁边的下士挥了挥手,示意操控机器鼠的士兵放弃主动操控,这名士兵颇为心疼的叹了口气,他松开了遥控杆。

机器老鼠继续向前滚动,这时没有了遥控指令,它只能一根筋的向前滚动着,滚动过程,这只老鼠又发现了两条斜向隧道,但因为这时候机器老鼠属于无法操控状态,它无法将镜头转向那两条幽暗的隧道,只能按照自己的速度继续向前滚动。

这时候,乙、丙、丁三名佣兵继续向前推进着,他们始终躲在盾车后面,尤其是后两个佣兵,他们手里一长一短的两支枪始终在安锋与苏珊娜藏身的隧道附近游移。

安锋不能肯定这两个人当哪一个是王牌,对方同样只能模糊的感觉到两个危险目标的存在,却不能确定危险的具体位置。

于是,安锋手一晃,手上出现一个手机屏幕,屏幕上是几块光斑,盾车散发的红外线最为强烈,它形成的光斑遮挡了身后的三名佣兵,也使得前方的人佣兵色斑很不明显。

安锋的手机屏幕刚刚亮起,黑人佣兵丁脖子猛地一缩,下意识的吼了一嗓子:“卧倒。”

不过,黑人佣兵丁喊归喊,身体始终没有超出盾牌。

突前的名佣兵没有质疑这一命令,他们动作很快的趴到地上,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危险在哪里,只能茫然的转动着枪口。

这些佣兵身手虽然高,但他们不是安锋与苏珊娜,不能在黑黢黢的隧道内察觉到障碍物,所以他们在枪口上绑着手电筒,手电灯柱随着他们枪口的漂移闪来闪去。

因为这一声喊,佣兵们停止前进了,大家等了片刻,感觉没什么动静,一名佣兵身子翻转,改为面朝天仰卧姿态,高声问盾牌后的黑人佣兵丁:“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安锋预设的重型狙击枪起动了,枪口上的红外线微光夜视仪扫描着隧道口,这微光夜视仪只有25米可视距离,如今虽然能勉强辨别出几名佣兵的形体,但因为盾车的于扰,瞄准镜上还捕捉不到几个佣兵的准确位置。

第412章 杀一个,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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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杀一个,留一个

黑人佣兵丁依旧没有把头手脚伸出盾形钻头,他缩在圆形的盾钻后,大声回应:“不知道怎么了,我有种被瞄准锁定的感觉,你们都小心点。品书网 ”

安锋不知道这个黑人佣兵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他说的是真话,说明此人的特殊本领并不在超视与超听上,但是第六感比较敏锐——这算不上特殊本领,大多数久经沙场的老兵,都能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这时候,苏珊娜听到中队长的声音在通道内响起,这位佣兵中队长当然不会下到矿井隧道里,所以这声音肯定是从士兵所携带的单兵通话器里传出来的。

“继续前进,我们需要搜查的隧道很多,仅仅几百米就用了半小时,这个搜查速度可不行。”中队长说:“快一点,再快一点,把活干完,回家分钱。”

盾车重新启动了,这具盾车原有的轮胎已经卸下,装上了适合在铁轨上行进的轨道轮,它沿着铁轨向前行进,在盾车的身后,另一只九人佣兵小组远远地跟了上来。

突前的佣兵小组在五分钟后抵达第一条岔路口,九名佣兵做了几个手语,其中两位士兵立刻从包里取出炸药,在隧道口布置起来……不足一分钟时间,炸药布设好了,士兵们毫无犹豫的引爆了炸药。

到了第二条岔道,士兵们依然如法炮制,第三条岔道口也是这样……

安锋突然明白了,对方就是打算采用这种破坏式搜索方式,将自己不能勘察的,以及确认安全的岔道全部封闭起来,然后按需要开启封闭的通道,进行逐一搜查。

不能等了,当士兵继续前进两分钟,安锋手机屏幕上的光斑彻底清晰起来,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一划,随即用超视感觉抬头仰望盾车方向。

重型狙击枪的枪口即使加了消音器,如同炮弹一般的子弹头喷出枪口,依旧是枪声响得震耳欲聋,随着枪声响起,当先的六名士兵一个翻滚卧倒在地,有两名士兵当即中弹,大口径的子弹撕裂了他们身上的陶瓷防弹衣,两名士兵当场毙命。

第一波枪击只击中了两名士兵,这个战果让安锋有点无力,但他抬头望去,发觉盾车后面,佣兵丙与黑人士兵丁已经不见踪影,而其余的佣兵在重型狙击枪射击的同时,他们已经卧倒在地,拼命地用手中的枪进行压制射击。

弹雨横飞,子弹嗖嗖的打在四周的岩石壁上,这群佣兵都是非常老练的战士,他们射出的子弹散布非常均匀,每两颗子弹之间的间距只有40厘米,这种子弹散布程度恰好可以让人无法穿过子弹制成的金属网。

超视感觉只有这点不好,安锋可以清晰地看到子弹弹道,子弹飞行的轨迹在他眼里非常清晰,他几次想试着探出头来还击,密集的弹网压得他无法出头。

就在这时,佣兵们投掷出三枚闪光弹,闪光弹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动,安锋看到了闪光弹的形态,苏珊娜听到了手榴弹的滚动声音,两人立刻收起枪,转身面对着洞壁。

轰,闪光弹爆炸了,整个洞穴亮如白昼。

接连三次闪光,正常人此刻都应该头晕目眩站不住脚,而借助闪光弹的爆炸,头戴战术眼镜,全身穿着防弹装置的佣兵快速推进着,同时迅速的更换弹夹。

苏珊娜撤了,安锋还不甘心,他手一晃,从时间门里取出一柄智能步枪,快速的打开枪声闭锁,步枪的枪声与枪托形成了90度夹角。

伸手一拍枪托部位,枪托上弹出一个电子屏幕,枪口所指的方向,在微光夜视仪的照射下,那些景像反映到屏幕上,清晰无比。

这时佣兵们的弹雨并没有停止,他们一边快速倾泄着弹药,一边跳跃式的向前奔跑着,安锋的枪口锁定了其中一名奔跑的人,他快速的抠动了扳机。

枪口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枪口所指的士兵像是被一记重拳击倒,他双脚离地的摔倒在地,但摔倒的那一瞬间,他快速翻了一个滚,身子隐藏在轨道下方。

安锋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几枪打在佣兵的防弹衣上,虽然弹头强大的冲击力击倒了士兵,但却没有让士兵丧失战斗力。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剩余的佣兵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安锋所在的隧道口。

佣兵们原本的射击目标锁定在重型狙击枪的射击阵地附近,安锋所在的隧道口只是遭到了烈度平常的覆盖式射击,这一枪过去顿时捅了马蜂窝,因为此时,安锋对重型狙击枪的控制力度已经削弱,大多数佣兵以为该射击位的枪手已经转移,而因为身处矿井隧道内,计算机小猫也无法协助安锋去控制重型狙击枪,一心不能二用的安锋只好放弃了对重型狙击枪的控制……

如此一来,佣兵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全部火力对准安锋所在的隧道口。

当十几杆枪调转枪口封锁安锋所在的隧道口时,那滋味极度不好受。

训练有素的佣兵用弹雨编制的金属网密密的笼罩了隧道口,趁着隧道口被弹雨封闭,安锋无力反击的同时,另一名佣兵站直了身子,对准隧道口投掷了一枚闪光弹。这枚闪光弹神奇的画了一个弧线,绕过一侧洞壁阻碍,准确投进了安锋所在的隧道内……

安锋见势不对头,来不及将这枚闪光弹踢出去,他一个转身,整个人卧倒在地。

时间也刚刚够安锋卧倒,安锋的脸刚刚趴在地上,闪光弹爆炸了。

闪光弹这个东西,很难被人捡起来重新投掷,因为捡起闪光弹要用眼睛,一旦在捡起闪光弹的过程中,炸弹非常凑巧的爆炸了,捡炸弹的人就要吐血了。所以闪光弹这玩意虽然爆炸威力不足以让人受伤,但只要见到闪光弹滚过来,一般人正确的反映就是就地卧倒,闭上眼睛。

闪光弹的爆闪只有两秒钟,在这两秒钟时间内,攻方守方都是暂时停顿的,但拥兵一方都带着头盔,头盔上配有战术眼镜,闪光弹被投掷出去的时候,佣兵们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眼镜上的防护屏罩,等到闪光弹的爆闪结束,佣兵们快速开启眼镜上的防护屏罩,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拼命的向洞穴口奔来。

闪光弹爆闪的时候,其中的每条金属镁发出嘶嘶的燃烧声,安锋不敢等到燃烧完全结束,他耳中听到了每条的燃烧声稍稍削弱,便猛地站起身来,想隧道深处撤退。

这时候重型狙击枪已经完全熄火了。

撤退的苏珊娜听到安锋所在洞穴的交火声,她身子一拧,重新跑到了隧道口,在隧道口微微一探头,刚好看见几个人奔到安锋所在的隧道入口,苏珊娜毫不犹豫,她的身子往下一扑,在卧倒的趋势里,她的腰一拧,手中的大号柯尔特喷火了。

佣兵们反应很神速,苏珊娜的枪只响了三声,后续小队的佣兵已经发现枪口的火焰,他们二话不说,冲着苏珊娜所在洞穴口扣动了扳机,但他们的枪口是冲着人胸膛部位射击的,苏珊娜正在卧倒,因此大多数子弹都擦过苏珊娜的身体,落在苏珊娜身体上方。

“砰——”苏珊娜卧倒了,在卧倒前她打了四枪,第一枪击中一名佣兵的头盔部位,这名佣兵一个拧身摔倒在地,脖子呈现出奇怪的弯曲。

第二颗子弹擦过一名佣兵的肩膀,第三颗子弹击中这名佣兵的腰椎,这名佣兵被子弹的冲击力顶的向前扑倒。

第三名佣兵被子弹击中小腿,不巧的是小腿部位恰恰没有防弹衣遮挡,因此这名士兵是伤得最重的,他丢下武器,抱着双腿滚到一边,高声惨叫着。

四颗子弹解决了冲到隧道入口的战斗小组,这是极为骇人听闻的命中率,在黑暗中有如此高的命中率,全要拜托苏珊娜的超声波定位本领。

身子摔倒在地后,苏珊娜在地上一个翻滚,枪口已经调转过来,她快速的连发射击着,子弹打在盾车的盾形钻头上,溅起的火花在黑暗中极为显眼,躲在盾车后的佣兵赶紧将身子缩在车身后,一时之间,佣兵的枪声反而平息了。

也就在这时,苏珊娜突然剧烈的一拧身子,她纯利用腰肌将自己身子蜷缩起来,苏珊娜本身的动作非常快,她这一全力使劲,这一动作快如闪电,就在她剧烈拧身的同时,苏珊娜感觉到一个高速气流擦了她额头掠过,紧接着,一个什么物体重重撞击在她肩头部位,感觉这下撞击离肩头近在只咫,苏珊娜甚至能感觉到这个撞击带来的疼痛。

紧急时刻苏珊娜的身子没有丝毫停顿,她的腰神奇的弯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双腿在空中一舞,等到双脚落地,苏珊娜的十指已经****泥土里,狠狠的扣出了刚才的撞击物。

这个撞击物包裹在一团泥土中,苏珊娜依旧感觉到这东西的灼热,这时她的手中枪已经丢弃,远方盾车再继续前进,佣兵们逐渐接近了她所在的隧道入口。

没有时间犹豫了,没有时间停留了。

苏珊娜伸手在右腿上一摸,重新摸出一柄手枪,她将这柄手枪在大腿上一磕,子弹上了膛,而后她一拧身,左手捏着那团包裹了灼热物体的泥土,右手拎着手枪,回身向隧道深处跑去。

在她身后,在她刚刚待的位置,重重的撞击声连续响了五六下,每一下的间隔都很短,以至于声音连成一片,变成了一声不间断的,悠长的撞击声。

苏珊娜快速奔跑着,跑到隧道底部,她突然一回身,冲着空荡荡的隧道入口扣动了扳机,第一枪打过去,原本虚无的洞穴入口溅起一团火花,仿佛碎了一块玻璃一样,响起哗啦啦的碎裂声,但那个隧道入口依旧显得一片虚无,光有碎裂声,却没有东西坠落到地上。

一梭子弹打空了,苏珊娜扔掉打空的手枪,转身继续向前奔去。她与安锋之间不需要通信联系,等到双方汇合后,苏珊娜将左手握着的泥土塞给安锋,语速很快的说:“快检查一下,我遭受到了一个神秘射击,这人开枪之前我居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等到子弹飞到跟前,我才察觉出来,嗯,就是这个东西,我差点被这个东西击伤。”

安锋接过那捧泥土,一边拉着苏珊娜的手向隧道内转移,一边问:“你的战果如何?”

苏珊娜沮丧地回答:“他们都穿着防弹衣,我打中了几个人,但确信伤亡的只有一个人。”

安锋自动介绍:“我的重型狙击枪击伤了两人,其余的子弹战果不详,这群人真是顽强。”

等走到安全处,安锋拧亮了手里的手电筒,观察苏珊娜刚才给他的那捧泥土,泥土中央一枚弹头摸样的黄灿灿的晶体,这枚晶体似软似硬,看起来像24k黄金一样金光耀眼,偏偏又像水晶般晶莹剔透。

安锋干笑两声:“他们可真奢侈。”

苏珊娜马上问:“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么?哦,我现在的记忆里有各种刺杀手法,隐藏手法,化妆手法,以及伪装手法,偏偏没有相应的科技知识……”

说到这里,苏珊娜揉了揉额头,低声自语:“我刚才又头疼了,幸好是在你身边,否则我可能昏迷过去。”

安锋摊开手掌心,小心的将那枚黄色晶体倾倒在旁边,他的手掌心始终垫着一层泥土,皮肤没有与那枚黄色晶体直接接触。

“这是磁力弹,原先是一种防爆武器之一,跟渔网弹,橡皮子弹一般,都是让人瘫痪,并暂时失去抵抗力的武器。但这种子弹比前两者的优势在于,它可以在2、300米的范围内,让一个人彻底瘫痪。中了弹的人,如同中了磁力枪一样,身体的神经传导受到强烈干扰,全身肌肉不受控制。

不过,磁力枪只能控制5米的距离,而这种子弹显然是磁力枪的更新换代型。

你听懂了么?人的皮肤表面带微酸性,是汗液形成的酸度,这种弹头一旦接触皮肤,会立刻自爆,里面蕴含的强烈磁射线会顺着神经传导散入全身,然后在两三分钟内,你的肌肉会出现剧烈痉挛,最终,如同跑了一个马拉松的选手一样,你会感觉极度疲惫,连小指头都无法移动,只等着被人抬走。”

苏珊娜若有所思的补充一句:“看来他们还是想活捉我们?”

稍等,苏珊娜马上又问:“什么人干的?什么人能够在我的听力下,无声无息的射出这一枪?这样的人会不会无声无息的潜进我们身边?”

安锋抬头望着黑黢黢的隧道,这时候隧道内没有一点光亮,安锋的超视感觉一路推移着,并没有看到附近有佣兵出现。

“有两个神秘佣兵,看到他们我体内有一阵轻微的震颤,是一名黑人佣兵,以及一名身材瘦长,双臂略比别人长的白人士兵,那名白人士兵体内色素非常少,连头发都是白的,看起来像得了白化病。”

苏珊娜郑重的点点头:“我记得,接下来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此刻,佣兵中队长已经接到佣兵们的报告,他思考了几分钟,重新接通潜艇船长的电话。

“先生,依旧是不好的消息,但或许你听起来是个好消息:我们刚才已经钻通了矿井隧道,并与隧道内两个人发生了交火……我的士兵已经检查了,他们在矿井隧道里找到了一杆重型狙击枪,这枪采用遥控式射击,我们摧毁了射击阵地。

另外,我们还遭到了两个人的抵抗,我们击退了他们,在这两个人的射击阵地上,我们缴获了他们遗留下的三柄手枪——你可以从手枪上提取dna片段。”

“两个人?你确信是两个人?”

佣兵中队长郑重的点点头:“没错,是两个人。原先的合同上你要求我对付一个女人,现在我确信遭遇了两个人的抵抗,这两个人身手几乎相同,都非常高超。”

潜艇船长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回答:“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给你打回去。”

潜艇船长立刻与五号特工取得联系,他劈头第一句话就是:“确认了,当康斯坦丁遇到了苏珊娜,那位康斯坦丁已经确认叛逃。”

“五号”长考了足足有一分钟在此期间,潜艇船长一声不吭,等到五号重新开口,他语声中充满不可思议:“竟然叛逃了,真是不可思议,康斯坦丁一直过的很逍遥,没想到那个女人魅力这么大,竟能使他抛弃所有,不顾一切的叛逃。”

“别发感慨了,现在说说该怎么应变吧?”潜艇船长微微撇了撇嘴,心说:原先你不知道康斯坦丁与苏珊娜是由同一个人制造出来的,如今知道了这么一条漏网之鱼,难道你会任他继续逍遥?

不,你不会的,既然他爆了光,如果你把他抓回去,等待他的就是苏珊娜的命运。但这位康斯坦丁先生也是个聪明人,既然发现自己的来历曝光了,那么只能义无反顾了。

“康斯坦丁掌握了很多秘密,如果他是正常退役,会宣誓保守秘密,我们可以默认他的离开”,“五号”沉吟着说:“如今他未经宣誓离开,我们只好采取必要的清洁手续了——告诉前方战斗的士兵,他们会得到一个增援,我的命令是:逮捕那个女的,杀了那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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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攻防彼此都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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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攻防彼此都头痛

潜艇船长赶忙跟上了一句:“预算呢?那群佣兵肯定要求增加预算,拨款委员会会同意么?”

五号首脑毫不犹豫:“我们有一笔特别资金,账目从特别资金走,佣兵们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们,我们不惜代价。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潜艇船长翻手给佣兵中队长拨打了电话,佣兵中队长听到这一命令,都快哭出来了:“先生,矿井隧道里没有任何光源,那两个人身手都非常高,在交火中我们已经损失了好几个人,对方却毫发无伤,是的,我确定毫发无伤。

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求我抓住一个打死一个,你让我怎么分辨?面对这两人,我使尽全力都不见得能战胜,你还叫我执行如此古怪的任务,我怎么留手啊?”

“这我不管,你报个预算吧。”

佣兵队长一咬牙,衡量了一个天价:“两亿,再追加两亿美元,我哪怕不惜伤亡也会完成你的任务。”

“你得到了这笔钱,五分钟后检查你的账户吧。”

就在这时,潜艇上的程序员突然站起身来,没头没尾的大喊:“关闭电源,关闭服务器电源。”

正在键盘上监控世界各地情报的特工们一时反应不过来,茫然地抬头看着这名程序员,这位程序员不解释,他跳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了服务器,二话不说逐个关闭服务器的电源柜。等到所有的服务器关闭后,这位程序员又扑向了潜艇总电源开关……

船长见情况不对头,他一脚踢开程序员,大声下令:“紧急上浮,浮到水面后,全舰电源关闭。”

警报声响了,在凄厉的警报声中,潜艇像鱼叉一样快速飙升到水面,因为上浮的过于快,整艘潜艇像剑鱼一般船头向上,跳离水面四五米,而后重重的砸在海面上。等海面浪花平息,潜艇全舰电源中断,浮在水面上,如同一条死鱼。

这时候,海面上的那艘通信船,被潜艇的动作吓了一跳,全世界也被这艘突然窜出来的潜艇吓了一跳,附近的几个监控卫星改变了轨道,汇集到潜艇上方,密切监视着这艘突然浮上来的潜艇。

潜艇船长想到事后有一大堆麻烦需要自己处理,只感到头皮发麻,他扭头寻找肇事者,发觉那位程序员正瘫倒在服务器柜门前,脊背依着柜门急速喘息着。

“你最好解释一下,如果你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会在监狱里呆一辈子”,潜艇船长凶恶的问。

那名程序员急速喘息了几下,等到呼吸平稳,他咽了几口吐沫,回应:“我忽然发现我们的服务器网速有点不正常,进出的数据流十分大,但在此期间我们只有几台机器工作,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数据流出入。

于是我做了一个小程序,一个小的病毒程序,放进我们的伺服器,结果发现这个小病毒被人快速吞吃了,这说明有黑客潜入我们的网络,而且这黑客很高明,能够发现我们程序当中的诱饵雷,还能无声无息的干掉这些诱饵雷。”

潜艇船长一阵毛骨悚然:“有黑客潜入了我们的服务器?能发现黑客来自何方么?”

程序员急速喘息了几下,摇了摇头:“我跟那个黑客彼此交手几个回合,想要在对方程序里植入逻辑炸弹,顺便找出对方的踪迹,可是对方的动作比我还快,我好不容易发现对方躲在东非附近,利用东非的一个服务器与我纠缠,我担心服务器里的机密泄露,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采取紧急断电。”

“东非?东非没有什么著名的黑客”,潜艇船长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疑问很可笑,显然在这次黑客比拼上,自家的程序员落了下风,把对方使用的一个代理服务器当做了信号源发地。

“潜艇重新启动需要几分钟?嗯,在启动之前把服务器检查一下,找出我们的情报流失了多少,对服务器进行彻底的杀毒,再确认服务器没留下对方后门之前,中断与外界网络的连接。”

当然,这些行动只不过是事后擦屁股,但在潜艇与外界恢复联系之前,承诺划拨给佣兵队长的两亿美元没了音信,即使五分钟后佣兵队长重新联系潜艇船长,他得到的回音是,一片空号音。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佣兵中队长已经是欲罢不能,他考虑了两三分钟,决定还是相信潜艇船长,把自己目前手头做的事情继续下去。

抓起通话器,佣兵中队长下令:“执行吧。”

这时候,矿井隧道深处,四只佣兵突击小组共计36人,听到这命令,一起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先的一个佣兵小组开始在侧洞上安装炸药,不一会,炸药安装完毕,随着起爆器按下,洞口轰隆一声,呈现出崩塌。

第二只佣兵小组在盾车的掩护下继续前行,走到第二条岔路口,佣兵丁移动到洞口,闭着眼睛默默感应片刻,他伸出手指,做了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随即,三名佣兵来到洞口,开始安装第二拨炸药。

隧道深处,安锋与苏珊娜正在进食,接连两声爆炸让隧道的洞壁抖动了一下,苏珊娜停止了咀嚼,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同时询问:“他在做什么?”

安锋咽下一口食物,回答:“赶狗入穷巷。”

其实苏珊娜懂得佣兵的做法,他们是打算把一些支岔道路封闭起来,以此限制安锋与苏珊娜的活动,最终将两人堵截在某条隧道底部,再予以抓捕。

这种搜索行动非常的麻烦,需要消耗大量的炸药,但现在佣兵有充足的时间,他们愿意跟安锋与苏珊娜耗时间。

苏珊娜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安锋随即跟上了苏珊娜的速度,两人都想着不能让佣兵毫无干扰的炸毁所有侧洞。

吞下最后一口食物,安锋首先站起来,他伸手拉起苏珊娜,苏珊娜摸了摸身上,摊开手索要:“给我几支枪,我的武器丢弃了。”

安锋手里顿时出现了几只大号手枪,以及两只短冲锋枪,苏珊娜接过这些武器,检查了弹药情况,她轻轻的摇摇头:“最好有一些钢芯子弹,那些人的防弹衣太坚固了,我们要让佣兵知道,我们的武器能够威胁到他们,他们才会小心谨慎起来。”

钢芯子弹对枪管造成的磨损非常厉害,但好在两人都没打算让手里的枪打第二梭子弹,安锋随手递上一盒钢芯子弹,苏珊娜将手枪弹夹的子弹一个一个的退出,子弹坠落到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等弹夹空了,苏珊娜开始安装钢芯子弹,而这时,安锋开始布设遥控机枪阵地。

五分钟过后,两个人武装完毕,苏珊娜一马当先,领头向主干隧道摸去,她右手提着枪,左手牵着安锋,如此一来,两人可以同时使用超视感觉与超听感觉。

摸到主干隧道口,这是爆炸仍然接连不断的响起,隧道内回荡着盾车引擎的轰鸣声,佣兵们行进的很慢,每到一条侧向隧道口,都会略作停顿,或者释放一个探测器探测一番,或者连探测都懒得做,直接炸毁了侧向隧道。

苏珊娜与安锋手牵着手,两个人一直摸到距离盾车两百米的距离,苏珊娜蹲下身子,安锋这时已经不用背囊来掩护了,他的手一抖,直接从时间门里取出电子激火的冲锋枪,在地面上布设了遥控机枪阵地。

这还不够,安锋恶作剧的在洞口侧壁同样布设了一挺遥控机枪,做完这些后,安锋随手在黑暗中,向远方投掷了电子感应器——他投出去至少有30米远。

感应器一投掷出去,其实没有在地面上滚动几下,发出的声响并不大,但200米开外的佣兵们立刻停止了动作,他们的盾车也熄火了、那群佣兵在寂静中试图感应前方的响动,其中,黑人佣兵丁在佣兵丙的保护下,离开了盾车,两人一起向前走了几步,而后蹲在地上,佣兵丙手放在轨道上感应轨道的震动,黑人佣兵丁则继续侧耳倾听。

另一位全副武装的佣兵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枪支,胸前架着电脑屏幕走了上来,他蹲在铁轨中间,扣动扳机,枪声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但一束肉眼难辨的超声波束顺着枪管发射出去,反射回来的超声波随即将之前数百米的景象投影在屏幕上。

屏幕一闪亮,呈现出两个晃动的身影,这两个身影蹲在地上似乎在埋设地雷,但是屏幕的景象还没有稳定,晃动的人影中,当先的那位身材比较玲珑的人一扬手,士兵们看到黑暗中冒出一团火花,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枪声。

苏珊娜的枪打得很快,她与安锋一样,现在都喜欢将手枪设在连发状态,这一扣动扳机,眨眼之间,6、7发子弹倾泻过去,可是这些子弹弹着点非常狭窄,似乎都集中在抱着探测器的士兵身上,连续几发子弹打得这位士兵胸前仪器碎裂,整个人被打的凌空跳了起来,他大声惨叫,但惨叫马上戛然而止。

佣兵们的反击也很快,剩下的佣兵立刻扣动了扳机,冲着安锋与苏珊娜所在的方位倾泄着弹药,一位佣兵引开一枚闪光弹投掷出去,与此同时,佣兵丙与佣兵丁默契的向后退去,他们两个人倒是一枪没发。

200米的距离属于超远距离射击,大多数手枪只有25米的有效射程,步枪的有效射程多一点,但隧道里很黑暗,因此大多数子弹并没有击中安锋与苏珊娜。

但是子弹太密集了。

闪光弹脱手后,所有的佣兵下意识的蹲在地上,用手挡住了眼睛,安锋与苏珊娜也知道不妙,两人干脆卧倒在地,闭着眼睛团身在地面上翻滚着,这让他们避开了大多数子弹,偶尔躲不过的几发子弹,也被身上的防弹衣挡住了。

苏珊娜与安锋没有穿厚重的陶瓷防弹衣,现在他们随身衣服虽然也是防弹材料制成的,但只能挡下子弹的穿透力,却不能挡下子弹的动能,因此中弹之处一片洞痕,好在他们距离佣兵还有200米,在这个距离上,子弹的动能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闪光弹轰然爆炸,放下挡眼睛的手,一只三人佣兵小组开始百米冲刺,他们奔跑了约50米,这一头安锋与苏珊娜也反应过来了,首先坐起的是安锋,他手里的枪一弹未发,于是在苏珊娜扔掉手中打空弹夹的手枪时,安锋开始举枪射击。

安锋与苏珊娜的枪术几乎一模一样,甚至射击频率都完全一致,这是安锋与苏珊娜特意追求的,在黑暗中,在完全没有仪器设备探查的状况下,当先的三名佣兵以为自己还是遭遇了早先射击的那位枪手。

安锋的枪法快,眼睛更犀利,三名佣兵正在全速奔跑,突然遇到射击,没等他们找到扳机的位置,钢芯子弹已经刁钻的穿透了他们的防弹衣。除此之外,安锋精准的射击还透过头盔的缝隙,钻入三名佣兵的脖子里,三名佣兵几乎没有反抗之力,被接二连三的打倒。

黑暗中,苏珊娜猛的一拉安锋的手,她用的力量很大,但这份力量原本拉不动安锋,下盘很稳的安锋感应到苏珊娜的拉扯,下意识的想要抵抗,忽然间他明白了苏珊娜的意思,赶紧将身子一拧,用最快的速度脱离了原来的位置。

苏珊娜曾说自己遭遇了幽灵一枪,这状况安锋立刻感应到了:一股灼热紧贴着安锋的大腿打入泥土中,大腿部,被热流擦过的地方一阵火辣。

安锋感觉到非常震惊,在黑暗的隧道中,原本他这个人才是黑暗中的王者,竟然还有人能偷袭到他?什么世道!

时间紧迫,安锋来不及回原位查看那颗幽灵子弹,他快速地在地面上翻滚着,向隧道深处滚去,在翻动的过程中,他感觉到身后有子弹不停的落下,似乎在竭力捕捉着他的踪迹。

翻滚当中,安锋腰一拧,纯粹靠腹肌力量凌空翻了个跟头,再翻滚的时候,他的双脚已经踏上了隧道的侧壁,眼角快速的一瞥,在他身后,苏珊娜几乎也是同样动作,不过苏珊娜跳上的是另一侧洞壁。

两个人不用相互打招呼,几乎同时举起了手枪,估摸着来袭子弹的弹道,冲着黑暗中扣动了扳机。

子弹的射速很快,三秒钟的时间,安锋打光了手里的弹夹,这个时间刚好是他在洞壁上站立的时间,等到他身体开始坠落,安锋的手一抖,手中重新出现两支装满子弹的枪支,他眼角又往苏珊娜那瞥一眼,直接将右手的枪扔向了侧后方,左手扣动扳机继续开火。

那支被凌空扔出去的枪在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被苏珊娜跳起来抓住,她一点不耽搁,果断扣动扳机,不出所料的,这支手枪已经上好了膛,苏珊娜扳机一扣动,枪声响了起来。

其实比起冲击速度,苏珊娜要稍胜安锋一筹,安锋人站在洞壁上,身体直接向下坠落,而苏珊娜却能在洞壁上再来一个翻滚,凌空抓住了那支手枪,这一点安锋做不到,但他知道苏珊娜必定能做到。

手中的枪打光子弹后,安锋与苏珊娜已经完全压制住了佣兵的射击,但这是在佣兵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根本不敢在原地停留过久,扔下手里打空的枪,两个人毫无停顿的向隧道深处撤退。

撤退过程中,苏珊娜着急的问:“你都做了什么?”

安锋快速的回答:“两挺遥控机枪阵地,以及十数枚跳蚤地雷。”

苏珊娜满意的点点头,等两个人撤到一条侧洞口,苏珊娜这才回忆起神秘子弹的来历:“我感应不到那两个人,很奇怪,当我第一次开枪的时候,我感应到那位手持超声波枪的士兵,在你的视觉里我看到他了,我看到那位士兵身边还站了两个人,可是我感应不到,所以我的子弹都冲着手持超声波枪的士兵去了,这是本能。”

停了一下,苏珊娜马上又说:“很奇怪,我第一次面对他们的时候,感觉到有种共振现象,现在我丝毫感觉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到那两个人总是首先走得侧洞口,决定是否对侧洞口进行搜查。难道他们能感应到共振现象,我们已经感应不到了?”

两名王牌佣兵最先走到洞口勘察,很可能他们是依仗共振感觉,感应一下这条侧洞是否有搜查必要,但明明这次相对,安锋与苏珊娜感应不到自身的共振了?

共振共振,双方一起震动那才叫共振。

不过,科技总是不可思议的,难道对方已经找到办法,屏蔽了安锋这一方的共振,而他自己却凭借这个共振感应来追捕安锋与苏珊娜?

苏珊娜继续解释:“射击当中,我想对旁边两个士兵开火的,我想把他们两个人涵盖上,但我的枪口总是下意识的偏移,这像是本能,本能告诉我那两个目标没有威胁,所以我的枪口本能的避开了他们。”

苏珊娜所说的是警察所进行的射击训练,这个训练要求射击者在很短的时间内,快速分辨绑匪与人质,路人与匪徒之间的区别,而后避过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冲着罪犯进行射击。

接受这种训练久了,射击者就有了一种本能,一旦拔枪,便本能的判断面前的人的危险系数,而后冲着危险系数最高的人射击,避过对自己毫无威胁的人。

可是苏珊娜解释的理由说不过去,刚才两位王牌佣兵已经站在大家面前了,他们是来犯者,苏珊娜的枪口不应该跳过这两个人。

安锋深深吸了口气,轻轻地补充:“那两个人,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但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两个人我无法捕捉到,感觉他们似乎融化在黑暗中。你知道,这条隧道并不长,按理说整条隧道都应该在我的视觉之下,但我确实有段时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虽然那短时间很短暂。”

苏珊娜重重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们的主要目标就应该是那两个人了,这两个人似乎学会了某种特殊的潜藏技巧,幽灵子弹应该出自于他们的手,让我们先把他们解决吧。”

话音刚落,远处响起轻微的爆炸声,安锋侧耳听了听,咧嘴笑了:“跳蚤响了。”

跳蚤是纽扣地雷的一种。这种地雷洒在地面,感觉到五十公斤以上的重量压迫,松开脚之后,跳蚤会利用弹簧的压力,跳到1。5米高的位置,然后凌空爆炸。

远处,佣兵们还在推进,铁轨右侧一名佣兵刚刚在一条侧向隧道里安装好炸药,等他转身后撤的时候,奔跑中他眼角瞥见一个小小的东西从他脚边跳起,这位佣兵还没有想通跳起来的是什么东西,纽扣地雷轰隆爆炸了。

佣兵的头上都带着厚厚的防暴头盔,头盔上还有面罩,但人的脖子是最脆弱的部分,爆炸的冲击虽然让头盔保持着完好,但这位士兵的脖子却折断了,与此同时,爆炸形成的高热气流,通过士兵的呼吸灌入肺中,将士兵的肺脏彻底引燃,其体内大量内出血,从鼻腔、口腔喷出的血液随即染红了头盔面罩。

战斗经验丰富的佣兵立刻判断出刚才爆炸的是什么,大多数佣兵蹲了下来,其中一名佣兵高声喊道:“注意脚下,是跳蚤地雷。”

恰在此时,安锋预先布置好的遥控机枪响了。

安锋与苏珊娜一人负责一挺遥控机枪,冲着在原地凝固住身体的士兵开火了,突前的三人战斗小组成员当即被打倒,但狡猾的佣兵在枪声一响的时候,幸存人员立刻原地卧倒,或者滚到盾车之后,或者滚到铁轨边寻找掩体。

这伙佣兵未免太难啃了,几度交手,即使以安锋与苏珊娜的身手,给对方造成的伤亡数依旧是个位数,而这次居然是最高个位数——五个人。

遥控机枪打完了弹夹内的子弹,枪声停顿下来,佣兵们连续投掷几颗手雷,炸毁了机枪阵地,而后一名持火焰喷射器的士兵走上前来,开始用火焰喷射器清理地面。那些没有被引爆的纽扣地雷在火焰喷射器的高温火焰下,纷纷爆炸,等解除了地面障碍,佣兵们开始继续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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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两个人,战力相当于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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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两个人,战力相当于一个小国

经过云爆弹的教训,交火双方都控制了武器的烈度,佣兵们使用的炸药是低烈度炸药,安锋使用的地雷,同样是低烈度的,双方都生怕爆炸的冲击力过强,再度引发隧道崩塌——这次如果隧道再崩塌,连下到矿井里的佣兵也要掩埋在里面。品书网

但是双方都在不约而同的加大子弹的威力,安锋这里使用了钢芯子弹后,佣兵立刻更换了弹种,曳光弹,穿甲弹,各种特种子弹全部用上了,因为佣兵的子弹威力特别强,因此安锋与苏珊娜的行动变得更加小心。他们只有两个人,任何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只能搀扶伤员了。

交火持续了整整24小时,佣兵们向前推进了两公里,这些佣兵凭借数量多,几个小组的佣兵轮番上场,保持连续不断的攻击力,安锋与苏珊娜只有两个人,他们两个人持续战斗了24小时,使尽各种手段节节抵抗,至今已经疲惫不堪。

“好了,休息一下吧,与他们拉开距离吧”,安锋招呼苏珊娜撤退。

苏珊娜扔掉了手里打空子弹的枪,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扔下的第几只枪了。

“好的,他们已经攻击了24小时了,即使那些士兵轮番上场,我估计他们随身携带的弹药已经枯竭了,现在我们去哪?”

安锋脑海里呈现出隧道地图,从地图上看,佣兵们炸毁的洞穴口都是经过精心选择的,那些支岔很多的隧道,铁定被佣兵们炸毁封闭,而那些死巷子则少部分保留,不过,由于苏珊娜的开拓,地图上原先标注的死巷子,其实还另有通道。

沿着这些通道绕到佣兵身后,原本这是袭击的好机会,但持续24小时刚强度的战斗,苏珊娜与安锋也支持不住了,安锋从“时间门”里取出一块打印出来的岩石,将洞口塞住,在隧道内布置几个震动感应器后,他与苏珊娜就地躺了下来,带上呼吸面罩,开始陷入酣睡。

隧道外的佣兵也精疲力竭了,前方忽然消失了抵抗,这群佣兵在推进一百米后,自动停止了进攻,就地利用岩石构筑好防御阵地,也开始进入短暂休整。

地面上,佣兵中队长长长出了口气,连续24小时战斗,安锋与苏珊娜的抵抗花样频出,佣兵这里十八般武器齐上阵,每前进一米,都付出了大量的代价,好在他们已经推进到2号主干隧道中部,按这个推进速度,再花一天时间,他们就可以完全占据整条二号隧道。

中队长擦了一把冷汗,随口抱怨:“两个人,他们仅仅两个人,竟然如此难啃。”

副官也一直关注着战斗场面,听到队长下令休整,他翻开作战记录,汇报到:“第一天战斗,我们阵亡了11个人,整整一个战斗小组报废了,另一个战斗小组被打残,剩下人当中还有4人轻伤……我们三分之一兵力已经损失了,这比……咳咳,当初海豹突击队攻击巴拿马,抓捕诺列加总统,前后击溃上万人的军队,击毙击伤3000余人,陆战队总计伤亡不过十三人。而这两个人居然比一个国家,比整个巴拿马还难啃。”

海豹突击队攻入巴拿马的行动,曾被看做特种突击行动的典范。当初,那位巴拿马总统诺列加,被认为是反对美国“霸占”巴拿马运河的英雄——他采取行动自己霸占了巴拿马运河,而且事后不给投资挖掘运河的美国运河公司一毛钱股权补偿。为此,海豹突击队出兵保护美国人的财产……

停顿了一下,这位副官歪了一下脑袋,满脸疑惑的问:“地下隧道纵横密布,这两个人完全可以躲起来,避过我们的搜索队,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寸土不让?”

队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猜到了,这两个人自大惯了,他们低估了我们的战斗力,况且他们想躲,就能躲的过去了么?我们还有秘密搜索武器。”

副官张嘴想问中队长的问题堵住了他的嘴巴:“我们的雇主那里怎么样了?与我们的联系恢复了么?他承诺我们的款项是否到账?”

副官马上回答:“没有,与雇主的通讯还没有回复,不过我们的钱到账了——尾款已经在七小时前到账,随着尾款到账,我还收到了一个信息,哪信息只有四个字:增援即到。”

中队长抹了一把脸,又问:“矿主找到了么?我们在矿井隧道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可能的话,把那位矿井主暗杀了,省的事后纠缠。”

“总部已经派出暗杀小组前往阿根廷、智利,估计这时间,那位矿主应该已不在人世了。”

话音刚落,监控雷达屏幕的佣兵立刻汇报:“长官,有不明飞行物正在高速驶入山区。”

雇佣兵们进入这片区域,是借助军方演习的名义进入的,至今,这片区域的禁飞令并没有解除,所以中队长压根不用考虑,手一挥,那位观察到不明飞行物的雇佣兵立刻手指在计算机上操纵起来,地面上布设的三组防空导弹阵地马上被激活,导弹竖立在空中等待发射命令。

也就在这时,一串特殊的数字码送抵雇佣兵这里,这是敌我识别密码,收到这串密码,中队长倒是一愣,低声嘟囔:“我们跟总部并没有联系,怎么总部知道我们在这里。”

旁边的副官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解释点什么,但马上又闭紧了嘴。

不明飞行物降落了,这是一架形状古怪的三角翼飞机,飞机上只有两个人,一名驾驶员与一名20多岁的年轻白人男性,他带来了两只大箱子的补充物资,将物资卸下来之后,那架奇怪的飞机立刻重新起飞,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片是非区域。

中队长让士兵时刻保持着警惕,他不认识这个人,当然,在佣兵界,认不出自己的手下也没什么,因为佣兵们都是临时调配的,平常训练并不在一起。

可是这个人身上有一股中队长不熟悉的味道,让中队长说不清道不明。

这人自顾自的从两个大箱子里取出通讯设备,佩戴在身上后,他毫不见外的向中队长打招呼:“嗨,长官,通讯密码是多少?”

中队长阴着脸,平静的说出通讯密码,这人立刻输入密码加入到通讯群组里,等这人归置完毕,中队长阴着脸问:“谁派你来的?”

这个人有敌我识别密码,而敌我识别密码是一种顶尖的加密手段,密码长度为160位数字,这数字还是动态的,一般人很难破解。

也是,上了战场,如果敌我识别密码被人破解了,那么这只队伍等于被葬送了。所以中队长不担心对方是敌人,却有点疑惑,感觉对方不是从总部过来增援的,他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却又感觉到这想法有点难以置信。

来人摊开了手,自我介绍说:“鲍本,你可以叫我鲍勃,你应该知道我是从哪里来,哦,出了点小意外,原本七小时前我就应该抵达的,但因为意外故障,我七小时前才接到命令,我可是飞越了半个地球才过来帮助你们的。”

中队长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你是我的雇主派来的?”

“回答正确”,鲍勃一脸阳光的笑着,然后按佣兵的标准装束,给自己穿上了防弹背心,戴上头盔,而后又冲佣兵中队长笑着说:“我现在加入他们,你应该知道自己怎么说?”

中队长麻木的点点头,抓起通话器来,呼叫井下人员:“上尉,我再给你们派过去一位增援,请把他编入搜索前队,你们那里进展怎么样?”

井下的人回答:“长官,士兵们正在补充弹药,对方太难啃了,我们消耗的弹药不亚于一场小型战争,我的士兵需要休息四个小时,至少四个小时。哪怕是士兵轮换上场,他们的神经也紧绷了24小时。”

详细的战斗情况上尉也不说了,因为中队长在上面看得到,战斗进行到后半截,井下那一男一女两个目标神出鬼没的,身后明明是炸毁、封锁好的洞口,那两个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大家身后,近距离开火,这下子弄得士兵们前后受敌,整个井下楞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即使是撤回休息的士兵也不敢掉以轻心。

井下井上无聊的叙说着情况,鲍勃却不愿意等待了,他挥了挥手,自己走到矿井口,启动简易升降电梯,缓缓的降入井底,等他走了,中队长立刻结束了通话,他转身问自己的副官:“我们的敌我识别密码还有谁知道?”

副官早想到了这个问题,他脸色有点苍白,结结巴巴的说:“总部可能知道,但……这组数据是我临时编的,总部并没有问过我,论理他们不应该知道。”

稍停,副官马上又补充:“编码器是从总部领取的,数据是我临时设置的,没有总部的编码器,破解不了我们的识别密码,但光有编码器也不行,一般来说,战场临时设定的识别码,是彼此的约定,总部如果派援兵来,会提前询问我们编码规律,这,这……”

副官说了一大堆,逻辑有点混乱,但其实只说了一个意思:他们从总部领取的编码器,抵达战场后,临时设了一组数据,用于进行敌与我识别。这时候整个战场是被屏蔽的,这是一次单独的任务,任何外来者都会被雇佣兵们视为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获得正确的识别密码,应该由总部方面出面,询问这里的数字编码规律,也就是当初编列敌我识别密码所用的数学公式,然后使用正确的解码器,才能获得随时更新的动态识别码。

现在,雇佣兵的总部根本没有询问这里的士兵,却有一个人获得了正确的敌我识别密码,大摇大摆的降落在这片区域,既然他声称是从雇主那里派来的,那么其中蕴含的信息就非常可怕。

这是警告,这是威胁。

这行为无声的警告这群雇佣兵:你们就是我手中的一只蚂蚱,被你们分为最高机密的敌我识别密码我可以轻松的破解,所以……剩下的你自动脑补吧。

井下,经过三小时深度酣睡,苏珊娜苏醒过来,在黑暗中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因为没有光亮,她看不到安锋的动作,但她知道安锋看得见她,所以她在黑暗中打了一个手势,用手语问:“你在摆弄什么?”

安锋手里摆弄的是一只超长步枪,这支步枪是反装甲步枪,专门对付坦克的。由于坦克内空间狭小,只要子弹穿透坦克的装甲,造成的碎片随便在坦克内飞舞一下,舱里的几个人不死也要受重伤。

安锋压低嗓门告诉苏珊娜自己的情况,而后有点发愁的说:“这支佣兵战斗素养非常高,连续几次我们都未能接近他们,所以我想先毁掉他们的盾车,然后找机会干掉那两位王牌佣兵。”

这么难啃的佣兵队伍安锋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一支为城市巷战而训练的,在不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仅仅使用常规战斗武器,这群佣兵可能是佣兵当中的王者,他们器械先进,战术花样百出,即使在黑暗中,安锋与苏珊娜两个人前后骚扰,每次只取得个位数的伤亡,很难接近他们的主力。

话又说回来,对面那群佣兵对于安锋与苏珊娜也很头疼,刚开始他们大意了,士兵们大胆的打开手电与头疼进行搜索,现在这群人接受了教训,即使是微光夜视仪也只是偶尔开放,大家都在黑暗中摸索,佣兵们又是设陷阱,又是正面冲击,但无论是硬拼还是设伏,他们的敌人都显得滑不溜秋,而且总是把诱饵吞下,自己安全逃脱。

一次两次过后,双方现在都见识了对方的手段,伏击手段用不上了,地雷等手段也废除了,现在佣兵们紧紧咬着安锋,彼此都换上了长枪,只进行硬碰硬的正面战。

佣兵们仗着人多,每次行动时前后100米都设置着警戒哨,关键人物重要设备则放在中心位置,安锋与苏珊娜使尽诸般手段都无法伤害与接近那两位王牌佣兵,安锋这里感觉到对方头疼,对方何尝不感觉到他们的对手很令人头疼。

再向前推进约700米的距离,几名先头小组的佣兵身子蹲下,悄悄的打开微光夜视仪扫描周围的洞壁,忽然间,一名佣兵发现半人高的位置上出现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他连忙用手臂碰了碰旁边的佣兵,那位佣兵会意的点点头,悄悄的将枪口指向了洞口所在。

战术指挥官狠狠的挥了一下手臂,五名士兵中有4位士兵对着半人高的洞口扣动了扳机,枪声响了之后,这4名佣兵立刻直起身子,边开火边向前推进,与此同时,两位佣兵跳跃式的跳过这对佣兵,突前警戒前方。

剩下的三位佣兵中,一位佣兵站起身来,拉开手中闪光弹的保险栓,像投掷棒球一样将那枚闪光弹准确投入洞穴中,而战术指挥官则点燃打火机,凑近火焰喷射器焰口,点燃了火焰喷射枪。

这时候,四名开枪的佣兵已经逼近了洞口,两名士兵打光了弹夹内的子弹,高声喊着“换弹”,而后蹲下身子更换弹夹,因为他们更换弹夹,另两位士兵有意识的放慢了射击速度,也就在这时,闪光弹砰的一声爆炸了,洞口外的雇佣兵提前闭上眼睛,闪光弹燃亮之后,他们频繁眨着眼睛以适应极度光亮之后的黑暗。

两三秒钟过后,洞口外的雇佣兵适应了黑暗,手持火焰喷射枪的士兵用篮球运动员跨栏的突击动作,两三个箭步冲到洞穴口,随着他扣动扳机,一条灼热的火龙喷进了隧道内。

可惜这条火龙燃烧持续时间不久,立刻自动熄灭,当然,这也意味着这条侧洞极度缺乏氧气,不适合人类生存。

见到这种状况,战术指挥官打了个手势,突前的佣兵小组齐齐的打开微光夜视仪,前方警戒的两名佣兵则拧亮手中的手电筒,采取半蹲姿势,在手电光柱下观察前方的洞壁。

其余的佣兵神态一松,静静的蹲在地上,用手拨拉着地面上的石子,等待洞穴内氧气恢复正常然后他们过去检查战况。

如今矿井的通风系统已经损毁,佣兵们为了有效控制安锋与苏珊娜的逃窜范围,并没有对矿井内部恢复通风。因此旁边的侧洞在缺氧状况下,恢复氧气供应的速度很缓慢,而主干隧道内的佣兵呼吸也有点困难,剧烈的战斗之后,他们也需要随时补充几口氧气。

这种状况随着战斗的进行,似乎越来越严重,爆炸与燃烧消耗了井内不多的氧气,在这种状况下,士兵不得不放缓了攻击速度,但他们认为安锋与苏珊娜的速度也会放缓下来,毕竟人都要呼吸氧气的。

位于中央的支持小队见到前方又占领了一条侧洞,他们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这队佣兵当中,身携各种古里古怪仪器的人比较多,还有两人抬着一个大号的军用武器枪。这队人马在突前小队身后不远的地方蹲下身子,两名手持探测枪的士兵冲上前来,一个用微波枪扫描地面,以期发现地面上能产生电磁感应的物体。

另一名士兵手持的是金属探测枪,用来发现地面上的金属物体,这种枪原本的作用是为了发现地雷,因为地雷的引爆器必须是金属制作的。但在这个矿井里,这种枪的作用并不明显,因为遍地的矿石都是金属矿,很容易让探测枪引起误判。

不过这没有什么,微波枪会发现大多数能引起电磁感应的电子元件,受到刺激的电子元件会发出奇妙的颤音,这种震颤有时候能让电子元件从地面上跳转,这时候持火焰喷射枪的人一条火龙扫过去,地面上什么金属元件都耐不住这么高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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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烈焰熔炉

第四百一十章烈焰熔炉

另一名士兵手持的是金属探测枪,用来发现地面上的金属物体,这种枪原本的作用是为了发现地雷,因为地雷的引爆器必须是金属制作的。但在这个矿井里,这种枪的作用并不明显,因为遍地的矿石都是金属矿,很容易让探测枪引起误判。

不过这没有什么,微波枪会发现大多数能引起电磁感应的电元件,受到刺激的电元件会发出奇妙的颤音,这种震颤有时候能让电元件从地面上跳转,这时候持火焰喷射枪的人一条火龙扫过去,地面上什么金属元件都耐不住这么高的温度。

在两名士兵探测前方地面的时候,还有两名士兵穿着防辐射隔离服,头上戴着呼吸面罩,小心翼翼的接近刚才的洞口,其一名士兵扣动扳机,紫外线枪发出一束看不见的光束,旁边那位穿防护服的雇佣兵赶紧手持一个电仪器,对洞内的一切进行扫描——如果洞内存在有机物质,这人手上的电仪器会发现紫外线荧光。

扫描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两位身穿防护服的士兵冲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再上来两名背着大罐,有点像农场喷药工人一样的特种佣兵。

这位佣兵举起手里的喷枪,在洞口上画了一个十字,喷枪喷出一种白色烟雾,这股烟雾如同蚕丝一样在空缠绕不散,不一会,它果然凝结成如同蜘蛛丝一样的物质,丝两端粘在洞壁两侧,随着时间的延长,这条十字状的蜘蛛丝越来越坚固,活像下水道口的十字形铁栅栏。

等十字形栅栏凝固,刚才那位举喷枪的士兵,继续横一道竖一道在洞口划着大大小小的十字,他喷出的烟雾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速变化着,最终,大大小小的十字叠加在一起,整个洞口被封闭的毫缝隙,封闭后的洞口像加了一个井盖,井盖口像是层层纱布叠加在一起,明显可以看到一竖一横的菱形凸起。

这时候,后队佣兵赶上来了,佣兵丙与佣兵丁就在后队里,这两人已经戴上了呼吸面罩,面罩是由防玻璃组成的,严严实实的罩住整个脸庞,以至于这两位士兵如今看起来像防化兵。

这两个人手上都拿着长枪,他们与其他的雇佣兵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而且蹲立的姿势似乎也没有融入雇佣兵当,大多数雇佣兵都是沿着铁轨两侧保持蹲姿的,这两人却蹲在轨道上,凑一起窃窃私语。

经过小时的战斗,那辆盾车已经被安锋摧毁,没有了盾车的掩护,雇佣兵们虽然有点不方便,但他们的行动反而灵活了,可以随时随地的脱离轨道线进行战斗。

两位王牌佣兵在轨道上的私下交流并没有传入其他佣兵耳力,这两人的通讯系统有两套,一套是与雇佣兵进行交流的,需要发出声音来才能让其他雇佣兵听到。而另一套通讯系统是采用骨骼传导声音,视膜投射影像,不需要两个人发出声音,两人可以通过活动下巴,声的进行交流着。

黑人佣兵丁悄声说:“怎么抵抗削弱下来了,连续三个洞口他们都放弃了抵抗,会不会他们的药已经枯竭了?

白人佣兵丙低声回答:“不好说,我心的危险感一直没有消失,他们就在附近,虽然没有抵抗,但我感觉到他们盯着我们的目光。”

黑人佣兵丁又问:“你说,他们从哪里搞到那么多的武器,迄今为止我们已经缴获了多只手枪,长枪30多只,这么多武器都是随身携带的么?”

白人佣兵丙点头:“是啊,他们不可能随身携带如此多的武器,所以附近一定有一个军火库。”

黑人丁速接上一句:“一路搜查过来,没看到适合藏军火的地方。嗯,按逻辑推算,他们身上不可能携带那么多的武器,但每次丢弃武器后不久,他们马上能拿出武器来战斗,如果这些武器他们没有带在身上,这说明他们存放军火的地方,与丢弃武器的地方并不远,可是我们始终没有找到一处存放大量军火的地点。”

白人丙沉吟着回答:“也许他们将军火分散在各处,也许……”

黑人丁立刻补充一句:“如果他们将后备军火分散在各处,每次他们将后备军火全部拿走,导致我们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的后备军火储藏点,这就意味着……”

“这就意味着我们始终在那两个人的预设战场战斗,意味着那个人纠缠不休,节节抵抗是有目的的,意味着眼前的战斗不过是个圈套。”

这话说完,白人丙被自己的话吓着了,他紧张的探头张望。

这时候,突前小队已经重开始行动,他们继续前进了数十米,突然发现一个非常洁净的隧道,这条隧道的洞壁非常整洁,地面上铺着完整的铁轨,甚至洞穴上方悬挂了灯泡还保持着完整。

央战斗小组的人员翻看了一下地图,立马提醒:“这条隧道是主于道的支脉,地图上标识着‘七号采掘洞,,它是一条矿脉,当矿井废弃的时候,这条矿脉并没有挖掘完毕,因此……设施保持着完好。”

一位佣兵上前去检查了一下线路,战术指挥官立刻下令:“取一节高能电池来,把灯点亮,我特么的被这个幽暗环境弄疯了,点给我亮光。”

五分钟过后,整个隧道亮了。

因为隧道内有了灯,接下来的探路行动进行的很顺利,几名佣兵顺着隧道稍稍检查了一下,探测器发现这条隧道并不笔直,在约五公里的地方弯了一个大弧度弯,弧弯的前半段没有任何生物迹象,而在弧弯的i8公里处,隧道开始急转个折线,因此站在洞口处看不见弧弯后的景象。

一队突前佣兵小心翼翼的进入这条隧道内,央小组两位持探测枪的士兵走走停停,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路面的情况,这条矿洞因为是挖掘的,洞壁两侧残留的矿石,金属蕴含量比较高,因此金属探测枪已经没有用了,而电磁探测枪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条侧洞是在太长了,突前小组进入后,因为拉开的距离太长,央小队不得不随后跟进,等突前小组来到隧道转弯处,缀后的后继小组也不得不跟上,他们小心翼翼的进入洞口但是却不肯深入只蹲在洞口附近,等待前方的探测结果……

好吧,因为这处矿洞的岩石层蕴含的铜量比较高,整个矿洞仿佛覆盖了一层金属,进入的佣兵突击队员已经与后方失去联系,为了保持通讯信号的畅通,后续小组只能蹲在洞口,进行信号的转发。

所有佣兵当,只有两位王牌佣兵没有跟随大家进入洞口,他们蹲在洞口外,身几乎贴在洞壁上,望着身后长长的隧道,这两人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黑暗有一条猛兽正盯着两人,这使得二人不得不全身警戒,而且冷汗直流。

他们确实被人盯上了,这两人并不知道,七号采掘口外还有一条侧支洞口,这条侧支洞口位于号主于隧道与七号采掘隧道下方,它神奇的穿过两条隧道的交叉位置,两侧洞壁只有五米的岩石层相隔。隧道的尾部,由于矿脉已经采掘殆尽,最终被废弃,但大家却并不知道这条隧道几乎贯通了号主于隧道与7号采掘隧道。

此刻,整条隧道已经封闭起来,隧道外用30打印机打印出来的铜矿岩石堵在洞口,岩石层后面是安锋设置的各种消噪音设备,这些设备让洞穴内氧气制造器的震动一点传不出去,同时,隧道内灯火通明的,在隧道内的一个角落里,几块遮光布围成的淋浴区苏珊娜还在乐的洗去征尘。

安锋抱着一杆狙击枪,蹲在隧道内一个节点,这处节点正对着号主于隧道与7号采掘隧道的交叉点,隔着五米的岩石层,安锋的超视感觉扫描着洞外,双眼不停地在洞口的两名佣兵身上盘旋。

他只有一枪的机会,枪膛里装的是“去上帝粒”。

一旦安锋扣动扳机后,这枚将以零重力状态飞出枪口,所经过的道轨迹上,哪怕是厚厚的岩石层,头也能将那些岩石化为一团虚。

这种是安锋最后的秘密,一旦他开枪后,佣兵将伤情况汇报出去,莎曼博士的秘密研究所就要曝光,那时候安锋就会体现出比苏珊娜高的追踪价值,如此一来,对安锋的追踪将会不依不饶不死不休。

洞口外的两位王牌士兵看似蹲在那里,身体却不停的晃来晃去,没有一刻安静的,这是两个人对恐惧的本能反应,他们想通过摇晃身体来摆脱射击锁定,这种状况如果让苏珊娜来倾听,她会感觉到这两个人虽然动的一刻不停,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过这种摇晃对于安锋来说是没用的,枪膛里装的是“去上帝粒”,这种的穿透力非常强,安锋在壳内使用了最大装药量,按计划飞出岩石壁后,将以光速状态继续飞行,直到飞出地球,飞出太阳系。而它所经过的路线上,任何阻挡物都将被击穿。

决定了,就黑人佣兵丁吧,这个人给安锋的感觉不好,今天的倒霉蛋就是他了。

安锋举起步枪,瞄准了那个时刻晃动的背影,这时苏珊娜已经洗完了澡,她带着浑身的水滴走到安锋身后,挺翘的山峰上向下滴落这水滴,她用这柔软的山峰挤蹭安锋的脊背,腻声询问:“可以了么?”

安锋此刻趴在步枪上,屏住呼吸观看着瞄准镜,他头不摇肩不晃手不抖,仅仅用鼻发出一声哼,苏珊娜立刻按下了安锋身后的有线起爆器,与此同时,安锋扣动了扳机。

枪声并不大,随着枪声过去,一条细细的直线状圆形小洞以光速向前延伸着,当这束光穿透了岩石壁,穿透了黑人佣兵丁的身体后,他旁边的白人丙身向下一趴,整个人像是融化在黑暗,完全从安锋的超视感觉里消失。

与此同时,7号采掘通道内,当先的佣兵小组已经搜索到隧道近处,不,这不应该是隧道近处,一块大型的岩石堵塞了大半截隧道。

这块岩石给人以怪异的感觉,似乎它是完完整整生长在隧道内的一样,四周围与铁轨与洞壁契合的非常完美,洞口的斜下方只留出一个供一人爬进爬出的小缝隙,这条小缝隙里,扑面来的空气让人呼吸起来格外顺畅,似乎洞口那方就是地面,就是鲜的氧气。

当然了,佣兵们使用了各种手段进行勘察,这块岩石是真实的,能容纳一人爬着通过的缝隙足足有4米长,在4米过后的10米空间内,不存在任何电设备,以及有机类物质,至于10米空间之外,那就超出了探测器的感应范围。

因为需要探测这块岩石,央小组不得不接近前锋小队,而押后的支援小组也向前挪动了一下,前方的战术指挥官看到这块恰好嵌合在洞穴内的岩石,心里感觉各种怪异,正准备就这个问题跟人讨论一下,苏珊娜在隔壁按下了起爆器。

顿时,扑面而来的空气稍稍停顿了一下,岩石壁表面突然冒起一层火光,形似闪光的爆燃,猝不及防的士兵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赶紧蹲在地上保持身体的平衡。

在他们闭眼睛的瞬间,他们没有看到,在他们身后的隧道内,从号主于隧道与7号采掘隧道的交叉点开始,整个岩石洞壁如同击鼓传花一般传递着火焰,这些火焰燃烧的时间都不长,但是一瞬间,他们同时燃烧,爆发的光亮如同一只太阳。

不,是如同一只熔炉。

由于7号采掘口被雇佣兵们点亮了灯,因此他们并没有在隧道内放火,而隧道的岩石壁上已经涂抹了一层由纳米状态的金属铝、金属镁粉末……好吧,这这两种粉末合成铝热剂,它是燃烧的主要成分。

铝热剂一旦爆燃,瞬间温度可以⊥钢铁融化,整条隧道便成为一个长达i8公里的高温熔井,在高温下,岩石壁化成琉璃,至于整个矿洞里的人,则瞬间升华,成为一个一个气体分。

这时候,地面指挥官并不知道这只小队伍全体丧生,他正通过通话器,向井口守卫的雇佣兵们交代鲍勃的任务,先是安排人过来搬运鲍勃所携带的器械,然后通知央转运平台,将后续部队的指挥权移交给鲍勃,等到鲍勃的工作安排就绪时,还是鲍勃提醒佣兵队长。

鲍勃说的话佣兵队长没有听清,他紧追问一句,鲍勃侧耳倾听着隧道内的动静,简短的提醒队长:“热风,有一股灼热的风扑面而来。”

队长转脸问副官:“第一小队到了那里了?”

整只佣兵的队伍分成三只小队,第一小队的力量最强,有三支的战术小组,负责攻击前进。而第二小队位于央转运平台,佣兵队长所在的地面小队称之为第三小队。

副官看了眼屏幕,屏幕上一片花花的,他语态平缓的回应:“他们刚才进了一个采掘小洞,与我们失去联系,我查看了一下,那条侧洞是第七采掘小组挖掘的矿洞,隧道内的线路保持完好,第一小队所属第三小组在进洞之前,承诺尽恢复通讯。”

这时候,井下的鲍勃招手叫过来一个战术小组,他让那三个人替他扛着补充器械,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心转运平台,他知道第一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了,可是这种话说出去谁都不信,明明在过去的小时,双方打的有声有色,似乎旗鼓相当,怎么就突然全军覆没了呢?

7号采掘小组是一个陷阱,即使第一小队不进入7号采掘隧道,而是采用通常手法,先用闪光再用火焰喷射器,他们也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因为洞内铝热剂引燃后,整个采掘隧道周围500米范围内几乎不存在氧气,而且温度绝对在摄氏10度以上,这样的温度绝对不适合人类生存,包括那位突然隐身的白人丙,以及与外界有一丝缝隙连接的安锋。

隐蔽通道内,安锋开枪后便速闪身避过了所形成的孔,与此同时,孔周围的岩石壁速蠕动起来,那是超过十万只蚂蚁,它们前仆后继的涌入孔形成的洞,将体内含的一口蚁酸喷射到洞壁内,当溶洞形成的高温抵达后,这些蚂蚁用自己的身体前仆后继的堵在洞穴。

第一批蚂蚁的身体只在高温化为灰烬,但第二批蚂蚁紧跟着扑上,它们不断的喷吐着蚁酸,不断用身体化成的灰烬堵塞洞口,等这场战斗结束的时候,整个蚂蚁的身体已经形成一根晶体柱,如果后人采掘这片山洞,会发现在坚硬的岩石里,出现一条用石英构成的长度约米的笔直的晶体柱,而这根晶体柱的成分居然是莫桑石。

那些蚂蚁的身体成分就是硅锗晶体,它们蒸发融化后,在高温高压下,便形成了莫桑石晶体柱。

高温高压还使周围的岩石瞬间烧结成类似石灰状的粉末,这些粉末依然保持着原始岩石的形体,但只要用手轻微触摸,一大块岩石会轰然解体,变成一堆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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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早有预谋的叛逃?

【手机阅读 】第四百一十七章早有预谋的叛逃?

当然,岩石是最不容易导热的物体,所以岩石变成了粉末层,厚度并不大安锋估摸了一下,这层粉末大约有厘米的厚度,在洞口周围比较明显,粉末层过后就是高温形成的琉璃层,岩石当中的石英物质被高温烧结成玻璃。

因为井下没有通风系统,高温缓慢的向周围散播着,直到一小时后,7号采掘隧道附近的温度才降到约00摄氏度左右

鲍勃一行四人,在距离7号采掘隧道约公里的范围外停住了脚步,这时他们面临的矿井隧道已经灼热难当,幽暗的隧道内,一些矿石变得微红,而地面的铁轨更是滚烫的惊人。

不仅如此,扑面来的热浪还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一股热浪直接卷在脸上,你明明感觉到迎面风来,却像是一头扎进水里呼吸不到任何空气,直憋得头晕脑胀,手脚发软。

不自觉的,三名佣兵悄悄向后退了几步,感觉到呼吸还是难以通畅,他们情不自禁的又后撤了几步……等感觉不是那么热了,呼吸好歹通畅了点,其中一名佣兵把目光转向隧道两边的墙壁。

只见隧道两边的墙壁上,遗留有矿井公司原来遗留的电源线路,也有佣兵下到井下重新布置电源线。经过反复的折腾,矿井公司原先布置的电源线基本已损毁断裂残缺破损,而佣兵布置的电源线还保留着,至少在众人身后这一段线路看起来还是好的。而在佣兵前方,那些热浪蒸腾处,电源线的保护胶层已经烧毁,许多电源线已经烧溶在一起,完全不能使用了。

这时候谁都知道第一佣兵小队出了状况,在这种极端高温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有生存的机会。

一名佣兵满怀悲伤的走过去,用随身携带的剪刀剪断了线路,而后整理了通讯线路,通过线路向上方通报了第一小组的状况,他神情哀伤的说:“爆炸中心点的温度不知道有多少度,我们现在距离爆炸点大约有700米,这里的空气温度已经是50多度,热得像蒸笼,比撒哈拉沙漠更难以忍受。”

停顿了一下,这名佣兵又补充:“我认为应该修复通风系统,把里面的热空气抽出去,以方便我们寻找遇难者尸体,顺便再找到那两位目标人物的尸体——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追捕的目标不可能幸存。”

“不,他们一定活着,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鲍勃走上前来接过了士兵的通话器,语气平静的补充:“你难以想象这两个人的生存能力,他们现在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等待反击的机会。

长官,你的雇佣任务并没有完成,我还需要你的协助,让我们一起把活于完吧,唯有我确认了那两个人的尸体,你才能收到尾款。”

中队长犹豫了一下,他连续喘了几口气,忍住心中的不快,憋着火询问鲍勃:“你认为,我的第一小队成员已经全体阵亡了?”

“是的,这毫无疑问。”

“那么,事故原因是什么?是火焰喷射器不小心引燃了坑道内的沼气,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不是事故,是一场战斗,我可以肯定这一点,但究竟是什么,我需要等洞里冷却以后,才能告诉你。”

中队长砸吧了一下嘴,讪讪的回答:“我也认为这样,我的士兵手里都有电子警犬,对空气成分格外敏感,他们还有各种先进设备,不可能引爆坑道内的沼气。

但我有一点疑问,我得到的情报说:那个女人前后往坑道里运送了五车补给物资,这些补给物资当中,个人生活物品占了绝大多数分量。可是现在,战斗进行到现在,坑道里两个人至少射击了三万发子弹,丢弃了近百只枪支,他们消耗的军火可以装满一个军火库,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知道,坑道里的高温是怎么弄的?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的物资与我们周旋至今?为什么我们每次启用一个先进设备,坑道里的人总是针锋相对的使用破解设备,而且显得颇有余力?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已经在这个巴尔喀仟山里耗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带来了四十多名世界顶尖佣兵,我像老鼠一样钻到坑道里,只为捕捉两个像老鼠一样的人……现在,我手中三分之二的兵力丧失了,我追捕的那两个人游刃有余的,仿佛还有取之不尽的手段,已经取之不尽的物资?

好吧,你现在要求我继续,请告诉我:我用什么继续?用剩下的兵力剩下的物资?你认为这么做明智吗?”

前一个问题很难解释。

苏珊娜当初选定这个藏身点,是临时决定的,藏身点内存放的物资并不多。经过持续近一个月的鏖战,即使那五车物资全都是食品,两个人也该把食物消耗殆尽。但现在那两个人活蹦乱跳的,活得比雇佣兵还滋润……这不科学

唯一符合逻辑的解释是:后来的安锋赶到这片山区的时候,随身携带了大量的物资。按常情测算,安锋携带的物资应该至少是现在所消耗物资的三倍,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两个人现在的游刃有余。

这个答案……未免太可怕。

这说明安锋来这片山区的目的就不纯,他来这片山区之前,已经做好了与苏珊娜携手的打算,所以他才携带大量物资过来。他这种行为,是增援而不是搜捕。

往深了一想,想当初安锋知道自己被诬陷了,第一感觉是准备增援物资,这可能吗?而后他第一时间摆脱情报机关严密的控制,准确的寻找到苏珊娜的隐秘藏身处……好吧,这意味着两个人之前早有接触,甚至两个人之前早有默契。

联想到这两个人是同一个研究所出来的,而且是同一位科学狂人制造出来的按逻辑推导一下,得出的结果就非常可怕了。

鲍勃眼睛眯起来,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提醒:“中队长先生,你有疑问,不要问我,我只是一个执行者,你应该把疑问向你应当提问的人提起,别跟我说。”

这句话其实是暗示。

中队长想了想,决定遵从这一暗示,他示意副官启动秘密联络线路,联系那位潜艇船长。中队长不敢保证这次联络是否能顺利接听,因为自上次通讯中断后,潜艇船长不曾主动联络过中队长。

信号发送过去了,接下来是耐心的等待,等待通讯卫星发出握手信号,然后潜艇船长同意接收中队长发出的通讯信号。

井上的人在等待,井下的人也在等待,当中队长决定联络自己的雇主时,鲍勃也显得通情达理,他招呼三名抬箱子的佣兵后撤一段距离,同时吩咐他们:“先把井下通风系统恢复了吧,最好也恢复一下井下的照明线路,我不喜欢在黑暗中摸索……

什么,你担心恢复照明后,有利于对方行动?不不不,他们长两个眼睛,我们每个人也有两个眼睛,他们总共有四只眼睛,我们这里有八只眼睛,恢复照明,明明对我们有利……行了,我说的是命令而不是请求,照我说的话做。

两名佣兵赶紧请示自己的上司,这时,佣兵中队长正咬着大拇指,围绕着帐篷里的办公桌转圈,听到这个请求,他不以为然的挥挥手:“他说的对,我早该想到了这一点,只要我们电力充足,就恢复井下照明。”

这时候,安锋与苏珊娜已游动到l号主于隧道口,这里的隧道破坏并不严重,部分电源线路还可以使用,当然,这里也隔绝了号隧道的高温与绝氧。

安锋在黑暗中摸索着,将尚可用的线路连接起来,苏珊娜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嘴里说着7号隧道爆燃后的情景:“……其他的人我没注意,可是那两个神秘人是怎么回事?比如那位突然消失的白人佣兵,他怎么会从我的听觉中消失呢?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于尸……你的视觉呢,你的视觉系统是否遗失了他们?”

安锋平静的点点头,手里继续忙碌着,眼皮都没有撩起一下:“死了的敌人是最好的敌人。那两个人为什么如此诡异,究竟具备什么特殊本领,现在都已经无关紧要了,他们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再也威胁不到我们了,何必再去追究细节?”

苏珊娜摇摇头,看到安锋小心的包好电源接头,她赶紧递过来一节数据线,而后心不在焉的说:“不行,如果不弄清他们的底细,我有点寝食难安,因为下次我们还可能碰到类似的敌人。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人,我们一点底细不了解,照样会手忙脚乱。”

安锋耸了耸肩,开始快速接驳数据线。

黑暗中,苏珊娜因为心不在焉,她没有听到昆虫爬动的声音——只见安锋手上那枚漂亮的蓝月亮戒指里不断的窜出无数蚂蚁,那些蚂蚁沿着线路快速爬行着,但它们爬行的速度完全不像是蚂蚁速度。

“成功不可复制,相信我,即使他们制造出一两个具备某种特长的人,他们也不可能制造出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超级杀手,因为人从来不是工业化产品,即使相同的家庭,相同的教育,相同的经历,相同的学习程度,照样造就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你我不就是这样的吗?你的骨骼已经再造了,我的骨骼也经过了部分再造,但我们的发展方向不一样,我相信那些人也面临同样的处境。

或者他们经过骨骼再造、基因再造之后,会变得各项技能优于普通人,但仅仅如此,如果某一方面的感官能力进入了科学领域无法解释的区域,我相信那绝对是个例,决不可能批量制造、工业化生产……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苏珊娜看着安锋启动了笔记本电脑,她点点头:“你是想告诉我,我们刚才遭遇的两名神秘佣兵已经是过去时了,类似本领的佣兵我们不会再见到,所以无需去追究他们有什么特长,以及他们怎么具备这些特长,只要知道如何杀死他们就行了。”

安锋重重点点头,回答:“以前我在博士手下当学生,听到过博士的一些奇谈怪论,博士曾经畅想过透明人的设计,他说:想要光线完全透过人体是不可能的,但让人体如同变色龙一样,使身体附近区域出现光线扭曲,甚至让人与周围环境完全融合在一起,这却是可能的,而且是现代科技可以实现的。

比如现在的立体画,明明画在人行道上的一幅图画,图画上画上深渊与熔岩,可是这副立体画却能巧妙的骗过世人的视觉,让你即使站在图画边,让你即使脚踩在图画上,却依旧看不出丝毫破绽,完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脚下就是深渊与熔岩。

类似的蒙骗设备也早已出现过,比如将立体画技术利用于全息摄影上,可以做到:明明面前是一片高楼大厦,但却让你感觉高楼根本不存在,只看到自己面前的草地与溪流。

当然,全息照相是比较高级的手段,在彻底的黑暗中反而容易露陷。但比全息照相更低级的手段我也用过,奥,你也用过,比如我们在地面上躲避士兵搜索的伪装篷布,那篷布表面其实是一个涂层,构成涂层的荧光物质就是第七代电视屏幕——软屏幕的主要成分,它可以实现在衣服上,在鞋上,在墙上,在任何你想让它播放的位置,播放电视画面。

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有了软性电视屏幕,我们只需要在屏幕上构建一副立体画,搜查我们的士兵,即使站在我们的身边,也照样感觉不到……”

苏珊娜看着安锋在电脑上打出一串长长的密码,而后将这一“握手”信息发送出去,她赶忙插嘴:“你跟我说的是伪装篷布以及全息摄影,可是我没有感觉到周围的电磁波动,那个神秘隐身的家伙,身上的战斗服也不是软性显示屏,除非……”

电脑上有回应了,计算机小猫将接受信息发送过来……

安锋没空抬头,所以他简短的提醒苏珊娜:“转基因。”

苏珊娜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安锋说话的意思,她吃惊的张大嘴,连续呼吸几口气,看到安锋忙着接收信息,她低声的喃喃自语:“天啊天啊,这是禁忌不准在人身上进行各种基因改造,是科学界的共识。人是上帝创造的,插手人的进化就是进入衤绅之领域,,于扰了‘上帝之手,。”

安锋鼻子里哼了一声,鄙夷的说:“我俩是怎么来的?”

苏珊娜结结巴巴的回应:“这不一样,我们只是强化了部分肢体,如同假肢再造,如同细胞再生,而转基因则是在人体内植入外来基因,这比克隆人还要严重。”

安锋挥挥手打断了苏珊娜的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手上噼里啪啦的跟计算机小猫联系,这时候他最初的通信计划终于实现了——他找到了一具阵亡佣兵的通讯器材,如今正伪装成阵亡佣兵,与计算机小猫之间进行对话

为了怕被人发现,整个对话过程是先把自己的对话进行压缩,加密,而后再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把信号发送出去,接收方通过特定的解密程序进行解密,才能了解到完整的通话内容。

这种通话让双方的通话过程有点断断续续,每个人把自己的话语发送出去后,需要等待对方解压缩解密之后进行回答,回答的话语同样要经过解密与解压缩的过程因此双方在通话过程中等待的时间稍长一些。

安锋问:“找到幕后雇主了么?”

计算机小猫回答:“他们的雇主已经找到,这位雇主曾经与一位代号为五号的人进行了短暂通话,至于通话内容,我还没有破解,你能再制造两三次通话机会么?”

安锋诧异的问:“过去小时了,你居然还没有破解他们的通讯密码,你可是智能计算机呀,有可能还是世界上有数的几台顶尖智能计算机。”

计算机小猫的回答比较羞愧,它悄声细语的解释:“我被发现了……哦,我不是说他们追踪到了我……不,也许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但他们当中有个人察觉了数据量的流入流出异样,于是强行关闭了主服务器。

迄今为止,那艘通讯船已经恢复通电,并很快重新下潜,可是他们的通信联络始终没有恢复。我估计船上的人还在努力搜查病毒,并盘点自己的损失。他们曾经快速的向外发出了三个命令,但拒绝接收任何外来信息号,因此我需要他们恢复通讯,至少要恢复接收信号。”

安锋想了想回答:“那好吧,我再逼迫他们一下,他们总会与外界联系的,我有这个耐心。”

稍停,安锋感兴趣的问:“嗯,你从他们那里获得了什么有用的资料?”

计算机小猫不会说谎,老实的招了:“我开始只搜索了他们档案库中的小文件,估计下载了约三分之一的小文件,当我把目标转向六百兆以上,三个g以下的中型文件时,我才转移了一个档案,就被发现了。

目前看来,档案中有价值的信息并不多,那些小文件多数是一些文字备忘录,只有几百k大小,没有影像,没有照片。

目前我正在对这些小文件进行归纳,没有发现其中有涉及你的内容,至于你的女伴儿,除非你告诉我她使用的代号,否则光凭文字,我是没有头绪的,所以我才需要继续监听他们的通讯。”

安锋想了想,回答:“好吧,我以后每隔半小时和你通信一次,有什么新情况你告诉我。”

这会儿的功夫,雇佣兵们终于开启了通风系统,开始抽去井下灼热的空气,而此时号主于隧道两旁,大多数的隧道口已经堵塞,因此相互贯通的几条隧道反而容易很快充入空气。

苏珊娜看到安锋结束了通话,她转过身去,故意不看安锋怎么处置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带着回忆的神情说:“呀,你刚才说到伪装场景,我忽然想到了,我挨那两个人第一枪的时候,曾经向空荡荡的洞口连续开枪回击,当时我也不知怎么的,只感觉必须向哪里开枪。

可是,当我射出的子弹抵达那片虚无的时候,弹头仿佛也消失在虚无中,但我随后清晰的感受到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不过,我并没有看到任何碎片溅落。”

苏珊娜背着安锋胡思乱想别的事情,是为了让自己不去记忆,她不愿意记下安锋手中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东西,以免自己万一被捕,被人阅读了这段记忆。

如今她回忆当时的战斗场景,话说到这里,自己也明白了:原来那两位特殊佣兵并不是消失不见了,而是他们在身前构建了一个虚拟景象,让虚拟景象骗过了苏珊娜的视觉,而他们本人就躲在虚拟景象的背后,也许直立的盯着苏珊娜,大摇大摆的用步枪向苏珊娜瞄准。

好吧,此时此刻苏珊娜确实没必要知道那两个人是如何构建虚拟景象的,她只需要记住顺着袭来的弹道,朝反方向开枪而已,无论哪个方向是什么景象。

安锋从身后递过来一个手表,这手表外形像是海豹突击队所使用的军用手表,苏珊娜接上手就知道,这是一台微型通话器,当然,它同时也具备一切军用潜水手表的功能。

默默的带上这只手表,苏珊娜倾听着通风井里强烈的嗡嗡音。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矿井里原来的巨大通风扇,如今正在超负荷的运行着,电流过载后的通风扇运转起来噪音很大,正在将井下的热风猛烈的抽出去,同时灌入高浓度的压缩空气。

好吧,外面那群雇佣兵确实财大气粗,他们灌入的压缩空气不是直接从空气中获得的,居然是自己调配出来的,与空气成分完全相同的混合气体,其中的氮气物质居然是液氮调配而成,因此空气灌入地下通道后,通道内的温度立刻下降十几度,呼呼的风吹过,感觉像地狱的阴风一样,冷飕飕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通风通道口居然结了一层薄霜。

通风换气工作持续了两小时,在这两小时时间内,安锋与苏珊娜闭目休息,中队长焦灼的等待雇主恢复通讯,鲍勃则试探着带人走进洞中,接近7号隧道口。而他身后抬箱子的三名雇佣兵,则忙着在走过的路线上重新架设通讯与照明线路。

矿井隧道内,原先用来运送矿石的铁皮列车被鲍勃利用起来,铁皮列车上如今盛放着六只气瓶,其中只是液氮气瓶,一只是氧气瓶,一只是于冰气瓶。

鲍勃指挥士兵拧开了六只气瓶的阀门,佣兵们快速将阀门开到最大,鲍勃一脚踹在矿车上,矿石车顺着残缺不全的铁轨向隧道深处滑去,到了铁轨扭曲处,矿石车倾倒在地面上,几只气瓶被甩出车里,而后咕噜噜的,顺着隧道的自然坡度向隧道深处滚去,有的气瓶中途被障碍物挡住,侥幸没被挡住的气瓶则继续向洞底滚落。

这种东西对快速降温非常有效,气瓶滚过的区域,人终于能进入了,几个人顺着铁轨走过来,重新扶起矿石车,捡起被障碍物挡住的气瓶,而后如法炮制,继续向深处滚动气瓶。

因为他们经过的隧道根本不适合人类存活,所以四个人走的很放心——他们只需要应付隧道内的高温就行了。

因为害怕高温引爆炸药与子弹,他们随身甚至没有带武器,直到他们推进到7号隧道口。

鲍勃无所顾忌的拧亮大号手电筒,照射着7号隧道口的灰土表面,以及外沿的玻璃层岩石,他身后三名佣兵相互打着手势,准备进7号隧道内探查一下,鲍勃突然伸手做了个阻止手势,他指了指中心转运平台方向,提醒:“你们听。

三名佣兵侧耳倾听,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听到,但看到鲍勃一脸肯定的表情,赶忙小心的问:“军士长,有什么情况?”

鲍勃高深莫测的点头说:“枪声,………¨你们查看一下通话器,看看是否能与地面进行通讯。”

几名佣兵赶紧检查通话器,果然,他们与地面中断了联系。一名佣兵扑到隧道洞壁上,检查他们刚刚铺设好的通讯线路……明明这条通讯线路是畅通无阻的,可是为什么他们发送的通讯请求无人回应。

鲍勃索性将手电筒的亮光开到了最大,他一边欣赏着7号隧道的惨状,一边嘴里啧啧的称赞:“没错,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我不会让详细的战斗情况被人获知,这才是正确的手段,康斯坦丁,你终于让我佩服了一下。”【 快速高品质更新】

第417章 我不是“局外人”

第四百一十八章我不是“局外人”

三名佣兵感到这话高深莫测,有点不明觉厉的,可是这话越品越不对劲儿,其中一名佣兵心的试探:“军士长,你认识我们追捕的目标?”

鲍勃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空荡荡的隧道里引起回音无数,然而这时候,明明比笑声更响亮的枪声却变得微不可闻,这枪声又响了两下,前后总共响了八下。

鲍勃张开双臂,大笑着:“不,我不认识康斯坦丁先生,但我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也知道那位苏珊娜,因为我们其实是兄弟。”

三名佣兵身体比思想快,鲍勃这么完,佣兵们已经下意识的去摸武器,然而他们谁都没有带武器,好吧,如果匕首也算武器。

空手搏斗,鲍勃显示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快捷,他并手成刀,一个手刀砍倒了一位士兵,抬腿一撩,将一名佣兵踢到了半空中,当他扑向最后一名雇佣兵的时候,鲍勃嚣张的狂笑着,大声:“来吧,既然你讨厌杂鱼的存在,就让我们两个于于净净的。来一场两个人的战争。

康斯坦丁,我来了,两只狮子之间的战斗,不应该混入羚羊。康斯坦丁,我把羚羊已经清理完毕,我是鲍勃。鲍勃来找你了,来吧,战斗吧。”

安锋听到了对方的喊叫声,他刚解决中央通道口盘踞的8名佣兵。这次为了不惊动别人,安锋与苏珊娜使用了带消音器的手枪,而中央通道口除了一群维持通讯线路的技术兵,只剩下一些准备随时补充前方损失的预备队员,这些队员本来身手就不高,自开战以来,安锋从来没有袭击过中央平台,因此这些士兵丧失了必要的警惕性,等苏珊娜与安锋摸到跟前装自己人,这些人被枪声惊醒之后,已来不及抵抗了。

听到矿井深处传来的喊叫好吧,这声音远在十公里开外,常人的耳朵根本听不到,也幸亏苏珊娜与安锋手时常拉在一起。

安锋松开了最后一具尸体,他冲苏珊娜指一指矿井通道上方,但苏珊娜对于声音远比安锋敏感,她轻轻摇摇头,把手伸给了安锋。

两只手交握起来,两人的感触同时交融起来,安锋的超视感觉推移着,向黑暗深处推移。

这条隧道太长了,对方所站的位置已经出了超视感觉所能感触的范围。

这时候矿井深处,鲍勃继续在矿井深处喊叫着,他丢下7号隧道口,迎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向中心转运平台走。他一个人带不走两个大号武器箱,所以他干脆丢下武器箱,只携带随身武器孤身走着。

这时候,整个矿井只剩下三个活人,所以虽然没携带更多的武器,他依然无惧的迎向安锋与苏珊娜。

这时候的安锋已经与计算机猫取得了联系,有计算机猫的控制,他也知道整条隧道只剩下一个敌人,原本苏珊娜现在应该在安锋的掩护下升向地面,但……面对的是位高手,所安锋他牵着苏珊娜的手,两人共同迎了上来。

大约半个时后,双方的感触在号主于隧道接触了,这时候双方距离大约7公里。

隧道里很黑暗,而且这条隧道并不是直线挖掘的,它稍稍有点倾斜向下,而且有点弯曲。故此双方虽然站在同一条隧道内,这条隧道有双向铁轨,很宽大。但双方用肉眼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当安锋的超视感觉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对面的鲍勃也停下了脚步,他张开双手,做了个无害的欢迎姿态,而后坦然的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安锋问愣住了。

在这么远的地方,对方能感触到他,这明这个人也拥有超视感觉,甚至有可能不仅有超视感觉。还能超听,正因为如此,对方才坦然的张嘴,对着黑暗中空荡荡的隧道问:为什么。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对面的鲍勃安锋认识——这正是前世的藏锋。

鲍勃现在的相貌略略有点化妆,他伪装成一个白人,看起来活灵活现的,连佣兵中队长都被蒙骗了。但安锋可以认不出任何人,绝不会连自己的前世自我也认不出。

没错,这就是前一世的顶级杀手,藏锋。

这一刻,安锋突然有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在另一个时空,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重新相逢,这一场战斗该怎么打?

曾经有一阵子,安锋想去找一找前世的自己,但想到自己已经拥有另一个人生,所以他放弃了寻找,没想到,他们还有相遇的一——前世与今生,如今居然站在这里,生为敌人。

世界不一样了,前一世的安锋并没有经历过这场战斗,而且他记得很清楚,前一世安锋要身手高,但却并不具备千里眼与顺风耳的异能。

这不对,严重不对。

一时之间,安锋被这个时空悖论造成的荒诞弄呆了,他呆立在原地足足u秒钟一言不发。

这么漫长的发呆不应该,安锋可是一秒钟内,秒钟的间隔足以⊥他考虑到千头万绪,考虑到所有前因后果。

安锋晃了晃脑袋,让思绪回到身边,现在已经无需考虑再多了,杀不死面前的这个人,现在的安锋就必须去死。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至于死后会怎么样,到时候再考虑吧。

对方问的问题虽然没头没脑,但安锋知道对方在问什么。

他在问:为什么安锋一遇到苏珊娜,立刻就毫不犹豫的叛离了。

黑暗中安锋摊开双手,他看了看身边的苏珊娜,苏珊娜也曾提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没准也是潜艇船长,以及那位代号为五号的指挥官想知道的。正好,计算机猫正想寻找机会进入潜艇的计算机系统。

“世上有两种看问题的方式,一种是局外人的看法,另一种当然是局内人的看法……你明白我的意思?”

这个答案让对面的鲍勃皱起了眉头。

好吧,前一世的安锋虽然身手敏捷,虽然智商也很高,但前一世安锋把时间多用在锻炼身手上,对于深奥的哲学问题研究并不多。况且他这个提问不仅仅代表自己,安锋如此简单的解释,既然他都无法理解,他背后的人想必对这个答案也不满意。

“浅显一点,这理由还不能使我信服”,鲍勃皱着眉追问。

“我记得前段时间,一位印度女初中生发明了一个超级电容,她把这一专利技术出售给美国一家大公司,卖了据40亿美元,但也有消息,这一专利技术总共卖了10l亿美元。”

这答案有点跳跃,这脑洞开得太大了

不过,对面的鲍勃认真起来是很有耐心的,他耐心的等待安锋继续补充。

“听到这一消息,人们常常表现两种态度,第一种态度是:哎呀,她一下子卖了这么多钱,羡慕iu怎么不是我得到这笔钱。既然我没有得到这笔钱,那么……啊呀,这个印度女孩难道一点没有爱国心么,这个东西明明是民族的,为什么不把这一专利技术献给国家,由国家建立工厂生产,从此让印度人民增加民族自豪感。

她竟然卖给了一家美国公司,简直是卖国贼,印奸。不行不行,这笔钱她拿到手了么?要知道有多少印度儿童还没有受教育的权力,我们的教育基础是多么薄弱,她为什么不拿出一点钱来资助一下印度的教育事业,只顾自己享受,全然忘了谁培养她的。

乌鸦尚知道反哺,这个人不知道回报一下印度的教育事业,简直是白眼狼一个。

不对不对,印度的医疗事业也很薄弱,铁路事业也很薄弱,通讯事业也很薄弱,以高尚的名义,以民族与国家的名义,要求那位女孩拿出钱来,回报一下生她养育她的印度又怎么了?凭什么她如此吝啬?”

对面的鲍勃一脸茫然,他还是听不懂安锋的话与他的问题有什么关联。

只听安锋继续补充:“你知道的,这种看问题的方式就是局外人的思维模式——每当遇到事情的发生,总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生怕别人获得了收益,第一感觉就是千万要损人不利己,。捧高踩低是这种人的习惯,是他们的条件反射。

而‘局内人,的思维则截然相反。局内人听到这个问题,马上联想到超级电容技术带来的产业革新,它将能大大推动电气化的发展,使得手机使用时间更长,汽车的续航里程甚至超过了加汽油加柴油的续航里程,从而使得电动汽车技术全面超越过去的汽油汽车,柴油汽车。

因此局内人得到这个消息,会马上想到:‘我会从这个消息中获得什么,?

他会密切关注电池类产业的股票,关注电动汽车行业的股价波动,甚至对某些新技术的手机保持密切关注,一旦这些公司宣布实现了超级电容的工业化生产,立刻疯狂购买该行业的股票,使得自己从这一事件中获益。”

安锋停顿了一下,见到对面的鲍勃还在发呆,他只好继续解释:“刚才我们谈论了两种不同的看问题方式,对同一个问题的不同观看角度,不同思维模式,但这主要是对收益的观察模式,我现在要这两种人对于损失,的思维模式——他们对可能的损失,也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思维模式。

在我们家乡有一本古书,讲的是一群盗贼、人类残渣,他们抢劫,杀人,绑架,拐卖妇女儿童,偷窃,种种人类恶行他们都做了,为了对抗司法人员的追捕,他们逃到了一个叫做‘梁山,的法外之地。然后他们占据该地,抢劫过往的客商,可以不种地,不打鱼,不工作,从此过上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

这样的居然有很多人喜爱用‘局外人,思维模式观察事物的人,认为这本书让人很畅快,杀人放火受招安,坏事做绝了,跟他们作对的人都没有好日子。听到他们的恶行简直欢欣鼓舞,觉得他们所作的事情都是让人喜闻乐见,恨不得在他们打劫的时候扛着锄头一起于。

然而还有一些人,看到这本书的感觉是毛骨悚然,他们以‘局内人,的观点认为:抢劫啊,杀人啊,拐卖妇女啊,如果他杀的是我家的亲人,抢的是我的钱包,拐卖的是我的妻子儿女,我是不是应该表示欢欣鼓舞?”

安锋停顿了一下,轻声问鲍勃:“我的话,你懂了么?”

鲍勃恍然大悟。

聪明人无需太多。

安锋是告诉鲍勃,告诉鲍勃身后的人:在苏珊娜这一事件上,他不是局外人。

当然,对苏珊娜的研究,可能带来人类进化史上的里程碑,对军事技术带来震撼性的革新,更有甚者甚至影响了人类的进化,影响了人类的未来生活模式……但这跟安锋有什么关系?

太阳系今后是什么样子?银河系今后会进化到什么程度?安锋能获得什么收益?

这不关安锋的事。

别人的收益不是安锋的收益,他不会为了别人的收益而冲锋陷阵,抛头颅,洒热血的。

与此同时,作为一个具备**人格的人,安锋无权用“为你好”的名义,代替苏珊娜做任何决定,所以他当初袖手旁观,冷眼坐看苏珊娜参与到这一研究计划,而且,甚至他本人也是这一研究计划的产物。

但是,当苏珊娜对这一研究计划表示了拒绝,表示了反抗,那么安锋立刻决定一起于。

身在其中的安锋必须与苏珊娜一起反抗这个体制,这个体制把苏珊娜当做行尸走肉的“记忆灌入人”,如果安锋不反抗,那么今后,相同的命运也会落在他身上——他是这一事件的“局内人”。

一个人在马路上摔倒了,有些人冷眼旁观汽车碾压过来,有些人冲上去制止汽车的行驶,前者是损人不利己,生怕别人占便宜的局外人,后者则是任何事件的参与者。

每个人都不是一个孤岛。

亚马逊河面上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在神户引发了一场暴风雪,所有的地球人类,都是蝴蝶翅膀的局内人,他们无法置身事外。

因为无法置身事外,因为这个体制会随时把无辜的旁观者卷入,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受害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拿起枪,提早消灭这一体制。

对面的鲍勃哈哈大笑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安锋的话动了他——其实他也是这一事件的局内人。

当然,这一体制刚开始是极好的,充满着对未知科技的探奇,因此有了安锋、苏珊娜与鲍勃。当然,这一组织还是有很多约束的,想当初苏珊娜参与后续研究计划也是签署了自愿书的,但随着研究的深入,科学逐渐露出了疯狂的面目。鲍勃也担心万一自己有一受了重伤神志不清,他的身体会被人拿去进行进一步研究。

如此一来,他哪怕要求一个有尊严的死亡,都求之不得。

生为人,有权要求生的尊严,死的尊严,葬的尊严

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就拿起枪来,反对约束。

鲍勃是个雇佣兵,他有雇佣兵的道德底线,来之前他已经收了费,拿钱办事这是一个雇佣兵的道德底线,也是任何职业人的道德底线,而不是道德最高点,即使鲍勃承认自己心动了,即使鲍勃认为自己也被服了,但他依然要履行自己的道德底线。

所以平静了一下,他开始解开上衣的纽扣。脱下厚重的陶瓷防弹服,扔下自己的头盔,解下腰带上的武器,鲍勃着上身,大笑着迎向了安锋,边走边:“我不会留手的,我会用尽全力,我会用尽全力杀死你,但如果我失败了,我希望你把所做的事情继续下去,我希望有一,我们这群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也能够有尊严的死。”

两人走完面前这条路的时间,是提升自己的士气与勇气的最后机会,半路上安锋放下了苏珊娜,苏珊娜也知道对面的鲍勃恐怕具备超视感觉,以及超听能力,论能力这个人似乎是两个人的总和,她有一点犹豫,但安锋向前走着,头也不回的提醒一句:“因为专业,所以出色。”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句广告词,对面的鲍勃脚下顿了一下,苏珊娜立刻明白了安锋的意思。

没错,鲍勃可能在特长上是两个人的总和,但苏珊娜与安锋各自都进行了一次进化,他们的异能是向着专业化发展的,因为专精一项,在某些方面,他们可能更加优秀,只看两人相距的距离是7公里,就能知道其中的差异。

眼角扫到旁边一条侧巷,苏珊娜毫不犹豫的走到侧巷口,她知道鲍勃能看见她的行动,能听见她的动作,所以她毫不掩饰的开始破坏洞口的堵塞路。

安锋脚下不停顿,迎着鲍勃向前走去,对面的鲍勃似乎丢弃了所有的武器,想来一个赤手空拳的决斗,但安锋绝不相信鲍勃有那么善良,他边走边接除身上的累赘,唯独给自己留下了一柄手枪,六七个弹夹。

矿井隧道并不宽阔,主于隧道有两条铁轨,一进一出的,但即使是这样,一支手枪足够封锁整个矿井隧道,尤其是手枪掌握在安锋与鲍勃手里。

两人相距0米的时候,安锋举起了手枪,但他并没有开枪,继续举着枪向前走着。

第418章 前世今生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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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前世今生的较量

无论是计算机小猫还是他,对上帝粒子的研究并不深刻,目前他使用的物资都是莎曼博士留下的那批物资,这些物资用一个少一个,而安锋现在才20多岁,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身边保留的六七只弹夹中,只有一个弹夹内两颗子弹是“去上帝粒子”子弹,其余的都是普通的弹头。品书网

两人相聚一百米,这时候还不是开枪的好时机,但这段距离只要两人全速冲刺,相对而行的话,两人只要四五秒钟就可以接触上。

相距80米,这时候两人的速度都加快了,鲍勃在上行铁轨上,沿着轨道线快速前行着,安锋走在下行铁轨上,如果两人保持这个方向的话,他们即将擦肩而过。

这时候安锋向左,鲍勃向右,两人自发的拉大了间距,也就在这时候,鲍勃手一晃,变魔术般的手里出现一柄手枪,这个距离也正合适,所以当枪出现在鲍勃手上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脚下同时开始全力冲刺。

安锋的动作如同鲍勃在镜子里,当鲍勃手中枪出现的时候,安锋一秒钟也不等的扣动了扳机,所以两个人的枪几乎同时响起,枪响的时候,两人同时往隧道的侧壁窜去,这两个人同一个思维模式,都想着借助脚下的落点,躲避迎面而来的子弹,同时让对方测不准弹道轨迹。

接下来的战斗令人眼花缭乱,这两人的速度都快如闪电,在两个人的乱枪下,隧道内所剩不多的灯光被乱飞的子弹打碎,接下来整条隧道陷入一片黑暗中。

但黑暗并没有限制这两人的行动,他们共同运用超视感觉捕捉对方的身影,同时竭力躲避对方的捕捉,他们的身体时刻处于高速运动当中,手中的枪也时刻不停的处于高速射击中。

为了防止对方捕捉到,两个人的运动方向毫无规律,忽然出现在左方,下一刻窜向了隧道顶部,再下一刻,顺着隧道的顶部像蜘蛛般前窜后爬,而后高速擦肩而过。

这是一场恍如黑客帝国三中的决斗,两个绝顶高手很快打光了手里的子弹——安锋最后一弹夹的子弹始终没有用上,紧接着,两个人都丢下了手枪,开始拳脚搏斗。

战斗最后进入拳脚搏斗,并不是因为拳脚能够胜过手枪,武器毕竟是武器,子弹的速度永远超不过人的奔跑速度。

两个人一番快速交手后,发觉自己的枪口都难以锁定对方,远距离作战反而容易被对方的子弹擦伤,对自己拳脚极端自信的这两个人,终于决定还是用拳头说话。

子弹的速度是快,但人的爆发力同样不可小觑,在近距离上,安锋与鲍勃的挥拳速度,已经快比得上子弹的速度了,初始2、30招,整条隧道内只听到两个人的拳头呼呼声,一拳没有打到人,这是因为两个人在挥拳的同时,身体也在尽量躲避对方的拳路。

每一拳挥出,两个人都是不留余手、使尽全力,这种全力以赴的战斗,使得两个人的体力极速下降,二三十拳过后,两人躲避的身法不得不放缓了,这时候安锋一拳打过去,突然感觉到拳头碰见了障碍物,他心头狂喜,手腕上加重了力度。

也就在这时,安锋感觉到肚子被人重重一锤,鲍勃的肘击也到了安锋的腹部,两个人同样凶猛的打击力量使得各自的身体向外飞去。

这时候,两个人都不想脱离纠缠状态,因为这意味着谁先掏出枪来,就取得了战斗的胜利,也就在这时,鲍勃感觉到眼前光影一晃,安锋的身影似乎虚幻起来,但不等鲍勃眨眼,安锋的身体正在飞离,期间的间隔微不足道,鲍勃几乎怀疑自己是因为脑缺氧出现的幻视。

安锋刚才跳进了时间门里,鲍勃刚才那一肘击,让他腹部剧痛难忍,肋骨部分也出现了一段骨裂,因此他快速跳进时间门里,然后悠闲的在时间门里泡了一个营养浴,对骨裂进行了完美的治疗,等他吃饱喝足,重新跳出时间门时,外界的时间还在原位,只是安锋身上的衣服稍稍变了一点,这才让鲍勃有种眼花的感觉。

鲍勃的手脚比安锋慢了一下,当两个人的身体接触离开3、4米的时候,安锋首先掏出了手枪,鲍勃的手枪慢了一下,等他掏出手枪来,发觉自己失去了先机,鲍勃手中的枪一抛,冲着安锋砸了过来,然后他身子一拧,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安锋扑过来。

安锋开枪了,他一点没有手软,因此鲍勃扑过来的身体直接撞在枪口上,但安锋的第二枪没能打出去,因为扑过来的鲍勃一只手已经落在了手枪的枪膛上。

安锋随即松开了手,没有持枪的手则化为肘击,没有支撑身体的那条腿抬起了膝盖……

其实鲍勃受的伤不轻,他那一肘击把安锋打得肋骨骨裂,安锋的拳头同样让对方一只胳膊肿大,随后他又挨了一枪,伤势就更重了,因此他扑过来的身体已经是他最后的力量,这个力量在巅峰状态的安锋看来,也就值三拳两脚。

接下来的拳击就是安锋的单方面蹂躏了,安锋的拳速很快,他用拳头从上至下将鲍勃快速的“按摩”一遍,等到安锋停手,鲍勃身上每一条肌肉。肌腱,都被安锋“照顾”到了,面目全非的鲍勃像一团泥,瘫倒在安锋的脚下。

当然,安锋还没有彻底下狠手,他只是将对方的肌肉,所有的肌腱都揉搓一番,保证鲍勃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能使出力量,这种肌肉挫伤需要至少一个星期的休养,等鲍勃浑身上下只剩喘息的力气时,苏珊娜恰好从侧洞跳出。

这才过去了几分钟,决斗结束的这么快?苏珊娜有点惊讶:“这就完了?”

安锋没有解释的时间,他一埋头冲着中央转运平台奔去,在他身后,鲍勃用尽全身力量呻吟出来:“动手,快动手,让我,有尊严的死。”

安锋没空回头,他边跑边喊:“你不需要死!我们不是死敌,你战斗了,失败不是你的错,而我保证,雇用你的人不会有处置你的时间——他们马上要迎战我了。”

身后,也不知道鲍勃听到这话没有,论理他受了如此一番蹂躏,早该昏昏沉沉一句话说不出来,但……安锋知道藏锋的意志力,也许他听到了这番话,但没有力气回应了。

因为鲍勃的干扰,安锋离开中央转运平台有大约10分钟时间,地面上的佣兵中队长战术素养非常高,与井下失去联系十分钟,足够对方做出正确判断了。

苏珊娜跟在安锋身后奔跑着,她对安锋在一场剧烈的搏斗过后,还能保持如此充沛的体力感到惊讶,按理说鲍勃不应该这么菜,苏珊娜自觉如果她对上鲍勃,等到对方累瘫下,她估计也累瘫了。

可是她没想到安锋在中途洗了个澡、吃了个饭,还美美的睡了一觉,所以现在才是安锋的体力巅峰状态。

两人奔到了中心转运平台,什么话也不说了,立刻乘上电梯快速向通道口向地面升去,等他们升上地面,佣兵中队长所乘的直升飞机刚刚升上天空,他看着井口冒出来的一男一女,伸手做了一个手势:“我会回来的,你们死定了。”

放下了手,佣兵中队长奇怪的发现安锋给手枪装上了一个新弹夹,而后对着空中举起了手枪。佣兵中队长一声冷笑,觉得对方过于幼稚了。手枪?哼,这玩意能打着飞机么?我这可是战斗直升机,那上面厚厚的装甲……怎么会挡不住手枪的子弹?

地面上的安锋只开了两枪。

当安锋举起手枪的时候,连苏珊娜都觉得安锋有点幼稚:飞机已经飞走了,虽然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苍蝇也是肉,拿手枪打飞机,这是纯粹浪费子弹,你知道么?

神奇的是,安锋扣动了扳机,手枪的后座力并不大,看来枪中装的不是特种子弹,然后……

然后空中的直升机却像被击中的鸭子一样,立刻笔直的向下坠落,在此期间,飞行员连挽救坠亡的规定动作都没有做出来,因为他在第一枪时被击中,而第二枪击中的是水平螺旋桨。

于是,飞机打着旋转,以自由落体速度重重砸在地面上。

不用安锋吩咐,苏珊娜笔直的窜了出去,过去搜索坠机人员的尸体,安锋站在原地不动,听着计算机小猫汇报:“佣兵们刚才与人联系了一次,我已经确定潜艇最后通讯的具体位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安锋抬头望了一下天空,计算机小猫立刻回应:“附近的卫星我已经调走了,他们都忙着去监控出水的潜艇,你有九分钟的时间,九分钟后会有一颗民用卫星扫描过来,时间持续一小时34分。”

安锋急忙问:“你有什么计划?”

计算机小猫回答的很快:“把他们首领的手机资料、电脑资料交给我,那艘潜艇已经启动了暂时加密程序,我无法再进入潜艇搜集资料,所以我需要一个更坚决的手段。”

安锋马上回答:“我需要一艘潜艇?”

计算机小猫不懂得幽默,但它也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赶忙护短的回答:“不,把我的身体交给你,这不可能。不过如果你要求不高的话,我为你准备了一艘功能强大的个人潜艇,你可以使用这艘潜艇遨游海底。”

“可是,目标在北海,你在印度洋,我们怎么追上那艘潜艇,我现在又在罗马尼亚。”

这时候苏珊娜已经冲到了直升机的跟前,她用手枪镇压了最后的抵抗,开始在那些人身上搜索起来,将士兵的电脑与手机缴获后,她冲安锋扬了扬手,安锋示意对方往回跑。

计算机小猫不带人情味的眼睛从太空俯视着这里的情况,冷冰冰的回答:“我刚才在时间门里放入一架太空飞机,怎么取出来是你的事情,你可以用这架飞机赶往北海,然后找个地方取出潜艇,不过,这一连串举动,我不认为能瞒过你的同伴。”

安锋不需要瞒过苏珊娜,这段时间苏珊娜为了不去记忆安锋的奇怪行动,每当安锋需要她离开眼前的时候,她总是自觉的离开,蹲一边幻想着什么,以填补记忆空白。

九分钟时间,已经来不及另寻掩饰了,安锋打了个让苏珊娜转身的手势,苏珊娜稍稍愣了一下,立刻跳进一个山坳里,着手开始检查直升机上的遗留物品。

远处,直升机终于爆炸了,这次爆炸不是因为燃油泄漏而引发的爆炸,是直升机的自毁装置启动了。

在爆炸声中,苏珊娜低头快速检查着电脑,直升机坠毁处,爆炸的直升机碎片噼里啪啦的落下,苏珊娜隐约听到安锋方向传来喊叫声,要求她快跑。

苏珊娜二话不说,将电脑重新合起来,提着一袋子叮叮作响的手机与单兵通话器,冲安锋方向跑去,井口处出现了一架外形怪异的直升机,苏珊娜并没有在意,她按照安锋的招呼,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这架飞机。

苏珊娜刚刚爬上飞机,飞机立刻开始启动,强大的风翼向地面喷出强烈的焰流,飞机微微抬起了头,轰的一声响,热核发动机启动了,飞机在瞬间加速到子弹速度,然后像一颗炮弹一样窜到半空中,用比炮弹还快的速度快速的向远方飞去。

北海上,通讯潜艇彻底甩脱了地面通讯船,开始往更深的水下潜去,这艘潜艇是不能曝光的,潜艇里面储存着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档案,他在世界船舶协会中没有登记,他是不存在的,但它刚才浮出水面,被几颗太空卫星监测到了。

为了被追踪被锁定,这艘潜艇不得不继续向北极圈行驶,想利用北极圈厚厚的冰层遮挡搜寻的视线,然后……

然后通过北极圈改变航向,进入休整基地进行休整。

其实,北极圈航线是最便捷的一条航线,如果用立体思维进行思考的话,比如伦敦飞纽约的航线,不是顺着平行经度线直飞,而是先拐到北冰洋,然后从北冰洋上空掠过,进入加拿大,最终飞抵目的地的话,航线会缩短很多,燃油也将因此节省很多。

大多数人是看着平面上的地图规划航线的,第一个利用球形模式确定最短航线的是俄国人,然后美国才恍然大悟。而事后,各**方都接受过类似的训练,至于能否实践,则要看所属组织是否势力大。

北冰洋虽然是一片无人区,但正因为这地方很多区域未经勘测,因此走这条航线并不安全,随时可能遭遇不测的气流,以及漂浮的冰山。但如果背后势力资金雄厚,则可以组织勘测人员进入这片区域,从而勘测出一条安全的航线来。

从这点上来说,陌生的飞机或者舰船驶入北冰洋,其实可供选择的航线并不多,除了各**方秘密勘测的安全航线外,想走其他航线则必须独自勘测,独自探索。

安锋所驾驶的太空飞机是一种甚高速飞机,这种飞机也被称为亚太空飞机,因为它可以飞入亚太空区,以节省自己的燃料,并保持极高的速度进行飞行。而飞机飞入的亚太空,已经接近了低轨卫星的高度,在这个高度上,气流很少,也没有其他飞机干扰,因此可以采用直线飞行。

如今北海上空密布着各国的勘测卫星,对于各国的情报机关来说,发现一个没有标记。没有登记的无名潜艇,这就意味着发现了敌方的战争指挥所。未知才是恐惧的,因为这艘潜艇没有标明国籍,所有人不知道它是敌是友,因此人人想知道它的底细,人人想捕捉它的身影,以便有备无患。

在这种情况下,想把这些卫星调遣开,总统的命令都不见得管用,因此安锋也没费那个力气,他驾驶着飞机远远绕开这些地方,绕开卫星监控区,最终将飞机降落于北极圈内一块巨大的浮冰上。

支开了苏珊娜,将飞机放入时间门里,安锋招呼苏珊娜向浮冰边缘处走,在浮冰的边缘处,早已停放好一艘潜艇……当然,这艘潜艇是安锋刚刚从时间门里释放出来的。

两个人操纵的潜艇并不大,长度只有十余米,宽度只有两米多,当潜艇沉入海底后,确定海水可以隔绝信号了,苏珊娜重新打开缴获的电脑与手机,准备进行检索。

这艘潜艇里也有一个高性能的智囊,不过,严格的说这东西不能称之为智囊,它只是一台高性能的直升机,由计算机小猫进行远程的控制。

因为潜艇的宽度不大,除去厚厚的耐压舱壁外,整艘潜艇就是一个单通道舱室,一个个舱室像串珠一般串起,每个舱室内部宽约1。5米,横向连一张床铺都放不下,只能放一台小电脑桌,一把躺椅。

安锋坐在船头位置,忙着与计算机小猫进行交流,苏珊娜整理好的手机一翻手消失在安锋手上,这些手机被送入时间门内,由计算机小猫从时间门里取出,而后根据手机的通信记录,以及存储的通讯密码,伪装成佣兵中队长,申请与潜艇船长的对话。

计算机小猫可以多任务同时执行,他在忙碌的同时,也告诉安锋检测结果:“那艘潜艇最后消失在a地点,现在a地点上空有三颗侦查卫星,此外有三个国家五艘潜艇正从各地方汇集过来,他们大概想把潜艇逼离水面,然后俘获这艘潜艇。”

水下的世界很残酷,因为在水下,潜艇之间只能靠探测设备来感应到对方,而探测设备只能感应到对方的形体大小,并不能清晰的看清楚对方的全貌。因此在水下,人人好像披了马甲一样,做坏事从不怕被人认出来。哪怕两个彼此友好的国度,大家都是该怎么狠怎么来,该下黑手的时候绝逼不耽搁。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水面之上能和平相处的两个国家,他们的潜艇在水下相逢,对方也不会是自己的朋友。因为只要不被对方认出来,哪怕击沉了对方的潜艇,事后也可以装不知道,全不怕全世界人指证。

计算机高速运行着,模拟着那艘潜艇可能采取的躲藏方案,计算机小猫直叹息:“你入水的太早了,刚才应该架着飞机走一圈,释放几个探测器最好。”

“你最大的毛病是缺乏想象力,那艘潜艇露出水面超过24小时了,我不信其他的飞机没有过来搜索过,我们只是捡了一个空隙,如果我们敢投掷探测器,恐怕各**方都要请我们喝茶了。”

“可是北冰洋这么大,表面冰层如此厚,想在这片水域里找到一艘躲藏的潜艇,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噢。”

“如果这件事容易做到,那艘潜艇为什么会躲入北冰洋?他应该调头往回走,反正都是在水下。”

计算机小猫坦然承认:“是呀,如果我是那艘潜艇的船长,我也会往北冰洋开,这里最难被捕捉到,而且可以通过北冰洋,前往任何北方国家。”

安锋想了又想,忽然问:“你说你从潜艇上发现了一些文件,把那些文件拿给我。”

计算机小猫擅长逻辑推理,只要针对一件事建立了数学模型,它就能将这件事不断地自动推演下去,直到发现该事物发展的最终结果,但计算机不擅长想象,让它去“发现”什么东西,那简直是难为它,比如让他从将近一千个机密资料中发现点什么。

人常说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肤浅了,真正直指真相的话是:人的思维模式决定人的命运。

千百件商品摆在那里,购买者随手买下其中一件衣服,这一购买行为看似偶然,但如果在大数据模式下分析,他买下这件衣服绝对是必然。

一个人通常喜欢什么颜色,也许她本人不知道,但如果通过监控对方的瞳孔变化,就会发现对方在看到喜欢的颜色时,瞳孔会不自觉的张大,与此同时,肾上腺的分泌会增多,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兴奋状态。

一件衣服有无数个色斑色块,服装设计师们每年根据流行趋势不断地改进自己的设计,同时创造出难以计数的新设计,但这些新设计如果用数学模式分析,无非是一些颜色与功能块儿的组合。

如果能找到潜艇艇员的购物习惯,最好能找到船长的购物习惯,那么安锋马上能发现船长有什么爱好,有什么固定的思维模式……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进一步推断船长在遇到多条道路的时候,会采取什么样的选择。

当然,也许船长自己都意识不到他为什么做出了这种选择,但他的每一个选择,即使他本人以为这是偶然,在大数据模式下,他所有的行为却是必然的,是符合他一贯行为准则下的数学必然。

选择什么样的服饰,是出于个人生活习惯个人思维模式。而在面临许多条路时,选择什么样的路线,其实也能找到数学规律。

这个世界是由数学构成的,这是科学!

计算机小猫第一次潜入潜艇,它首先搜刮的是那些微小文件,而越是这样微小的文件,反而越可能是网上的购物清单,安锋快速的浏览着数以亿计的微小文件,将那些不符合要求的文件剔除出去,剩下约800个g的可疑文件,经过破解,这些文件的真正内容显露出来了。

军队是一个严格的等级社会,想要知道这些文件当中,那些是属于船长的个人文件,只要看那部分文件在整个潜艇上加密程度最高,那就可以肯定是船长的了。

第二次淘汰又淘汰了大约300个g的文件,从剩下的500个g的文件中,安锋找到了几个可疑的通话记录……拜西方文化所赐,这位船长极度重视家庭,即使在工作期间依旧关心着他的家人动态,他无法直接跟家人联系,却时刻上网关注着家人的facebook更新状态,关注着孩子们的学校公告,关注着妻子的作息状况。

这种家庭概念……真是安锋的心头大爱。

通过搜索脸书的主人,安锋迅速找到了“脸书”主人不愿意提及的、他们那位身份保密、工作保密、收入状态保密的——隐身父亲。

这下好了。

找到这位父亲在人群中的真面目,大数据搜索开始了,此人连续五年的购物记录、训练记录、度假爱好以及选择加油站的个人习惯被迅速累积到一起,从这里面分析出个人的习惯,个人的思维模式……计算机小猫对这项工作很擅长。

分析出来的结果是一堆长长的公式,接下来安锋将这些公式带入现在的环境模式中,北冰洋现在的洋流状况,海水的深度状况,盐度,颜色,风向……等等因素代入公式,船长面临这种情况,所能做出的抉择也出来了。了苏珊娜,将飞机放入时间门里,安锋招呼苏珊娜向浮冰边缘处走,在浮冰的边缘处,早已停放好一艘潜艇……当然,这艘潜艇是安锋刚刚从时间门里释放出来的。

两个人操纵的潜艇并不大,长度只有十余米,宽度只有两米多,当潜艇沉入海底后,确定海水可以隔绝信号了,苏珊娜重新打开缴获的电脑与手机,准备进行检索。

这艘潜艇里也有一个高性能的智囊,不过,严格的说这东西不能称之为智囊,它只是一台高性能的直升机,由计算机小猫进行远程的控制。

因为潜艇的宽度不大,除去厚厚的耐压舱壁外,整艘潜艇就是一个单通道舱室,一个个舱室像串珠一般串起,每个舱室内部宽约1。5米,横向连一张床铺都放不下,只能放一台小电脑桌,一把躺椅。

安锋坐在船头位置,忙着与计算机小猫进行交流,苏珊娜整理好的手机一翻手消失在安锋手上,这些手机被送入时间门内,由计算机小猫从时间门里取出,而后根据手机的通信记录,以及存储的通讯密码,伪装成佣兵中队长,申请与潜艇船长的对话。

计算机小猫可以多任务同时执行,他在忙碌的同时,也告诉安锋检测结果:“那艘潜艇最后消失在a地点,现在a地点上空有三颗侦查卫星,此外有三个国家五艘潜艇正从各地方汇集过来,他们大概想把潜艇逼离水面,然后俘获这艘潜艇。”

水下的世界很残酷,因为在水下,潜艇之间只能靠探测设备来感应到对方,而探测设备只能感应到对方的形体大小,并不能清晰的看清楚对方的全貌。因此在水下,人人好像披了马甲一样,做坏事从不怕被人认出来。哪怕两个彼此友好的国度,大家都是该怎么狠怎么来,该下黑手的时候绝逼不耽搁。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水面之上能和平相处的两个国家,他们的潜艇在水下相逢,对方也不会是自己的朋友。因为只要不被对方认出来,哪怕击沉了对方的潜艇,事后也可以装不知道,全不怕全世界人指证。

计算机高速运行着,模拟着那艘潜艇可能采取的躲藏方案,计算机小猫直叹息:“你入水的太早了,刚才应该架着飞机走一圈,释放几个探测器最好。”

“你最大的毛病是缺乏想象力,那艘潜艇露出水面超过24小时了,我不信其他的飞机没有过来搜索过,我们只是捡了一个空隙,如果我们敢投掷探测器,恐怕各**方都要请我们喝茶了。”

“可是北冰洋这么大,表面冰层如此厚,想在这片水域里找到一艘躲藏的潜艇,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噢。”

“如果这件事容易做到,那艘潜艇为什么会躲入北冰洋?他应该调头往回走,反正都是在水下。”

计算机小猫坦然承认:“是呀,如果我是那艘潜艇的船长,我也会往北冰洋开,这里最难被捕捉到,而且可以通过北冰洋,前往任何北方国家。”

安锋想了又想,忽然问:“你说你从潜艇上发现了一些文件,把那些文件拿给我。”

计算机小猫擅长逻辑推理,只要针对一件事建立了数学模型,它就能将这件事不断地自动推演下去,直到发现该事物发展的最终结果,但计算机不擅长想象,让它去“发现”什么东西,那简直是难为它,比如让他从将近一千个机密资料中发现点什么。

人常说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肤浅了,真正直指真相的话是:人的思维模式决定人的命运。

千百件商品摆在那里,购买者随手买下其中一件衣服,这一购买行为看似偶然,但如果在大数据模式下分析,他买下这件衣服绝对是必然。

一个人通常喜欢什么颜色,也许她本人不知道,但如果通过监控对方的瞳孔变化,就会发现对方在看到喜欢的颜色时,瞳孔会不自觉的张大,与此同时,肾上腺的分泌会增多,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兴奋状态。

一件衣服有无数个色斑色块,服装设计师们每年根据流行趋势不断地改进自己的设计,同时创造出难以计数的新设计,但这些新设计如果用数学模式分析,无非是一些颜色与功能块儿的组合。

如果能找到潜艇艇员的购物习惯,最好能找到船长的购物习惯,那么安锋马上能发现船长有什么爱好,有什么固定的思维模式……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进一步推断船长在遇到多条道路的时候,会采取什么样的选择。

当然,也许船长自己都意识不到他为什么做出了这种选择,但他的每一个选择,即使他本人以为这是偶然,在大数据模式下,他所有的行为却是必然的,是符合他一贯行为准则下的数学必然。

选择什么样的服饰,是出于个人生活习惯个人思维模式。而在面临许多条路时,选择什么样的路线,其实也能找到数学规律。

这个世界是由数学构成的,这是科学!

计算机小猫第一次潜入潜艇,它首先搜刮的是那些微小文件,而越是这样微小的文件,反而越可能是网上的购物清单,安锋快速的浏览着数以亿计的微小文件,将那些不符合要求的文件剔除出去,剩下约800个g的可疑文件,经过破解,这些文件的真正内容显露出来了。

军队是一个严格的等级社会,想要知道这些文件当中,那些是属于船长的个人文件,只要看那部分文件在整个潜艇上加密程度最高,那就可以肯定是船长的了。

第二次淘汰又淘汰了大约300个g的文件,从剩下的500个g的文件中,安锋找到了几个可疑的通话记录……拜西方文化所赐,这位船长极度重视家庭,即使在工作期间依旧关心着他的家人动态,他无法直接跟家人联系,却时刻上网关注着家人的facebook更新状态,关注着孩子们的学校公告,关注着妻子的作息状况。

这种家庭概念……真是安锋的心头大爱。

通过搜索脸书的主人,安锋迅速找到了“脸书”主人不愿意提及的、他们那位身份保密、工作保密、收入状态保密的——隐身父亲。

这下好了。

找到这位父亲在人群中的真面目,大数据搜索开始了,此人连续五年的购物记录、训练记录、度假爱好以及选择加油站的个人习惯被迅速累积到一起,从这里面分析出个人的习惯,个人的思维模式……计算机小猫对这项工作很擅长。

分析出来的结果是一堆长长的公式,接下来安锋将这些公式带入现在的环境模式中,北冰洋现在的洋流状况,海水的深度状况,盐度,颜色,风向……等等因素代入公式,船长面临这种情况,所能做出的抉择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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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我劫*持了一个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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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我劫持了一个大家伙

按运算数据推算,船长会笔直的、以最快速度先向北极圈方向行驶,直到碰见不可逾越的海底浮冰层,这才会顺着地势调整方向——这是因为船长性格坚韧,有点越是困难越要破解困难的偏执狂行为,他不得以暴露了潜艇本身,在这种情况下,船长会挑选一条最艰难的路来挑战自己,顺便发泄一下火气。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地图显示:船长如果直行200海里,会遇到一块儿面积很大的浮冰,这块浮冰足足有整个江苏省那么大,浮冰底部深入海平面底下约900米,而根据计算,那艘通讯潜艇最大的下潜深度为700米,因此,这样深而巨大的浮冰,潜艇将无法通过下潜而避开。

为此,潜艇不得不顺着浮冰的水下部位绕行,至于向左绕还是向右绕,则要绕到浮冰所在位置,根据浮冰发的具体情况才能作出判断。

核动力潜艇走过的海水里,辐射值含量有点高,当然,这种“有点高”是相对而言的,其实肉眼察觉不到这种核浮尘——据说核电站所散发的核浮尘比火电站还要低,作为武器的战略核潜艇,其核浮尘泄露量更是微小的必须通过高精度仪器才能勘测。

而海流的状况时刻在改变着,潜艇已经过去至少12个小时了,海流会带走一部分核浮尘,因此检测潜艇遗留的痕迹也是项高难度工程……但这对于安锋与计算机小猫来说,都不是个事。

面临一块儿堵路的巨石,一般人是选择向左绕开还是向右绕开,这是个生活习惯问题,有时候还要根据巨石的形状做出临时决定,而人们面临这种状况习惯做出的抉择,在他以往的行为中,都是留有痕迹的——这是数学。

计算机小猫只花了不足十秒钟的时间做出了判断,安锋顺着小猫的指引继续前行着,潜艇在绕开这块儿浮冰的时后,选择了极低的速度,走得非常小心翼翼,这使得核浮尘的泄露不明显,但等到绕过浮冰后,潜艇恢复巡航速,安锋迅速捕捉到潜艇遗留的痕迹。

“就是这里,我们找对了”,安锋拍着桌子乐不可支。

安锋所乘坐的潜艇体型小,同样的动力装在这艘小潜艇上,速度明显比通讯潜艇快。

如此的追踪持续了整整7天,整个7天里,安锋与苏珊娜轮班操纵潜艇,使用仪器检查着潜艇遗留下的痕迹,第7天约中午时分,在声纳装置的最大测距里,安锋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影。

“接下来该怎么办?”苏珊娜不敢将潜艇过于接近,生怕对方反而抢先发现了自己,她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了安锋,提醒道:“如果我们惊动了他,那可是一艘大家伙……”

苏珊娜看看自己所在的潜艇空间,轻轻的笑了一下:“我们这艘潜艇应该是科考潜艇,并不具备攻击性武器,而对方是一艘没有登记的潜艇,上面有什么家伙,可真不好说。”

“我们这艘潜艇使用记忆金属制作的”,安锋笑着提醒:“在不同温度下,我们这艘潜艇可以改变形状。”

小排量有小排量的好处,尤其是小排量汽车还装了一副大引擎,其优势就更不用说了,引擎多余的动力可以做很多事,比如让汽车飞起来,比如让潜艇舱壁升到理想的温度。

深入海底600米,这时候普通的通讯设备已经无法使用了,安锋与计算机小猫之间的通讯采用的是中微子通讯,这种通讯方式,电波可以穿透一个星球,笔直而无障碍的抵达星球另一侧。

这种通讯模式全地球没有几个大型情报机构采用,当然,他们不采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中微子通讯设备的价值高昂,而是因为这种通讯需要一种罕见的放射性元素,全地球蕴含量不足一克的金属镧。

可是,这里所说的金属镧的蕴含量是陆地蕴含量,大海里,太空山,这就完全不好说了。计算机小猫侥幸在海底获得了一些金属镧,由此建立了中微子通讯模式,这种通讯模式是一对一的,目前只能与安锋实现潜艇与卫星的通话方式——地面上只有一副信号接收器,就安装在安锋这艘潜艇上。

有了这个通讯设施,安锋与计算机小猫之间的连通是无障碍的,计算机小猫在远方快速计算出潜艇船长可能采取的航线,苏珊娜操纵着潜艇,对外壳加温。

想在极冷的北冰洋海底实现外壳加温技术,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但等到外壳加温完毕后,潜艇整个外形变得扁而宽,活像一个巨型的海底鲽鱼。

海底鲽鱼波浪形的闪动着两侧的腹鳍,貌似凶猛的扑向了它的食物,然而北冰洋的海水极度冰冷,在这样的海水里,北极大明虾生长缓慢,一个虾群拥有的虾数量并不多,似乎并不能满足巨型鲽鱼的需要,所以鲽鱼搅浑一池水后,借着浑水的掩盖,向侧方游动而去。

实际上,鲽鱼搅混水的动作,是安锋释放的掩饰——地面上,军队习惯释放烟雾弹来防止被敌人观察到,在海底,潜艇之间用释放一种形似凝胶的伪装剂来掩饰行踪。这种伪装剂可以隔绝声纳信号和雷达信号的勘测,在屏幕上形成一团近似泥沙的光幕。

折向行驶后,潜艇再次恢复了原来的形状,而后苏珊娜开始给潜艇外壳降温,整艘潜艇变成了剑鱼型,由于潜艇外壳比海水外壳还要低,于是外壳上形成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这使得在雷达信号上,潜艇反馈出来的雷达波,更接近剑鱼的雷达波强弱。

高速行驶的剑鱼用前面的尖嘴直接撞碎海底的小块儿浮冰,一路直线弯折,三弯两绕,绕到了潜艇行进的前方,而后苏珊娜再度加热潜艇外壳,整个潜艇变形为一个巨大的鳐鱼,静静的贴附在海底,等待潜艇的经过。

这时候潜艇船长也很懊恼,因为突然暴露了目标,他不得不采取规避行动,眼见的潜艇在海底已经连续行驶了6天,有些潜艇艇员已经换上了轻微的幽闭综合症,但地面的状况不明,使得他迟迟难以下决心浮出海面。

沉思的潜艇船长听到声纳员报告前方出现了大陆架,大陆架情况比较特殊,礁石横生,浮冰密布,而且还有一只巨大的鳐鱼趴在那里,潜艇船长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询问声纳员:“海面上浮冰的情况怎么样?”

声纳员立刻汇报:“我们头顶上有八米后的坚冰层……船长,不能继续向前了,这地方的冰最薄,是因为洋流的影响,我们已经接近了大陆架,这地方的浮冰随便都有100米厚,我们急需浮出冰面。”

潜艇船长想了想,挥手同意:“用蒸汽喷射冰面,喷出一个小型洞口,我们只把舰桥升上去。”

船上的大副立刻阻止:“船长,上面的冰层有8米,还是换一个地方吧,我测算到不远处有几个冰溶洞,而在这里,我们即使融化了冰面,因为海水温度过低,它还是会结冰的。我们的舰桥只有一米多高,这样,潜艇要浮上去才能升出水面,一旦海水结冰,我们的潜艇就要包裹在冰块儿里了。”

船长笑了笑,反问了一句:“这样不好么?”

这句话把大副问愣了,船长跟着解释:“我们的任务就是当做通讯基站,隐蔽的,不引起别人注意的发布一些见不得光的命令,现在我们已经下潜8天了,外面的状况是什么我们一点不知道,而一旦浮出海面,我们的通讯联络就恢复了。

如此,即使包裹在冰块儿里又怎么样?之前我们被人发现了,为了躲避别人的追踪,我们至少要在外面游荡半年才能回港,现在我们的能源足够,补给物资却不够了。

这时候如果我们浮出冰面,即使被冻在冰块儿里,只要我们没被侦察卫星捕捉到,艇员就可以爬出潜艇,在冰面上活动,顺便让直升机接走部分艇员,给我们带来补充补给,而我们,最多呆在原地半年不能动,但我们的通讯却恢复了。

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我们再重新融化冰块,潜进海底里,悄悄离开,那时候时隔一年,谁还记得我们,谁还记得那艘神秘浮出海面的未登记潜艇?”

大副想了想,歪着脑袋,不明觉厉的。其他的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船长,他们待在这个尺寸大小的幽闭空间,已经憋得受不了了,大多数人都盼望着浮到水面上,哪怕在冰面上走几步,呼吸一下冰冷的空气也好啊。

笼罩在激动情绪中的艇员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潜艇已经极度接近那个巨大的鳐鱼,而巨大鳐鱼身边的海水温度明显不正常,附近的冰面在缓缓的融化,如果用红外线探测器观察鳐鱼的身体,会发现鳐鱼的身体温度高于附近海水至少十度。

就在这时,鳐鱼动了一下,仿佛被潜艇巨大的声音所惊扰,它缓慢的扇了一下两侧的腹鳍,向潜艇肚子下钻去,然而此刻艇员们忙着操纵潜艇上浮,压根没有注意到鳐鱼袭来。

潜艇艇身发生一阵轻微的震动,船员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船长高声追问:“我们撞到礁石了么?”

声纳员立刻汇报:“周围没有礁石,没有浮冰……我们距离浮冰层还有300米,距离海底的礁石层有400米,目前潜艇正在缓慢的远离礁石层。”

潜艇船长厉声问:“刚才的撞击怎么来的?”

刚才的撞击很轻微,潜艇只是稍微的颠簸了一下——这时候安锋的潜艇恢复了原样,他的潜艇顶部伸出两个大吸盘,像只章鱼一样粘在通讯潜艇腹部,刚才那声震动是吸盘接触通讯潜艇所发出的震动。

这震动怎么都掩饰不住,尽管安锋操纵着吸盘,已经极度小心的接近潜艇腹部了,但这种硬链接,怎么样都难以避免碰撞的感觉。

通讯潜艇上大副想了想,回答:“刚才有一只巨型鳐鱼从潜艇身边擦过,撞击也许是鳐鱼引起的。”

说完这话,大副嘴巴张了张,想补充点什么……这话他也不相信。

潜艇船长马上否认:“不可能,鳐鱼再大,跟我们的潜艇相比也微不足道。鳐鱼有多重?一吨?还是两吨?我们的潜艇可是有2500多吨的重量。鳐鱼的身体还是软的,即使鳐鱼它再体型巨大,蹭上我们的潜艇,就像蚂蚁撞大象一样,我们不可能产生震动感。”

不可能么?正在这时,更多的震动传来了……

接下来的震动仿佛是电钻钻动什么坚硬钢铁而产生的规律性震动,这时候潜艇艇员都知道情况不好了,不用船长命令,大家都扑向各自的计算机,开始删除保密数据。

震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高速,不一会,潜艇里的成员已经感觉到尖厉的钻动声,很多艇员已经开始启动删除程序,但刺耳的尖叫声让他们心神不宁。

过了一会,这一会儿是指两三秒钟时间,所有艇员这一刻都觉得时间很漫长,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启动删除程序,一声尖厉的、令人牙酸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潜艇,听到这个声音,艇员们都觉得头疼欲裂,很多人抱上脑袋,只想堵住声音。而来不及堵住耳朵的艇员已经满地打滚。

这个时候,潜艇船长已经艰难的爬到了服务器跟前,准备启动自毁装置。这已经是最后措施了,因为潜艇是一个密闭空间,一旦炸毁服务器,冒出来的烟雾就能让船员们窒息。

尖叫声越发凄厉起来,与此同时,大多数人感到内脏奇妙的随着尖叫声共振起来,很多人的神经剧烈的抽动着,他们无法让肌肉按自己的意志进行收缩,这其中也包括船长。

船长的手指明明已经触到了自毁装置的按钮,但他却无力拉动操纵杆,扭头看了一下,另一边的大副也将钥匙举到钥匙孔边,浑身剧烈抽搐着,钥匙却放不进钥匙孔里。

此时此刻,船长与大副十分懊恼自毁装置的设置:都想要启动自毁装置了,那绝对是紧急时刻了,在这种时候,怎可能有时间,容许两人同时****钥匙,两个按钮同时按下,才能让自毁装置起作用?这是谁设计的,坑爹啊!坑船长啊!

计算机这个东西,简单的删除是没有用的,软件删除了,通过特定程序还是能够找出来。所以,潜艇的资料存储装置,只能毁去才安全,但现在……

尖叫声持续了三分钟,三分钟过后,潜艇上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昏迷,连附近的海面上,无数浮冰都出现了龟裂,但附近的严寒迅速将海水冻结在裂口上,于是,几分钟过后,浮冰上的龟裂纹,无影无踪,大地变的一片宁静。

此时,海底下,安锋与苏珊娜都在紧张忙碌着,苏珊娜操纵潜艇继续上浮,安锋则忙着固定连接全艇的浮筒,同时通过钻头潜艇的钻杆,向潜艇内灌入足以致死的催眠气体。

隐身功能强大的潜艇,其外壳都刷了一层厚厚的涂料,这种涂料甚至比钢铁还难以切割,它可以耐受炸弹爆炸的超高温,更可以大量吸附雷达波与超声波。

要在短期内钻透潜艇涂层,以及耐高压的潜艇外壳,这是一项艰难的工程,一副钻头经过超高速运行,等到使命完成,这副价值高昂的钻头已经报废了。

当告诉钻头钻透通讯潜艇的外壳后,这时两艘潜艇相通的地方,位于通讯潜艇最底层,即使灌入催眠气体,气体扩散也需要一段时间,不得已的情况下,安锋使用了声波武器。

这种声波武器是被国际公约所禁止的,但为了防止潜艇人员销毁档案,安锋也顾不上了禁忌了,反正是在深水处,头顶上厚厚的浮冰遮盖了一切丑恶。

这种声频武器是两组声音的混合音,一组是形似划玻璃的、令人牙酸的尖利叫声,另一组是八赫兹频率的震荡音,前者人的耳朵可以听到,但会感觉到很难受,后者人的耳朵听不到,可这种频率却是最佳谋杀工具,因为它是人体内脏的振荡频率——听到这种声音后,人体内脏会发生共振,而后内脏如同被微波炉煮熟了一样,瞬间丧失所有功能。

这还不够,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躲在声音穿不透的舱室内,安锋立刻通过钻杆灌入了高压催眠气体,舱室内的气压瞬间达到5个大气压,如此高压的气体会无孔不入的钻入螺丝缝隙中,然后迅速催眠躲在大门后的每个人。

忙忙碌碌的做完这些工作后,潜艇顶部的舰桥已经顶上了浮冰的顶部,安锋这艘以热核为动力的潜艇开始向浮冰喷射超高温蒸汽,这些蒸汽如同钻杆一样快速在浮冰层钻动着,不一会,浮冰被钻出一个大洞,融化了的海水在冰面上冒出浓浓的白雾,而后整个舰桥被顶出了冰面。

接下来,苏珊娜开始迅速给海水降温,等到海水重新凝结起来,两艘相连的潜艇被完完整整的凝固在冰块里,安锋开始准备进入通讯潜艇。

吸附住通讯潜艇的触手是采用高压吸附方式粘住通讯潜艇的,在这种高压状态内,人是无法呼吸的。但当周围的海水冻结起来,连接两艘潜艇的浮筒就无需保持高压了。这时候安锋会对浮筒进行焊接,保证浮筒能完整的。严密的粘在通讯潜艇上。

接下来就是在潜艇腹部钻出一个可以让人通行的洞——这项工作也不轻松,想当初俄军一艘核潜艇失事,为了钻开这样一个人通行的洞,俄国倾全国之力尚且花了一周时间。

当然,俄国人这么做也许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武器,因为那艘潜艇的失事被全世界关注着,故此俄国人在故意慢悠悠的磨洋工。

安锋切开这个大洞口照旧花了数小时时间,数小时后,等他释放了通讯潜艇内的高压气体,带着呼吸面具进入对方潜艇后,发觉自己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因为他挖出的这个洞口不在核反应堆锅炉下,不在氧气发生装置下,也不在潜艇的发电机下,恰恰好好的洞周围没有什么重型设备,使得他不用再搞什么工序,就可以顺利爬出洞口。

恢复通讯潜艇的控制也没有花多少工夫,等把潜艇的艇员——无论是尸体还是昏迷中的人,全部关押在几间尾舱之后,安锋开始让通讯潜艇的换气系统全力运转,将潜艇内的催眠气体释放到大气层中,然后开放指令,让计算机小猫连接进潜艇内。

等到计算机小猫控制了潜艇,安锋这里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他从“时间门”里取出几套白色羽绒服,白色雪地靴——这是他为巴基斯坦行动准备的物资,现在他假装是从通讯潜艇物资库里取出来的。当然,苏珊娜知道自己该知道的,不知道自己不该知道的。

穿好这些衣服后,安锋兴致勃勃递询问苏珊娜:“我们必须留一个人看守,另外一个人出去转转……据说海豹肉很美味,如同新鲜的小牛肉,鲜嫩可口,甚至可以生吃……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苏珊娜肚子里直翻白眼:你都全副武装穿好了,还在问我俩谁出去?算了吧,别假惺惺了。

“你确定我们不会被侦查卫星发现?”苏珊娜反问。

“潜艇船长是个狡猾的人,他的潜艇经过多次的转向,而且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侦查卫星的侦查范围,这是他选定的浮出水面的位置,我相信在两小时内是安全的。”

苏珊娜摇摇头,回答:“我这副记忆里没有幽闭恐惧症问题,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离群所居的彻底宅女,习惯独自一人呆久了,我无所谓出不出去。”

安锋点了点头:“既然潜艇已经浮出了冰面,我打算出去看看,侦查一下地形,气象卫星显示,外面正是白天,风和日丽的,风速并不大。”

实际上,安锋是想出去看看,刚才潜艇里的催眠气体排放到空中,对外界造成了什么影响,当然,他也想顺便缓解一下自己的幽闭症情绪。后者人的耳朵听不到,可这种频率却是最佳谋杀工具,因为它是人体内脏的振荡频率——听到这种声音后,人体内脏会发生共振,而后内脏如同被微波炉煮熟了一样,瞬间丧失所有功能。

这还不够,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躲在声音穿不透的舱室内,安锋立刻通过钻杆灌入了高压催眠气体,舱室内的气压瞬间达到5个大气压,如此高压的气体会无孔不入的钻入螺丝缝隙中,然后迅速催眠躲在大门后的每个人。

忙忙碌碌的做完这些工作后,潜艇顶部的舰桥已经顶上了浮冰的顶部,安锋这艘以热核为动力的潜艇开始向浮冰喷射超高温蒸汽,这些蒸汽如同钻杆一样快速在浮冰层钻动着,不一会,浮冰被钻出一个大洞,融化了的海水在冰面上冒出浓浓的白雾,而后整个舰桥被顶出了冰面。

接下来,苏珊娜开始迅速给海水降温,等到海水重新凝结起来,两艘相连的潜艇被完完整整的凝固在冰块里,安锋开始准备进入通讯潜艇。

吸附住通讯潜艇的触手是采用高压吸附方式粘住通讯潜艇的,在这种高压状态内,人是无法呼吸的。但当周围的海水冻结起来,连接两艘潜艇的浮筒就无需保持高压了。这时候安锋会对浮筒进行焊接,保证浮筒能完整的。严密的粘在通讯潜艇上。

接下来就是在潜艇腹部钻出一个可以让人通行的洞——这项工作也不轻松,想当初俄军一艘核潜艇失事,为了钻开这样一个人通行的洞,俄国倾全国之力尚且花了一周时间。

当然,俄国人这么做也许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武器,因为那艘潜艇的失事被全世界关注着,故此俄国人在故意慢悠悠的磨洋工。

安锋切开这个大洞口照旧花了数小时时间,数小时后,等他释放了通讯潜艇内的高压气体,带着呼吸面具进入对方潜艇后,发觉自己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因为他挖出的这个洞口不在核反应堆锅炉下,不在氧气发生装置下,也不在潜艇的发电机下,恰恰好好的洞周围没有什么重型设备,使得他不用再搞什么工序,就可以顺利爬出洞口。

恢复通讯潜艇的控制也没有花多少工夫,等把潜艇的艇员——无论是尸体还是昏迷中的人,全部关押在几间尾舱之后,安锋开始让通讯潜艇的换气系统全力运转,将潜艇内的催眠气体释放到大气层中,然后开放指令,让计算机小猫连接进潜艇内。

等到计算机小猫控制了潜艇,安锋这里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他从“时间门”里取出几套白色羽绒服,白色雪地靴——这是他为巴基斯坦行动准备的物资,现在他假装是从通讯潜艇物资库里取出来的。当然,苏珊娜知道自己该知道的,不知道自己不该知道的。

穿好这些衣服后,安锋兴致勃勃递询问苏珊娜:“我们必须留一个人看守,另外一个人出去转转……据说海豹肉很美味,如同新鲜的小牛肉,鲜嫩可口,甚至可以生吃……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苏珊娜肚子里直翻白眼:你都全副武装穿好了,还在问我俩谁出去?算了吧,别假惺惺了。

“你确定我们不会被侦查卫星发现?”苏珊娜反问。

“潜艇船长是个狡猾的人,他的潜艇经过多次的转向,而且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侦查卫星的侦查范围,这是他选定的浮出水面的位置,我相信在两小时内是安全的。”

苏珊娜摇摇头,回答:“我这副记忆里没有幽闭恐惧症问题,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离群所居的彻底宅女,习惯独自一人呆久了,我无所谓出不出去。”

安锋点了点头:“既然潜艇已经浮出了冰面,我打算出去看看,侦查一下地形,气象卫星显示,外面正是白天,风和日丽的,风速并不大。”

实际上,安锋是想出去看看,刚才潜艇里的催眠气体排放到空中,对外界造成了什么影响,当然,他也想顺便缓解一下自己的幽闭症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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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你一个人,打翻他们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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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你一个人,打翻他们一群?

曾经有一种酷刑是把人关在小黑屋里,据说只要连续关三天,被关的人就会发疯……当然,作为残酷刑法中最臭名昭著的酷刑之一,被关小黑屋是在彻底隔绝声音与光线的情况下。品书网 顶点 .而人在潜艇内,声音与光线其实并不缺乏,而且还能随时跟人聊聊天,因此潜艇成员患上幽闭症的可能性并不严重。

可即使是这样,连续十几天只在尺寸大小的地盘内活动,没有电视,没有新闻,不能上网,每天只是待在铁壳子里值班,呼吸的都是氧气发生器里制造出来的空气,喝的水同样是人工制造的(从尿液里提取),人的情绪始终处于紧张状态,这种生活是会让人发狂的,即使是受过良好训练的特工也不例外。

苏珊娜不可能没有幽闭症,但如今大家都在等待,左右不差那么几小时,安锋决定到地面上晃了一圈,所以他并没有过分坚持,走到通讯潜艇的舰桥上,打开密闭的舱盖,掀开了舱门,看到了白晃晃的日头。

北极的夏天白天很漫长,有时候有连续十几天的太阳高照,而冬日常常有连续半个月的不见阳光。如今正是夏日,虽然已经是夏末了,但……安锋爬上地面的时间,按正常的作息制度测算,应该在午夜时分,这时外面依然阳光高照。

在冰雪的路面上,如果不采用滑雪的方式,只是徒步的行走在冰面上,每天最多跋涉距离为12公里左右,如果路况复杂点,则这个跋涉距离要缩短1/3。安锋的地面活动时间满共只有一小时,这点时间也只够他探索附近三四百米的距离。

北极这个地方,指南针在这里已经没有用了。因为它永远指的是北极极点方向。而通过看太阳判断方向也是没用的,因为太阳一直固定在相同位置,连续十几天十几夜都如此。

幸好有计算机小猫的指引,安锋按照计算机小猫的指点,向北走了约100步,没发现什么异常现象,然后原路返回,这时候他刚刚踩出的脚印,已经找不见了。

夏日里冰雪融化的很快,而且安锋刚才释放了过量的高热蒸汽,使得周围空气温度有点异常。

重新返回到舰桥位置,按计算机小猫的指点,南方偏东15°位置,三四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冰块儿形成的溶洞,四五头海豹正围在洞口,不时地从洞口跃下捕捉食物……

其实,那个地方是一条暖流经过的地方,但潜艇船长为了不让人察觉,他特意避开了洋流的运动。

但在北极这个地方,洋流毕竟是水下最佳航线,所以潜艇船长并没有离开洋流多远,他始终在洋流附近出没着……当然,如今船长既然是安锋的俘虏,对方怎么做安锋也不予评价了。

这三四百米的距离安锋足足花了半小时。在他面前不是平坦的路,冰面上有巨大的裂缝,还有凹凸不平的冰岩,冰山,以至于安锋走的很费力。

他走到最后一块儿冰岩处,探头张望过去,这时候海豹阵阵吠叫声已经清晰可闻。

距离他卧倒的位置大约八十米前,有一个不规则的冰****,冰****是眼睛状的,白色的冰面上有这么一汪蓝水,看起来宛如一只流泪的眼睛。

安锋探出头的时候,有一头雌海豹刚从冰穴中跃起,它的身体在空中飞了短短的距离,坠落在冰面上,从嘴里吐出一条大雨,昂昂的叫着,招呼两头小海豹过来进食,而另一头成年海豹则一直在冰****直立着,警惕的用目光打量着周围,鼻子使劲嗅着。

安锋处在上风口,但他一点不怕被海豹嗅出来,因为他的衣服经过特殊处理,而且身体也没有散发任何异味。

悄悄的顺过长枪,安锋借助冰岩开始瞄准,他美滋滋锁定了那头警戒的成年海豹,嘴里唾液分泌旺盛起来……今晚有海豹肉可以吃了,是蘸酱生吃刺身,还是红烧?

扣在扳机上的手开始逐渐用力……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了——别人开枪了,下风口有人抢先射击。

枪声响过了,安锋瞄准的那头雄性海豹一头栽倒在地,其余三头海豹被吓了一跳,一头扎进冰****,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打第二枪。

安锋蹲在上风口的冰岩上,一时之间愣住了,说实话,他的年龄并不大,但自从自己有记忆以来,敢从自己嘴上抢食,并且抢劫成功了?!

这样的事例并不多。

枪声过后,风还在继续吹,没有人走出来表明自己是开枪者,安锋的超视感觉顺着枪响的方向推移过去,发现对面3、400米的地方,有几团毛茸茸的东西,看起来仿佛是冰熊,裹着厚厚的白色毛皮,唯有两个眼珠偶尔转动着,表示毛皮内裹着的是有生命的物体。

类似的被毛皮包裹的东西大约有5团,两团物体较大,他们面前还架着长长的步枪,步枪的支架是两只形同大象獠牙一样的,长而弯曲,开叉的刺刀,如今开叉刺刀正架在冰岩上,枪管淡淡的冒着热气,显示刚才开枪的是这个人。

旁边另一个大型人体正在从布套里取枪,雪地严寒容易让枪管结霜,当地的猎手常喜欢将枪裹在裘皮里,等到开枪的时候再取出来,以免枪机冻住或者枪管结霜。

看来这两个人已经潜伏很久了,没准这个冰****还是这两个人开凿的,只是刚才开枪的时候,一个人早早的取出了步枪,另一个人动作慢一点,没有获得开枪的机会。

这两个大人身后是三个12、13岁的小人,孩子们也裹着厚厚的裘皮,个个都吃的很胖,这三个孩子的身后放着一具冰爬犁,冰爬犁上扔着几条鱼,看来这伙人今天的收获很可怜。

不过有了这头海豹,情况就不一样了。

不对,我释放的催眠气体来?怎么一个两个的,耐受力都如此……令人心塞!

海豹是哺乳动物,而且长期在冰岩生存,海豹有点不怕人。他们恋旧,从哪个冰穴洞口钻出来,无论在冰****附近遭遇什么,当肺内空气快消失的时候,它们又喜欢原路返回。

当然,海豹这种习性可能是冰原情况复杂造成的,在北极圈内,不知道要在水下游多久才能找到另一个冰****,可以让海豹浮出水面呼吸,因此海豹一旦发现一个冰****后,它们通常会守着这个冰****,怎么驱赶也不走。所以当地爱斯基摩人喜欢围着一个冰****守株待兔。

他们这么做,往往会一次捕杀一群海豹。

安锋收起了步枪,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在上风口,不知道对面的爱斯基摩人发现了他没有,这时候如果他不走,那些爱斯基摩人可能把他也当做了猎物。安锋当然不怕猎杀了,但杀几个爱斯基摩人毫无意义。

重新回到潜艇,安锋把长枪交给苏珊娜,同时提醒她:“正南方向有一群爱斯基摩人正在捕猎,我没有惊动他们,你小心点。”

停了一下,苏珊娜反问:“你估计爱斯基摩人能呆多久?我们能否随意捕猎一些食物,每天吃潜艇上的压缩食品,我有点受不了了。”

“时间紧迫,我只搜索了北方一百米,在南方我遇到了那群爱斯基摩人,你可以向东向西搜索,也许能找到猎获物。”

苏珊娜开始穿雪地装备,边穿边问:“你估计卫星还需要多久能搜索到我们这里?”

安锋笑了一下:“苍蝇再小也是肉,北极洲可是一片大冰原,面积不小于其它几个洲,但这上面的卫星却并不多,即使卫星搜索过来,我们很容易能混过去。”

苏珊娜不说了,她抓起安锋的枪,顺着悬梯爬上了潜艇舰桥,而后掀开舱门,爬出了潜艇。

等苏珊娜走了,安锋这里可以大动作了,他马上与计算机小猫进行沟通:“情况怎么样?”

“我估计你们很快就会暴露,北极上空的卫星寥寥无几,如今这些卫星都被监控起来,万一有那一颗卫星产生大数据流,很容易会被发现。

虽然我采用了中微子通讯,可以通过非洲上空的卫星与你们联络,但你这里突然出现大数据流动,那是怎么瞒也瞒不过去的,我估计他们很快能找到这片。”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北极这一块地形随时在变化,他们想搜索十公里范围都不容易,我们又是潜艇,是随时可以在水下移动的目标,我不怕他们察觉,现在,告诉我你控制了那艘潜艇了么?”

计算机小猫回应:“我已经控制了他们的程序,但我检查过了,这艘潜艇至少需要20个人进行操作,你一个人开不走这艘潜艇,因为你不能同时按下六七个分布在全船的电子按钮。”

“我没想把这艘潜艇开走,我需要你控制潜艇的通讯系统,然后向外发送一个安全信号,恢复潜艇的通讯联络。”

计算机小猫马上答应:“我还可以做的更多。”

“那你就做多一点。”

安锋说完这话之后,爬出了自己的潜艇,顺着通道来到俘获的通讯潜艇上,他戴好自己的战术眼镜,保持与计算机小猫的随时联系,然后走到潜艇后舱,去检查那些被俘虏的船员们。

到了如今这个时代,只要器官不衰竭,“死而复生”什么的并不是难事,甚至即使这个人死了,只要死亡时间不是过长,还可以用电子设备更换部分人造器官,让人暂时苏醒过来……安锋就是研究这个的。

这艘潜艇上总共有40余人,这潜艇的自动化程度很高,40多人可能分作三班倒进行执勤。

经过处置,这40多名挺远中,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已经无法抢救,剩下三分之二的人经过安锋的努力后可以暂时苏醒,但他们的听觉系统多少都收到了永久性损伤,呼吸系统也出现了某些问题,而他们能抢救过来,也多亏了安锋拥有“时间门”——时间门里拥有各种先进医疗器械,它还能凝固时间,让安锋可以无限制的进行修复手术。

当然,这些人时候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他们身体受损太严重,即使安锋给他们做了移植再生手术,这些人的身体也胜任不了高强度工作了吧。

做好了这一切,将潜艇的艇员重新收进时间门里,安锋耐心的等待着外界的回音。

这艘潜艇本来就有隐藏ip地址,隐藏自身定位信号的功能,如今再经过计算机小猫的掩饰,潜艇的藏匿更是天衣无缝。

在计算机小猫的操纵下,15分钟前,一串表示安全的信号被发射出去,这串信号显示的位置是加勒比海,如果想要确切定位信号来源,会找到加勒比海上的一艘油轮上,当然,这艘油轮上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通讯系统发出了一串这样的信号,他们的通讯系统已经被计算机小猫控制了,正在静静的等待唤醒信号。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一串信号同样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发出来,油轮接受了这串信号后马上转发到南美洲区域;南美洲的卫星再跳转,转接到南大西洋区域;一艘位于南部非洲近岸的大型货船接受到这串信号后,立即将信号转发地中海。

在地中海繁忙的线路上,一艘豪华游艇接收到这组信号后,在主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讯系统主动向北冰洋区域发送信号……

随即,这条通讯线路逆转过来,一组信号从北冰洋发出,辗转的传送到了无名信号那里,通讯桥建立起来了,双方的信号都无法追踪,但通讯双方都在竭力追踪定位对方。

“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那里?”无名信号发出询问。

这个时候苏珊娜还没有回来,两艘潜艇只剩下安锋一个人,他毫无顾忌的敲击屏幕发出了自己的回答。计算机小猫则立刻从自己的影视库里挑选著名演员的声音,然后从影片台词里挑出一段对白,回答:“我需要一次会谈。”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但立刻醒悟过来,反问:“你是谁?”

这场对答不能给自己留下什么把柄,也不能留下任何法律漏洞,以免被对方指控。

所以这是一场高智商的对话,问话很跳跃,回答也很跳跃,需要把脑洞开的非常大才能理解双方的对白。

“你正在寻找的人”,安锋回应。

这是一句双关语,既可以指对方正在追踪的苏珊娜与安锋,也可以指这艘潜艇以及潜艇成员。

但对方显然正确理解了安锋的话,虽然安锋的回答非常难以置信,对方觉得……安锋与苏珊娜居然能很快的追踪到潜艇,进而完全控制了整艘潜艇……简直不可思议。

“你们两个人?”对方进一步求证。

这个问题不容回避,双方都在确认身份,如果彼此确认不了,那么交易就无法进行。

“当然,还会有谁?”

“这不可能,我们派出的第二波增员人士刚刚抵达目标地点,你怎么到了北冰洋?时间也不够啊!”

这句话是诱饵,安锋如果默认,对方就大致确定了安锋的位置,当然,如果安锋否认,对方也能从安锋的声音波动里试探出虚实……但安锋的每句回答都是经过计算机小猫加工过的,使用的还是几位著名演员的电影对白配音。

安锋的回答是——快速挂断电话。

类似的秘密通讯都不能太长时间,时间一长,对方会顺着信号找到安锋隐藏的位置,因此每次通话都需要控制在一分钟时间内,而后三分钟后,等到双方重新建立了伪装,便再度开始通讯。

这三分钟时间可以让对方去确认下安锋是否离开了那片矿区。这种活难度并不高,对方也许无法找到安锋的具体位置,但想找到该区域是否有活人以及活得生物有多少,这事儿太空卫星就可以做到。

三分钟过后,通讯桥重新连接起来了,这时候苏珊娜正好回来,她也两手空空没有什么收获,见到安锋正在忙碌的语音通讯,她踮着脚尖悄悄的走到安锋身后,观看着通讯内容。

“你需要什么?”对方问。

“这艘潜艇很珍贵。”

“……”

“潜艇上的资料更是珍贵。”

“……”

“而船上船员的生命更是无价的,任何生命都不能用金钱与物质来衡量的。”

对方继续保持沉默,听着安锋一句一句的叙说。

“一个交易!……把你的通讯方式告诉我,我会跟你联系。”

对方终于打破沉默,略有点震惊的问:“他们还活着?你一个人,打翻了一船的人?”

“两个人。”安锋纠正说。

对方忍耐了一下,随即说出自己的通讯方式,等到对方说完,安锋马上挂断了电话。

苏珊娜旁观了整场谈判,等到安锋收手,她小心的问:“我们的筹码足够么?”

安锋摇头:“还不够,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机密,为了掩盖这个机密,他们哪怕赔上一个船的人,再配上一艘通讯潜艇,估计也是愿意的。”

稍停,安锋咬着牙说:“现在,就让我们展示一下我们的能力。”

计算机小猫始终在全速运转着,这艘潜艇上的加密系统是军队级的,非常难以破解,即使以计算机小猫的运算能力,如今解密那些档案的进展并不大。

安锋快速浏览着已经解密的几份档案,脑海中回忆着可供选择的人选,嘴里慢悠悠的说:“我们需要一个胆子超级大的爆料人,这个人一旦知晓秘密,恨不得告诉全世界……”

你别说,这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人,一个事后曾被美国全世界通缉、各国政府拿着他如同烫手山芋一样,根本不敢提供庇护,甚至不敢接触,唯恐别人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这人先是在香港多了一段时间,后来去莫斯科,然后东躲西藏的,在全世界各大领事馆里流浪着……

一份加密档案从挪威某个电子邮箱发出来,迅速发送到那个被称为“x基解密”的网站,随即,另一组解密码从美国发出,直接传送到该网站创始人邮箱。

这还不够,安锋又连续解密了几个小型档案,这些档案泄露出去,还不算十分泄密严重,但他们都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事实——一贯标榜正义的某国,其实背后也做脏事。

果然,该网站创始人是个有秘密巴不的嚷的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立刻将几份小档案传送到自己网站上,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看到安锋特意给他传送的加密档案后,他迅速把这个档案另外转存,同时将档案肢解成几部分,捡最不重要的部分刊登在自己的网页上。

随后……随后关于这个人的命运,就不用说了,随着该网站的点击量升高,潜艇情报泄露这一事实也被情报机构高层获知,这时候,安锋的电话打进来了。

自己主动掌握了通讯方式,灵活度就高了很多,安锋可以选择任意的通讯渠道,伪装成任何的电话号码与对方联系。

“你知道么?你看过各大网站头条吗……感觉这个炸弹的分量重不重?”

情况很严重,必须立即制止这一状况的蔓延,因此对方不加掩饰,有话直说:“你把情报泄露给那个喜欢泄密的家伙,你知道么,这是泄密罪。我们可以起诉的,你要在监狱里待……”

“别说那些无用的了,我只是向你们证明,我掌握了秘密,你觉得筹码够不够?”

就在这时,计算机小猫的第一个绿灯亮了,这显示小猫已经追踪到对方的位置,于是安锋抢先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通讯桥重新建立,以后的通讯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建立,不好,计算机小猫在安锋的通讯过程中反复核定对方的藏身位置,直到这一位置确定无疑。

“我已经开始破解这里的档案,我把这里的档案分成几份,分别传送几个重要的人物,而解密的公式,我另外存放,如果交易成功,解密公式就不发送了,否则的话,这些档案会公布于世——这才是这艘船的价值。”

说这话的时候,安锋右手在敲击计算机键盘,左手拿着笔快速在纸上书写,与苏珊娜进行交谈:“你认为我们现在丢下潜艇走,赶到对方藏身的所在位置,进行下一步行动合适么?”

苏珊娜快速在纸上写着:“先听听他的交易,我希望这件事可以和平解决,生活还要继续,我们还要活在人群中。”

“你们需要什么?”

“记忆芯片,以及脱离?”

“你是谁?”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这事儿太空卫星就可以做到。

三分钟过后,通讯桥重新连接起来了,这时候苏珊娜正好回来,她也两手空空没有什么收获,见到安锋正在忙碌的语音通讯,她踮着脚尖悄悄的走到安锋身后,观看着通讯内容。

“你需要什么?”对方问。

“这艘潜艇很珍贵。”

“……”

“潜艇上的资料更是珍贵。”

“……”

“而船上船员的生命更是无价的,任何生命都不能用金钱与物质来衡量的。”

对方继续保持沉默,听着安锋一句一句的叙说。

“一个交易!……把你的通讯方式告诉我,我会跟你联系。”

对方终于打破沉默,略有点震惊的问:“他们还活着?你一个人,打翻了一船的人?”

“两个人。”安锋纠正说。

对方忍耐了一下,随即说出自己的通讯方式,等到对方说完,安锋马上挂断了电话。

苏珊娜旁观了整场谈判,等到安锋收手,她小心的问:“我们的筹码足够么?”

安锋摇头:“还不够,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机密,为了掩盖这个机密,他们哪怕赔上一个船的人,再配上一艘通讯潜艇,估计也是愿意的。”

稍停,安锋咬着牙说:“现在,就让我们展示一下我们的能力。”

计算机小猫始终在全速运转着,这艘潜艇上的加密系统是军队级的,非常难以破解,即使以计算机小猫的运算能力,如今解密那些档案的进展并不大。

安锋快速浏览着已经解密的几份档案,脑海中回忆着可供选择的人选,嘴里慢悠悠的说:“我们需要一个胆子超级大的爆料人,这个人一旦知晓秘密,恨不得告诉全世界……”

你别说,这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人,一个事后曾被美国全世界通缉、各国政府拿着他如同烫手山芋一样,根本不敢提供庇护,甚至不敢接触,唯恐别人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这人先是在香港多了一段时间,后来去莫斯科,然后东躲西藏的,在全世界各大领事馆里流浪着……

一份加密档案从挪威某个电子邮箱发出来,迅速发送到那个被称为“x基解密”的网站,随即,另一组解密码从美国发出,直接传送到该网站创始人邮箱。

这还不够,安锋又连续解密了几个小型档案,这些档案泄露出去,还不算十分泄密严重,但他们都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事实——一贯标榜正义的某国,其实背后也做脏事。

果然,该网站创始人是个有秘密巴不的嚷的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立刻将几份小档案传送到自己网站上,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看到安锋特意给他传送的加密档案后,他迅速把这个档案另外转存,同时将档案肢解成几部分,捡最不重要的部分刊登在自己的网页上。

随后……随后关于这个人的命运,就不用说了,随着该网站的点击量升高,潜艇情报泄露这一事实也被情报机构高层获知,这时候,安锋的电话打进来了。

自己主动掌握了通讯方式,灵活度就高了很多,安锋可以选择任意的通讯渠道,伪装成任何的电话号码与对方联系。

“你知道么?你看过各大网站头条吗……感觉这个炸弹的分量重不重?”

情况很严重,必须立即制止这一状况的蔓延,因此对方不加掩饰,有话直说:“你把情报泄露给那个喜欢泄密的家伙,你知道么,这是泄密罪。我们可以起诉的,你要在监狱里待……”

“别说那些无用的了,我只是向你们证明,我掌握了秘密,你觉得筹码够不够?”

就在这时,计算机小猫的第一个绿灯亮了,这显示小猫已经追踪到对方的位置,于是安锋抢先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通讯桥重新建立,以后的通讯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建立,不好,计算机小猫在安锋的通讯过程中反复核定对方的藏身位置,直到这一位置确定无疑。

“我已经开始破解这里的档案,我把这里的档案分成几份,分别传送几个重要的人物,而解密的公式,我另外存放,如果交易成功,解密公式就不发送了,否则的话,这些档案会公布于世——这才是这艘船的价值。”

说这话的时候,安锋右手在敲击计算机键盘,左手拿着笔快速在纸上书写,与苏珊娜进行交谈:“你认为我们现在丢下潜艇走,赶到对方藏身的所在位置,进行下一步行动合适么?”

苏珊娜快速在纸上写着:“先听听他的交易,我希望这件事可以和平解决,生活还要继续,我们还要活在人群中。”

“你们需要什么?”

“记忆芯片,以及脱离?”

“你是谁?”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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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抓一人放一人,好吗?

第四百二十二章抓一人放一人,好吗?

最后这句问答有意思,因为灌入记忆体的研究,是高度机密,把人变成行尸走‘肉’一样的记忆灌入体,这个罪名很大,它是************的。

承认这一点,所有牵扯进这一研究计划的人,下半辈子都要进监狱。而这一计划又极端重要,它的美妙前景‘诱’‘惑’的令人不忍放弃,就像潘多拉盒子,明知道这盒子打开后不好,但心里的‘诱’‘惑’与好奇,以及不舍、不甘等有‘奸’|情绪,令人‘欲’罢不能。 ”

苏珊娜是一个实验体,她拥有的记忆是别人灌入的,她不应该知道这一研究计划,潜艇里也并没有储存相关的机密档案,现在对方直白的要求,已经触及这一计划的核心机密,所以对方才惊恐的问,你是谁,实际上这话是在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机密研究项目?

安锋相信这时候对方已经将自己查了个底朝天,而他本人也是研究人员之一,虽然他研究的方向不是记忆灌入研究项目的,但科学家之间讲究个信息共享,他很容易获得相关研究消息。

“我的人安全么?”

安锋也不掩饰:“你知道的,两头狮子互相争斗,置身其中的羚羊就别想完好无损。”

对方打断了安锋的话:“他们不是羚羊,是狮子……好吧,你才是最凶恶的狮子。他们有多少人幸存?”

“大约有一半,另外一半恐怕是抢救不过来了,至于幸存的那一半,恐怕你要接过去急救,你的时间不多了。”

对于这艘潜艇背后的人来说,人员才是潜艇上最有价值的东西。生命至高无上,如果潜艇里面的人全死了,那么对方宁可毁了这艘潜艇,也不愿进行‘交’易。但如果里面有人幸存,哪怕只有一个人幸存,为了拯救这个人,为此丧失一个师的士兵也是值得的,而且事后无人指责。

接下来安锋感觉到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语气和缓多了:“生命科学的研究至关重要,该计划不能泄‘露’。”

“我不是让你泄‘露’研究计划,我只是想让你抹去两个人的名字,嗯,从研究档案中注销两个名字,这对你来说并不难,而你将得到一艘潜艇,以及潜艇上的资料与人。”

“那艘潜艇本来就是我的,你用我的潜艇向我‘交’换东西,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可耻么。”

“那我们没什么好‘交’谈的了,因为我无法给你提供额外的东西。”

安锋果断挂上了电话,然后抱着膀子,十拿九稳的等待电话重新打进来。停了一会,时间过了大约有十分钟左右,正当安锋有点不耐烦准备招呼苏珊娜一起离开的时候,电话终于打进来了。

对方的语气显得有点无奈,但显然跟各方都商量过了:“我不知道现在跟我说话的是谁,但我想告诉你,一号实验体的试验记录无法抹去,她是这个计划的起始,没有她我们无法‘交’代整个研究计划,哦,倒是二号实验体的记录可以商量……”

安锋打断了对方:“这里不存在一号实验体,因此一号实验体已经发疯发狂了。”

在苏珊娜之前,汤姆博士还有一个实验对象,这个人最后因为摄入过多的信息,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而陷入疯狂,最终逃离实验室不知所终。安锋亲身参与了这个研究计划,虽然他也没有见过那个曾发疯的“一号”,但他却知道有这么个存在。

对方马上明白跟他说话的是谁即使苏珊娜本来的记忆,也不应该知道那个曾经发疯的“一号”。

“看来你是那位医生了……哈哈,博士一直把你当做不成功的试验品,不罗列在档案中,但我们知道你,其实我们一直在关注你,只是……自从博士意外死亡后,我们就知道你的情绪不正常,不过,因为我们手头已经有了观察物,你又不曾危及到我们,所以我们并未,嗯,想控制你。

就在几天之前,所有知情者都在谈论你的疯狂,谈论你突如其来的叛逃,但我猜测,你早就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只是因为没有强有力的助手,因此你忍耐下来,直到现在,你找到了自己理想的助手在这次行动中,你才是主导者,是吧?

啧啧啧,‘女’人‘女’人,好吧,并不是我‘性’别歧视,但我一贯认为陷入****中的‘女’人是不理智的,是没有智商可言的,因为她们已经开始用感情代替智商进行思考。想当初。就不应该派你去寻找她,你会‘迷’‘惑’……”

安锋快速挂断了对方的电话对方突然闲聊起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说明对方可能已经追踪到安锋的信号源,纯粹为了拖延时间,才聊起这些无聊的事情。虽然对方追踪到的可能是计算机小猫设立的假信号,但……

不用安锋示意,苏珊娜突然蹿跳起来,她与安锋的配合总是天衣无缝。她窜上通讯潜艇,快速盖上通讯潜艇的防水舱‘门’……等苏珊娜发出“安全”的信号后,安锋迅速释放了过热蒸汽,开始融化周围的冰块儿。

遮天蔽日的大雾从潜艇所在位置向周围扩散起来,不一会儿,周围的天‘色’都笼罩在了一团如同牛‘奶’般的雾气中,在紧急下潜过程中,安锋已经想通了自己是怎么暴‘露’了破绽就是这块高热的蒸汽。

对方无需追踪安锋的通讯位置,只要搜索最近以来北极地区的异常天气状况,就会发现此处不久前突然起了浓雾,虽然这种雾从太空看,跟暴风雪非常相似,但既然北极这段时间是连续十几天的白昼,那么就很好判断了。

只要把几个天气异常的地点标注出来,然后测算潜艇的航向、航速,就能大致圈定一个方位,然后针对这个方位测算无线电信号的强弱,核浮尘的大小,通讯潜艇隐身的位置就清清楚楚了这才是对方故意拖延时间的最终意图。

安锋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的下潜,尽量的下潜。因为有中微子通讯,他在下潜过程中,与计算机小猫之间的通讯联络始终未断,因此当对方试探‘性’的打来电话的时候,安锋照常接通了电话。

“那么,我刚才说的可能触及到了你不愿谈论的内容,我很抱歉,让我们继续……我们的条件是:最初的记忆芯片可以‘交’出来,但只能是最初的记忆芯片,因为其他几个记忆芯片涉及我们的秘密,我们不能把他们‘交’出去,反而最初的记忆芯片是干干净净的,这里面顶多记录了你与她的感情,这对我们毫无意义……”

对方还是在拖延时间,所以说话很絮叨,但经过计算机小猫的掩饰,双方的通讯看似流畅,实际上每隔两三秒钟,计算机小猫就转换一次代理服务器,在对方的追踪软件上,安锋的IP地址与电话号码都是随时变换的,而且毫无规律可言。

苏珊娜每灌入一个新的记忆,就意味着一个新的任务,这些任务都是脏活,最终在苏珊娜的脑海中只留下一些过去记忆的片段,而那些记忆确实涉及到苏珊娜的任务内容,想想就知道这些任务见不得光,想想就知道对方不会让安锋知道任务的内情,这等于将自己的秘密又告诉了安锋。

其实安锋并不奢求索要苏珊娜的原始记忆,只要他知道灌入记忆的方法,他完全可以伪造一份干净的人生记忆,从此让苏珊娜做一个纯粹的、单纯的人。但……对于任何机构来说,具备安锋与苏珊娜这样身手的人,都绝对是危险分子,这样的人伪装成一个平民,是令人寝食难安的,估计对方的犹豫与坚持,就在于此。

“你们的底线是什么?”

谈判时先亮出底线,这是愚蠢的方法,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安锋又把每次通话严格限制在一分钟之内,为了节省时间,不让大家在反复试探中消耗过多的‘精’力,对方直截了当的回答:“‘交’出一号实验体……别跟我说她不是一号实验体,其实是二号什么的。那个发疯的人始终在我们的监控下,我们已经确认他的死亡,他是未成功的试验,而我们只命名成功的试验品,所以她就是一号,你是二号。

别在纠缠具体名称了,一号实验体的试验记录不可能销毁,即使我们给了她原始记忆芯片,她也必须在我们的监控下,当然,如果你同意,如果她同意,我们可以‘交’出一份经过修改的原始记忆。

嗯,这样对双方都好,我们会把一份干干净净的记忆‘交’给一号实验体,一号实验体可以完全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他必须始终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你当然知道这是另一个研究计划,她可以脱离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必须以我们观察目标的名义,继续在我们控制之下。

我们需要继续研究一号实验体的社会‘性’,观察退役后的实验体能否顺利融入平民生活,这是生命科学研究项目的继续你也可以说是后续计划。

至于你,想必里出来跟我‘交’易,就已经想到了结局当一号实验体的科研计划终结的时候,对于二号实验体的开发与研究就必须提到桌面上,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这是一个‘交’易,用你,来代替一号实验体。

你知道的,那艘潜艇是我们的,潜艇上的资料也属于我们,如今潜艇被劫持了,如果秘密继续泄‘露’,我们是同归于尽的结局当全世界都知道了秘密,那个秘密就不是秘密,而我们也就不在乎泄密了。

请让我提醒你一下,你也是这个秘密的局内人,你本身就是秘密的一部分,所以当我们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时候,你也同样在阳光之下。

如果你有诚意解决这个事情,就让我们双方共同努力,把这个事件掩盖过去。你必须拿出自己的诚意来,让我们知道你想解决这件事。”

安锋这次罕见的没有中途挂断电话,他静静的等对方说完,而后加了一句:“这条件不对,这不是我希望得到的。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我们的筹码不够,我还可以增加筹码,直到你们满意为止。”

安锋这话不是威胁,而是实打实的宣示能力。短时间内对方难以捕捉到安锋,安锋拥有令人匪夷所思的快速转移能力,如果双方谈不拢,那么安锋就会是对方的一颗毒瘤,时刻潜伏在对方身边,随时能攫取更多的资源,当成自己的筹码。

其实在这时候,安锋与对方虽然在‘交’谈,暗地里双方却在剧烈的‘交’锋着,对方不断的破解安锋的伪装,意图对安锋进行最终定位,而安锋不断的设立新的伪装,双方在计算机技术上剧烈‘交’锋,一时之间有点平分秋‘色’的感觉。

对方的计算机技术人员有点不可思议,他们层层破解了安锋的伪装码,按理说已经把安锋‘逼’到了角落里,但安锋却还能不断游动自己的位置,让对方的追踪软件抓不住行踪,‘弄’的计算机人员绞尽脑汁寻找原因。

忽然间,有位计算机工程师眼前一亮,拍着脑‘门’大喊:“中微子通讯。”

对方的首脑听到这个词,眼前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还保持着与安锋的通讯,因此用手势催促工程师们判断这种可能‘性’。

一位工程师摇着头说:“有点难以置信,中微子通讯属于末日计划,他不可能获得这种技术,这种技术不曾运用于情报机构。”

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末日计划”,这个计划是针对“核冬天”制作的。计划当“核冬天”来临的时候,整个地球表面都被严重辐‘射’污染,地表的通讯设施完全中断,而此时,各国元首躲在地下三百多米的“末日城堡”内,不通过任何外界通讯设施,直接调动军队或与其他国家元首沟通,而他们这时所使用的通讯工具。就是中微子通讯设备。

这通讯设备原理并不复杂,体积也不大,都安装在各国元首随身携带、并片刻不离的“末日手提箱”内。

这样的通讯设备,每个国家的存量并不多,拥有这些手提箱的人,被称为末日反击力量,他是一个国家的最后武力,而仅仅世界少数国家能拥有这种末日反击力量,有的国家连中微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情报机构听说过这种通讯方式,但他们却不是末日反击力量之一,因此这个推导一出,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偏偏这个难以置信的通讯方式,却是目前诡异事件的最合理解释。

中微子通讯可以穿透一个地球,如此一来,哪怕安锋躲在海底深处,他都可以穿透地壳联络上地球另一端的卫星,然后伪装成这颗卫星发出的通讯信号……这么说吧,如果安锋在使用中微子通讯,大海不是他的障碍,整个星球都不是他的障碍,围绕在星球上空的每一颗卫星都是他的工具,他可以随意挑选信号的始发卫星,也许通讯发出的时候,他躲在地壳的另一端。

如此一来,他才能不断地选在新卫星进行伪装,让人难以找出他的具体位置。

正在通讯的情报人员想到这种可能,心中不禁‘毛’骨悚然二号实验体太危险了,危险到让人恨不得‘肉’体毁灭他。现在,大家虽然预测到此人藏身北极,可是这人一旦从北极脱离,他可以藏身与世界任何地方。

怎么办?假装试验核武器,用核弹毁灭可疑地区,这也许是个解决办法,但……北极冰川一旦大规模融化,那是一个影响地球气候的灾难事件,这么做,谁都付不起责任。

派突击小组去定点清除?别逗了,藏在潜艇内的一对男‘女’,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杀手夫妻。

在计算机工程师忙着测算,忙着设定反击方案期间,首脑继续跟安锋‘交’谈着,等众人确定安锋采用了中微子通讯后,首脑晃晃脑袋,觉得继续追踪下去毫无意义,他挥手示意工程人员不要做徒劳的努力,并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调,与安锋商量起来:“别着急拒绝,你不想听听二号实验体的研究计划是什么么?也许这对你来说并不难,我们只是想进行一场测试而已。

好吧,我不妨向你透漏一点机密:我们的三号实验体与四号实验体已经研制完成,我们需要检测……”

安锋惊讶的打断对方的话,顾不得暴‘露’自己,追问:“怎么?鲍勃不是你们的三号实验体么?”

对方稍稍愣了一下,马上理解安锋所说的鲍勃是谁了:“他说他叫鲍勃?哈哈,你说的是你在矿井坑道里遇到的那个人么?我们对他的损失感到哀痛,但,幸运的是,他不是这个研究计划的正式研究产物,他只是一个副产品。

你知道的,目前这一研究计划只有两个完结产品,而你俩之所以不在我们手中,是因为我们需要观察研究结果,你要知道,我们的研究成果太珍贵了,我们不可能这样价值昂贵的东西随意投放市场。”

明白了,对方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其中心意思就是:安锋与苏珊娜还是这一研究项目的测试品,根据他俩的测试结果,对方最终推出了两个改进型实验体,为了对比改进效果,因此对方需要安锋与苏珊娜的配合这才是对方所要求的额外的东西。

当然,这也许是陷阱,也许是为了把安锋苏珊娜引出来的……托词。

安锋看了一下苏珊娜,苏珊娜低头沉思了几秒钟,咬了咬下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用手语作出:可以答应他。

“继续说……”,安锋要求对方将条件明朗化,这同时意味着安锋认可该‘交’易可以……达成。

“一场追逐”,对方耐心的解释:“或许你可以说是一场对比试验。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你们四个人将被放逐在一个城市里,两两一组的。

你俩必须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寻找到那两个人,然后……实验的结果肯定是其中一组实验体损毁,无论损毁的是哪一组实验体,他们的档案自然会在记录上标注终结这应该是你需要的。”

安锋接着追问:“时间?”

“你有三个月的调整时间,你可以好好的恢复体力,把最佳状态展示给我们。”

“地点?”

“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方便,地点由你挑选,必须是人口200万以上的城市,你可以利用城市中的一切设施,但绝对不能使用外援我们知道你有一个支援小组,如果你答应了条件,你的支援小组的成员将受到暂时的逮捕。当然,你还可以临时组队,那座城市里的所有成员,只要你能找到手的,我们并不反对。”

安锋默默点头:“我接受你给予的这个金手指,约定时间到了以后,我会告诉你城市的名字。”

“那么好吧,‘交’易从现在开始,你什么时间移‘交’潜艇?”

“你好像忘了什么?”

“这应该是个诚信社会,我可以将你所要的记忆芯片储存在某个地方,现在你我同时出发,等我们各自取走自己需要的东西后,‘交’易就开始了。”

“我不信任你,从力量对比来说我是弱者,如果你给了我假消息,而我给了你真地点,损失的是我,事后我怎么索赔?我真无法索赔啊。”

“我也同样不信任你,你非常善于隐藏与刺杀,如果你取走了我们的资料,却不告诉我‘交’易物资的真实地点,我又该怎么寻找你?”

“看来必须出现第三方了,可以把我们各自的‘交’易物品转‘交’彼此信任的第三方,经过第三方验证‘交’易物品的真实‘性’……”

“不不不,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是因为无人知晓如果让第三方知晓了我们的秘密,这是不可饶恕的泄密事件,你懂我们会如何让处理这样的泄密事件……”

“你的时间不多了。要知道潜艇里的人受伤很重,你越是拖延时间,他们的死亡率越高,而我无所谓,哪怕你一个月后重新‘交’易,我也没有损失我很会躲藏!”

“好吧,我暂时信任你一次,我可以把资料存储在……”

安锋马上回答:“你既然知道我的支援小组成员,那么我会派我的替身过去取资料,当然,在他传送走物资之后,你可以顺便逮捕他,那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地点。”

对方沉‘吟’了一下马上说:“那么,‘交’易地点设在巴黎,我记得你的支援小组老巢就在巴黎,请让我提醒你一下,记忆存储卡是加密文件,他们不可复制,所以我们的时间很紧迫。”

记忆存储卡不可复制,这意味着安锋必须亲手接过记忆存储卡,或者与手持记忆存储卡的人亲自接触,这就意味着对方可能采取各种追踪手段。

当然,这可能是一种考验吧,连这种考验都无法完成,那么安锋就不具备‘交’易资格。

三分钟后,双方‘交’流完一些细节,苏珊娜也不回避了,她眼看着从安锋的戒指里涌出大量的机械昆虫,这些昆虫涌入连接两艘潜艇的通道桥之内,开始修复潜艇接口,与此同时,身在巴黎的奥德尼接到指令,在凯旋‘门’附近会见了一个陌生人,从陌生人手里取走一个包裹。

奥德尼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位陌生人耸了耸肩膀,好意的体醒:“你最多有45分钟时间,45分钟之内包裹如果无法投递,你会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奥德尼耸了耸肩膀,拎着‘交’易人给他的大提包转身离开,他用了五分钟时间使用各种反追踪手法确认身后没有追踪者,赶紧溜进路边电话亭中,给古树城堡拨了电话。

通话中,胖‘女’的声调比较怪异,她有点紧张的说:“你刚走,我接到一个指令,要求我们接下来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紧张,服从对方的安排。我反复验证过了,这消息确认是头儿发的。

就在刚才,来了一队人,封锁了整个古树城堡,他们声称有人报警,有恐怖分子在城堡内埋设了炸弹,如今警察正在到处搜索,我被堵在地下,从监控设备中可以看到,罗迪刚才被人带走了,茅儿最初就被拘押在城堡,你那里没事吧?”

奥德尼咽了口吐沫,干巴巴的回答:“我奉命在45分钟之内投递一个包裹,命令中还告诉我,我只有45分钟自由活动时间,事后我将遭到逮捕,不过最多4小时后他们将释放我们,然后我们将被送到一个小岛,半年之内无法对外联系。

不要慌,头儿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安全审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吃好玩好度过半年就成,此后我们就自由了,可以获得一笔补偿,自由的去干想干的事儿。”

胖‘女’人挂上了电话,低声嘟囔:“自由真的那么好么?没有一个老板给我发工资,我不得自己忙碌的挣钱,我没时间打游戏,没钱更新计算机,还要发愁电费……这好什么的?我的晚餐谁付费啊?闹心!”。

第422章 盯梢下的“快递”

第四百二十三章盯梢下的“快递”

奥德尼打完这通电话后,他脊背靠在电话亭上想了两三秒钟。

作为一名惯偷,他从不相信别人的承诺。对方说他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奥德尼绝‘逼’不相信对方在此期间能不追踪他。

脑海中把可能寻找的人,以及可能得到的帮助推敲了一下,奥德尼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他语速很快的跟人‘交’谈,每通电话中,他根本不给人说话的工夫,只管把自己得话说完,便立刻挂上电话。

四五个电话打出去后,奥德尼又重新打了个电话,这次他说话语气缓和了很多,而且跟电话中的人有商有量的,等电话拨完,奥德尼微笑的挂上电话,抄着手走向最近的广场。他没有注意,等他刚走出电话亭,有一位中年大妈走进了电话亭,抓起他刚用过的电话手柄。

远处,奥德尼一手抄在风衣口袋里,一手拎着刚刚得到的黑‘色’皮箱,悠闲的走进不远处的广场,在广场边他还有心情随手买一包鸽子食,而后把鸽子食托在手中,走向了广场的那群鸽子。

电话亭里的中年大妈低下头,她快速从口袋里取出一瓶化学‘药’剂,喷在电话手柄上,喷在电话的数字号盘上,而后这位中年大妈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她发现电话手柄上没有任何指纹,而电话机的数字号盘上,所有的电话都有最近使用过的痕迹。

中年大妈犹豫了一下,伸手在电话号盘上拨了个“*51#”,奥德尼最后拨的电话号码立刻以重拨状态发送出去,电话里一个银亮的声音欢快的应答:“麦德龙快餐店,请问你要什么?”

中年大妈暗骂一声狡猾。

街头的公用电话只能存储最后一次号码的重拨,中年大妈万万没有想到奥德尼谨慎到如此程度,他把所有重要电话号码拨打完毕后,特意选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快餐店的号码,来进行最后的通话,想必这个快餐店的号码也是经过特意选择的,这个最后的电话号码所采用的数字组合,恰好包含奥德尼刚才没有使用过的几个数字。

因此等这个电话拨打完毕,奥德尼已经把电话号码盘上的所有数字都按了一遍。

不过,中年大妈对此并不惊讶——选择最后一个号码拨打,这个号码又需要涵盖所有未使用过的数字,这既需要强大的记忆力,还需要非常强大的推算能力。这种活儿普通人干了也许有点骇人听闻,但奥德尼是谁?他是2号实验体所选择的“影子”,他能做到这一切不足为奇。

中年大妈咽了口吐沫,做出一脸温柔相,好声好气的在电话里轻声说:“小姐,我可以叫一份刚才那人叫的快餐么?”

接电话的服务小姐愣了一下,马上快言快语的回答:“‘女’士,我这里的订餐电话总共有4部,接电话的有四个人,电话是排队打入……你说‘刚才那个人点的餐’,你确定那个电话会打入我这部电话中,并且是由我接听的电话么?”

中年大妈脸上僵了一下,她抬眼看了看奥德尼的背影,马上眼睛一亮,快速的回答:“是送到卢浮宫广场的那份快餐,我刚好在打电话的人身边,听到他点的餐,我也想要同样的一份……你知道,我法语说得不好,说不了太复杂的东西,所以那位年轻人点的餐,你照样给我来一份就行。”

电话里的接线员小姐低声快速嘟囔了一句:“你法语说得不好么?我可没有听出来。”

不管对方听懂没听懂,接线员捂住电话听筒快速询问周围的同事,很巧,最近点餐要求送到卢浮宫广场的,只有一位客人,因此接线员很快的拿到了点餐单,她对着电话听筒开始复述:“‘女’士,刚才有位先生点了一份巨无霸汉堡,一份大杯可乐,一份熏烤牛‘肉’条……‘女’士,你确认要点相同的餐么?”

其实中年大妈只是想知道奥德尼做了什么,但现在她有点骑虎难下了,只好讪讪的回答:“当然,我就是为这个打电话的。”

接线员快速将点餐单复述了一下,再次寻求确认后,而后口齿伶俐的开始报价:“点餐费是……,送餐费是……,‘女’士,八分钟内我们可以把您点的餐送到卢浮宫广场,你有零钞么?如果没有零钞我们可以带上找您的钱……,好的,我们带上找您的钱,请问你具体待在什么位置?我们如何辨认你?”

中年大妈按对方的要求提供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服饰打扮,以及双方辨认的手法,她挂上了电话,快速用手帕擦去电话亭里的痕迹,等她走出电话亭,她立刻掏出手机拨打同伴的电话。

中年大妈在电话亭里折腾了很久,旁边一个等电话的人看到她突然掏出手机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有手机的,怎么还要拨打公共电话,矫情。”

中年大妈压根不管周围人的白眼,她在电话里快速通知自己的同伴:“……我没有找到任何指纹,所有的电话号码他全拨动过,号码盘上布满了刚刚使用过的痕迹,但我依然没有发现指纹。我没有看到那个人戴手套,也没有看到他用抹布擦去指纹。为什么哪个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接电话的人理所当然的回答:“这是肯定的,这个人做2号实验体的影子很多年了,如果我们不是用大数据进行搜寻,发现这个人的旅程表和2号实验体处处‘吻’合,也许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2号实验体的影子。当然。这次也多亏他主动跳出来,否则我们只能怀疑,不能指控。

你想想,如果这个人不谨慎,如果这个人不狡猾,不是隐藏的非常巧妙,我们至于监控2号实验体多年,却不能确认他还有个影子么?”

打电话的功夫,中年大妈快步向广场走去,这时候她已经能看到奥德尼的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奥德尼正蹲在地上,那个公文包夹在他的膝盖与‘胸’前,而奥德尼两手完全空置出来,正抓着一把鸽子食投喂广场上的鸽子。

中年大妈走向广场的另一角,这时她与麦德龙快餐店约定的位置,她从报摊上取过一份杂志,手上微微一使劲,一张报纸被撕裂了一个小缝隙,她用这张报纸挡在面前,目光透过刚撕裂的小缝儿,紧紧盯着奥德尼的背影。

她看到身穿麦德龙快餐店送餐员服装的‘侍’者拎着快餐盒快步走向奥德尼,这个人脚下蹬着一个风火轮,行动很快速,等走到奥德尼身边,这名送餐员俯下身子与奥德尼低声‘交’谈起来,奥德尼背对着中年大妈,后者看不到奥德尼的嘴型,但送餐员的嘴型却很正常,似乎是常规的送餐员。

奥德尼站起身子,左手拎起了手提箱,右手在风衣口袋里掏了一把,几枚硬币摊在了他的掌心,这时候中年大妈把报纸收起来,移动了一下身影,走到侧面观察奥德尼的表情,她发觉奥德尼的脸上充满遗憾,似乎手上的零钱不够数。

只见奥德尼将零钱快速往口袋里一装,他拍了拍‘胸’前,‘摸’到了自己的钱包,而后目光游移的似乎想寻找一个空闲的凳子,等他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然后把皮包放在膝盖上,两手去掏钱包付钱,然后坐在凳子上吃完快餐……

奥德尼的肢体语言十分生动,这时候他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送餐员与中年大妈都领悟了奥德尼想表达的意思,送餐员一指广场边空闲着的一张椅子,两人一起结伴走向了那张椅子。

中年大妈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快速浏览了一下报纸的内容,然后将报纸一卷,扬手准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这时候她眼角突然瞥见穿橘黄‘色’背心的送餐员,发觉送餐员正转身独自离开,奥德尼却不见了。

中年大妈顾不得隐藏身份,她手一扬,报纸扔进垃圾桶里,而后她快速向送餐员奔去,一边跑一边喊,同时四处搜寻奥德尼的身影。

她看到了,奥德尼此时已经走到了广场边,正躬身钻进路边的一辆黄‘色’出租车里,中年大妈把脚向出租车追去,送餐员迎面拦住了中年大妈,殷勤的问:“‘女’士,我正在找你,卢浮宫广场有人点了两份餐,另一份是您点的么?”

来不及追过去了,奥德尼已经快速的关好了出租车‘门’,出租车凶悍的快速起步,一摆身钻入滚滚的车流当中。

中年大妈咽了口吐沫,干巴巴的询问送餐员:“请问,你们餐厅除了可以点餐,还可以点出租车服务么?”

送餐员扭身望了望来路,马上明了的笑了一下,宽容的说:“‘女’士,你说的是前一位点餐的客人么,奥,他点了餐,支付了四倍的送餐费,让我打出租来此,然后要求载我来的出租车在路边停靠一下……嘿嘿,他付了我十欧元的小费,这点小忙,我可以帮一下。”

中年大妈气的吐血,她一把抓过送餐员递来的餐袋,气急败坏的将十欧元塞进送餐员的手里,大声吼了一下:“怎么不早说!”

中年大妈怒气冲冲的向路边跑去,边跑边通知自己的同伴:“他坐出租车走的,对方车号是……,请快速确定这辆出租车的位置。”

送餐员看着中年大妈怒气冲冲的奔向路边,伸手准备招呼下一辆出租车,他满脸问好的挠挠头,低声嘟囔:“这算怎么回事?捉‘奸’?这‘女’的年龄也不对啊,父母管儿子?如今也不是奴隶社会,父母怎么有权监控自己的儿子呢?再说两个人的相貌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搞不懂。”

低头看了看手心,送餐员嘿嘿笑着,虽然遇到一点麻烦,但这趟送外卖,光小费就是20欧元,真是值了。

奥德尼跳上汽车,迅速将自己刚才点的餐递给司机:“你大概没有吃午餐吧,我很急,这份午餐来不及吃了,所以……送你。”

出租车司机感‘激’的接下这份午餐,奥德尼很快的又说出一条街道:“送我去这条大街,从大街的最南端进入,速度快一点,有人在路边等我。”

出租车司机立刻猛踩油‘门’,出租车左绕右绕快速在车流中穿梭,三分钟过后,出租车驶过奥德尼所说的街头,中途奥德尼降下了车窗,远远看到路边一个人,他吹了个口哨引起对方的注意,站在路边的人立刻将手臂伸长,举起了自己拎的手提箱。

出租车没有停,奥德尼直接从车上接过对方递来的手提箱,他快速的打开箱子,将手里拎的皮包扔进手提箱里,而后长出一口气,命令出租车司机:“下一个街口速度放缓一点,有一辆车在路边等着我。”

说罢,奥德尼快速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将钞票从后面扔在副驾驶座上,继续语速很快的说:“拿上这个钱,什么也别问,你下一站开往戴高乐广场,然后去凯旋‘门’,再到巴黎圣母院,速度不要慢,越快跑完这段路,这200欧元就是你的了。”

出租车司机头也不回,响亮的吹了个口哨表示答应,他顺着车流开了大约200米,这时路边一辆灰‘色’的雷诺突然打开了后座车‘门’,奥德尼一指雷诺车呼喊道:“就是那辆车,我把后车‘门’打开,你速度不要太慢,我要下车了。”

出租车司机只是稍稍降了一下速度,他听到后车‘门’打开的声音,来不及通过后视镜向后观望,已经从侧后镜看到奥德尼窜出的身影,随后车‘门’被重重的关上,与此同时,后面的灰‘色’雷诺车也快速开走。

灰‘色’雷诺车上,开车的‘女’子冲奥德尼使了个飞‘吻’,然后用甜的腻人的声音询问:“宝贝儿,你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仅仅是开车送你一程吗?我知道你有一位很‘棒’的司机。”

奥德尼挥了挥手:“我有急事,非常急,亲爱的,把我送到……街口,晚点我打电话给你,我们再约时间。”

奥德尼所说的街口距离他如今的位置并不远,开车的‘女’人一路说着绵绵情话将奥德尼送达目的地,然后恋恋不舍的告辞,等这‘女’人的车刚起步,奥德尼又钻进另一辆宝石蓝‘色’的两厢雪铁龙中。

两厢雪铁龙在欧洲是‘女’式车,开车的这位‘女’‘性’显然比上一位‘女’人与奥德尼要亲密一点,至少她懂得比上一位‘女’人要多。奥德尼一上车,这位红衣‘女’人马上问:“安全了?”

奥德尼立刻点点头,他拍了拍手提箱,回应道:“安全了。”

奥德尼拨的最后一位电话号码,他不认为能够玩过随后的特工,为了防止特工在馅饼里或者快餐盒里安装跟踪设备,奥德尼直接将馅饼连盒送给了出租车司机。

大多数出租车车上都装有卫星定位装置,这是为了统计车流,方便顾客点车时,服务中心调度车辆所使用的,奥德尼如果继续乘坐出租车走,情报部‘门’很快能查到出租车号码,如此就确认了他的位置。

奥德尼下出租车的时候,他乘坐的灰‘色’雷诺被出租车司机看到了,即使出租车司机记不住灰‘色’雷诺的车牌号码,情报部‘门’也能调周围街口的监控录像,从而发现这辆车的车牌号码,所以他要再次更换所乘坐的车辆。

情报部‘门’送来的皮包内存放奥德尼要转‘交’的材料,但这个皮包很可能被人做了手脚,而路边人送来的新箱子是一个金属钱箱,将皮包放入金属钱箱里,所有的无线电信号都被屏蔽了,包括皮包内可能隐藏的追踪器,所发‘射’的无线电信号……

说话的功夫,奥德尼开始处置金属箱,他打开金属箱盖,从皮包里取出资料,然后把空了的皮包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做这一切的时候,蓝‘色’雪铁龙车照样没有停车,奥德尼降下了车窗,在飞驰的汽车里完成了上述动作。

接下来奥德尼开始快速整理金属箱,在一分钟的时间内,他将金属箱里的资料分了类,小型的物体归成一类,大型物体单另存放,可能有追踪器嫌疑的电子元件则在奥德尼一双巧手下被拆成零件状态……

箱子里还有一堆未拆封的新手机,奥德尼拆开手机包装,迅速从身上取出几个电话卡,开始安装,并拨打电话。每部手机装上一个新卡,通完一个电话,这部新手机被奥德尼迅速扔进路边垃圾桶,在此期间,蓝‘色’雪铁龙车照样没有停车。

等奥德尼归类完毕,他冲开车的红衣‘女’郎低声叮嘱:“车别停,继续向前开,等我走后你开往英吉利海峡隧道,如果可能,你过海峡,去那边的英国躲几天,回头我会跟你联系的。”

红衣‘女’郎一声不吭的点点头,奥德尼快速推开后座‘门’,从行驶的汽车上跳了下去,他在地上快速翻了个滚,抵消了冲击力后,脚步轻盈的站起身来,拎着手提箱钻进了路边的咖啡馆。

这时候,情报部‘门’已经发现了奥德尼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警察强行‘逼’停了这辆出租车,然后从司机嘴里询问道奥德尼消失的路段,太空中的间谍卫星开始锁定周围几条街道,这几条街道上的监控探头正被人远程翻看着监控记录……

不一会儿,那辆灰‘色’的雷诺也被人找了出来,等警察再次拦截灰‘色’雷诺后,开车的金发‘女’郎却不知道奥德尼去了哪里,她只能说出奥德尼消失的路段。

经过一番搜索,监控录像上发现了奥德尼钻进宝蓝‘色’的雪铁龙的身影,这时,宝蓝‘色’雪铁龙已经开到了巴黎旁边的洲际公路,开车的红衣‘女’郎很疯狂,无视警察的停车信号,开车狂奔,在追逐当中,警察隐隐约约发现宝蓝‘色’雪铁龙后座还有个人影,于是警察疯狂起来。疑的电子元件则在奥德尼一双巧手下被拆成零件状态……

箱子里还有一堆未拆封的新手机,奥德尼拆开手机包装,迅速从身上取出几个电话卡,开始安装,并拨打电话。每部手机装上一个新卡,通完一个电话,这部新手机被奥德尼迅速扔进路边垃圾桶,在此期间,蓝‘色’雪铁龙车照样没有停车。

等奥德尼归类完毕,他冲开车的红衣‘女’郎低声叮嘱:“车别停,继续向前开,等我走后你开往英吉利海峡隧道,如果可能,你过海峡,去那边的英国躲几天,回头我会跟你联系的。”

红衣‘女’郎一声不吭的点点头,奥德尼快速推开后座‘门’,从行驶的汽车上跳了下去,他在地上快速翻了个滚,抵消了冲击力后,脚步轻盈的站起身来,拎着手提箱钻进了路边的咖啡馆。

这时候,情报部‘门’已经发现了奥德尼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警察强行‘逼’停了这辆出租车,然后从司机嘴里询问道奥德尼消失的路段,太空中的间谍卫星开始锁定周围几条街道,这几条街道上的监控探头正被人远程翻看着监控记录……

不一会儿,那辆灰‘色’的雷诺也被人找了出来,等警察再次拦截灰‘色’雷诺后,开车的金发‘女’郎却不知道奥德尼去了哪里,她只能说出奥德尼消失的路段。

经过一番搜索,监控录像上发现了奥德尼钻进宝蓝‘色’的雪铁龙的身影,这时,宝蓝‘色’雪铁龙已经开到了巴黎旁边的洲际公路,开车的红衣‘女’郎很疯狂,无视警察的停车信号,开车狂奔,在追逐当中,警察隐隐约约发现宝蓝‘色’雪铁龙后座还有个人影,于是警察疯狂起来。

第423章 奥德尼的情~人军团

第四百二十四章奥德尼的情人军团

再使尽各种手段后,宝蓝色雪铁龙终于被警察拦截在洲际公路上,面对警察黑洞洞的枪口,红衣女郎坦然的走下司机座,她双手高举,而后温顺的按警察的指示将身体平趴在地面。

警察继续持枪大喊:“后座上的人下来,女士,让你后座上的人出来。”

红衣女郎脸贴着地面,大声喊道:“你是哪国的警察?别人的行为于嘛要我负责?你想让他下车,你自己跟他去说。”

于是,警察战战兢兢,采用各种战术动作靠近了宝蓝色的雪铁龙,却……发现后座上坐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电动充气男偶。

好吧,这具电动充气人偶完全是仿真人形,它的面孔正是奥德尼的面孔,以至于人偶坐在后排上,显得惟妙惟肖,偶尔动一下胳膊腿,简直就是奥德尼再生。

刚才喊话的警察很愤怒,他转头鄙夷的打量红衣女郎。切,这么一个身材娇娆,气质出众的大美人,日常居然用人偶来自丨慰——谁信?

“后座上居然是充气娃娃,你怎么不早说?咳咳,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这时候红衣女郎正被警察戴上手铐,并被从马路上拎起来,她嘴角含着嘲笑,回应刚才的警察:“你果然不是欧洲警察,告诉你,我有权保持沉默,后座上是不是充气人偶,我有权不说的。你第一天当警察啊,这个还要我提醒你?你以前在哪国当警察的?¥…¨”

被押上警车的时候,不停乱喷的红衣女郎快速看了看警车仪表盘上的钟表,她垂下了眼帘,低声自语:“宝贝儿,我为你争取了分钟,你尽量走远点啊。”

警察能控告红衣女郎什么?

后座上放的人偶?这不违法。明明放了人偶不对警察说明,这好像也不违法。

那么,唯一可以起诉红衣女郎的罪名只能是超速驾驶。这个,只要红衣女郎缴纳了罚款,她就可以当即离开警察局,当天晚上该吃吃,该喝喝,该抱人偶抱人偶,谁都管不着。

红衣女郎跟灰色雷诺车的开车女人不同,她性格显然要坚强的很多,不管警察如果诱供,她打死也不说,恰好法国没有株连罪,在路边让一个搭车人上车不是罪行,是人性。相反,禁止司机搭载过路人,如果过路人是罪犯,司机不小心搭载了,那么司机就是同谋罪——这种法律是的。

情报机关又在红衣女郎身上花费了5分钟,研判红衣女郎的性格后,他们立刻放弃了追寻,听任红衣女郎缴纳罚款后离开,而后他们调集路边的监控录像,沿着红衣女郎行进路线一寸寸的倒推。

终于,他们发现了奥德尼离开的背影,发现了奥德尼钻进路边咖啡馆内。

大批特警立刻封锁了咖啡馆所在街道,负责的特工冲进咖啡馆,直接拿着奥德尼的照片询问咖啡馆老板:“刚才有这么一个人,提着箱子进入你的咖啡馆,他现在在哪?我们在附近监控录像上没有发现他离开,你这咖啡馆有后门么?”

咖啡馆老板有点不知所措,倒是咖啡馆的三位女招待对奥德尼印象深刻,其中一位红发女招待马上回答:“我记得这个人,这个人眼睛会说话,看人总是含情脉脉的。

嗯,他点了餐,在柜台上留了0欧元,还点了杯咖啡,然后说要去到洗手间先洗个手,真是绅士,生活习惯很讲究……嗯,奇怪,他现在大约还在洗手间里没出来,难道这人有洁癖?”

特工一挥手,大量特警涌向了洗手间,而后,问话的特工继续问女招待:“后门在哪里?”

另一位女服务员指了个方向,犹豫的回答:“从这一直向里走,不过,后门我们白天都关着,只有早晨和傍晚送货时,员工上下班时才能打开,那门上装的是防盗电子锁,没有员工卡没有密码,根本无法进出的。”

远处传来了特警的踹门声,看来特警们已经闯入了洗手间。

问话的特工扫了一眼三位女服务员,面无表情的回答:“我们要追捕的人,没有任何门锁能挡住他……咦,你的员工胸牌到哪里去了?”

特工将目光凝结在其中一位金发女服务员身上,那金发服务员伸手一摸胸前,惊讶的大声叫起来,瞪着眼睛四处寻找,嘴里嚷着诸如“掉哪里了”之类的话。特工眉头一皱,追问:“你跟疑犯交谈过?你接近过疑犯?嗯,曾经接近他身边一米范围内?”

那位女服务员羞涩的点了点头……大家什么都明白了。

特工一转身狂奔向了咖啡馆的后门,他推开咖啡馆后门后,游目打量咖啡馆的四周,马上一指不远处的几个监控探头下令:“立刻调周围的监视图像。”

监视图像调过来了,在奥德尼进入咖啡馆两分钟后,一个打扮很时髦的金发女郎推开了咖啡馆的后门,她戴着大墨镜遮住了半个脸,始终将半个侧脸面对着监视镜头,她手里提着两个大购物袋,在门口不曾犹豫不曾停留,脚步很匆忙的离开了咖啡馆后巷。

“就是他,只能是他”特工眼中一转,马上询问咖啡馆老板:“在疑犯进入咖啡馆之前十分钟时间,还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比如这位可以顾客可能在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大包,坐下不久要去洗手间,然后很快离开,手里的大包却不见了,或者包裹轻了很多?”

咖啡馆老板重重点点头:“有这么一个人,是个女人,出头,很年轻,很漂亮……”

特工二话不说奔向了洗手间,果然,他在洗手间外发现了可疑的地方——洗手间外有一排存衣柜,可以⊥顾客暂时将手里的东西存放在这里。

事情清楚了:有人在奥德尼进入咖啡馆之前,带着一包奥德尼需要的化妆衣物进入咖啡馆,然后将带来的东西存入存衣柜中……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与奥德尼交流的,总之奥德尼进入咖啡馆后,就获知了准确的存衣柜号码,他从存衣柜里取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化妆成女人,从后门溜走。

后门的监控录像立即调集过来,那个女人出了后巷之后,直接进入附近的地铁站,在地铁站监控探头无法观察到的黑影里,奥德尼消失了整整五分钟,等他再出现,手里的购物袋似乎消失了,他换了一副打扮,装扮成流浪汉模样,肩上斜跨了一个丑陋的挎包,钻进了刚刚进站的一辆地铁中。

地铁上的人很多,但无论奥德尼如何躲藏,在脸谱搜索软件下,计算机很快能够锁定奥德尼隐藏的身影,期间奥德尼下了三次地铁,重新换乘了三次列车,等奥德尼重新走上地面,时间正好是现在。

大批警察很快的赶到地面,当街围住了奥德尼。这时候奥德尼一见看到警察出现,他很老实的举起了双手,彬彬有礼的询问特工:“需要我趴在地上么?……啊,没必要了,谢谢,你知道我不会反抗的。”

特工快步走到奥德尼身边,接过了奥德尼手中的购物袋,一边打开购物袋向里面张望,一边担心的问:“你不会没把东西传送出去吧,如果你来不及把情报传送出去,那可不是我的错误,全是因为你太笨了。”

话音刚落,特工的心揪了起来——他果然在购物袋里看到一叠该送出去的文件。

这位特工很愤怒,他一把揪住奥德尼胸前的衣襟,失望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把情报传送出去?”

奥德尼始终高举的双手作投降姿态,他乖巧的回应:“我有权保持沉默,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问题,找我的律师来,我要求请律师,让我的律师跟你谈。”

这位特工气急败坏的推搡着奥德尼进入路边的警车,实况目睹这一闹剧的市民都很纳闷,怎么一大拨警察气势汹汹堵住了某个人,抓捕他的人满脸遗憾对方没有把情报送出去,事后也不给这个人带上手铐,就把这人押上了汽车——这到底是演习呢还是演习呢?

车里,审讯者换人了,这位审讯者递过来两份文件,而后解释道:“豁免文件与保护条例,把这两份文件签署了吧,交换条件是: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

奥德尼二话不说,抓起文件来浏览一番,刷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后老实的回答:“你没有发现购物袋里的文件不全了么?”

审讯者点点头:“除了一些纸质档案外,剩下的一些电子元件都不见了。告诉我,你把那些电子元件投递给谁了,是哪位女士拿走了你的‘快递,。”

“鸽子”,奥德尼毫不隐瞒:“广场的鸽子群里,有一只久经训练过的鸽子,我在投食喂养的过程中,把几份电子芯片扔过去。经过训练的鸽子会把电子芯片吞进肚子里,等我走后,鸽子悄悄飞起来,然后……你懂的。”

审讯者抓过那些纸文件,遗憾的抖了抖。这几份纸文件中隐藏了“纸蚊”型窃听器,不把这些档案原件送给号实验体,实在是……遗憾啊。

可是审讯者还没开口,奥德尼鄙视的看着对方,反问:“至于这些纸文件,嘿嘿,如今这个电子时代,大家都无纸化办公了,傻子都知道这些纸张有问题。哦,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型扫描仪,?你觉得我会那么蠢,眼巴巴的变成驼夫,把这些纸文件亲自送往寒冷的北极?”

说完,奥德尼又补充一句:“交易时间只有两小时,你觉得,什么样的飞行器可以在两小时内,把这些东西送达北极?”

审讯者低语了一声:“没错,只有电子档案可以即时传输……但那些芯片呢?那些芯片是不可复制的,总要有东西被送往北极。两个小时,来不及啊。”

其实,奥德尼无需把所有资料往北极传送,所有的资料是向非洲传递的,这时候,一只白鸽正在以子弹速度飞向南部非洲海岸,在接近马约特集体领地的时候,这只鸽子慢慢的降低速度,随即一头扎进岛上的雨林当中。

这时候,安锋已经脱离了北极圈,正在快速向格陵兰岛游动,他几乎每隔十分钟进出一次时间门,频繁的张望时间门里出现的东西,当鸽子携带着电子元件飞入时间门的时候,安锋第一时间发现了。

奥德尼总共释放了三只鸽子,这三只鸽子都是立体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机器鸽子,鸽子的肚子是空的,可以存放一些微电子元件,当鸽子静止不动的时候,这只鸽子看起来与真鸽子几乎没有什么两样,而一旦它飞行起来,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差别。

安锋总共交给奥德尼只鸽子,用于双方的沟通与联系,这四只鸽子采用了部分零重力金属板制作腹部,因此鸽子一旦飞到空中,动作像幽灵一样,显得轻飘飘的,毫无分量,但仔细倾听,还是能听到鸽子腹部的微型引擎转动声,而当鸽子全力飞行的时候,引擎的嗡嗡声让鸽子像一只大马蜂一样,显得很闹人……

第一只鸽子带来了安锋需要的记忆芯片,第二只鸽子带来了奥德尼在地铁隧道内,避着人扫描的文件档案,第三只鸽子则带来了奥德尼与安锋之间的秘密联络,等到安锋一一取出这三只鸽子腹内隐藏的电子芯片,安锋在第一只鸽子腹内放了十三只苍蝇,第二只鸽子腹内放了约000只蚂蚁,第三只鸽子腹内则安置了一群蚊子。

这些昆虫都是计算机小猫制作的高科技间谍工具,苍蝇可以用来窃听,蚂蚁可以用来破坏建筑,蚊子主管刺杀,这些东西是奥德尼最后的保命工具。

鸽子被释放后,快速的钻入北极圈内,开始从北海上空进入法国——这时候,如果位于北极圈的搜捕队见到飞行的鸽子,也许会惊呼全球变暖的趋势不可挽回,连鸽子这种生物也开始在北极圈附近飞行了。

五分钟过后,安锋与苏珊娜在格陵兰岛北部登陆,这座小岛地广人稀,一平方公里内平均不到一个人,安锋与苏珊娜穿着一身防寒潜水服,登上小岛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等两人在路边找一块岩石,换上正常的防寒服后,他们已经变得跟当地人没什么两样。

半小时后,一辆通讯车快速接近安锋与苏珊娜登陆的海域,开车的司机将车辆靠路边停放,他下了车四处打量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的搭上了一辆过路汽车,扔下自己的汽车一路绝尘。

公路重新恢复了寂静,安锋与苏珊娜从路边摸了出来,苏珊娜直接去驾驶座,安锋打开后车门钻进车里,开始依次启动车里的电子设备。

将奥德尼送过来的电子芯片连上电脑,安锋开始检验芯片的真假,同时扫描芯片内是否蕴含着后门软件、病毒软件,等他确认无误后,遥远的地球另一端,奥德尼与罗迪等人正被押出古树城堡,他们将被送往密克罗西亚的一座荒岛,然后在岛上监禁至少半年。至此,安锋的辅助小组除了胖女没有落网之外,其余的人已被一网打尽。

目送着奥德尼等人登上飞机,对方不停的看着手表,如今离交易的最后时间还差五分钟,此刻大批人马已经派往了北极,就等安锋确认收到信息的真假,然后发出一个方位来,救援队就可以找见那艘潜艇的人员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眼见得进入交易时间最后一分钟,前方搜索队报告,在出现可疑白雾的区域,没有发现任何搜索结果,对方以为交易失败了,这时候他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经纬度坐标。

接到这串号码,这位首领稍稍愣了一下,因为他刚刚接到报告,一队攻击小组将在秒后进入该区域,而这只攻击小队是从加拿大起飞的,他收到了地址方位码,与预想的区域相差十万八千里,该地点十分接近加拿大西海岸。

“不可能,天哪,怎么遇到这个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发生”,首领低声嘟囔。

旁边的人都感到诧异,但首领来不及解释,他赶紧将地址码发送到攻击小组那,命令攻击小组仔细搜索该地点。在他发出去地址码之后,攻击小组实际上已经飞过了地址码标定的位置,等攻击小组掉过头来,果然在该区域发现了那艘被遗弃、被冻结在冰块里的潜艇,时间刚好是交易最后期限的最后三秒。

首领擦了一把冷汗,这才返回头琢磨这一切的不可思议处。

北冰洋的冰面上两次飘起浓厚的冰雾,这明显是核动力潜艇释放高热蒸汽的现象,两次释放冰雾的区域,离通讯潜艇现在出现的位置实在差距太大,即使以飞行速度,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潜艇也不可能行驶到最后出现的区域。

不过,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太多,首领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已经足够坚硬,无论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也不能让他动摇,所以他赶紧指挥救援队运回伤员,不过这样一来,他对安锋可能现身的区域就拿不准了,如果对方拥有出人意料的高速交通工具,那么两个实验体如今可能出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点。

“能携带走一艘潜艇高速移动,这该是什么样的飞行工具?康斯坦丁,你已经给了我太多的惊喜,真希望你让我继续惊喜下去”,首领喃喃的自语。

其实,所谓的最后交易不过是个幌子,他的真面目是:刺杀……当然,这个刺杀任务也包含对两代实验体进行的性能评估工作。

第424章 必须踩进去的圈套

第四百二十五章必须踩进去的圈套

当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所有人都被盒子里的东西吓着了。

生命科学研究也是这样,一旦人们进入上帝主管的领域,开始研究神该做的工作,由此引发的后果,以及研究所取得的进展,令所有参与之人都目瞪口呆。

第一代实验体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一明一暗,他们表现出的能力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而作为第二代实验体的改进型,他们具备的能力更是让研究者们心惊肉跳。

这种武器实在是太……难以控制。一旦实验体脱离掌握,造成的后果将会令整个世界震惊——想当初从实验室逃出的那个疯子实验体,曾经让情报部门动用了很大的力量进行清剿,为此损失了7位优秀特工,由此人们不免联想:

那个疯子实验体还只是不成功作品,而作为完成体的第一代、第二代个实验体,一旦他们失控,会引发什么后果,想必整个世界都会因此颤抖。

研究进行到目前阶段,参与的研究者们已经不去想如何让第二代实验体升级改造,他们全副心思放在研究如何控制这些实验体。

恰在这时,苏珊娜突然出现失控状,安锋随即卷入,并且积极参与,于是研究者们的心思变了,他们现在只想着如何毁灭第一代实验体,以免这两个人发疯或者失控。

让第一代实验体挑战第二代实验体,这是研究者们最先想到的办法,当然,如果双方两败俱伤那就更好了,研究者们会据此推出弱化版的、以及更加容易控制的第三代第四代实验体,同时抹去第一代实验体和第二代实验体存在的所有痕迹。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当然,如何追踪第一代实验体这是个难题。原本安锋的行踪就难以琢磨,自苏珊娜失控之后,安锋与苏珊娜两个人能力合并而且有加成,便更不好掌控了。这个时候,放出第二代实验体,让他们去寻找第一代产物,也许是个必然的选择……但研究者们更担心第二代实验体也出现失控状态。

举行对比试验只是一个试探一个借口一个……圈套。首领在交易中提出这个交易,未尝不想着安锋会拒绝,但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眼可以看出来的陷阱,安锋却一口答应下来。

从安锋的角度上看,他如今一身本领,巴不得有机会能够自由的活动,为了这个自由,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哪怕明知道这场生死搏杀是一个必杀的陷阱,他也会答应下来。

因为交易就是交易,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交易之后对方必须履行承诺——作为一个存在的组织,这个组织必须维持自己的信誉,它要靠信用维持机构运转,要靠信誉控制手下的人,让他们产生团队归属感,然后才能谈组织的发展,以及效益。

要知道该组织名下的员工都是些个人能力十分强大、非常善于搞破坏的精分。一旦这个组织失去了信用,一旦他的信用破产,那么,它就无法驾驭部众了。万一这些部众正矛头对准该组织……想想这个可能性就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这场交易在安锋看来是划算的,哪怕这场交易九死一生。哪怕对方交出的电子芯片带有明显的追踪程序,他也不得不将鱼饵吞下去。

他不担心对方不兑现承诺,只担心自己无法赢得交易。

这时候安锋已经检测完所有的电子芯片,他一拍脑门:“我明白了,原来记忆都是数字编程,原来这世界果然是数学的,连人类的记忆也是”

人的大脑有无数脑沟回……好吧,科学解释这一切太复杂,简单的说,脑沟回就如同一个个阴阳开关一样,人类的记忆就是通过阴阳开关,将资料图像数字化,而后刻录在大脑皮层上——这时候大脑皮层就如同数字光盘,或者大容量存储器。

而所谓的灌入记忆以及消除记忆,就是摆弄这些阴阳开关,让新记忆一层层的覆盖原有的记忆方式……当然,每次覆盖总不免的在大脑皮层的角落里留下某些记忆碎片,这是苏珊娜经常感觉到的那些记忆片段。

因为反复灌入记忆,苏珊娜的大脑皮层开发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这时候其实无需完整的恢复苏珊娜的原始记忆,用原始记忆覆盖苏珊娜现在的记忆,这种方式并不可取,最好的办法反而是:找回那些曾经被覆盖的人物记忆,并一一恢复它。

曾经灌入苏珊娜脑海中的记忆,都是一些顶尖刺客的记忆。

众所周知,人类跨入电子时代已经很久了,如今的刺客不再是过去那种单枪匹马,独自一人就可以完成刺杀任务的。而如今做一个刺客,不仅要有灵敏的反应,准确的射击技术,善于对周围的环境做出合理判断……等等,还要求这名刺客懂得通讯技术、爆破技术、反电子技术、反计算机技术、化妆术、伪装术、角色扮演技术,以及符合这个角色的全套知识与修养……等等。

唯有如此,苏珊娜才能做到扮什么像什么,在合适的场合说合适的话,举止得体,挑不出一点瑕疵。

苏珊娜抹去的记忆中蕴含如此大的信息量,完完全全丢弃这些技艺未免可惜。想要重新恢复这些记忆,其实并不难,只要知道记忆再生原理,记忆消除原理,接下来安锋自然能将一个个记忆片段连接起来,使之形成一个连贯的人生记忆。

当然,即使某些记忆不连贯也没什么,人类的大多数记忆都是不连贯的,往往人们回忆起过去的某个场景,虽然能栩栩如生的回忆起当时的动作、声音、色彩,对话交谈等等,却不见得能够回忆起这段记忆是如何发生的,事后又是如何推进演化的。

人生并不是每时每刻精彩,只要不忘却那些精彩的片段,如此,人生也算圆满了。

安锋现在要做的是,将过去的记忆片段一个个的标注上时间与地点,并给这些事件编一个开头与结尾,即使开头与结尾并不精彩,与后续事件并不联系,这也完全没关系。

整个编程过程花了安锋天时间,在此期间,计算机小猫调运的医疗器械源源不断的运入马约特集体领地,安锋在万里之外的格陵兰岛上,从时间门里取出这些医疗器械组装起来,布置成一间完善的手术室,而后,苏珊娜躺上了手术台,安锋利用先进的仪器,开始修复苏珊娜的大脑皮层。

这个活对于普通医生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复杂与艰难,但有时科学发明就是一张窗户纸,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会让大家豁然开朗。

安锋本身参与过完美基因的研究,对于如何修复人体创伤,他是这世界少见的几个权威专家之一……当然,他只是搞研究,并未具体实施过一例手术,但这并不妨碍他拥有丰富的创伤修复知识。

一个这样的人,再掌握了记忆修复技术,这就如同茫茫大海中点燃了一盏航灯,虽然苏珊娜背后掌控的人给的资料并不完善,但安锋已经有了前进的航向,因此这个手术他做起来,也许比掌控苏珊娜的那群医生做的更完美。

使用电子动画模拟软件模拟某些现实的人生场景,将一个个记忆片段如同串珠般串联起来,给所有的故事编一个开头编一个结尾,哪怕一件事与另一件事不连贯也好,只好这些人物场景中蕴含的知识能够记录下来,这场修复工作也就算完美了。

制作这个记忆场景时,安锋有时候不免猜想:也许再过多少年,这个记忆灌入术发展完善,人类便不需要在校学习了,需要什么专业技术,只要用记忆芯片灌入记忆即可……如此一类,人类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哦,是不是人类连记忆都无需有,因为谷歌眼镜可以实时记录人生的点点滴滴,因此人不需要记录过去,只要活在当下就行——这样的人生,又算是什么人生?

五天后,当苏珊娜从麻醉状态清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的营养舱内,这营养舱有点像宇航员返回地球时待得反重力舱,舱室内充满一种粘稠的,绿莹莹的液体。

这液体看起来很恶心,苏珊娜一不小心呛了一口,却发现这个液体什么味道也没有,既不咸也不淡,既不酸也不辣……当然,营养舱内的液体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烹饪。

这种绿色的液体其实是一种反渗透液,它跟人体的组织液成分无限接近,苏珊娜本该品尝出其中的微咸味,或者她还应该感觉到一种带着血液味道的铁腥味,但她刚苏醒过来,脑海的记忆还没有和味觉细胞的感觉步调一致起来,因此她觉得体外的营养液完全没有滋味。

苏珊娜滑动了几下手脚,慢慢感觉到脸上的呼吸面罩,透过营养舱的透明观察窗,她看到舱外,安锋很没形象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遍地都是丢弃的磁盘,海报画册,时尚杂志等等,使得整个房间显得很凌乱。

苏珊娜伸手敲了敲透明的观察窗,感觉营养液仿佛没有阻力一样,漂浮在这里非常舒服,但为什么外面的安锋没有苏醒呢?

以安锋的训练程度,他应该在营养舱内的液体波动的时候,就应该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进而从沉睡状态中惊醒,为什么他连窗户都敲了,外面安锋依然酣睡如故?他这是装的呢,还是真累惨了?

苏珊娜勤奋的再度敲了敲窗户,正在这时,苏珊娜看到营养舱外一个电子元件闪烁着红灯,那似乎是一个闹钟,但苏珊娜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难道她刚才敲窗户声音也没有传到外面?

窗外安锋的表现绝对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即使他在沉睡状态,依然保持着特工本色。透过观察窗,苏珊娜没有发觉安锋的呼吸出现变化,她没有发现安锋的眼珠在四处转悠,但她确认安锋确实醒了,而且正在按照特工手册的要求,继续保持着平稳的呼吸,闭着眼睛,用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i3”苏珊娜数到第六下的时候,果然安锋眼皮微微漏了一条缝,而后眼珠快速转动着,透过眼缝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时候安锋的呼吸依然没有改变频率,浑身上下保持着松弛,而且一动不动。

当安锋从眼缝中看到苏珊娜的脸趴在营养舱的观察窗上,正歪着头一脸玩味,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安锋,他笑了,然后完全的睁开双眼,不紧不慢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营养舱边,开启了营养舱门。

舱内的营养液顺着打开的门流淌出来,苏珊娜红果的身体也随波逐流的“流逝”到营养舱外,她一屁股坐在地面的杂志堆里,看着身下那些营养液,稍稍皱了一下眉,担心的问:“不会留下痕迹吧?”

说完这番话,苏珊娜这才发现营养罐周围四米的距离铺上了厚厚的塑料布,营养罐所在的这个大车间内,所有的墙壁都张贴上了同样材质的塑料布,连天花板也不例外。

坐在那汪水洼里,苏珊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疼的现象似乎消失了,大脑仿佛擦去灰尘的窗户一样,特别的清爽舒适,她尽量回忆一下自己的身世与记忆,发觉自己的记忆居然连贯起来,最早可以追溯到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这让苏珊娜稍稍松了一口气。

成年后的记忆是由女特工苏珊娜的记忆接续起来的,当她与安锋告别,雄心勃勃的进入生命科学研究所,进入后续计划的时候,她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眼看着别人将她的记忆输入输出。

在此之后,苏珊娜以几个人的身份,执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任务,有的任务她只记得初始阶段,从任务如何筹备开始,到了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反而感觉到记忆有点模糊。

而有些记忆是从最终结局开始的,她射出了完成任务的一枪,然后顺着灌入的记忆回到生命科学研究所,被人重新换上另一次记忆……

在她的记忆里,还记得她与安锋在意大利小岛上那场剧烈的打斗,接下来的巴基斯坦任务,她的记忆更是完整,直到如今。

可怜的苏珊娜,她并不知道,其实属于苏珊娜的记忆也并不是真实的,那段记忆本身也是被汤姆博士修改过的。

苏珊娜坐在地上足足有余分种,她将自己的人生经历,前后回想了几遍,包括自己拥有的顶尖爆破技术,顶尖黑客记忆,顶尖枪手记忆,都完全回忆了一遍,她发觉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真是狂躁,她一个人就拥有了几个不同的人生,而每一种人生中,必定有一种极端的技术特长,这种技术特长放眼全球,也是位于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如此庞大的记忆存放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却并不因为信息量过大而情绪起伏激烈,甚至疯狂。如今她可以平淡的,以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几个支线的人生阅历,却又可以以局内人的身份,掌握这几个支线人物所具备的特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这场人生并不算亏损。

其实,苏珊娜的记忆芯片中还有一个后门软件,比如记忆当中苏珊娜总会重复一些潜意识的行为,这些潜意识行为她自己都感触不到,但却是通过这些小动作,向特定的追踪人员指引自己的行踪线索。安锋在安装记忆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后门软件,但他却没有动手清除。

说实话,如今的苏珊娜,强大的让他都觉得可怕,这个后门软件保留下来,不仅可以向苏珊娜过去的上司指明行踪,安锋自己也可以从中截获一些消息。

当然,他既然知道了消息发送的途径,自然也可以随时拦截这些信息的传递,所以这个后门软件也是给他自己保留的。

坐在地上的苏珊娜回忆到双方在意大利小岛上的恶斗时,突然眼波一转,她细心的感触了一下,发现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那种共振的感觉,奇异的消失了。苏珊娜难以置信,她再度细细的体味了一下,这感觉确实不存在。

“难道……”,苏珊娜想说:难道是久处鲍鱼之肆不觉其臭,因为两人相处久了,感官被无限的弱化看,以至于感触不到那种共振共鸣的感觉?

“什么?”安锋马上反问一句。

苏珊娜摇摇头,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水迹,扬起一张俏脸询问安锋:“我可以洗个澡,把身上这些黏黏的东西洗去么?”

安锋点点头:“没问题……顺便问一句,我苏醒的时候,你已经醒多久了?”

苏珊娜回答:“没醒多久,大约不足两分钟的样子,有什么问题么?”

安锋无所谓的笑了笑:“不是什么大问题,计算机推算出你的苏醒时间,我为此设定了一个闹钟。现在看来,计算机的测算还有两分钟的误差,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再调整一下就行。”

经安锋这么一说,苏珊娜倒是想起,她马上问:“整个手术过程持续了多长时间?”

第425章 我的战场我……设计

第四百二十六章我的战场我……设计

“l小时,这时间虽然长了一点,但我很满意,要知道记忆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

苏珊娜歉疚的爬起身,伸手想摸摸安锋的脸,一抬手发现自己手上残留的绿色液体,她赶紧又放下手,歉意的说:“你持续0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啊?难怪,你这么劳累,好了,现在我苏醒了,其他的事交给我,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请让我先去洗个澡。

在浴室里洗去一身污渍,苏珊娜发觉连自己的皮肤都变嫩了,仿佛重新回到十**岁的模样,充满了弹性,充满了朝气。

唯一遗憾的是,她身上的毛发也同时更新换代,汗毛变的更金灿灿的了,而且密绒绒的一层,仿佛盖上了一层薄毛毯。

又花了整整两小时,用脱毛剂除去身上过长的汗毛,苏珊娜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这时候她刚才待的手术室已经变样了,地上那堆绿色的液体已经连同报杂志,被卷到几个大塑料袋中,房间内的医疗设备也全不见了,整个房间显的非常整洁于净,除了一张手术床外,只看到包裹手术室的塑料布。

安锋已经躺在床上呼呼睡着了——其实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疲惫,他有时间门可以偷窃时间,一旦疲惫了,安锋可以进时间门里,美美的睡一个觉,等到他休息够了,重新跳出时间门,外界流淌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房间收拾的太于净了,苏珊娜不知道于什么好,披着浴巾的苏珊娜只好走到安锋的床前,她抱着膝盖坐在床角,脊背依靠着一根床柱,本想眯着眼打个盹,可是记忆太兴奋了,她只好不停的回忆,同时不停地练习自己学过的技巧

足足有六个小时,整个手术室里一片寂静,苏珊娜完全陷入回忆中,没有感觉到安锋苏醒过来,等到一团衣服扔进苏珊娜怀里才将她惊醒,她抬眼望去,发觉安锋已经收拾好行装,一副即将出门远行的模样,脚边还放着一个旅行用的拉杆箱,地面上空着一个小号的旅行箱,里面放着一些女性的内衣内裤旅行装,以及化妆工具。

苏珊娜立刻想起来,他们还有一场约定的挑战赛,在这场挑战赛中,失败者唯有死亡。

这是一场拿生命做赌注的赌局,容不得一点疏忽,容不得一点错误。

苏珊娜跳了起来,一边扯下浴巾扔到床上,一边快手快脚的换衣服,同时与安锋商量:“那个人给了我们三个月的休整时间,是吧?我们现在用去了天,对吧?”

“应该是第天了,我们登上这座岛,寻找安置地点,前后花了一天时间,编程序用去天,具体手术用去5天多,我们还有大约天时间,天后的十一月一号,生死竞赛开始了。”

苏珊娜穿好了衣服,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卷成一团,然后开始撕包裹整个房间的塑料布,人在这个房间生存与活动,肯定会留下一些dna碎片,整个房间包裹上塑料布的目的就是不留下存在的痕迹,因此拆卸这些塑料布是有步骤的,先要从房间最深层开始。

等拆卸到门口的塑料布,两人已经退出房间内,曾经使用过的垃圾,以及拆卸下来的塑料布都堆在门外,这些垃圾将被装车运走,而后分散扔进城市各个角落里的垃圾箱里……当然,安锋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扔进时间门里,然后转移到其他国家,再随意丢弃。

机场上有一架私人飞机正等待着两人,等飞机离地而起的时候,苏珊娜透过飞机悬窗观察着渐渐离开的格陵兰岛,感慨说:“我有点喜欢这个国家了,宁静而富裕,虽然没有什么工业,但岛上居民依靠挖掘金矿,也能过得非常富足。

如果我们有机会活着退役,我希望来这个小岛上,安静而富足的度过下半生,这里是不是有一点与世无争的香格里拉的味道。”

安锋耸了耸肩:“是呀,如果你不甘寂寞,还可以来这里承包下一个城市。你不知道么,这里的生态很脆弱,所以岛上的政府不支持开垦田地。小岛虽然拥有金矿,渔业也很发达,但因为地广人稀,政府收的税太少了,照顾不了那么大的面积,所以这里的政府很贫困,许多县的财政已经宣布破产。

你瞧,这里人少,花不了多少钱你就可以⊥辖区内的居民享受医疗服务、公众服务,只要你承诺给居民提供这些相关服务,你就是县长,你就是市长,格陵兰政府正在向全世界招聘类似的钱多人傻、喜欢耀富的富豪,过来承包他们的县财政。

嗯,找一个千余人的小县,每年大概花一百万美元,你就是这个县的县长,可以管辖一大片土地,管理0uu多个人。当然,0uu多人的事情并不复杂,权当用来消磨时间,我记得帕格莉·谢尔顿小姐每年用在化妆品上的钱,大约就是这个数目,你权当自己每天花了两次妆,就可以拥有一个县,多好的事情。”

苏珊娜重重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应:“值得考虑……对了,还有两个月时间,你挑选好城市了么,打算怎么进行你的恢复训练?”

“既然对方给了我一个金手指,那么这个先机,我必须好好利用,我决定了,挑选东京作为我的角斗场。当然,这座城市唯一不令人满意的就是,无法合法持有武器,不过这点小瑕疵可以忽略”,安锋回答。

安锋是亚洲人,不管他如何训练,身体上某些亚洲人的痕迹,亚洲人的身体语言是消除不了的,当然,能在他身上保留的这些习惯,都很不起眼,不仔细观察是察觉不到的。

但是安锋即将迎战的两个人,据说是他的更新换代品种,在这样两个人面前,安锋决定不给对方留下丝毫漏洞,因此决战地点必须选择在一座亚洲城市内。

这座城市还必须是个开放城市,现代化程度非常高,重要的是对于人身自由比较尊重。前者是因为安锋身边有个苏珊娜,她在这次决战中必须与苏珊娜联手行动,而一个亚洲丈夫娶了一个白人妻子,这位白人妻子的美貌堪比大明星,这样一对组合,要想不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那么这座城市的国际化程度必须很高才行。

如此一来,可供选择的亚洲城市就不多了,马来西亚过于排外,新加坡与香港人口过于密集,地盘狭小,没有回旋余地,韩国对西方化的东西过度敏感,而国内城市也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考虑,因此,唯一剩下的合适城市,就是日本东京了。

当然,还有一些热带城市,一些阿拉伯城市,同样很繁华,比如迪拜,孟买,加尔各达等等,但那些城市的气候安锋不喜欢,而且城市的交通过分拥堵,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准备快速移动,却因为交通堵塞被堵在高架桥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未免太逗比了。

这架飞机就是往东京飞的,还有两个月时间,安锋准备预先赶到东京组团,用两个月的时间挑选自己的组员,同时对组员给予一定程度的训练,然后将决战地点通知对方,通过如此手法抢占先手,也许能够拉平隔代差距。

这个隔代差距是必然存在的,是令人无法忽视与回避的,而现在安锋还不知道这隔代差距有多大,是否如鸿沟一样不可逾越。

思绪飘到这里,苏珊娜突然问:“你打算选择什么样的住处?”

安锋立刻明白了苏珊娜的意思,他眼前一亮,思考了片刻,先按照本心琢磨到:“如果按照我过去的习惯,我会选择一处临海的、进退自如的私人别墅作为落脚点,这套别墅要足够大,足够宽敞,最好周围没有太多的居民楼,这样,可以⊥我们进出方便,另外,随便在房子里折腾点什么,都不怕引起邻居的投诉。”

当然了,按照安锋以往的习惯,这套别墅还要足够奢华,生活上要足够便利,环境要足够优美,进出交通要十分发达,最好附近要有地铁进出口,磁悬浮高铁车站也应该位于附近,而且别墅的位置最好临海而居,如此一来,无论选择哪种交通工具,都可以⊥安锋快速的撤离,以及快速奔想目的地。

至于类似的别墅需要花费多少金钱,安锋倒并不在意,他现在唯独不缺钱了。

但现在既然有了大数据搜寻系统,安锋过去的习惯就是他留下的数字脚印,为了不让自己被大数据搜寻软件捕捉到,他必须完全反着往日习惯而来,甚至必须是逐项必反,以免自己任何一项昔日爱好,进入大数据网络的搜寻筛选中。

反其道而行之,那就要选择一处繁华区,周围环境比较喧闹,不是单独存在的建筑群,最好在一个商业大厦内,当然,躲避人的耳目还是必须的,因此最好以什么名目独立租下一间很大的厂房,然后把厂房布置成自己的活动巢穴

如此一来,挑选的范围就大了,东京市的中央区似乎是最佳选择,但练马区也不错,那里靠山,虽然交通不便利,但周围还是有连片的山区,以及依山而建的种种建筑群,细算起来也算是一种景致。

两人交谈当中,飞机已经接近了东京区,因为选择了练马区,飞机直接申请在练马区机场降落。这架飞机是从冰岛租来的,飞机降落后,安锋与苏珊娜只管提着行李下飞机就行,不用操心飞机的安置问题。

东京确实是一个国际大都会,其人口稠密度跟魔都有的一比,安锋与苏珊娜虽然坐着私人商务客机过来的,但他们下了飞机后,却像一个普通的乘客一样,提着拉杆箱从普通乘客通道走出机场。

双脚踏在东京的地面上,看着周围如同成都闹市一般稠密的人流,苏珊娜突然问:“你说,他们会不会猜到你选择了东京作为决战地点?”

他们当然会猜到。可是这一点不重要,真正的较量最终要依靠个人实力,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从来不是拼斗中的绝对力量。

安锋伸手叫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带着两人驶出机场,进入市区,安锋坐在后座快速的浏览着相关的网页,寻找着可供选择的住宅,这次比斗,为了不提前惊动自己的敌人,两人都抛弃了过去的熟人与朋友,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现有的力量,寻找帮助与支持,当然,钱依旧不是问题。

作为临时安置点,两人第一套租下来的房子,条件要求并不高。

练马区倒是拥有很多胶囊公寓,最适合单身人士临时居住,当然,也最适合用来隐藏。

据说佣兵界有很多杀手这么做——入住这样的胶囊公寓甚至无需跟老板见面,只需要在地铁出站口购买一张充值卡,然后找到附近空置的胶囊公寓,把充值卡里的钱刷进胶囊公寓的读卡器里,就可以获得一个棺材大小的房间。在哪里睡足觉养足神,立马提着枪盒拍屁股走人。在此期间,连老板都不知道那个房间住过什么人,警察也别想搜寻dna、指纹什么的……

可是,安锋这方面终究存在一些限制条件,比如两人需要的临时居住点必须拥有完善的宽带业务,方便两人进行大数据量交流。儿为了更好的融入东京这座城市,两人还需要观看大量的电视节目,因此房间内的有线电视服务也必须完善……

当然,这些苛刻的条件多少还是给两人留下了一些数字脚印,但东京这座城市太大了,有相同要求的人口不下一千万,想必对方也无法一一搜寻。

出租车沿着街道行进期间,沿街铺面的出租情况已经进入安锋手机里,路边达到要求的住宅很多,为了不显示自己的偏好,安锋于脆闭着眼睛手指随便一指,便指定了其中一所住宅,他马上提醒司机:“再过两个街口,坂本住宅,路边有一家印尼人开的披萨店,你看到披萨店就可以停车了,我们就在那里下。”

身边的苏珊娜正抱着安锋的胳膊秀恩爱,看到安锋的举动,她憋不住的笑,可是又不敢笑出声来,于是眼中都是满满的笑意,等出租车司机靠路边停了车,两人提着行李站到了路边,苏珊娜模仿安锋刚才的样子,闭着眼睛用指头乱指,最终指向了路边一栋5层大楼。

这栋大楼外形很怪异,他是一个三角形,中间是三角形的回廊,整栋大楼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房间,足足居住了大约uu户居民。大楼的十层以下多数居住着单身人士,0层以上开始有家庭公寓,但即使是家庭公寓,房间的面积也不大。

安锋与苏珊娜租下的是一套约70平米的所谓两室三厅的家庭公寓,它位于这栋大楼的ll楼,房间里有一间不大的卧室,鸽子笼大小的婴儿间,餐厅与客厅同样面积不大。而且该房间楼层跨度也不太高,不过房间的光线很好,撩开窗帘,刚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一条主于公路,而这条主于公路就是练马区与中央区的分界线。

苏珊娜将行李箱一扔,开始拿着电子设备逐个检查房间状况,等确认了这里面没有窃听装置,没有窥视用的监视探头,她向安锋打出了安全的手势,安锋随即一脚将行李箱踢到一边,开始拧亮电视,并连接电脑。

这个时段,电视里正播着又臭又长的日本电视连续剧。这种电视连续剧都是家长里短的,常常是日本家庭主妇用来消磨时间的东西,里面没有多大的信息量,很无聊很鸡婆。对于工作繁忙的人来说,这种电视剧甚至是不堪忍受的,然而这类电视剧却可以完整的透露一个信息:日本人平常的习惯口头语以及身体语言特征。

苏珊娜用快进快退的方式,快速搜集着电视里的有用的信息,安锋开始连通互联网,给自己寻找真正的落脚点,两人配合默契。

整整一天的忙碌后,大约是傍晚时分,两人开始进入超市扫货,日本人平常的衣着,日本人的烹饪工具,日本人喜欢的油盐酱醋品牌等等,都在两个人的扫荡范围,他们的要货量之大,以至于超市人员都误以为这一对男女也打算自己开超市,而且是开一家大型超市。

安锋与苏珊娜已经租下了一辆大型厢式货车,每到一家超市,两人就拿着单子相伴进入超市,而后直接去库房区下单,下好的单子足够装满一辆货车后,两人便催促超市配送员开始装车。

在超市老板千恩万谢的目送下,苏珊娜开着货车离开,安锋则在厢式货车货箱里负责押运,等厢式货车开到下一个超市,后车厢又变得空空荡荡,而后两人再度进入超市扫货。

持续的扫货一直进行到午夜时分,货车进入中央区的银座大街,这时候两人不再扫货了,苏珊娜一身工作服,扮作超市送货员的模样,在大街小巷里窜动着,一边熟悉着地形,记忆着沿街的铺面,一边在脑海中推敲着万一发生追逐,最好采取什么路线等等。

而安锋位于空荡荡的后车厢摆弄计算机,他在车厢顶部架设了一部微型天线,利用一个软件把自己的计算机伪装自动登录网站,这时候,路过车辆的人如果手机未关闭ft,手机会自动寻求登陆,儿安锋就能通过计算机盗取着擦身而过的手机资料。

第426章 绝对的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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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绝对的服从

一般人都会在手机里存储着大量的个人信息,这些资料可以充分显示日本人的个人习惯,比如他们发微信的习惯用语,发推特的关注点……当然,手机里更多的储存了用户的个人秘密,比如约会信息,情人信息,以及职业信息。

东京银座大街人流太多了,同时关注这么多的人,安锋一个人还顾不过来,因此这项工作还要靠计算机小猫的辅助才能完成。

即使这样,苏珊娜与安锋也整整折腾了一夜。当半夜三更人流稀少时,安锋与苏珊娜悄悄回家休息,等到第二天傍晚时分,两人重新出动,这时候两人换车了,他们换了一辆更方便的微型厢式货车。这次轮到安锋当做司机,苏珊娜坐在后面负责搜集资料。

如此的……窃密工作连续4天,两人开始根据计算机小猫总结出来的数据,筛选所要选定的组员,并总结模仿东京当地人的说话习惯,行为举止……经过短暂的练习,等两人再度出来逛街的时候,连银座大街最眼毒的售货员,也误认为这对夫妇已经在东京居住了许多年,他们几乎算是东京本地人了,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外国人气息。

这时候,计算机小猫对东京的信息搜集工作已经完成。苏珊娜随即进入一家大商场,应聘做售货员——这是为了练习她的行为举止,儿安锋则在距离商场不远的健身中心,摇身一变成为健身教练。

两人各自或俊美或靓丽的外形,为这份新工作加分不少,苏珊娜柜台上不久围拢一堆钱多人傻的二代目们,还有一堆三流导演与苏珊娜商议拍摄色*情小电影的可能性,而安锋所在的健身馆里,也突然冒出无数深闺寂寞的富太太们,特意过来报名……“健身”。

某日,练马区某街,一家不大的小酒馆里,朴元泰吞下了最后一块牛扒,他叹着气看着微微鼓出的肚子,搔了搔头,冲老板娘喊了一句:“老板娘,再来一壶清酒……这糟糕的天气。”

饭馆老板娘认识这位韩籍老板,她一边端上温热的清酒,一边好心的安慰:“朴老板,你家的场地还没有租出去啊,不用担心,东京城这么大,总有人想于点事业。”

朴元泰刚刚送走了一位有租房意向的客户,但他与这位客户的会谈并未成功,因此这会儿他的情绪并不高。老板娘问了,朴元泰叹了口气,感慨道:“你不知道,哪厂房空一天,银行利息要多少哎呀,在我们说话的这功夫,上涨的利息又可以⊥我买一辆新车了。”

老板娘肚中鄙薄,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她点头哈腰的回答:“打扰了,谁不知道你朴老板钱多,那厂房是你买下的,哪有银行利息啊。哈哈,我听说你租金要的很高,朴老板,你那厂房什么条件,只要肯稍稍降一降房租,租的人满东京城都是。”

朴元泰撩了撩眼皮,不满的说:“凭什么,我凭什么要降价,我那么大的厂房,就该是这个价。再说,那厂房虽然是我买下的,可是我钱存银行,银行是给利息的,所以房子租不出去,我算是的就是利息。”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一点没有减,她敷衍的回应道:“那是那是。”

转过身去,老板娘肚子里直翻白眼,心中暗骂:“你这个吝啬鬼,活该你租不出去那间厂房谁家在居民区里开工厂?左右上下全是民居,在那里办厂子,不能吵,不能闹,机器声过大会被投诉,限制条件那么多,房租却并不低,你能租的出去,才见鬼了”

这时候,又一位顾客扬手点餐,老板娘赶着去招待另一位客人,眼角瞥见一位长相艳丽的金发女郎走进餐馆,这位女郎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餐馆的环境,似乎觉得把这样的小餐馆当做商务会谈场所,十分的不可思议。

不过,这位金发女郎终究没说什么,她皱着眉头在餐馆里打量一番,目光锁定在朴元泰身上,朴元泰发现了对方的关注,立刻伸手示意自己就是正主。

餐馆老板娘忙碌着,并未太多的关注朴元泰,只从眼角中看到女郎走过去,与朴元泰握了手,两人开始窃窃私语。稍后,两人再次握了一下手,随即走到一边,朴元泰取出厚厚的文件让女郎签署。不久,两人结伴而出……

餐馆老板娘望着金发女郎的背影摇头叹息,心中深深以为不值:这女孩满脸纯真相,一看就是什么也不懂。估计刚从外国来东京,不小心被朴老板坑了……但愿这女孩看了厂房环境后,会改变主意。

第二天,餐馆一开门,神采飞扬的朴老板出现在小餐馆里,他点了一份鱿鱼刺身,还点了上好的清酒,一副庆祝的模样。餐馆老板娘很好奇,随口问了一句:“朴老板,你厂子租出去了?”

朴元泰随即乐不可支的炫耀说:“老板娘,你说我的厂房不好租出去,你说我喊价过高了……哈哈,终究有人识货的,我那间房子,房租一分没降,这不,还是租出去了。”

老板娘很好奇,她一边擦着酒杯一边追问:“朴老板,你可不好害人啊,人家一个小姑娘,创业不容易的。我记得你前一个租客在那里开服装厂,机器买好了,开工第一天被人投诉吵闹,结果被警察封了店。

你上上个租客打算在那里开首饰厂,结果开工没多久,被人投诉污水排放不合理,又叫警察封了店……人家一个女孩儿来东京谋生不容易,你把开店的规矩告诉人家了么?可别又坑了人一把。”

朴元泰扬起了眉毛:“你还别说,这女子如今开的厂子,不大不小正合适我那厂房——人家是开画廊的,又安静又高雅。”

餐馆老板娘轻轻摇了摇头,心中纳闷:“居民区里开画廊,有人愿意去那么嘈杂的环境欣赏艺术么?”

但不管怎么说,朴元泰闲置很久的厂房租出去了。

这间厂房位于一栋33层楼的大厦内,这栋大厦五层往下是商场,五层至十层之间是各种会馆,十层以上基本是民居……当然了,住在这些民居的人并不是房子的业主,真正的业主买下这些单位后,常常装修一番后,把自己买到的单位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房间出租。

而朴元泰就是其中一个业主,他买下相邻的五套房间(半层楼)后,却没有装修成住宅对外出租,他连墙壁都懒得粉刷,地板也并未重新铺设,直接当成一个大单位对外出租。

如果这栋房子位于中央区,那么这一套大单位可能被人租下来当公司办公地点,但大厦位于练马区,这是个交通并不便利的区域。整栋大厦十层以上多数是一些年龄较大的蓝领工人,购买力并不旺盛,平常进出大厦,这些人个人形象也不佳,因此有实力的公司不愿来这里租房,没实力的公司也付不起朴元泰要求的租金。于是……

最终,曾经有几家创业的小公司想租下朴元泰这套单位,但因为楼上楼下,以及房间隔壁都是普通居民,因此这里一旦动静过大,机器声稍稍嘈杂,就会被周围的居民投诉,故此租下这个单位的小公司无一例外的被警察封门了。

如今朴元泰终于把他手头租不出去的单元租出去了,而且似乎还租了一个好价钱,这就不能不让知情者感到惊奇,不过,在朴元泰的单位里开画廊,貌似这家新租客会符合附近居民的要求,也许她能于的长久一点。

在幽暗狭窄的楼梯间,小四郎背着一个长长的麻布袋,艰难的沿着一阶阶台阶向下走,在他身边紧跟着一个30多岁,外形温婉秀丽的中年妇人,她手里拿着厚厚一摞红包,每当小四郎脚步停顿下来,挥汗如雨的难以为继的时候,这名少妇立刻拿起一个红包,温柔体贴的塞进小四郎胸前的口袋里。

为了红包,小四郎只能重新挺直了腰,顾不得擦汗,继续不间断的往下走。

小四郎是背尸人,背尸人这一职业是日本特色,当居住在高楼大厦的人去世后,按照日本习俗,尸体是不能进电梯的,需要人背着从楼梯上走下来,中途背尸人不能停顿,他只要脚步稍一犹豫,尸体的亲属就会塞给他一个红包。

背上的尸体越来越沉重。

这具尸体是从40层背下来的,死者生前体重uu余公斤,小四郎虽然强壮,可是一口气下了余层楼,尤其是高楼大厦的楼梯多数是回字形的,任小四郎再强壮,他也觉得眼前发昏,心脏跳动的非常剧烈,嘴里全是血腥味。

这就是生活。

为了生活,只能咬牙挺了。

再下一个红包的催促下,小四郎眼前已经模糊,但他鼓足最后一口气,憋着劲儿连续奔下了三层楼,终于,楼梯口就在眼前,这时候,死者家属与守在大楼门外的殡仪馆人员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张灵床被人推了过来,殡仪馆人员上前协助小四郎将裹尸袋放在灵床上,死者家属上前给小四郎塞了最后的红包,而后一个九十度鞠躬,便步履匆匆的随着殡仪馆人员出了大厦后门。

这时候,小四郎再也挪不动脚了,他脊背贴着墙壁,慢慢的瘫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四处想寻找一杯水缓解一下口渴,恰在这时,一双皮鞋出现在眼前,随即,皮鞋的主人递过来一瓶纯净水。

小四郎没有抬头,他低头看了一下,那双皮鞋是零牌,这是东京人常见的工薪阶层品牌,对方穿的裤子也是东京最普遍的品牌,貌似皮鞋的主人并不富裕。

小四郎拧开矿泉水瓶盖,一口气将整瓶水喝了下去,这才喘了口气,他发现皮鞋的主人并没有走,正站在旁边满意的打量着自己,赶紧堆上一脸笑,点头哈腰的招呼道:“多谢了,先生,多谢您的关照。”

对面这人外形看,也是个日本人,但不知怎地,这人身上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小四郎说不出这股味道究竟是什么,但对方身上的气质却让小四郎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对方彬彬有礼的向小四郎微微鞠了一躬,而后冲小四郎勾了勾食指:“打扰了,我正好有点事儿拜托你,我们可以去车里谈么?”

难道又有人去世了?

小四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连裤工装,马上谄媚笑着回应:“多谢了,先生,我的车就在路边,我可以去车里换个衣服吗?您找我有什么关照?”

皮鞋的主人一扭头,什么话也不说的向外走,小四郎赶紧爬起来,哈巴狗一样的尾随着皮鞋的主人。

此刻,殡仪馆的车辆已经离开,但因为这里刚才停靠了黑色的灵车,所以大厦的后门显得空空荡荡,路边只有小四郎的微型面包车停靠。放眼望过去,在路的尽头,在位于这条道路的进出口位置,停着一辆银灰色的中型面包车,开车的是一个金发女郎,相貌很有点大明星气质。

小四郎赶紧钻进面包车里换下自己的连裤工装,他目光盯着皮鞋的主人,那皮鞋的主人一路不曾回头观望,直接走到银灰色面包车前,而后拉开车厢门,背影消失在汽车里。

脱下连裤工装后,小四郎换上一身西装,化身为一名常见的推销员,他拎着自己的小皮包,快速的跑向那辆银灰色面包车,等他走到车前,车厢门自动打开,皮鞋的主人坐在后车厢第一个位置,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撑着膝盖,大马金刀的观察着他。

等小四郎跳上面包车,金发女郎司机毫不犹豫的启动了车辆,面包车平滑的驶出小区,走到川流不息的主于路上,这时候对面的男子甩给小四郎一支烟,平静的自我介绍:“我是安源锋一郎,我时间紧迫,让我直说了吧:你有没有发现,我俩的身材个头很接近,所以,我想买你这条命作为替身,你开个价吧。”

小四郎犹豫了一下,他马上打量着对面的男子,迟疑的回答:“其实,我们两个除了身材,个头与体型相像外,你我的面孔并不相像,当然,这一点可以通过整容来弥补,可是为什么是我?”

对面的安锋开口了:“片冈小四郎,曾经是军官,退役后做了特警,可是你只做了七个月的特警,事后因为滥用暴力,误杀行人被剥夺职务,还要因此支付巨额赔偿金。

离职之后你找到多份工作,可是都于不长,现在你是吸尘器推销员,业余时间打了三份零工,刚才只是一份零工。但你的本职工作,你的吸尘器销售成绩显然不理想,估计这份工作你也于不长。

啧啧啧,你还有很多兼职,比如说酒吧里给人看场子,护送吧女上下班,一个兼职做骗子,在酒吧里跟人赌色子赚点零钱等等,但这些只能给你零星的收入,并不是长久之计。

你刚才问‘为什么是你,,这个问题很好,与我身材接近的人很多,但拥有与你相同身手的人很少,我现在想买你这条命,为期一年,一年后你就自由了,开个价吧。”

小四郎垂下了眼帘,他内心剧烈斗争了片刻,一咬牙回答:“一年后,我想无债一身轻,可以么?”

安锋摇摇头:“你的赔偿金是50亿日元,一年之内你就想挣50亿,你觉着这可能么?”

小四郎一咬牙:“如果一年不够,你说需要多少年?”

“你想得到一份终身制契约?可是,我为什么要雇用你很多年,你的体力正在下滑,再过几年你已经不胜任这份工作了,你认为到了你年老体衰的时候,还可以继续得到这份稳定的工作……凭什么?”

小四郎愣住了,许久,他垂下头,低声自语:“我有一个爱人,我很爱她,原本我要跟她结婚的,出了事后,她为我借了高利贷,我现在每天拼命赚钱,就是为了尽快把高利贷还上,我……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如果你肯借我一笔钱,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我的命,总值一些钱吧?”

安锋笑了一声,回答:“其实不值钱……如果没人帮你还上这笔钱,高利贷的人会持续追债,会不断吸你的血,从此之后你只能在底层挣扎,包括你的女友,也将挣扎于底层。不久你们就会绝望,会发现无论挣多少钱也还不上高利贷,然后你发现,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你的身体逐渐变糟,你的体力正在衰退——那时候,你这条命只值一个面包,你造吗?一个面包,而已”

小四郎啜泣起来,继而嚎啕大哭。安锋也不劝解,等对方哭累了,他递上一片纸巾,悲天悯人的说:“好吧,我买下你这条命,你现在等于死了——现在,从车上跳下去”

这个要求把苏珊娜吓了一跳,但小四郎却毫不犹豫推开车门,从奔驰的车上跳了下去。车内苏珊娜大喊:“你疯了,我们只有四十天时间了,万一他摔断了腿,你觉得四十天他能恢复正常吗?”

安锋看着小四郎的身体在马路上滚动,看着车子开过了小四郎,看着小四郎爬起来,在车流中抱着胳膊追逐他的面包车,他平静地回答:“会好的,我就是医生,我有把握。”

苏珊娜有点不忍心,她稍稍放慢车速,小四郎追上面包车,抱着膀子跳上车,而后没事人一样追问:“现在要我于什么?”

:昨日暴风雪,今日停雪,有些地方雪过腰。最近几年,雪越来越大了,谁说全球变暖的?

第427章 我的队友我选择

第四百二十八章我的队友我选择

东京银座大街,正午时分,天空中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东京银行侧房、自动提款机所在的提款室内因此变得人头涌涌。

雨继续下,街道上的人流逐渐变稀疏,大多数人躲进商场,少部分人顶着大雨向地铁站奔跑,偶尔开过街头的汽车都是车窗紧闭……当然,为了防止车轮卷起的雨水溅上路人,车子都开的很慢,几乎以龟速爬行。

眼见的雨越来越大,提款室内有些人掏出电话叫出租车,有些人于脆呼朋唤友,让朋友来顺路接自己一程。少数没有手机找不到朋友的人,则焦急的等待雨水停止——提款室内,就有这样一个儿童,站在窗前焦灼的看着门外的大雨。

这是位十二三岁的小孩,他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会跑到门边张望一下,似乎在等待父母的接送,一会儿跑到提款机前提款的人面前,急不可耐的询问对方时间。

偶尔有好心的妇女等到出租了,邀请这小孩一道同行,声称能顺路把孩子送回去,但这孩子总是抬起湿萌萌的大眼睛,告诉那些好心人:“阿姨(叔叔),多谢您了,我妈妈越好来这里接我,她去商场买东西,估计因为雨大无法出门。不过,她一定会来的。如果我走了,妈妈来了找不见我,她会很着急的。”

这理由……让人实在无话可说。

雨越下越急,有几个人不耐就等,撑开衣服一头撞入雨中。也有人被亲戚朋友接走。随着提款室内人来人往,逐渐的,室内的人渐渐减少。

这时候,也有人顺路来提款机提走一些零钱,他们注意到有个小孩总躲在室内角落里,可是看着小孩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的风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们随即把小孩忽略过去。也有人好心的多问几句,但最终他们都拜倒在孩子湿漉漉的大眼睛上。

不久,路边的雨渐渐变小了,提款室内等候的人也没有了。当一位举着透明雨伞的女学生刷卡,打开提款室大门时,室内只剩下小孩一个。这位少女见到角落里的孩子微微楞了一下,他注意到孩子紧盯着外面的雨,随即释然了。

窗外,因为雨小了,路面上的人多了起来,有打伞的,有不打伞的,各个行色匆匆。女中学生听到小孩低声澜澜,小孩的话说的太轻微,女学生凑过去,隐约听清十几个字:“那里……那辆车……第三次过来了。”

女学生想了想,看看外面的雨,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雨伞递给小孩,她蹲下身体,诚恳的说:“小朋友,这把伞你拿上用,姐姐暂时不需要。你身上有零钱吗?快回家吧,你父母发现你没及时回来,会很着急的……需要借手机吗?你可以先给他们打个电话。”

正说着,刚才那个小孩关注的中华车缓缓得在路边停下,车上下来一名身高一米九的青年男子,这青年男子没有穿雨衣,一身搬运工常穿的连裤工装,头上没有戴帽子,雨丝过在他的黑发上,化作一条条细流从他头上躺下,但这人笔直得站着,仿佛头上下刀子也不会躲闪,就这样直着身子走进小雨中,并漫步向着提款室大门走来。

刚才那个小孩突然拉开提款室的大门,穿到小雨里,女学生伸手没拽住,小孩很快得跑了。

大门重新合上了,女学生叹口气,转身走到提款机前,她从提款机上镶嵌的后视镜上观察着刚才从车上跳下来的那位男子,只见这男子腿很长,看似轻松的,不紧不慢的走着,几个大步迈出去很远,一眨眼就从雨中消失。

在女学生看不到的地方,身高腿长的安锋不慌不忙的追逐着刚才窜出去的那个小孩,小孩没什么反追踪知识,受到惊吓只顾着往最熟悉的人身边跑,压根没有回头看,他几个蹦跳闯到提款室旁边的小巷子里,跳上路边停放的一辆没窗户的厢式货车里。

厢式货车里只有一个比小孩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十五六岁左右,梳着一个马尾辫,见到小孩跑得气喘吁吁得跑到车上来,赶紧问“怎样?”

小孩将自己背的包取下来,拉开包的拉链,从里边掏出一个黑色的方盒子,这方盒子上有几个不同颜色的指示灯,其中几个指示灯正在闪烁着。

车上的小姑娘扫了一眼黑盒子,不满意的摇摇头:“盒子里还没有存满啊,你怎么就回来了?”

小男孩气喘吁吁得回答:“那间提款室里,人越来越少,有一辆面包车在附近转悠了三圈,我怕他们是警察,怕被警察发现,最后,那辆车在提款室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位大个子,我怕,所以……”

车上的小姑娘接过黑盒子,正想说几句,司机座一侧的车门突然被拉开了,探头钻进来一个男人,他毫不客气得坐在司机座上。而小男孩一见这个人,马上用手指指着,喊道:“是他,追我的就是他。”

小姑娘赶紧将黑盒子小心的放到一边,把手背起来,严肃的回答:“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坐在司机座的安锋低头看了下车,随手按动了点火键发动汽车,他调转车头,将车子开出了小巷,这时,车后厢的小姑娘与小男孩彼此使着眼色,他们把手背在后面,装出一年无辜相,不管车子怎么走都一言不发。

厢式货车沿着银座大街开进码头区,一路开到海边的防波堤上,沿着滨海公路走了一段距离,安锋把车子停了下来,他从后座的小女孩摊开手,一脸你懂得的意思。

小女孩始终将手背在后面,鼓起了腮帮子摇摇头,紧紧闭上了嘴,拼命摇着头。小男孩一脸的好奇的,仿佛不知道安锋的意思,萌萌的瞪大眼睛望着安锋。

身长手也长的安锋一欠身,从小女孩旁边捡起了黑盒子,他左右端详了一下,熟练的从工具箱里取出螺丝刀,起开黑盒子的盖子,然后看着盒里面的电子原件,啧啧惊叹;“多么富有想象力啊。

如此简陋的线路,如此简单的电子原件,却完成了大家难以想象的事情——瞧,仅仅一个存储器、一个信号发射器与接收器,几个电容,一块不知道用途的集成电路板……

让我猜猜这个东西的用途:这个发射器肯定是发射射频信号。进到提款室里的人,必须在门上刷一下自己的银行卡才能打开门,所以凡是能进入室内的人,手里必定有银行卡。

而你们这个盒子装到背包里,小孩子背着包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用自己的包去触碰别人的手袋,别人包里的银行卡接收你们的信号后,无论是磁条卡还是芯片卡,都能通过这台机器,把卡里的信息读出来……

接下来你们会做什么,啊,接下来肯定是盗取用户卡内存款了。这还用说吗?

如此简单的机器,竟能实现如此不简单的工作,令人惊叹……不对不对,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怕取款室内的监控摄像头?哦,如果你们真偷盗了银行卡内的钱财,只要用户一报案,警察就会追踪到你,这孩子年龄虽然小,然犯罪终究是犯罪,你逃不了了。

既然你不怕取款室内的监控摄像头,敢背着背包在室内晃悠了好久,这说明:大多数被你偷窃的人并没有发觉你的偷窃行为,这是因为什么……,啊,我想到了,是尾数

你们只偷窃别人卡上的个位数,这一点点的零钞,对于持卡用户来说微不足道,即使持卡用户发现了也不会在意,所以你们不怕背着这个读卡器满街乱转……”

小姑娘嘴闭着紧紧地,但眼睛里透露出极度震惊的神情。而小男孩虽然也没有说话,但目光中露出的钦佩神色,已经将他的意思表达清楚。

安锋将读卡器重新组装起来,轻轻得放在驾驶台上,而后一脸和气的询问车后座的两个孩子;“那么,我该怎么处置你们?”

“你是警察吗?”小女孩脱口问出。

“你怎么发现的?”几乎在小女孩说话的同时,小男孩张嘴就问。

小女孩恨自己的弟弟多嘴,张嘴训丨斥了一句:“闭嘴。”

安锋轻轻的一笑,回答了小男孩的问题,对小女孩的问话置之不理。

“我开着车经过那间提款室,手机信号与收音机的信号,都被你的读卡器于扰了。刚开始我不确认信号源的位置,所以在街上来回走了三趟,后来我发现这事居然是你于的,我感到很惊讶,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于这一行,嗯,我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

小女孩赶紧又追问了一句;“你是警察吗?”

安锋避而不答,他一副律师相,盘点着日本的法律;“偷窃罪刑罚很重啊。一旦确认你们偷窃,你们会被强制离开父母,送到教养里进行教养。因为是计算机犯罪,等你们成年后,会被禁止接近计算机设备与银行提款机。

啊哈,在如今的电子时代,被禁止接近电子设备——我可以想象你们今后能有多惨,从此之后,你们有钱只能踹口袋里,不能存入银行不能存在卡里,你们银行没账户就不能贷款买车买房,今后所有的交易都必须是现金交易。

噢,因为你们的信用不佳,因为你们被禁止接入计算机,你们也找不到好工作,只能些于力气活,这辈子只能在底层社会挣扎……多么凄惨的前景,我都快落泪了。”

小女孩终于开口了,她愤愤然得回答;“你无法指控我们,没有人能指控我们偷窃,没有人。”

安锋叹了口气,一脸的哀伤;“互联网的犯罪惩罚很严重,哪怕你们没有盗窃钱财,仅仅盗窃了别人的卡内信息,那也是大罪,我只要把你们这个黑盒子交上去,你们的后半生,悲惨是一定的。”

还是小姑娘张嘴抗辩;“我们未成年……”

“知道,知道”,安锋一脸的我明白,而后一拍手:“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是警察。如果我是警察,现在,你们应该在警察局里录口供。”

“切——”小姑娘与小男孩大声鄙视。

小姑娘终究阅力不足,她眼珠一转,脑补了一个故事情节,立刻张嘴反驳:“你别想抓我们去,让我们帮你制造这玩意,这东西不是我们制造的,我们手里也只有一台这样的机器。”

安锋知道了自己需要的信息,马上紧追逼问:“噢,这东西居然不是你们造的?哈哈,我在这片区域转悠了很长时间了,只碰见一台这样的机器,现在你们说自己不是主谋,那么告诉我:主谋是谁?”

小姑娘终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大眼睛忽闪忽闪在那里想词,小男孩却憋不住了,张嘴就说:“这东西是我哥哥制造的,但我哥哥现在在监狱里,这是他过去扔下来的旧货,我们没有第二台机器了。”

安锋马上将目标对准了小男孩:“小朋友,告诉我你哥哥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了看身边的小姑娘,见到小姑娘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小声的说:“我哥哥叫矢濑川元,我叫矢濑次元,我姐姐叫芳子……你想于什么?我姐姐年纪不大,不能调脱衣舞,不能陪酒——有法律的”

“哈,你们居然跟我谈法律”,安锋大笑。

对安锋来说,知道这点信息就足够了,他调转车头拉着两个小孩回到练马区。路上忽然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让小朋友看到了不好,这不利于小朋友们健康成长。于是他路上指示身后尾随的苏珊娜临时租下一套公寓,然后把这对小姐弟安排在那里——看守这对小兄妹的,正是背尸体的小四郎。

矢濑川元,八岁时就有了小神童的名气,九岁时在电玩游戏比赛中获得了大奖,据说他的手速非常高,在很多电玩部落里都是元老级人物,只要他的代号一上线,有很多人申请与他组团冒险。

好吧,这些都不说了。

大约到了十二岁的时候,矢濑川元开始将兴趣爱好转移到硬件上。这孩子还是一个极端偏科的小神童,除了计算机技术,他别的学科都不及格,以至于在学校根本混不下去。

小学读完,矢濑川元十三岁时就开始组建一个网站,随后混入黑客群中,因为擅长制作黑客技术的辅助硬件,成了整个亚洲小有名气的黑客。到了十五岁,矢濑川元组建的网站已经小有名气,但他却不长性,将网站挂牌出售了。

因为获得了一笔亿日元的巨款,矢濑川元成为日本当时年龄最小的富翁,随后他用这笔钱购置了世界顶尖的计算机,继续钻研黑客技术,直到被警察抓到,并关入监狱为止——他入狱时仅仅十七岁。

矢濑川元与眼前的这对小兄妹其实是堂兄弟妹关系,其亲生父母在矢濑川元四岁时,因为一次飞机事故身满,此后矢濑川元寄养到了叔叔家里,而这对小兄妹其实是他叔叔的孩子。而他的叔叔很不成器,是个酒鬼加赌徒,孩子的亲生母亲早早离家出走,并与叔叔离了婚,后来这对小兄妹都是依靠矢濑川元养活的,连他们的酒鬼爸爸也是如此。

矢濑川元因为父母双忙的惨剧很小的时候就患上了自闭症,因此才痴迷上电玩与黑客技术。矢濑川元一入狱,小兄妹的爸爸转走了家中最后的存款,从此失踪。也幸好日本没有没收别人财产的法律,矢濑川元虽然入狱,依旧能享受到一笔红利。他在狱中将最后的股份出手,换的一笔钱给小兄妹买了一套独栋房子忄墅)。

剩下的一点钱,矢濑川元设立了一个基金,逐月支付小兄妹的生活费。但这小兄妹算是彻底失学了。

家中无人管教,久而久之,他们翻出了矢濑川元留下的一些电子设备,悄无声息得走向了电子黑客的道路……

矢濑川元留下的那个读卡器也是一种黑客技术,它能自动破解卡中加密程序,读取持卡用户卡中的信息,而后持卡用户每次取款,卡中遗留的个位数日元,以及不值一日元的、小数点后面的零钞,都会自动转入一个海外账户,而后通过这个海外账户汇集到小兄妹的银行户头上……好吧,这也算是洗钱行为。

个位数的零钱钞在日本不值几个钱,这里连理个发都要四百日元以上,因此持卡用户并不注意个位数上出现的微小差别,而小数点后面的尾数动向,更是没人注意到——但积少成多,几万个银行卡数额汇集到一起,累计的钱数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量。

迄今为止,这对小兄妹已经背着读卡器在东京转悠了小半年了,他们至少读取了十万余张银行卡,这十余万持卡用户给小兄妹每天带来至少两三万日元的收益——这笔钱足够这对孩子吃吃喝喝了。

其实这对小兄妹如今生活并不惨,以前孩子的父亲在的时候,那位酒鬼父亲还喜欢赌博,他就好像无底洞一样吸纳着矢濑川元的钱财,等到孩子的父亲消失后,矢濑川元又给孩子买了一套房子,这套房子位于大厦底层,独立开有进出门户,室内面积很大,足够孩子开一家小旅馆了。但遗憾的是,矢濑川元剩下的钱也不多了,在监狱里又无法做什么副业,所以孩子的生活费并不高。

矢濑川元留下的那套房子至今仍有福利人员不断探班,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孩子们这套公寓倒是适合做安全屋,如今……只好让小组其余成员住进去,顺便向孩子们支付租金了事。

说服两个孩子并不难,孩子们流浪久了,对亲情十分渴望。学过伪装术的安锋与苏珊娜,很快赢得孩子们的信任,只花了两三天时间,孩子们的收养手续直接办在安锋名下,这两个孩子成了安锋与苏珊娜收养的……儿子与女儿。

不过,苏珊娜对此很不以为然,收养手续办完之后,她背着人提醒;“没必要吧?我们的计算机人员其实并不缺乏……”

苏珊娜指的是安锋本身计算机技术就不错,而他们两人背后,还有一台强大的智脑帮助。

“我们的计算机技术确实不错,但真要打起来,你我无法亲自操控计算机……小四郎的身手虽然好,可远远每到我们的程度。我们还缺乏一些操盘手,矢濑川元手速不错,认识很多电玩高手……我有个主意,且让我们试试吧?”

苏珊娜脱口而出:“可是这个人还在监狱里。”

说完这句话,苏珊娜自己也笑了,她已经明白安锋自己的意思。

清晨的阳光透过去,狭小的窗户照进囚室里,房间里的尘埃在这条光柱下历历可见,以至于光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实质。一只苍白的手探进光柱里,仿佛想抓住其中一粒尘埃,这只手指很纤细,很苍白,上面没有一点指甲,闲得很于净。

手指捕捉不住尘埃,随着手指弹过去,那些尘埃仿佛活了一样,顺着手指带起的微风,在光影中舞蹈着,远远得避开了惹火的手指。

手指执拗得往光柱里伸,只见手指粘住了一粒尘埃,但这粒尘埃却不是手指主人所希望捕捉到的。

等手指从光阴中收回来,目光仔细端详手指间,却发现指尖空空荡荡,根本不存在被捕捉的尘埃。

手指的主人、矢濑川元,轻轻得叹了一口气,而后放弃了徒劳的捕捉。

他把手伸进光柱里,闭起眼睛,手指在光柱里舞蹈起来,他越舞越快,不一会儿,左手也加入其中,他的两个手像弹钢琴一样。快速弹奏着,此刻在他脑海中。闪动着一幅幅的画面,仿佛是自己操控计算机,在进行剧烈的多机对抗一样。

囚室外,走廊上传来钥匙的叮当声,以及轻轻的脚步声,还有两个看守窃窃私语。

矢濑川元用手在空中停步了一下,他收回了食指,回到自己床上,做出一副瑜伽打坐的动作,盘膝坐在床上,手心自然向上弹起,圣洁宛若一尊佛。

:正如友所猜测的,本已经进收官,下一本正在构思中,估计是修仙文……捂脸,走

第428章 劫狱,很轻松

第四百二十九章劫狱,很轻松

看守的脚步果然停顿在矢濑川元囚室面前,矢濑川元没有睁开眼睛,他的耳朵尽力捕捉着外面的动静,仿佛用自己的心看到门外的的两个人正在打量自己,其中一名看守似乎对自己的坐禅姿势很满意,他站在原地欣赏着,直到旁边人催促这才掏出钥匙,打开了囚室。

“矢濑川元,最近又有个案子牵涉到你,鹿儿岛警方需要你过去协助,醒来吧,把双手伸出来。”开门的看守站在门边喊道。

矢濑川元睁开眼睛,看见门边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名看守,哦,不,其实是一名看守与一名警察。

矢濑川元所在的囚室并不大,这间囚室里除了电灯泡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电器,而电灯泡的开光却并不由矢濑川元控制,所有囚室内的电灯开关都统一由看守开启关闭。

自从入狱以来,矢濑川元短短两年内创造了四十次越狱记录,刚开始监狱方试图把他往戒备森严的监狱关押,但随后他们发现,越是电子设备复杂,警戒程度越高的监狱,越是管不住眼前这位少年黑客。

于是,监狱方改辙,决定把矢濑川元送到这家设备简陋,开门闭锁都需采用机械手法操纵的老式监狱里,这下子,矢濑川元终于安静了——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有两个月未曾做出越狱行为了。

按理说一间囚室应该关押两名嫌犯,但矢濑川元刚刚成年,身体素质并不高,而且个人计算机技术很高超,为了不让他受其他囚徒的侵害,也为了有朝一日能用上他的计算机技术,于是,他被单独关押了。目前他所在的囚室只有一张床,整个房间内只容纳矢濑川元一个人。

矢濑川元个子不高,由于幼年时长期营养不良,让他的身材比例很不协调,他的脑袋很大,上肢比下肢长,上肢长度还算正常,但两条短腿就短的难看了,而且这两条腿十分瘦弱。

过去的矢濑川元经常熬夜,眼袋非常明显且肿大,如今的矢濑川元倒是身体好了,至少入狱后他的生活规律了起来,因此,以前营养不良造成的一些隐患逐渐消失,眼圈不显黑了,只是厚重的眼袋还很分明的挂在那张十分年轻的脸上。

入狱以前,矢濑川元的头发常年不洗不剪,乱糟糟的,发出一股难闻的酸味。而现在他被理成光头,伴随乱糟糟的披肩长发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一身难为的味道。如今的矢濑川元虽然看上去依旧猥琐,但是于净整齐了,而且睡眠充足,脸色也先得很正常。

听到看守召唤,矢濑川元温顺得走上前来,老实得伸出双手,听凭警察将手铐铐手腕上。随后,看守与警察联手,压着矢濑川元前往监狱管理办公室。

负责提取犯人的检察官早已经办理好了出监手续,等矢濑川元赶到,他站起身,表情严肃的向矢濑川元交代:“我是鹿儿岛县检察官,最近我们逮捕了一名黑客,他说曾从你那里购买了一批黑客硬件,而且他的黑客技术也得到你的传授。

当然,因此你将作为同案共犯接受审讯,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指证并查清该犯所有犯罪行为,我们也许会酌情考虑,不予起诉你。”

矢濑川元默默得站在那里,既不说配合也不说拒绝。

好在对面的检察官也不指望矢濑川元回答,他转身向监狱官员走去,口里说着“拜托了”,而后拿起矢濑川元的档案,招呼随行的警察押解矢濑川元向狱外走。

鹿儿岛检察官带来了一辆警车,车上有两名押解警察。按司法惯例,办案的必须是两个人,以便这两人相互作证相互监督。因此检察官还带了一位女助理,这名女助理此行充当司机,她开着警车走出监狱大门。

四个人押解一名瘦弱的罪犯,这名罪犯并不以武力见长,因此,大家都很轻松,矢濑川元做什么也没人在意,检察官与他的女助手一路闲聊着,连两名警察也相互聊着家长里短。

公路上车辆并不多,前方不远处有一辆大货车,货车的车速并不快,甚至是押着车速走路。女检察官看了一下倒后镜,准备换一个车道快速超车。

也就在此时,她从倒后镜里看见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与一辆蓝色的保时捷,在旁边车道相互追逐着,迅速逼近中。女助理犹豫了一下,稍稍放缓了速度,让警车跟在大货车后面继续行驶着。

眼见着相互追逐的两辆超级跑车快速接近,等车子追近警车时,当前那辆红色法拉利放缓了速度,冲警车吹着响亮口哨。

开超级跑车的家伙一看就是不良人,头发染成橘红色,鼻子上还带了一名形似獠牙的鼻环。他故意与警车并行着,同时歪着头,冲女警察吹着口哨,嘴里叫着:“嗨,小妞,身材很不错嘛,可你旁边的男人不怎么样,不帅不高……嗨,小妞,赶紧甩了他,上哥的车来,哥送你一辆豪车怎么样?”

这时候,那辆蓝色的保时捷也转换车道,紧紧地跟在警察后面。开车人还站起身来,直立在座位上把持着方向盘,他同时向警车吹着响亮的口哨,与此同时,红色法拉利上的司机继续吆喝:“女警官阁下,别那么板着脸,给哥笑一个……你不笑,哥给你笑一个。”

两辆开超级派车的不良青年车技非常高,他们的车身几乎紧紧贴着警车,在高速中并排行进。这时候,前方的大货车,距离警车越来越近,警车左侧是红色法拉利,车尾紧紧跟一辆蓝色保时捷,前后三辆车成品字形,将警车固定在道路上。

检察官神情有点紧张,他转过脸去询问警察:“这算是紧急状况吗?”

警察没有来得及回答,开车的女助理神情紧张得回应:“大家的车虽然都在行进着,可是左右没有回避的空间呀。我打几下喇叭,让前面的货车感觉离开……朝比奈先生,我们无法控告这两个地痞。”

他们只是在公路上开车,即使他们前后夹着警车前进,但也可能是个玩笑,是不良青年发泄精力的一种方式,只要他们的律师有力,他们顶多获得一个危险驾驶的罪名。但说不定连这个罪名都确定不了——能开这种超级派车的人,会找不到好律师吗?

这时候,女助理并不紧张。虽然她连停车都做不到,但她总期望那些不良青年玩耍一阵便自动走开。说话间,女助理稍稍放缓了车速,后面的蓝色保时捷立刻窜上来,一怂一怂的,用保险盖轻轻亲吻警车车尾。

这位开蓝色保时捷的人做的非常巧妙,两车碰撞的并不剧烈,但冲击力却足以⊥警车向前一抖一抖的,女助理只好被迫加速。

刚才被问到的警察看了一眼矢濑川元,轻轻得摇了摇头,鄙视的回答:“劫囚车?这不可能,这小子就是一个黑客而已,又不是黑帮老大,谁会动用两辆超级跑车过来劫囚车?哈哈,这小子挣到的钱,恐怕还不够买一辆超级跑车呢。”

话虽这么说,但两位押运警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另一位警察直接劝告女助理:“打扰了,您还是想办法停车吧,这群不良青年没法跟他们讲理,只要咱把车停下,我们就可以下车、拔枪了。”

双方正在争论期间,车顶忽然传来一声轰响。两名警察快速拔枪,抬头仰望车顶,却发现车顶似乎完好无损。他们又以为这是别处的碰撞弄出的声响,于是警察赶忙向窗外打量。

就在此时,车上的人感觉到警车摇晃起来,似乎离开了地面,逐渐向空中飞升。

“怎么回事?”检察官张嘴大喊。

“怎么可能?”一名警察也着急得大声喊叫。

女助理惊慌得忙说:“我不知道,不是我于的,我们车速并不高。”

这时候,另一位警察偶尔探头向空中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头顶上正徘徊着一辆直升机,直升机什么时候来的大家居然没注意,也许这直升机飞来的时候,大家正在注意旁边的跑车。

警察赶紧摇下车窗,把头探出车外观望,发现直升机下吊着的一块巨大的磁桥,磁桥就吸附在汽车顶,把整辆车凭空掉了起来。

被吊在半空中的汽车平衡性很不好,警察探头出去张望的动作,令整辆车在空中摇晃了起来。

这时候,踩油门已经毫无意义,女助理不觉得松开油门,脚死死的,下意识踩在刹车上,双手紧紧抓向方向盘,而车上其他人忙乱地各自抓紧固定物,这时候,他们忘了马路上围困他们的三辆车。

探头出去张望警察缩回了身子,三言两语向大家解释清楚了现在的处境。

磁桥这个东西,一般是废旧车辆回收厂用来处理废旧汽车的,没想到如今让人整出来用于绑架警车。

大家更没有想到,一个无害的黑客少年,竟然也有人来劫狱。

如果说开跑车的人技术很高,那么开直升机的人技术更是无法用语言表达,他将汽车吊悬在空中后,直升机其实并没有飞多远,只是在空中稍稍挪了一下……等整辆车子向下坠落时,大家发现车子已经坠落到前方的货柜车内,而那辆货柜车居然没有天花板,它是专门用来装警车的?

等到警车坠到货柜里面,警车里的人尖叫还没有停息,货柜四角突然喷出了白色的烟雾……

警车是从四五米高的距离,也就是从货柜顶部开始坠落的,坠落的时候。女助理大声尖叫,同时脚死死得踩住刹车,这倒是车子坠落货柜后。没有接着发生碰撞事故。

但是白色烟雾的催眠效果太强,车里的人大多惊魂未定,烟雾便顺着敞开的窗户灌入车里。

这扇车窗户还是警察打开的,是那位探头出去张望的警察打开了车窗。

吸入第一口麻醉气体后,女助理一声不吭得爬到在方向盘上,右脚还是死死得踩住刹车。旁边的检察官见到女助理昏倒,赶紧伸手去关车窗,但手伸到一半时,他已经意识模糊了……。

这时候,头顶上盘旋的直升机快速飞走了,而公路上的两辆跑车,也跑得不见影子,静静的马路上,唯有货柜车继续向前开——当然,这是一场策划精密的劫囚行动,这时候,公路两头分别发生了严重交通事故,堵住了往来的车流。

前方不远是一条岔路口——每一个岔路口都停着一辆款式相同的货柜车。甚至连汽车牌照都是相同的。司机们看到货柜车出现,立刻发动自己的货柜车,而后沿着不同的方向驶下高速,或者驶入高速。

七八个岔路口过后,原先那辆货柜车已经模糊,让人摸不清楚具体是那一辆。

那辆货柜车其实也好辨认,它拐入一个乡间小路,因为车厢内浓郁的催眠气体关系,偶尔有鸟从车顶飞过,常常会不自觉得坠落在车厢里。不过车子的车速很高,迎面的风不停的吹散车内气体,等车辆最终停留在一处乡间地方,车里催眠气体已释放完毕,而且被沿途的风吹散,因此打开车的安锋并没有带呼吸面具。

他很不小心的爬上货柜,小心的跳进货柜里,打开警车车门,从车里拽出矢濑川元,而后向扛麻袋一样,将软软的矢濑川元扛在肩膀上,随即打开货柜后门,跳下货柜,随手关闭后门后,扛着人体走向了不远处停放的黑色小轿车

矢濑川元醒来后,他的手脚都是困住的,嘴也塞着东西,四肢无力的矢濑川元想吐出嘴里的东西大喊救命,却发现自己的堂弟与堂妹正守在身边,仔细看了一下,弟弟妹妹手上并没有戴手铐,而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普通民居,既不是囚室,也不像是办公室。

矢濑川元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吐出嘴里的手帕,蠕动着身子,招呼自己的堂弟堂妹:“次郎,芳子,快点给我解开绳索,你们怎么在这里?”

次郎跪坐在矢濑川元左边,芳子跪坐在右面,但两人都没有伸手帮哥哥解开绳索的动作,芳子还在旁边鞠躬说:“哥哥,这个,我不敢,绑你的人很凶,他不让我们解开你的捆绑。”

次郎在旁边补充:“哥哥别急,那个人答应我们救你出来,他果然做到了,不过他说,要让你先冷静一下,捆绑绳子不忙着解开,绳索只能由他亲自解……哥哥,他马上就回来,请耐心忍耐一会。”

为什么?

矢濑川元想问一下为什么有人要救自己,但转念一想,兄妹们都还年纪小,理解不了那么复杂的事情,有什么疑问还是询问那个“本人”吧。

检察官苏醒过来的时候,耳中听见警车的引擎还在响,抬眼望过去,自己似乎还在警车里,同伴们都沉睡着。他赶紧伸手熄灭了引擎,然后他发现,警车里的人都在昏睡,只是车里却少了一个囚犯。

检察官推了一推自己的同伴,见到同伴没有苏醒的状态,他推开车门,艰难得围着车身转了一床,发觉货柜门并不难打开,他直接推开了货柜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片山林,郁郁葱葱的山林带着初衷的苍翠,未脱落落叶子的草木绿的发黑。、

整个山林很寂静,停车的位置草长得很高,不远处是稀疏的树林,树林中鸟儿叫的声音很大很悦耳——当然,鸟还是向平常那样鸣叫着,只是刚才那样大惊恐过后,现在的检察官看到一切都格外亲热,听到鸟叫,也觉得分外悦耳格外动听与婉转。

摸了摸身上,手机还在,检察官掏出手机报警,他说不出自己身处何方——但这没关系,警方自然会通过手机定位,查找到检察官的位置。

不一会儿,最近的警察增援而来。警笛声也吵醒了车里的其他人,两名警察显得很沮丧,女助理很迷茫。

面对当地警官的质询,检察官也显得很委屈:“……我不好说那辆保时捷与法拉利车主参与了劫持案,但至少劫持案发生的时候,两辆车都在现场……”

日本警察效率很快,不一会儿,相关调查出来了,当地警察遗憾得看了看检察官,仿佛检察官仍在梦里:“你说的那两辆保时捷与法拉利,我们已经按你所说的牌照查找,如今,那两辆车停靠在北海道,警察已经找到了车子,正在寻找车主。

不过这已经毫无意义了,即使车主找到了,他们的车子距离案件发生地点数千公里,我们无法指控他们……还有,我们必须向对方道歉,因为我们打扰了他们。

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这辆货柜车,但是这两货柜车在三个月前就报了失窃,警方寻找这辆车已经很久了……不要告诉我你们是被暴力团劫持了,暴力团劫走一名小黑客做什么?”

货柜车失窃这种事,是暴力团常用的手法,失窃的货柜车常常用来运送走私物资,而日本大多数暴力团背景深厚,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指责暴力团参与了劫囚车行动。

检察官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提起:“高速公路上有摄像机,查一查高速公路的摄像头,就能找见开车的,或许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资料。”

正说着,高速公路上的警察已经传来了相关资料,并简略得对资料进行了总结。当地警察听完汇报,转身遗憾得通知检察官:“如果你不能告诉我你昏迷了多久,我无法确认劫案发生时间……刚才我得到消息,从你们走出监狱到现在,前后约有三千两相同车型的货柜车经过收费站。

你知道的,如果车辆在高速公路上不超速,摄像头拍摄不到货柜车的身影,只能在进出收费站的时候,找到一些摄像资料……当然了,朝比奈桑,如果这辆货柜车从没有经过收费站,我们的摄像头也捕捉不到资料。

现在警察们正在根据图像核对牌照,但我想,找到货柜车的希望很渺茫,因为这是一辆失窃货柜车,你们出事的地点,又恰好在两个收费站中间段,咳咳,这段路线的一个收费站最近取消了,所以,货柜车就行驶在这个空缺段,所以……”

所以,这辆货柜车可能根本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东京练马区那里,安锋回到了矢濑川元所在的小屋,矢濑川元仍被捆着,扔在地板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得跪坐在矢濑川元身边。

安锋用自家人的态度坦然的跪坐在矢濑川元身边,动作娴熟的像一位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当然了,日本如今现代化进程非常迅猛,年轻一代已经不会跪坐于榻榻米了,他们家中甚至没有榻榻米这种设备。

坐定之后,安锋冲两个孩子招招手,用典型日本大男子主意口吻,沉着嗓子用胸腔发音:“都下去吧,下面的话不适合小孩子听。”

两个孩子温顺的微微一鞠躬,口称“拜托了”,一路倒退着退出房间。安锋则歪着头,端详着矢濑川元。等身后关门的声音响起,他轻轻说:“不像,跟我想象中的,一点也不像。”

矢濑川元哆嗦了一下,蠕动嘴唇,鼓足勇气弱弱的问:“先生,打扰了,请问,你想象的我,应该是怎么样”

安锋没有理睬这个问题,他沉喝了一声,郑重的自我介绍:“先来介绍一下,我是安之锋,你可以简称我安锋,也可以称呼我的姓安源,我现在是哪两个孩子的监护人,见到你很高兴。”

矢濑川元在地板上蠕动了一下身体,提醒对方自己还被困着,但他见到安锋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马上小声说:“囚犯潜逃是很大的罪名,我要被加刑的你造吗?这个,我能为你做什么?”

第429章 约战,开战的信号

第四百三十章约战,开战的信号

安锋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回答:“论起潜逃来,我记得你刚入狱的时候,拼了命想逃狱,怎么,我以为你迫切想出来,所以答应了孩子的请求,难道我想错了?”

矢濑川元噎了一下,但马上悄声提醒:“如果我的弟弟妹妹真被你收养了,我逃狱后,警察很快会找上门来。

安锋一声轻笑,很不以为然:“你也许不知道,你的弟弟妹妹们已经非常善于演戏了。”

矢濑川元低头想了想,轻声提醒:“这个,可以把我解开吗?绑着说话不方便。”

安锋一个标准的鞠躬,回答:“如你所愿。”

解开了矢濑川元的绳索,矢濑川元学着安锋一样盘坐在地板上,他揉了揉手腕,活动了一下脖子,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回答:“当初,我确实很迫切地想逃出监狱,那是因为放心不下我的弟弟妹妹,我知道我叔叔是个混蛋,弟弟妹妹无法靠他养活,所以我……”

安锋跟上补充一句:“再加上监狱里面很寂寞,你习惯的生活方式是一台电脑一个游戏,而监狱给不了你这些,你觉得忍受不了,你觉得寂寞觉得很无聊,所以……”

矢濑川元继续轻轻的说:“我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房间里食物足够,我一般不出门的……当时我想:只要我能逃出去,随便给我一间小屋,一根网线,一台电脑,我就能生活,而且能养活自己的弟弟妹妹。”

一旁的安锋挥了挥手,打断了矢濑川元的回忆:“先别说那么多了,我可以给你提供整容手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新的身份,让你获得自己的电脑,但我有一个条件,仅仅一个微不足道的条件。”

矢濑川元仰起脸,确切的问:“我不想再被人抓住了,我不想再被人关入监狱里,所以,我不想再犯罪,你让我做的事,不会是犯罪吧?”

安锋平静的回答:“不算是犯罪,当然,做这件事的手法,或许有一点不清白……简单的说,我想让你编一个大型电子游戏,游戏的主题是:寻找嫌疑目标。

我知道你认识很多喜欢黑客技术的人,我希望你召集一群信得过的伙伴共同构建这个游戏。当然,在寻找嫌疑人过程中,可能要进入警方的交通管控系统,也可能要进入警方的安全监视系统,或许还要进入警方的嫌疑人档案,这可能侵犯了**权,不过,这样的事是不是更具有挑战性?“

这算是问到矢濑川元的本行了。

矢濑川元神情一震,马上神采飞扬的回答:“有意思,非常有意思,黑客们都喜欢窥看别人的秘密,就是因为这个窃阴症,当初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好奇心,所以加入黑客队伍。窥视,对黑客来说是难以抵挡的诱惑,如果再加上比赛意义……

我可以把这个游戏编的非常有趣,非常具有挑战性,而后设立一个私密论坛,在论坛上每天下达搜索任务……嗯,或者我们还可以进行角色扮演游戏,让一些特定的人扮演各种角色,看看其他人能花多久把扮演者找出来。

啊,啊,在网上玩游戏的人,都是一些闲得无聊,希望挥霍时间的人,这个游戏既有户外部分,也有室内探索部分,还有后台操作部分,这个游戏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我先组建一个论坛,让用户注册后,进入论坛发布玩家公告,发布的搜索任务,以及角色扮演任务……嗯,不对,你是警方特殊部门的人吗?这任务我看起来有点像警方任务……也不对,如果把这个任务难度再提高一点,我们甚至可以用来搜索间谍。”

安锋轻轻一拍膝盖,赞叹的说:“好吧,这个游戏就叫抓间谍着,游戏……你给我拟定一张清单,需要什么设备你尽管开口。

这间房子,有网线和电脑,你对面是一间空房子,我把它同时租下来了,我还雇了一位女仆,每天固定打扫对面房间,并帮你每天做三顿饭。当然,他不会跟你见面,每天只在固定的时间过来做饭,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避开他做饭的时间。

记住,你如今还是逃犯,最好不要在人前露面。以后等她走了你再去对面房间就餐,或者,你也可以倾听对面房间的关门声,确定她走了之后,自己开门进入对面房间就餐。”

安锋长身而起:“我时间有限,正像你说的,警察随时可能来找我调查逃狱事件,我马上带你的弟弟妹妹回家,然后坐等警察敲门。至于你,先在这里住下,我给你留点零钱,这房间的冰箱里装满装满了足够星期的食物,你可以在这里拟定设备清单,今晚把设备清单传送到我的邮箱里……

哦,还有:今后你和你的弟弟妹妹最好不再相见,当然,如果我确定没有追踪者,我每逢周日会带你的弟弟妹妹过来见你,而你我之间,最好用网络联系,电话什么的最好别用……这是我的联络地址,我该告辞了。”

门外的两个小孩见到安锋出来,却没有应有的兴奋,他们一路默默无语的上了汽车。

开车的是苏珊娜,她开到是一辆豪华加长版的礼宾车,坐在前座的安锋与苏珊娜升起隔音玻璃,后座的人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声。

苏珊娜边开车边问:“你把追踪芯片植入他的体内了吗?”

安锋点了点头:“植入在他左肩附近,他应该感觉不到芯片的存在——我植入芯片的时候,那位矢濑川元还在昏迷中。”

苏珊娜利索得一打方向盘,让汽车拐入旁边的岔路,她皱着眉头不解的问:“为什么要那么麻烦,我们何必去主动寻找那两个人?他们也承担着与我们相同的任务,我们不如在身边挖好陷阱,等对方走上门里。”

安锋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主动出击可能露出蛛丝马迹,反而引得对方找上门来,但我们没法不主动出击,他们给我们的金手指是:由我们布置现场。而他们自己保留的金手指,则是隐瞒刺客的性别,相貌,与年龄,等等。

我们不知道对手长什么样,我们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攻来,如果固守待毙下去,我们会陷入草木皆兵、疑神疑鬼当中,因为那时候,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有可能是对方化妆假扮的。

我们必须有一点反击手段。最好的办法是,由矢濑川元组建一个追踪网站,然后表面上,我们跟矢濑川元毫无瓜葛,由矢濑川元负责打草惊蛇,寻找对方踪迹,而我们躲在阴影里,随时准备消灭可疑的对手。

要布置一个反监控网络,花费的金钱很庞大,花费的人手同样庞大,据我所知,各地政府组建监控网络,都是分几期进行投资,每期投资都是一个大项目,经过持续多年的努力,这才建立了遍布全市的安保网系统。

现在我们找一群黑克来出手,不用花我们一个钱,就可以利用政府组建的现成网络,实现我们的搜寻目的,而且表面上,我们与这个毫无瓜葛,如此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你说是双赢吗?你什么意思?哦……我懂了。”

矢濑川元已经看出这个搜寻软件有点相似警方任务,他必定也知道,警方也拥有一套相同的搜寻软件,但警方这套搜寻软件并不完善,因为警方必定要受到法律约束。

矢濑川元现在是逃犯,虽然安锋可以给他提供新身份,新面孔,但他想光明正大的跟自己兄妹生活在一起,总要找一个机会立功,然后向警方申请特赦或者豁免。而类似的警方任务就是一个契机。

为了让这个软件尽善尽美,矢濑川元会疯狂的,废寝忘食的工作,他会把这个软件制作的很强大,而且,在这一任务早期,一点也不用担心引起警方的注意。

因为警方一旦关注到这个“抓间谍者”游戏,一种可能是对这种游戏置之不理,因为黑客们虽然窃密了,但他们终究利用的是公共资源,公共资源是属于公众的,他们有权使用。儿要证明黑客们犯了法,警方必须公开一些他们保密的内容,而后证明这些保密内容失窃——警方所保密的内容,不一定都是合法的。

如此一来,这场官司必将旷日之久。而打这样的官司,却不一定是警方愿意的。

警方如果对此事装不知情,反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那么,只要矢濑川元把软件编的得十分强大,就可以邀请私人侦探加盟,组建私人侦探联盟,然后私底下接一些警方不适合出面的搜索任务。如此,矢濑川元就等于过了明路,最后甚至可能将网站高价卖出,或者与警方合作,等等。

当然,这件事还有另一个可能性:警方会立即抓捕这群无法无天的黑客们——这对于矢濑川元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只要他的软件编的好,等于他像警方展示了才华,没准警方会把他转做污点证人,请他去完善警察系统自己的搜捕软件。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软件运行的前期,保密程度必须相当高。等到玩这个游戏的人形成了规模,那么,警察知不知道,已经无关紧要了。

也正是因为矢濑川元看出了这个软件的前景,所以安锋根本没有许诺太多,他相信矢濑川元会尽力编制这个软件,所以直接拍屁股走人——现在安锋需要的是:与这厮尽量保持距离,而后遥控事态发展。

果然,安锋与苏珊娜回到小兄妹所在的公寓里,当地的警察已经守在了门口……

应付完当地警察后,苏珊娜与安锋原先的伪装职业已没有意义,两人迅速从原单位辞职,而后换了一个艺术家身份,入住装修好的、原属于朴元泰的那间厂房。

经过连续两个多月的努力,安锋的战场已经布置完毕,他迅速向对方发出了约战信号,这信号只有一个地名:东京。

至此,安锋在东京城已经拥有十一座安全屋,除了东京各个区都有一座避难小屋外,矢濑小兄妹原来留下的独栋民居也可以短暂躲藏,小兄妹现在居住的公寓、以及位于小兄妹所在学区的几套临时公寓,都可以用来藏身。

现在安锋的手下,“背尸人”小四郎已帮他找来五名退役军人,一名现役特警,这些人主要做警卫工作。除此之外,安锋还与几位东京大商人构建了合作关系,通过商人介绍,他又结识了几位议员,通过议员他渐渐控制了市政厅,警察厅几位官员。

与此同时,他得以租借一位富豪为自己组建的避难所。而这间避难所是该富豪为了应付地震,核弹等灾难,而修建的地下秘密堡垒。

这间堡垒拿到手之后,安锋与苏珊娜,将自己的住所搬迁与此处,而后他们让画廊重新开放,每天像公司职员来画廊上下班,而画廊,成为这两人的指挥中心,他们在画廊里,监控一切,调动一切。

发出约战令的初始一周,外面显得风平浪静,矢濑川元,正在召集黑客完善自己的软件,那群小黑客们,乐此不疲的夺红绿灯前的监控探头的控制区,完全沉迷在窥探**的乐趣中,却没有给安锋提供,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抓间谍者”软件运行一周后,安锋在软件所属秘密论坛上发布了悬赏,要求黑客们找出东京城最特别的,最“非人类”的几个人,而后讲述自己参与竞赛的理由,并交由黑客工会进行评比,获奖者将赢得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好吧,矢濑川元应该很熟悉这辆跑车,它是当初劫囚车的作案工具。

公告发布第一天,东京城的小黑客们找出各种千奇百怪的人,他们申报的理由同样滑稽搞笑,神鬼怪谈都用上了。于是,第二天,安锋追加了一条:这个人必须身强力壮,拥有劳动能力。

这个条件一下,讨论歪楼了,寻找怪诞者行动成了办公室文员吐槽的发泄行为,人们纷纷谈论自己所在办公室同时与老板的怪癖……好吧,这份名单上没有苏珊娜与安锋。

这天午间,苏珊娜看着安锋又给这份寻找追加了一个条件:在街头表现行为怪诞者,必须有实在的影像资料作为佐证。

苏珊娜玩味的笑着,问:“瞧,你我都不在榜上,这说明什么?”

安锋笑了一下,按动回车键把自己的信息发送了出去,他同时打开监控屏幕,观看着矢濑川元对面房间里的动静

这时候正是午饭时间,雇来的仆人正在给矢濑川元做午饭。这位仆人与矢濑川元从未面对面,两人之间的交流,完全通过纸条。

每当女仆来开门的时候,房门打开的同时,一个告警信号发送到安锋这间画廊里,安锋可以打开监控屏幕,让小四郎监控房间里的每一个动静。

今天他有兴趣自己亲自来观看他雇佣的窈窕女仆。

只见女仆拿起茶几上的一张纸条来看了看,那张纸条上是矢濑川元写的菜谱,茶几上还有一叠钞票,矢濑川元在纸条上要求对方购买某个牌子的饮料,以及若于水果。茶几上的钱就是货款和女仆的小费。

女仆阅读完纸条,点了点茶几上的钱,将纸条与钱小心的放入自己的钱包里,随即将自己提来的商品放入冰箱,然后扭着小腰,娉婷地走进了自己的厨房。

等女仆的背影从客厅消失,安锋转过身去回答苏珊娜刚才的问题:“这说明我们的人手还不够,做不到无死角全方位监控,所以你我没有上榜。当然,也可能你我在工作岗位上装的十分逼真,十分的普通而且无害,所以没有收到应有的关注。

我懂得你的意思,你认为,我们的敌人也可能装作普通而且无害,而后悄悄的接近我们,但我心中总有一个猜测,我猜测对方如此大胆的将我们放出来,有可能对方掌握追踪我们的秘密手法,也许我们的敌人正在接近这里,或许他在附近某座大楼里,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我们。”

安锋说着,小心的走到窗前,审视着窗外的大楼与窗户。

苏珊娜从朴元泰手里租下这间厂房后,立即雇佣装修公司对厂房进行了简单的装修……当然了,厂房原先的地板,天花板,柱子什么的,苏珊娜没有做过多要求,但她以艺术品都害怕暴晒为理由,要求装修公司把所有的窗户贴上一层防热防爆隔热膜,而且重新挂上了漂亮的彩色窗帘。

经过如此装修之后,安锋事后去附近的大楼实地测试过:在外面,即使使用红外线望远镜,也很难观察到屋内的动静;使用远距离窃听器也感受不到玻璃的震动声,根本窃听到室内的谈话。

不过,虽然安锋知道画廊的窗户弄得很完善,但安锋与苏珊娜还是不敢轻易接近窗户边——因为他们的对手是两个顶级刺客,很难设想对方有什么出奇的手段。

苏珊娜叹了一口气,她过去摆弄着电脑,观看着黑客们截取的一个个街头人物视频,轻声自语:“我现在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意思,他们采取这种比赛手段,也许是想测试我们融入社会的能力。如果我们猜测正确,这场比赛将旷日持久。

其实我喜欢这种生活,我们当初拼命反抗,不就是追求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吗,像个普通人一样工作,上班下班的,感受一下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我觉得很好。所以我希望这场比赛持续的越久越好,最好到我老了,准备离世了,敌人再出现,那时候,我已经无所谓胜负了。”

“这场战争绝不会旷日持久”,安锋摇着头否认。

第430章 夜族出没

第四百三十一章夜族出没

“这场战争绝不会旷日持久”,安锋摇着头否认:“我猜测,这个比赛的意义在于:让两名新选手寻找到躲藏起来的我俩,但并不要求我们能找到他们。

苏珊娜笑了:“但如果我们提放任何一个企图接近我们的人,为此保持绝对的深居简出,过不了多久,我们也会上怪人榜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对话声。小四郎赶紧过去切换画面,只见门外一对夫妻正像守门的保安询问着什么,这对夫妻四十多岁,男女都一身名牌,满脸的都是好奇。

站在门口的两个门卫是小四郎招来的退役军人,这门卫伸手做出阻止状,照本宣科的重复着以往的论调:“对不起,先生,夫人,这里是私人会所,只对会员开放,不接受外人参观。”

门外的那位中年男人,笑的彬彬有礼:“我夫人真想买几幅画装饰卧室,你们这里不是画廊吗,不让人参观怎么卖画?”

保安回应道:“画廊里的画都是单品,我们这里只接受客人预定。对不起先生,这里是私人会所,如果客人想进来参观,那需要会员引荐才行,很抱歉,先生,你可以寻找我们的会员,然后让他引荐入会。”

门内,旁观这场对话的苏珊娜叹了口气,我们终究做不到像普通人一样,你瞧,我们这间画室,多么奇怪,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一下经预策略,在画室里放几幅画供人参观……

我觉得这场比斗,哪怕久一点,也无所谓,我们需要真正的融入社会,需要显得跟普通人完全一致,即使为此付出一点代价,但好歹,我们也感受到了普通人的生活,如果因此他们找不到我们,那我希望,这种生活永远继续下去

苏珊娜发这番感慨的时候,小四郎已经启动了门口隐藏的金属探测器:x光探测器,对门外的这对男女进行全方位的检测。

x探测器将人体的骨骼之间显露出来,同时显露的还有人腰上的皮带扣,包里的手机,以及随身携带的金属物品,灵敏的微量仪器检测器没有发现对方有火药成分……但这并不能说明这两个人,没有嫌疑是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是被别人雇佣过来试探虚实的。

在门口的保安仿佛劝解下,这对夫妇终于离开画廊,当他们离开后,附近一名便衣保安不引人注意的在这两人身上安装了微型窃听器以及追踪器……

这对夫妇坐电梯下到五楼,在五楼的会所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点简单的便饭,随即下到商场里购物,远端的矢濑川元通过商场监控探头,密切监视着他们在商场的举动,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等他们走出商场,追踪器立刻给这两个人一个定位信号,自此,计算机小猫立刻接过了监控位置,开始利用路边的监控探头,太空上的卫星,以及这两个人随身的手机电话号码,全方位的监控起来。

这两人是不是特意来到画廊求参观的,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这说明敌人手上确实存在一种隐秘的追捕方式,无论苏珊娜怎么躲藏,对方都能第一时间发现苏珊娜的位子。

抱着膀子站在窗前,很久没有抽烟习惯的安锋点燃了一根烟,在青烟妖娆当中思考着,同时与苏珊娜低声探讨:“我确信,我身上没有任何追踪器,我自己就是医生,对这幅身体的状况了如指掌(我多次进出时间门,身上有没有追踪器我很清楚),如果我们两个人被人锁定了,问题只能出现在你身上。

我知道,在你的记忆复苏程序中,可能有人做了手脚。这段时间,我在全方位的观察你,并通过计算机分析你的行为举止,我检查了你的手机,你的计算机,你的所有随身设备,我确信他们不可能通过你的随身设备,来对你进行卫星定位。

那么,他们除了这些常规手段之外,必定还有一种你我所不知道的追踪手段好吧,我当时之所以明知道,记忆复苏程序中可能有手脚,还照常给你实施记忆复苏手术,一方面是因为我找不到他们隐藏的后门,又担心去除后门程序会导致手术成功率降低。

另一方面,我也在幻想,我想这终究是一个测试任务,对方不可能把作弊手段拿出来,因为这样他们就检测不到三号实验体,四号实验体的真实水平……”

安锋原地转了一圈,他抓起一台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窗户——这个举动是徒劳的,安锋明知道这件是毫无意义,他只是想做出什么动作,来安慰自己。

“想在这么大的城市里寻找一个未知目标,这工作不容易。就像我们,如今已经动员了二十多位黑客,但因为一点也没有线索,我们只好发布一个怪诞的要求,希望能借此寻找到两个未知目标。

反过来想一想,我们的对手,会以什么标准来寻找我们呢?如果,那个首领想来一场真正的比赛的话,他同样会隐瞒我们的具体特征。

但我认为,他不会这么做,他明知道我们会躲藏起来,所以,三号与四号,知不知道我们的特征,已经无所谓了,他们的任务是寻找到躲藏起来的一号与二号,并完成刺杀。

这段时间,我们走路都很小心,很少由自己来开车,配置的司机开车也很小心,从不超速从不违章。我们很少去超市,偶尔出现在超市里,也总是躲着摄像头……如此一来,街头的摄像头,只能偶尔捕捉到我们。即使我们偶尔被摄像头捕捉到了,露出的是侧脸,而且是化妆过后的侧脸。

一张侧脸,想通过新捕捉系统、脸部搜索系统查找到我们,需要的工程量太大,我猜测,三号与四号,不会随身携带着一台大型计算机,所以,这一点我们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会怎样找到我们?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你有什么提示吗?”

苏珊娜带着回忆的神情,回答:“也许你可以从租房子上面下手,我们当初是如何在东京落脚的,对方也同样面临落脚点的选择。如果我们设定一些条件,筛选一下可供出租的房屋,也许能找到对方的存在。”

安锋轻轻地摇了一摇头,继续无意识的通过望远镜,观察着,窗外的大路,东京城的流动人口,每天大约在二百万人以上,这意味着每天,东京城有新入住的游客,两百余万人,想要把这两百余万人一一审查完毕,也许,等审查工作结束,外面等待审查的流动人口超过一个亿。

当然,要想缩小审查范围,则需要了解三号与四号各自的性格、爱好,还有行为习惯——偏偏这些安锋与苏珊娜都一无所知。

这段时间以来,计算机小猫那里货物吞吐量很大,它不断的在网上发订单订购各种设备,而后在马约特集体领地,把货物存入地下宫殿,远在东京的安锋则不断的从“时间门”里取出自己所想要的设备。

与此同时,计算机小猫拼命的制作,各种用途的机械昆虫,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如今存在“时间门”里的昆虫全部释放出去,足以形成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吓坏整个东京的人。可惜安锋不知道,昆虫们需要追踪的目标是谁

思考到这里,安锋心中一动:对了,可以从货物的流向上面下手。对方需要接近安锋,同样需要一些豪华简短的搜寻设备,间谍设备,以及隐形的侦探设备。

东京城有数千家私人侦探所,每天需要的设备数量也很大,但设备消耗的数量是固定的,如果突然出现一个,设备需求高峰,那,这货物的流向就非常可疑了。

安锋立刻扑到计算机面前,开始寻找间谍设备的厂家,而后,在黑客论坛上发布悬赏任务,要求黑客们黑入这些情报设备的生产厂家,监控货物的销售月报。

这个任务刚刚挂出,论坛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帖子,这个帖子标题是:“你们相信,地球上真有外星人?”

安锋纯属手欠,他随手点开帖子,发现帖子里讲的是一段玄幻的故事——据说,某咖啡馆一名女招待突然离奇死亡,死后她的尸体迅速变成了石头。

帖子里声称楼主是这一事件目击的证人,据说,事件发生后,立即有一群警察过来隔离了餐馆的顾客,顾客们事后发现,他们手机里存储的相片都不能打开,而这位目击证人,是把自己的相片存在云处理器上,因此,他的相片得以漏网了。

楼主声称,警察隔离顾客后,快速的将尸体运走,满餐馆的顾客事后没有丝毫证据,证明餐馆发生了不可解释的神秘现象,唯有他保留了两三张照片,但这两三张照片,因为使用手机拍摄的,像素低不说,取景非常模糊,以至于从相片上看不出楼主描述的现象。

据说,这件事发生在昨夜,那家餐馆是一件夜店,通常午夜零时开店,凌晨六时关门回家。楼主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再去餐馆的时候,餐馆老板否认自己有过一名女招待。与此同时,餐馆附近的监控探头全部失灵,警方所有的监控录像,中间都短缺了一个小时。

楼主把事情描述一番后,在帖子里面陈述道:“人体变成石头,这种现象简直不可思议,如果我眼睛没有看错,记忆没有确实的话,这种事只能是外星人于的……”

帖子发出后,跟帖的几乎涉及所有的注册用户。有人在帖子里面谈论神魔鬼怪,也有人从科学角度上论证说:既然木头能变成硅化木,人体可以变成化石,那么,人变成石头,从科学上也是可以实现的,但这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也许这个演化需要的时间,超过了人类出现的历史。

“硅化人?”安锋的嘴角裂开一丝微笑:“我总是幸运的,上帝都站在我这里,苏珊娜,我们可能找见了对方的蛛丝马迹。”

苏珊娜探过头来,将这篇帖子完完整整的读了一篇,她眨了眨眼,沉吟的说:“你觉得,三号实验体,与四号实验体必定具备一种异能,是吧?所以你才发布命令,让黑客们寻找古怪的人物。你是不是认为,这两个实验体,还不能完善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他们偶尔的力量外泄,会让自己显得很不正常?”

这时候,最新的跟帖跳上的论坛,写这个跟帖的人显然很有物理学常识,他在帖子里面回应道:“是否有外星人存在,这个问题不应该是疑问,因为,美国人已经正面回答了罗斯维尔事件。

这个事件是否存在诡异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这个问题也毋庸置疑——我们头顶上的月亮,就是人类世界的最大谜题。所以每当我们发现悬疑,最好的办法不是猜测,而是解决。

就让我们解开这个谜题,把这个怪人挖掘出来吧。现在就行动”

安锋一拍手,偷偷乐了,苏珊娜也配合的轻轻点头——有这个人的帖子,安锋不用跳出来,赤膊上阵发布悬赏令,让人们追踪餐馆里的怪人了。

这个帖子里所说的月亮谜题,就是现如今全世界最大的科学悬疑:月亮既然是空心的。

人类第一次登月后,宇航员告别月球返回地球那一刻,特意将空的燃料舱甩向月球表面,制造了一起人为的月球爆炸。美国宇航局本打算通过检测爆炸引起的振动波,来检测月球的地质状况。

然而,令全世界数亿观看电视实况转播的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撞击发生后,地震仪检测到的地震波,既有横波也有纵波——而这一个现象只意味着一个简单事实:月球是空心的。

这一结论让很多科学家很头疼,而后,美国宇航局数次登月,就是为了验证着一个简单事实——如果月球是空心的,那么,这个星球不应该是个星球,它应该……会不会是一个星球飞船,或者是星球战舰?

可惜,美国人数次登月后,立刻草率的结束了登月工程,而后埋头在五十一区秘密研究五十年,谁也不知道他们研究的答案,而整个事件的科学家,对此作了诸多猜测,比如《变形金刚电影中,就有一种自认为靠谱的猜测。

这个世界很神奇,这个世界中还存在着许多无法科学解释的现象。

但也许,所谓的无法科学解释,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相关的科学理论。

黑客们立刻行动了起来,开始搜寻当晚的街头监控录像,盘点进入餐馆的顾客,希望从中找出嫌疑人来,当然,他们这项搜索工作遇到了巨大的障碍丨:有人在进行信息屏蔽。

从街头第一张摄像摄像传送到论坛上,安锋与苏珊娜就开始收拾行头——既然有人封锁了摄像资料,那么这些摄像资料必然有一个存放地点。想知道餐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取回资料就行。

黑客们正在各呈本领,追寻那份影视资料的下落。

等到安锋与苏珊娜出门的时候,第一份搜寻资料已经传递过来,有黑客发帖声称:那家小餐馆没有监控摄像头,餐馆老板是一名前暴力团成员,餐馆只做夜班生意,老板白天睡觉,一般不在人面前露面,也不喜欢监控设备。因此,餐馆开业七年来,店里从不安装任何电子设备——连电子收款机都没有。

进一步探查还发现,这条小巷只有在街头街尾,有两个路灯,其中一个路灯还在三个月前损坏了,更换的路灯还没有……安装,因此这条小巷路灯黯淡,即使有摄像头,摄像头照出来的人影并不清晰,有时候只能照出一个人形物体而已,想通过摄像资料,判断人的身高与相貌,根本是不可能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该名黑客还发布了附近交通摄像头最近摄入的一些影像资料,从图像上看,果然像发帖人所说的:所有的人只是移动的棍形物体。

紧跟着这个帖子,那些热心户外扮演角色的黑客们也行动了起来,他们打算把自己改办成侦探,去小店实地探测,当然,也有一部分黑客决定进一步探查饭馆老板,看看是谁想饭馆老板下达了闭口令。

这时候,安锋与苏珊娜已经到了餐馆所在的小巷所。

此刻正是午后,这一片区域没有多少人闲逛。

安锋与苏珊娜都化了妆,其中,苏珊娜化装成一位日本混血妇女,两人相挽着,从巷尾走上巷头,然后又从巷头走向巷尾。

这里应该属于老城区,马路一边是垂直于街道的二层楼房或者独栋别墅,一边是五六层高的民居。

这五六层高的民居,大约也有三十年的建筑历史了,墙壁看得很老旧,沿路居民看上去并不怎么富裕——从窗户缝上露出的少量屋内设施看,住在这里的人,生活品质并不很高,他们的窗帘大都是旧的,很少有那户居民拥有一副新式帘布。

然而这也不好说本地居民都很穷困——有时候用旧地毯的人家,并不见得比用信地毯的人家贫穷。没准前者,相较于后者来说,还显得富有文化底蕴…咳咳,你家连地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家已经用上了地毯,如今,你家买上一块新地毯,看起来很崭新,可你造吗这有多暴发?

东京的地价很贵,住在两边的居民,如果房子是他们自己买的,而不是租来的。他们每一户手中所拥有的房产,就足以⊥他们成为亿万富翁。

发生事故的那家餐馆位于两个居民楼当中,白天这里是居民楼间通道。每到夜晚,店主会开车过来,带来自己的炊事工具,然后将通道口挂上饭馆的幌子、酒旗,还拼出一个l新柜台,于是这里就成了饭馆,而通道口依然能够通行人流,不过汽车是无法通行了。

这里位于中央区,离繁华的银座大街并不远。在银座大街上夜班的员工们,下班时任性的散散步,三拐两拐就可以拐到这条小巷内。而老板在这里经营七年了,想必很有可能有一些熟客存在。

因为是未改造的老区,也许,这里的居民们都拿着自己的房产证,迫切的等待地产商过来收购,因此这条小巷无人在意它的形象,巷道显得并不规整,餐馆老板摆摊的通道口,还能容量一辆微型的面包车钻来钻去,而安锋与苏珊娜行走在小巷内,微型中报车是钻不进来的。

也许路两侧居民都喜欢随意搭建,于是沿街都是横七竖八伸出去的屋檐与门头,这让整条小巷很不规整,很是凌乱,巷道狭窄处,仅仅能供一辆三轮车通过,即使最宽的地方,也仅仅能够让两个人错身而过而已。

这样的小巷,平常是没有人光顾的。

巷子口有一张昏暗的路灯,巷尾也有一盏,但如今巷尾的灯坏了,因此,夜晚走到这里,必定是看不清周围环境的。

当然,在这样的小巷子,也没有设置监控探头的价值。

安锋走了两圈,发现唯有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有一个控制交通流量的监控探头,但据说,这个监控探头拍摄的图像并不清晰,而且录像资料已经被警方取走。

安锋与苏珊娜两圈走下来,利用自己的摄影式记忆法,已经将整条小巷子事无巨细的记录了下来。

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去整理记忆了,刚好,巷口附近有一家奶酪店,据说,这里的酸奶,及奶制品做的不错,于是,两人并肩走进了店里,蹲在一个角落里,点上一份餐,彼此默默的整理记忆。

过了一会,安锋使用纯正的东京腔与老板搭腔。

奶酪店的老板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春少女,据说曾经留学法国,专门跟法国厨师学过奶制品的制作技术……当然,以上内容都是从网上查找到的。这间奶酪店很有名。

安锋冲老板晃了晃手,大声到:“老板,你家的奶酪口味很不错,果然啊,名副其实的。”

女老板用围裙擦了一擦手,殷勤的笑着,回道:“客人是第一次来小店吗,我家的奶酪采用的是里昂的酵母,每份奶酪,都是由我亲自,手工发酵,绝对是,日本第一。客人吃了觉得为好,还需要再来一份吗?”

安锋点了一点头:“还有什么口味的,老板向我推荐一下。”

趁着老板开口推荐的间隙,安锋举目打量了一下小店。

这家小店只有两张桌子与一个吧台,满打满算最多坐十个客人。

安锋皱着眉头,一脸遗憾的问:“老板这么好的手艺,我听说你又是专门从法国学过厨艺的,为什么不开一件大一点的店,如果你资金不够,可以先去大饭店打工,那里设备先进,工作体面,何必让自己委屈在这家小店里?”

一旁的苏珊娜帮安锋点了两个甜品,老板看到安锋有聊天兴致,她并没有当即离开——在日本小饭馆里,陪客人聊天,也是老板的职责之一。

她看了看自己的小店,毫无愧色的回答:“去大饭店打工?那还不得听人使唤?哈啊哈,客人觉得去法国留学厨艺是多么大的事?据我所知,每年去法国留学的日本人有十几万,学习厨艺的,至少有一千吧。

现在的大饭店里,有名的西点厨师,哪个不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新人想在大单位里出头,没有几十年的打熬资历,根本不可能出头啊。

客人,你别说,刚回国的时候,我曾经去大饭店里于过一段时间,遇到了我的一位学长,他三年前毕业,到我进入酒店的时候,他依然还在给人打下手。

像他这样给人打下手的学长,各大酒店有很多,有些人于一辈子,也只是帮人打下手。

客人觉得我这件小店很小吗,但我觉得它已经足够了,东京城物价很高,我家小店的面积,只有这么几个位子,工作并不累,每天招待的四五拨客人,挣的钱足够养家糊口了,剩下的时间我可以钻研我的爱好,然后把自己爱好的东西呈现给每一个客人。

这样的生活,我觉得很有意义,远比在大饭店里给人打工要充实……

暂时我也不想扩大店面,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也积蓄了一笔钱,但这么久以来,我已经有了一些老客户,有些人特意赶几里路过来买我的甜品,我如果搬走,一是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而是,我也没精力,开那么大的店面。

所以这家小店对于我来说,已经让我很满意了,我每天快快乐乐的工作,没客人时候,我就学着做新花样,有客人的时候,就把我做的新花样,与愿意分享的客人品尝,所以……”

老板鞠了一躬,郑重其事的回答:“所以我要把这间小店开下去,一直开到我于不动了为止。”

老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自信与自豪。

安锋被对方身上的这种朝气所感染,不自觉地咽下了后续的问话,他默默的品尝了老板送来的新甜品,而后对老板的手艺大声的夸奖,生活还要继续,安锋对老板的钦佩只持续了五分钟,五分钟过后,他继续与老板交谈:“老板这家店开到什么时候?我以后有时间,也会过来品尝一下,我喜欢老板做出的新甜品,以后还想来继续试吃。”

老板满脸微笑,频频鞠躬:“承蒙夸奖,欢迎你今后光临。客人,我这家小店,在每天午饭过后开店,到午夜时分收摊。我不跟人抢午饭生意,我这是甜点,不是正餐。因此每天上午,我忙着准备新鲜的牛奶,酿造一般都是在下午,在客人稀少时进行。

……客人如果觉得我这里的甜品好,最好在晚饭时间过来,那时候几天前发酵的东西已经熟了,正好拿出来让客人品尝。”

安锋脸上露出一丝丝的遗憾,他马上又问:“老板在午夜时分收摊啊,我听说这里有一家午夜时分才开业的餐馆……这里,晚间没有路灯,老板一个人回家,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

老板笑了一笑:“多谢客人关心,这一片区域居住的都是老住户,治安很不错的,再说,我家就住在这里,我开这间小店里没有租金的,小店笑点后面就是我家,客人说,这样安全不安全?”

安锋笑了笑,他郑重的点头,表示附和后,苏珊娜忍不住想插嘴:“老板吗,我最近要吃一个月的夜班,听说那件午夜小店,以及你这间奶酪店,那家午夜小店,的老板也是附近的人吗?”

老板点了头相应:“你说是片冈啊?片冈的父母确实居住在这里,就在前面不愿的居民楼,片冈确实在这里出生,嗯,也算是在这里成长吧。”

安锋马上强行插了嘴:“也算是在这里成长,这话怎么说?”

老板笑着摇头,一副不能说的模样,苏珊娜再问,老板婉言提醒:“夫人,这个不好说的,说别人的**不好的

安锋敏感的嗅出了其中的味道,他一边观察这老板娘的脸色,一边耐心的诱导:“我妻子在附近上班,这一个月她要值夜班,想预先打听一下附近的小吃店,听人说起片冈……”

安锋欲说又止的,一副你懂的模样,果然,老板中了圈套,她感觉解释:“客人只管放心,片冈出狱后,就没再跟暴力团混过,他那件夜店已经开了七年,七年里,他从没惹事,进他的店,客人尽管放心。”

安锋露出担心的神情,老板马上继续解释:“其实我们这片小区,暴力团分子不过来游荡,也多亏了片冈,呀,有将近二十年了,居然这么想时间了,片冈入狱十年,又开了七年小吃店,这么久了,暴力团依然不敢踏入这片街区,也多亏了片冈在啊。”

老板这么一说,安锋立刻根据片言只语推测出夜店老板的大致履历:夜店老板本身就是一个暴力团分子,大约在十七年前,因为什么事件而入狱。

刑期十年以上的罪应该是重罪,如果包含减刑在内,总共服刑十年,这应该是极端重罪,估计老板犯的是……杀人罪。

因为夜店老板的威慑,或者因为夜店老板在暴力团留下的交情,这么多年来,暴力团上层一直约束手下的小喽啰,禁止他们踏入这片街区,而夜店老板也确实改邪归正了,至少他于了这么一份白天睡觉,夜晚工作的活,风雨无阻的持续于了七年。

七年不再阳光下露面,夜店老板很耐得住寂寞,而且改邪归正的决心非常大——如此一来,只要警察稍稍一示意,夜店老板会配合警方,隐瞒他店里的事故。

夜店老板杀过人,至少是凶名昭著,而且从目前看来,对方的意志很坚定,混过暴力团的他不会怕任何威胁,而且也知道一些诱供手法,直接跟夜店老板接触,有可能得不到任何信息。

安锋与苏珊娜失望的走出了奶酪店,从巷子里重新走到热闹的大街上,苏珊娜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如果那个怪人是我们的目标,他到这个小巷子里做什么?夜店老板已经改邪归正了,他应该与暴力团没有任何瓜葛,三号与四号,找他做什么?……”

安锋望着擦身而过的人群,低声回答:”长年累月上夜班的人,在日本有一个专用名词,称他们为‘夜行族,,也时候也叫‘夜族,。这样的人群很多,比如说报社编辑、报纸印刷场工人,再比如说各个娱乐场所的工作人员,夜间的交通人员、出租车司机、保安等等。

还有一些中产阶级,比如盯着华尔街股市的股票交易员,盯着伦敦期货交易的期货交易员……据说这样的人,在东京有一百万人口,而一百万人口,足以组成一座中型的繁荣城市。”

苏珊娜听懂了这一句话,马上回应:“夜店老板就是夜族……你是说,那两个目标任务也是夜族吗?他们只有在深更半夜才出来活动,白天躲在房子里睡大觉。”

安锋点了一点头,神色轻松:“我一直怀疑,他们猜到了我把战场选在东京,因此,他们也会提前过来布置现场,但如今看起来,对方很守规矩,他们确实是在接到开战信号之后,才过来布置战场。”

“你是说,那两个人如果是目标的话,他们出现在夜店里不是预先安排的,这两个人是在布置战场,因为肚子饿了,便随意的踏进小店内,结果其中一个人,不慎力量外泄……”

苏珊娜打量这周围的楼房,继续说:“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或者居住在附近,所以才会路过那间小店,在回家前随便吃了一点饭。又或者,他们是去小店附近办事,因此就近找了一家开业的饭馆,来填饱饥饿的肚子?”

第四百三十二章 碰撞突如百其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碰撞突如其来

安锋点了一点头:“警察拿走附近的监控资料,这不算什么,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任务,查清事件发生的确切时间,然后搜罗附近的超市——这两个人之前必定在附近的超市路面,他们是出来办事的,他们绝不会无目的上街游荡……如果他们居住在这片区域,那就更好了。”

苏珊娜神情振奋:“那我们要赶快点,他们刚出了事,已经惊动警方过来善后,也许他们睡醒之后,会躲开这片区域,快速逃离这片区域——我们要赶紧截住他们。”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纯粹的黑客任务。而安锋与苏珊娜则像对情侣一般,手牵着手在附近街道溜达,熟悉地形并搜罗附近的大型超市位置,他每选定的一家家超市,必定通知矢濑川元使用黑客本领,从远程偷入这间超市的安保系统,搜集超市内监控录像,寻找可疑的目标。

安锋目前已经有八成确认,犯案的怪人是三号、四号实验体,他同样有八成确认,这两个人刚到东京不久。因为刚到东京的人,如果要大批量采购生活必需品,而小型门市部里的货物种类单调,满足不了他们特殊要求——这些人忍受的训练是:大型超市人来人往,反而容易隐藏来历,而小店老板与顾客一对一,事后反而容易记住顾客的模样。

东京城是一座繁华的大都会,大型超市每条街上不只有一家。但如果这两位目标前去购物,按照他们的谨慎,他们反而不会在曾经活动过的区域附近停留,因此,最近的两家超市不是观察重点,越过这两家超市的另外两家大型超市最有可能是这两位目标人物的购物地点。

这样,两个人购物之后,步行溜达一阵子,借步行时间使用反盯梢技术查探是否有追踪,等到他们确认自己安全了,才会重新停留一段时间。

苏珊娜与安锋各自从两家超市返回,彼此交换着信息,苏珊娜低声说出了一个数字:“1835步。”

安锋马上低声相应:“我这里是17步。”

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目光,安锋立刻给矢濑川元发信息:“从夜间小店到两家嫌疑超市的距离,分别是1835步与17步,按正常步伐,每步是大约一分钟——迅速搜查案发时间之前分钟之内,两家超市的所有顾客,特别关注在体育用品上柜台出现的人流。”

这个任务其实并不简单,东京有100万名夜族,主要集中在东京银座附近几条街道。

不过,大多数夜族上班期间工作很紧张——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在别人睡觉的时候上班工作?

因此,有工作在手,夜族们都巴不得早一点于完好回家睡觉。至于那些夜间工作悠闲的人,多是大厦里的保安人员,但他们也不会随意脱离岗位,跑入超市里购物。

因此,在夜间超市里,人流并不像白天那样稀稀朗朗,能光顾体育用品商店的人更是不多。

矢濑川元只在破解几家超市的防火墙上花了一点功夫,等防火墙破解之后,他迅速圈定了两个嫌疑目标,并把信息发送到安锋这里。

超市的视频上,出现一对白人男女,男子一头白金色短发,发质很亮,肤色很苍白,看起来皮肤色素非常少。这位男子颧骨很高,眼窝很深,一看就是头角峥嵘的凶恶之辈,浑身上下散发着狰狞的气息,连售货员都吓得不敢接近,虽然这个人一直和风细语的讲话。

陪伴这个白金短发男子的是一位红发女子,从相貌上看,这个女人略有点西班牙血统,肤色稍稍发黑,眼珠也是黑眼珠。与同行的男子一样,这个女子身上也很少有多余的脂肪,浑身上下全是肌肉,包括脸庞。因此,这个女人相貌虽然也算美女,走动起来颇有韵味与美感,但却不让人产生亲近感。

“不对劲,他们也训练了一男一女,这种模式我可以理解,那个男人应该是作为强力突击手而训练的,但女人的角色……”安锋看了一眼身边的苏珊娜,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女间谍有时候比男人有用,她的美貌就是她的通行证,凭借她的美貌,她可以自由的出入很多男人无法进入的场合。

因此,跟电影上所描绘的情景往往不一样,大多数女特工,都不是一身打女形象,她们装扮很诱惑很迷人——比如苏联克格勃的燕子,比如二战时期的德国的肚皮舞娘玛塔哈丽,以及同样在二战时期曝光的美国英国女间谍。

有史以来,被揭露的女间谍,无一例外的都是貌美如花,身材妖娆,妩媚多姿……

苏珊娜也是这种类型,虽然她本身是一位强力刺客,但她同样是美若明星,身材令人口水。一旦装扮起来,她的美丽就是自己的武器。

但超市录像上的女人,虽然外形很不错,三围可以⊥人点赞,脸上却一副皮包骨头样,满脸透露的都是冷硬与刻薄,以及凶狠。这样的女特工,让人一看就不好惹,让人一看就提高警惕,又如何承担潜入任务……好吧,大多数潜入任务其实是勾引与诱惑任务。

这是一位特意为刺杀,而培训的!女杀手。

目标终于有了具体形象,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于是,大多数黑客们接到了一个任务:图形搜索一对男女。

伴随任务下达的还有这对男女的一段九秒钟视频信号,从视频图像上看不出来这对男女有什么怪诞之处,然而这样的任务让黑客们很有一股使命感,真像是抓间谍,或者追捕恐怖分子。于是黑客们振作心神,控制全市警用、民用监控录像,地毯式搜索着这对男女的踪迹。

这时候,安锋与苏珊娜还在街头晃悠,苏珊娜若有所思的问:“那两个人来到小巷附近,除了去超市购买一些体育用品,还会做什么?哦,训练手册上要求人们提高效率,每次最好同时进行两件事,两手都不要空着,这才能高效率运作……”

目前已经查清了,那一对男女去超市,除了购买一些食品与饮料之外,还专门去体育台用品柜台购买了一身晨跑服装,此外还有约三百米长的速降绳,以及大量辅助攀登用品,与此同时,他们还在超市里预定了两幅滑翔伞。

说实话,目前安锋与苏珊娜并没有完全确定那一对男女,就是目标人物,但他们心中已经八成肯定了,尤其是见到他们购买速降绳之后,两人已经隐约猜到:这一对男女恐怕已经知道安锋与苏珊娜所在的具体位置,而那些速降绳,只能是用来攀登大楼的。

当然了,也许这两人购买速降绳,纯粹是为了体育锻炼,但日本并没有太高太险峻的山峰,在这里攀岩活动也不流行,反而在欧美,这种运动较为流行。这对白人男女专门跑到日本来买速降绳,而且一次购买三百余米……如果他们不是为了爬大楼,安锋与苏珊娜是绝逼不相信的。

如今的监控系统实在无孔不入,开始安锋没有确定具体目标,现在,一旦确定具体目标后,这一对白人男女活动的痕迹,便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过来。

在机场出入境管理方面,黑客们察到了这对男女的入境信息,他们居然是从纽约直接飞到日本的,一点也没有掩饰行动线路,而时间恰好是在安锋发出约战信号之后的……当天。

与此同时,在某一处公园,黑客们发现这对男女活动的痕迹,时间是这对男女入境后的第二天。

入境第三天,这一对男女购买了两辆汽车,交易是与暴力团分子达成的,两人行动很隐蔽,整个交易过程中,他们尽量避开别人的耳目,以及监控探头的捕捉。他们买下的这两辆车至今仍未过户,如见还挂在原主的名下。

黑客们还搜寻到,这一对男女在银行提款的镜头,以及出没于一切娱乐场所的镜头……当然,这对那男女是绝对的夜族,他们所有的活动,都是在夜间进行的,白天几乎找不到他们的踪迹-----除了那次入境。

最奇怪的一点是,无论黑客们如何搜寻,始终找不到这一对男女租房子的信息。与此同时,这一对男女买下的两辆车也杳无踪迹。而那两辆车,一辆是丰田跑车吗,另一辆是道奇公羊商务轿车。

可以想象,道奇公羊是用来安放监听设备的,丰田跑车则是两个人的交通工具。

黑客们还发现一些影像,显示这一对男女正在拉帮结伙组团队,这两人所接触的对象,多是有暴力团背景,或者情报系统背景的人物——安锋看到这一些影像资料,不禁擦了一把冷汗,幸好他没有按着惯常的路子,去拉拢情报人员入伙,否则一开始他就会被敌手追踪到。

当然,见到对方的这一些举动,安锋也隐隐有一点放心,他原先很担心火拼之后的命运,只是事到临头,只能走一步在看一步,而现如今,看到对方这一系列举动后,他算是彻底放心了。

高智商人士从不会把一个强大的敌人逼到绝路,他们信奉利益至上,为此可以妥协与交易。而安锋与苏珊娜就是一对强大的敌人,他两人非常善于躲藏,而且熟悉对方的所有运作手段,如果这两个人彻底把自己原先的“公司”,当做不死不休的敌人,那么,“公司”会惹上很大的麻烦,也许会因此伤筋动骨。

当然,“公司”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他们随时可以破除禁忌,制造出很多升级版的安锋与苏珊娜。安锋与苏珊娜也绝对相信“公司”力量的强大,并承认在对方的围剿下,自己可能坚持不了的多久。但他们绝对相信,这将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

而“公司”方面,同样也清醒的认识到:战争一旦旷日持久,为了清除两个所谓的隐患,他们所消耗的金钱与时间会非常巨大——与其消耗金钱与精力在安锋与苏珊娜身上,不如尝试相互妥协,进而达成交易。

双方何必死磕呢?

安锋与苏珊娜,曾经为“公司”创造了很多财富,现在不过是不想于了,只要安锋与苏珊娜愿意保持沉默,那么“公司”不必为这两个麻烦花一毛钱,这一种妥协与交易,难道不好吗?

这应该是最小损失的解决方案。

这应该是双方都能够接受的结果。

所以“公司”一上来,就使劲了最后的手段,比如那两个人连行藏都不掩饰,完全大摇大摆的从总部来到东京,他们最终直扑中央区——这是按照安锋过去追求享受,追求舒适的性格,圈定安锋可能藏身的区域的。

初次搜寻,没有得到结果,那两个人继续不掩饰自己,直接与当地情报机关接触,直接接触当地的暴力团——这依然是按照安锋过去的习惯,寻找安锋的下落。

二次搜寻未果后,他们开始拉拢这两方面的人才,组建自己的团队,而且立刻动用了自己的最后手段,圈定了安锋与苏珊娜藏身的大致范围。

这是一场终极较量,对方什么底牌都没有隐瞒,把所有的赌注都压上了。

可以想象到,“公司”是多么渴望在这一次公开的决斗中,一方面测试出两代实验体的真实水平与差距,以及优劣。另一方面,他们必将则十分渴望,能借助公开比试杀死自己“公司”内的两大叛逃者。

既然对方显得这么热切,那么一旦对方这次“清除行动”失败后,由此造成的损失,必将能够让对方冷静的考虑一下,是否继续投入资源进行报复,或者于脆达成妥协,达成交易,以了结这一件事。

大家都是数学社会出来的,考虑问题从来不依靠感情的,一件事是否继续做下去,只看投资与收益是否相称,当投资与收益不相称的时候,甚至可能是负收益的时候,安锋绝对相信,对方愿意清盘离场,而后遵守和平协议。

对方又多么渴望杀死安锋,事后就会多么渴望清盘离场。为此,对方担心的应该是安锋的拒不妥协。

安锋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考虑的前前后后告诉了苏珊娜,同时神色疑重的说:“准备搏命吧,那两个人就是三号与四号实验体,他们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他们的任务就是杀死我们,他们很强大,来的简单而直接。我们必须在这一场决斗当中活下去,然后,才能考虑其他的。”

苏珊娜这时也理清了前后,她点了一点头:“那两个人入境第二天,去了公园一次,应该是去购买武器了,他们在公园与武器商进行交易,我们可以追查一下相应的武器商,看看他们准备了什么武器。

此外,对方的这一些交易行动,已经透露了这一对男女的性格与爱好好吧,让我们行动吧。”

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大家转了一圈,重新回到那家出事的夜店所在巷道,两人携手走向店铺的酒旗,这时候,安锋与苏珊娜都很警惕,他们深深怀疑三号与四号就躲在附近的一家民居里——如果不是这样,那么附近,必然有三号与四号,设置的安全屋。

也许对方正在窗户后面,窥视路灯昏暗的街道,也许对方,不知通过什么监控设备,正在关注着小巷子里的动静,也许夜店发生的一切,直视对方的一次打草惊蛇行动,真正的的目的,是想引出,安锋与苏珊娜。

这一夜,很多人将彻夜不眠。

片冈的夜间小店今夜格外热闹,不断有一些年轻人进店来闲聊歇脚,因为片冈否认女招待事件,所以入店的顾客都默契的不去谈论那位被石化的可怜女人,但他们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前夜,在那夜顾客身上兜兜转转的。

片冈也是老油子,他一眼可以看出这一些人的伪装,不过由于警方的交代,他只能拿出自己一贯的沉默与寡言,来对付店中络绎不绝的好奇客人。

午夜两点,安锋与苏珊娜也出现了,苏珊娜带着一头蓝色假发,化装成一位夜店的,带着出台的客人:也就是安锋,来这里临时歇脚。

因为地处险境,安锋与苏珊娜进到小店时,两人都是手拉着手的,他们时刻保持者超视与超听感觉的共享。

进到小店才坐下,安锋与苏珊娜立刻感觉到不妥,两人顺着自己的感觉望过去,令他们感觉不妥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小店内两盏灯当中的一盏,一处是挂酒旗的竹竿。

这里果然是陷阱。

那个灯泡里,装有无线监控探头;竹竿某个部位,隐藏了窃听器。

三号,与四号制造了一起诡异事件后,然后一直监控这里,等待落网的安锋与苏珊娜。

安锋与苏珊娜,设想了千百种战斗的开场方式,没想到,双方的碰撞如此直接。

本以为这场战争会旷日持久,没想到会在第一个陷阱上,双方就接触上了。

当然,这场碰撞发生的原因是:安锋与苏珊娜是两个绝对自信的人,即使他们知道升级版的三号、四号是绝对危险的人物,但两人的性格中都有一种不敢服输的性子,越是恐惧,越是困难,越是危险,两人偏要迎面而上。

夜店老板片冈也是一位高手了,看到安锋与苏珊娜一坐在吧台上,两人突然绷紧了身子,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片冈完全感觉到了两人的危险性,这时候安锋与苏珊娜的伪装已经不算什么了,但……这一刻片冈,并不是主角。

据说,片冈是柔道黑带,在剑道上也是一个罕见高手。然而七年的炊事生涯,已经令他的体能下降。作为一个古老的武士后代,他也没那么多科学常识去了解现在这个变化迅速的世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灯泡,与酒旗竹竿被人做了手脚。

纯属于身体的本能,他感觉到了对面一男一女危险,却不知道没为什么,对方在全身戒备。

戒备他这么一个老头子吗?

片冈笑了一笑,四十多岁的他,对于死亡,已经看的很淡,所以他没有恐惧。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强力反弹,他没有走进柜台,只是站在灶台边,拿着铲子,平静而稳健的询问:“客人需要什么?”

苏珊娜没有吭声,安锋抢先插话:“要奶油煎鱿鱼子,半熟的;再加杯清酒——双份,都是双份。”

老板转过身去烹饪,不一会儿,兹拉兹拉的煎炸声充斥着小店,奶油味飘荡起来,鱿鱼子带上了一股甜腥味……

安锋没有放开苏珊娜的手,他左右望了一下,如今小店内还有四名客人,有两位少年一看就是黑客装扮的,浑身上下透露着非主流气息。另一位顾客是戴墨镜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就像收保护费的。

此外,还有一名女性,也坐在柜台前吃鱼排,看打扮,这女子似乎是某个夜总会陪酒女郎,因为她带着一身浓烈的香水味与酒气。

安锋抬眼望向了饭馆的顶棚,小饭馆的顶棚是用布帘做的,顶棚的上方是两栋大楼的空间,小饭馆内的折尺状柜台对面、靠近另一栋楼的墙边还放了几张桌子,但那一种日式小仓桌,比小方模大不了多少。如今,所有的小仓桌都没有人,顾客都围绕在柜台上。

今晚的夜空很璀璨,天空中没有乌云,月亮仅仅剩一个弯钩,因此每一颗星星都有机会呈现它的亮光。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份了,东京的夜晚在零下七八度左右,空气不是太冷,但依然有点动手动脚的,人呼出的气息就是一团白雾。

一杯温热的清酒下肚,浑身上下的血液温暖起来。

小店内的监视装置与窃听装置,信号发射的距离都不远,而且很容易被大楼所屏蔽……因此,对方必定在最近的大楼内,或许正在居高临下的,用望远镜观察者小店的布顶天棚,也许这一刻,还有一只重型狙击枪正在瞄准这里。

一直找不到对方租下的房子,这一刻清楚了。

计算机小猫得到信号,正在全力搜索大楼的住户,不巧的是,五十米内最近的大楼,楼高有八十二层,里面生活着一万多人。

当然,三号与四号实验体是两个高科技产品,他们居住的地方肯定离不开网络,检查一下楼内的住户的数据流量,很快筛选出其中几家可疑目标,再设立一些条件……计算机小猫圈定了位于六十三层的一家住户。

这家住户进出大楼时,采用了各种掩饰手段,奇怪的是,哪怕对方没有回避监控探头的扫射,摄像机依然没有抓不到对方具体的形象,因为每当摄像头照射到这两人时,摄像机总是出现技术性图像抖动。

剪好的鱿鱼子端上来了,安锋速度很快的夹上一条鱿鱼卵袋,塞进嘴里,他吃饭的姿势不像是品尝美食,而是为了按完成任务。

苏珊娜也一副同样姿态,于是,原本神态悠闲的两人,这一刻如同赶时间一样,将盘里的两条鱿鱼卵袋快速吃完,而后抓起酒杯,把酒一饮而尽。

事后两人还细心的擦了擦酒杯口,片冈一下子明白了对方这么做的意思——这是想消除留在酒杯口的唇印,以及DNA碎片的节奏啊。

于是,片冈立刻举起洗洁精瓶子,在两人用过的餐具上,当着两人的面滴上洗洁精,然快速将这些餐具泡在水里,并不停歇的开始洗刷,他果然看到了两人满意的神情。

那个女人开口了,口音带着一丝紧张,以至于吐露出一股浓重的外国外语:“多少钱?”

片冈稳稳的站在那里,平静的回答:“UU日元,一份。”

依旧是那女人动手,那个男人双手交叠,右手按在左手一枚蓝月亮戒指上,神态很疑重。

女人伸手探入男人的怀中,摸出了男人的钱包,男人像木雕泥偶一样一动不动。

苏珊娜支付了50UU日元,她将钱包塞入了安锋的怀里,轻轻一拉安锋,让安锋站了起来,同时回应道:“不用找了。”

对于多余的小费,别的老板会做出一副感谢状,片冈却一副无所谓神情,他沉默的收起钱,而后看着苏珊娜搀着安锋,并肩走出小店。在出门时,安锋曾伸出手指,快速的在两名黑客身上戳了一下,因为老板一直在注意安锋,这才凑巧发现了安锋的小动作。

等苏珊娜走出店内,片冈善意的提醒两名黑客少年:“你们两个,胸袋里都装了什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一名黑客少年下意识的摸下了胸袋,另一名黑客少年,赶忙掩饰:“没,没什么。”

片冈陡然爆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他温和的,但是绝对冷硬的命令:“掏出来看看。”

两名黑客少年,其中一位在犹豫,另一位沉不住气,依言拉开了上衣服的拉链,羞涩的从胸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那部手机上有一根光纤线,一直延伸到这名黑客的衣领——这根线的尽处,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另一名黑客少年一见对方的举动,这才恍然大悟,情不自禁的脱口问:“原来你也接了论坛任务,好高兴。请问,你的网名是什么?”

片冈一眼瞥见的黑客少年手中的手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打断了两名黑客少年的相互自我介绍,连声催促另一名少年:“赶紧,把你的也掏出来”

那名黑客少年也是同样的装束,手机上连了一根光纤线通向衣领,衣领上同样别了一枚针孔摄像头……不过,这个人的手机比较脆弱,它的手机屏幕已经粉碎,强大的冲击力使手机里的储存卡,变成了一堆碎片。

这会儿,轮到黑客少年倒抽冷气了,最先拿出手机的那位黑客少年,赶忙低头检查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机壳还保持完整,但机子里却散发出一股焦糊味。打开手机后,发现他的手机电池,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爆燃,或者说大电流输出,以至于手机内的电路原件大面积烧毁——存储卡自然也难以幸免。

见到这一番情景,片冈重新坐了下来,一脸的事不关己。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刚才进来的那名男子是绝对的高手,连对方的衣服都没有损伤,在手机主人自己都没有感觉的时候,这人发力破坏了这两人兜中的手机。

这一点,片冈扪心自问做不到,远远地做不到。

既然如此,片冈何必又说破对方呢?

说英雄道英雄,说破英雄吓煞人。

这时候,走出小店的安锋与苏珊娜手里多了一柄黑色的防弹雨伞。两人是空手进小店的,这柄雨伞是无中生有出现在安锋手上,但……有谁关心?

在无雨的璀璨星空下,一对男女打着黑雨伞,这举动很怪异,要知道日本人是流行用透明雨伞的,偏偏这对男女,一副英姿煞爽的神态,他们神态亲密的手牵着手,步伐稳定的走向附近大楼。

这时候,两人双手交握,超视感觉与超听感觉共享。他们看到了六十三层大楼的情形,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那个房间里,一共又是十一个人。房间里的格局居然与安锋的画廊相差无几,都是面积很大的,足以做场房的大面积空间,而后隔成的一个个半开放的工作室。

三号、四号目标,正在大楼的窗前,三号目标——假设那个男子就是三号实验体,而那位女子是四号实验体。他左眼带了一副战术眼镜,正通过战术眼镜上的景象,捕捉着安锋与苏珊娜的黑雨伞。三号目标肩上还顶着一杆重型狙击枪,右手拇指放在扳机上,狙击枪子弹已经上膛,枪口不断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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