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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鸠辞》


《白鸠辞》的一些说明或是感想

《白鸠辞》是我写的第一本小说,小说的名字来源于李白的一首诗《白鸠辞》。李白在这首诗中说了五种动物,分别是白鸠、白鹭、猛兽、飞禽等,这五种动物分别隐喻现实生活中的五种人。本书就旨在写这五种人,因此命名为《白鸠辞》。这本小说从2014年7月开始动笔,9月中旬开始连载,11月签约起点中文网。11月过后只在起点中文网独家连载。

个人比较喜好文字,以前也写过一些类似于小说的东西,不过那时写的不够用心,还有很多错别字,故事情节多是胡编乱造,总之比较粗糙,算不上是小说。而在写这一本《白鸠辞》的时候就相对用心一些了,但《白鸠辞》也不是尽善尽美,也有遗漏错误的地方,可它是我第一次勇敢的尝试,因此意义不同。

《白鸠辞》是一部穿越奇幻小说,穿越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完成的。科学家爱因斯坦、霍金都研究过时空穿越,在理论上也认证了穿越的可行性。我比较赞同平行时空理论,即穿越过后能够看到过去或是未来时空中的人或物。现在也有科学家提出了质疑,说人若是真的乘坐飞船穿越到过去,由于飞船速度比光速还快,人所看到的东西会高度模糊,难以辨认,所以平行时空理论似乎也不成立了。但人类对未知世界有好奇心,总是各种遐想,因此作小说〖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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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的也就算是借题发挥。

《白鸠辞》的故事背景是从公元715年一直到安史之乱,作者之所以要选择这段历史背景,是因为这段历史在小说中似乎用的还不多,本来这一段历史的故事又是精彩,选取这一段历史作为小说的背景也算是为自己的小说锦上添花。小说中涉及到大的历史事件我都遵循了史实,对一些拿不准的历史事件,我参阅了《新唐书》、《资治通鉴》,当然难免还有戏说的成分,读者不要过分纠结。

在写《白鸠辞》的时候,我受鲁迅先生《阿Q正传》和金庸先生《鹿鼎记》的影响很大,没有将“好人”“坏人”写的泾渭分明。在人物塑造上,我给人物平添了许多内心独白,使得人人皆会精神胜利法。这算不上讽刺,自我麻醉确实是中国人一直普遍存zài

的共性,社会的底层人民可能也需yào

这一种自我麻醉和安慰来发泄心中的不愤。其实给人物加上一些人的共性特征,也是为了使玄幻离奇的故事更加接地气。

莫言在香港公开大学演讲时说文学不应该拿来歌功颂德,个人比较赞成,因此《白鸠辞》不存zài

歌功颂德。但也没用讽刺社会或是时代的意味,社会或时代总在变化,讽刺的意义不大。如果非的要说上一点意义的话,读者喜欢就是最大的意义了。

感想写完了,但《白鸠辞》的故事还没完。坐在自习室安静的角落,敲起乒乒乓乓的键盘声,Word上面的文字如蜗牛一般的爬行……

直到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2014年11月27日

于重邮四教

第一章 梦回大唐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地京。三百内人连袖舞,一进天上著词声。”

这一首诗,名《正月十五夜灯》,乃唐代诗人张祜所作。道的是唐代上元佳节,家家出门,万人空巷,欢聚夜灯的盛况。

今日表的这位官人,就尤为喜欢灯会。他走马观花看的灯会不下数百场,自言天下灯会早已看尽。这位官人一日偶然翻书,刚好读到了这一首《正月十五夜灯》,心中泛起上元灯节的热闹,不禁对盛世唐朝的上元灯会欣然向往,夜不能寐。

这官人祖籍西南,川东重庆人氏,姓司,双名乘法,生于公元1992年,与那盛唐相距一千多年,看官,你说他纵有通天本事,也不能去那大唐看元宵啊?可今日我说的司大官人,他还真就去盛唐赏了上元灯会!这可真是千古奇事,盛唐和公元1992年相距千年,他怎么去看的,看官不要着急,个中缘由,且听我慢慢道来。

话说司大官人读了张祜那一首诗,心里总是惦记着唐朝的上元灯会,还暗暗立誓:“非的去唐朝看一回不可!”这一日,他吃完早饭,就去小跑,跑了一圈,突然想到爱因斯坦的相〖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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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对论,即一个物体的运行速度超越光速时,时间将发生倒退。他如获至宝,加快脚上的步伐冲跑100米,他想他在这一瞬之间说不定身体移动就超过光速,时间发生倒退,自己就穿越了。这也真是他痴人说梦。众位看官,你想,这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人速度都没有超越光速,司大官人本就不及职业跑步运动员,他哪里有那个本事。

这位大官人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荒谬。他想,知识总会在书的海洋,于是,他在图书馆淘了一本霍金的书,找到一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了下来,细细研究起霍金的时空穿越理论。霍金说,浩瀚无边的宇宙总有自己的破绽,时空之中有虫洞,找到这个虫洞可以回到过去。司大官人嘴里喃喃道:“虫洞!虫洞!”他又用手在面前抓了几把,这虫洞似乎要被他抓住,他发起了深思:“虫洞在哪里了?怎么样能够找到了?”他的面部神情逐渐呆滞,眼神更显深邃,时间几乎将他定格,一位专注于科学的大师。他,他,是的……他睡着了。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司乘法又从安详的睡梦中跳了起来,“哎呀!哎呀!不好了,下午排球课,老师肯定点名了。”然而,他很快又镇定下来,因为他发xiàn

,周围的人全部是古装打扮,都十分木讷惊奇的围观着他。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紧闭3秒,睁开,这下连图书馆的布置也都变成古装的了。他定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周围的古装人随着他的笑声尽lì

的伸长了脖子,司大官人感到有些自豪,问道:“导演在哪里?这是什么片子?”

人群中一个中年老头子赤着胳膊,头戴万字巾,回道:“小兄弟语无论次,衣着怪异,是哪里人士?”司大官人见他一本正经的问话,哼笑了几口,道:“老师,你是电影学院表演专业毕业吗?演的这么好,下一个奥斯卡就是你。”那中年老头子一脸不解,道:“电影斜眼不要脸穿鞋是什么东西?”

那司大官人原以为这是一个拍古装戏的现场,因此哈哈大笑。现下听中年男子说的振振有词,不像是拍戏的片场,心里不禁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他站了起来,环扫四周,竟不见一台摄像机,也不见一个剧务,他尽lì

的回想几个小时之前,那时明明在图书馆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这怎么一觉醒来,就来拍戏的片场了,难道自己真的被星探抓来拍戏了。他正在一头雾水中迷茫,突然又一顿,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难当,一声“嘘”了出来。周围的古装人见他行为怪异,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司大官人看见周围的人笑的怪异,心里更是害pà

。这好像不是在拍戏,也不是在做梦,这似乎是真真实实的生活。司大官人忙问道:“各位老师,现在是什么国号,什么年代,国家主席是谁?”

那个赤胳膊的中年男子继xù

回道:“现在是公元715年,也就是开元三年。国家主席是什么啊?”

司大官人凭着自己高超的历史知识,头脑里马上一阵预算,“国家主席难道是唐玄宗李隆基。”周围一个人道:“那不是国家主席,那是当今的天子。”司大官人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奔溃,喊了一声“我真的来到了唐朝”,又晕死了过去。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司大官人醒了过来。他发xiàn

自己躺在一张似床的东西上,身上被换上了粗布长袍。他沉默了,心里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唐朝,他想起自己曾经穿过的球衣,牛仔裤,白短袖,再也一去不复返;他又想起高数,体育,历史……这些课程他再也不能和同学一起上了,他突然怀恋起担心挂科的那些时光,还有科可以挂,那是多么的美好啊!他还想,如果现在让他回21世纪,他一定要给学弟学妹开一个讲座,叫他们要珍惜现有的生活,哪怕是挂科。同时,他又多希望他来到唐朝这只是一个梦,可这终究不是一个梦,他从21世纪脱轨了,他别了父母、朋友、同学,他到了唐朝。

司大官人他要回去,他觉得他一点也不适应唐朝的生活。比如,唐朝人不习惯坐椅子,一般都席地或盘腿而坐,偏偏司大官人又跪的腿疼,他就极为不爽这个没有椅子坐的时代。他的当务之急是速速回到21世纪,回到他所在的大学,回到他所在的体育专业。他尽lì

的回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是想来想去,他就记起,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

司大官人烦透了,大叫了起来。同他意料中的一样,因为听见他狼嚎,从门外跑进来三个唐朝古装人。他才不管有几个古装人进来,只要有人进来就行,因为司大官人要问话。那三个唐朝人跑的极是迅速,还没进门就传来声音:“怎么啦?”“是不是屋里有蛇啊?以前这屋里有蛇的。”

待到他们三人奔进屋来,标致的站成了一条线。司乘法问道:“你们看见我手上的一本书没有,霍金写的,我来之前就拿着那书的。”

三个古装人面面相觑,个子高的一个站出来,是个结巴,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有用吗?”

老实说,司大官人也不知dào

有没有用,但想到要回到21世纪,霍金的这一本书似乎是仅存的一点希望了,于是强装淡定的问:“你们看见了吗?”之后又复读了N遍,才有一个人小声回道:“小兄弟,不好意思,昨天有人拉稀,我们乡下人,也不识字,就……”

司大官人听的这一句“拉稀”,犹如晴天霹雳,心想最后仅存的一点回去的希望都破灭了,他感到自己受尽了委屈,他只“呜”了一声,就泣不成声。一个一米八三的大男人,平素都是杠杠的,本来就最见不得啼啼哭哭,这一下自己却哭了起来。

他哭着哭着,就想到曾经体育老师说的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抑制住了哭声,接着感觉到肚饿,古装人给他送来米饭,他连吃了五碗白饭。吃饭的时候,他想起自己曾经看见历史书上说,玉米和蕃薯是在明朝才引入中国,如果按历史书上说,唐朝就不会有玉米和蕃薯了。他想真zhèng

检验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唐朝,就问道:“老师,你们吃过玉米和蕃薯吗?”几个唐朝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年纪最大的长者,长者顿了顿,说他已花甲之年,连名字都没听过,也没见过。司大官人暗暗得yì

,心想:“这是明朝才引进的,你自然没有见过。看来历史还是没有白学啊。”

花甲老人问到司乘法的姓氏年龄,司乘法都一一回答。只是花甲老人略感好奇的说道:“司公子说自己二十又二,也过了弱冠之年,为何还不束发啊?”司乘法来自于21世纪,其实21世纪的中国男人已皆尽蓄短发,司乘法不好解释,只说:“上次遇见一个大盗,和他纠缠打斗,不慎被他抓住头发,无奈之下,自己反手一刀,将头发剪了,方的脱身。最后觉得这蓄发实在太多不便,干脆修剃了短发。”花甲老人听他讲得有趣,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毋须珍重!珍重!”

司乘法继xù

问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啊?”花甲老人道:“这是江都,京杭大运河流通此地,所以才这般繁盛啊。”司乘法推开窗栏,望着京杭运河江水缓缓,眉头轻锁,心道:“这稀里糊涂来了唐朝,也不知如何能回去?事已至此,不如先等到上元灯节看了灯会再说。”当下心里已经不在着急回去,只是盼望时间能快点到上元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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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长安之约

司乘法脱去21世纪休闲装,换上粗布长袍的最初几天,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自在,总觉得穿着长袍畏手畏脚,还一度攻击起封建社会的礼教大防。可这唐朝人又不知dào

什么是封建社会,只能“呵呵”了。过了几天,他也就不感觉长袍不自在了,因为他开始思索到其它:茫茫人海,为什么机缘巧合就倾注于他头上来,难道他如同那些电影中的英雄一样,要来改变世界,拯救宇宙?英雄一般都要有几个美女为之痴狂,哈哈!难不成也能泡到一个美女!

一想到能泡一个美女,司乘法就暗暗欣喜,自己佩服起自己的英雄本事。他走到一面铜镜面前,自己跟自己磕了三个响头。一旁的几个唐朝人看见他自己跟自己磕头,都甚是疑惑,其中一个胖乎乎的说道:“小兄弟,我看你举止不似凡人,何不去长安城。那是天子脚下,你必能大有作为。”司大官人回头撇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的话不管是否出于真心,实在是好听之极,便回道:“帅哥如何称呼?”

那胖乎乎的家伙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一拱,说道:“鄙人的姓名实在不足挂齿,姓赵字奉璋。小兄弟气概不凡,少年英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这模样就不似常人啊。”司大官人笑了笑,“帅哥还会看相。”赵奉璋极为自负的说道:“我看人面相绝对是十拿九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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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绝不妄言。我曾去茅山拜访过司马承祯道长,他老人家亲授过我一些相士之术。”

司大官人并不知司马承祯是何许人也,没觉得有何厉害之处。见赵奉璋说话应答自如,就是溜须之言也能说的委婉动听,心想此人深通为官之道,如能进入官场,将来必定高升,就说道:“帅哥,长安路途遥远,我怎么去?”

赵奉璋道:“小兄弟,实不相瞒,我正要去长安,只因沿途无伴,若不嫌弃,你我何不同行。”司乘法心道:“你难不成是人贩子,一个劲儿的鼓捣我去长安,不知是何用意?”但想到自己一无所有,反正也要去长安赏灯火,贩到长安也好,先去了长安在想脱身之计。

众位看官,我们只说司乘法和赵奉璋二人结伴而行。那时京杭大运河也在隋朝翻修过,他二人从江都上船,经邗沟、通济渠直达洛阳,一路顺畅。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洛阳城内气温回暖,加之洛阳本又是繁盛之地(武后在位时期,迁都洛阳,被封神都。),他二人在这里都不愿在走。司大官人来自于21世纪,没见过这么多唐代的人文风俗,又是少年脾气,贪玩好耍;赵奉璋自小长于江都,读书识字,也少见这些繁华务事,也是不急不忙。他们一个贪玩,一个不忙,竟在洛阳一住半个月。

只到赵奉璋发xiàn

身上银两所用矣尽,这才急忙找到司乘法,说道:“小兄弟,我们在这洛阳城内,玩耍半月,银两已经用完了,这如何才能去长安啊?”说完紧皱眉头。司乘法漠然不语,沉思了片刻,说道:“帅哥,你找一些同等大小的木牌,二十张就好,我明天自有办法赚的银两。”赵奉璋满腹疑惑,但也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欢欢喜喜的准bèi

木牌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奉璋就把木牌送给司乘法,司乘法接过木牌,话也不搭,就在上面写了一些“甲乙丙丁”的东西。赵奉璋更加不解,这个“甲乙丙丁”就能赚钱。看官,你道这司乘法是如何赚钱?原来他是仿了现今的抽奖活动,“甲乙丙丁”分别代表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四等奖。那二十张摸排,总是摸不到奖的概率大,他自然能挣钱。唐代的人质地淳朴,帝王又重视农产,人人也均以农业为主,这些博业活动本来就少,司大官人在洛阳城这么一弄,顿时人人感到新鲜,都来抽买,当然司乘法、赵奉璋去长安的路费是筹齐了。

赵奉璋相约司乘法同行,原本只是找一伴儿,实在没有其他心思,但在洛阳城见司乘法有如此多把戏,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他二人筹得路费,也不在洛阳逗留,经陕州、潼关,过广通渠,径直往长安了。

众位看官,此时乃是开元三年,正值盛唐时节,那长安城内房屋是节节相连,车马行人是熙熙攘攘。说不完的繁华热闹,道不完的兴盛安乐,此处有诗为证: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却说司乘法,赵奉璋入的长安城,一连玩了六七天,发xiàn

天子脚下果真的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心地纯朴,鳏寡孤独皆有所依。司乘法心里触动很大,以前只在历史书上读到唐代繁盛,却不想有这般繁盛,开元如此,那贞观年间,就更不必说了。

这一日,司乘法和赵奉璋正在长安城大道边最豪华的一家酒楼喝酒吃肉。那酒楼小二吹嘘,此酒楼当年连唐太宗都来吃过,并赐了“长安酒店”四字,意欲名震长安。司乘法心中得yì

,想到:“倘若有照相机就好了,拍一张唐太宗吃过的名菜发在朋友圈,也好留个纪念。不过这唐朝的五星级酒店与21世纪的五星级酒店相比还是相差甚远。”二人吃的正兴之时,赵奉璋拍了拍司乘法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你知我为何邀你陪我到长安啊?”

司乘法一时才想起,他们这一路到长安,尽是喝酒吃肉,游山玩水,似乎忘了这来长安的目的是为何了?他摇了摇头,以示自己并不知dào

赵奉璋为何邀他到长安,赵奉璋喝了一口小酒,说道:“小兄弟,你不入仕途,告sù

你无妨。在大唐想要为官,不仅靠科举成绩,还要看名士举荐,这名士大都集聚天子脚下,试问我怎能不来长安?”司乘法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想为官?”

赵奉璋回道:“试问天下读书人谁不想为官?”司乘法喃喃说道:“你孤陋寡闻,以为读书只为做官。”赵奉璋没听清司乘法的话,继xù

说道:“天下读书人也只有为官,替圣上分忧,替百姓做主,才算是大忠大义,不枉学了孔夫子的圣贤学问啊。”司乘法心想:“你满口大仁大义,不见得就真是大仁大义,只是你这话说的颇有官腔,我不便反驳你。”赵奉璋更是一脸志气,指手画脚的说道:“小兄弟,你知dào

陶渊明为何不为官?”司乘法回道:“他在《归园田居》诗中说,‘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这是他性格使然,不喜为官。”赵奉璋眉飞色舞的道:“他不是不喜为官,而是不会做官。”

司乘法本不愿与他谈论这些,但听赵奉璋的言语如此自负,连五柳先生都没放在眼里。不自禁的反问一句:“如何才叫会做官?”赵奉璋顿了好一会儿,有些支吾的说道:“这个……,倘若泛泛而谈,只怕更说不清、道不明了。”司乘法朝他看了一眼,说道:“今年五到六月,山东将发生大蝗,你就谈谈你若为当地县令,该当如何?”

赵奉璋一时哑口无言,缓了一会儿,道:“小兄弟,你不是信口开河吧?”司乘法他是少年性子,十分好胜,听赵奉璋言语之中有轻薄之意,不禁说道:就是今年五到六月,山东河南一带必有大蝗。”赵奉璋微微一笑,说道:“这蝗灾可关乎天下粮仓的收成,关乎一方百姓的安乐,关乎国运之事,岂能拿来耍嘴皮子。再说,你怎么知dào

五到六月就必有大蝗。”司乘法听得赵奉璋这么一说,心想更要让他心服口服,况且他更是坚信赵奉璋实无一策相对,东拉西扯旨在转移话题,就势要和他纠缠到底。

两人在店内互争五到六月山东河南有无大蝗,声若洪钟,滔滔不绝,当即吸引了店里的伙计、掌柜、还有一帮食客围观。这大蝗在古代是极为厉害的重灾,今日有个司乘法要在酒店立下军令状,说山东必有蝗灾,自然惊动了长安城上不少黎民百姓。但大家围满酒楼,也是看热闹的人多,信的人少。

在这围观者的看客之中,有一老者衣着朴素,年近半百的模样,嶙峋的脸上发出几根黑须,显得极为精神。诺诺的问道:“你既说山东河南有大蝗,该如何应对为好了?”司乘法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人,又想起曾经lì

史书上说,这一场大蝗是宰相姚崇所治,他顿了顿,说道:“这一场蝗灾乃是当朝宰相姚崇所治。”老者听完司乘法的话,哈哈大笑,道:“姚崇他有何德何能?”司乘法读历史知dào

姚崇为人清廉谦谨,极有政治才华,听这老儿敢问“姚崇他有何德何能?”心里有些气愤,道:“他既能坐上当朝宰相之位,自有他的本事!”

老者又是一阵大笑,“你怎敢判断天数,直言五到六月山东河南必有蝗虫之祸。”赵奉璋接道:“只怕袁天罡在世,也没有这等通晓之能吧!”司乘法有些不满的道:“袁天罡与我相比,不过燕雀比鸿鹄!”老者哈哈大笑,道:“有气魄,既然如此,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司乘法斩钉截铁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何不敢?”老者道:“若五到六月山东河南没有发生蝗灾,你放妖言,该当如何?”司乘法道:“自然你说如何就如何?”

老者一阵狂笑,“好好好!那就好办!”司乘法看他一副傲态,带有几分愤气,道:“如若蝗灾如期而至,我只要你当着这长安百姓给我磕三个响头。”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皆尽惊愕,一时不知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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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当朝宰相

姚崇是颇有名望才干的清官,他惩治贪官,爱hù

百姓,长安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听见这老儿说“姚崇何德何能”,众人心里皆尽愤然,一部分都盼起司乘法的蝗灾之说获胜。另有一部分又觉的司乘法也真是荒谬之极,这大蝗岂是说来就来!

老者把长袖一抖,道:“君子一言。”司乘法接道:“快马一鞭。”说完他和老者双掌一交,只听“啪”的一声,老者道:“六月在此相见,由全长安城百姓为证。”唐人极重信义,双方约谈之事,只要有了见证,那就说一是一,定了约定,只要不出大的变故,双方极少失约。司乘法是个21世纪的人,坑蒙拐骗,溜须拍马,无所不会。他自然不怕什么约定,如若五到六月山东没有大蝗,他大不了不去赴约,谁知dào

他在哪里,要怪就要怪史书有误。况且历史怎么会有误,他早有了胜利的信心。

司乘法心里正在盘算,顿时感到眼睛被亮光一晃,定眼一看,原来是这老者腰间挂的一块金牌反射阳光。唐人喜爱悬挂腰牌,本来不甚为奇,但司乘法分明瞧见金牌之上有“姚崇”二字,又想到这老者刚刚公然说道“姚崇何德何能?”看他行为举止又不是桀骜不驯之徒,顿时心里已猜透几分,心下大惊,回道:“和姚大人打赌,怎敢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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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哪里会想到这位朴素老者“姚大人”正是当朝宰相姚崇,他穿着朴素,出门又不讲排场,这次在长安城内私访,更是身旁不带一兵一卒。

要不是司乘法偶然发xiàn

他的腰牌,又怎么会知dào

正和当朝宰相打赌。

姚崇听的司乘法的一声“姚大人”,心里也是暗暗惊讶,自己不曾和这年轻人相熟,初次见面,他竟然摸透我的身份,还跟我打赌,难不成他真有通晓之术?此刻,心里倒是多了一些疑问。只道:“我与你打赌,绝不会以身份压你,你放心好了。”

只是想这年轻人也实在怪异,看模样也是弱冠之年,竟不束发,姚崇不知21世纪的人都是短发,也就觉得这短发奇异了。

周围没有一个人知dào

面前这位老者是当朝宰相姚崇,听司乘法口出“姚大人”,也只是以为这老者姓姚,他们万料不到当朝宰相大人竟会如此朴素从简。

自和姚崇下赌以后,司乘法每每想来,觉自己这次不论输赢,都着实为难。倘若真如史书所记,大蝗如期而来,难不成姚崇真会磕三个响头,以他唐朝宰相身份,想来倒不至于言而无信。只是自己受了他这三个响头,得罪于他,恐怕是性命难保。如果史书有误,蝗灾不来,自己在全长安城许下军令状,也真是丢尽颜面,未成名于天下倒先身败名裂,又不知姚崇要如何对待自己了。

转念心里又道:“蝗虫不来也不要紧,大不了不来。我是未来社会的人,你妈的,跟你赌个屁啊。”司乘法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想,不自禁的长叹一声,赵奉璋这时正好推门而入,说道:“小兄弟,叹什么气?”赵奉璋这几日一直在拜访长安名士,想受他们举荐,好入仕途。

也是刚刚拜访了一些大豪,正好回来,听见司乘法叹气,就此问道。

司乘法见是赵奉璋问话,说道:“帅哥,你天天就想着做官。不为官的读书人你都瞧不起,一个读书人,天天琢磨着怎么去做官,那又有什么好?”赵奉璋走进屋来,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说道:“小兄弟,上次我们为这个问题已在长安城酒店一番争执,终是说不明白,正所谓人各有志,你不了解我,我在怎么说也没用!”

司乘法和他从江都一起到长安,这将尽一月时光,他俩相依为命,虽没有焚香跪地,八拜为交,但实则早已亲如兄弟。

司乘法知他为官心意已决,也不在说,只道:“帅哥,你想为官,何须这样去登门造访名士,别人与你非亲非故,你尽皆献媚,他也不会知遇于你!”司乘法这句话实在是说到了赵奉璋心坎里,他这几日本来投报无门,已大为烦恼,听司乘法这话中有话,心里竟然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之感。

只听司乘法继xù

说道:“你想为官,等到六月,我自然叫你有官做。”赵奉璋顿现诧异,心道:“你怎么敢如此肯定,莫非你结识了当朝的某位名士!”他见司乘法神情又不像是在胡说八道,一时竟摸不透司乘法的主意,问道:“为何这么说?”

司乘法说道:“你已见过当朝宰相姚崇,还怕不能为官。”赵奉璋思来想去,也不知何时见过姚崇。司乘法这才将那天在长安酒店和老者打赌、自己如何看见他腰牌,识破他身份一一道来。

赵奉璋只听得目瞪口呆,许久才说出一句“天啊!那天那个老者竟是当朝名相姚大人……”然后又说道:“你当时为何不告sù

我啊!没想到他老人家如此朴素无华,不愧受万民敬仰。”转而又恨起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那个场面下卖弄文采,博得姚大人的注意。司乘法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他还有赌约,他还会再来的。”赵奉璋一听司乘法如此说来,又显开心了,说道:“那我要提前写一首古体诗,请姚大人指点一二,如果他欣赏于我,必能携我入仕。”

因为诗歌短简彪悍,又能卖弄文采,以致唐代文人都爱写诗,这是题外之言,暂且不表。赵奉璋欢笑过后,不仅有为司乘法感到一丝担忧,心想:“六月蝗灾不至,那又如何?”

日起日落,日落日起,朝阳夕霞,白日黑夜,长安城中人来人来,车马流转不息,这一晃就到了五月下旬。这日深夜,姚崇批完公文,看了一眼身后的幕僚,笑道:“老夫这宰相做的怎么样,可与古人相比否?”幕僚笑了一笑,并不答话。姚崇又道:“可与管仲、乐毅相比吗?”幕僚回答:“管仲乐毅理国贯彻始终,至死不改,姚大人理国,据实而变,可谓‘救时宰相’也,非管仲乐毅能与之相比!”姚崇把笔一掷,大笑道:“说管仲、乐毅不能相比,是夸大之词,不过这‘救时宰相’四字倒是难得。”正在这时,守门士兵进来通报,“大人,宋璟大人来访。”

姚崇一愣,说道:“请他进来。”心里转念想到:“这个大晚上,他来是为何事?”不及细想,宋璟已踏门而入。只见他走到姚崇面前,双手一拱,道:“姚大人,失敬!”姚崇并不还礼,只叫他坐下,待女鬟上了茶,才道:“宋璟深夜造访,想来必有大事,慢慢说不急。”

宋璟从衣袖中取出一纸公文,双手奉上,道:“请大人过目。”姚崇接过公文,拆开一看,脸上顿时大显惊异之色,嘴中不住的说道:“世间真有如此奇人!果真有此奇人!”宋璟问道:“大人,何以有如此见得?”姚崇道:“宋璟,实话跟你说了吧,上个月老夫在长安城中碰见一个年轻人,他与我打了赌,说山东一带五到六月必有大蝗,你看,这不应验了嘛?。”

原来宋璟深夜送的公文,正是关于山东大蝗之灾的。其实正值开元三年,山东河南河北一带大蝗所过之处,如乌云密布,庄稼都被遭吃的干干净净,可谓是百年一遇的重灾。宋璟听姚崇说有人预料到这次大蝗,心里也是暗暗惊讶,说道:“太宗之时,袁天罡倒有通晓之能,不过早已逝世,万想不到开元年间也有此等异世能人。”

姚崇道:“这大蝗如此严重,必须严加整治。”宋璟道:“难处就在这里,这次大蝗之多,是从来没有过的,下面的官员、老百姓认为是上天预示世人的某种神力,所以不仅不敢去诛灭,反而还烧香跪拜,以致庄稼尽数被毁。在这样下去,恐怕今年就要饿死不少人了。”

姚崇听完很是愤慨,说道:“百姓愚昧,为人父母官的也跟着愚昧?就算天要降落灾乱,也比活生生的饿死要强啊!”宋璟听完很是认同,二人当即修表奏折,待到明日早朝面递圣上裁决。

第二日,金銮殿上,文武百官两班朝列,玄宗坐在金銮宝座之上聆听大计。只听宦官高力士高呼:“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语落,姚崇出列,道:“臣有事启奏。”姚崇是三朝元老,被天下人供为贤相,唐玄宗对他也甚是尊崇,听他说有事相奏,当即回道:“姚相,慢慢说来。”

姚崇当即将山东蝗灾一事娓娓道出,玄宗听完,道:“这些事情,姚卿看着办就行。”姚崇道:“为君分忧,那是臣份内之事。只是眼下各地官员百姓纷纷迷信神怪,祭拜蝗虫,这就需yào

皇上下旨相制了?”

侍宰相卢怀慎听姚崇说完,走出列班,惶惶的道:“姚大人,万不可如此。民间都说,这次大蝗百年未遇,是上天降派神虫,以警世人。你要皇上下旨阻挠万民祭拜神虫,恐怕是逆天而行啊!”

宋璟出列,道:“现在蝗虫太多,黄河两岸的老百姓都要跑光了,哪能眼看着蝗虫吃庄稼而不救了。”卢怀慎道:“自古人不能胜天,就怕杀太多蝗虫伤了和气。”

姚崇道:“昔日楚庄王吞蛭而俞疾,孙叔敖杀蛇而致福。我们为人父母官,怎么能看着百姓饿死而害pà

蝗虫了,倘若真有神虫降祸就让姚崇一人担当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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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好个小二

唐玄宗对姚崇宋璟都是十分尊崇,只要他二人前来,就要起身相迎,临走相送,常常感叹:“得姚宋,得天下。”一直示姚宋为他左膀右臂,今见他二人言辞凿凿,心下也甚是赞同,说道:“姚相,你说的不错,朕今日就赐你尚方斩马剑,可先斩后奏,定要治下大蝗。”

唐玄宗既说要治蝗。那皇上的意思,满朝文武当然毫无异言,只是俯首称颂,大拍玄宗圣明。卢怀慎心中虽诸多顾虑,但皇帝心意已决,他自然也不违圣意。

姚崇跪拜谢恩,道:“老臣绝不辜负皇上重托。”

后殿宦官双手托出尚方斩马剑。高力士道:“姚大人,此尚方斩马剑,请接圣剑。”姚崇双手接过此剑,虽只见剑柄剑鞘,却已感锋利无端。

退下早朝,姚崇又与宋璟谈起一月之前在长安酒楼与司乘法相赌之事。宋璟深感惊讶,道:“世间竟有如此神人,治蝗之事,不可不问啊?”姚崇甚是赞同,说道:“既有如此能人,治蝗之事,自然要问,老夫这就去长安酒楼拜访。”

姚*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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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崇官服也来不及换,携带着尚方斩马剑,从万骑之中挑了十一名短刀护卫,各乘快马,一共一十二骑,径直往长安酒店而去。姚崇幼年习武,骑射枪棍,无所不会,虽年过花甲,在骏马之上也是精神抖擞,雄姿英发。

不多时,一行便到了长安酒店,姚崇翻身下马走进店内,众护卫也翻身下马紧随其后。店小二见店内来了朝廷的人,马上走向前来招呼,说道“哎呀呀,各位官爷,里面有请……”他还未触到姚崇身旁,已被两个护卫举刀拦开。

店小二身居长安多年,见此人有如此派头,心下已知来头不小,更不怠慢,说道:“这位大官一看就是大大的清官,能光临本店,实在是蓬荜生辉,小店之福啊!”姚崇回道:“这清官贪官还能看出来吗?”

店小二机灵无比,回道:“这个当然,我大唐举世清明,如果是贪官奸臣,他怎么会在我长安酒楼吃饭!”姚崇问道:“难道你这里的饭菜不卖贪官?”店小二回道:“这倒不是。只是我们这家酒楼的看家菜是一清二白和两袖清风,试问那贪官奸臣怎会来吃?”姚崇哈哈大笑,说道:“好个一清二白、两袖清风,假若我是贪官,今日你得这番话得罪于我,你又该如何?”

店小二一时愣住了,他看见大官只顾溜须拍马,浑不知拍到马蹄上又该如何?姚崇这一问,他竟无言以对。姚崇见他不知如何是好,微微一笑,说道:“我来此地,是找上次与我打赌之人,他可还在?”

店小二仔细看了看姚崇,这才想起眼前这大官就是上月打赌的老者。上次这老者和一少年在此打赌山东六月有无大蝗,还立下了军令状,这是好多长安百姓都知dào

的事情。店小二只是没料到这个老者竟是如此大官,又见他随身带的侍卫,心下骇然:“莫不是这当官的要害死那少年。”转念一想,“现在全长安百姓都知dào

山东发生了蝗灾,这当官的明明是输给了那少年,难道他想抵赖?一定是了,他如此大官,输给一个青年人,恼羞成怒,所以带来这么多侍卫,肯定是要杀那青年。”

姚崇见店小二痴痴立在面前,半晌不语,以为他还在琢磨之前的“假若我是贪官,你拍错了马屁,应当如何?”,心下暗暗好笑,又问了一句,“那少年在吗?”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道:“那位年轻公子刚刚出去了!”心想:“你们这些当官的,就只知dào

欺负我们老百姓,我今天定要救那少年一命。”

姚崇走到一处空桌处,坐了下来,说道:“今日我就在此等候他回来。”十一个护卫并不下座,站成一排靠边而立。店小二万万没想到大官会在此等候,心里暗暗叫起苦来,责怪自己不会说话,心道:“为什么刚刚不说那少年已经离开长安!”

楼上的食客见楼下坐着一个大官和站着十多个护卫,都从围栏探出脑袋观看,纷纷猜想,楼下是何种人物?

姚崇说道:“小二,你刚刚说你们这里有看家名菜一清二白和两袖清风,都给我上来,好让我看看是什么个一清二白和两袖清风。”店小二欣喜异常,回道:“大官,你稍等,马上就好。”心道:“你既要吃饭,我正好去告sù

那年轻人,叫他逃离长安。”原来司乘法此刻就在客店,小二因怕姚崇加害于他,就说“那位年轻公子刚刚出去了!”

店小二假意朝厨房而去,实则绕到了客舍,他来到司乘法所住的房间,边敲边喊,“客官,快开门啊!……”只因他敲的太过用力,司乘法把门一开,就一个踉跄扑到了司乘法的身上。幸好司乘法个子高大,不然他二人就成上下式双双跌倒。

司乘法本在睡梦之中驰骋疆场,左右拥bào

美女,遭小二打门叫醒十分不爽,正要开门训斥他一番。那知嘴巴还未来不及张开,就被小二迎面撞了过来。这时心中更增恼怒,满脑子都是“老子难道没给钱吗?他妈的什么服wù

,清早吵醒人家睡觉,难道是我老板啊!”怎奈何,店小二和司乘法撞在了一起,额头死死的顶着司乘法的下嘴唇,司大官人此刻是有话说不出啊!

店小二知dào

已经撞上了客官,他身形灵活,迅速移开,不等司乘法开口,就道:“公子,你快快逃命去吧,不要想着回报我,我这人就是看不惯当官的欺压老百姓。”司乘法终于能够开口,本就对店小二的一连串无理举动感到恼怒,又听见他说些不着调的话,极为愤慨的道:“你一早上抽什么风,还回报你,我一脚踢死你。”说着就举腿要踢店小二。

那店小二个子小巧灵活,反应极快,迅速抱住司乘法双脚,将他跌倒,转而反扣住他双手。司乘法被他扣住,心下极为不解:“这难道是黑店?可是黑店又怎么敢光明正大的开在长安城边?”还没想清楚,就听店小二说道:“客官,现在是人命关天,你不要和我闹?”

司乘法一听他说“人命关天”,心想:“莫不成他要杀人灭口,更觉这是黑店无疑。”当即回道:“小二哥,你要想清楚,这可是法治社会、和谐社会,杀人是要坐牢的啊!”店小二道:“什么法治社会、和谐社会?还没听说过大官杀一个草民还要蹲大牢的。”司乘法心里很是慌乱:这唐代的人原来是不讲法治的。

店小二接着道:“客官,你要不是碰见了我这样的好人……”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极有功德的事,继xù

道:“你也不用想着来感激我,快快逃命去吧!”说着松开了手,司乘法双手遭反扣的很是疼痛,这下被他松开,感觉舒服异常。但心下奇怪,“这家伙不是要杀害于我,干嘛又叫我逃命去,是了,他如此折辱于我,定是以为我怕了他。他这般羞辱我,我岂会让他小觑了。”

只听“噗”的一声,但见司乘法一个鱼跃前扑将店小二压在了地上。那店小二身材本来就矮小,被司乘法高大的身材压在下面,竟是动也动不了,就只是“哎呀哎呀”的叫道:“你这客官原来还是练家子啊,干嘛如此不识好人心……”

司乘法在大学是体育专业的学生,那田径,游泳,排球等项目都是必修课程。常年从事这些运动项目练习,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差,而排球练习之中偏偏就有一个鱼跃动作,本是拿来垫球所用,却被司乘法在与小二打斗过程中使将出来。

其实这店小二在小的时候学过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只是资质愚钝,又心不在焉,终无所成,否则司乘法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他二人正在客房之中纠缠乱打,互不相让,适逢此刻,赵奉璋从门外走来。赵奉璋见他二人扭成一团,喝止道:“快快住手,你二人如此乱打,这是所为何事?”遂去阻止二人,好不容易将他二人拉扯开来,见各自都横眉怒目,欲要在打,也不知是有多大的仇恨,喝道:“这还成何体统,你们又不是三岁小娃儿,在干什么?。”

司乘法一清早无缘无故被店小二欺辱,心中十分不快。他少年性子,极好脸面,见赵奉璋前来,心下增加了不少相斗的底气,又要上前相斗。赵奉璋一把抓住他,说道:“小兄弟,姚大人现正在门外侯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等见了姚大人在说。”

其时赵奉璋拜访名士回来,刚进酒店大门,就见店内坐着一位大官,身旁还带有十几个护卫,不免就多瞅几眼。这一细瞧才发xiàn

这大官竟是上个月在此地与司乘法打赌的老者,又想起司乘法说过,这老者是当朝宰相姚崇。他也不知dào

面前这位老者到底是不是姚崇,但见这老者身穿官袍,心想:“不管是不是姚崇,反正是个大官。”当即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明知故问的道:“大人可是一月之前在此与我兄弟相赌过山东大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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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姚崇服输

姚崇看了看赵奉璋,回道:“老夫日前是在此地与一少年相赌大蝗,你说那少年是你兄弟,他人现在何处?”

赵奉璋有心试一下面前这位大官是不是当朝宰相姚崇,只回道:“小人冒昧问一句,大人可是当朝宰相姚崇大人。”

姚崇听他这么一问,心中十分惊讶,说道:“你怎么知dào

老夫身份?”赵奉璋惊喜不已,道:“实不相瞒,大人上次在此与我兄弟相赌,他就已经识破了大人身份。”只听他马上又转道:“当时还是小人叫他不要泄露大人踪迹,以我兄弟性格,若不是小人给他说明利害,估计他当时就会说出大人身份。”

姚崇心想:“难怪上次那少年喊了一声‘姚大人’,原来他早已识破我的身份。”然后对赵奉璋道:“还是你机警啊,老夫上次出来是私访民情。”赵奉璋听得姚崇这一声夸奖,心如糖蜜,十分高兴的回道:“大人日理万机,小人做的这些何足道哉!只要大人一句话,小人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姚崇虽是十分正直的清官,但俗话说,开口不打笑脸人,这些好听的言语说给他听,他又怎么好拒绝?赵〖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奉璋说完这些言语,姚崇点了点头,问道:“你兄弟他人现在何处?”

赵奉璋道:“他正在客舍睡觉了。”姚崇心想:“为何小二说他出去了。”也不多想,只叫赵奉璋去把他叫出来。

赵奉璋急急忙忙的朝客舍走去,是要去喊司乘法来见姚崇,但一到客舍,竟看见司乘法和店小二打缠在一起,这才上前相劝。司乘法听得赵奉璋说“姚大人正在门外相候”,就回道:“那个姚大人?”

赵奉璋道:“就是上次与你相赌山东大蝗的那个老头儿!”司乘法漫不经心的道:“原来是他。”赵奉璋却欣喜无比的说道:“兄弟啊,你发了!现在全长安城谁不知dào

山东大蝗成灾,不成想和你打赌的竟是当朝宰相,以他的身份地位,输给了你,你要求一些功名利禄,他还不给?”

在一旁的店小二突然冷笑起来。赵奉璋见他冷笑,道:“你笑什么?”店小二道:“我笑你们愚钝之极!”赵奉璋感到莫名其妙,说道:“你这店小二会不会说话,我们怎么愚钝?”

店小二道:“朝廷之中的人和你打赌,他若输给了你,岂会当真,为官之人,哪一个不是傲慢自大,你想赢他,他叫你死无全尸。”赵奉璋正想反驳,只听店小二继xù

道:“你没看见大堂那位大官来此,身带侍卫十多人,人人各挎短刀,是来杀人还是来赏赐!”赵奉璋驳道:“他是当朝宰相,随身带几个护卫倒也正常。”

店小二哈哈大笑,说道:“可是这位客官上次与那老者打赌,堵得是什么还记得吧。”赵奉璋猛然一醒,叫道:“哎呀,是啊,上次小兄弟一时赌气说自己如果赢了,要那老头当着长安百姓给他磕三个响头……”说着看向了司乘法。店小二道:“我本救你一命,叫你逃生,却没想到你这人如此不知好歹。”。

司乘法很是镇定,笑道:“看样子他是来给我磕头来了,上次非的和我打赌,现在来给我磕头我自然要去。”店小二、赵奉璋万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来,心中都感惊讶,一时呆在那里不知如何应答。其时司乘法说这句话只是不愿在店小二面前示弱。他口一张,心中就已后悔,只是说出来的话在收回,又怕那店小二瞧他不起,故而假装淡定。

店小二好心救他实是出于一片至诚之心,只是他性格使然,强加不得。

司乘法把牙一咬,心想:“他妈的,死就死吧,我是21世纪的人,说不定古代的人还杀不死我了。”转身就大跨步朝酒楼厅堂走去,赵奉璋紧跟其后。

那店小二看司乘法走的英姿飒爽,不仅心生佩服,嘴中喃喃说道:“果然是一条汉子,我原想救他一命,没想到他天不怕地不怕,看来是我小家子气了。”说着也跟着他后面,朝厅堂走去。

司乘法、赵奉璋、店小二三人来到厅堂,赵奉璋和店小二都向姚崇行礼,只有司乘法站着不行礼,赵奉璋忙拉他衣角示意,他也不为所动。其实司乘法也不是故yì

不行礼,只是他从小长在21世纪,不知唐代的这些繁文缛节。

姚崇生性旷达,见到司乘法心中很是开心,也不责怪,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司乘法面前,拉起他双手,说道:“真乃奇才青年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敢问小友如何称呼?”司乘法、赵奉璋、店小二见姚崇如此行径,都感惊讶。司乘法回道:“司马之司,双名乘法。”姚崇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司小友,山东大蝗,小友预测精准,老夫愿赌服输。”随即朗声道:“一月之前,老夫在此与这司小友相赌山东大蝗之事,现在果真如司小友所说,山东蝗灾遍野,民不聊生,老夫是输了。”

他声若洪钟,吐字清晰,楼上楼下的食客闻声纷纷围拢过来,很多酒店常客、长安居民都知dào

一月之前有一老者和一少年在此下注山东大蝗,当时也都只当看笑话一样,毫不当真,甚至还要在茶余饭后谈论一番,然后相互大笑。但现下山东蝗虫成灾,已是不争事实,这老者竟是如此大官,来对质赌约,众食客和店内伙计都围拢过来,待看下文。

姚崇继xù

朗声说道:“老夫承蒙圣意,历经三朝,官至宰相,现又兼兵部尚书之职,但迂腐不堪,一月之前在此说司小友口出妄言,并与之下赌,实在是贻笑大方。”

围观众人见他身穿官袍,带有侍卫,本都暗想他是何种人物,现听他说“历经三朝,官至宰相,现又兼兵部尚书”,心下都知这是当朝宰相姚崇无疑。只是没想到名震一时的“救世宰相”竟会现身长安酒店。

姚崇为官清廉,在当时极负盛誉。众人一介布衣,均想今日能见他老人家一面,真是百世修来的福分,一些动情之人还流下泪来。

司乘法的双手被姚崇紧紧的握住,此时心中更是千种味道,意wài

之极。但总是不太相信,心里不禁反问道:“天啊,我居然和唐朝的宰相握手了,这可相当于国家总理啊。”其实他一生见过最大的官,还是在读初中之时,因去向一个女生表白被班主任得知,最后惊动了校长,于是乎,被校长叫到办公室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对他来讲能见到校长本是十分不易的事,现在居然和唐朝的总理握手,他更是不知所措,一时茫然若失,哑口无言。

姚崇见司乘法不说话,心想:“我上次和他相赌,肯定是得罪于他了。”转而说道:“上次和司小友相赌,司小友曾说,若是他赢,要我给他磕三个响头。这三个响头,老夫实在该磕。”

众人听完一片哗然,有的说道:“姚大人身居高位,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以?”姚崇道:“各位不必惊讶,第一,老夫有眼无珠,狂妄自大,该磕一个;第二,司小友本事高强,理应受一拜;第三,山东大蝗成灾,民不聊生,料想司小友必有良策相对,老夫代山东一地百姓相求司小友相助。”

姚崇侃侃而谈,司乘法句句听在耳中。但是心中七上八下,想道:“我草,唐代总理要向我磕头。”

姚崇说完欲要下跪,司乘法不由自主的将他一扶,自己就先跪了下去,说道:“姚大人折煞小人了,小人万不敢受此大礼。”司乘法这一扶,姚崇倒是深感意wài

,见他跪了下去,连忙将他扶起,说道:“司小友何须如此。”

此时,围观之众无不佩服姚崇礼贤下士,又见司乘法预测山东大蝗,光耀于人前,丝毫不已为傲,也都心中敬佩。

姚崇依旧握着司乘法双手,说道:“司小友,山东大蝗成灾,你是否愿意为朝廷、为这天下百姓效力?”司乘法回道:“小人何德何能,又没有参加科举考试,怎么能揽此大任?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姚崇大笑道:“你年纪轻轻就有通晓之能,才华不会在科举取出的宿儒之下,若你愿意接下此任,实在是天下苍生之福啊。”

在一旁的赵奉璋见姚崇对司乘法委以重任,司乘法又推辞不受,马上劝道司乘法,“兄弟,有姚大人为你撑腰,你又有通晓之才,这天下老百姓身受疾苦,你不为自己,也为天下百姓想一想嘛。如果这大蝗横行不治,又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司乘法心中惶喜,想道:“草泥马,考公务员如此之难,现在你们居然求我当公务员,还口口声声求我拯救天下百姓,如果让我老妈知dào

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被宰相大人求着做公务员,不知多开心。”

姚崇见司乘法沉默不语,说道:“好好好,司小友,你同意就好。”说着举起手中的尚方斩马剑,继xù

道:“这是当今天子所赐的尚方斩马剑,可先斩后奏。你去治理大蝗,必然阻力不少,这把尚方斩马剑就赠予你,切记,但依法令行之。”

司乘法单膝着地,接过宝剑,道:“大人如此重托,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心中却道:“妈妈的,这可威风了,咔咔咔,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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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两道大菜

姚崇见司乘法同意去治大蝗,不胜惶恐,双手将他手腕拖住,说道:“快快请起。”待司乘法站好之后,又指着身旁的护卫说道:“这十一个护卫,是保驾当今天子的万骑,只因当今天子对我隆恩,我才能借用他们。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你去山东,可随意差遣他们。”

姚崇嘴上说“当今天子对我隆恩,我才能借用他们”,其实是他谦虚之言,这万骑本起源于太宗,太宗喜爱狩猎,就从御林军从挑出了一百多个精锐之士,加以训liàn

,个个身穿虎豹纹皮,甚是骁勇,是为百骑;中宗之时,扩充了百骑数量,是为千骑;玄宗时更加重视千骑,人数又增,就为万骑了。万骑本领高超,直接听命于皇上,若不是玄宗对姚崇尊崇之至,姚崇虽贵为兵部尚书,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调动这等精锐之士。

司乘法听姚崇说这十一个护卫是保驾当今天子的万骑,心中不禁肃然起敬,心想:“这十一个大汉原来是跟着皇帝混的,看样子今后就是我的警卫员了。”嘴上说道:“今后我有什么不懂的还要相烦各位大哥多多提携。”说着向十一个护卫拱手行了一礼。

十一个护卫神情甚是得yì

,纷纷也向司乘法还礼,其中一个道:〖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司兄弟小小年纪,神机妙算,堪比卧龙,我等十分佩服。”司乘法朝他看去,见这人脸上从眉宇间到脸颊处有一块极大的疤痕,好似利器所划,心想此人贵为万骑,曾经定有过一段英雄了得的过去,何不趁机给他戴一顶高帽子,叫他以后诚服于我,当即问道:“这位大哥脸上为何有如此大一块伤痕?”

脸带疤痕的护卫面带悦色,道:“承蒙司兄弟关心,这是皇上初等大宝之时,宫中有刺客加害皇上,小人与那刺客相斗,我一刀刺中他心窝,他就一刀划了我脸颊。”他说的轻松平常,言语之中却得yì

之极。周围的人听这疤痕护卫如此说来,都赞叹不已,要知dào

那皇宫之中,守卫森严,若是泛泛之辈,怎么敢轻易就去行刺皇上。

司乘法暗暗心喜,道:“这位大哥果然英雄了得,你一刀刺了他心窝,他就活不成了。敢问大哥怎么称呼?”疤痕侍卫在这众人面前扬名,心中对司乘法很是感激,回道:“小人罗青山,仅凭司兄弟吩咐!”司乘华道:“你既叫我司兄弟,就不要说‘吩咐’二字。”

罗青山点了点头,心中对司乘法已是十分亲热。

姚崇笑道:“司小友,你此去山东治蝗,虽无官无职,但凭这尚方斩马剑和十一个万骑,已是比老夫这个宰相威风了。”

司乘法心想:“原来我没有官职,是和弼马温喂马一个道理了。”但又想到:“没官职也不怕,反正去山东玩一玩也好,不是还有一把尚方斩马剑。”随即嘴上说道:“我一介草民,也不要什么威风。”

那店小二站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原以为这大官携了侍卫是要加害于司乘法,却万万不曾想到这大官居然把侍卫都送给了司乘法。他本意在救司乘法一命,见到此情此景,不禁懊悔自己太过鲁莽,这下只求司乘法不要责怪于他。

姚崇见店小二十分木讷的立在哪里,问道:“小二,一清二白和两袖清风何时上来?”店小二回道:“今日我冒犯了这位客官,等他责罚。”说着把目光移向了司乘法。司乘法心中本来十分生气,但此刻平白无故受了“尚方斩马剑”和万骑,心中高兴,说道:“去吧去吧!你也是好心救我,只是以后不要太自作聪明。”

店小二犯了大错,不遭惩罚,心中大喜过忘,称谢过后直朝后厨奔去。

围观的百姓、食客却依旧站在原地,不舍离去。

姚崇道:“各位百姓,大家都散了去吧。”众人依旧不肯离去,司乘法心中奇怪:“这些人怎么都不离去了。”

只听其中一人道:“姚大人,你老人家头发花白,可要保重身体,大唐不能没有你啊。”又有一人道:“姚大人,没想到你今日现身于此,能见你一面,我一生就是死也无憾。”

司乘法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些百姓都是尊崇姚崇。但想古往今来,为官之人,那个犹如姚崇一般受人之敬。姚崇如此受民爱戴,想来也是他爱民如子,做了有利于天下百姓之事,我今日受了这山东治蝗大任,须的尽心尽lì

为之。不过转念想到,倒贴本钱的事我还是不会干。

姚崇见众人流露真情,不肯离去,笑道:“老夫此刻正想吃饭,各位这里外三层瞧着老夫,老夫实在是为难之极啊。”众人见他丝毫不已为大,说的又甚是滑稽,都笑了出来。众人这才慢慢走了开去,一些食客走到了所坐桌前,也不动筷,回头依然瞧着他。

姚崇拉着司乘法坐到桌前,说道:“司小友,这家酒楼有两道名菜是‘一清二白’和‘两袖清风’,我们一起来品尝品尝。”说着也招呼赵奉璋同坐,赵奉璋行了一礼,嘴中说道:“好极好极,我也沾沾司兄弟的光。”

司乘法心道:“‘一清二白’难不成是青菜煮豆腐,你一个唐朝宰相,就吃这个,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你是个好官,第二,太抠。”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手顶两盘大菜上来,依次放在桌上,口中说道:“姚大人,司公子,赵先生,这是本店名震长安的两道大菜,三位请慢用。”

司乘法听到他这一声“司公子”,差点笑了出来,要知dào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公子。

姚崇一手卷起衣袖,一手指着那一道“一清二白”,问道:“这不过一盘寻常的豆腐煮青菜,何以名震长安?”店小二道:“姚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道‘一清二白’看似寻常,其实是我们长安酒店的起家之菜。我们老东家曾凭这道菜东山再起,一直把分店开到了扬州。世间就只我们老东家一人能做出这种味道。”

司乘法好奇的问道:“那客人点了这道菜,岂不是要你们老东家亲自掌勺?”店小二道:“那也不用,我们老东家将这门手艺分别传给了七人,磨豆的磨豆,下料的下料,只要这七人配合就能做出老东家的味道。但这七位师傅每三个月只同时在长安一次,也就是说客人想在长安酒店吃这道菜必须等三个月。”

司乘法道:“这店主倒是聪明之极,分别传于七人,这手艺决计是不能外传了。”

姚崇听完甚感惊讶,说道:“如此说来,今日我和司小友能在长安吃上这道菜实是莫大的缘分。”司乘法笑道:“姚大人,听他说的天花乱坠,何不一试?”

随即三人各拈了一些在嘴中咀嚼,赵奉璋吞的最快,马上住筷说道:“豆腐中串有莲藕舒爽,又似夹了刺嘴蛇肉,吃完之后,舌吼之上还有淡淡灼烧之感,我一生是从未吃过这种味道的豆腐青菜汤。”店小二道:“怎么样?好不好?”赵奉璋道:“我一生从未吃过这种味道的豆腐青菜汤,实在是好吃之极。”姚崇和司乘法也都点了点头,甚是赞同。

姚崇指着另一道“两袖清风”说道:“那你说说这道菜何解?”只见这一道“两袖清风”,竟是两截青色竹筒,竹筒一端留有竹节,一段用白布缠绕,瞧着模样,美食还藏在竹筒之内。店小二回道:“这一道‘两袖清风’,其实就是竹筒内藏以白米,高炉以蒸之。”

司乘法不以为奇,道:“原来是竹筒饭,倒也无以为奇。”

店小二道:“这道竹筒饭本是平常,只因当年太宗皇帝在此吃过之后,大为赞赏,并题赐了这‘长安酒店’四字。”说着一手指向那大厅正前上方。众人目光扫去,都见那匾额上“长安酒店”四个大字,那大字之下,还留有一行小字,正是太宗皇帝的落款:李世民书。

司乘法读过历史,知唐太宗英明神武,武艺高超,曾力克玄武门之变,开创贞观之治,现看见他的真迹,不禁对他的风姿悠然神往。

姚崇道:“太宗文治武功,是一位了不起的明君。他既喜欢的味道,我们当然该来一尝。”说着就去揭那竹筒上的白布。

赵奉璋忙道:“姚大人,竹筒饭可不能这样吃!”姚崇收回了手,道:“这个还有什么花样?”赵奉璋道:“这应以刀破竹,势如破竹之意,饭才好吃。”店小二也应道:“赵先生说的对。”

姚崇见赵奉璋对吃颇有造诣,问道:“你是司小友的兄长,是亲兄弟还是结义兄弟?”赵奉璋道:“虽是结义兄弟,但比亲兄弟还要亲。”姚崇笑道:“好好好,即然如此,这次山东治蝗,你和司小友同去吧!”

赵奉璋一心想受名士举荐,拜朝为官,今日得受姚崇此番言语,心中不胜之喜,已感万般荣幸,也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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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雨磅礴

第二天一早,司乘法和赵奉璋打好行李,出的店门,见那十一个万骑已各牵大马在门口等候。

罗青山见到司乘法,一脸喜色,上前说道:“司兄弟,我们兄弟些已在此恭候多时。”司乘法拍着他肩膀道:“我们大家从此都是好兄弟,不必客气。”众万骑见他平易近人,心中都感亲切。

司乘法又问道:“众位兄弟都吃过早饭没有?”罗青山道:“早上都在此恭候司兄弟,还没吃饭?”司乘法道:“那今天就我做东,我们在此吃了早饭再走。”众人连连称谢。

用过早饭,司乘法把罗青山拉到一旁,说道:“罗大哥,不瞒你说,我从小都没骑过马,就怕一会儿骑在马上,在弟兄们面前出尽洋相。”罗青山当即会意,说道:“司兄弟,要不找一辆马车。”司乘法道:“就烦罗大哥帮忙。”说着握住罗青山的手,罗青山只感手上多出两锭白银,他急忙推辞道:“司兄弟,一辆马车而已,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司乘法道:“大家都是好兄弟,这里一共是三十两白银,多出来的就当我请兄弟们喝酒了。”罗青山见他出手如此阔绰,心中更是佩服,*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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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在大唐,一个五品官,一年俸禄也不过十二两银子。司乘法随便一散手,就给了这么多银子,罗青山常年跟随皇帝身边都没受过这等嘉奖,自然欢喜。

司乘法和赵奉璋乘坐马车,十一个万骑各骑高马,出了长安城,向东北而行。一路上,赵奉璋总问道司乘法,“小兄弟,你这般厉害,是在哪里学的这通晓神技?”“能不能算出我这一生仕途如何?”“你这次如果治蝗立功,必能做个大大的官。”

司乘法嘴上唯唯诺诺,心中暗暗好笑,他一个21世纪的人,自幼读了一些历史而已,却不想今日竟会被人说成神技。想到考公务员是个极其不容易的事,心想做个官也好,至少是个事业编制,再也不用担心找工作了。

过了几日,一行到了河南境内。时值六月初,天上浓云骤然堆积,一阵风驰电掣过后,突降大雨。一行此刻正在黄河边行走,四野空旷,毫无人烟。司乘法虽乘马车,但雨水如注,他也全身湿透,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问道:“罗大哥,这怎么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用啊!”

罗青山从骏马上俯下身子,说道:“司兄弟,我们现在在黄河边上,这地方几里之内都无人烟。”赵奉璋心中不解,问道:“这河岸两畔,土壤丰饶,怎么没有耕农了?”罗青山道:“这黄河岸边,水灾严重,是无人敢来耕种的。”

司乘法见十一个万骑骑在马上,雨水从头朝脚跟而下,全身湿的潇洒十足,顿时全身豪气迸发,问到身旁的赵奉璋,“我们也去骑马如何?”赵奉璋一拍即合,说道:“反正全身湿透,骑马还快哉一些。”两人当即跳下马车。

两个万骑下马勒住马缰,腾出两匹骏马。司乘法,赵奉璋各自骑上一匹。

司乘法不会骑马,上的马背,全身伏在马背之上,双手紧紧抓住马鬃,不敢松懈。罗青山哈哈大笑道:“司兄弟,你这一看就是从未骑过马啊。苏元才,你是骑马能手,快教教我们司兄弟。”

帮司乘法拉马缰的万骑正是苏元才,他曾在宫中教玄宗骑马,马术极为了得。只听他道:“司兄弟,你这骑马,身子不要伏在马背之上,略微前倾就是,双腿要紧紧夹住马身。”司乘法依着他的话,瞬时觉的做出的动作威风凛凛。嘴上说道:“苏大哥,你把马缰递给我,我试一试。”

苏元才把马缰递给司乘法,司乘法接过马缰,瞧了一眼身旁的赵奉璋,见他骑在马上悠然自得,显是会骑马之人。说道:“帅哥,我们俩奔一程如何?”

赵奉璋道:“好啊,小兄弟,哥哥先走了。”说着驾着那匹骏马飞驰而去。司乘法紧随其后,奔了二里却又停了下来,众万骑以为他是害pà

马上颠簸不敢再奔,心中不禁好笑。只听司乘法突然喊道:“罗大哥,苏大哥,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人?”

众万骑听他说有人,都迅速朝他赶去,赵奉璋也调转马头赶回。

众人赶到司乘法身旁时,司乘法已将这人抱了起来。但见这人全身湿透,服饰干净,肌肤光润,却是一个妙龄女子。只听这女子嘴中还有气无力的道:“救我,救……我,救……”说着头一偏,又晕死过去。

司乘法不在迟疑,大喝一声,“救人要紧。”两个万骑迅速把马车牵了过来,司乘法把这女子放上了马车,说道:“我们快快赶路,须得有避雨的地方才能救她。”

此时一行都加快步伐,走的急切。那大雨追随马蹄,飘飘洒洒,更是丝毫不见消停。如此又走了将尽半个时辰,一行已远离了黄河之边,再转过几处丘壑之地,但见几处炊烟,是有人居住之所。

众人全身湿透,肚中又饥又饿,看见有了人家,自是喜出往外,不禁越走越是精神。

不一会儿便进的村庄,只见这村子里房屋井然有序,两列排开,布局形态,颇有长安之风。为首的万骑罗青山跳下骏马,走到一处农家小院外喊道:“屋里的主人可在,雨天路滑,我们想借住一宿?”他嘴一张,小院门口的犬就汪汪汪的叫个不停,跟着屋里走出一老一少。那老的银须飘飘,像是一个宿生,少的却是一个女子,约莫十六七岁,身穿绿裙。

那绿裙少女扶着银须老者走到门口。只听银须老者说道:“众位客人是哪里人士?就怕老朽屋内床铺不够。”司乘法早就下了马车,双手抱一拳,说道:“我们是从长安而来,相烦主人家给个避雨之处。”银须老者看见他们一行全身湿透,说道:“出门之人不容易,都进来吧。”

司乘法这才从马车上抱出路途之中拾到的那名女子,一行朝屋内而去。进的屋内,银须老者问道:“这位姑娘显是受了大病?”司乘法气喘吁吁的道:“这个女子是我们在路上捡的,有气息,还请主人家帮忙给她换身衣服,找个郎中来看一看。”

银须老者并不回司乘法的话,只是抬起女子的手,一手搭到她脉搏之上,号了一会儿,就转过头对穿绿裙的女子说道:“靓儿,你给这位姑娘换上干净的衣服,弄点吃的,她只是腹中饥饿,又受了一点风寒,睡一觉就好了。”绿裙女子应了一身,说道:“公子,把她抱到里屋来吧!”司乘法也不知那老者是不是郎中,当即抱起那湿漉漉的女子,朝里屋而去。

司乘法把那女子放到了床铺之上,直感床铺之上有一种香气逼来。他情不自禁的抬头环顾四周,但见屋内陈设精致古朴,墙上挂满书画文字,倚墙的小桌之上摆了一些女子常用的胭脂眉笔,心想这肯定是绿裙少女“靓儿”的闺房了。他初到唐朝,从未进过女子闺房,不禁看的有些忘乎所以。

绿裙女子见他东张西望,还不离去,心想你一个青年男子,竟在我闺房如此无礼,讥讽道:“公子,你要看我帮这位姑娘换衣服吗?”司乘法听的她这么一说,心下自然明白,回道:“靓姑娘,不好意思,我马上出去。”他本是21世纪的人,男女之别看的不如唐朝人那么重,但眼前这位绿裙女子的话,竟觉不敢反驳。

绿裙女子接道:“我不信靓,叫我白姑娘好了。”司乘法有心试一下她的姓名,回道:“白靓姑娘,我走了。”绿裙女子并不答他的话,瞧也不瞧一眼,司乘法心中猜透她姓名,就走出闺房,顺道把门一带,离去了。

众人各自都换好了干衣服,围坐在大堂中间,赵奉璋问起银须老者,才知此地已是河南开封境内。这村子名叫赵家村,全村都姓赵,只有他一家姓白。家里乃是行医世家,去年妻子去世,留下他和一个女儿相依为命,那个绿裙女子就是他女儿了。

银须老汉得知赵奉璋一行是来河南山东治蝗的,感叹起天子对老百姓好,是个明君,对赵奉璋一行言语更是客气。司乘法听银须老者如此说,心道:“做皇帝的治一个大蝗,下面百姓都已感激不尽,天下百姓实则善良本性,对为政之人宽容至极。”

谈笑间,银须老汉又拿出了一些干货果蔬,叫众人吃着解闷。

赵奉璋对司乘法道:“小兄弟,我今日对你是刮目相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你竟会如此救她。”司乘法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格,想到:“是啊,我怎么会去救她了,万一她跟碰瓷的老太太一样,讹我几十万,那可怎么办。”但随即就想到:“他妈的,我已经在唐朝了,现在手持尚方斩马剑,还有十一个万骑,谁敢讹我。”

众人行了一天的路,都感疲倦,用过晚饭,就在屋中打了地铺睡下。

屋外大雨哗哗,一直持续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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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有冤情

司乘法睡的很是舒爽,醒来之时,微微睁眼,却见两只黑眼珠怔怔瞧着自己。他目光一聚,这一下瞧得清清楚楚,面前正是昨天途中所救的女子。只是这女子换了衣裳,梳妆整齐,媚眼流转,粉面腮红,与昨天的狼狈模样大相迥异。

那女子见司乘法醒过来,忙道:“恩人醒了?”司乘法这么冷不丁的被她喊一声“恩人”,很不习惯,想到自己还不过是个读大学生,哪里是什么恩人不恩人,马上回道:“美女,我救你了,纯粹碰巧,你不要叫我恩人。”

女子听见他夸自己美貌,嫣然一笑,说道:“难怪赵大哥说这是缘分。”司乘法道:“那个赵大哥?”女子回道:“刚刚赵奉璋大哥说这是上天缘分注定。”司乘法道:“好吧!你叫什么名字?昨天为何躺在黄河边上?”

女子微一沉吟,缓缓的道:“我叫王元青,长安人士,哥哥同人贩运琉璃,不甚遭人暗算,我死里逃生,今承蒙恩人相救,要不然已葬身雨途。”说着就要下拜司乘法。司乘法连忙将她拉起,只见她眼珠中泪水滚出,似是受了极大的冤处。司乘法眼见这么一个美女伤心,出于男人本性,拍到胸脯道:“你看我能帮到什么,我尽lì

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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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青听到司乘法这句话,喜出望外,说道:“赵大哥说恩人手上有当今皇上赐的尚方斩马剑,还有皇上的万骑,若能帮zhù

小女子,一身为奴,未尝不可。”司乘法心中得yì

之极,想到:“你这么漂亮,来为我做奴卑,哈哈哈,老子是威风凛凛了。”

王元青这就把自己的故事慢慢说给司乘法听,原来王元青有个哥哥叫王元宝,兄妹俩都是长安人士,一直以贩卖琉璃为生。这一回在汴州和一个叫赵涛的联合,一单生意完结,赵涛想私吞钱财,趁王元宝酒醉之际,竟将他投入黄河。王元青见势不妙,躲在甲板之下,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待得大船靠岸,乘着卸货之机才逃出命来。

司乘法听完,只感面前这女子实是不同于一般年纪的女子,到底哪里不同,却又讲不出来。道:“那你哥哥现在是死是活了?”刚一问完,心中就暗暗后悔,想到:“这不是废话嘛,酒醉之后扔入河中还有命在。”王元青暗暗神伤,道:“哥哥现在人在何处我都不知dào

。”司乘法见她神色忧伤,无助之极,不禁义愤填膺的说道:“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我自然要管上一管。”

王元青双手抓住司乘法的肘部,感激之情由心而生,说道:“恩人,你若帮了我,我怎么报答你才好。”司乘法心中高兴不已,神色依旧肃穆,说道:“大丈夫处事理应如此,谈什么报答不报答了。”王元青小手一伸,翘起一个大拇指,说道:“恩人果然是条英雄好汉,我和哥哥在江湖上贩琉璃多年,这等人物见得着实不多。”

司乘法听她称赞自己是条英雄好汉,心中瞬间就想到梁山泊一百单八将,“及时雨宋公明、黑旋风李逵、神行太保戴宗、浪里白条张顺……”这些模样一一从脑海中闪过,心想:“他妈的,我又没杀过人、放过火,三瓶啤酒就干翻,也叫英雄好汉。”

这时,罗青山从门外走进来,说道:“司兄弟,都怪我糊涂,差点忘了。”司乘法不解,罗青山继xù

说道:“姚大人临走之时给了我一个锦囊,说是到了开封之后,叫我给你。”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花色锦囊,递给司乘法。司乘法接过锦囊,说道:“神神mì

秘,搞什么啊?”说着将锦囊放入袖中,也不查看。罗青山道:“姚大人说你治蝗之时自有用处。”司乘法道:“罗大哥,我们先査一起人命案,等到汴州见了刺史在说治蝗的事吧。”

罗青山心下奇怪,明明是来治蝗,何以做起大理寺的差事,说道:“司兄弟,这到汴州不出三日的路程,查案的事就交给当地府衙吧。”不等司乘法开口,王元青道:“恩公,那府衙全是赵涛的亲属,他们互相勾结,我百口莫辩,申不了冤啊。”

司乘法开始以为赵涛只是一个普通的强盗,一听王元青说赵涛在府衙还有人,心中想到:“我虽有尚方斩马剑,但终究无一官半职,赵涛和府衙有关系,府衙肯定和当朝某位大官又有关系,我去当英雄帮人伸冤,万一得罪这些人,一刀把我杀了……”他不敢在想下去,如果死在了唐朝,那是回到21世纪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但他刚刚在王元青面前拍了胸脯保证,又受了王元青的“英雄好汉”赞词,怎好意思推辞,只道:“这件事牵到朝廷的人,看来很是棘手啊!”

“这有什么棘手。”这句话从门外传来,娇柔清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就见穿绿裙的那个女子走进屋来,正是白靓。

司乘法一见是她,眼睛就不敢直视,双眼只瞧着她的颈部,但见她颈部戴着一串银色珍珠,与那白皙肤色交相辉映,更增光彩。

只听白靓继xù

道:“孟子曾云:‘民贵君轻’,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几个小小府衙,还能目无王法?”

司乘法听她这么一说,豪气就增了一半,看她十六七岁的年纪竟毫不畏惧权贵,心中更是佩服不已,只道:“就怕他们裙带关系太大,朝中有人。”

白靓很是不屑的藐了他一眼,说道:“世人贪生怕死,本无过错。但你身受当今皇上如此重任,手持尚方斩马剑,竟出此小儿之言,可惜可惜……”

司乘法被她这么一说,心想:“我岂能让你一个女子小觑了。”当即朗声说道:“我司乘法虽不是英雄好汉,但也不是缩头乌龟,今日这人命案子我是查定了。”说完眼角不禁朝白靓瞟见,但见她依旧面色冷俊,无悲无喜,心中竟感到几分失落。

看官,这赵家村一村之地,为何房屋大道都如同长安一般繁盛?其实皆因本地出了一个大官赵诲。他颇得姚崇赏识,官拜中书省主事,心怀乡土恩情,也不知耗费多少钱财,大肆改造了赵家村,使得如同长安一般繁盛。

因这赵家村繁华之极,故而当地的府衙也设在这赵家村里,司乘法一行赶到府衙自是十分便捷。

那府衙的县令名叫赵昭,正在拉屎的时候,听见衙差来禀告说府衙来了一行当官的,他心下纳闷之极,猜不透是来了什么大官,但也毫不敢怠慢,赶紧擦了屁股提起裤子就赶了去。

须知这为官之道,只要横竖是一个官儿,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能巴结的上就要巴结,这是为自己多留后路。

赵昭急急忙忙的赶到府衙公堂,见司乘法小小年纪,坐在大堂椅子上,身旁还站有一行护卫。瞧那护卫服饰,他虽不知是天子的万骑,但心中已断定此行是从长安而来。

原来衙差说的这一行“当官的”就是司乘法一行。赵昭马上走上前去,躬身说道:“下官赵昭,是本地县令,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赎罪。”

司乘法左手手一挥,道:“赵大人不必客气,我们是奉朝廷之命到河南山东一带治蝗的,现下入得这河南之境,想来了解一下此地大蝗。”赵昭回道:“多谢大人心系我们这荆野小地,下官这个地方今年雨水偏多,蝗灾甚少。在河南中西北和山东以西一带,蝗灾甚重,但那都不是下官管辖了。”

司乘法神情凝重,说道:“赵大人所辖之地没有蝗灾,自是好事。但现下我们在大人所辖之地,发xiàn

一起人命案,还请大人秉公执法,好好处理。”

赵昭一惊,道:“哦。活着的人终会死去,死去的人却不活来,试问大人,我们人为干涉,还有什么意义?”

司乘法心道:“好啊,看来你果然和赵涛关系笃厚,讲了人情,欲要为他开脱。”嘴上说道:“照你这么说,杀人的人还有大功了。”

赵昭道:“他也没有什么功,只是把人的死提前了一下,他不杀此人,此人也会死掉,过程不一样,结果确是一样的。”司乘法道:“那请问他有什么资格把别人的死提前一下?”赵奉璋道:“这其实也不在他本意,皆因缘法如此,命中注定,强求不得。”

赵奉璋、众万骑站在一旁,听到赵昭这番话,都甚敢惊讶,明明是一桩杀人命案,他竟把它说的如此轻松平常。但见他谈吐之间,又像是由心而发。

司乘法道:“按赵大人所说,这起命案该当如何?

赵昭道:“星罗万象,辰宿列张。风要起,水要流,树要长,人要死,这都是一种表象而已,其实一切都还在哪里,我们无所作为,亦是最大的作为了。”

赵奉璋听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当是什么高谈阔论,原来是一个迂腐不堪的老儿,你如此胡说八道,难道就是有作为了。”

赵昭并不生气,道:“我这无为而治,百姓丰衣足食、各安其业,倒不见得不及强施法令差些。”赵奉璋道:“杀人命案在此,你说要放任凶手,那治国法令何存?”赵昭不急不忙的道:“非也非也,这‘凶手’二字,不过是以世人的视角妄自揣测,所谓的‘凶手’,不过是改变了一个人的存zài

方式,那人活着在此,死了也在此,凶手又有何罪?”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心想此人果然是个庸官,无不鄙视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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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水落石出〔1〕

赵昭话音一落。突见司乘法身子一起,拔出随身而带的尚方斩马剑,一剑搁在了赵昭的脖子上,说道:“赵大人既说生死相同,我就先杀了你。”

司乘法心想这等腐官必要下跪求饶,但出乎意料的是赵昭并不求饶,反而闭上了双眼,嘴中喃喃说道:“世人如何参的透这世间万象,我是死是活,都在这里……”

司乘法、赵奉璋、众万骑见到这一幕,更觉诡异。司乘法举剑不定,心道:“这姓赵的怎么不求饶了?他这一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已经安排了伏兵在此,欲要抗拒。”不及多想,眼睛四方一扫,却又没有发xiàn

有什么伏兵在此。

司乘法正琢磨不定,见旁边一个小衙役脸带踌躇之色,似有话说又不敢说,当即把剑一移,架到小衙役脖子上。

小衙役顿时吓得失魂落魄,求饶道:“大人饶命,小的才二十三岁,家里唯一男丁,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司乘法喝道:“饶你不难,只需老老实实说话。”

小衙役连连称“是”。>

司乘法随即问道:“赵涛与这赵大人是什么关系,赵大人极力为他开脱,甚至命也不要?”小衙役回道:“大人说的赵涛想是在汴州一带做药材生意的,他与赵大人只是相识的朋友而已。”司乘法把剑朝他脖子一压,说道:“还不老实,如果只是朋友,赵大人何必冒死相救。”

小衙役看了一眼赵昭,道:“大人不知这中间的缘故,我们赵大人是跟司马承祯谈了几个月道学,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赵昭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又何必给他说这些,这些修为又岂是一般的人能领悟的到。”

一旁的赵奉璋脸显惊喜之色,说道:“原来是司马承祯道长,他老人家的高谈妙论,看来是你赵大人未必尽数懂的了,否则何以会生了这些奇怪念头。”

司乘法把剑一收,心中更是疑惑,这司马承祯又是何许人也?他的三言两语何以会有如此魅力,竟让一个人的言语行为大乎异常?

只见万骑苏元才神色也颇为得yì

,说道:“以前武后召司马承祯到神都洛阳,我见到过他。前年皇上初登大宝,还专门起驾衡山问教于他。”

司乘法道:“这司马承祯是个什么人物?”赵奉璋面色颇为激动,说道:“小兄弟,他老人家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世间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亦不可得,道法高深,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可以相提并论。”

司乘法听赵奉璋这么一说,看到眼前这个赵昭只和司马承祯谈论几个月的道,就如此疯疯癫癫,不畏生死,心道:“这个司马承祯不知是何方妖人,竟让当今天子都膜拜不已。”他不信鬼神,一心觉得肯定是这个司马承祯糊弄了天下人,当即朗声道:“赵昭迷信妖道,不惩凶手,如此无所作为之人,何以为官!”说着朝赵奉璋看去,继xù

道:“帅哥,你马上写个帖子,叫驿马送到长安姚大人手里,这样的官养着无用,早撤早好。”赵奉璋应了一声,提笔就写。

司乘法见府衙的一群小衙役脸上都流出欢喜之色,问道:“撤了赵大人,你们以为如何,公不公证?”几个小衙役互相对望几眼,不敢说话。

罗青山道:“司大人叫你们说你们只管说就是了。”其中一个看了看赵昭,鼓了一口气,道:“公正,赵大人收了我们东西,也不给我们办事。”

赵昭脸带怒气,斥道:“那鸡鸭鱼肉是你送给我的,又不是我抢来偷来的。”那小衙役道:“我给你吃了那东西,是叫你不要抽我哥哥去当兵丁,你却是吃了东西也不办事。”赵昭又是一阵狂笑,道:“你哥哥去当兵,他就去了汴州或是潼关,他不还是你哥哥,又不会因为当了兵变成你姐姐。”

众人听到他这一句话,都笑出来了声,均想:这老儿果然迂腐之极,小衙役塞钱买他哥哥不当兵,已是犯了大唐律令。他自己随便怎么一说,都是大有道理之事,现竟被他说的强词夺理一般。

其实赵昭虽为官之久,但他干什么都是敷衍了事,毫无章程,因此下属衙差和百姓对他都不敬畏。起初都以为他是贪财,要收钱才办事,于是众人都悄悄送礼。可他是收了人家的钱也不办事,搞的送礼之人背地暗暗叫骂他不通世务,却又无可奈何。

他还常常感慨道:“治理一方之地,无为便是大智慧啊!”

司乘法心下更是觉得赵昭百无一能,把尚方斩马剑往地板上重重一磕,喝道:“赵家村竟出此无能之辈!”然后对身旁的罗青山道:“罗大哥,你带了这衙役,去传那赵涛,今日我们就在此审查这人命案。”罗青山受命,两个衙役带路,朝外走去。

赵奉璋此刻折子写好,把笔一掷,说道:“我这就去驿站,想来五日过后能收到长安回信。”司乘法点头道:“帅哥辛苦。”

但见此时赵昭站在大堂中间,依然面不改色,神采奕奕,丝毫不已司乘法参他一本为悲,司乘法心中不禁又对他感到一丝佩服,问道:“赵大人,我向朝廷告你一状,要罢你官,你为何毫无悲愤之气?”

赵昭道:“下官本来就一无所有,得到这一官半职之后,不过是从无而生,现在卸去这官职,不过从有到无,回归本元,我为何要有悲愤之气了。”

司乘法见他毫无功利之心,有点佩服,道:“那大人说杀人凶手无罪,只是把别人的死提前了一下,可曾想过被杀之人的亲属,见亲思痛。”

赵昭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不过都是自然之理,何须悲喜!人之生也,聚气而成,顺时而来,合自然之理,有何喜哉?人之死也,散气而灭,顺时而去,合自然之理,有何悲哉?放生时贵生,死时怕死,皆是以己之意愿而强求生来,强求死去,皆背自然之理而任己之情也。”

司乘法听他说的叽里咕噜一大串,反正听出了“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不要开心或是悲伤”这个意思,他知这人有些迂腐偏执,也不在跟他啰哩啰嗦。

到了下午傍晚时分,罗青山和两个衙役才传了赵涛回来。那罗青山去传赵涛时,赵涛正从汴州回来,说是舟车劳顿,怎么也不去衙门。罗青山说今日不是赵昭来传的,而是姚大人派的治蝗大臣司大人传唤。

赵涛一听,心中甚喜,想他是姚大人派来的,自然要去拜访拜访,还可以顺便问问舅舅赵诲可托了什么物件过来。当时心中高兴之极,叫管家备了两顶花轿,自己和罗青山各坐一顶,朝府衙而去。

轿子一落,赵涛便迫不及待的朝府衙内堂走去,苏元才早已在门口等候,见罗青山跟在这人后面,心中已知这人是赵涛无疑。上前问道:“你是赵涛!”赵涛听他直呼其名,心下十分不痛快,道:“是又如何?”苏元才道:“司兄弟……哦,司大人在公堂相候。”

赵涛心中觉得奇怪,司大人为何在公堂相候了。但也没有多想,就朝公堂走去,罗青山和苏元才紧随其后。

到了公堂,赵涛见赵昭坐在一旁的高椅上,而公堂正中坐的却是一个少年模样的年轻人,心道:“这年轻人小小年纪就坐在公堂之上,必是他们说的司大人了。”当即迈开大步,走到正中,笑嘻嘻的一鞠躬,也不下拜,说道:“这位想来是司大人了。”

司乘法坐在大堂正中,心道:“唐朝百姓见着大官,不是要下跪么?为何这赵涛不下跪。”此刻,只听一旁的赵奉璋喝道:“大胆赵涛,见着大人为何不跪?”

赵涛依旧笑嘻嘻的道:“刚刚传唤我的大哥说司大人是姚大人派来的,姚大人我是知dào

的。我们都是自家人,所以才没搞那些客套规矩,还望司大人海涵,海涵。”他这句话表面是在向司乘法套近乎,实则是给他使了个下马威,意思是“我和姚崇是有关系的,你想想让我跪你你够不够格。”

司乘法听他说和姚崇是自家人,不禁问道:“哦!你既说你和姚大人是自家人,说来听听!”

赵涛一脸得yì

之情,说道:“我的舅舅赵诲,乃是当朝的中书省主事,那便是姚大人推荐的,大人说我和姚大人算不算得上是自家人啊?”

司乘法笑道:“这个自然了。”心道:“好啊!难怪你娘的这么嚣张,原来是中书省主事的侄子,看老子今天不治死你。”赵涛道:“大人今天叫我来不会是来认认亲戚这么简单吧?”司乘法顿了一顿,道:“我听说赵老板在做贩琉璃的生意?”

赵涛一惊,脸现阴森之色,说道:“司大人倒是消息灵通啊,我才做一回琉璃生意就传到你耳朵了。”说完看了看坐在高椅上的赵昭,赵昭双目微睁,与一切似乎视而不见。

司乘法微微一笑,道:“那赵老板可曾认识王元宝、王元青兄妹!”

赵涛眼珠四顾一扫,但见两旁衙差手持仗棒双双对应而立,心想:“原来这姓司的是在审我。”说道:“大人说的王元宝、王元青兄妹是何许人也,草民我不认识,大人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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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水落石出〔2〕

赵奉璋立在一旁,见赵涛如此狡辩,大怒道:“大胆刁民,岂容你胡说八道,在不从实招来,当心大刑伺候。”赵涛仰头大笑道:“你是谁?这公堂之上,你是几品官,敢在此咆哮如牛?”

赵奉璋被他这一句顶了回来,脑袋就要气爆了,欲要与他在辩,但自己确实又没有一官半职,一时竟说不起话来。

司乘法见赵奉璋被将在了那里,走过去把他拉到一旁,说道:“帅哥,你让我来问。”这一句话是说给众人听的,也顺便给赵奉璋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赵奉璋在这众人面前丢面子。赵奉璋这才愤愤的站在一旁,但脸色还是十分难看。

司乘法走到高堂之上,猛地把惊堂木一拍。那赵涛一惊,全身不由自主的一抖,司乘法哈哈大笑道:“我也是个没有品的官,但我有当今皇上所赐的尚方斩马剑,可先斩后奏啊,让你看看。”说着拔出尚方斩马剑,朝赵涛走去。

赵涛见他携一把剑,明晃晃的朝自己走来,脸上的得yì

之色全消,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道:“这个……这个可不能开玩笑。”司乘法走到他面前,把剑身一亮,但见上面有五个篆〖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体凹字,正是“尚方斩马剑”。

司乘法道:“赵老板看清楚了嘛?”赵涛连连应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司乘法又回到堂上,坐了下来,把惊堂木一拍,说道:“赵涛,你刚刚说不认识王元宝、王元青兄妹,是也不是?”赵涛愣了一下,回道:“小人确实不认识他们。”

司乘法道:“传王元青上堂对质。”原来司乘法早已将王元青接了过来,一直安排内堂候命。

不多时,两个万骑就带着王元青来到公堂。那王元青到了公堂,朝司乘法一拜,说道:“大人为我做主。”

司乘法虽早已听王元青说过冤情,但依然按着办案的形式走,说道:“有什么冤情,只管说来,大人是在世包青天。”心下突然想到:“包青天是宋朝的人了,不能说是在世,应该是未来包青天。”

赵涛当日杀了王元宝,却不知王元青躲在甲板之下,以致未能斩草除根,现下见到王元青对簿公堂,不禁额头微微出现汗水,但转念又想到:“我舅舅赵诲是当朝中书省主事,我怕什么。”

司乘法问道:“王姑娘,你可认识你身旁这位?”王元青道:“他就是变成女人我也认得,我哥哥和他一起贩琉璃,相处一个多月,大船上的伙计谁不知dào

。却不曾想你赵涛狼心狗肺,为私吞那一万多两白银,竟然加害于我哥哥。”

这时赵涛却突然啼哭起来,骂道:“你个泼妇,妈的胡言乱语,我本不想说这件丑事,今日既然闹到公堂之上,休怪我也。”

司乘法见赵涛如此狡狯,不知他又要使什么诡计,说道:“什么丑事?你说来,不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赵涛回道:“司大人,你有所不知,王元青全是一派胡言。当日我和他兄妹是在一起合伙贩琉璃,共赚了一万一千一百二十一两五分白银。但谁知他们兄妹生了邪念,想私吞这笔货款,就是这个王元青设计把我灌醉,然后不知羞耻的来勾搭我。小人家有妻妾,自然推辞,她竟大叫我非礼她,她大哥王元宝闻声赶过来说我欺辱他妹子,要打死我,我为求自保,不慎将王元宝推下大河。这女人见势不妙,逃之夭夭,小人心中害pà

,所以未曾报官,却不想这狠毒女人恶人先告状,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司乘法听完赵涛这一番陈词,心道:“不愧是生意人,果然能说会道。”嘴上说道:“那刚才我问你认不认识王元宝和王元青,你为何说自己不认识?”赵涛脸色颇为无辜,道:“如此丑事,小人不好意思报官,这是其一;赵昭大人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他近几年迷了道学,讲究无为,哪里会管这些事情,这是其二。小人也就自然没有报官。”

在一旁的王元青面色愤慨,怒道:“好个奸诈小人,胡言乱语,竟然面不改色。赵涛,你今日血口喷人,毁我清白,我就是死也要和你纠缠到底。”

司乘法见她情绪激动,当即拍到惊堂木,说道:“王姑娘不要激动,本大人自会秉公办理,你若有冤,自会还你公道。”心想:“这种情况下,怕是不激动都不行啊!”赵涛回道:“请大人秉公执法,还小人一个公道。”

司乘法微一沉吟,道:“昨天我叫了万骑的马大哥和刘大哥,还有杨大哥他们三人去黄河水中打捞到王元宝的尸体,却见死者的背上有明显的刀割痕迹。刚刚赵老板说为求自保,不甚将王元宝推下大河,为何王元宝的背上却有几处刀割痕迹了?”

赵涛心中甚感惊讶,心道:“那黄河水流滔滔,你怎么能打捞到尸体?再说那尸体在河中泡了几天,早已腐烂不堪,如何又能看见刀割痕迹?你莫不是在诈我?”嘴上道:“小人绝没有用刀割他,还请大人验尸为证!”

王元青更是哭痛不止,说道:“我大哥尸体都已找到,你还如此狡辩。”

司乘法和赵奉璋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说道:“好,罗大哥,苏大哥,麻烦你们把王元宝的尸体抬上来?”罗青山和苏元才应了一声,就朝后堂走去。

赵涛心中忐忑不安,想到:“难不成他们真把王元宝尸体找来了!”

不一会儿,只见罗青山和苏元才抬着一个担架走出来。那担架上一块白布遮盖,白布被尸水透湿,浑然发出一股死尸味道,众人都不自禁捂住鼻子。

待担架在大堂中间被放好。司乘法道:“赵老板,来看看王元宝背上的刀痕。”说着拉起赵涛的手朝尸体走去,那赵涛见王元青在一旁啼哭,脚下竟微微发颤,站在原地不敢移动,额头汗液渗出。

赵昭从高椅上走到担架面前,对悲伤不已的王元青说道:“人生或死,不过是聚气散气,王姑娘,你又何必太执着气的存zài

形式。这生死不过是自然之理也,不以生而贵,不以死而悲……”他如此说的个喋喋不休,王元青也不理他。

司乘法见赵涛不敢动弹,径直走到担架面前,把白布一揭开,但见那死尸通体肿胀黝黑,味道其臭,只是头发凌乱不堪,遮住了脸颊。

赵涛人在远处,一见那死尸的衣着服饰,猜到已是王元宝无疑,他心下害pà

,朝后一退,不竟踩到了长袍之上,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面色恐惧之极,说道:“不……不可能,我当时并没有用刀砍他,把他灌醉之后直接扔到了河里,他不可能有刀疤的?”

司乘法哈哈大笑道:“赵老板刚才可是自己说的,把王元宝灌醉扔到了河里,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说着把那死尸一拍,道:“杨大哥,快快起来,你扮死尸果然高明之极。”

那死尸果然一下站立起来,赵昭本在死尸之旁说教王元青,见这死尸站了起来,吓得连忙跑到赵奉璋后面。

赵奉璋道:“赵昭大人不是说或生或死,都是气的存zài

形式,难道也怕这死人?”说完众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那死尸说道:“我杨炳别无它能,就是这扮死尸极真。当今皇上尚武,喜爱打猎,我因能做出些死尸味道,吸引猎物,因此进的万骑,说起来实在是浪得虚名。”

司乘法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杨大哥不要谦虚,你这死尸扮的真是好,今日破了这一桩人命案子,杨大哥当属头功。”杨炳听的司乘法夸耀自己,心中也极为高兴,说道:“都是仗着司兄弟的聪明才智。”司乘法道:“就是不知杨大哥如何弄出来的死尸腐臭之味,真叫人不得不信,我若不知内幕,也必然上当了。”杨炳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赵涛这才明白,原来这死尸并不是王元宝之身,而是司乘法设计诱他说出实情的手段。只因那死尸仿的是极真,王元青又在一旁啼啼哭哭,流落情感真切,这才骗的他双眼,要知赵涛极是聪明狡猾,不然也不会上司乘法这大当。

只听赵涛喧嚣道:“好啊!你们合伙骗我。”

司乘法喝道:“赵涛,你谋财害命,现下还有什么话讲?”赵涛把头一扬,说道:“哼!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敢给我定罪?”司乘法拿起尚方斩马剑,从空朝地上一顿,当得一声,那青石地板从剑尖朝四面列出了口子,道:“我受姚大人所托,携了天子所赐的这尚方斩马剑,先斩后奏亦可,看我敢不敢治你。”

赵涛脸现顿色,说道:“我……我舅舅是当朝中书省主事,你今日动了我他定不饶你。”在一旁的赵奉璋因为刚刚赵涛讥讽他“你是几品官,竟敢在此咆哮如牛”而怀恨在心,骂道:“混账!你别给你舅舅抹黑,今日你杀了人,自当一命换一命。”

司乘法浑不知赵奉璋为何如此愤nù

,只道是他是刚正不阿,不禁激发了英雄豪气,说道:“帅哥说的不错,理应一命换一命,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把剑一横,朝赵涛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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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米赛跑

赵涛见司乘法拿着一把剑朝自己逼近,心中惶恐,连声喝道:“你们目无王法,不符合我大唐律令。”

司乘法道:“怎么不符合大唐律令,你杀了人,是该抵命啊。”赵涛脸上汗水涔涔而下,急道:“就算我杀了人,按照……大唐律令也该秋后处斩,更何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元宝虽是我打下河的,但你们没有捞到他的尸体,怎么就说他已经遭我杀死?。”

司乘法听他这一番话,也觉得有道理,就说道:“好吧,你现在暂且被收押,一个月之内如果找不到王元宝的尸身,在斩不迟。”

赵涛本是一身冷汗,听到这句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他突然从死罪变成了收押,不禁心中欢喜至极。

司乘法看了看赵昭,但见他在一旁满面困惑,自言自语道:“我刚刚为何会怕死尸,他是死是活,不过只是一团气罢了。”司乘法暗暗好笑,回头对两个衙役说道:“把赵老板收了。”两个衙役应了一声,就把赵涛朝大牢拖去。

王元青见司乘法把赵涛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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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之以法,不禁转怒为喜,破涕为笑,说道:“也只有恩公这般聪明,想到一人假扮我哥哥,审了这赵涛。”心下对司乘法又是崇敬,又是佩服。

司乘法道:“你不要恩公长,恩公短,我别扭的很。你要谢就谢这杨炳大哥,要不是他扮的出神入法的假死尸,我可审不下来。”

王元青道:“杨炳大哥我自然也感谢,但是恩公我也感谢!”司乘法笑道:“美女,你不要叫我恩公,以后你跟他们一样,叫我司兄弟就是,亲切,不过看样子你比我小,要吃点亏叫我哥哥了。”

王元青听见司乘法喊她“美女”,心儿又是扑通一下,脸上绯红,嘴上只“恩”了一声,便转过头去。也怪她不知dào

司乘法是21世纪的人,更不知在21世纪叫别人美女就如同喊别人“姐姐妹妹”一样,故而心中高兴之极。

司乘法办完这件案子,心中也甚是高兴,把罗青山拉到一边,悄声说道:“罗大哥,白姑娘在哪里?她可曾看见我办这件案子的样子么?”罗青山不解,道:“那个白姑娘?”司乘法道:“就是我们借住避雨的那个白靓姑娘啊!”罗青山道:“哦,司兄弟,那姓白的姑娘你别说,还真是漂亮,一点表情都没有,冷雅俊丽,莫不是司兄弟对她有想法。”司乘法道:“她反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

罗青山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司兄弟,你们郎才女貌,倒是挺般配的。她早上送王元青来了,又走了,没有看见司兄弟办案的英姿。”司乘法灵机一动,道:“罗大哥,我求你帮我办个事?”罗青山道:“什么求不求的,有事司兄弟尽管吩咐就是。”

司乘法把他胸膛一拍,说道:“果然是好兄弟。”突然话题一转,道:“罗大哥,你去跟白靓姑娘说一下,我办下了这个案子。”罗青山脸显微笑,道:“司兄弟,这种事你自己去说就好啦,你想让白姑娘开心,自己就去嘛!”司乘法道:“我在她面前说不出话来,这种话你去比我去说要好。”

罗青山推辞不去,司乘法又道:“大家好兄弟,讲义气啊!”罗青山执拗不过,就说:“好好好,我定然去把你夸的英雄了得。”司乘法心中甚喜,想到罗青山去说的又比自己说要好了,只道:“罗大哥,你万不可说是我叫你去说的。”

罗青山找到白靓之时,白靓正在闻食草药,但见她面容秀美绝丽,身肤雪白,实如那江浙婉女一般。

罗青山走上前去,道:“白姑娘,你好!”白靓喜怒不露言表,只淡淡一句回道:“你好。”

罗青山有意提道:“司兄弟今天办下了那起人命案子,他聪明机灵,众人无不佩服。”白靓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依旧闻食草药,全不理睬。罗青山又道:“

司兄弟托我把这事说与你听,让你高兴高兴,你为什么不说话了。”白靓道:“这不过是当官的人该做的本职世务,就好比我们从医救病治人,有什么夸耀开心的了。”

罗青山是个直肠子,也不管司乘法给他如何嘱咐的,只道:“我们司兄弟他喜欢你,所以想让你高兴一下。”却见白靓任然闻食草药,好似与己无关,良久,才回一句:“他喜欢我喜欢就是,你告sù

我干什么。”罗青山全然惊讶了,道:“不是我要来告sù

你,是司兄弟叫我来告sù

你,他说他喜欢你,还说你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子。”白靓道:“是么!那你替我谢谢他了。”

罗青山见她的言语之中毫不在意,脸上也无羞涩之情,心道:“看来白姑娘是不喜欢司兄弟了。”也不在答话,径直走了开去。

罗青山出的小院大门,司乘法早已在墙外等他,司乘法一见他走了出来,走上去就问:“罗大哥,你说我治下了这个案子,白姑娘怎么说?”罗青山看见司乘法在门口等他,说道:“司兄弟,你来都来了,自己怎么不进去说?”

司乘法道:“我先问你,你先回答我。”罗青山道:“我说你喜欢她,她说你喜欢就是,不用告sù

她。”司乘法一惊,道:“罗大哥,我不是告sù

你不要说是我叫你去说的嘛,你怎么能说我喜欢她了?”言辞之中颇有责怪之意。

罗青山听他责怪自己,心中也很是不快,反道:“你不就是喜欢她吗?明明是你叫我去说的,你怎么现在又说我不该说了?”司乘法心想你做错了事还不承认,心中也多了几分火气,道:“罗大哥,我是叫你去说,但并不是叫你去说我喜欢她。这才见几次面啊,你这样说不是显得很轻浮嘛,女孩子就从来不喜欢轻浮的男人,我发xiàn

你们唐朝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罗青山一阵笑完,说道:“难道你还不是唐朝人啊?”司乘法冷笑道:“谁他妈是唐朝人,老子是21世纪的。”

罗青山更是笑出了大牙,道:“你是21世纪的人,我还是上古神期的了,司兄弟,你瞧我这一身武功,去上古时期能做天下第一么?”说到“武功”,言语之中显得颇为得yì



司乘法很是不屑,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这个时候,白靓从小院大门走了出来,边走边道:“你们在这里闹嚷不休,干脆比试一场。”司乘法一回头,见是白靓,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欢喜,说道:“白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白靓道:“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你们这样争论不休还不是比一场。”

司乘法听到白靓说“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心中好生难过,想到刚才还自称“老子”,骂出“谁他妈”这种污秽不堪的言辞,白靓姑娘肯定要对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了。

罗青山哈哈大笑道:“三十六般武艺,随便司兄弟选,我输了的话给司兄弟跪着磕三个响头,喊三声‘爸爸’。”他是皇上跟前的万骑,武艺十分了得,一生自大无比,自觉胜券在握。

司乘法道:“放屁!我从没有学过武功,怎么打的过你。”但一见白靓在旁,想到罗青山如此自负,自己如果不去打的话白靓肯定是更瞧不起自己了。他灵机一动,接着道:“比试也不是不行,只是拳脚相加,难免会有受伤,我有一个好办法,但不知罗大哥敢不敢比?”

罗青山道:“随便司兄弟挑,姓罗的都敢比。”司乘法点了点头,对白靓道:“白姑娘,相烦你来做裁判如何?”白靓不推辞也不应答,自是同意了。

司乘法道:“其实很简单,这是个考体能的活,我们比赛跑,看谁跑的快。”罗青山哈哈大笑道:“随便随便。”他想自己武艺高强,随便一施展轻功,自然是比试什么都不怕了。

司乘法大致量了100步,每一大步都将尽一米,做上标记,心道:“没想到从前跑100米,现在来到大唐还要跑100米。”

司乘法又教了白靓喊“各就位,预备,跑”的口令,就和罗青山并肩而站,听候白靓发令。白靓喊了一声“各就位”,罗青山见司乘法半蹲在地上,双手虎口向下而撑,不禁好笑道:“司兄弟,这还没跑你就吓爬了。”

司乘法道:“这是起跑姿势,你不懂。”罗青山呵呵笑道:“我还不信你蹲着跑比我站着跑还快。”

待白靓喊道一声“跑”,那司乘法如闪电般一下冲出去,一路遥遥领先,罗青山见他势如光电,也使出浑身解数,却不能追上。

须知司乘法是体育学院田径短跑专项的,这回虽阴差阳错来了大唐,可短跑的力量速度还在哪里。罗青山虽贵为万骑,可随唐玄宗去打猎,是骑得高头骏马,哪里需yào

跑步,因此这比跑就万万不及司乘法了。但以罗青山的轻功本事,也不至于输于司乘法,只因他洋洋自大,待要施展轻功时,司乘法就已跑完全程了。

司乘法跑赢了罗青山,十分的意,瞧着一脸丧气的罗青山,道:“罗大哥刚才说输了要给我磕三个响头,喊三声爸爸。”

罗青山本以为志在必得,随口说了大话,哪里想到会输于司乘法,现在被司乘法这么一问,却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贵为当今天子的万骑,自然应该说到做到,可这给人家磕头的事,他又怎么做的出来。

第十二章 黄河之畔

司乘法见白靓脸上有微微喜悦之色,心中好生开心,想到:“我一定要让她看的起我。”随即对罗青山说道:“罗大哥,我们都是好兄弟,一句玩笑之词不要当真,你若真给我磕头,我可受不起。”他这句话其实主要是想在白靓面前表现出他对人从来就宽宏大量,是个有气魄的好男儿。说完不自禁的看了看白靓,见她依然面带一丝喜悦之色,心中甚喜。

罗青山见司乘法不要他磕头喊“爸爸”,嘴上虽不说什么,心中却还是感激不尽,想到:“我刚刚还口出狂言,难得司兄弟还以德报怨,不然,我今天就羞死祖宗了。”

只听白靓道:“你们在这里争论的喋喋不休,现在胜负已分,输了的自然听赢了的就是。”司乘法、罗青山都连声称是。

白靓嫣然一笑,问道:“你们有事嘛?”司乘法顿时心中砰砰乱跳,看也不敢看她,回道:“就是把这个案子办完的喜讯说给白姑娘听。”白靓回道:“我已经知dào

了,没什么事我走了。”说完就朝小院屋里走去,司乘法马上又抬起头,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又感伤心。

正在这时,赵奉璋急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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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忙忙的赶了过来,道:“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司乘法问及缘由,原来是赵昭说他今天怕了死人,是没有参透‘无为’之道,不等朝廷的降旨,就打起行李朝茅山去了。司乘法听完,甚是惊讶,想到:“考个公务员这么不容易,这赵昭竟打个行李,直接去修道,如此行径,想来也不是个贪恋富贵之人,不知到底是个好官还是坏官?”

办完了人命案子,天也放晴,司乘法一行要去汴州和山东一带整治大蝗,也不敢在耽搁,折北而去。只是司乘法十分不舍的离开白靓,却又说不出口,临走之际给银须老者,也就是白靓的爹爹拿了五十两银子(五十两相当于当时一个宰相两年多的俸禄),银须老者推辞不受,说:“你们敢办人命案子,敢抓赵涛,老朽受了你们钱财恐怕要折寿了。”司乘法道:“老人家,我们在你这里住了几天,打扰了不少,你只管收下。”老者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啊。”

司乘法笑道:“用不了就慢慢用。”

待老者在要推辞之时,他已翻上了马背,把马屁股一拍,合着众万骑朝北疾驰而去。许久回过头来,见那银须老者还在门口目送,不舍离去。

行的十多里路时,不禁都放慢马蹄,缓缓而行,此正值河南六月时节,一路青葱绿树,莺歌鹊舞,十分舒服。司乘法骑在大马之上,极为自得,问道:“苏大哥,我才跟你学了一日,你看我骑马骑得怎么样?”苏元才笑道:“司兄弟机智过人,这马儿也听司兄弟的话,已经很不错了。”

司乘法正要回答,但听的后面有马蹄疾驰之声传来,捏住马缰,说道:“好像后面有人来了。”众万骑自然也都听见了马蹄之声,纷纷扭住马缰,调转马头,虎目相望。

但听那马蹄之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见一骑骏马从那荒草路中驰将出来,骏马之上是一妙龄女子,定眼一看,正是王元青。她驰到司乘法跟前,马缰一提,那马儿仰头一鸣,就地停住。司乘法见她驾马之术如此高明,心中暗暗佩服。

王元青停住马儿,说道:“恩公,你走之时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司乘法道:“你不要叫我恩公,我别扭的很。你哥哥的案子已经办了,你还不快回长安通知家人?”

王元青跳下骏马,双手朝地上一撑,单膝着地,说道:“法哥,你帮我哥哥报了大仇,贩琉璃的一万多两货款也判给了我,妹子无以为报,但求能与恩公一起前往山东治蝗,然后一起回长安。”

司乘法心中极为不解,心想:“你一个女子,碍手碍脚,跟我们一群男人同行,又不方便。”当即说道:“我们这是去出公差,你跟我们去干什么,不行不行。”王元青道:“小妹一人回长安,又要带着一万多两白银,总归不方便,和法哥同行,我就不怕遇上盗贼了。”

赵奉璋见王元青极为诚恳,便道:“司兄弟,这位王姑娘说的有道理,就让她跟着我们吧。”

司乘法见王元青跪在地上不起来,说道:“你跪着干什么,站起来说嘛。”王元青道:“法哥若是不同意,小妹只有长跪不起了。”

司乘法见她执拗顽固,把马缰一扯,转过身去,驰马而走,说道:“你上马吧,一起走就走嘛,何必要跪了。”王元青见司乘法同意她与之一起同行,很是高兴,翻身上马,跟在众万骑之后,折北而走。

一路上,王元青总是买些干牛肉,豆子,红枣,酒水给司乘法一行吃,赵奉璋和众万骑每每吃的开开心心,对王元青也如同妹妹般对待,只有司乘法对这些吃食酒水看都不看一眼,对王元青也是冷冷淡淡。王元青总想找他搭一搭话,但每次一句“法哥”喊出,司乘法就一“恩”,然后远远走开。对此王元青总是闷闷不乐,愁眉苦脸。

赵奉璋见王元青神色憔悴,没精打采,问道:“王姑娘,你怎么了?生病了么?”王元青不禁来了一些精神,道:“赵大哥,你和法哥认识多久了啊?”

赵奉璋就把和司乘法的相识说与王元青听,王元青听得呵呵大笑,追问道:“哎呀!他那时这么聪明啊。”

“可不是么,他和姚崇打赌,姚崇啊,当朝宰相都输给他了,还要给他磕头了!”

王元青又是开心不已,嘻嘻的道:“法哥这么厉害啊!”如此倒是又快乐了几分。

这一日,一行行到了黄河边,见那黄河河水汹涌奔波,气势磅礴。司乘法颇为疑惑的问道:“苏大哥,我们怎么又回到黄河边了,上一次不是已经到过一次吗?”苏元才道:“司兄弟,因为这一段的黄河水流一直向北,我们朝北边而行,所以就一直能见着黄河了。”

司乘法点了点头,极目望去,却见前面黄河河沙上围满了人,对身边的一行说道:“前面围着那么多人,是有什么热闹的事吗?我们去看一看。”说着驾马朝前奔去,他是少年性子,一路上都是驾着马走在最前面,现在看见一个热闹玩意儿,自然也是一人奔走在前。赵奉璋、王元青、众万骑都在后面驰骋追赶。

司乘法奔到近处,翻身下马,那围观的人自然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司乘法走近一看,原来是河沙上躺着一个死人。司乘法问道身旁一个围观者:“老乡,这个人怎么死在这里了?”

那人回道:“他没死,还有气了,几天前我们从河里打起来的,他就一直呆在这里,又不走。好像是个疯子,口里还说什么‘杀人如麻,我的一万两啊!’,我们每天都来送东西给他吃,可怜啊。”

司乘法看见这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竟是个疯子。

这时,众万骑、赵奉璋、王元青也纷纷赶到,一行跳下马来,都走拢过来,一些围观的百姓看见他们人人驾着大马而来,不自禁的围观起他们。

王元青瞧着地上那位躺着的“死人”,不竟悲喜交加,一下子扑了上去,将他身子抱了起来。众人看见她如此闭月羞花,上去抱住这么一个狼狈不堪的人,无不感到惊讶。只听她嘴中大喊道:“这是我哥哥,这是我哥哥。”众人听她如此一说,又是惊又是喜。

王元青把“死人”的长发朝两边一捋,但见一张极为俊朗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司乘法道:“原来这位就是你大哥王元宝,没想到赵涛那家伙把他打下河中,还没有死,也算是命不该绝。”

那王元宝胸膛一起一伏,嘴中喘了两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王元青的脸庞,高兴之极,说道:“小妹,原来你还没有死,我以为……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王元青喜极而泣,道:“哥哥,你干嘛躺在这里,不回家去了。”言语之中又是关切又是责怪。

王元宝道:“我不敢回去啊,小妹,我以为你……死了,我回去不知dào

怎么向爹爹说啊。”他兄妹情深意重,款款深情,众人无不感动。

王元青一手指了指司乘法,道:“哥哥,就是这位司大人,他已经查了赵涛,货款也给了我们,我们什么也没用丢。”

王元宝听得妹妹如此一说,看了看面前的司乘法,眼睛之中流落出感激神色,不自禁的身子一趴,就要磕头感谢,司乘法见他身体虚弱,连忙将他扶起,说道:“受不起,王大哥,你快快起来。”

王元宝慢慢站稳了身子,双手紧紧握住司乘法的双手,说道:“你既然叫我王大哥,我就当你是我兄弟。兄弟啊,这笔货款你不知dào

那就是我王元宝的命啊,你救了我的命。”司乘法推辞道:“王大哥严重了,若不是和王姑娘有缘分,我也爱莫能助。”王元宝道:“其实我王元宝也不是个贪财之人,只是我这个妹妹,却是我心头的一块肉了。”司乘法道:“我们能救王姑娘,也是缘分。”

王元宝呵呵笑了起来,但身子极为虚弱,不禁一阵咳嗽,说道:“好一个有缘分,我们今日就在这黄河之畔结为兄弟如何?”

王元青听大哥说要和司乘法结为兄弟,看了看司乘法,心中很是着急,马上说道:“哥哥,不能结拜。”

第十三章 来到汴州

王元宝道:“哥哥的全部身家都仗着这司兄弟才没有丢失,司兄弟是我贵人,结为兄弟怎么不行?”王元青道:“那也不一定非的结拜为兄弟啊,法哥是朝廷中的人,哥哥是商人,别人会说官商勾结的。”

王元宝一沉吟,道:“说的也是,就怕司兄弟这为官之人看不起我们商贾。”

司乘法道:“大哥说的哪里话,我司乘法岂是那种贪恋富贵权势之人。”其实司乘法心中隐约感到王元青对自己有意思,但他确实又不喜欢王元青,心想:“我只要和王元宝结为兄弟,这王元青就成了我妹妹,自然就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了。”所以心下竟想着一定要和这王元宝结为兄弟。

他和王元宝初次相见,倒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友谊,这结为兄弟只因他心中打了个小算盘,想以此来摆脱王元青。比起王元宝的真心实意,他倒是心思多样了。

但后来这个王元宝贩琉璃发家,一度富可敌国,和司乘法交情笃厚。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王元宝听司乘法如此一说,哈哈大*{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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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笑道:“好好好!我们都是性情中人,大哥今年三十又四,兄弟了?”司乘法回道:“我今年二十又二。”王元宝极是欢喜,道:“那今后我就是哥哥了。”说着两人面向黄河,单膝跪在沙滩上,只听王元宝说道:“我和司兄弟今天在此结为兄弟,黄河江水为证,今后我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不违背兄弟之义。”

司乘法见他说的义正言辞,也跟着说了一遍。边说心里边想到桃园三结义,心想:“妈的,接下来就肯定要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只见王元宝把司乘法肩膀一拍,说道:“好兄弟,我们既然是兄弟,这一万两白银我要分你一半。”

在唐代,一个宰相四年的俸禄是一白两银子。现王元宝要把一万两分给司乘法五千两,那可相当于一个宰相干500年收入的总和,在场众人无不感到惊讶。

赵奉璋和众万骑见王元宝对结拜兄弟出手就给五千两白银,一是觉这王元宝有钱,二是觉这王元宝确实讲义气,重情义。

司乘法听王元宝说要分他五千两白银,急忙推辞道:“万万不可如此,大哥贩琉璃,为的这一万两白银,赵涛还差点谋杀了大哥性命,都是辛苦钱,加之兄弟确实也花不了这些钱。”两人推辞了半天,司乘法只道:“大哥若是非要给钱,那就是瞧不起兄弟了,我司乘法若是爱钱之人,又何必与你结拜,不如和钱拜把子好了。”王元宝觉他的话说的在理,就不在劝说,心里却是佩服不已,说道:“好兄弟,要不是你,恐怕我这一万两也收不回来,现在你不要没关系,将来有着一日用的到之时,只管找大哥就是。”

只是王元青在一旁面带愁闷之色,看着大哥和司乘法结为兄弟,她心中千种思绪起伏,万般感触波动,实在难以描述。

随后,王元宝兄妹、司乘法一行同在河边饭馆吃了餐饭,喝了酒,王姓兄妹要朝长安而去,司乘法一行要往山东而去,就互相告辞了。

王元青很是舍不得离开司乘法,对司乘法说道:“法哥,要不是我找到了哥哥,他又受了重伤,我决不会和他回长安的。”司乘法道:“不回长安你去哪里?”王元青道:“我跟你在一起啊,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活。”司乘法知dào

她话中有话,就故yì

强调道:“我们现在是兄妹,做哥哥的本来就该照顾你。”

王元青这时就有些失落的牵了马,回过头道:“法哥,你什么时候到长安?”司乘法道:“治完山东大蝗就回长安。”王元青又有些欣喜的道:“你到了长安来找我啊。”

一旁的王元宝也道:“司兄弟,到了长安一定要来大哥府上做客。”司乘法双手抱拳,道:“一定一定,大哥,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各自掉转马头背向而行。

王元青虽然和哥哥骑着马儿朝西而行,但行不多长,总回过头来瞧司乘法,但见他骑在骏马上和众万骑又说又笑,也不回头看看,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失落,又想到:“法哥他难道真不知dào

我的心意么?”

又这样行了一日半,司乘法一行到了汴州城外。但见那城墙高耸,城墙上面刻着两个隶体“汴州”二字,字体应常年受风吹日晒之故,已颇有脱落的斑印。司乘法眼睛顾盼之间,但见城墙外的河沟旁,栽种的一排柳树全无绿叶,心想:“此正值六月时光,草木皆茂,为何这柳树不长绿叶了。”也不多想,一行就朝城中而去。

入得汴州城,城中人来人来,熙熙攘攘。一些小贩吆喝叫卖,各种香气夹杂扑来,司乘法久不见这城镇繁华,心中高兴之余,不禁感到肚饿,说道:“我们在此吃点东西再走怎么样?”赵奉璋道:“司兄弟,我们来到汴州城,自有府衙接待的,一会儿在吃吧。”司乘法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但骑在高马之上,眼睛却总是离不开路边的饭店吃摊,什么萧家混沌、汴州第一吃食、汴州面食,一一映入眼帘,目不暇接;耳朵也总是听得最清楚的吃食叫卖:“名震汴州的肉鸡”“白水煮鱼了啊!”。

司乘法如痴如醉的在大马之上从视听两面享shòu

着美味,却发xiàn

一个有趣之处:这汴州城中每家每户门口都插摆着香烛。心中笑道:“原来汴州的人都这么迷信。”转过头,对一行道:“哥哥们,你们看这汴州之地的百姓都拜神了。”

赵奉璋道:“我从进城就看见了,只是没想到这汴州的人竟如此信神,到处插放香烛。”众万骑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纷纷笑谈一番。

走了一会儿,一行就到了汴州府衙,司乘法翻身下马,见府衙门口左右两颗青树叶子都是稀稀落落,心道:“这六月时节,怎么叶子都掉落成这个样子。”

这时府衙的守门小卒走上前道:“各位有什么事吗?”司乘法道:“我们是从长安而来,奉了朝廷之命到此治理大蝗的。”守门小卒很是亲切,道:“哦,倪大人提到过你们,我这就去通报,几位大人稍后。”

不多时,一个身穿蟒袍官服的老者迎了出来,后面跟着那守门小卒。他边走边道:“这位肯定是姚大人信中所说的司小友司大人了。”司乘法自然也不**份,还礼说道:“大人不客气,司乘法承蒙朝廷之意,前来治理大蝗。”

那蟒袍老者哈哈大笑道:“治蝗之事不急不急,走,我们里面坐着说。”说着一行朝府衙内堂走去,蟒袍老者道:“司兄弟,老朽就是这汴州刺史倪若水,你不嫌弃,叫我老倪就是。”

说完就叫后厨预备饭菜,一行来到后堂大堂坐下。

司乘法想起今日进城见到的一些怪象,不禁问道:“刺史大人,我今天进汴州城,见护城河岸边柳树都没长新叶,还有这府衙门口的大树叶子都脱落,为何这树还没死就不长新叶了?”倪若水道:“司兄弟,今年这汴州一带蝗灾极重啊,这城中没有良田庄稼,该死的蝗虫就把树叶吃光了。”

赵奉璋“哎哟”一声,道:“原来都是蝗虫干的好事。”倪若水一脸苦笑道:“这蝗虫是该死,但可恨之处就在于还不能杀啊。”司乘法不解道:“这有什么不敢?”倪若水沉吟道:“这次蝗灾堪称史无前例,老朽去庄稼地里只看了一下,就连这衣襟之中都爬满蝗虫。满地遍野,不见黄土不见粮,那大蝗所过之处,遮天蔽日啊。老朽以为,这大蝗并非天灾,乃是我们人修德不至所致!”

司乘法不信鬼神,听这个汴州刺史嘴中说“蝗灾是什么修德引起的”,心中自然有些不屑,说道:“那怎么才能修德了?”倪若水道:“现在全城百姓供奉蝗神,我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应该这蝗虫会退去吧?”司乘法想起进城之时,到处都是插放香烛,起初还以为是汴州的百姓尊崇鬼神,原来竟是在供奉大蝗,心中好不恼怒,哼了一声,说道:“难道等蝗虫吃完庄稼,看着人饿死才算是是修了德?”

倪若水道:“这话并不是老朽所说,而是民间都在说,这次大蝗是修德不至所致。我给圣上的奏章,也说了,想必姚大人也已看见,这整治大蝗,毋须各方珍重。”司乘法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花色锦囊,正是那天罗青山给他的那一个,说道:“倪刺史,姚大人锦囊在此,你的话他都做了解答,你看看吧。”

原来倪若水上奏的奏折,递至姚崇哪里,姚崇看倪若水在折子上所说:此次大蝗皆因修德不至所致,治蝗乃是违背天道,昔刘聪就因治蝗冒犯了天道,从而得了顽疾而死,此次治蝗不如尽数修德。姚崇看罢,甚为气愤,直接把折子丢进了火盆,吼道:“堂堂一个刺史,竟然如此迂腐。”当即修了一个折子,用锦囊装上,交于罗青山,说道:“到了开封,你就把这个锦囊交于司乘法,他到时自有用处。”

那日一行到了开封,罗青山把锦囊交于司乘法,司乘法当时并未拆开。到了晚上,打开一看,但见是两张写了字的白条,一条上书“将第二张白条交于汴州刺史,治蝗之事,必不推委。”

司乘法看了第二张白条,心下明白:“原来是姚崇大人给汴州刺史倪若水写的信。”

第十四章 治蝗大计〔1〕

倪若水听司乘法说“姚大人的锦囊”,心中实在没有猜透姚崇的意思。当即接过锦囊,拆开一看,原来里面装的是一张对折的纸条。他拿出纸条打开,但见上面写道:

“聪伪主,德不胜妖,今妖不胜德。古者良守,蝗避其境,为修德可免,彼将无德致然乎?今坐视食苗,忍而不救,因以无年,刺史其谓何?”(出自《新唐书.姚崇传》)

意思是说,刘聪是一个伪君,他的德行不能胜过妖道。现在是明君当道,那些妖邪不能胜过君主的德行。古代的贤良好官,蝗虫从不去他管辖之区。你说修德可以免除灾难,那么你现在是没有德行才如此吗?现下你眼看蝗虫吃苗不管,忍心不救,造成今年收成不好,刺史作何解释?

倪若水看完姚崇的锦囊藏书,心下一惊,突然顿悟,心想:“姚大人说的果然有理,难道是我倪若水没有修德么?哎,差点铸成大错。”嘴上说道:“司兄弟受命所托,前来治蝗,倪若水自当竭尽全力辅佐。”

司乘法见倪若水看了锦囊突然开窍,心想:“这姚崇还真不愧是个宰相,几句话就让一个人诚服。”他一脸得y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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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的回道:“哎!倪大人这是什么话,我们这都是为皇上办事,为天下百姓办事,尽心尽lì

就是了。”说完脸上神色略显尴尬,心中暗暗骂道:“他妈的,我也会打官腔了。”

倪若水自在一旁应道:“司兄弟说的极是,我们为的是皇上和天下百姓。司兄弟一行从长安而来,舟车劳顿,都稍事休息,我们明天在去管那大蝗之灾。”司乘法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倪大人了。”

到了晚上,倪若水摆了宴席,为司乘法一行接风,共摆了两桌,桌上也尽是汴州一带的吃食美酒。司乘法说了一些客套之词,那倪若水是应答自如。言辞之间,司乘法只感到倪若水能说会道,总是三言两语之间不经意的将人捧上一捧,夸上一夸。司乘法心道:“难怪此人能够官至刺史了,原来是深通为官之道。”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都微带醉意,吃的也是肚皮鼓鼓。倪若水双手拍了两拍,道:“今天还有个压轴节目。”赵奉璋一脸醉态,道:“倪大人,你还卖什么关子?快快快。”倪若水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婵儿,出来吧!”

说完,一个十分冷艳妖媚的女子从屏风缓缓走出,她身穿一身殷红色的薄纱,肌肤若隐若现,不禁让人着迷。见她走到离桌子还有一丈之处停住脚步,缓缓抬起了头,红唇粉黛妖娆无限。她微微一蹲,向众人行了一礼,其中参杂着她身上自有的一股处子之香逼来,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均想:“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两个万骑竟一个“呀”字喝出了声,但随即感到失态,就捂住了嘴。

司乘法不禁喃喃道:“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想到自己一身从小学到中学,在到大学,美女见得亦不少,但像如此美貌的女子,怕是自己一生第一回相见了。就连自己之前所说的白靓,比之面前这女子,竟也是哑然无光。

只听倪若水道:“乐师,奏乐吧。”说着又从屏风后面走出一群手持鼓乐声箫的乐师,各自坐好,开始吹敲奏乐。倪若水头也跟着乐章微微晃动,道:“司兄弟,这支《静女》,改变自‘诗经’,是我家婵儿成名之作,前年我家蝉儿在扬州首秀,轰动一时。”

只见那女子随着乐章翩翩起舞,脚尖点地,宛如蜻蜓点水,身子婀娜,媚态百出,她手持两条薄纱,舞动轻盈,勾划自足,确似一幅“仙女飞天图”。

众人看的如痴如醉,倪若水还不自禁的诵读起‘诗经’《静女》篇,“静女其淑,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

待他诵了几句,司乘法问道:“倪大人,这是贵千金吗?”倪若水笑道:“我若是有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儿,怕是笑也要笑醒了。这是我侄女,扬州人士,刚好要去长安,在我这里驻足,司兄弟能看到她的舞姿,真是说不尽的缘分。”又道:“她就这么跳一次舞,至少两千两黄金起价,去年扬州灯会,她只跳了一支舞,就派了十多个人去挑开元通宝,挑了整整二十篓啊。”

司乘法心中惊讶之极,心想这大唐原来也有明星啊。站在自己面前跳舞的这个大明星出场费这么高,看来这大唐时节男尊女卑的思想还不是太严重。

此刻,奏乐声停,乐师纷纷退下。那跳舞的蝉儿也收了舞姿,站在哪里向众人行了一礼,预备退下。司乘法突然双手拍到,:“跳的好,跳的好,婵姑娘漂亮。”

倪若水见司乘法神色兴奋,忙招呼道:“嘿嘿,婵儿辛苦,站着不动,听我这司兄弟点评点评。”他故yì

说了声“我这司兄弟”,其实是在套近乎。

司乘法本来叫好是发自内心,但倪若水突然叫他点评,他又不懂舞蹈,就说道:“婵姑娘跳的好,人也漂亮!今年几岁了。”那蝉儿回道:“今年一十八岁。”

司乘法想起自己在中学练体育的时候,不管刮风下雪,天天在操场上去奔跑,不知受了多少伤痛,将心比心,问道:“蝉儿姑娘小小年纪,就能靠舞蹈成名,其实这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疼痛。”

那冰婵儿靠舞蹈名满天下以后,天下的人一般说起她都是谈到貌美,能干,谁都只看到她光辉的一面。其实她心里最清楚,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这时司乘法如此评价于她,她心中竟然丝丝酸楚,想到自己这一十八年来日日夜夜苦练舞蹈,才成此绝技。

这一十八年的日日夜夜,换来今朝的名满天下,却被眼前这个小伙子一语点破,这瞬息之间,她的脑袋中一一浮现这一十八年的种种情景,从初学舞蹈到加大各种练习难度,提升各种绝技,看客们的一声声叫好,一阵阵鼓掌,对于她来说后面都是背负的无尽汗水。冰婵儿微微一顿,回道:“我一个练艺之人,些许辛酸实在不足挂齿。”说着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司乘法还了一礼,双手再次拍起掌声,目送她退去。

众人又接着吃吃喝喝一会儿,这才散席而去。司乘法喝的头昏脑胀,躺在床铺之上,心道:“这倪若水酒量如此之高,又会溜须拍马,难怪能在这汴州城当刺史当的安安稳稳的。自己这么年轻,啤酒都喝不过三瓶,在不跟他学学为人处事之道,只怕就没法子活下去了。”当即心中暗暗决定,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多学这为人处事之道。

第二日,司乘法醒了过来,洗漱过后,合着赵奉璋、众万骑吃过早饭,倪若水就带着一行去看周边农田的蝗灾。一路走过去,司乘法见沿途路上都插摆的一些香烛,自是这些百姓无能为力,祈求蝗神。

行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见到了田地。此汴州之地,尽数平原良田,毫无遮蔽,众人极目望去,都见那庄稼被祸严重,蝗虫满地横飞直撞到处都是,鸟雀亦不敢近身。

司乘法只是远远望去,都心头发麻,对身旁的罗青山道:“罗大哥,你们和皇上身经百战,可有什么良策啊?”罗青山道:“司兄弟,我想这蝗虫面积如此之大,当用**杀之。”司乘法心头一喜,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那个地方有一种**叫敌敌畏,专门除这种害虫,不知dào

你们这个时代有什么**。”

倪若水听到司乘法的话,不解的回答:“司兄弟不是中土人么?”司乘法不好回答,只道:“倪大人,你们有什么治蝗的**么?”倪若水道:“鸩毒造价极高,而且制作工序繁琐,不是治蝗的好办法。”

司乘法听他话中有话,道:“倪大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倪若水摸了摸下巴,道:“古人治蝗,是以土掩为佳。”赵奉璋摇了摇头,道:“这满地的蝗灾,用土埋埋到何时,还不如脚踩来的快活。”司乘法哈哈一笑,道:“倪大人,现如今就是这满城百姓崇拜神灵,不敢杀蝗,你贴告示出去,叫他们只管杀就是,天要降难只会降到我们这些指挥手身上,叫他们要积极杀蝗。”

倪若水马上道:“司兄弟为百姓如此鞠躬尽瘁,敢为天下先,真是少年英雄,气宇不凡,举世无双,天下独一无二的大大好官啊。”司乘法听他如此夸耀,不管他是否出自真心,心中听到这般阿谀奉承,也是高兴不已,说道:“我们这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普天下的百姓嘛。”倪若水道:“司兄弟宅心仁厚,这汴州的百姓都记在心中,要送一些礼物给司兄弟,以示衷心,司兄弟可千万不能客气。”

司乘法听倪若水这话,已知是倪若水想要给他些好处,当即道:“汴州一带我看这百姓丰衣足食,我回去自会向朝廷说明,倪大人是个好官。不过这汴州百姓给我送些礼物,也是看倪大人为官清廉,才敢转托,倪大人这一趟辛苦,也要拿一些,汴州百姓是不会怪罪的。”

倪若水心中高兴之极,想到:“这个司兄弟倒是真zhèng

会处事,还让我也拿一些。”说道:“司兄弟如此开明,难怪小小年纪就被委以重任。”司乘法故yì

为难的说道:“我这些兄弟都是皇上身边的万骑,还有这位赵帅哥,跟我们一路也极为辛苦……”

倪若水当即会意,打断司乘法的话,说道:“司兄弟说的哪里话,这汴州百姓自然知dào

兄弟们的辛苦,每个人都有礼物。”

司乘法哈哈大笑道:“还是这汴州百姓懂事啊。”

第十五章 治蝗大计〔2〕

赵奉璋和众万骑无缘无故受的一份“礼物”,心中都十分高兴,自是感谢这司兄弟慷慨豪迈,不然这汴州百姓哪里有这么“懂事”。

众人回到府衙,这日夜里,司乘法正坐在床头纠结治蝗的事,突然听到门外敲门声,接着传来倪若水的声音:“司兄弟休息了嘛?”司乘法起身走过去开门,边开边道:“倪大人有什么事吗?”说话间,大门已开,见倪若水两手抱着一个木匣子,径直走进屋来,说道:“司兄弟日理万机,因此我特地晚上把这汴州百姓的心意送来。”

司乘法心道:“我白天也没用忙什么啊,你偷偷摸摸来送礼物,还说的这么好听。”随即回道:“倪大人辛苦辛苦!”那倪若水把木匣子放在桌上,笑道:“汴州百姓让我向司兄弟托个话,说司兄弟回了长安,不要说些话让皇上或是姚相担心,我们汴州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好着咧。”

司乘法心知其意,哈哈大笑道:“倪大人多虑了,我看我们汴州百姓都过得好的很,蝗灾也不是想象的那么严重嘛,我自会奏明朝廷倪大人的功劳。”心道:“这倪若水难怪官至刺史,不知虚报了多少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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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nbsp;倪若水也高兴不已,只觉这司兄弟实在是通情达理,也不多说,转身告辞,说是还有一些礼物要送给万骑兄弟们。

司乘法把他送到门口,见他走远,关了房门,打开木匣子,见是横七竖四共二十八个银锭,约莫二百八十两,相当于一个宰相三年的收入,司乘法叹了一口气,想到这世人难怪都想做官,一人身居其位,自能坐享其成。

他正沉思将,见一飞蛾朝桌上烛台火焰扑去,只听“吱吱”两声,那飞蛾就已化成灰烬,他心中一顿,自言自语道:“飞蛾扑火。”原来他看见飞蛾扑火,想到了那蝗虫肯定也是同飞蛾一样,晚上只要点了火堆,它肯定要来扑飞。只要它来扑飞,治蝗之事岂不事半功倍。

第二天,他与众人如是说道这招“飞蛾扑火”,众人都觉是个好办法,就是不知大蝗吃不吃这一套!但又无更好的良策,众人也觉可以一试。

当天夜里,一行号召当地的百姓搬了不少枯枝干草,分为二十几堆,摊在那良田之中,一火点开,远处看去,浓烟滚滚,成燎原之势,极为壮观。大火把那枯枝干木烧的吱吱作响,火也越来越旺,果真如司乘法所言,那蝗虫见了灯火,纷纷从野草良田中飞出,尽数朝大火扑去。

众人在一旁惊叹不已,如此大火,管你多少大蝗,总的烧的干干净净。

倪若水看着大火道:“也只有司兄弟这般的聪明才智才想得出如此绝招啊,火烧藤甲兵,快哉快哉!”司乘法笑道:“聪明才智倒是算不上,有些投机取巧之处罢了。”他还准bèi

加一句“这都是托当今天子的洪福”,但一想到天子远在长安,这样拍马屁未免太过牵强,于是强行咽了回去。

如此方法治理大蝗甚是妙用,在汴州这一试,很快就推行到河南、山东之地。各地纷纷效仿汴州烧了几次大火,杀的大蝗已越万斤。待这样烧了十多天的大火,各地大蝗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理。

司乘法是治蝗的主官,立下如此大功,坊间也是各种传说不断,有的说“司乘法是太白金星下凡,专门派来的整治大蝗的清官”,有的说“司乘法没有为官,只是受了圣上重托,前来治蝗”。他和姚崇在长安相赌之事也被民间无限夸大,说是“司乘法有天眼,可知未来过去,姚崇输的心服口服,亲自为司乘法牵马”,更有甚者说道:“司乘法出生之时天上有神鹿走过,降世之后七日七夜滴水未进”,还有人洋洋得yì

的说:“司乘法我是见过的,五十岁的样子,皮肤很黑,是个光头”。

司乘法听到这些坊间传说,每次生气一阵,或哈哈一笑,心想这人出名之后,就真不怕你的人生经lì

不丰富,你的人生经lì

不玄幻。当然心中也就不再那么相信世间名人的怪异之事,比如什么帝王出生时的异像,名人遭受的挫折,甚至于孟母三迁、黄香温席的历史典故也不相信是真的。

大蝗被这般轻轻松松治理,倪若水心知司乘法立下如此大功,回到长安之后必受封赏,对他更是恭恭敬敬,丝毫不敢怠慢,说道:“司兄弟少年英雄,南天一柱,了不起了不起,这次回了长安,面见圣上之时不忘于我美言几句啊!”司成华颔首道:“好说,好说。”

倪若水道:“司兄弟这次回长安,若水还有一事相托。”司乘法不明其意,看了看倪若水,示意他说来。倪若水道:“司兄弟,那次我侄女冰婵儿你都看见过了,不瞒你说,她本是扬州人士,这次刚好前往长安,只因路途遥远,才在我这汴州暂住。今司兄弟回长安,可否带着她一起,免得我心中不安。”

司乘法心中记得那次跳舞的美貌女子冰婵儿,说道:“婵儿姑娘去长安做什么?”倪若水道:“因为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已在筹备,我这侄女是今年的首选舞女,必须要去长安排演啊。”司乘法尤为喜欢灯会,听倪若水说是筹办让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灯会,心中高兴之极,道:“这才六月时节,就筹办十五元宵,想必这上元灯节是十分漂亮了。”

倪若水道:“这个自然,长安灯节乃是天下闻名啊,要不然怎么会花如此重金聘请我侄女。”他言语之中显得极为得yì



司乘法点了点头,想到:“幸亏是你侄女,要是你女儿,一天还不够你说话的。”道:“蝉儿姑娘一个女子,长途跋涉去长安,也实在不容易,就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吧。”

倪若水道:“不是一个人,有她的一个贴身丫鬟,一个管帐,还有十二个保镖。”

司乘法心中一跳,他怎么会想到一个女子出门阵仗这般大,当即道:“蝉儿姑娘身边这么多人,倪大人还不放心。”倪若水把胡须一捋,道:“我是看见司兄弟周边有十一个万骑,这些保护皇上的人,个个本事高强,才是万无一失啊。”

司乘法心道:“这冰蝉儿也真是够派。”但想到倪若水送了这么多银子,自己也顺路到长安,跟着她也没什么不好,说道:“老倪这个舅舅是个好舅舅,我岂有不应之理。”倪若水听司乘法说他是个“好舅舅”,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脸色极是得yì

,心中也甚是自豪,回道:“这么一个中用的侄女,我脸上有光啊。”

司乘法在汴州治蝗,把治蝗方法传到山东,山东依模样画瓢,大蝗之灾也打了下来。一行也就不朝山东再走,折头回长安去了。

一行高头大马,出的汴州城时,汴州百姓夹道相送,欲要看看这位举世无双的少年大人治下如此大蝗到底生的是个什么模样。司乘法故yì

把那尚方斩马剑挂在腰间,骑在骏马之上,极是威风。行走之际,他又突然想起自己收了倪若水这么多银子,汴州百姓还对他称功颂德,脸上不禁微微泛红,但心中又想:“我为他们杀了大蝗,保证粮食丰收,拿他们一点钱想来他们也不会怪罪啦。”

一行出城行了十多里时,司乘法感觉走的总是不畅快,回头瞧了瞧冰婵儿坐的马车,摇摇晃晃,慢慢吞吞,心中有气,说道:“冰蝉儿姑娘,我们这么走不知要走多久?”

马车中一个人扒开车障,正是冰婵儿的贴身小鬟,她回道:“公子爷,姑娘说了,就这么慢慢走就是。”

司乘法听到这一个“慢”字,有些气恼,道:“这样走,何年何月能到长安?只怕走到咸阳都要一年。”

小鬟微微一笑,道:“公子爷刚刚在汴州城中,见道旁有百姓称颂,便走的恋恋不舍,这刚刚一出城,就要快马加鞭,难道是怕皇帝跟前给的赏赐跑了么?”她的意思显而易见,是说司乘法是个贪恋富贵的小人。

司乘法自然知dào

她的意思,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应答,道:“汴州城中人多,我是怕走快了马撞着人。”小鬟反问道:“为什么怕?”司乘法道:“撞死了人要负责,蹲监狱。”小鬟哈哈一笑,道:“原来这位公子爷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怕坐牢,那如果砍你头还不吓出尿来。”

司乘法本是能言善辩的人,不愿与这小鬟纠缠,也不辩解,只道:“不讲道理,全是胡扯,胡扯!”说着驾着马驰骋到了最前面。

那小鬟更是呵呵的笑不停。只听到马车中冰蝉儿的声音:“你这死丫头,笑什么笑!”

“冰姐,你看这人多有意思啊!”

冰婵儿的声音传来:“司公子为汴州治下大蝗,立了大功,可不能胡说。”

接着又是小鬟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

司乘法驰马到了前方的一处空地,拉过马头,回身但见万骑兄弟一行夹杂着冰蝉儿的马车和保镖,人数甚多,浩浩荡荡如钱塘大潮,心道:“我们来汴州一共十三人,走的多是干练,这回去变成了二十多人,却显气势了。”

第十六章 关于女神

在司乘法日日夜夜的期盼中,一行终于走到了赵家村。司乘法一心想要见到白靓,自是心中喜悦难当,但又不便一个人纵马在前,还是跟着一众缓缓而行。那冰婵儿一路颠簸,受了大病,呕吐不止,小鬟又极是着急,无可奈何。只听赵奉璋道:“上次我们在路途救一姑娘,是赵家村的白郎中治好的,他医术高明,肯定有办法。”

司乘法听赵奉璋一说,更是心中喜悦,道:“我们马上就去白靓姑娘的家里,给婵儿姑娘看看病。”他自己心中想去,这一下说是给婵儿姑娘看看病,就顺水推舟了。

赵奉璋道:“司兄弟不能去。”司乘法如同当头一瓢冷水泼来,喃喃问道:“为什么?”赵奉璋道:“上次司兄弟判了赵涛秋后处斩,现今发xiàn

被害人王元宝并未死掉,也就是说,赵涛不能处斩,司兄弟得去府衙把这些问题搞清楚。至于婵儿姑娘的病,我去找白靓姑娘。”

司乘法一阵愕然,但又不好当众说出来自己对白靓一片痴心,只能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帅哥带着婵儿姑娘去找白大夫了。”说完心中失落之极,想到自己这一生从未谈过恋爱,从未如此对一个人牵肠挂肚,偏偏自己又一生自大,不敢去吐露心思,以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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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相思苦楚,难受之至。

司乘法心中明白,他人生这22年中,只在读高二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不过在向那个女生告白的过程中,却发xiàn

那个女生意wài

怀孕,当然不是他的精子所为,瞬间那个女生的形象从他心中的女神变成了一颗野草,最终高中不在相恋。等高考上了大学后,才发xiàn

整个体育专业女生不超过10人,想要去其他专业蹭个女朋友,因为体育学院师兄们的用情不专给其他专业的师姐师妹印象很不好,以致其他系里代代相传,“宁要震动棒,不要体育男”。呜呼哀哉!司乘法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绝世的好男人,就再也不能恋爱了。

他现在好不容易发xiàn

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却连看一看的机会也没用。如果能让他看一看,他一定不会眨眼,他要用每一秒记住她的神情模样,肌肤纹理。真的真的,他心中好是喜欢,这绝不是荷尔蒙分泌过后不理智的行径,他已经规划起照顾她的一身,一定愿意为她脱鞋,一定愿意为她洗袜子,一定敢亲口吻她的脚。她是那样的高贵,不容亵渎……

他就在这样千奇百怪的思绪中骑着马儿合着一群万骑来到了府衙门口。原知县赵昭被撤,换了一个新知县叫徐良,徐良极是恭谨的迎着他们一行进了府衙后堂,上了茶水,连唱贺词,大致是些“司大人小小年纪,少年英雄”,“立下此等奇功,古往今来,实属罕见”之流。

世上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司乘法听得也是开心,心道:“这徐良如此能说会道,能够胜任知县之职倒也难怪。”他一心觉得这为官不通人情世故,阿谀奉承,就不能算是一个好官,也不是一个长久之官。

待说到赵涛的案子时,徐良拍了拍司乘法的手,“司大人,赵涛的那个舅舅是中书主事,在朝中也颇受姚相赏识,既然那王元宝没有事,我看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司乘法“哦”了一声,并不说话。

徐良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司乘法,笑道:“司大人,这颗南海夜明珠,通体光亮,是当朝中书省主事赵诲所托,叫我赠与司大人,说是宝物配英雄,万望司大人收下。”司乘法心知这是赵诲、徐良相求自己帮赵涛开脱罪名,但自己倘若真收下这颗宝物,说不定那赵诲反咬一口,遭他诬陷,当即回道:“如此重物,司某何以敢当。赵涛虽然没有致人于死地,但他总起了杀人之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三十棒放了就是。”

徐良急道:“不可以,司大人,赵诲大人一直在说,司大人要给他几分面子。”司乘法生平最恨那种什么大官就必须给点面子之流,怒从心起,道:“你不要叫我大人,我不是什么大人。他犯了法,以为自己是个官二代就可以逃之夭夭,他妈的,我今天就要打官二代。”徐良更是着急,道:“他可是赵诲的侄子。”司乘法心中有气,说道:“既然是赵诲的侄子,狗仗人势,在加十棍。”

说着瞪了徐良一眼,威风赫赫,徐良感到畏惧,不敢劝说,只是连连摇头,觉得这位年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

罗青山和苏元才奉了司乘法的命令,把赵涛从大牢中拖出来,架在地上,提棒就打,赵涛杀猪般的求饶大叫,整整挨完四十大棍,皮开肉绽,直接晕死过去。

徐良觉得惨不忍睹,不敢直视,司乘法笑道:“徐大人怕什么,这种为了钱连人都敢杀的人,何以值得同情!”徐良双脚紧紧钉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日一早,赵奉璋来叫司乘法,道:“司兄弟,你案子办好了么?听说你把赵涛打了。”司乘法恩了一声,道:“帅哥,你见着白姑娘了嘛,冰婵儿的病怎么样了?”赵奉璋道:“这个病棘手的很,白姑娘说找你有事,叫你快快过去,我特来通知你的。”

司乘法听到赵奉璋说是白姑娘叫他过去,心中的欢乐真是难以描述,只觉这人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无比,当即饭也来不及吃,就朝心中女神跑去。赵奉璋见他风驰电掣一般的跑,也忙紧跟在他后面。

二人一路狂奔,终于到了白靓家的小院门口,司乘法嘴中喘着粗气,说道:“帅哥,我发型乱了没有?”赵奉璋也是一口气推着一口气的道:“司兄弟为什么……这般激动,跑这么快?”司乘法并不听他回答,已经用手左右雕摸起头发。

好一阵收拾,终于准bèi

就绪,司乘法这才极具英姿,气宇轩扬,仰首阔步的朝小院里面走去。赵奉璋见他举止奇怪,跟在后面,暗暗好笑。进的大门,却见白靓正在捡识草药,白靓见到他二人进来,迎上去,道:“司大人治下大蝗,恭喜恭喜。”司乘法心中砰砰直跳,欢喜不已,回道:“白姑娘欢喜就好,我不过是随便做了一点职责范围内的事。”

白靓嫣然一笑,道:“前些日子司大人赠予家父五十两白银,数额巨大,家父不受,还望司大人收回。”说完从荷包中取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司乘法。司乘法双手并不接过,道:“白姑娘,你不要这样,这不过是我们在你这吃住所花的一点路费。”

白靓道:“司大人,你有所不知,我父亲一生皆受金钱之害,这钱财绝不收受。”她言辞坚决,司乘法竟不能和她推辞,只得双手接过白银,默然不语,但心中更是觉眼前这白靓不是凡间俗物,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了。

一旁的赵奉璋微微沉吟道:“白姑娘所作所为,倒不像小家门户之人,敢问白姑娘祖上是置何产业?”白靓微微一顿,道:“赵先生,实不相瞒,小女家历代在宫廷行医,后来只因父亲激怒当今天子,才遭贬回老家。”赵奉璋惊讶不已,道:“原来是宫廷御医世家,实在失敬失敬。”白靓回道:“那都是过去了。”

司乘法见白靓的谈吐不凡,心中早就奇怪,现在听她说家中本是宫廷御医,心中想来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奇怪当今天子如此仁盛开明,何以会被激怒,当即问道:“白姑娘,不知令尊因何事激怒了当今圣上?”

白靓低头沉思一会儿,道:“当年皇上初登大宝,要赐死太平公主一众,爹爹说‘我一生只救人,不害人’,绝不研发鸩毒,皇上龙颜大怒,撤了爹爹太医卿之职,最后爹爹深知皇上之意,只得告老还乡。”

司乘法头脑中迅速闪过曾在历史书中读到的“唐隆政变”,知dào

李隆基当时登上皇位赐死了太平公主一众,只是万万没想到因这太平公主之事还牵连到了御医。

赵奉璋哈哈大笑道:“白郎中从医竟连当今圣上都敢反对,医德之高,算是个真zhèng

郎中,白姑娘即是御医之后,这蝉儿姑娘的病也算是有法子治了。”白靓脸现难色,叹了一声,道:“冰婵儿的病恐怕没那么容易,从昨天到今天,已经不在呕吐,但脸上又现起淤血小痘来,我有些推断是天花。”

司乘法,赵奉璋一时茫然无措,他二人都知天花是极难治愈的绝症,而且还能传染给其他人,心下都感害pà



司乘法道:“白姑娘,你确定是天花嘛?”

白靓摇了摇头,道:“不确定,就是症状很像,我爹爹去了洛阳看老朋友,又不在,要是爹爹在就好了。”

司乘法曾在书中看见犯了天花最多活过五天,普天之下都无药可治,心中就有些急迫,道:“如果真是天花,那可千万要注意,万一被感染了可了不得。”

赵奉璋点了点头,道:“司兄弟说的在理,可冰姑娘知dào

了么?”白靓摇了摇头,道:“还没告sù

她。”赵奉璋道:“就不要告sù

她了,说不定不是天花了,我们和她一起走的,如果是天花,应该我们也被传染了。”

司乘法很是赞成赵奉璋的话,道:“我和赵帅哥身上都无特异症状,万骑兄弟也没用,想来就不是天花了。”白靓出生医家,向来谨慎稳重,道:“如此自然好。”

司乘法心中好生得yì

,因为冰婵儿的病白靓姑娘也找他来商量,说明白靓姑娘心中已经有了他的一些轮廓和记忆。之前还未赶到赵家村的时候,他嫌添了冰婵儿一众,走的慢,心中着急,其实也就是想要早一点见到这位超凡脱俗的白姑娘。现下白姑娘鲜活的站在他面前,谈吐儒雅,音如黄莺,如此清新明媚,司乘法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的静静看着她,就感此生死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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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夜天花

当天司乘法折回赵家村府衙,见知县徐良正在门口踱步,走上前去,问道:“徐大人在这里走来走去,是有什么心事吗?”徐良见是司乘法,当即行了一礼,道:“司英雄,你终于回来了,你闯下大祸,下官也跟着你完了。”

司乘法听他如此一说,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大人何出此言?”

徐良左右一环顾,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声说道:“司英雄昨天杖打赵涛四十大棍,我今日去看他,他嗷嗷叫嚣到要给他舅舅写信,连下官也要查。”

“真是混账,他虽没有致人死地,但明明起了杀人之心。徐大人不用管他,他舅舅官至中书省主事,又是姚崇大人举荐,想来不是不分黑白之人。”司乘法愤然道。

徐良眉头紧锁,道:“话虽如此,但赵涛是他侄子,他难免不会打击报复,司英雄治蝗立下大功,手上又有尚方斩马剑,自然不怕,但下官是个芝麻小官,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司乘法看徐良为难至极,道:“这事与你一毛钱关系没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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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徐大人不用为难,我上的长安,自会帮你说明,他要算账也只能找我。”

徐良听完司乘法的话,当即嘴上一片滔滔之词,对司乘法如此大义之举感谢不已。

司乘法心中却惆怅万分,想到自己所处的21世纪,人人都费尽心机的考公务员,可就算是做了个小小公务员,又有什么好,还不是同这徐良一般,生怕得罪上面某位领导大官,如此小心谨慎、阿谀奉承的活着真不知dào

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个工人农民来的自由自在,舒舒服服!

司乘法今日和白靓说过话,心中异常舒服,晚上饭也多吃了几碗,和众万骑的话也多了起来,总之,心里是甜甜蜜蜜。

这日夜里,司乘法伏在窗栏处仰望天上繁星几颗,清风袭来,衣衫飘飘,顿有飞天成仙之感。他见天地之间,茫茫夜空,无边无际,想到这些日子治人命案子,火烧大蝗,看似大事,但与这浩瀚宇宙比起来,实在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他转而又想到,都说人类科技发达,但在这自然之间,也真只算的上是一点皮毛之术,要不然这时空穿梭为何到21世纪世人都还不相信。其实,这也不怪世人,司乘法他若不是稀里糊涂的掉到了唐朝,他也不会相信世间还真的有时空穿梭。

他又畅想到,如果以后真的科学家破译出时空穿越的真相,肯定要增加一向旅游项目,就是上下五千年的去旅游啊,不过这个费用肯定是比较高昂,可是,万一,这些现代旅客回到古代,去篡改历史发展该怎么办?比如让刘邦输给项羽,**哈赤败给李自成,不行不行,这样的话,肯定就不会有后面的朝代了,说不定连自己也没有了,怎么办?有了,到时候国家应该会制定个法令,旅客回到过去旅游,不能随意改变历史。

他想着想着,又笑出了声,心里又得yì

起来,“这有什么牛掰,老子还是第一个时空穿梭旅客了,当朝宰相还叫老子兄弟。”不过,想到自己这个旅行有来无回,在也不能回到21世纪,在也不能回到自己所读的大、专业去神气一把,心里顿时又感到无奈。

在这些唐朝人面前,他觉得自己不管多受尊崇,也不如惹得自己曾经那些兄弟,仇人羡慕或是嫉妒恨的眼光来的过瘾。当然,想到父母辛辛苦苦的把自己拉扯大,供到大学,这时自己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几个月,他们肯定每天都伤心不已,母亲是最爱他的,她应该最伤心,整日以泪洗面是肯定的。

学校绝对脱不了关系,因为自己失踪前是在学校图书馆睡觉后才稀里糊涂来到大唐的。警察看着监控录像,录像中自己沉睡在那桌子上,只见一道青烟,就无影失踪了,天啊!如此惊天新闻,媒体肯定要铺天盖地的炒作一番,CCTV说不定也播了,一定要上头条。哈哈,我不会已经在二十一世纪出名了吧,必然有大批专家都在研究我是怎么化成一股青烟失踪的,说不定还被立为21世纪的不解之谜了。

他的脑海中就这样满yì

的出现了几次新闻画面。

“哎!”他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心道:“真是便宜我那些兄弟或是仇人了,现在天天上网看我失踪新闻。”大脑中一片纠结后,司乘法突然感觉这件事绝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他想到自己在图书馆失踪,未必是一阵青烟。而且图书馆到底有没有监控器他也记不清了,对于这种非学霸极人物,图书馆的构造他自然是毫不上心。

他现在竟然有点痛恨起自己当时为何不去图书馆看看到底有没有监控器。

他担心啊,他担心自己的失踪根本没有人知dào

,他遥望着夜空,不由自言自语的说道:“星星啊,你亘古不变,大唐有你,21世纪有你,你能不能给我个准信,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他不是那种自欺欺人,想要逃避现实的人,他真的想要回到二十一世纪,他现在是几个月没有刷**,几个月没有看电视的人了。心中的愁苦,可想而知。

司乘法就这样忽远忽近、翻来覆去的想到了深夜,最后想到,我在21世纪找不到女朋友,难道以我21世纪的智谋在这大唐也找不到女朋友吗?若是我40岁或是50岁才能回家,到时候还是孤身一人,岂不是让父母难看、同学笑话,不行不行,我要找个女朋友,一定要在唐朝找个女朋友。

司乘法就这样想着想着,嘴角微微上翘。这样一张俊秀的青年男子脸庞在月光下更显酷气。他的脑海中时时闪过白靓和父母的身影,睡神经反复被刺激,渐渐的,伴随着静谧的夜,他睡着了。

很快迎来了第二天,太阳早已高高爬起,司乘法也从睡梦中缓缓苏醒,他慢慢起身,坐在床沿,开始穿起衣裳。这时,万骑罗青山在门外敲门喊道:“司兄弟,司兄弟,你起来了没有?……”

司乘法边走去给他开门边道:“罗大哥,有什么事吗?”说完,已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

罗青山站在门口,道:“司兄弟,白姑娘那边传信,说是冰姑娘差点寻了短见,叫你过去看看。”

司乘法心头一惊,道:“冰蝉儿怎么会寻短见了,我受了倪若水之托,真出点什么事我如何承担的起,这不给我找麻烦嘛。”说完,赶紧穿完衣服,饭也来不及吃,就朝白靓家走去。

因为冰婵儿治病的事,所以一直没有将冰婵儿安排到府衙来住。这时,司乘法心中已暗下决心,冰婵儿这号敢自杀的危险人物已不能将她安排在白姑娘家了,一定要把她接到府衙来,自己亲自照看她,以后治病大不了让白靓多跑两趟就是。

司乘法本来倒不是十分在意冰蝉儿的死活,只因他受了冰婵儿舅舅倪若水之托,顿感肩上责任重大,实在不敢出现点什么差错,不然,就真是不好交代了。

司乘法一想到这里,心中又怪起自己,干嘛同意帮倪若水他照看侄女,自己拿他一点钱,还要如此为他操心受累,这哪里能叫贪污,应该叫劳务。

司乘法和罗青山一路上絮絮叨叨,走的极快,不多时,便已到了白靓家门口。白靓此刻手中端着煎熬好的汤药,正从偏房走出。她见到司、罗二人,马上走上前招呼道:“司大人,罗大人都到了,想来路上罗大人也将冰婵儿的情况告sù

给了司大人。”

司乘法点了点头,眼见心中所恋的白靓姑娘身着一身薄纱青衣,窄袖紧腰,袒胸露臂,十分动人的站在面前,心脏不自禁的有些微微跳动。眼睛想多瞧上一眼又怕显得太冒昧,心中只道:“要在瞧上一眼,只怕自己是要七孔流血了。”

白靓声音极其清脆,道:“不曾想那日我们的对话,被冰姑娘的小鬟听见,小鬟直接去向冰姑娘说道,冰姑娘是染了天花。冰姑娘又来问我,我只说有可能是染了天花,叫她不要担心,没想到她最后系好丈二白绫,差点上吊。”

司乘法叹了一口气,道:“白姑娘,冰婵儿所染的到底是不是天花?”白靓道:“症状是很像,但我也拿不准,爹爹去了洛阳又不在,不然肯定知dào

了。”

罗青山道:“如果真的是天花,还要好好控zhì

,这顽疾传染如同瘟疫一般,当年隋炀帝之时,**一妃子犯上了天花,最后传染到整个**,隋炀帝知dào

后直接下令火烧**妃嫔太监共计400余人,这才抑制。”

司乘法听的背心发麻,道:“这隋炀帝倒是残暴之至了!”罗青山不以为然,道:“那天花是极厉害的顽疾,存一时之仁,只会害了更多人。隋炀帝此举虽不是最妥的办法,但确是有一国之君的大气魄。”

第十八章 婵儿姑娘

白靓嘴角一扬,道:“不错,隋炀帝虽残暴无道,但治这天花确实对了!”司乘法道:“怕传染把人关起来就是,何须全部屠杀,这未免有些残忍了。”

白靓一声冷笑,道:“司大人真是小儿之见,把人关起来谁去送饭,等人死后谁敢收尸。杀了400人,保全天下百姓,权衡利弊,又有何残忍之处。”她句句针锋以对,司乘法心中不服,却又反驳不了,只得默然。

罗青山看出司乘法的心境,道:“司兄弟有所不知,这天花真的是极其厉害的顽疾,一旦染上,最快五天就会气绝而死,通体难受。”

司乘法也不理他的话,道:“冰姑娘的这个顽疾不是还没确定是天花嘛,我们不能胡来。我也担心她自尽,只得把她移到府衙去照看了。以后相烦白姑娘多跑几步路,去府衙为冰姑娘医治。”

白靓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你们人多,照看也周到。”

司乘法瞧着白靓,心想:“她不愧是出生官家之人,言语谈吐,都气质不凡。”正在发愣之间,白靓*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道:“你们都来了,也进去看看吧,我刚刚熬好汤药,正要端去给冰婵儿姑娘喝了。”

司乘法又瞧着白靓碗里的汤药,只感一股浓烈的中药味从自己鼻前扑过。心想这汤药药性肯定高强,给婵儿姑娘喝了自然也是大大有益,料想她的病应该好的快些。

三人一起朝冰婵儿养病的房间走去。白靓所住的只是一处农家小院,房子呈四合院的格式排列,房间较多,因此冰婵儿特有一间养病的房。

三人刚要走进冰婵儿养病的房间,白靓用嘴角示意司乘法、罗青山站住,道:“你们从盆子中拧干湿毛巾,捂住嘴鼻,即使真是天花也不能传染。”司乘法见门口放有一个大盆,很自然的从大盆中拧干一块毛巾,捂住嘴鼻。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道从毛巾渗出,司乘法心下好生疑惑,问及白靓,才知浸泡这湿毛巾的水是特殊药材熬制而成,专门做抵制天花病毒之用。

白靓手中端着冰蝉儿的汤药,道:“我双手不便,麻烦司大人给我拧一张,系在我嘴上。”司乘法心中虽还在为白靓说他“小儿之见”而闷闷不乐,但白靓要他拧一张毛巾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别说一百张,就是一千张、一万张,只要是她说的。他做起来就感觉浑身充满力量,便是上刀山、下油锅,那又如何?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司乘法快速的拧干一张毛巾,连忙走过去帮白靓系起来,他的双手分别捉着毛巾的两端,捂过白靓的红唇小嘴,在白靓的颈后打起结来。他的双手有意无意的触摸到白靓乌黑柔滑的秀发,鼻子淡淡闻到那一丝沁人心脾的发香,顿时只想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在不要移动,他便一生知足了。但想从自盘古开天劈地以来,混沌宇宙哪里懂得人间真情,因此这世间之人总是聚少离多,欢乐片刻。

此时罗青山也系好了毛巾,说道:“白姑娘果然是御医之家,这药水味道确是只有宫中才能熬制的出来。”白靓道:“其实这味杀毒之药还差一味,此药是以毒攻毒之意,是一种蛇,名唤竹叶青,只因这种蛇出没神mì

,实在不好抓,因此省了。”

三人系好毛巾,这才朝冰婵儿屋里走去。转过一个屏风,但见冰婵儿躺在床上,她洁白无瑕的脸上已多了一些红色痘子,但美貌依然倾城。在她旁边正是贴身小鬟伺候左右。

冰婵儿见到白靓端着药碗进来,问道:“白姑娘,这都吃几回药了,还不见好,肯定是天花了,你不要不敢说嘛?我承shòu的住。”

白靓放下药碗,道:“婵儿姑娘不要胡思乱想,等药冷一点就喝了,小病都是慢慢治的,不会是天花,你要想的开点,就算是我治不好你,普天之下也自然有名医能治的好你。”

冰婵儿脸上突然有些欣喜模样,道:“是的是的!天下之大,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司乘法道:“这就是了,你可要放宽心,在不要傻了吧唧的自寻短见。白姑娘可是宫廷御医,她自有办法医你,你不用担心。”

冰婵儿一脸欣慰,道:“司公子说的是。”

罗青山见冰婵儿的小鬟并未在嘴上包扎湿毛巾,慌忙问道:“你这小鬟,为何不戴上毛巾?”小鬟瞟了他一眼,道:“不管冰姐是犯了何种疾病,我都不怕,誓于冰姐同生共死。”她如此一言,罗青山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只觉眼前这位小鬟赤胆忠心,实在可卿可佩!

司乘法对小鬟道:“婵儿姑娘是天下闻名的艺女,天下之人对她的身体状况都甚是牵盼,你身为她的贴身小鬟,不要这么说死说活的,况且婵儿姑娘所染的并不是什么天花。”

冰婵儿从病榻上缓缓坐起,有些无奈的道:“司公子何须安慰于我?若不是感染了天花重疾,何以你们都要戴上药水浸泡的毛巾,难道不是怕我的重疾传染给你们?我冰婵儿这十多年来名满天下,万人献媚,不曾想到头来,却只有这一个贴身小鬟敢以面待我!”她的言语之中几分无奈又几分讽刺,司乘法见她神情滞涩,与之前在汴州歌舞的风发神气截然不同,心中不禁想到:“万人关注的一代艺女,到头来只剩一个小鬟相待,难怪她要自寻短见了。”

那小鬟只是双手紧紧的握住冰婵儿的手,道:“冰姐,我们名义上是主仆,但你待我实则犹如亲生姐妹一般,我绝不会离你而去的。”

罗青山是天子万骑,一生效忠皇上,听得小鬟对主子这般不舍不弃的忠义之言,心中更是佩服不已。其实他是不知,冰婵儿和那小鬟早已逾越主仆关系,其实这般言语,已不能说是忠义之言,倒是姐妹之间的款款深情了。

冰婵儿服药过后,白靓说起将她移至府衙养病,哪里人多好照看,冰婵儿也不推辞,只道:“换个环境也好!”

司乘法即刻告知徐良,在府衙后堂腾出一间房子,以作冰婵儿养病之用。司乘法怕冰婵儿再次想不开,以图自尽,将房子内的一切利器全部撤除,就差把屋中的横梁给截断了。

冰婵儿第二日就搬进了府衙。司乘法去看她,怕她敏感多心,索性也不用湿毛巾捂住鼻嘴,直接走进她的房间坐下。这一回,冰婵儿却大显惊讶了,问道:“司公子,你怎么不戴毛巾了,你不怕我把病疾传染给你吗?”

司乘法心中自然害pà

,但依旧故作淡定的道:“你那根本不是什么顽疾,你要放宽心的配合白姑娘医治。”

冰婵儿心中如何不知这是司乘法来劝慰她,想到自己这十多年来天下有名,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没有一个人真真切切的关心自己一回,而在自己遭受天花疾病之时,还有这么一位少年来关心自己。心中倍感温暖,顿时呜呜的就哭泣出来。

司乘法见冰婵儿哭泣,以为她还是担心天花重疾,口中就只是劝慰,心中却想到:“这成名于天下的人终究也是普通人,也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神mì

莫测。”

待得司乘法走后,小鬟问道冰婵儿:“冰姐,你为什么又哭了?司大爷不都说你不是感染了天花嘛?”冰婵儿脸色显出几分高兴神色,道:“鬟儿,你跟我这么久也不知我心意?我是高兴交上司大人这个朋友,现在连家丁都怕看见我,司大人却嘴鼻不捂毛巾就敢来探望我。他丝毫不嫌我染病在身,仅有数面之缘,他真心相待,我难免有些动容。”

小鬟点了点头,颇有自信的道:“那是他的荣幸,冰姐天下闻名,乃是今年上元灯节的首选舞女,这次专职到长安彩排上元灯节的曲舞,司大爷不过是想来巴结巴结了。”

冰婵儿道:“鬟儿可不要这么说,我如今染了天花重疾,随行的家人都怕见到我,司大人却坦诚以待,如此重情重义,不要胡说。”

小鬟“嗯”了一声,道:“出门前老爷特意嘱咐这群下人好好照看冰姐,他们贪生怕死,我一定要告sù

老爷,通通扫除冰家大门。”

冰婵儿微微一笑,道:“这个也不怪他们,只怪我刚刚出道之时,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艺女,瞧不起他们,还天天欺辱他们。其实他们都是我冰家的忠实之人,要不然,爹爹也不会让他们护送我。”

冰婵儿早年在扬州以一曲《关雎》之舞天下闻名,最后接连演出二百多场,赚的白银四千多万两。其父也不开柜房,专门成为其女儿的包装“公司”,就相当于21世纪的经纪公司,被称“婵儿庄”。冰婵儿由此成名,更是觉得自己天下无双,谁也不瞧在眼里,以致连看护她长大的奶妈都道高攀不起,说她变化太大,冰婵儿毫不为异,依然我行我素。她架子极大,得罪了不少家中的伙计,仆人,父亲也常常告诫她,要她低调为人。也怪她年龄幼小,从来没听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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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爱的人〔1〕

现下她主动承认错误,身旁的小鬟倒很是惊讶,说道:“冰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些的?”她和冰婵儿关系笃厚,自然知dào

冰婵儿曾经“端架子”的时候,只是她深知,婵儿姐是个绝不会服输,绝不会认错的人,现在竟然公然承认自己错了,一时还真搞不清楚婵儿姐的心境。

冰婵儿回道:“只怪之前我太过自大,以后我还是要听爹爹的话,好好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小鬟出去,“我要休息一会儿,这几天你也够累的,也去歇歇吧。”

小鬟只觉这个冰姐比之以前,确实变化极大,朝着冰婵儿笑了笑,这才走出房屋,把门合上。

时值大唐开元年间,天下太平。府衙也没有那么多公事处理,徐良和赵奉璋就极为舒畅的爬在府衙门口的大石狮子上吹着清风。司乘法从府衙大门走出来,恰巧看见赵奉璋全身虎扑在那石狮子上,目不转睛的远眺西北,走上前去,笑道:“帅哥,你在干什么?”

赵奉璋听见司乘法的声音,连忙跳下石狮子,说道:“司兄弟,你看,这里山丘叠嶂,过不多时,我们就能到*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长安了。”说着右手指着远处的几处丘陵给司乘法看。

司乘法顺着他的指尖看去,但见茫茫旷野平原,心中豪气迸发,想起中国上下五千年,以中原为第一,自是这里农业最为繁盛的缘故了,不禁感慨道:“幸好治下了大蝗,不然,我真没办法回长安面对全城百姓了。”

徐良这时从石狮子上面跳下来,走到司乘法面前说道:“司兄弟俊朗少年,为这一方百姓解决了粮食收成问题,这一年国库必是充盈,皇上自然高兴,定会封司兄弟一个大大的官。”

说道做官,赵奉璋更是精神振烁,当即一拳拍到司乘法胸脯上,笑嘻嘻的说道:“我幸亏跟我这兄弟一起来的长安,这次兄弟能为官,我真的高兴的很。”赵奉璋一心都想为官,也参加过数年科举考试,但人过四十,终不为愿,心中不免有些疲累无望,现下自己身边的兄弟将要为官,心中自然十分高兴,也是实心实意的祝福。

司乘法从小是个独生子女,家里看的比较重,也没有受过多少大的苦难,甚至于连考大学这种事都是父母安排好的,他都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冷不丁的听别人一说将要当官,也就是做公务员,心中竟不觉得有什么好,有什么惊喜。他对公务员的定义就是铁饭碗,国家编织,很难考,上班了一张报纸一杯咖啡,别的他就真是什么都不知dào

了。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才二十二岁,就将要当个公务员,心中还是有些翩翩然的得yì



司乘法想到自己大学都没有毕业就将做一个公务员,瞬间只觉人一生真像个笑话,自己完全都搞不清楚公务员的概念,现在却有做公务员的机会。而有些人,比如赵奉璋是把公务员里面的条条款款搞的清清楚楚,连各式各样的潜规则都摸得明明白白,用尽了将尽四十余年时间,却终无所得。

司乘法甚至怀疑起了人类史上成功人士的通用标签、通用品质。公众宣传往往只说草根的成功和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还要深挖出草根睡地下室,一天只吃一个馒头的艰辛历程,其实,哪里有那么多催泪炸弹,人的运气也是很重yào

的,但运气之流不符合我们主流的价值观点,所以,我们又不能这样说。可司乘法分明又感觉到了狗屎运的功力,他内心一致觉得,自己治蝗,办人命案子完全是踩到了狗屎。

其实他还是年龄幼小,没有融会贯通的想一遍。一个人的运气是有的,但哪里会有这么多。他办人命案子,那是因为他喜欢白靓,自己不善言辞,又不愿白靓瞧他不起,因此强行拿下审办;他治大蝗,也是因为他争强好胜,在长安酒店与赵奉璋相赌引来当朝宰相姚崇,最后才受命前往汴州之地。其实这一切,看是运气,实则是他的性格所致。

一个人的性格,将会为他带来无穷尽的运气,但至于什么性格最好,其实倒没有定论,只能看能抓住多少机遇。

司乘法嘴角一扬,微微笑道:“做官这个事,帅哥还是不要到处去说了,我们做臣子的,费劲心思为皇上办事就好,哪里谈什么升不升官。”

在一旁的徐良听的司乘法这几句官腔之言,心中暗暗惊奇:“难怪这人年纪轻轻就受当朝宰相姚崇的赏识,如此小小年纪,身边就配有万骑和尚方斩马剑,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他的马屁之功如此高强,只怕是中书省主事赵诲也不一定比的上了。”脸上对司乘法也更是恭谨,说道:“司兄弟为皇上办事,不辞辛劳,如此尽心尽lì

,实在是百官之楷模,我看可比魏时西门豹。”

司乘法哈哈大笑起来,“徐大人这一张利嘴,说话动听之极,放心好了,我回去一定禀明赵涛罪状,决不让赵诲找你麻烦。”

徐良双手紧紧握住司乘法的手,道:“司兄弟义薄云天,大大清官。下官职卑位低,就相烦司兄弟代我向赵诲大人求情了。”

司乘法道:“你放心,审查赵涛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敢作敢当,赵诲绝不会找你们茬子。”

赵奉璋捋着胡须说道:“赵涛这个案子我们是真真实实的在办,毫没有添油加醋,他舅舅想要打击报复,也没有那么容易,徐大人太过谨慎了。”

这徐良自小就老老实实的熟读四书五经,后来科举考试又毫没有走关系,完全是实力派。他初入官道之时,因为不知dào

一些为官的“要诀”,以致得罪了不少的大官小官,后来被排挤到这赵家村做一个小小的府台。同僚告sù

他:“以你的本事,都是留在长安为官的人,你知dào

你为什么没有被留在长安?”徐良一个劲儿的摇头,同僚见他是个老实人,就点了他一下,说道:“你不喜欢钱,也不能挡着别人的财路啊!你说是不是。”徐良听完更是不解,他都不知dào

什么时候挡住了别人的财路。

徐良为此想了三个月,后来终于大彻大悟。他也在一次拨赈灾银时体验到做官的好处,因为这次下发赈灾银,徐良拿到了比他十年的朝廷俸禄还要多的白银,瞬间变成了一个土豪。

经过这么一回事后,徐良更是怨恨起自己当初的不通世务,读了二十年书,人都读傻了。他最后果duàn

钻研起为官要诀来,三年五载过后,强烈的以为,为官就一定要会拍马屁,说好话。没有一个上司是不愿意听好话的,当然,也要和大官们的亲戚朋友保持友好关系,这就跟谈恋爱一个道理,要拿下女主角就必须拿下他周边的亲人朋友来。所以,徐良就生怕因为赵涛这个事,得罪了当朝中书省主事赵诲。

现下他听见司乘法,赵奉璋如此承诺,心上怀揣了几天的石头,终于落地,全身心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

却说冰婵儿染上了这一种类似于天花之状的疾病后,白靓也是每天观看症状,熬煮汤药。当每每给冰婵儿服下,冰婵儿的症状又不见消退,冰婵儿心里着急,众人心里也都跟着着急。

这天,司乘法找到白靓,问道:“白姑娘,你说实话,到底冰婵儿这病还能不能治,她脸上的痘子虽不增加,但亦不减少,不知如何是好。

白靓道:“她的病倒可以确定不是天花,但要治愈,我想,她还是应该少涂胭脂水粉,多晒晒太阳,我现在给他准bèi

最后一味药试试。”

冰婵儿自病后前前后后不知服用了多少汤药,司乘法现听白靓说道试这最后一味药,心中不禁好奇问道:“什么药?”

“这味药当年父亲在宫中给贵妃娘娘熬制过,治好了贵妃的溃脸之症。”白靓边说边配置起手上的药材来。

司乘法瞧着白靓手中的黑疙瘩药材,道:“这是什么药引?”

白靓道:“芦根。”

“这个了?”司乘法又指着一旁晾晒的另一味药问道。

白靓看了一眼,道:“这个是何首乌!”

司乘法伸出一只手拾起何首乌,端详了半天,缓缓的说道:“这个药上了一定年纪听说可以长生不老?”

白靓扑哧一笑,“怎么可能,这就是一味普通的药材。”

司乘法自认识白靓以来,一直见到白靓的神情都是冷冷静静,不苟言笑,很少见到她有这般可爱的笑容,心里也感到开心亲切,说道:“白姑娘,其实你不知dào

我的心意,我真的是不想回长安的。”

白靓顺嘴接道:“为什么?”

司乘法把头转到一边,颇为动情的说道:“我在这个时代无依无靠,能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比起那长安的锦衣玉食,实在有意思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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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爱的人〔2〕

白靓冰雪聪明,以为司乘法是喜欢了冰婵儿,又担心自己治不好冰婵儿的病,所以才如此伤感,当即有些安慰的神色,说道:“司大人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治好婵儿姑娘的病,到时候你们一起到长安,就有意思了。”

司乘法本来在女生面前就极为胆小害羞,现下知dào

白靓已误解他喜欢上冰婵儿,心中当真无语之极,但嘴上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喜欢白靓,就道:“白姑娘以后不要叫我司大人,我总感觉生疏,叫我司乘法就好了。”

白靓嫣然一笑,道:“他们都叫你司兄弟,既然如此,以后叫你法哥好了。”

司乘法心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只愿做我妹妹。算了,做妹妹总的叫我一声哥,总比别别扭扭的喊一声司大人好。”嘴上回道:“法哥就法哥嘛。”

司乘法看着白靓白皙的双手熟练的捣动草药,眼睛只瞧的发呆,许久才说出一句:“白姑娘,你是行医的人,你说这世上有相思病吗?”

白靓对司乘法的问话丝毫没有提起兴趣,脱口而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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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应该有了。不过这种病我没见过,也没有药方可以治。”

司乘法瞧她的回答天真无邪,更是觉得她可爱善良,清新漂亮之极,心中不禁生出一种热血膨胀的感觉,“白姑娘,你是个好人,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是,我能帮就帮,不能帮创造条件也要帮。”说完也不停留,就走了开去。

白靓手中拿着草药,看着司乘法离去的背影,一时愣在原地,心中只觉得这司乘法实在是搞笑之极,无缘无故的说几句愣头八脑的话就走,还口口声声说要帮zhù

自己,“简直是笑话,我白靓有什么要他帮zhù

,再说他又不懂治病救人的事。”

如此过后,白靓又熬煮起芦根水,冰婵儿服用了三日芦根水,脸上的痘子渐渐少了起来,肤色亦无损伤,众人见这芦根水对冰婵儿的病奏效,都十分高兴。须知冰婵儿是个从艺之人,靠的的是脸面和技艺吃饭,这脸面自然是重yào

至极,现下这芦根对她肤色脸面毫无影响,她心中当真心中也是欢喜无比,对白靓更是赞誉有加。

赵奉璋跟司乘法出来这么长一段时间治蝗,现下大蝗早已治下,又在赵家村耽误之久。他想早点驾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到长安,说不定皇上念他协助有功,也封他个芝麻小官,当即对司乘法说道:“司兄弟,冰姑娘的病现在也找到了方子,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吧,还要回长安了。”

司乘法他心恋白靓,毫不察觉匆匆光景,被赵奉璋这么一问,才想起他们在这赵家村已耽搁了不少日子,也是该回长安了。但想到这一走,就从此和白靓千里之隔,再要相见确实难上难了!万一在这相别的光阴之中,白靓心有所属,或是以媒妁之言下嫁他人,那该如何是好?可是,“司乘法啊,你也太傻,就算你天天守在这里,她要下嫁别人,你还敢说什么吗?难不成你还敢学影视剧中的情景去抢亲。”想到此处,罢了罢了,只怪他司乘法是个中规中矩之人,在大厅广众之下去丢人现眼的抢亲,还不如逼他死算了。

就这么默默无为的走了,司乘法心中也是不甘,“白靓是个这么好的女孩,我从小学到大学从没有对一个女孩这么用心,如果这一次错过,我会不会后悔?”转念又想到:“你一个男人怕个毛啊,女孩子就是喜欢大大方方,勇敢的男人,去表白心意,一定要去。”继而他又自言自语的道:“不就是说个我喜欢你嘛,有什么难,又不会掉个什么。”

司乘法他鼓足了全身的力qì

,可脑袋出又出现一个问题,去了如何说,怎么说,说什么。是委婉一点的说“那个,我关注你好久了”,还是直入主题“我喜欢你,从见第一面就喜欢,一见钟情”,还是用诗一般的语言先抒情……司乘法脑子中斟酌一通,心中决定了,还是用诗一般的语言吧,因为他觉得女孩子一般都蛮喜欢酸溜溜的诗,特别是像白靓这个年纪的少女。

司乘法脑子中又开始努力回忆起高中课本上学的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肯定是不行的,这不是爱情诗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本来不错,但可惜是一首宋词,现在是大唐,白靓没听见过,以为我胡编乱造,倒显得偶没有文化了。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处,《诗经》中有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了,这句话实在是再好不过。对了,顺道还可以借用到《诗经》中的“氓”篇,口中不禁诵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但司乘法很快又琢磨起,把诗说完了怎么办,是愣在哪里还是逃之夭夭,愣在哪里,又会不会尴尬?逃之夭夭,又会不会显得丢人?

总之他是想的焦头烂额,头大脖子粗,这暗恋中的人,他本来只在解决一个问题,但要解决这一个问题,他却要想到几十个问题,就算他解决了这几十个问题,却不见得能解决这一个真zhèng

的问题。这或许就是一个人爱和两个人爱的区别吧。

但司乘法终于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如古希腊斗角士一般,威武雄壮的站在了亭亭玉立的白靓姑娘面前。他极其高大飘逸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紧绷如弦,怦怦跳动的心,但他还是强自镇定,露出一副笑比哭还要难看的神色。这时他开始说台词了,反复练习的动情开场白竟全然抛之脑后,支支吾吾的说了句客套话“白姑娘,你好啊。”

白靓的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一笑道:“法哥你好。”司乘法听完这一声“法哥你好”,心中感到一阵舒爽,周身血液也沸沸腾腾,但觉自己已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白靓问道:“法哥找我有事吗?”

司乘法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有事。白姑娘,现在婵儿姑娘的病也好了,我们要回长安了,这一走,不知我们还能不能在相见?”白靓道:“法哥立下大功,回到长安自是封妻荫子,名满天下,恭喜恭喜。”

司乘法摆手道:“我才不要封妻荫子了,说实话,我十分不想去长安,就想呆在这个地方。”白靓道:“我自幼就在长安长大,还是觉得普天之下哪里都没有长安好。”

司乘法听白靓说喜欢长安,便道:“白姑娘,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去长安。”

白靓笑道:“当今皇上把爹爹贬出宫廷,爹爹就说,如果当今皇上不请他,他绝不入长安半步,试问我怎么能离开爹爹一个人去长安了?”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我其实对这地方倒不牵挂,挂念的是人,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管长安也好,汴州也好,我都觉得过的舒服。白姑娘舍不得长安,是长安有自己心爱的人在么?”

白靓脸一红,顿现娇涩之情,“法哥想多了,我喜欢长安只是因为自己从小在哪里长大。”

司乘法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高兴不已,脸上依旧如故,笑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白靓双眼朝司乘法一定,示意他为什么这么问,司乘法顿感自己问的有些冒犯,竟不知如何解释,这一急,耳根又不争气的红如玫瑰,当即岔开话题,道:“我们还能不能在见面啊?”

白靓见他说话东拉西扯,语无伦次,与平时说话又迥然不同,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司乘法,看他要出个什么鬼花样。司乘法这一问,白靓不答就罢了,反而还这样盯着自己看,顿时觉得尴尬无比,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司乘法心里又想到:“两人这样默默相望,是不是要亲一嘴,接个吻的前兆。”“白靓又怎么了,她虽然清新脱俗,但还不是一个普通女人。”他双拳紧紧攥住,心中正伺机搏动,一咬牙,一切齿,就朝白靓走去。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拥bào

、亲吻,而是径直从白靓身旁走过去了。

白靓随着司乘法擦肩而过的身影转过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奇怪他为何说些无缘无故的言语。却不知她自己刚刚差点落入司乘法的怀抱,丧失人生的第一个吻。只是司乘法在和她插肩而过的一瞬间,觉得她的风雅气质不容玷污,因而没有做冒犯之举。

不过就在司乘法走到理白靓百步之余时,还是后悔了,“我他妈装什么正人君子,今天多好的机会啊,一个21世纪的男人,在一夫多妻的唐朝还这么保守。”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然他还真愿意后悔一次。不过就算后悔一次,凭他的性情,也不一定能够如何如何。

如此过后,司乘法、赵奉璋、众万骑,冰婵儿一众就和白靓告别,离了赵家村,一行浩浩荡荡,朝长安而行。众人在赵家村耽误已久,现在终于出发,每个人的心中都竭尽欢喜。

第二十一章 黑衣弓手〔1〕

一路之上,冰婵儿也常买些吃食分与众人,众人有说有笑,行路一点也不感艰难。

司乘法和冰婵儿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疏,常常互开玩笑,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冰婵儿是从艺之人,自然也毫不介yì

;司乘法是21世纪的人,又很绅士,往往点到即止,玩笑亦不过火。

数日过后,一众跨过陕州,到了潼关境内,此地靠近京都,与那大唐长安相距不过百里,开元盛世之况显露无疑。司乘法骑在大马之上,合着万骑一班,侃侃的行在潼关城中,他左顾右盼,神色中颇为得yì

,瞧着这大唐盛景,又不禁叹道:“人如果生下来就能活在这太平年代,不管钱多钱少,都是十分幸运了。”

一旁的赵奉璋点了点头,道:“司兄弟这句话自然也有道理,但倘若能造福一方,青史留名,那才正真算得上是幸运之极。”

司乘法笑道:“难怪赵帅哥一门心思想要为官,难道这名扬天下就有这么好吗?”赵奉璋淡淡一笑,道:“自古男儿当以顶天立地,威武不惧,倘若都已懦弱无能,清心寡欲为荣,倒不如像赵昭一般,出家修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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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乘法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当今天下,四海升平,能生在此时,可以说是十分幸运。”赵奉璋哈哈大笑道:“司兄弟可知这天下何以如此太平?”

赵奉璋问完,司乘法及众万骑都把目光聚到赵奉璋身上,欲要听他的高论。只见赵奉璋顿了一顿,慷慨陈词的道:“这都是明君贤臣之功啊,若没有当今天子的英明仁盛,臣子的尽心竭力,我大唐那能如此辉煌!想当年武昭当政,贪图淫乐,我大唐差点落败,幸而天佑我主,这才保住高祖太宗基业……”他欲要在说,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他背后斜飞过来,插入肩胛,赵奉璋肩胛受了一箭,疼痛难当,手不由自主松开马缰,捂住受伤之处,“哎呀”一声就从大马上跌落下来。

司乘法,众万骑都在听赵奉璋高谈阔论,一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这支羽箭,要不然凭这十一个万骑的身手,自然能斩断此箭,使赵奉璋免受其害。

这一箭射中了赵奉璋,司乘法还没缓过神来,又是接二连三的箭从周边射了过来,苏元才大喝一声:“保护司兄弟。”一个翻身筋斗,跳下马来,一手挥刀抵挡羽箭,一手将受伤的赵奉璋扶起。司乘法也迅速跳下了马,众万骑迅速将司乘法、赵奉璋围在了中间,个个面朝羽箭,挥刀抵挡。

这大街上猛地出现这样一个变故,一些来往小贩,行人游客,纷纷跑的不见踪影。司乘法也从未见过这种势头,惊魂未定,却见那房屋顶上,一群灰衣蒙面人串出头来齐刷放箭。街道之上,从北边,东边,西边,南边纷纷跳将出一些蒙着灰布的大汉,个个手持雕弓羽箭,背上负着一把青光大刀,将司乘法一行团团围住。司乘法心中也是纳闷之极,实不知自己何以得罪了这些人,但突然听见叫声“救命啊,救命啊!……”他来不及细想,纵向马车跟前,原来正是在马车中冰婵儿的小鬟喊叫。

司乘法听见小鬟的求救之声,大声道:“苏大哥,罗大哥,你们不要管我,救冰姑娘要紧。”

苏元才,罗青山毫不迟疑。两人一个向前翻滚,腾空飞身,抢到了冰婵儿马车之前。苏元才边抵挡羽箭边回道:“司兄弟你放心好了,冰姑娘身旁还有十多了镖师了。”

司乘法又回身扶起中箭的赵奉璋,在众万骑的掩护之下,也靠近了马车,这时,有了马车作为屏障,众万骑已能腾出一部分人大开杀戒。

司乘法忙问道马车内的冰婵儿,“姑娘还好嘛?”小鬟探出头来,“司公子,你这什么情况,我们冰姐受惊了。”冰婵儿也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这丫头胡说,我几时惊了,司公子,我没事。”

司乘法回道:“姑娘没事就好,这伙盗贼肯定是为姑娘而来的,姑娘呆在这里不要惊慌,万骑兄弟武功高强,自然有办法。”

小鬟道:“我家冰姐又没得罪他们,他们干嘛这样?”司乘法道:“想来是冰姑娘名满天下,这伙盗贼别有用心。”冰婵儿和小鬟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的打斗声中传来一句:“杀了司乘法就是,不要恋战,重重有赏。”小鬟头猛地一转,双目如铜铃一般盯着司乘法,缓缓一句:“好啊,原来这伙强盗是来杀你的,你还说是为我家冰姐而来。”

司乘法想到自己又没有得罪什么人,也没结什么冤仇,自己一个21世纪的人,在唐朝人竟遭如此围剿,也百思不得其解。

中箭的赵奉璋在一旁躺着,喘着粗气问道:“司兄弟,杀你的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不像是普通人,你是怎么得罪他们的啊?”这一问司乘法哪里答得上来,只说道:“帅哥,我不知dào

他们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赵奉璋道:“这伙人本事高强,这次动手看样子是早有准bèi

,绝不是普通的绿林强盗打家劫舍……”

小鬟啼哭道:“倪大人原以为叫我家冰姐跟你一起,还有个照应,没想到反道遭这么多杀手,都怪你。”

冰婵儿用眼神示意小鬟住嘴,然后对司乘法道:“司公子不要听这丫头胡说。”

司乘法道:“小鬟说的对,这都是我的事。”说着拔出尚方斩马剑,朝外冲出去。

冰婵儿一惊,忙问道赵奉璋,“司公子原来会武功啊!”赵奉璋看见司乘法肌肉结实,伤口疼的他直冒冷汗,回道:“应该……会吧。”

冰婵儿看赵奉璋疼的极其难受,连忙拿出一块手帕,给他捂住伤口。那小鬟看见冰婵儿在帮zhù

赵奉璋止血,忙道:“冰姐,你哪里做过这些,我来吧。”冰婵儿点了点头,就把手帕递给了小鬟。

这时,众万骑已和盗贼打成一片。近身相搏,灰衣人已不能放羽箭,全是持刀砍杀,众万骑个个武艺高超,身经百战,近身相搏自然大大占有优势,加之冰婵儿带的一些镖师,武功亦不弱,如此一战,灰衣盗贼人数虽多,却还打了个下风。

但见灰衣盗贼之中有一个穿黄皮衣服,作商人打扮的青年汉子。他脸上虽然蒙有一块灰布,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自非等闲之辈,只听他一声喝道:“不要恋战,杀了司乘法就是。”

适逢此刻,司乘法已挤到万骑之前,正好听到黄皮人说完这句话,忙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话还没问完,四个灰衣蒙面人持刀向他砍来。

苏元才、杨炳正靠近司乘法,见对手出招,两人分别挥刀挡去。“嘡嘡嘡嘡”四声,那灰衣人四柄钢刀和两万骑两柄钢刀相碰,刀上火星四溅,四个灰衣人只感手上震的发麻,就此缩手,两万骑乘机向前补了两刀,四个灰衣人肠穿肚破,当即毙命。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血肉模糊的场景,无不心惊胆战。黄皮人双眉紧锁,恨恨的道:“好功夫,不愧是当今天子的万骑。”司乘法心想:“此人对我们一众是知根知底,看来是早有图谋。”但心中又实在想不出,这一群灰衣人物是何来历?

那黄皮人瞪了司乘法一眼,举刀扑来,嘴上还道:“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司乘法不等万骑出手相救,竟提起尚方斩马剑迎上前去,用了一个篮球课上学的三大步上篮,前两步一助跑,后一步腾空而起,把扣篮的动作换成了持刀直劈,“当”的一声劈将下来。

那黄皮人不知他这是什么招式,不敢抵挡,直接朝后一闪。却见他这一招只是平平无奇的砍在了地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是什么高明武功,原来不会武功。”

司乘法从上高中才学体育,打篮球也不过三四年的事,哪里学过什么武功?这极不熟练的使出一招三大步上篮。当真他也是少年脾气,不知武功的高明厉害之处,万一要是黄皮子刺杀一刀,他就只能呜呼哀哉了。

苏元才虽不知dào

三大步上篮,但见司乘法演变的极有套路,心想天下武功之多,只怕这也是个什么武功,只是司兄弟没有练到家,学了一点形体功夫罢了,当即朗声说道:“司兄弟,对付这个黄皮狗还用你亲自出马么?用这尚方斩马剑斩他,只怕连剑也侮辱了,你就在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司乘法本身都不会武功,苏元才这样一说,心中自然能理会其意,只是嘴上依旧不愿服输,说道:“好,苏大哥若是擒不下这厮,我在出马就是了。”司乘法心知,倘若以苏元才的身手都擒不住这黄皮人,自己只怕是连他身都近不了,但想有苏元才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毫不担心要亲自出马相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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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黑衣弓手〔2〕

那黄皮子当真也是身子矫健,武功高强,一个飞身跨步,提刀直飞过来。司乘法见他来势之凶,赶紧退到苏元才身后。苏元才把刀横举,“啊”的一声大喊,挡开了黄皮子这一刀,接着以守变攻,杀将出去。

司乘法见到苏元才这一手好武功,心中好生敬畏,说道:“没想到苏大哥驾马之术高明,武艺也这般高妙。”一旁的罗青山道:“司兄弟放心好了,就凭这几个罗罗就想干掉我们的话,我们也不能去保护皇上了!”

司乘法瞧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若,心想:“天子的万骑果然与众不同,在这种场合也毫不见慌乱。”

再说那黄皮子和苏元才互拆了三十多招后,毫不分上下,竟英雄惜英雄,互相都佩服不已,各自也拿出了最高深的绝妙功夫。在场懂武功之人,见他们一招一式都精妙无比,看的也是拍案叫绝。

司乘法虽不懂武功,但见他们打的天花乱坠,形势虽然凶险,但也瞧得分外热闹。

那黄皮子久战不下,心中着急,双脚一垫,跳出圈子,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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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道:“杀了司乘法要紧。”说完就又一招“辰宿列张”杀向苏元才。其他灰衣人听从号令纷纷举刀攻向司乘法,罗青山一行万骑抢上前去,举刀护住司乘法,和灰衣人又是一番打斗。

司乘法携着尚方斩马剑,站在万骑后面,万骑和灰衣人打斗不止,灰衣人自难以接近他。正值此刻,司乘法的左边却串出一个灰衣人,他把钢刀一举,就要砍向司乘法,这时万骑都在迎敌,谁也搭不上手来救。司乘法情急之下,把尚方斩马剑“轰”的一下挥出去,180度的大角,但见灰衣人的钢刀断成两截,头从脖子上掉落,极是血腥。

须知这尚方斩马剑是纯精钢打造,乃是削铁如泥的上等宝剑。司乘法又是从小学体育之人,力量又足,这一剑挥出,自然精猛无比。

那灰衣人头已落地,空着半截身子还用力的鼓了一鼓劲,这才倒在了地上。司乘法瞧着灰衣人被斩的颈子处鲜血喷涌,又见自己手中拿着的尚方斩马剑剑刃上涂满鲜血,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张皇失措的道:“我,我……我杀人了,杀人了。”

一个人一生都有许多第一次,第一次穿衣,第一次做爱,第一次**。因为第一次的心理状况最复杂,所以这些“第一次”们都会让人刻骨铭心。司乘法的这个第一次颇具特殊,居然是杀人,于他来说,是终身难忘了。

使一个法治社会的人来杀一个人,无异于让一个野蛮时代的人坐到21世纪的的联合国安理会探讨一次人类该何去何从的哲理问题,这是多么的别扭和不自在。司乘法举着那柄钢刀,呆若木鸡,心中惊恐不定,喃喃的道:“我这算不算是出于自卫杀人?我完了,肯定要蹲大牢,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罗青山抢到司乘法跟前,道:“司兄弟,你没事吧!”司乘法被他这一叫,猛的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左手拍着自己脑门,哈哈大笑道:“原来我在大唐,不怕了,不怕了。”他高兴之极,又道:“罗大哥,我们大唐是不是可以随便杀人?”这源于他曾经看武侠片,武侠中的古装人随便杀人而不受制裁,故而他问到大唐是不是可以随便杀人。

罗青山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回答:“怎么能随便杀人了,那国法何在?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在赵家村审了人命案子嘛。”

司乘法想起赵涛只是起了杀人之心,并未将人置于死地,自己就罚了他四十大棍,现下自己一剑竟砍死一人,那比赵涛后果是要严重多了。但转念一想,我不杀他,他就杀我,我这也是自卫啊,何况自己又是用的尚方斩马剑,有先斩后奏的本事。顿时心中开朗,也不在矛盾纠结,横剑一挥,又刺死一名灰衣人。

却说那黄皮人和苏元才相斗的也是十分激烈,黄皮人每一招都是下的死手,欲要速速结束这一场恶战。但苏元才和他半斤八两,每一招都挡了开去。黄皮人心中更是着急,出手也越来越快,俗话说,“过犹不及”,黄皮人越是着急,就越是不能伤到苏元才一毫。

黄皮人脾气极其暴躁,他见久攻不下,心下怒火难烧,大骂道:“我操你奶奶,操你全家。”苏元才没做万骑之前,也是个江湖中人,什么粗莽汉子没见过,心中自然不气,反而调笑道:“不要急啊,我们今天慢慢打就行了,一定要分了胜负。”

黄皮汉子突然把刀朝地上一刮,弹起一堆飞石射向苏元才。苏元才见势朝后一纵,避开飞石。就在这转瞬之间,黄皮人已飞身朝司乘法砍去。罗青山见黄皮人举刀向司乘法砍来,连忙把刀一横,“当”的一声,两刀碰在一起,各自又把刀一收,在砍将出来。

罗青山武功何等高强,只用了三招,就把黄皮人脸上的灰布打落,只见这黄皮人下巴极尖,模样十分难看。罗青山不愿与他消耗体力,直接一招“开天辟地”砍杀下来。黄皮人一闪,只怪刀势太快,他竟没有闪躲开。那刀直接从他的额头向下,活生生将他脑袋劈成了两半,模样极其狰狞恐怖。

如此一通恶战,这些灰衣蒙面人完全处在了下风,司乘法喝道:“抓住几个活口。”

正在这时,突然从东边踏出一队拿着长矛的士兵,领头的是个长胡子,拿着短刀,喊道:“光天化日之下我们的地盘上竟敢有如此匪盗,兄弟们,全部给我杀了。”说完,那一群士兵前部后继的冲杀上来,一个长矛挑一个,竟将剩余不多的灰衣人全部杀死了。

司乘法在一旁大喊住手,这些士兵哪里听得见?众万骑也甚是惊奇,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士兵。冰婵儿和小鬟是女子性情,见到有救兵来了,虽然早已胜券在握,但也更加喜出望外。

司乘法见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极是愤慨,大踏步走到那那持短刀的长胡子面前,一把将他下巴捏住托起,怒道:“你是个什么狗东西,你没听见你大爷说话吗?”

那长胡子约莫三十来岁,他虽不识得司乘法,但见他一行的万骑皆作朝廷官员打扮,自不敢得罪,道:“下官乃是这潼关城中的陪戎校慰,城中发生这等露天强盗案,正来执法。”

司乘法怒从心起,吼道:“放你娘的狗屁,这都快打完了,要你这个废物来执哪门子法?你这个时候来将唯一的活口都把杀了,我怀疑你跟这伙盗贼是一伙,特来杀人灭口。”

那陪戎校慰连忙回道:“大人,下官接到讯息就赶过来了,实在没有考lǜ

到这么周全,但下官为人光明磊落,绝不会是这一群盗贼的同谋,望大人明鉴。”

司乘法一掌把他推开,不怒自威,“在这潼关城中,我们打斗这么久,你们才来执法,这失职之罪你绝对逃不掉。”

陪戎校尉道:“不是小人不及时,刚好今天我们被太守大人调到到城外募兵。”

司乘法听见陪戎校尉说是太守将他们调到了城外,心道:“难不成是这大守一手策划,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但又实在想不到太守有什么杀人动机,他也根本猜不透自己到底有何仇家。若是因为打了赵涛四十大板,赵涛心中不服,也不至于在这潼关来设伏啊,毕竟这潼关已经靠近长安,天子脚下,赵涛草民一个,哪里有那等本事。又何况这些杀手个个武艺精湛,也绝不是赵涛所能驱使的江湖草莽。

司乘法正犯疑之间,躺在一旁的赵奉璋道:“司兄弟,我这肩胛受了一箭,疼的厉害,你快找个大夫给我把箭先拔了。”

司乘法被赵奉璋这么一说,当即缓过神来,对陪戎校尉道:“你快去找个郎中过来,顺便把太守也叫来,在潼关的地界上发生这种事,他不给我个说话我就一剑斩了他。”说着把手上的尚方斩马拿到胸前一比划。

陪戎校尉虽知司乘法一行是朝廷的人,但毫不清楚司乘法他们一行的真实身份。因自己所辖范围内发生这么大一起公然的盗贼袭击案,又不敢在问及司乘法一行的身份,生怕无意之间又得罪了人。现下他看见司乘法亮出尚方斩马剑,与自己七岁时有幸目睹的尚方斩马剑是一模一样,心下很是惊讶,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手上竟有圣上所赐的尚方斩马剑,可想他的身份地位之尊崇。

同时陪戎校尉又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问及他的姓氏官职,须知这为官之人,倘若官小的不知dào

官大的称谓,最忌讳的就是问及姓氏。官场之中心胸狭窄之辈甚多,一句话说不好就大大得罪人。所以一般碰见不认识的大官,也要装作早有耳闻,久仰大名,灵活一些的往往就一个“大人”之乎者也的过去了,虽不能深交,但亦不会得罪。

这陪戎校尉见司乘法手上携带尚方斩马剑,已知来头不小,当即叩首道:“我这就去找大夫,去叫太守。”说完这才缓缓起身,带了一群士兵,朝东边街道跑去。

第二十三章 红袍太守

过不多时,两个士兵就先带着一个郎中就赶了过来。那郎中一看见赵奉璋的伤情,就开始帮赵奉璋拔箭。司乘法见那剪头约莫有个食指的长度,完全射进了赵奉璋的肩胛,心道:“只怕是连肩胛骨都射穿了,这可怎么敢拔。”

那郎中用刀划破赵奉璋肩胛旁的衣服,然后说道:“这一箭可有点深度,先生要拿出关二爷刮骨的韧劲忍住了。”赵奉璋头上只冒冷汗,回道:“事已至此,不管如何,箭都要拔出来。”

那个郎中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

司乘法叹了一句:“有麻药就好了,这么深的伤口。”郎中微一沉吟,道:“古时神医华佗发明了麻沸散,就有治麻之效,只可惜替奸雄曹操治病之时,反受其害。”司乘法看过《三国志》,知晓这个桥段,接道:“曹操生性多疑,华佗说要开他头颅清洗,他自然不会信!”

郎中道:“不错,曹操因此关押折辱华佗,华佗一气之下,尽将医学典籍完全烧毁,以致多少神技现在亦不可得。”说到这里,言语之中又是惋惜又是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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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赵奉璋虽肩部受有一支羽箭,但只要不触碰到,疼痛亦能忍受,他也一门心思听到郎中和司乘法说华佗。待到郎中说完,自己马上插嘴说道:“华佗是在世……”话还没收完,只听他“啊”的一声大叫出来,脸上青筋暴起,显出极其痛苦的模样。

原来那郎中故yì

说些话来分散他注意力,趁他不在意之时,“滋”的一下,就将他肩胛上那支羽箭拔了出来。司乘法见赵奉璋疼的“哇哇”大叫,心头一格,想道:“这行医之人也要心狠一点才行啊。”

郎中又给赵奉璋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冰婵儿和小鬟不忍直视,也把马车让了出来。两个万骑将赵奉璋抬上了马车,赵奉璋有气没力的道:“婵儿姑娘把马车让给我养伤,内心真zhèng

过不去了。”

冰婵儿回道:“没什么,我在叫人租一辆,你受了伤,养病就是。”

那时没有21世纪的麻药,全凭赵奉璋强忍疼痛,以致他躺在了马车上,也“哎唷哎唷”的哼个不停。

司乘法给郎中付药钱之时,但见远处正是那个陪戎校尉和一群官兵簇拥着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人走过来,自不多说,那个身穿官袍的就是潼关的太守大人了。

陪戎校尉和一群官兵簇拥着太守大人走到了近处,司乘法也不行礼,道:“你就是这潼关的太守?”

那太守大人满脸红光,白白胖胖,极负神气,淡淡一句:“是又如何?你个小年轻是哪里来的?是个几品官啊?”

司乘法把尚方斩马剑朝天一举,道:“我是没有品,也没有什么大爵位,但这把尚方斩马剑乃是当朝宰相姚崇大人亲授,可先斩后奏,见此剑如见圣上。”

太守大人瞟了司乘法一眼:“你这个意思是要斩我了。”说着走到了司乘法身旁,用指尖弹了两下司乘法手中尚方斩马剑的剑刃,继xù

道:“这块破铜烂铁还算是个好东西。”他如此轻浮尚方斩马剑,在场众人不知他是在搞个什么鬼,都感惊讶。

冰婵儿还有些天真的想到:“莫非这人真是不通世务,老有童心。”

司乘法见他如此洋洋得yì

,喝道:“你一个小小潼关太守,竟敢如此无礼,这见尚方斩马剑如见圣上的道理你不知dào

么?”

那太守装作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哎呀哎呀,不就是要让我下个跪么,这有什么难,我跪就是了。”说着双膝“噗”的一声着地,面对着司乘法手中的尚方斩马剑,叩头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这位尚方斩马剑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他明知司乘法没有爵位官品,故而以“尚方斩马剑大人”讥讽司乘法。

司乘法心知他是讥讽,恨不得马上踢他一脚出口恶气,但还是强压住怒火,道:“太守,现在在你所辖的地界上出现这些强盗,你作何解释?”那太守看着满街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道:“不错,在这潼关城中发生这等大事,却是本官的失职,本官自会休书姚崇大人,辞去太守之职。”

他这番话,众人是万万也没有想到的,都是一惊。

罗青山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辞去这太守之职就逃脱干系了嘛,这位司兄弟,乃是当朝宰相姚崇大人亲授的治蝗钦差,今日在你潼关发生这种斗殴之事,你还强词夺理。”罗青山是个暴脾气,说完一个踏步上去,“啪啪”两下,就甩了太守两个耳光。

在场众人见罗青山出手之快,心中无不叹服他武艺高超。那个陪戎校尉是个喜武之人,要不是打的是上司太守,只怕当时就要喝出彩来。

红袍太守在这众多下属面前白白挨了两巴掌,颜面无光,怒从心起,暴跳如雷的说道:“这厮如此对待本太守,你们还不速速将他擒拿。”

话音刚落,那罗青山从腰间掏出一块金牌,向众人一举,道:“当今皇上钦赐金牌,万骑兵在此,谁敢放肆?”

那太守的下属本来都跃跃欲试,但见得罗青山手中的万骑金牌,眼中尽是满满的羡慕和敬畏之情,谁也不上前一步。

原来在唐朝开元年间,以前的府兵制已改成了募兵制,这募兵制是建立在均田制基础之上的,即战时当兵,不战时又回家种地。当兵之人,不仅没有粮饷,而且还要自备武器衣裳,这可以说是历史上最没赚头的兵了。然而,若是做成了万骑兵,那就不一样了,至少是荣华富贵于一身,也不用担心要出征打仗,每天的任务就是跟着皇上打打猎。因此,在开元年间,但凡想要当兵之人,十个有九个就是想当万骑兵。

不过这万骑兵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的,除了武艺高强之外,还须有一定的关系或是机遇。就说苏元才,因他的姐姐是**的贵妃,有了这层关系,那皇帝姐夫自不会亏待他的妹夫,继而十分幸运的做了万骑兵。又说那个会扮死尸的杨炳,他本是个猎户出生,只因一日在山中打猎,扮死尸吸引了老虎,恰巧被打猎的唐玄宗看见,唐玄宗觉得好玩,从此带回长安,编入万骑。

一般的人哪里有他那个运气,所以说一般人想要成为万骑,那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太守这些下属都是普通的募兵,看见罗青山的万骑金牌,相比之下,难免自惭形愧,除了敬畏羡慕,哪里还敢冒犯。

那太守被罗青山当着大庭广众扇了两耳光,心下本来极为恼怒,但这时见到罗青山亮出万骑金牌,心中虽然不悦,但也强压怒火,道:“原来是皇上身边的万骑大人,失礼了些。”

罗青山道:“你这狗官,在你潼关城中有人袭击本大人,而你的巡兵迟迟未到,本大人怀疑是你一手策划。”

太守道:“万骑大人可有什么证据么,如果万骑大人以为自己是皇上的亲信就来污蔑于我,本官自当上奏朝廷,看皇上到底怎么说。”继而愤愤的道:“刚才万骑大人打了本官,本官也会上奏朝廷。”

罗青山哈哈大笑道:“你个混账,打你两下是轻的,真不知你这个狗官如何当上潼关太守的。”

罗青山在这众人面前一会儿一个“混账”,一会儿一个“狗官”,太守脸上再也挂不住,斥道:“老夫受姚崇、赵诲两位大人举荐,来这潼关做太守,万骑大人若是不服,去叫两位大人把我撤了就是。”他的意思是自己是姚崇、赵诲的人,今日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这二位大人,看你一个小小万骑有没有那个本事治我。

司乘法立在一旁,听他说道“赵诲”二字,心头一亮,想起在赵家村时,徐良三番五次的强调赵涛是赵诲的侄子,并代赵诲向自己献过一颗南海夜明珠的至宝,预想宽恕赵涛的罪状,只是自己当时并未给赵诲情面,依然秉公执法,打了赵涛四十大板方止。现在想来,这个赵诲对侄子不惜用上南海夜明珠,自然是倍加关怀。这太守既说是受赵诲举荐,自然是赵诲的人,如此一来,莫不是赵诲唆使他在潼关布下杀手,要不然何以这天城内巡兵一个不见,待自己要抓活口时,就跑出一群官兵将所有杀手乱刀砍死,这不是早有准bèi

,杀手灭口么?

司乘法想到此处,心道:“好你个太守,难怪如此洋洋得yì

,这定是你一手布局,绝对不错。要是普通的毛盗,他岂敢在这潼关境内如此胡作非为,还一门心思对我而来。”嘴上随即一声冷笑,道:“太守大人好武威,就怕你这诛杀朝廷公差的大罪,姚大人不竟不会保你,还要治你。”

太守一惊,道:“开什么玩笑,我几时诛杀了朝廷公差。”

司乘法道:“你又装什么糊涂,在你地界上发生这种事,你就在怎么咆哮,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一时也别想着辞官,没这么简单的,我这次到了长安自然要上报大理寺,绝不放走一个人。”

太守哈哈大笑,神色颇为自负,道:“随便你。”

第二十四章 回到长安

司乘法见他一脸神气,心中就气的不行。要想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本来性子就刚烈。加之他在21世纪的家中又是一根独苗,平日哪里受过别人这等嘲弄,不禁怒从心起,提起尚方斩马剑,一剑就朝太守砍去。

那太守反应极快,朝旁边一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大叫“妈呀,饶命……”下属士兵连忙过来将他扶起走开。

司乘法没有砍到太守,咬牙跺脚的还要冲上去在砍。苏元才一把将他抱住,道:“司兄弟千万不要冲动。”司乘法挣扎道:“苏大哥放手,我这把尚方斩马剑可先斩后奏……”

那太守见势头不对,哪里还敢胡说,在一群官兵的簇拥下这才屁滚尿流的跑开了。

待司乘法消了火气,苏元才把他放开。司乘法道:“多亏了苏大哥把我拦住,不然就犯大错了。”他倘若真zhèng

一刀斩杀了太守,未免有些不明法理。

苏元才笑道:“司兄弟就是太过冲动了,为了这种小人,不值得。何况罗大哥已经抽了他两耳光,算是为司兄弟出气了。”

司乘法拍到罗青山的肩膀,说道:“罗大哥怎么不多抽两下,太解恨了。”罗青山道:“我也是生平第一次撞见这样子官,他妈的算个什么官啊!”

司乘法脸上淡淡一笑,“幸亏遇见了这么一个官,不然杀我们的这些杀手只怕永远就死了。”罗青山听出了司乘法的弦外之音,道:“莫非司兄弟已心知这杀手的来历?”

司乘法道:“八九不离十,等到了长安,在大理寺立了案再说。”

罗青山想起司乘法在赵家村审人命案子用过诈尸的奇妙方法,当时心下都佩服不已,只觉得这少年确实聪明至极。现见他胸有成竹的说到杀手的来历已知八九,这明明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的事情他居然看出了端倪,心中更是暗暗惊奇。

因受伤的赵奉璋不能骑马,用了冰婵儿的马车。司乘法即刻又叫人去购了一辆马车给冰婵儿、小鬟乘坐。

一行也不在潼关逗留,又朝长安出发。

这次出发之际司乘法安排了两个万骑留下。原来司乘法一心觉得这个太守是杀手们的幕后指使,故而安排两个万骑作为眼线,监视到太守的一举一动。

两个万骑找了一家客店,各自换了便衣,只作平常人打扮,出没于潼关城内,也无异状。

再说司乘法一行在这潼关城内,青天白日的遭到一场“莫须有”的围剿,潼关太守居然毫不为意,司乘法思前想后,心中暗道:“这定是赵诲为了给他侄子报仇,安排的杀手,这件事除了他有那个本事和动机外,绝不可能是其他人。”

想到这里,只叫苏元才驾马走快一点。司乘法怕路途之中还有杀手埋伏,心道只有到了长安才有可能安全一点。

罗青山知dào

他心中所想,道:“司兄弟,不用担心,这马上就到长安了,路上的几处关卡守将我都认识,大不了让他们派几个人护送我们。”

司乘法听罗青山如此一说,心中感到一丝喜悦。但毕竟经过潼关一场打斗,还是不敢在途中过多耽搁,一行反正快马加鞭,走的甚是急切。

第二日深夜,一行终于入得长安城。

司乘法道:“现在夜深人静,大家走了一天的路,都蛮辛苦,我们就先找个酒楼住下吧。”又回头问道马车中的赵奉璋,“帅哥,你看我们是住那个酒店好?”

赵奉璋在马车中回道:“我们治蝗走的时候住的是长安酒楼,现在回来还住长安酒楼吧。”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朝长安酒店去。”

另一辆马车中突然传来冰婵儿的声音,“司公子,我不住酒楼,麻烦你把我送到长安东街‘婵儿庄’,我哥哥在哪里接应我。”

司乘法这才想起原来已经顺利护送冰婵儿到了长安,只感肩上放下了一个重担,全身轻松,回道:“好的,去长安东街也要从长安酒楼过去,婵儿姑娘,你不要着急,我送你过去就是。”

“那就有劳司公子了。”

一行走了不到一会儿,终于到了长安酒楼。此刻正值深夜,长安大街上也少有行人,司乘法骑在那骏马之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夜风袭来,一身疲劳,全然消去。

那长安酒楼门口的店小二赶紧迎上前来,扶着司乘法下马,说道:“贵人,你们终于回来了!小人是天天盼望你们,现在全长安百姓都知dào

你们治下了山东、河南两地的大蝗,真英雄也!”原来司乘法他们治蝗的大事早已传遍了长安。

司乘法下了马,回头看了店小二一眼,但见面前这个小二正是昔日在长安酒店要自己逃命去,“见义勇为”打伤自己的热心肠。司乘法倍感亲切,一把将他双手紧紧握住,“小二哥,我们一个月没见,你还好吧?想煞我也!”

店小二但见司乘法还记得自己,激动的落下泪来,“没想到客官还记得我,能和治蝗英雄一抱,我心里高兴。”

司乘法见他一身衣服皆是华贵的绸缎,笑道:“小二哥你发财了,做个杂活还穿锦缎。”

店小二用衣袖檫了一把激动的泪水,道:“都是托客官的福,上次有幸伺候了客官和姚崇大人,小人又推荐出本店两道名菜,因此已经被少东家任命为这长安酒店的掌柜。”

司乘法双手抱拳,极为惊异,“如此说来,我就要恭喜恭喜了。”

那小二推辞了几句,就笑呵呵拉过众人的马匹,拴马去了。

司乘法甚是高兴,扶着受伤的赵奉璋走下马车,欢喜的说道:“帅哥,我们终于回长安了。”

那张奉璋只是肩胛中箭受伤,也无大碍,站在了地上,有几分激动的神色,道:“将尽一个月啊,终于回来了。司兄弟,你可记得,我们离开长安、回到长安都是在这个地方,长安酒楼与我们缘分倒是不浅啊。”

司乘法和赵奉璋相视一笑,就转身朝冰婵儿走去。

冰婵儿和小鬟也走下马车,环顾四周。

司乘法走到冰婵儿身旁,道:“这一路上,变故之多,苦了婵儿姑娘了。”

冰婵儿笑道:“若是以我往常的性子,只怕又要打人了,不过这一路,是我这一生经lì

苦头最多的时候,倒是难以忘却。”

小鬟插嘴道:“司大爷,我们可跟你受苦了。”

司乘法点头道:“都怪我不好,婵儿姑娘千金之躯,又是名满天下的大人物,我却不知dào

如何照顾。”

冰婵儿扑哧一笑,道:“司公子也不必过分自责,我本来是个怕黑夜的人,从小就怕,现在居然敢和你一同站在这黑夜里,至少不是那么怕黑了。”

司乘法听她如此一说,心想冰婵儿故yì

以“怕黑夜”来提醒自己快点送她到“婵儿庄”去,当即说道:“我都只顾说话,都忘正事了,婵儿姑娘,你们快快上车,我送你们到东街‘婵儿庄’。”

冰婵儿见他说的木头木脑,呵呵一笑,道:“在路途之中你不很会说的嘛,老是拿我说笑话,现在怎么这般谦谦公子了。”

司乘法在路途中之所以和冰婵儿有说有笑,皆是因和同行的那些万骑互相调侃,东一句,西一句,也不尴尬。现在众万骑都进了酒楼歇息,司乘法独自与冰婵儿站在这大街上,浑身就觉到一种放不开的东西,为什么?其实他也讲不出来。

冰婵儿这一笑,司乘法也跟着勉强笑了两声,说道:“都怪你太漂亮了,吓得我都说不出话来。”

小鬟跟着阴笑起来,道:“司大爷,你内心是不是在说我家冰姐好丑好丑,吓得你都说不出话了。”

司乘法也稍显轻松,不如之前那般紧张,道:“怎么会了,这位冰姐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注:闭月羞花是语化杨贵妃的典故,虽此时还未有杨贵妃,但司乘法是21世纪的人,所以知晓这些唐朝后世很多成语。本书中很多言辞出于唐朝之后,皆因主人公是21世纪人的缘故,读者不必纠结。)

小鬟急忙打断司乘法的话,“司大爷莫不是已经拜倒在我家冰姐石榴裙下?”

司乘法一副正经模样,说道:“何止是拜倒,已经钻进了冰姐姐石榴裙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唐朝社会风气开放,冰婵儿又是个从艺之人,自然不会因为司乘法这句话感到扭捏,嫣然一笑,说道:“这才是我们那个司公子,不要装什么谦谦君子嘛!”

那小鬟也是咯咯的笑个不停,道:“冰姐,司大爷一路上就是这么强词夺理,我真的想把他的嘴撕破。”

司乘法听得冰婵儿说“不要装什么谦谦君子”,虽知是玩笑之词,但心中自然就想到白靓,“白姑娘不会也以为我是个伪君子吧。”他极其在乎自己在白靓心中的形象,因此在也不跟小鬟调侃,只道:“婵儿姑娘,小鬟姑娘,你们上马车,我们走吧。”

冰婵儿和小鬟互相说笑着上了马车,那马夫把马缰一抖,马儿就自然的朝前走去。司乘法骑上骏马,走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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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初入唐宫

冰婵儿这次到长安,身边带的镖手都有十二三个人,也是人人骑着高马。虽说现今少了一群万骑相随,但也是十足的威风凛凛。

司乘法的眼睛从那些镖手身上扫过,但见个个衣着华丽,有模有样,心道:“这冰婵儿的派头比好莱坞明星的派头还大的多,也真zhèng

算是个大明星,但性子却如小孩子一般,毫没明星架子。”

他其实不知,这冰婵儿原来是个爱摆架子的人,只是因为上次染过“天花”,众人都怕传染不敢来瞧她,只有司乘法怕她敏感多心,去劝慰她几次,她心中由此对司乘法有些好感,故而在他面前也没有摆什么架子。

司乘法骑着骏马走在冰婵儿马车之旁,见那小鬟一会儿又伸出头来朝自己诡笑,生怕她再开玩笑又说自己是个什么“伪君子”之流,当即找个话题,先入为主,问道:“婵儿姑娘,你说你哥哥在长安,他是做什么生意啊?”

冰婵儿在马车中听到司乘法的问话,回道:“我哥哥专门在长安这边负责我的演出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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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乘法又道:“你爹爹又负责你在扬州的演出,你岂不是经常这么两边跑,那不累的很吗?”

冰婵儿道:“我以前只在扬州、江都、洛阳一带演出,各地都有‘婵儿庄’安排负责。这次是我第一次到长安,除了几场演出外,主要还是为今年的上元灯节做准bèi

。”

司乘法是个极爱看灯会之人,听得冰婵儿说到灯会,欢喜的道:“早就听闻大唐灯会天下有名,我今年肯定要看。”

……

一行就在这谈笑间到了长安东街‘婵儿庄’。

司乘法瞧那“婵儿庄”门口的布局,只感比府衙还要威严,还要有气魄。

行到近处,一个镖手翻身下马,飞一般的奔到大门门口敲门叫喊,“婵主子到了,婵主子到了!”

语毕,只见那两道厚重的如同城门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行通体穿着蓝白相间衣服的男女各提手灯,走了出来,各自靠大门两边,双双站立。

司乘法瞧这阵仗,大有一种皇后驾到的意味。这时,更让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一个家丁奔到冰婵儿的马车跟前,俯身仆下,京腔唱道:“有请婵主子下车!”但见冰婵儿走出马车,在小鬟的搀扶之下,一脚踩到那人的背上,再才一步落到地上。

冰婵儿走下马车,对司乘法道:“司公子也下马来,进去坐一坐吧!”说完转身问道旁边的家奴,“大哥怎么不出来接我?”

家奴回道:“少东家正在安排婵主子的近期活动,昨天去了礼部还没回来。”

司乘法心道:“这一个大明星确实也不容易,要养这么一大帮子人。”随即说道:“婵儿姑娘你早些歇息,夜深人静,司某还有一些事没办完,就不打搅了。”

冰婵儿道:“既是如此,小妹就不留公子了。这一路多亏司公子照顾,改天哥哥回来,相请公子来吃饭。”

司乘法拜别了冰婵儿,心道:“要不是拿了倪若水一点点钱财,我应该不会认识这么大一个明星。”想到冰婵儿要请他吃饭,又自言自语道:“以前看见一个三线明星要张合影都不给,他妈的,现在居然要和超级大明星一起吃饭,只可惜那个三线明星再也看不见老子这般威风了。”

司乘法回了长安酒楼,只感觉到一身的疲劳,好像一百年没睡觉了。店小二打来热水,司乘法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什么事都不想,也不管窗外明月有多美。

这一晚,他说是来唐朝后睡的第一个好觉。

第二日,司乘法从睡梦中醒来,穿好衣裳,刚好打开房门,就见罗青山守在门口。

司乘法道:“罗大哥起的这么早啊?”

罗青山回道:“这都正午了,还早啊。司兄弟,你终于醒了,姚大人刚刚来过,留有一书。”说着将一张纸条递给司乘法。

司乘法接过纸条,但见全是一些繁体字,除了三五两个认识外,其余的都不认识,笑道:“我一个大学生,现在在你们大唐,竟变成一文不识的文盲了。”

罗青山道:“什么是大学生?”

司乘法一呵呵,道:“你肯定不知dào

了。”稍一停顿,又道:“罗大哥,姚大人来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罗青山道:“姚大人说你辛苦,叫我不要打扰你休息,他等了你两个时辰,谁知dào

你还是大睡,他公务缠身,就写了一张纸条,叫我交给你。”

司乘法又瞧了一下字条,道:“姚大人写的什么啊,繁体字我不认识。”罗青山道:“姚大人叫你明天一早进宫面见皇上!”

司乘法一惊,心中砰砰直跳,“我的妈,去见皇上?”罗青山道:“明天我们万骑都要进宫,正好一起。不过姚大人特意嘱托我,要司兄弟学些礼仪,别到时候见了皇上犯下大错,弄不好掉脑袋。”

司乘法点了点头,“这个自然。”

罗青山就手把手的教起司乘法宫廷礼仪来,连普通的跪、叩头、走路都有讲究。司乘法初始觉得有趣,学的津津有味;待反复叩、跪了几次后,他不禁有些火气,骂道:“他妈的封建社会怎么这么多条条框框,难怪孙中山把溥仪赶了下去,这不然还了得,天天就学着怎么跪!。”(注:跪拜礼,这个礼节并不是像民间传说的起于元明。在汉代,没有高椅,人们就已开始行此礼表达对君、对师的尊敬。)

罗青山听得司乘法说封建社会、孙中山,虽然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但知他是不想学这些宫廷礼仪,劝道:“司兄弟,你我都是性情中人,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些条条框框,你不学也可以,反正在那皇帝面前你只管跪就对了,做臣子的跪天子始终是不会错的。”

司乘法感到一阵惊愕,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那些形形色色的奴性中国人,罗青山觉得“做臣子的跪天子始终是不会错的”,于司乘法来讲,却是大大的错了。

第二日一早,司乘法、赵奉璋就随着一行万骑进宫了。

进的皇城,司乘法骑在大马之上左顾右盼,这可是他第一次进宫啊!但见那百里宫墙,隔离天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司乘法更是一脸豪气,想我中华在大唐年间就已经如此雄浑威武,纵观世界环宇,能有几何?

一行行至玄武门,就不能在骑马,纷纷下马步行。

司乘法跳下马来,见那守门大兵手持长矛,一派虎虎生威之气,问道罗青山,“罗大哥,这是不是传说中驻守皇城的飞骑?”

罗青山道:“司兄弟,飞骑是太宗皇帝在位所设,现在已经不叫飞骑了!现在驻守皇城的士兵叫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全部是从万骑中挑选出的精壮之士。”

司乘法见过罗青山和苏元才的身手,心中对万骑本来就佩服不已,现听罗青山说这些驻守皇城的士兵全是从万骑中精挑出来的,不禁对这些守卫刮目相看。

苏元才道:“司兄弟,过了这玄武门,就到了大明宫,就能见到当今皇上了。”

司乘法心中激动不已,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唐朝皇帝,心中只觉如同做梦一般。听得苏元才说过了玄武门,就能看见皇帝,不禁好奇的问道:“苏大哥,当年太宗皇帝杀死太子李建成就是在这个玄武门嘛?”

苏元才一惊,极其小声道:“司兄弟,可不要胡说,玄武门之变事隔多年,依然是宫中的忌讳之词!小心惹事上身。”

司乘法这才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原来如此,那到底是不是在这里杀的太子啊?”

罗青山十分谨慎的道:“当年太白金星异位,秦王在这玄武门一箭射死李建成,都是天数!”

司乘法双眼扫过玄武门的铜墙铁砖,但想这玄武门固若金汤之势十年前如此,百年后亦如此,只是其中要历经多少如同玄武门之争的风云变幻,那又不得而知了。

一行走过玄武门,就到了大明宫,在折而向西步行几步,就到了宣政殿。宣政殿门口宦官招呼他们说皇上正在与众大臣商量国事,叫他们暂且等候。

一行如此在宣政殿门口等候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个宦官才出来传唤他们觐见皇上。

司乘法、赵奉璋这才和其余九个万骑跟着宦官朝大殿走去。

一进大殿之内,司乘法只感觉掉进了一个金库。那大殿地板上都似乎打上了一层黄金油,极其光耀刺眼。再看殿内的两根大柱,雕着两条朱红色的巨龙,张牙舞爪,甚是威武。

殿内两旁站的是文官武将,司乘法眼睛晃了一下那些个文官或是武将,只见不是须臾白发,就是人魔鬼样。

总之,他不觉得是到了皇宫,反而觉得是到了地狱,来叩见阎罗王来了。

第二十六章 宣政殿上

在说那“阎罗王”。司乘法抬头朝他仰望过去,但见他正正端端的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俯瞰着众人臣,与常人相比倒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司乘法眼睛一看他,就感到他身上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势。司乘法只瞧了他一眼便不敢在瞧,径直走到大殿中间,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就跪拜下去,哪里还管什么封建社会不封建社会,生怕将他得罪了要砍自己脑袋。

司乘法双膝跪在地上,用眼瞟了一下一旁下跪的赵奉璋,见他双手撑地,每个头都磕的当当响,司乘法心道:“你肩胛都中箭受伤了,居然不顾手上的伤痛,这么狠的磕头。”想到此处,司乘法不禁也用力的磕了一个头,只是太过用力,感觉额头被震的难受,当即又不用力磕了,只在心中愤愤的道:“老子只跟死人磕头!”

司乘法想到自己是在给死人磕头,心里不禁又有些自得,又砰砰的磕了两个头,嘴上还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高居龙椅的正是大唐开元年间的皇帝李隆基,历史上又叫他唐明皇和唐玄宗。我们此书叫他唐玄宗。唐玄宗见到司乘法一行,很是高兴,哈哈大笑道:“快快平身,平身!”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司乘法、赵奉璋、众万骑纷纷站了起来,道:“谢皇上。”

唐玄宗道:“姚相曾反复在我嘴边说起一个天下奇才,说他有袁天罡一般的通晓本事,可知古今未来。现今他治下山东、河南两地的大蝗,保我大唐一年粮食丰盈,国泰民安,如此能人,朕十分想见一下他生的什么模样!”

司乘法是个21世纪的人,从小在学校上课就学了封建社会的皇帝掌握生杀大全,不讲法治,动不动就是要杀人。现他见了皇帝,满脑子就是皇帝会不会杀人,以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唐玄宗。

唐玄宗继xù

道:“司乘法,你抬起头来,朕看看你生的个什么模样?”

司乘法这才缓缓抬起头,朝唐玄宗看去。但见那唐玄宗满面笑容,很是亲切,宛如一位可亲可敬的中年老头,司乘法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放松。

唐玄宗眼睛上下打量着司乘法,道:“真没想到,立下奇功的竟是个如此俊朗少年。”

司乘法道:“都是托皇上的鸿福,草民略尽了勉力而已。”

唐玄宗哈哈大笑道:“你可知你立下多大的功劳么?”

司乘法心中毫不以为然,想到:“不就是治了个大蝗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位列朝班之首的是宰相姚崇,只见他手持笏板,有条有序的道:“司小友,你治下这两地大蝗,就差不多救了我大唐大半老百姓,须知这河南、山东之地是我大唐粮食的主产区啊!”

司乘法见姚崇在这大殿之上,又是惊讶又是喜悦。

唐玄宗见司乘法一脸茫然,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司乘法立下如此功劳自己还不知dào

,朕要重重赏你。”

司乘法见姚崇在身边,心里也是底气十足,回道:“草民只是尽心尽lì

的为皇上办事,之所以能把大蝗治下,那完全是上天降给皇上的福泽,我们不过是沾了皇上的光,实在不敢贪图什么赏赐啊!”他这一通马屁虽没有什么高明之处,但唐玄宗听完,依然洋洋得yì

,似乎这场大蝗正是自己决胜千里之外的文治武功。

唐玄宗心中得yì

过后,道:“你是否愿意留在朕的身旁,为朕办事了?”司乘法道:“皇上用得到小人,小人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转念一想,万一这老儿真要我去死怎么办?

唐玄宗哈哈大笑道:“朕又不是昏君,无缘无故怎么会让你死!这样吧,你有通晓古今的才能,就随便挑个官,朕都允了你。”

司乘法也不迟疑,当即单膝着地,叩谢道:“多谢皇上隆恩。草民就想去大理寺,请皇上准了。”

唐玄宗一惊,他万没料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想去大理寺,说道:“你快起来说话,为什么想去大理寺了?”

司乘法站了起来,鼓了鼓胆,道:“皇上,草民斗胆一问,大理寺可是管律法的地方?”

唐玄宗不解司乘法是何意,道:“不错。”

司乘法一手指向身旁的万骑,道:“皇上,这次要不是有这些万骑兄弟相护,草民哪里有命在?”

唐玄宗更是不解,道:“哦!是个什么情况你只管说来!”

司乘法随即将自己一行在潼关如何遭遇到杀手,潼关太守又是如何的无所作为、如何的桀骜不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众万骑也一一举证补充。看官,那万骑都是皇上的亲信,他们如此一说,唐玄宗自然确信无疑。

唐玄宗听完,脸色发青,极为愤慨,从那金銮宝座上砰的一下站起,问道:“潼关太守是谁,当时是谁批的?”

一个长着八字胡须,身材不高的文官走出朝列,道:“陛下,潼关太守叫张江,是微臣当时举荐的,姚大人批的。”

唐玄宗瞟了他一眼,喝道:“赵诲,枉你一个中书省主事,这都举荐的什么人,他一个小小的潼关太守,连朕的尚方斩马剑也不放在眼里,他是想造反吗?”

原来那个长着八字胡须,身材不高的人就是当朝中书省主事赵诲。他见皇上发怒,当即跪倒在地,说道:“皇上,都怪微臣瞎了眼,用人不察。”

司乘法看着跪倒在地的赵诲,心想:“我的推断定然错不了,这潼关太守是你的人,绝对是你赵诲买通潼关太守,布下杀手,等我抓住你狐狸尾巴,看你如何狡辩。”

这时,姚崇突然也双膝跪地,道:“皇上,赵诲是我举荐,张江被任命潼关太守也是我批了的,如此说来,老臣也有责任,请皇上治罪!”

唐玄宗对姚崇历来都很是尊崇,见他一把年纪扑倒在地,不禁动情的说道:“姚相,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姚崇跪在地上,依旧不动,道:“老臣愧对皇上,用了张江做潼关太守,没想他如此不尽忠职守,胡作非为,老臣有罪。”

唐玄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姚相,你贵为三朝元老,为朕分担这天下大事,已是百般忙碌,哪里有那么多精力来管这些事情,此事不怪你。”

姚崇这才缓缓站起身子,立在一旁。

司乘法对姚崇本来都颇具好感,现见他堂堂一朝相国,对于下属犯的事不仅毫不避讳,而且丝毫不以宰相自居,主动担任过失,心中佩服之极。但想后世史书中记载“唐代贤相,前称房杜,后称姚宋,他人莫能比焉”,也不是毫无依据,至少这姚崇的行径却算是一位好官了。

此时宋璟走出列班,奏道:“皇上,老臣以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彻查出此类杀手到底是何人指使,试想他们连万骑都敢动手,而且出手之地就在离长安不远的潼关,只怕这伙人来者不善啊!”

唐玄宗点了点头,道:“宋璟说的在理。”转而问道司乘法,“司乘法,这群杀手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司乘法回道:“我也不知dào

,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不知是何人要下毒手。”司乘法心中虽然怀疑是赵涛、赵诲一行所为,但毫无根据,为避免打草惊蛇,故而只谈不知。

赵奉璋这时冒出一句,“皇上,草民有话要讲?”他声音极是洪亮,宣政殿中似乎还传来了他的;I啊哦寥寥回音。

唐玄宗看了他一眼,“说。”

赵奉璋单手朝受伤的肩背一指,道:“草民这肩背就是被那群杀手的羽箭所伤,吾皇圣明,草民以为,他们绝不是普通盗贼,试问普通绿林强盗哪里会如此精于飞箭?”

唐玄宗双眼朝上一翻,觉得赵奉璋的话也甚是有理。道:“能和朕这万骑过上几招的人自然算是高手了,只可惜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不然看他的武功套路说不定还能看出些端倪。”他说到这里,不禁灵光一现,继xù

道:“有了!万骑,你们和那些杀手过招,他们都使用的什么武功啊!”唐玄宗尚武,因此对武功是颇有了解。

万骑中以罗青山武功最为高强,他当即双手一拱,回道:“皇上,下官与他们交战之际,见他们使用的武功套路基本都是少林一派,也没有什么异状!”

唐玄宗微微颔首,道:“自十三棍僧救过太宗皇帝之后,少林武功便天下闻名,习武之人都会几招,如此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这时苏元才双手一拱,上前禀道:“皇上,下官倒是发xiàn

他们使用了几招不是少林功夫,只是自己才疏学浅,也不知dào

是那门子功夫。”他极其谦卑,说自己才疏学浅瞧不出来,实则以他的功夫都瞧不出端倪,自然不是普通武功了。

唐玄宗见是自己的妹夫苏元才,道:“不碍事,你将招式演示出来,这里众多武将,一定有人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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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理少卿〔1〕

自武则天开创武举一科来,大唐也是武将众多。他们个个对武学也颇有造诣。现听皇帝叫苏元才演示武功,众武将都想可以一睹为快,就恍如要见一个绝世美女一般激动不已。说着众人也都靠边而站,给苏元才留出一片施展拳脚之地。

那苏元才双手一禀,就开始演示起那几套“不知何名”的武功套路。只见他一个后空飞身,双手朝后一勾,身形如拱桥,极是飘逸潇洒。

司乘法看的目瞪口呆,心道:“原来这古时候的人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不知dào

为什么到21世纪就变成杂技了。”其实这是司乘法的妄自揣测,杂技虽有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但与高妙武功哪里有什么可比性!

苏元才接着又如同一片树叶一般,脚下生风,身子随风而起,双手成掌,一如排山倒海似的推将出去。在场之众懂武功的均知这是一招极难演示的功夫,见苏元才演示的得心应手,无不心中钦佩。但如同司乘法这般不懂武功的人,也只是看的热闹,心中毫不为意。

苏元才将这两招使完,立在原地,双手一收,道:“皇上,就是这两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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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尚武,从来都爱猎骑,自己虽不会什么高深武功,但对于武学之事也是颇有造诣。现下看完苏元才这两招功夫,竟觉得是身平未见,不禁问道:“各位爱卿可有什么高见?”

殿内众大臣以文官居多,说到武功自然插不上嘴。

一些武将议论纷纷,只觉这两招甚是高妙,至于出自何处,竟也说不出一二。

此刻,姚崇上前,奏道:“皇上,这两招老臣在二十三年前曾目睹过,第一招叫‘闭塞眼睛捉麻雀’,第二招叫‘一波才动万波随’。”

唐玄宗一惊,哈哈笑道:“如此高妙功夫为何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姚崇回道:“皇上,你瞧那一招‘闭塞眼睛捉麻雀’,先是一个后空翻,在腾空之际双手后勾,眼睛自不能看见对手,因而叫做‘闭塞眼睛捉麻雀’;在看那个‘一波才动万波随’,身子乘风而起,双掌连环击出,如惊涛骇浪一般,也是形似之极啊。”

唐玄宗连连点头,“甚是甚是,有道理!”

司乘法见姚崇对武学造诣颇深,心道:“不愧是大唐宰相,果真文武双全!”其实他不知,姚崇本就是个勤习武艺、爱好射骑的人,他在二十岁才受高士指点,发奋读书,最后拜朝为官,终有大成。

故而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姚崇是武官出生,因此他轻松点破这两招高深武功,众人也不以为异。

罗青山问道姚崇,“大人,这两招武功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姚崇回道:“这两招功夫无门无派!”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都是一惊,须知这天下武功与文字、棋艺大大不同,文字、棋艺能笔记,武功若单靠笔记,无师传,如何能够留传下来。

罗青山、苏元才等武功高强之辈,虽不知如何流传此等武功,但想,姚崇敢这么说自有武功能够流传的道理,因而不觉惊奇。

姚崇接着道:“这两招功夫确实是无门无派,在河南汴州一带,只要是武林世家,基本人人都会,至于学的好坏,就各不相同了。”

司乘法心道:“赵家村和汴州相邻,赵涛一直又在汴州做药材生意。定是我打了他四十大板,他心中不服,告知他舅舅赵诲,买下杀手埋伏潼关,欲相加害于我。”想到这里,心中更觉自己的推论不错。

唐玄宗听姚崇说汴州一带的武林世家皆会使这两套绝妙武功。说道:“这群杀手中定有汴州的武林世家,只是汴州之大,想要找出凶手又是为难了,这件事干脆就交给刑部去做吧!”

司乘法当即单膝着地,叩首道:“皇上,草民心中已猜透凶手八分,请皇上将此事交给草民彻查,定然很快结案。”

唐玄宗听姚崇说过司乘法在长安酒楼预测大蝗的事,心想这司乘法倒是有些通晓之能,现在听司乘法说“已猜透凶手八分”,不禁对他刮目相看。道:“好个司乘法,你知dào

了还不告sù

朕,是要欺君吗?”

司乘法回道:“皇上,草民不敢欺君,只是天机不可泄露。”

唐玄宗嘿嘿一笑,道:“朕知dào

,你治蝗立了大功,朕还要奖赏你了,你不是说想入大理寺嘛,朕就让你去大理寺,你毋须好好为朕办事。”

“草民一定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劳,为了皇上的一切,一切为了皇上。”司乘法如是的说道。他这两句话是从中学的政治课本中学来的,原文是“为了人民的一切,一切为了人民”,他现下拍唐玄宗马屁,就将“人民”二字换成了“皇上”,实在是得心应手。

司乘法用的是21世纪的词汇拍唐玄宗马屁,唐玄宗自然是被他拍的欢天喜地,洋洋得yì

,还不自禁的夸到司乘法,“我大唐就是缺少这种少年奇才啊!”

司乘法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考试经常不及格,完全是个学渣级的人物,现今被唐朝皇帝夸成一个奇才,心中竟一时觉得不习惯,只暗暗道:“这唐朝与新中国横竖相差千年,我就从一个学渣变成奇才,真是时势造英雄啊!”。

唐玄宗接着道:“你为大唐立下大功,朕就封你为大理寺少卿,从四品上,从属于大理寺卿。朕看你对这件案子胸有成竹,务必要拿下。”

唐玄宗话音一落,一个靠着姚崇站立的斑白胡须老头,紧忙走出列班,道:“皇上不可啊,历来大理寺少卿一职至少也要而立之年的人才能担任,祖宗遗法,勿要违背啊!”

唐玄宗道:“卢怀慎,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墨守成规了,你和姚崇同朝为相,却毫无多少自己的见解,朕就赐你一个号,叫“伴食宰相”好了。”(笔者说明:史书有载,卢怀慎为官小心谨慎,什么大的事情都不敢擅自做主,定要请教姚崇,因此史书上分别称姚崇和卢怀慎为“救时宰相”和“伴食宰相”。这“伴食宰相”也没有贬义,须知卢怀慎为官甚是清廉,死的时候家中一平如洗。)

那卢怀慎劝解不成,反而被皇帝赐个号,也只有磕头谢恩了。

这时,跪在地上的赵诲说道:“皇上,臣以为封司乘法大理寺少卿一职不妥,他年龄暂且不论,试想大理寺少卿从属于大理寺卿,乃是大理寺的第二大职务,历来兼任此职的都是武功超群之人。司乘法虽治蝗有功,有些通晓之术,但论及武功,亦不能担当此大任啊。”

唐玄宗也觉赵诲说的有几分道理,不禁看向姚崇。姚崇知玄宗是要征求他的建议,当即说道:“臣以为,论极年龄和武功,司乘法担当大理寺少卿一职确实不妥,但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霍去病十九岁大战匈奴,收复河西;太宗皇帝十七岁冲锋陷阵,身先士卒。这司乘法天居聪慧之才,应当别论啊。”

唐玄宗听完慷慨大笑道:“姚崇之言甚合朕心,以霍去病、太宗作喻也很是高妙。”转而对司乘法说道:“这样吧,你不会武功,朕就把罗青山、苏元才两个万骑赐给你,他们武功高强,可保你安全。”

司乘法回道:“皇上,草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唐玄宗道:“什么不情之请,你先说来。”

司乘法道:“草民还想要皇上一个万骑,要皇上一把尚方斩马剑!”

唐玄宗看了看姚崇,道:“朕不是赐给姚宰相一把尚方斩马剑,他转赠给你了吗?”

司乘法道:“正是,但那是皇上赐给姚大人的,草民拿去了心中始终感觉不适,因此求皇上另赐一把尚方斩马剑。”

姚崇捋着胡须道:“那也没什么,你只管拿去,老夫也用不着那个。”

唐玄宗微微沉吟,道:“你个司乘法,倒是有一是一,绝不受姚相这个人情,好吧,朕允你了。你说还要朕一个万骑,要谁啊?”

司乘法很是兴奋,道:“草民就要那个杨炳大哥。”

那杨炳一惊,他万没想到司乘法会点中他。

唐玄宗也是吃惊,问道:“你为何要选这杨炳啊?”

司乘法道:“这杨炳大哥是个能人,会很多常人不会的东西,以后草民去为皇上办事的时候,草民想,自然能够用到。”

唐玄宗很是高兴,点了点头,大声道:“好好好,不就一个杨炳嘛,朕就给你了,你要好好做事,把你的才华尽数使了出来,不要让这满朝文武瞧朕的笑话。”

司乘法见皇上同意,赶紧叩谢了皇恩。

唐玄宗接着道:“苏元才、罗青山、杨炳三人听旨,你三人现今挂职大理寺,不在同属于万骑之列,赐封大理正,从五品下,毋须好好辅佐司乘法这个少卿。”

三人欣喜不已,纷纷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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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理少卿〔2〕

其余万骑也各自受了赏赐。待轮到赵奉璋之时,唐玄宗不禁问道:“你都有些什么本事啊?”

赵奉璋一心都想为官,现今见到了皇上,自然不愿轻易放过这等良机,心中早已闪过千百种念想,当即说道:“皇上,草民是个宿生,自幼就读夫子的经世大业,圣贤学问。”

姚崇接道:“皇上,这人是司乘法的异性兄弟,当日在长安酒楼,老臣见他对‘吃’颇有造诣,说的头头是道。”

唐玄宗笑道:“既然对吃颇有造诣,干脆去御膳房做个试吃官好了。”

赵奉璋听皇上说要将他弄到御膳房去,心中暗暗叫苦,他一心就是要做大官、干大事,如果被弄到御膳房,只怕是一生都暗无天日了。他当即双眼瞟向司乘法。司乘法见他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知dào

是在示意帮他求情。

司乘法便向唐玄宗说道:“皇上,我这兄弟自幼就爱读书,很有学问,不如就让他留在我身边吧,我很多字都不认识,可以请教他。”其实司乘法这句话也是由心而生,他是个2〖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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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点了点头,道:“既是你兄弟,朕就封他个大理寺丞,从六品上。”

赵奉璋当即叩谢皇恩,他自己不过跟着司乘法在河南、山东走了一遭,回来就做了一个六品大官,想起自己读书三四十载,竟不如认识一个司乘法,只感造化弄人。心中对司乘法也更是感激,把他当作人生的贵人。

司乘法被封了大理寺少卿,去大理寺办手续挂职。大理寺办理入职的小官对他恭谨有加,献上不少好处。当问及司乘法是哪里人。司乘法想起自己是21世纪的重庆人,但肯定不能这样说,就说是益州(唐代的益州就是现在的成都)人。

那办理入职的小官翻遍所有户籍,都没找到司乘法的户籍档案,不禁额头微微冒汗,紧张起来。

司乘法问道:“不要那个不行吗?”

那小官道:“司大人,你在益州可有土地?”

司乘法故yì

摇头道:“没有。”

小官道:“没有就是了,你只要没有土地,我们就不能收录到你户籍,这样吧,我直接给你挂职就行了。”

司乘法说到“好的,好的。”心道:“原来历史书上说的唐朝的均田制和租庸调制果然如此,只要没有土地,就没有人头。”其实唐朝初期实行均田制和租庸调制,即把人丁和土地紧紧相连,也是为了便于招募兵丁。

司乘法入职的最初几天,没有地方居住,就住在大理寺办公的府院里。每天都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前来送礼,恭喜恭喜,司乘法每每应诺,也都不放在心上。只知刑部、礼部、兵部、吏部、户部、工部的尚书、侍郎都有到来。

司乘法小小年纪,就官至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自然要巴结他的人甚多。

司乘法有时想到自己做了大理寺少卿一职就真如做梦一般:“大学还没毕业,见过皇帝,还当上了全国最高的司法长官大理寺少卿。”每当这时,他总想到,可惜以前瞧不起我的那些人看不见老子今日这般威风了!

这日,司乘法刚刚用过早饭,门丁又来通报,说是有人要来拜访司大人。司乘法这几日接见形形色色的官员,整的头晕目眩,便忙推辞道:“你就说本大人今天出门去了。”

门丁回道:“那人说是司大人的哥哥,叫司大人务必出去相见。”

司乘法略感惊讶,心道:“老子是21世纪来的,难道还有亲人。”随即把手一挥,道:“既然都说是哥哥了,就去看看呗。”说着就朝门外走去,门丁紧随其后。

司乘法一脚刚踏出门,就见门外那人说道:“司兄弟,你终于出来了,怎么来了长安也不来看看哥哥。”

司乘法朝他望去,但见那人从马车上走下来,满脸红光,衣着华丽,极显富态,原来正是当日在黄河边所救的王元宝,只是他的模样已已比当日富丽多了。司乘法忙迎上前去,道:“大哥,你怎么知dào

我到了长安。”

王元宝也向他走去,一把紧紧握住司乘法的双手,极为亲切,道:“我兄弟都做了大理寺少卿,还瞒着哥哥不说,要不是有人告知哥哥,哥哥怎知我这好兄弟在大理寺了。”

司乘法本来和王元宝结拜兄弟,倒不是心中有什么豪气干云的英雄气魄,只是想以此断了王元青对自己的心,但现下见王元宝对自己这般亲切,心中也真zhèng

把他当成大哥一般。说道:“实非我故yì

瞒着大哥,只是因为长安城这么大,实在不知大哥的户邸在哪里,以致没有前去拜访?”

王元宝哈哈一笑,道:“兄弟,你只要在这大唐的街上随便一问,谁不知dào

你哥哥的大名。今日兄弟来了长安,一定要去哥哥府上一趟,哥哥定要为兄弟接风洗尘。”

司乘法推辞道:“大哥的美意,做小弟的心领了,只是我们兄弟之间,就不要见外了。”

王元宝神色肃然,道:“兄弟这是什么话,哥哥就想和兄弟聚一聚,莫不是兄弟瞧不上哥哥?”

司乘法急忙道:“大哥折煞我了,绝无此意啊。”

王元宝喜笑颜开,道:“那就上车。”说着拉着司乘法就朝马车走去,司乘法难违他的一片盛情,也就不再推辞。

再说王元宝这辆马车,真是大显尊贵之气。共有16个车轮,两两相对;前有8匹大马并驾齐驱;8个驾马之人乘坐马鞍之上,显得虎虎生威。司乘法心中惊叹,想道:“只怕是出征的战车也不过如此。”

司乘法随同王元宝入得马车,眼前更是一亮:但见那马车内有睡觉的床铺,还有喝茶吃点心的桌子……总之日常用品应有尽有,就如同一家人居住的房间一样。司乘法心想:“一辆马车居然摆出了21世纪商务飞机的味道,看来这商务飞机倒还是仿造它了!”

司乘法不禁好奇的问道:“不知大哥是致何为生?这般大富大贵的行径,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王元宝的两只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道:“就多亏了司兄弟啊,上次司兄弟审了赵涛,还我一个公道,我的琉璃生意是越来越好。现今不瞒司兄弟说,整个大唐的琉璃生意都是我在做。”

司乘法甚感惊讶,缓缓说道:“大哥能做成琉璃行业的龙头,那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王元宝叹了一口气,抿了口茶水,道:“其实司兄弟有所不知,我十三岁就跟着家里人走商道,那时候朝廷对商贾瞧得极为轻贱,我都记不清挨了多少打、挨了多少骂,虽说现在是锦衣玉食,可当年的苦楚却是历历在目。”

司乘法听他如此一说,心道:“看来这自古想要逆袭的穷娃儿,都是要苦其心志,磨其筋骨,饿其体肤了。”但想到自己一个21世纪的穷小娃子,轻轻松松就做了一个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不得不说是祖坟埋的正了。

司乘法和赵奉璋如此寒暄了一阵。只听马车外面传来一句:“老爷,到家了。”司乘法接着身子一晃,马车就停了。

王元宝拉起司乘法的手,道:“司兄弟,我们下车。”

司乘法随同王元宝下了马车。司乘法站稳,仰头一望,但见面前是一个极大的府邸,府邸大门上面悬挂“王府”两个隶体大字,心想这必是王元宝的家无疑了。转念心中又喃喃的道:“这等豪门大宅,又是在皇城之地,只怕要卖七八万一个平方了。”

王元宝领着司乘法进了府邸。这一进府邸,司乘法惊讶万分,原来那走廊的地板上全是铺的开元通宝。司乘法心道:“这得要多少钱才够铺啊!”

王元宝毫不为意,道:“这块地方下雨过后总爱长些青苔,走路极滑,因此才铺上这开元通宝。”

须知开元通宝是唐朝的铜币,唐高祖李渊取之“开元通宝”,是有开辟世纪新纪元的意思。现司乘法见王元宝家里的走道上铺的全是开元通宝,心下不禁诧异:“不知这王元宝到底有多少钱,用钱来铺地,这真是自古都没有过的。”

王元宝领着司乘法在客厅坐下,女仆奉上茶水,王元宝道:“司兄弟,此茶水是从回纥天山托运过来的,十分的甘甜,你试一试。”

司乘法心道:“回纥位于新疆,与这大唐长安相隔千里,此时又不通火车、飞机,不知要历经多少波折,才能将天山的水运过来。这不正如21世纪的有钱人吃猴脑,讲究嘛!”当即端起茶杯,尝了一口这天山水煮的茶。

王元宝看着司乘法品了一口,问道:“司兄弟,怎么样啊,这茶水如何?”

司乘法从来对吃喝都不是太讲究,说实话,这天山水煮的茶他也不觉为异,也没有吃出什么不一样的口味,只说道:“兄弟对这吃茶不甚了解,难以评定。”

王元宝呵呵笑道:“司兄弟心直口快,倒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做哥哥的有句话想问兄弟,不知当讲不当讲?”司乘法回道:“大哥说的什么话,有话直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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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牧牛神图〔1〕

王元宝怅然道:“司兄弟,我和赵涛初次合zuò

贩琉璃,就遭了他的道。这也不是大哥蠢,大哥其实是见他有个舅舅是中书省主事,心想多结交一点朝廷的人好办事,没想到……”说着顿了顿,端起茶水,继xù

道:“哥哥本来一直担心,心想司兄弟小小年纪去审赵涛,会不会得罪他的舅舅赵诲,现在兄弟做了大理寺卿,哥哥才敢跟兄弟这么说来。”

司乘法道:“原来哥哥早就知dào

赵涛是赵诲的侄子!”

王元宝一声冷笑,道:“就凭赵涛,要不是他有这么一个舅舅,也配和我做生意。”接着话题一转,道:“司兄弟这回审赵涛,必然是得罪赵诲了。那赵涛每年都要孝敬他舅舅不少白银,司兄弟打了赵涛,实则是断了赵诲财路,就怕赵诲要找兄弟麻烦。”

司乘法有几分惆怅的道:“不瞒哥哥说,我回长安时在潼关之地就遭到了杀手阻截。”

王元宝听完,一掌狠狠的拍向茶几,那茶杯砰的一倒,茶水就流了出来。只听他怒道:“这定是赵涛那厮打击报复,他以为他舅舅是个中书省主事就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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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乘法道:“王大哥也怀疑是赵涛所为?”

“不是他会是谁?司兄弟,不瞒你说,赵诲虽是中书省主事,但在这长安城内他还要忌我三分,我在朝中认识的人也不少,把我惹毛了有他好kàn

。”王元宝如是的说道。

司乘法知王元宝是为自己说话。心里不禁喃喃的道:“你还说在朝中认识不少人,这要是在21世纪,一条**你就完了。”嘴上说道:“只要赵诲不找大哥麻烦,大哥就不必管他了。”

王元宝微一沉吟,道:“司兄弟,那赵涛在潼关阻截你,你难道就不查吗?”

司乘法道:“我现在官至大理寺少卿一职,大哥不必为我担心。”

王元宝点了点头,笑道:“司兄弟,没有你,就没有我现在,你有什么地方用的到我,只管开口,钱不是问题。权也还有些,当朝宰相姚崇的少公子姚彝和姚异都是我的好朋友。”

司乘法心中好笑,想到姚崇对自己都是小友相称,哪里还会用的着他家的公子,但想王元宝也是出于一片至诚之心,口中也还是连连称谢。

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传来铜铃般清脆的声音,“法哥到了长安现在才来,是来看我吗?”不言而喻,此人正是王元青。虽未见其人但先闻其声,司乘法自然识得,当即回道:“原来是妹妹来了。”

但见王元青翩翩细步,走进厅堂,与之前那个骑在马上风风火火的女汉子形象已大相迥异,现宛如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一般。

司乘法瞧着她一身粉色长裙,丝丝带带,于她年龄极为相衬,更显美貌青春,心中不自禁的想到:“好一个女子,果然有豪门世家的气魄。”

王元青笑靥如梦,“法哥,你到长安了!”她心中实在是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去,就径直走到司乘法跟前,怔怔的这么一问。

司乘法“嗯”了一声,微笑道:“妹妹还好吧?”

王元青娇嗔的道:“法哥能来我家,我好开心的。”

王元宝哈哈一笑,道:“要不是我去请他,他都不会来。”

王元青道:“原来法哥早都到长安了,哥哥,你为什么早点不告sù

我?”言语之中对王元宝颇有责怪之意。

王元宝笑道:“不是大哥不告sù

你,是这司兄弟不告sù

大哥,大哥这不听见他来长安的消息就去把他请来了嘛?”

司乘法见她兄妹二人对自己这般热情,只感脚手没有地方放,不知如何是好。

用过午饭过后,女仆又切了西瓜奉上。此正值六月中旬,天气甚是闷热,司乘法吃了一点西瓜,感到浑身凉爽,就向王元宝告辞,说自己还有些事没办。王元宝不允,非的留他玩耍。司乘法推辞不过,只得同意。

下午时分,那王元青扭着和司乘法说话,司乘法对她的言辞又提不起兴趣,但在别人家做客,又不好推辞,就混混浊浊的听王元青“念经”。王元青倒极是开心,手舞足蹈,越说越有劲。

王元宝看出了司乘法的心思,就道:“妹妹,你不要缠着司兄弟,我带着司兄弟走一走。”

王元青说也要跟他们一起走走,司乘法心中顿时就感到索然无味。想到:“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走一走,真不知dào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但嘴上又不便顶撞她的一番好意,也就默然不语。

如此三人就在王氏府邸里转悠起来。司乘法这一转,更是开了眼界:原来这府邸的花园里竟然有大面积的山,有河有田。就如史书上所载17世纪欧洲的庄园一般。司乘法心道:“这只怕连皇帝老儿都比不上王大哥,王大哥这么大个宅院,也颇有土皇帝的味道了。”

他其实也不是贬低王元宝,主要是在21世纪看惯了一夜暴富的土豪或找个干爹的绿茶婊,因此心中对财富的看法总是歪曲。

王元宝边带他参观边向他介shào

,如此就转悠到了书房。王元宝本无心带司乘法进入书房,只是司乘法看到书房,非要进去,王元宝这才打开书房。

书房门一开,司乘法走了进去。见书房之内极是整洁,藏书甚多,分成了竹简和纸质两类;房内的墙壁之上还挂满了字画。司乘法心中甚喜,就走进书房随手翻阅起来。

王元青见司乘法看的津津有味,道:“法哥喜欢看书,可以经常来我家就是,我家的书多的不得了。”

若是别人说这句话,司乘法自然不信,但王元宝兄妹的家境确实是别人不可比拟的,所以王元青这么一说,司乘法心中就有九分相信。只听他回道:“我不是喜欢看书,就想看看你们这个时候的书和我们那个地方的书有什么不一样?”

王元宝颇为得yì

,道:“司兄弟,我这里的好多书或是字画,皆是原迹!上起夏商周,后到汉晋随,都是应有尽有。”

司乘法一脸惊叹,道:“王大哥定然是读过不少书了!”

王元宝哈哈大笑道:“司兄弟,我其实识字不多,这些深奥古籍哪里读的懂?我不过是用来充充面子而已。我是个性情中人,古人写的些东西我也不愿看,总觉是些无用之词。”

司乘法哈哈大笑道:“大哥你说这个无用,殊不知几千后的小娃娃,都还要背这些参加考试了。”

王元宝道:“若是读书人,想要参加科举考试,自然要读,但大哥是一介草莽,就想着怎么赚钱,自然就没有时间看这些修身养性的大学问了。”

王元青插一句,道:“所以读书人尊孔子,我这个哥哥就尊范蠡,一个读书,一个从商。”

司乘法听得王元宝这句话,心中千百种思绪闪过,想到世人皆以读书立业,恭恭敬敬的从小学一年级读到大学毕业。二十年寒窗,最后却是兢兢业业的工作一辈子,买不起房,卖不起车,简直如同笑话一般。莫不正如王元宝所说,他们都只是在修身养性,并未想着如何生活?

司乘法想到此处,不禁把头一转,但见那墙上挂着一幅极为飘逸洒脱的书法,白纸已微微泛黄,显是年代久远,在细瞧那字体,真是个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司乘法虽不是太懂书法,但见此等绝妙字迹,还是忍不住赞叹。一旁的王元宝道:“司兄弟,这张就是东晋王羲之的真迹。”

司乘法细细一瞧,但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道“永和九年,岁在葵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原来题写的正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司乘法心道:“果然是古董啊,要是拿到21世纪卖了就发财了。”

王元青道:“哥哥,你把司马承祯的真迹给法哥看看嘛!”

王元宝连拍脑门,道:“哎呀,忘了忘了,瞧我糊涂的,司兄弟,你等等。”说着转身走到书橱旁边,用手在书橱上面连敲了三下。但见那书橱缓缓移动开来,露出了一个深坑,正是一个密道。

司乘法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心道:“草泥马,居然有密道,这不是武侠小说里面的么!”

王元宝俯身从密道中拿出一个铁盒,王元青接过铁盒,道:“法哥,这可是一件至宝,我哥哥一般都不拿出来显摆的。”

王元宝呵呵笑道:“要不是我和司兄弟是结拜兄弟,我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就开密道啊。”

说话间,王元青已打开了铁盒,铁盒里面原来是一张裹着的丹青画卷。但见王元青缓缓打开画卷,司乘法看他们搞的如此神mì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张徐徐展开的画卷。

那张画卷铺展开来,司乘法瞧得分明,画面上是一个牧童骑着青牛,吹着笛子从一丛枯枝树木中走出来。意境倒是蛮好,但也没用什么特别之处,司乘法眼睛珠子都瞧得快要掉下来了,除了一个尾款落有“司马承祯”的大名,也没有瞧出什么特别之处。

第三十章 牧牛神图〔2〕

王元宝轻轻的抚摸到那张画卷,道:“司兄弟,这可是司马承祯的大作啊,大哥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弄到手,乃是无价之宝。”

司乘法见王元宝抚摸这一幅画就如同抚摸一个女人一般的轻柔,甚是爱惜,又想起赵家村的府衙赵昭因听了司马承祯的几句话,就毅然放qì

仕途,出家修道。而且几乎人人提起司马承祯都是佩服不已,心下更是惊讶,不禁咒骂道:“他妈的,我擦,司马承祯是你们老爹嘛,说起他都像是见了人民币似的。”

王元青目不转睛的瞧着司乘法。司乘法正好一抬头,和她双目相视。王元青不禁羞涩的低下头去,道:“法哥,你瞧这幅画怎么样?”

司乘法心中自然没有瞧懂这幅画,但见王元宝把它当个稀世珍宝似的,又不便说些不好听的言语。就道:“这幅画意境深远,我这个人虽然不懂画,但觉得还是画的蛮好。”

王元宝听司乘法如此一番恭维,笑道:“司兄弟,你现在还没看出我这幅画的精妙之处,须得在太阳下面才能看的出来,走,我们拿到阳光下去看。”说着,拿着那幅牧童骑牛画就朝外走去。>

司乘法心想这么一幅普普通通的画,为什么还要拿到太阳下去看了,一时不知王元宝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跟着他走了出去。

王元青轻声对司乘法道:“法哥,一会儿会有惊喜的。”

司乘法看了看王元青,微笑道:“惊就不要了,有喜就可以了。”

时值七月天气,骄阳当空,天气十分明朗。王元宝把那幅画拿到金色骄阳之下,阳光普照,画上图案更增光辉。霎时,只见那幅画上竟然泛起一缕青烟。

司乘法瞧着那幅画上泛出青烟,连忙道:“大哥,快把画收了吧,肯定是这天气太大,这画要着火了。”

王元宝嘿嘿笑道:“司兄弟,你看着吧,马上就有好戏了。”

王元青伸出一只手攥住司乘法的衣角,娇嗔道:“法哥,没事的,惊喜就要来了。”

司乘法自然感知到王元青拽着他的衣角,但又不便把她搡开。他见王元青一脸羞涩,想到她那日在开封之时骑着骏马飞奔,与今日这软妹子行径大不相同,心中暗自好笑:“明明是一个女汉子,为何偏要装个软妹子。”

他又想到了发**,但想自己来唐朝这么久了,**也没更新,会不会交友网站已经给他注销了。他天马行空,心思全然不在画上。

他正胡思乱想,但眼前这一幕,确实,可以说,他被惊呆了。原来那一幅画在骄阳映射之下冒过青烟后,画中的一切事物竟腾空而起,悬挂半空。

画中那童子骑在牛背之上,吹着笛子在空中行走,仿佛空中就如同平地一般踏实。

司乘法听着那童子的笛声,时而高亢激扬,时而欢快有趣;又如万马奔腾而来,或如潺潺流水而去。时远时近,忽高忽低,十分悦耳。他想:“这怎么如同放电影一般?”

王元青见司乘法瞧得除了神,微笑道:“法哥,怎么样嘛,好不好!”

司乘法听见王元青的话,回过神来,不禁反问到她,“这牛和人怎么能飞到天上去,肯定是海市蜃楼。”

王元青奇怪,问道:“法哥,什么是海市蜃楼啊?”

司乘法道:“就是一种光的折射和反射的自然现象,是假的。”说着看向王元宝手中的画,这下他更是惊讶了,原来那画变成了一张白纸,不禁问道:“王大哥,画中的牧童和牛了。”

王元宝毫不以为异,笑呵呵回答:“在天上了。”

司乘法一时茫然无措,这居然不是海市蜃楼。画中的人居然出来了,难道这地球上真有鬼神,真有聊斋!怎么可能?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这根本不符合牛顿三大定律,在万有引力的地球,人或走兽若不借助外力怎么可能飞天,这不科学。

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鬼神。电影里面是可以吊威亚来扮鬼。可现在,没有威亚,这一个小童、一头牛居然腾空了,而且,他们均是画中人。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远处几个扫地的家仆看见一头牛和一个小童在半空行走,也是看的出了神,最后还跪下身子叩拜了起来。

但见那小童骑在牛背,驾着青云,一首笛子吹完,又化作青烟,滴落到了画上。

司乘法赶紧走上到画前,但见那画上的老牛和小童依旧。手在也忍不住抚摸起画上的小童和老牛来,嘴中喃喃的道:“神了,神了!”

王元宝得yì

的道:“怎么样,司兄弟,我这个算不算是一个好宝贝。”

王元青撇了王元宝一眼,示意他不该在司乘法面前如此得yì

,道:“哥,法哥都看见了,不用你说。”

司乘法连连摇着头,道:“神奇,太神奇了!我在21世纪都没看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唐代的年号没有世纪划分,因此司乘法说“21世纪”,王元宝和王元青也不知dào

他是未来的人,只道“21世纪”就如同长安一样,是个什么地方之类。

王元宝小心翼翼的收了画卷,装好后道:“现在饭点到了,我们还是回去吃饭吧!”

说着众人也不原路返回,又从另外一处路径朝吃饭的厅堂走去。这王元宝的府邸之大,三人一个下午还没有逛出个头绪。

司乘法所读的大学一共是3800亩,他只感王元宝这府邸比他的大学还大。

司乘法心中还在纠结那画中人为何会走出来?他实在想不通,问了王元宝,王元宝道:“这就是司马承祯道长的本事,他老人家的功力当世应该是无dí

了。”

司乘法之前听罗青山说,武则天曾问道于司马承祯,又想起众人对司马承祯的崇敬之情。转而想到自己在赵家村审赵涛的时候,还以为这个司马承祯是个妖人,现瞧他这等本事,只怕不是妖人,是个神仙了!

王元青好奇的问道:“哥哥,司马承祯是谁啊?这么厉害,从没听你提起过啊!”

王元宝瞧了一眼王元青,又看向司乘法,道:“他老人家行踪不定,云游四海,极其的潇洒豪放,不过碰上我王元宝,就还没有找不到的人!”

他这句话颇为自负,但司乘法心中明白,以王元宝的身家,找这么一个道人确实不是难事。

王元宝微微沉吟道:“他老人家师从嵩山道士潘师正,后来在茅山住过一段时间。但近年来,隐居在天台山玉霄洞,别人一般是不知dào

的。”

司乘法极其不解的道:“他一个普通茅道,竟修liàn

了这些高超本事。”

王元宝道:“司兄弟,你可不能小瞧了他,他会些法术,曾受武后、中宗召见。听说他的修为品行很是高超,已经修liàn

成仙。”

王元青道:“难怪他老人家的画那么厉害,连里面的牛和人都出来了。”说着对身旁的司乘法一望,继xù

道:“法哥,你说是不是?”

司乘法不答,心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道妖魔,定是这老道使了障眼法。”可这般神奇的障眼法,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便是世界上闻名的魔术师,只怕也是做不来的。他想,这也不奇,天下之大,能人异士自然是有的。

用过晚饭后,王元宝把司乘法安排到后院的厢房歇息。司乘法躺在床铺上,推开窗栏,双眼盯着天上的明月,想起今日那一幅牧童骑牛图,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王元青在门外敲门道:“法哥,你睡了吗?”

司乘法听到是王元青的声音,故yì

压着嗓子道:“妹妹,我已经睡了!”他其实也不是讨厌王元青,只是对王元青怎么也打不起兴趣,心中就不自禁的待她比陌生人还陌生。

王元青极其失落的回道:“法哥,你休息吧。我是看今夜明月当空,想叫法哥赏月而已。”

司乘法躺在床铺之上,透过窗栏望去,自然知dào

明月当空,他也不回复王元青的话。一会儿,只听见她碎碎的脚步之声慢慢变小,显是已经远去了。

待王元青走远,司乘法也走下床铺,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在那月光之下信步徒行。银月十分明朗,司乘法瞧着那明月,不禁喃喃的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想到了21世纪的家人、兄弟、同学,自己这一别,他们定然以为我死了吧。想到此处,心里不禁泛出一丝悲伤。

第三十一章 赤体女鬼〔1〕

司乘法如此胡思乱想的走,走到了后院一处旷达之地。眼见广袤大地,心中感到一喜,正想奔过去大叫几声,抒发这几日心中的苦闷。突然一个黑色背影闪过,司乘法一惊,不禁俯下身子,心道:“这个大晚上,不知是谁在这里?”

司乘法俯在地上,在月光之下瞧得分明:那黑影缓缓褪下衣裳,露出了一个十分白皙的肩背,但见那肩背之上纹刺着一只青色大鹤,成高飞之势,极是美艳。

司乘法瞧得惊愕,突见那黑影转过身子,白白的胸脯裸露无疑,杨柳细腰,丰韵娉婷,原来这人是个女子。

司乘法俯在地上,怔怔的瞧着。只感觉浑身一股热血之气不自禁的涌来。千百种念头从心头闪过,就想把那女子紧紧抱住,浑身上下摸个遍,亲个够。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岛国片,心道:“我靠!这不是逼着老子犯罪嘛。”

却见那女子解下衣裳,又慢慢的脱起裙子。司乘法眼睛都不敢在眨,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女子芊芊细手,轻轻拉扯着裙子,只感觉自己七窍都要流出血来。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那女子全身服饰脱完,通体暴露在月色之下,亭亭玉立,千娇百媚,楚楚动人。司乘法从她的胸脯焦聚到她的三角处,心道:“这就是高中生理课上看到的那个图片,岛国片中才能看到的神mì

地带了。”心中不自禁的就想冲上去摸一把,不知dào

是个怎么软绵绵、热乎乎的感觉。

这是他身平第一次瞧着女人在他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瞧着女人的胴体。

司乘法浑身欲火难烧,心道:“如果我这时候猛然跑出去把她紧紧搂住,她定然不敢动弹,谁叫她脱得一丝不挂?”转念又想到:“她在这个偏僻之地来脱得一丝不挂,料想必有蹊跷,万一她还有同伴在此,我不就……”还有,这是大哥的府邸,万一他是大哥的人。在这瞬息之间,司乘法心中已闪过千万种念头,但想到这“女子是大哥的人”,心中不禁一怔,“朋友妻,岂可欺!”欲火也不如之前那般难以忍受。

但一个男人,瞧着一个妙龄女子,尤其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妙龄少女,又是在一个寂寥无人的夜晚,说他没有一丝想法,怎么可能!

司乘法心中喃喃的骂道:“这个臭娘们儿,不知dào

还是不是个处子,居然在这个地方来脱得一丝不挂。”心中已经暗想起把这女子压倒身下,自己正啪啪的用力进攻,那女子随着自己的攻击节奏浪叫不已。他如此意念,心里不禁感到很是痛快,“他妈的,什么了不起,我依然可以……!”

他正沉浸于自己的英雄世界里洋洋得yì

,只见那女子一个飞身,拔出一把青光剑,挥舞起来。剑走蛇舞,翩若惊鸿,极是惊艳。

司乘法一惊,原来这女子是来练剑了,不知是什么高超剑法,非的把衣服脱完了才能练。想到此处,又不禁为自己感到庆幸,“还好刚刚没有莽撞的跑出去抱她,原来她武功这么高,一出去只怕她要把我砍成肉酱了。”

月光皎洁无暇。在这旷野之中,一个赤体女子如同仙女一般飞身舞剑,身姿飘盈,招式灵动,司乘法心中不禁暗暗叹道:“这就像画中的意境一般唯美!倒像不是人间了。”又想到“不知dào

那个女人的皮肤光不光鲜,滑不滑,跑上去摸一把就爽了。”想到这里,又有些许憎恨自己,“我怎么成阿q了,这种邪恶想法岂是君子所为。”

那女子把剑舞完,又穿戴整齐,身子一纵,就消失于茫茫旷野了。司乘法扑在地上,见那女子来去无影无踪,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恐惧,“她莫不是一个女鬼?”想到这里,更是不敢移动,好生害pà

那女鬼又折回来,刚好撞见。

司乘法对幽灵之事从来都是宁信岂有,不信其无。待女鬼走后,大约在地上还扑了一盏茶的工夫,这才慢慢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朝原路返回了。

他原路返回时再也没有心情观赏美好月景,一溜烟儿的跑到自己住的房间,蒙上被子假装大睡。看官,他头脑中一阵阵浮现出女鬼舞剑的情景,试问如何能睡的着?司乘法他就一遍遍告诫自己,世上根本没有鬼神,那就是一个女人,你还看见她三角处,占多大便宜了!不怕不怕。

时间终于挨到了第二天。司乘法倒是起的甚早。

王元宝起床后,见司乘法在庭院中来回踱步,不禁问道:“司兄弟,你为什么起这么早?多睡一下嘛!”

司乘法正想把女鬼这事告sù

王元宝,但想到自己偷偷看女人脱衣服,又不好说出口,便道:“王大哥,昨天一夜我都做噩梦,怕的不行,哪里有心情睡觉。”

王元宝见司乘法些许小儿之言,不禁好笑道:“司兄弟,莫不是大哥家中住着不舒坦么?”

司乘法道:“大哥这是哪里话!我现初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很多事没办,心中记挂,今日定是要走的,大哥就不用再留我了。”

王元宝点头道:“既然如此,大哥就不再相劝兄弟,只是你我兄弟情深意重,司兄弟有什么事只管来找大哥就是,不要客气。”

他左一个“兄弟”,右一个“兄弟”,司乘法心中极受感动。

待用过早饭过后,王元宝就命人护送司乘法回大理寺。大理寺位于长安城西,王元宝的府邸位于长安城东,相隔也不是太远。

不一会儿,司乘法就到了大理寺。

司乘法回到大理寺,把罗青山、苏元才、赵奉璋、杨炳四人叫到跟前,就将自己在王元宝家中见到的神画情景一一告知他们,并问道司马承祯到底是个什么人。众人听完都感惊讶,说起司马承祯更是人人钦佩,一口一个“老人家”,硬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成了神。司乘法见他们泛泛而谈,心中对那个司马承祯更是多了几分好奇。

过了三天,司乘法一行要去潼关查杀手案。正要出发之际,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乘坐之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高力士。但见他勒住马缰,跳将下来,道:“少卿大人,皇上口喻,召你速速进宫!”

司乘法心下好生不解,问道:“公公,皇上这般急召我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高力士道:“不瞒少卿大人,昨天深夜,有刺客行刺皇上。皇上的右肩还被刺客削了一块肉下来,最后,那刺客逃之夭夭,皇上气愤不已。”

众人一听,无不惊愕,须知那皇城之中,天罗地网,刺客想要混进去都不容易,居然行刺到了皇上过后,还能逃之夭夭。

罗青山是天子手下得yì

的万骑,曾有刺客行刺唐玄宗,他一剑刺出,结束了那刺客狗命,保护了皇上,由此一生自大,现听高力士说“刺客刺到了皇上还逃之夭夭”,不禁怒道:“那些万骑是干什么吃的,我才离开皇上这么几天,皇上就被别人行刺了。”

高力士是玄宗身边的大太监,自然识得罗青山,回道:“罗大人武艺高超,自然是皇上的得力干将。只是这次行刺的刺客是个女的,她扮作郭昭仪侍奉皇上就寝,众万骑哪里有防备之心,就连皇上也毫无防备啊!”(便于读者理解,作者注:昭仪,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它是中国古代**妃嫔的一种,其位相比丞相。在唐代,皇后而下,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是为夫人。昭仪为九嫔中的一种。)

苏元才道:“一个女流之辈,行刺完皇上居然让她跑了。”

高力士不愿在多说,道:“这件事皇上要大理寺立案彻查,少卿大人,我们快快进宫吧。”

司乘法也不迟疑,骑着一匹骏马,和高力士朝宫里去了。

司乘法和高力士直接到了兴庆宫。司乘法进的寝宫,见唐玄宗肩部缠有一块白色纱布,显是已经受伤了,当即叩首道:“吾皇受惊了!”

唐玄宗见司乘法叩首,道:“这凶手太不像话,不禁割了朕一块皮,还刺杀了郭昭仪。司乘法,你大理寺毋须快快侦破此案。朕给你们七日时间,若不破案,就提着脑袋来见吧。”说完就径直走到了屏风后面,接着道:“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高力士。”

司乘法正欲推脱,高力士给他使个眼神,意思是皇上的话不能推辞,司乘法心道:“这破案的事怎么能限制日期,那万一查不出来,老子岂不是没命了。”但这唐玄宗自有一股不能反驳的威信,司乘法也只得撇着嘴道:“臣竭尽所能,不负皇上重托。”心里却骂道:“我草,毛线个重托啊,老子的命都赌进去了。”

司乘法回到大理寺,向众人说明了皇上的意思,出乎异常的是众人特别兴奋,说是为皇上办案子理应如此。司乘法心中暗暗叫苦:“是啊,万一查不出来,皇上就砍我这个负责人的脑袋,你们屁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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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赤体女鬼〔2〕

第二天司乘法把高力士叫到大理寺,问讯到这件行刺案的来龙去脉。高力士侃侃而谈,司乘法也渐渐明白了这件行刺案的前因后果。原来当日唐玄宗临幸郭昭仪,小太监把郭昭仪用披风裹好,抬到兴庆宫,放在龙床之上,披风一扯,就退出去了。最后听见唐玄宗大喊“快来救朕,有刺客!”御前侍卫一听不妙,这才速速冲进去,那“郭昭仪”情急之下,一剑劈去,幸好唐玄宗一躲,只肩背遭切掉一块皮。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郭昭仪”见势不妙,这才逃之夭夭。

古代帝王临幸妃子,为了显示皇权无尚,妃子要从皇帝的脚头面向皇帝爬进去。因此,唐玄宗待那假的郭昭仪爬到自己的枕边,这才发xiàn

不是其人。那“郭昭仪”趁机一剑刺去,唐玄宗要不是自幼尚武,学了些招式,只怕连头都被她割了。

司乘法问道:“高公公,那真的郭昭仪在何处了?”

高力士叹了一口气,道:“最后我们在华清宫郭昭仪的寝宫发xiàn

了郭昭仪,已经死了。郭昭仪是皇上最为宠幸的妃子,可想而知,皇上的心有多痛!”

司乘法一惊,*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心道:“这必不是普通的**妃嫔争斗,若是有人嫉恨郭昭仪得宠,也不必去行刺皇上,这人的最终目的不是郭昭仪,而是唐玄宗。”

高力士一脸愁苦,继xù

道:“少卿大人,你一定要查出这奸人,他要谋害皇上,来头必定不小。”

一旁的赵奉璋瞧了瞧司乘法,道:“司兄弟,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个小……公公怎么会背错人。”他准bèi

说“小……太监”,但想面前这位高力士是个太监,怕他多心,就一转,说成“小……公公了。”

司乘法点了点头,看向高力士,欲要听他说说这个“小太监”。

高力士脸现愧疚之色,道:“本督做这个太监首领,实在是惭愧,每日安排值班的人,也是内侍省在负责。当日发生这件事后,本督责问于内侍省,才发xiàn

当日值班的小太监冉强被杀了,尸身还是从枯井中捞出来的。可惜了这孩子,做事又认真。”

司乘法微一沉思,道:“如果是这样,想来凶手也是早有谋略,不然绝不会知dào

当日是冉强值班,也就不会杀了冉强,再来顶替冉强。”

赵奉璋心中一亮,道:“莫不是宫中有内鬼!”

高力士很怕将自己牵扯进去,马上就道:“如果真有内鬼,也不可能有我们内侍省的人,这点你们大理寺可以放心,本督以身家性命保证。”他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说,行刺皇上这个事我们太监帮是不敢去做的,你们不用怀疑我。

司乘法想起自己以前在历史书上也没有看见高力士行刺唐玄宗的记载,心想他一个愚不可及的老太监,虽说现今他的嫌疑最大,但也不可能是他策动。当即说道:“高公公,不知郭昭仪尸身何处,我想看看。”

高力士回道:“少卿大人不要着急,下午宫中直接把郭昭仪的尸身送到大理寺。”他稍一停顿,又是尖声尖语的道:“对了,少卿大人,我忘了说了,侍卫在追捕女刺客的时候发xiàn

她的背上刺有一只青色仙鹤。”

司乘法心中砰砰一跳,想起那日晚上在王元宝府中的后山旷野瞧见的赤体女鬼,背上也是刺了一只青色大鹤,心道:“莫不是行刺皇上的那个刺客就是**女鬼?”可是,那女鬼纵然武艺再高,也不至于能飞檐走壁进的了皇宫啊,再说,杀人动机又何在?他实在是想不通,接着问道高力士:“那只仙鹤是个什么形状?”

高力士见司乘法纠结于仙鹤的形状,道:“少卿大人,难道形状有什么特异之处?”

司乘法道:“我想对尽快找到刺客有帮zhù

,还请高公公告知。”

高力士挥了挥手,道:“这个本督也不知dào

,下午御前侍卫过来,你问他。其实我当时还问了皇上,有没有看见女刺客背上的图形,皇上估计被刺客吓到了,说没看清。”

赵奉璋小心翼翼的道:“皇城守卫森严,她这样一个女刺客我想决计没有逃出宫去。”

高力士道:“赵大人所言不错,这刺客定还藏在宫内,我回去奏明皇上,一定来个彻底搜查。她背上有图,那是极好辨认的标志。”

司乘法五指一伸,道:“不妥,刺客能进的皇城,必能出去,再说她背上的青鹤纹身是可以擦掉的,这样一做未免打草惊蛇。”

众人觉得他这话也是有理,不复质疑,甚为赞同。

下午时分,罗青山去工部拿了唐玄宗被刺当日及前两日人员进出皇城的登记册,给司乘法过目。司乘法不识唐代繁体文,就叫罗青山读来听。罗青山叽里咕噜的读完通篇,无非就是内侍省有几人出宫置办货物,又有几个大臣叩见了皇上之类。司乘法听完,也是毫无头绪。罗青山道:“司兄弟不必揪心,这种册子守门的侍卫往往也做的敷衍,可能没有登记到。”

司乘法沉思了片刻,问道:“罗大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武功可以飞檐走壁,进的皇城?”

罗青山知司乘法的意思,是怀疑有没有可能刺客武功高强,直接翻墙而进。罗青山默然道:“这世上轻功一流的高手,想要进这皇城也不是不可能,但进的来,就不能活着走。”

司乘法一怔,道:“这是为何?”

罗青山道:“贞观年间,有刺客行刺大宗皇帝,秦叔宝为此设计出了一条抵御刺客飞跃皇城的方法。就在皇城内挖一条护城河,河内布以尖锐利器,但凡刺客从墙上纵下之时,掉在河里被利器所扎必死无疑。”他说完微微一顿,接着道:“司兄弟,宫内戒备森严,这刺客轻而易举的就找到皇上的住所。在兴庆宫重地,行刺之后又能逃之夭夭,我想绝不是普通的刺客。”

司乘法点了点头,觉罗青山的话甚是在理。心中不自禁的就想起那晚在王元宝府中看见的赤体女鬼,她飞身舞剑,本领瞧着极为高强。司乘法转头问道罗青山:“罗大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功夫必须脱光衣服来练的!”

罗青山一生练得是刚阳路子一派的武功,从来没有听说过世间有什么武功必须脱光衣服来练。况且他以为,这习武的事是毫无捷径可以走的,每一招每一式,毋须扎扎实实,哪里有什么“脱衣服练可增功力”的天方夜谭,当即只说“世上绝无这门子奇怪功夫。”

司乘法不答。他心想,罗青山这等武学高手就不相信世上有这等奇怪的功夫,只怕确实没有这门功夫了。如果说赤身跑步,那可以减少阻力,跑的快;赤身游泳,也可以减少阻力,游的快,但这脱光衣服和练武确实是毫无关联的一件事啊。至于那个女子为何脱光衣服来练武,司乘法心中还是不解。

此刻,苏元才进门来道:“司兄弟,御前侍卫已经来了,你去问那个刺客的情况吧!”司乘法高兴的应了声,就合着苏元才、罗青山去见御前侍卫了。

苏元才、罗青山、杨炳三人此时都不属于万骑之列,他们被唐玄宗封了大理正一职,乃是从五品下,皆是司乘法的下属。只因他们和司乘法关系笃厚,就不以上下级官职相称,皆是“兄弟”称谓。

司乘法是个21世纪的人,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自由,平等,民主”,又有一个马丁路德金的梦想,所以也丝毫不以大理寺少卿自居。

司乘法见了御前侍卫,问道女刺客背上青鹤的位置、大小,和模样,无不和自己在王元宝府中所见的那个赤体女鬼相似。他心下越来越糊涂,实在想不出那女鬼如何进的皇宫,如何逃之夭夭,又为何要行刺皇上?难不成真是巧合。一个武功颇高,和刺客有着相同刺青的女鬼,说是巧合,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吧。

司乘法遐想一会儿,问及身旁的罗青山,“罗大哥,我们大唐纹身的人多不多?”

罗青山不懂司乘法的意思,道:“不是太多,几乎都是一些市井之徒或是绿林强盗才纹身,但也有例外,太宗之时的武将军尉迟恭也纹过。”其实纹身是繁盛于中国历史上的晚唐和后世宋朝,开元年间并不遭人喜欢,因此只有一些所谓“反叛者”敢为天下先。

司乘法心道:“难不成这女刺客真是那天晚上瞧见的赤体女鬼。”然后又问及女刺客的模样神态,那侍卫只说天黑模糊,没看清楚。

问完了刺客,司乘法满脑子的疑问,百思不得其解。就一个人在大理寺瞎转悠,心想说不定灵光一现,又发xiàn

什么蛛丝马迹了。

他边走边想,就想到白靓,“要是白姑娘在这里就好了,她聪明伶俐,人又果duàn

,定有主意。”其实白靓并未帮他做过什么事,只是他孤心一注,不禁夸大了白靓在他心中的作用。

第三十三章 大理女客

他一想到白靓,心中不禁愁苦起来:“不知今生今世,还有没有缘分和她再见一面?”想到自己从21世纪而来,可以说能见白靓这一面已是跨越今生。如此难能可贵的缘分,于他是一生都难以忘怀了。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睛被后面伸来的一双软绵绵的手给蒙住了。那双手释fàng

淡淡清香,他已知是个女子无疑,只是这大理寺中除了一个煮饭的老妈妈以外,就是蚊子也没有一只母的,他实在想不出这女子是谁!不禁问道:“是谁?”

那女子不出声,也不放手。司乘法心中砰砰直跳,想到:“难道是白靓姑娘,她怎么到长安了。”心想自己也没认识几个女子,这女子又不说话,如此文静的性格正像白靓,心下确信无疑:“定是白靓来了。”他索性将计就计,也不挣脱,把那女子双手捉住,朝前一拉,自己反身一搂,就将那女子紧紧搂入怀中。

他搂的甚紧,只闻着那芳香的黑发,已感舒心。他见白靓毫不抗拒,心中畅快之极,也不去瞧她脸,但想这些日子的相思苦楚,也算是没有白受。心中喃喃的说道:“司乘法啊司乘法,你看,你要不是今日拿出这番勇气,只怕永远也不知dào

白靓姑娘其实不*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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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反感你吧!”

想到此处,只觉一生都要好好待这个白靓姑娘,不让她伤心难过后悔,因此不由自主的又加了一把力,把白靓抱的更紧。

这时只听那女子说道:“法哥,你抱的我好痛。”

司乘法一听这女子的声音不是白靓,赶紧撒手,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这下瞧得分明,原来刚才怀中的女子不是白靓,而是王元青。

那王元青满脸羞红的瞧着司乘法,喃喃的道:“法哥,把我抱的好紧,好疼。”她言语之中毫无责怪之意,却是满腔柔情的爱惜和欢乐。

司乘法情思过度,见自己刚刚抱错了人,顿时感到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解释道:“妹妹,你别误会,我就给你开个玩笑而已。”

王元青满脸腮红,微笑道:“人家又没有怪你,你紧张什么嘛。法哥,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她没有说下去,缓缓的低下了头,似乎连粉白色的颈子也变红了。

司乘法如何不知王元青心中的心思,只是他一心在白靓,对于其他的人,就两个字:“封杀”。说到“封杀”还是有点过分,因为世上的男人总想自己有一点**,哪个会舍得阻断自己与女人的圈子,但这句话其实并不适合暗恋中的男人,因此这样说来,司乘法的“封杀”也只是在他对白靓痴迷的这个过程中。只听他当即岔开话题道:“妹妹,你怎么来大理寺了?”

王元青娇嗔道:“法哥不去找我,我就来找你呗。”

“你怎么进大理寺来的?”

“罗大哥带我进来的啊。我看你在这里走来走去,法哥,你想什么了!”

司乘法叹了一口气,对刚才的冒犯之举也不再谈,说道:“手上砸了一个案子,皇帝老儿要我七天破案,破不了就说要治我的罪。”

王元青听司乘法说“皇帝老儿”,想到他对皇上都不恭不敬,不禁扑哧一笑,道:“法哥,什么案子啊,这么重yào

,你能不能破案啊?”

司乘法道:“有人要杀皇帝老儿,那皇帝老儿的侍卫没抓住那家伙,现在居然要我来查,查不到就找我的责任,真他妈的是特权阶级啊。”他故yì

在王元青面前说些粗俗之言,想降低王元青对自己的好感。

那王元青自小跟从家里走商道,跑江湖,虽说是个女流之辈,但江湖儿女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看过。她不仅丝毫不以司乘法的粗言粗语感到逆耳,还更觉得他真切实在,不像一般的伪君子。只道:“法哥,实在不行,我们就走吧。天涯海角去,那皇帝他也找不到你。”

司乘法见王元青不仅不反感自己,还帮自己出谋划策,心中就不爽,冷冷的道:“你太幼稚了,天涯海角去吃什么,不赚钱哪里有饭吃?人要现实,你知dào

嘛!……”他把自己在21世纪某本杂志上看的心灵鸡汤之流尽数拿出来,数落起王元青。

王元青见司乘法说的津津有味,不忍打断。待他说完,就道:“法哥不用担心吃的问题,我随便从家里拿个几万两银子就够吃了。”

司乘法一怔,道:“把‘们’字去了好吧!在郑重送你一句话,我敬爱的王女士,我知dào

你家有钱,但几万两银子你不是明显说大话嘛!你知dào

我现在是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一年的俸禄才十二两。”

王元青嘿嘿一笑,道:“我真的不骗你,法哥,我们家一天就能赚几万两。我养的那只金哥一天的伙食费都要十二两。”

司乘法见她的言语之间全无说笑话的意思,心中好生惊讶,想到:“这也他娘的太土豪了,一天就挣几万两。可怜老子穷**丝啊,一年才挣十二两,工作六十年,还赶不上别人一个零头。”不禁问道:“金哥是个什么玩意?”

王元青炯炯有神的瞧着司乘法,颇有兴趣的道:“法哥,你不知dào

,金哥可好玩了,我养了三年了。”

司乘法心道:“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管它叫哥,按这样论,还跟我是同级别了。”只听那王元青继xù

道:“金哥是一只小狗,是哥哥从西域弄过来的。”

司乘法差点被吓傻了,想到这有钱人家真是奢靡,随便养一只狗都比人看得重,就是做狗也好啊。嘴上道:“你这个宠物倒是金贵,我一年的俸禄只够它吃一天。”

王元青呵呵一笑,羞涩道:“法哥,你去哪里,我就敢去哪里,钱不是问题。”

司乘法整个人一懵,想到王元青这句话也太霸气了。“钱不是问题”,这正是司乘法从小学读到大学终身奋斗的目标啊,他头悬梁、锥刺股的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是毛?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在学霸伙伴面前说一句“钱不是问题”?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洋洋洒洒的说一句“钱不是问题”?他管这叫做梦想,别人说他这是白日做梦。是啊,以一个穷**丝的身份想要逆袭成为高富帅,这个难度不亚于要把水转化成汽油来烧。

可司乘法运气好的很,他穿越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阴差阳错的当上了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一职。司乘法每每想来,也是颇为满yì

,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官一代了,现在走到哪里都可以神气一把。俗话说升官发财,想来离自己做有钱人的目标也是近了。但今天听见王元青这一句豪言,自己的目标是彻底破碎了,就算自己升官发财,一天也不可能收入几万两啊。

司乘法不禁想起自己在大学创业卖拖鞋的时候,那时候浑身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总想到自己就是下一个乔布斯,下一个比尔盖茨,下一个李嘉诚。但由于最后一双拖鞋也没卖出去,这个一天赚几万块的豪情壮志也就埋在心底了。此时听得王元青一天收入几万两的钱都不是问题,不禁怅然想道:“什么叫有钱?怎样才能赚到这么多钱?乔布斯、比尔盖茨成了金钱的代名词,人家靠的是什么,是**裸的技术啊!”但转念一想,这王元青家里这么有钱,不知dào

是不是也开发了什么高端技术产品,好奇的问道:“妹妹,你家这么多钱,是怎么赚来的啊?”

王元青毫不避讳,道:“我们家贩琉璃的,现在大唐的琉璃都是我哥哥在做。”

司乘法早就知dào

王元宝兄妹是贩琉璃的,只是自己不知琉璃是何物,为何能赚这么多钱?最后听得王元青说琉璃是一种宝石,就连宫廷的地板都要用上,但制作工艺又十分繁琐,所以供不应求,价格居高。司乘法听完,叹道:“王大哥这一生富贵,算是个成功男人!”

王元青道:“法哥,这个也是命的。我家之前就很穷很穷,爹爹只是在长安收泔水,大哥又老实,也经常受别人欺负,他做什么生意都亏本,最后被逼无奈,都要上吊自杀了……”

司乘法惊讶不已,道:“王大哥他还准bèi

自杀?”

王元青沉吟道:“所以这就是命,当年大哥准bèi

上吊,屋内突然现身一个手持元宝的金色老翁,他说‘王二狗,你何以轻生,你人生还有富贵未享’。说着留下一锭元宝,隐身而去。大哥怀念他的恩情,因此改名叫做王元宝。”

司乘法是个唯物主义至上的人,不是太信鬼神之说,听王元青如此一说,惊讶道:“王大哥冥冥之中有天相助,难怪富甲天下。妹妹,你亲眼瞧见那个金色老翁了没有?”

王元青摇头道:“这些是大哥说的,我没有见过。”

司乘法虽不太相信金色老翁之说,但想起王元宝之前那么穷最后还是富甲天下,心里不禁自叹道:“都说自己的不成功是没关系、没背景,其实不过也是给自己找点妄词平复那怕吃苦的心境罢了!‘一切皆有可能’这句话还是有它的道理的。”他想到王元宝能从一个穷**丝逆袭,对人生似乎又看到了一点希望!

第三十四章 杀人无形

司乘法正胡思乱想之际,赵奉璋匆匆赶来,道:“司兄弟,宫中把郭昭仪的遗体送来了,你去看看呗!”

司乘法道:“送来了就好,正好kàn

看郭昭仪是因何而死,走!”说着就朝大理寺尸房走去。赵奉璋、王元青紧跟其后。赵奉璋见到王元青,极为亲切,两人一路絮絮叨叨。

须知大理寺是古代最高的法庭机构,其内机构设置齐全,有鸿胪寺、典客署、司仪署,掌管藩者朝贡,宴享送迎,凶丧礼葬,所以大理寺中设有尸房,也并非笔者杜纂,乃确有其事。

三人来到尸房门口,罗青山、杨炳、苏元才已然在此等候。

司乘法问道:“罗大哥,你们瞧了没有?”罗青山道:“还没有,郭昭仪的遗体刚刚才从宫里送来。”

杨炳道:“司兄弟,现在七月天气,郭昭仪的遗体已经有点腐臭味道,我们快快取证之后,还是早日把她葬了吧。”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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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杨炳低下身子,双手伸进门缝用力朝上一托,那尸房的门就缓缓打开了。

司乘法深感奇怪,道:“杨大哥,尸房的门为何是上下开动啊?”

杨炳道:“司兄弟有所不知,这样是彻底避免有阳光照入尸房,为的是把尸体多保存一段时间。”

司乘法心中暗暗佩服起唐朝人的聪明才智,没想到在大唐,我中华祖先就已有了这些智慧。

一行进的尸房,只感到里面是十分的阴暗潮湿。此时虽是七月酷暑,但众人都感到一阵阵的发凉。但见那尸房的正中间摆着两条凳子,凳子上横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盖有一块白布,掩盖的自是郭昭仪的遗体无疑。

杨炳道:“司兄弟,这就是郭昭仪的遗体了。”

司乘法想到郭昭仪生前也是皇上的妃子,死后却如同草芥一般,心中竟莫名感到一丝悲凉。这世间的人又有什么三六九等,死后还不是一样。

杨炳拿开盖在郭昭仪遗体上的白布。众人瞧得清清楚楚,这郭昭仪面色虽然已是惨白,但模样却甚是靓丽,众人均想:“皇上既然如此宠她,瞧她的模样,想来生前定是一个大大的美人。”见她年纪轻轻,却已撒手人间,众人无不感到惋惜。

司乘法稍稍走近观望,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腐尸味道,里面掺杂着浓烈的香水味儿,不禁有些奇怪。杨炳道:“其实郭昭仪的身子已经在腐烂,为了掩盖味道,宫里面的太监们洒了些香水,因此有些香味,司兄弟也不要奇怪。”

司乘法点了点头,仔仔细细查看起遗体的异常来。

王元青第一次看见死人,心中有些发慎,一直站在司乘法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要不是司乘法在这里,给她一百二十个胆子她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杨炳道:“司兄弟,宫里的人查讯结果说郭昭仪没有中毒,也不是利器所伤,甚至浑身连击打的痕迹都没有找到啊。”司乘法细细查完郭昭仪遗体,站了起来,道:“的确浑身都没有伤口,想来凶手的杀人招数甚是高明。”

罗青山道:“只要没有击打痕迹,就绝不会是武功所伤。不管世上多么高妙的武功,杀人绝不可能毫无破绽,这郭昭仪浑身上下并无一点受伤迹像,所以应该和招数关系不大。”其实他这句话也有一番道理,这世上但凡杀人或是救人的法门,就绝不可能不留痕迹。以药毒人,受害者就有中毒的症状;以剑刺去,被刺着就有剑伤;以掌打去,受害者就留有掌印。

司乘法道:“罗大哥以为不会是武功所伤。”罗青山点了点头。

赵奉璋道:“我虽不习武功,但刚才罗兄弟说世上不可能有武功杀人不漏破绽,我绝不相信!”罗青山道:“愿听先生高见。”赵奉璋道:“点穴功夫,用来杀人,那就绝无破绽了。”

司乘法听赵奉璋说到点穴功夫,心下也是赞同,那点穴功夫只是封住穴道致人于死地,确实是毫无破绽。

罗青山哈哈大笑道:“赵大哥有所不知,那点穴功夫于常人来见,似乎杀人于无形,但只要是懂武功的人,自然能看出破绽。须知点穴功夫全在指上聚气发力,若要点人死穴,力道不知加大了几倍,如此力道打到死者身上,如何看不出?”

司乘法见罗青山回答的头头是道,于武功似乎见解颇深,忍不住赞叹道:“罗大哥果然是个武学高手。”心下想到:“等把这个案子办好,定要和他学几招,等哪天回了21世纪,就算是有超能力了。”

谁知罗青山说完,赵奉璋却哈哈大笑起来,道:“罗兄弟还是个习武之人,不知当世的高手点穴,都不用气力。”

司乘法心想,赵帅哥又不懂武功,跟一个习武之人来争讨武功,哎!一个非专业的想说赢一个专业的,不是天方夜谭嘛?

罗青山听完赵奉璋这番话,不由自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道:“多亏赵大哥指点,我罗青山练了一辈子武功,怎么就犯这种糊涂了?”

司乘法更是摸不着头脑,这赵奉璋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堂堂一个武功高手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还承认自己输了。不禁问道:“罗大哥,你是说这个世上有人能用武功杀人于无形?”

罗青山十分干脆的道:“不错,司兄弟,多亏赵大哥提醒了我。”

司乘法转头看着赵奉璋,笑道:“帅哥,你也会武功了啊!”

赵奉璋知dào

司乘法拿他说笑话,也不恼怒,道:“我不会什么武功,只是觉得罗兄弟的话说的太过绝对,有些不妥。须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罗青山点了点头,道:“赵大哥说的不错,这杀人于无形的功夫我们普通人是办不到,但绝顶高手却是可以办到。”

司乘法道:“如此说来,这郭昭仪的死不排除是武功所伤了。”

罗青山道:“郭昭仪的死我可以肯定不会是武功所伤。当世练就成杀人无无形的功夫,凭我所见,就一个人可以。但这个人修为极高,万万不可能跑来行刺皇上。”

司乘法好奇心起,不禁问道:“是哪个高人啊?”王元青、赵奉璋也盯着罗青山,欲要听他说说这位高人。

罗青山微微一顿,道:“这个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朝皇帝都相请他进宫传道。曾经在茅山一坐七年,七日七夜滴水未进,参破修仙之境,就此修liàn

,终成一代真人。”

司乘法知罗青山向来说话谨慎,现今听他如此夸一人,心中暗暗道:“不知是个什么高人,被罗大哥夸得这般厉害!”此时赵奉璋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几乎要跳了起来,“原来是他老人家!”

王元青年龄最小,从来没听过这些什么“高人”之类,也是一脸迷雾的看着赵奉璋,欲要听他说说这个“老人家”。

司乘法听到这个高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西游记》中有个和尚叫唐僧,倒是唐朝的,他西天取经也挺出名,不过人家是在贞观年间,况且人家都成佛了,高人也不可能是他啊。

只听赵奉璋一脸崇敬的道:“他老人家道法高深,要是今生能见一面我就无悔了。”

司乘法听赵奉璋说见上一面就无悔了,心道:“难道这人已经死了,说道法高深,这人莫不是个道士。”心中越发好奇,问道:“这个高人是谁啊?”

赵奉璋道:“这位高人就是司马承祯道长啊!司兄弟,你应该知dào

他老人家啊,我们都给你说过好多回了。”言语之中似乎对司乘法不识司马承祯颇有责怪之意。

司乘法连连道:“原来是他,知dào

知dào

。”其实他对司马承祯也是知之甚少,不过关于司马承祯的传说实在是听得太多了。而诸如赵昭修道、画中人跑出来这些,又是他亲眼所见,也确实让人匪夷所思,甚至颠覆了他从小在学校学的物理科学。

王元青虽没亲眼见过司马承祯,但家里那一幅牧童骑牛图就已经让她深深震撼,当即兴高采烈的道:“司马承祯啊,他好厉害的,我哥哥可是崇敬的不得了。”

罗青山道:“司马道长他老人家历经三朝,虽然年事已高,但仰慕他老人家的人普天之下可是多的很啊。”

司乘法听罗青山如此赞赏司马承祯,问道:“罗大哥,你把他列为当世高人,必是讨教过他的武功,难道普天之下,就没有他那样的高手了么?”

罗青山道:“司兄弟,说来你不信,天下没有一个人瞧见过他老人家的武功。以他老人家的修为,别人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根本不会有人去挑zhàn

他的武功。”

司乘法更是心惊,须知天下习武之人,总是愿意去挑zhàn

武林高手,如果一战成功,那就天下扬名,哪个不想?现今听罗青山说到这个司马承祯武功高强,竟无人挑zhàn

,不禁怅然道:“不可思议,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竟然难逢对手,只怕一生也是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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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尸房索语

杨炳道:“习武之人自然不敢和他比,他修liàn

的又不是一般武功。”

苏元才虽是习武之人,但听杨炳的话似乎还把武功分了几个等级,有些不解,笑道:“不是一般武功,那是什么武功?”司乘法等不懂武功之人也纷纷瞧向杨炳,欲要听他说说这司马承祯练的是什么功夫。

杨炳道:“他老人家遁地开山、隔空取物,这些高招岂是一般武功能做到的,江湖上都传言他是修liàn

仙术,不是练得武功。”

苏元才因姐姐是皇帝妃子的缘故进的万骑,从来没有跑过江湖,自然不知dào

这些江湖传言。现听杨炳这么一说,惊讶不已,说道:“修仙,这不是传说中的事吗?难道世上真的有修仙。”

杨炳道:“本来世人是说没有修仙这种事,但那司马承祯却是个奇人啊,前几年受武后召见入宫,曾以隔空取物惊讶四座,我当初也是亲眼所见。”

苏元才一怔,道:“隔空取物确实不是一般功夫能做到的。”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司乘法问道:“这修liàn

仙术很难吗?”司乘法心想修仙是一件极难的事,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罗青山走上前道:“古往今来,传说中修liàn

成仙的人就只有个老庄二人,老子骑青牛紫气东来,庄子化蝶扶摇而上,这当然不是一般人所能修liàn

的。”

王元青是个小女孩子性格,听众人把司马承祯说的神乎其技,不禁微微笑道:“众位大哥,你们也不要把他吹的如此神,他不过就是画画好一点。如果比起武功,不一定打的过我家那位白盐姑娘。”她少女性情,只见过司马承祯那一幅牧童骑牛的画,因此只是单纯欣赏他的画技。

罗青山、杨炳等都和王元青相熟,只把她的话当作小孩子的言语,也不恼怒,笑道:“王姑娘家里那位白盐姑娘有这么厉害,不知是何方人物?”

王元青见众人很是不屑,不禁有些不满,道:“我家那位白盐姑娘武功可是了不得,她是南诏蛮人,武功和我们大唐不一样的,还要脱光衣服来练。”

司乘法想起当日在王元宝府中亲眼所见一女子赤体练习武功,心道:“王元青定是说的那个女子不假。”

只听杨炳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裸的来练习武功,就不怕别人笑话吗?”王元青不慌不忙的道:“谁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晚上难道不可以吗?”

司乘法心道:“王元青所说的那个女子定是自己当日晚上偷窥到的女子。”但想自己是偷窥,不便公然说之于众。当即问道:“妹妹,你家那位武功高手白盐姑娘是不是前几天出去过一次?而且还进了宫。”

众人不知dào

其中的渊源,皆不知司乘法为何这般问,心中不解。

只听王元青道:“我和白盐不是太熟,前几天她倒是出去过一趟,不过又回来了。她一个南诏人怎么可能进宫嘛,行刺皇上的事肯定不会是她。”

司乘法道:“妹妹,她一个南诏人为何住在你家,是有什么关系吗?”

王元青道:“她是姚彝大人今年带到我家的,说是他的一个什么朋友。”

司乘法一怔,“姚彝是谁?”杨炳道:“他是姚崇大人的大公子。”

司乘法更是不解,姚彝堂堂一个宰相的儿子,难道还没有府邸吗?为何他要把自己的朋友安排在王元宝的家中。

杨炳道:“司兄弟,这事不奇怪。那姚崇大人是历经三朝的好官,他虽贵为宰相,却没有自己的府邸,一直住在那罔极寺与僧为伴,皇上见他清廉,这才直接安排他住在宫中!他对家人要求也是严格,他儿子也没有府邸。”

司乘法不禁叹道:“确实是个贤相。”但想一个身为国家总理级别的人,至少也是住别墅的人了,他却连自己的一套府邸也没有。只是想不通他的儿子为何又会识得王元宝这种商海之人。其实这个说来也不复杂,但想中国从古至今的社会缘故,官商历来勾结的道理,是每朝每代都有的事。那王元宝富甲天下,钱是有了,又恋权,自然想在朝中找一个靠山;姚彝花钱大手大脚,父亲为官又是清廉,他生活当然“拮据”。如此一来,他二人相见,官商一合,正如久旱逢甘露,那是十分的欢快了。

司乘法接着道:“妹妹。你家那位武林高手白盐,一个女流之辈,武功应该还是不及罗大哥吧。”众人很是不解,司乘法为何要用这白盐比罗青山?

王元青看了看罗青山,道:“罗大哥武功也很高明,半斤八两吧。”

众人都是一愣,须知这罗青山可是皇帝老儿身边武功最高的万骑兵,王元青说她家那个白盐一介女流竟能和罗青山相抗,众人都笑了出来,心道:“真是小女孩家,不知天高地厚。”

只有司乘法暗暗沉思,脸上神色凝重,他那晚上亲眼看见过那个女鬼打武功套路的时候,知dào

她的身手不凡,所以对王元青的话也有八分相信,怎么能笑的出来!只听他道:“妹妹,我猜你家那个白盐背上是不是有只仙鹤,成高飞之势?”

王元青大吃一惊,道:“法哥,你怎么知dào

啊?”她言下之意,就是白盐的背上确实有一只张翅高飞的青鹤。

众人都是惊讶,成不可思议之状。他们都听高力士说过女刺客背上有一只“青鹤”,现在司乘法竟点出了刺客所在,一是惊司乘法的通晓神功之能,找出了刺客;二是惊这刺客居然是在王元青家中。

其实司乘法哪里有什么通晓之能,不过是他在王元宝家中住宿一晚,阴差阳错的偷窥到了那个白盐。现尽又听王元青所说的和自己所见的大相吻合,因此这么一猜,没想到如同踩到了狗屎一般,运气不错,尽给他猜到了。

罗青山是个急性子,沉不住气,当即喝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刺客原来躲在王元宝家中,我这就去把她抓了。”说着就要去抓刺客。

司乘法赶紧伸手拦到他,道:“罗大哥,万不可冲动,这件事还没彻查清楚。”

罗青山道:“她背上都有青鹤,决计错不了。”

杨炳也拦到罗青山,道:“天下之大,刺青之人多的很,就算有个一模一样的刺青也不足为奇。”

司乘法也劝道:“你让我问清楚了,我们在行动不迟。”

罗青山这才驻足脚步,立在原地。

王元青见到罗青山的行径,更是稀里糊涂。她全然不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是摸不着头脑。

司乘法当即一五一十的把女刺客扮作郭昭仪、行刺皇上的情景说给王元青听了,王元青这才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法哥说手上砸了皇帝老儿的一个案子,就是这一个行刺大案啊。”

众人听她给“皇帝”加个“老儿”,不禁面面相觑,均觉这位王姑娘确实有几分性子。须知在唐代,人人说起皇帝都是称功颂德、连口唱诺,那个敢说一句不恭谨的言语,加之唐玄宗又是个十分了不起的好皇帝,人人都是从心里尊崇,更不会说出这些不恭谨的话来。其实也怪众人不知,这“老儿”二字本是司乘法添加上去的,王元青只是模仿他的口气转述了一遍。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那个刺客武功高强,背上刺了一只青鹤,我有些怀疑是住在你家的那个白盐姑娘。”王元青微笑道:“法哥,我有一个地方不明白,你怎么知dào

我家那位白盐姑娘背上有刺青。”

众人不禁都瞧向司乘法,他们均以为司乘法有这等通晓之术,但到底如何通晓,却又不知?正好听他说个明白。

司乘法哪里有什么通晓之术,但又不能说是自己晚上悄悄趴在地上偷窥所见。只听他言辞凿凿的道:“我这个人是有通晓之术的,上次和姚大人相赌山东大蝗不就说明了嘛,我只是随便一算就知dào

了。”他这几句话虽说的嬉皮笑脸,但相赌山东大蝗又确有这么一回事,众人自然深信不疑,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王元青和杨炳二人都不是太相信相术之说,但司乘法一算一个准,他们又找不出一丝破绽,心中除了叹服,也是叹服。

赵奉璋心中诸多疑虑,道:“王姑娘不是说那个白盐姑娘是姚彝的朋友嘛,如果她要行刺皇帝,动机而在?”

司乘法微一思索,道:“我也是奇怪,她一个南诏人,为何能与姚彝相识?但这又很合情理,刺客若是有这么一个熟人,进出宫门不是就太方便了么!”

赵奉璋微微点头,道:“这倒是不错。所以司兄弟的意思是有可能这白盐利用姚彝进出宫门……”司乘法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怀疑。”

接着又对罗青山、苏元才道,你们去查一查姚彝的情况,看看他的为人和近来的交往情况;对杨炳说,务必查一下仙鹤图形是不是什么部落的图腾,众人都一一应诺。又对王元青道:“妹妹不要泄露了风声,暗暗监视白盐。”

第三十六章 神秘刺客〔1〕

王元青心想那女子倘若真是刺杀皇上的人,住在自己家中只怕扯上什么干系。司乘法以性命担保,说是监视白盐就是大功一件,绝不担当干系。王元青这才放心,看着司乘法敢用性命为自己担保,心下好生欢喜,就是死了也是十分情愿,含情脉脉的叫了声“法哥”。

司乘法送她走到大理寺的门前。问道:“你这么一个富家姑娘,富二代,天下不知多少男儿想对你好,你以后不要经常这样一个人就来大理寺……”王元青打断司乘法的话,道:“天下男子都想和我好,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她是江湖儿女,因此说话直截了当。只见她说完双颊红晕,十分美丽。

司乘法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就对王元青提不起兴趣,那王元青家有钱,他随便一入赘就是有钱的不得了。如果唐朝有富豪排行榜,他若和王元青相好肯定是能排第一的。他是个爱钱之人,但也是个重情之人,感情这个事就是这么难说,谁也说不清。只听司乘法道:“我又有什么好,虽说现在做了个大理寺少卿,但能做多久都不一定,人又穷。”

王元青道:“法哥怎么这样想,我可不是个喜欢钱的姑娘,说句大话,这大唐又有几人有我家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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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似乎点中了司乘法的心事,司乘法竟无言以对。良久,十分干涩的说了一句:“我这个人想法有些怪,你以后会知dào

的。”说完不等王元青再答,就道:“你快走吧。”王元青欲要再说,但见他身子一转,脚下也不驻步,快步走开了。

王元青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看着司乘法离去的背影,喃喃的自语道:“法哥,难道你真不知我的心意么?”

司乘法转身那一刻心中想到:“我为什么不敢告sù

她我是喜欢白靓的了,难道还怕她知dào

么?”想到此处,不禁一怔,自言自语的道:“我难道是想把她当了备胎?”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把王元青当了备胎,但想,人家好女孩一个,自然不能伤害。

司乘法也不再想,缓步走到尸房。他只想早点揭开郭昭仪这个案子,因此毫不敢耽搁。他揭开盖在郭昭仪身上的白布,瞧见郭昭仪的嘴唇处有一根棉丝横搁,心下好生奇怪,心想为何她嘴唇上会有一根棉丝了。他拿起那根棉丝,怔怔的瞧了半晌。

他似乎若有所思,跑去找到杨炳,道:“杨大哥,你说郭昭仪会不会是缺氧窒息而死?”

杨炳是唐朝人,对缺氧这个新词还不是太明白,但窒息他是知dào

的,只听他回道:“郭昭仪无明显被害的迹象,窒息的可能不是没有,司兄弟为何这么问?”

司乘法道:“我怀疑她是窒息而死。”

杨炳道:“就算她死的毫无痕迹,死法也是多种多样,司兄弟为何这么肯定郭昭仪就是窒息而死了?”

司乘法拿起那一根从郭昭仪嘴里找出的棉丝,道:“杨炳大哥,你看,这个是我从郭昭仪嘴里找到的棉线。”

杨炳接过司乘法手里的棉线,道:“难道这根棉线上有什么玄机嘛?”

司乘法道:“杨大哥,你想想看,这郭昭仪的嘴里怎么会去棉线?”

杨炳微笑道:“因此司兄弟就怀疑是有人用棉线堵住了郭昭仪的嘴,使她窒息而死。那么我想请问司兄弟,若是我要用棉布堵你的嘴,你挣不挣扎?”

司乘法道:“又为什么非的用棉线来堵了,棉布不可以嘛!上次我进宫,看见宫中的宫女手中都有一块棉手帕,只是质量太差,编织手帕的棉线一扯就出来了,不知dào

是那家不负责任的工坊织造?”

杨炳道:“司兄弟怀疑郭昭仪是被棉布堵着了嘴,窒息而死,因此才在嘴上留下了棉线。”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想请杨大哥去查一下,郭昭仪嘴上这根遗留的棉线,是不是宫中侍女所用的手帕。”

杨炳道:“这个倒是容易查,工部一直负责宫中的物品采集。只是司兄弟这个推论毫无可行性啊,若是用棉布堵塞郭昭仪的嘴,郭昭仪必然反抗,至少也会留下一点痕迹。”

司乘法一笑,道:“为什么就一定要留下痕迹!杨大哥想必知dào

贴加官吧。”

杨炳一怔,道:“司兄弟原来是怀疑杀手采用贴加官,这样说来,倒是有可能。”

司乘法道:“杨大哥你想,凶手能把郭昭仪无声无息的杀死,能是普通刺客嘛。而我见宫中侍女都有棉手帕,如果那棉手帕用来以贴加官的方式杀人,岂不是妙用。”

这贴加官,又名开加官,是古时一种极为残酷的刑法。行刑之时,施刑者用预先准bèi

好的桑纸,贴在受刑者脸上,然后喝一口烧刀子,一口喷在桑纸上,那桑纸受潮软化立即贴紧肌肤。施刑者如法炮制,又贴第二张。最终使受刑着窒息而死。

杨炳道:“司兄弟怀疑杀害郭昭仪的是宫中的侍女。”司乘法道:“我也只是推测而已。郭昭仪没有挣扎的痕迹,我想这人必是等郭昭仪睡觉之后,然后摸入郭昭仪的寝宫,这才……”

杨炳道:“能随便进入郭昭仪寝宫的也就只有贴身侍女了,但贴身侍女动机而在?”

司乘法道:“这点我也很是不解。”杨炳道:“司兄弟想过没有,刺客也可以下迷药使人昏厥,自己摸进去行凶啊!”

司乘法只在书上或电视上见过迷药,也不知世上到底有没有迷药,现听杨炳说到“迷药”,想到倘若世上真有迷药,杨炳大哥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马上问道:“杨大哥,这世上有迷药嘛?”

杨炳回道:“有,南诏一带多瘴气,很多蛮子都会巫蛊之术,迷药也多。”

司乘法听杨炳说起南诏迷药多,心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王元青说她家的武林高手白盐也是南诏人。那日夜里,司乘法瞧见那白盐脱光衣服展示高超武学,浑不想,现在的一切又一切证据,统统指向白盐,难不成这白盐真是刺客?真是杀害郭昭仪的凶手?可是这动机何在了,司乘法始终想不清楚。

第二日,又一些官员来恭贺司乘法做了大理寺少卿。司乘法初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但想这为官之道终究少不了关系二字,心下也是谦卑,一一应和。不一会儿,赵奉璋来说,赵诲和姚彝也在门口来了。

司乘法颇感惊讶,他心想,自己审了赵涛,那是没给赵诲面子,赵诲他怎么会来?而姚彝的父亲是当朝宰相,以他官二代的身份也不可能来啊。

但既然人家来了,司乘法也不敢怠慢,赶紧去迎接。须知这为官之道,一个不小心就大大得罪人,倘若在官场得罪了人,任凭你功过千秋,亦能让你告老还乡,或是强加几个罪名使你身陷囹圄之地。

却说那赵诲见着司乘法,双手赶忙行了一礼,极是谦卑温和,道:“司大人年纪轻轻,就贵为少卿,恭喜恭喜。”要知赵诲是堂堂的中书省主事,不论他的官品还是年龄,都比司乘法要长,他居然毫不居大,一副谦谦君子之态。司乘法倒颇为惊讶,慌忙回道:“赵大人何须如此客气,折煞下官了。”

一旁的姚彝手持折扇,笑道:“司同僚,你是有本事的人,治下山东大蝗,我们仰慕之极,特来看看你。”他的言语虽是谦卑,但字字铿锵有力,神情骄傲,宛如长辈说教小孩子一般。

司乘法见他神色和姚崇有些神似,知dào

他是姚崇的大公子,回道:“都说虎父无犬子,今天有幸得见姚公子,实在是三生有幸。”他这几句话,全是学的《水浒传》一些小说中来的,也不是真心实意。

那姚彝不知,听完依旧哈哈大笑,开怀不已。

赵诲道:“前些日子我那侄子犯了一些事,我也实在不知dào

他原来是干了杀人的勾当,司大人秉公执法,老朽是佩服不已啊。”

司乘法听他如此一说,心下好生佩服:“难怪赵诲能受姚崇举荐,做这中书省主事,原来是个好官。”当即说道:“下官还想,赵大人肯定会不开心,以为我没给他面子。这实在是下官小儿之见,把赵大人看低了。”

赵诲哈哈大笑道:“老朽倒是让司大人失望了。”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姚彝道:“咱们为皇上办事,自然该规规矩矩、一五一十,如果都徇私枉法,国法何在?”

赵诲道:“姚大人说的是,咱们做官的人,自当为百姓、为皇上做事,倘若人人都想着自己,那这天下不是就大乱了么?”

司乘法见赵、姚二人大义凛然,心中不禁感到惭愧,心道:“这天下还是好官多啊,如果人人皆是同我这般,天天研究为官之道,那天下不就如赵诲所说的大乱么?”他自觉的为官之人除了拿着纳税人的钱再把纳税人当作牛马使唤外,别无长处,也没有什么贡献。现今听赵诲、姚彝一言,只感自己实在是鼠目寸光,心胸狭窄,比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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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神秘刺客〔2〕

那赵诲、姚彝又给司乘法送上礼物,司乘法连连称谢。本来人情往来倒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司乘法觉得受了这份礼总觉被他二人抓住了小辫,但自己又不能推辞,还得勉为其难的称谢。

只听姚彝说道:“司同僚,你我都是同朝为官之人,有些话我就不兜圈子了。”司乘法想到,果然这份礼物收的不简单,原来你是有事啊!也不加点破,只道:“姚公子请讲。”

姚彝把折扇一挥,道:“这些日子你们大理寺在查宫中行刺案,也是十分的用心。因皇上被行刺当日我从玄武门出过宫,你们这里一个大理正,叫苏元才,就以此去我家查了两回了,所以我想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司乘法听完,道:“姚公子,这个不怪大理正,这都是下官的安排。只要是当日进出宫门的人,不论皇亲贵族、还是太监侍女,都要一一盘问的。”

姚彝轻轻摇动折扇,道:“这个也要看情况嘛,你看我,还有我爹爹,在长安连府邸都没有的人,只知dào

一心一意为大唐办事,怎么可能去行刺皇上?”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p;司乘法点了点头,道:“姚公子的话也有道理,姚相是我大唐的贤相,人人都很尊崇,也是我大唐之福。”司乘法对姚崇确实是从心中敬佩,至于姚彝,也有爱屋及乌的意思在里面了。

姚彝听司乘法的话甚合心意,也是开心。司乘法见他心情不错,故yì

问道:“姚公子上次进宫可是带了一个女子啊?”

那姚崇不知司乘法是诈他,略微有些吃惊,道:“司同僚,你连这都知dào

。”转而小声道:“司同僚,这个事就不要到处说了,我带一个女子进宫,未免有些不体面。”其实这只是他的一句妄词,须知在古代,宫廷规矩极严,倘若私自带人进宫,重则棍棒打死,轻则发配边疆疾苦之地。

司乘法依旧装作一副全盘心知的态势,道:“这个自然,若是要去说,我早就去说了。就是下官实在不明白,姚公子为何要带一个女子进宫了?”

姚彝瞧了瞧赵诲,转过头道:“少卿大人难道怀疑刺客是我带进宫的?”司乘法不答,欲要听姚彝如何说来。

但见姚彝哈哈哈一阵狂笑,道:“少卿大人想多了,这行刺案万万不可能是我带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是一点武功也不会。”

司乘法微一沉吟,道:“可我们查看宫中的进出皇城登记册,姚公子出皇城的时间正好是皇上被刺客刺过之后。在这个时间段,我担心刺客跟着姚公子出的皇城,不然,刺客单枪匹马怎么出的去……”

姚彝打断司乘法的话,有些怒气,道:“少卿大人原来怀疑我是刺客了?”

司乘法道:“不敢,本官受皇命办行刺案,有责任弄清姚公子带一个莫名女子进皇宫,为的什么?皇上又刚好被女刺客所刺,这件事不是太巧了嘛?”

赵诲道:“既然司少卿有所疑虑,姚大人何不说出实情了?”司乘法听赵诲的言语,心道:“赵诲难道已知dào

了实情。”

姚彝听了赵诲的话,这才缓缓道来:原来在开元初年的时候,姚彝结识了一位张大富豪,这位张大富豪有个儿子叫张康,极其聪明伶俐,但他长到十九岁的时候,却不分伦理,连亲身姐妹、母亲关系也不顾,只要是女人总要去**一番。张大富豪面对这个逆子,心疼之余,别无他法,就相托姚彝帮忙,将儿子送进宫中当太监。姚彝不肯,但那张大富豪要以重金相谢,又连跪了五日五夜,姚彝颇深触动,这才同意。

因此那张大富豪的儿子就被姚彝顺利成章的带到宫中做了太监。

说也奇怪,自从富豪不成器的儿子做了太监之后,人也变得机灵乖巧,做事也勤快。因此极讨**妃嫔喜欢,两年不到就升为内侍省总监。姚彝带进宫的这个女子,正是这个内侍省总监的表妹。因举家将要迁往洛阳,她只是进宫最后见一面哥哥。但宫廷规矩严格,内人不得与外界联系,无奈之下,求得姚彝,姚彝这才相帮,送她进去与哥哥相见。

司乘法听完,心下当真是惊讶无比。须知这自古做阉人的,都是没活路的贫家子弟,但凡家境好一点的,又怎么愿意将家人送进宫做太监。这大富豪将亲生儿子送进宫当太监,他已感不可思议,父子之间不知要多大的仇恨才能变成这般不可调和?世间竟有人不分伦理,连母亲姐妹都**,他更是一生闻所未闻。但想这人品性如此顽劣,也难怪他父亲送他进宫当太监了。当时嘴里愤愤的道:“如此顽劣的人,送进宫做太监都便宜他了,他是不是有什么有什么病啊?”

赵诲摇了摇头,道:“他哪里有什么疾病,不过是家里看的太重,娇惯坏了。”司乘法更是惊奇,实不知如何娇惯,能让子女连伦理道德都不顾。

姚彝话锋一转,道:“这个不孝子进宫后倒是变化不少,要不然两年也不会升为内侍省总监。”

司乘法道:“他的那个妹妹是不是住在王元宝家中的那个女子。”

姚彝一惊,道:“这你都知dào

,你认识王元宝?”司乘法道:“何止认识,王元宝还是我的结拜大哥。”姚彝听司乘法如此一说,顿时亲切许多,道:“哎呀!原来司少卿还有这层关系,看来我今天真是失礼之极了,海涵海涵。”

司乘法道:“公子爷不必客气。”姚彝微微一笑,道:“我和王元宝大哥是好朋友,司少卿既是王元宝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实不相瞒,那个女子就是我安排她暂住在王元宝兄弟府中的。”

司乘法道:“据我所知,这个女子是南诏人!”

姚彝道:“不错,她确实是南诏人。试想连血肉亲人都敢**,岂会是我中土儿郎,南诏蛮夷不讲伦理,倒也不足为奇。”

司乘法心想,“难道中土之人就真是这般光明磊落,大是大非?”随即问道:“姚公子,他南诏人为什么非的进大唐皇宫做太监?”

姚彝道:“这家富豪虽是南诏人,但一直是在大唐置办营生。时日久远,受了我们汉人感化,蛮邦之气也是消了不少。要不是和他一家关系深厚,我也不敢把一个南诏国人引进宫中做宦官啊。”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不知姚公子如何结识到这家南诏人的?”姚彝一怔,瞧向赵诲。赵诲走上前道:“这个事还是老夫搭桥的。说起来还要说起老夫那个不争气的侄子,他在汴州走商道,无意结识了这群南诏人。后来南诏人手上有一单象牙生意,想在长安来做,因此找到老夫,最后又找到姚大人。”

姚彝接道:“这单生意还是去年做的,我们也在没有多少联系。今年那南诏蛮子突然传信,说是举家准bèi

搬至洛阳,临走之际,一定想要瞧瞧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要我帮忙。我说皇宫之中,哪里是说进就进,那蛮子又说,只要一个人就去就可,于是我便带了那个女子进宫。确实是去瞧一眼她的哥哥啊!”

司乘法道:“姚公子为何又把那女子安排在王大哥家里了?”

姚彝叹了一声,道:“哎,司少卿不要见怪,我姚家哪里有什么府邸,让她暂住在王大哥家中也实属无奈。”赵诲道:“姚相为官,连家里的人都不准兴建府邸的,这个也不多说,司大人应该清楚”

司乘法知dào

姚崇在长安城没有府邸,之前一直住在一座寺庙内,后唐玄宗怜他,特意批准他住在宫中。嘴上道:“姚崇大人赤胆忠心,为官清廉,下官也是仰慕不已,心中佩服。”他这几句话没有胡说八道,完全是由心而生。

姚彝道:“家父一心为了朝廷,身为当朝宰相,连个接待客人的房子都没有,我想古往今来,像他这种为天下操心的官也不多。”他淡淡说道,言语中毫无得yì

的神气,司乘法不禁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司乘法和姚彝一通畅谈,似乎抓住了行刺案的一条线索。送走姚彝、赵诲后,又开始思索起案子来。这时苏元才跑进来道:“司兄弟,我去查了一下仙鹤刺青,那个图案果如司兄弟所说,是个部落图腾。乃是西南蛮夷哀牢山白夷人部背上所刺。”

司乘法一惊,道:“苏大哥,你慢慢说来。”苏元才道:“我查到这种背上刺青是西南蛮夷白夷人所为。白夷人在西汉发生过内乱,从此分为两部,一部靠怒江而居,另一部住在哀牢山。哀牢山那一部族人背上均刺有仙鹤图腾。”

司乘法心道:“如此想来,对于刺客身份,自然是毫无疑问,必是南诏人无疑。难不成这行刺案是南诏首领谋密的什么政治手段?”嘴上说道:“苏大哥,你猜这行刺案会不会是南诏首领密谋的事。”

第三十八章 神秘刺客〔3〕

苏元才顿了顿,许久才道:“司兄弟,你这个设想本来也在情理之中,但你不知dào

,我大唐与南诏修好,皇上初等大宝之时,就是前年,特别赐封南诏王皮逻阁为台登郡主,统领南诏六郡,如此厚恩,他怎么会刺杀皇上了?”

司乘法道:“我主隆恩,就怕那南诏王不这么想啊!”苏元才道:“应该不会吧,南诏王年年都朝贡象牙珍宝,又和皇上结为兄弟,我觉得不会有这种可能。”

司乘法点了点头,说道:“这件案子我心中大致已经猜透了八分。今日姚彝来过,我想他回去必然要泄露风声,以免刺客逃之夭夭,苏大哥,你点些士兵,我们马上去王元宝家缉拿刺客。”

苏元才应了一声,就点兵去了。

司乘法心道:“这刺客当日背上的图腾裸露出来,她自己肯定还不知晓。即算是知晓了,她以为自己住在王家,也是安全,必然不会想着去剥掉,只要到时把她抓住,在给宫中侍卫当面对质,真相必然大白于天下。”想到这里,不禁感到自己也真是运气好的不得了,要不是当日晚上无意之间瞧见女鬼赤体练习高超武功,又怎么能如此*{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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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轻而易举就抓住她的尾巴。

苏元才点好抓捕兵将。司乘法又对众兵将再三嘱咐,说行事务必麻利快捷,定要抓住刺客。众兵将齐口称是。一行翻身上马,司乘法一骑当先,后面跟着是罗青山、苏元才、杨炳三人,再后面又是众兵丁快马跟进,好不威风!

一行驰到王元宝家门口。那王元青正好站在门口等候,好似知dào

他们一行就要来抓白盐。司乘法拉住骏马,翻身跳下,道:“妹妹,你知dào

我要来啊?”

王元青笑逐颜开,道:“法哥迟早要来,我知dào

法哥心思。今天听下人说姚彝大人去了法哥哪里,我就知dào

法哥在也按捺不住,今天必然要来!”

司乘法微笑道:“妹妹这么聪明,你到说来听听,我为什么非来不可啊?”

王元青道:“法哥叫我监视白盐姑娘啊,而白盐姑娘又是姚彝大人的客人,姚彝大人找上法哥的门,法哥还这么按捺的住?”

司乘法呵呵一笑,道:“我这妹妹倒是聪明,上次妹妹说白盐姑娘会武功,姚彝却是矢口否认,说她不会武功?”

王元青道:“白盐姑娘武功高强的很,我是亲眼看见过的。”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今日我们大理寺就来带她走,我怀疑她是行刺皇上、杀害郭昭仪的凶手。”

王元青当即上前带路。王家的奴仆知是大理寺来办案,也都跟在后面瞧热闹。转过几个走廊,过了一座假山,一行来到了一座厢房外面。

王元青指着厢房道:“法哥,这就是白盐所住的房间了!”

罗青山、苏元才、杨炳三人毫不迟疑,拔刀上前。罗青山走到门前,轻声敲了一下门锁,也不说话。只听屋里传来一句极其尖细的女人言语:“门外的来客,何须鬼鬼祟祟,屋里只是一个姑娘家,你们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王元青心中好生疑惑,明明隔着厚厚的木门,白盐怎么就知dào

外面的情景。她瞧了瞧司乘法,道:“法哥,白盐难道会透视么?她这么知dào

屋外的情况。”

司乘法本来也是奇怪,但想武功高强之人听息视肯定要好于寻常人,也不足为奇。只道:“她武功高强,自然会些法门,应该不是透视。”

这个女人说完,罗青山微一沉吟,道:“那就相烦姑娘出来相见。”

只听砰的一声,那门朝外自然打开。罗青山、苏元才、杨炳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退后三步,众兵丁也拔出大刀,站在离大门五步之遥将门口堵住。

那门打开过后,但见一通体黄衫的女子缓步走出,约莫二十左右,容貌清新淡雅,颈子上画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得蜥蜴。那蜥蜴模样狰狞,面貌奇丑,众人心中都是惊讶,不知一个好端端的妙龄女子为何在颈子上画这么一个丑陋玩意儿!

罗青山虎虎生威,道:“姑娘,我们怀疑你和宫中的行刺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黄衫女子呵呵的一阵冷笑,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吗?老娘一个女流之辈,你们十多个大老爷们相阻,不知羞耻?”

司乘法听黄衫女子的言语中还夹杂着浓浓的异域口音,和中土一带的人说话有些差异,心道:“这女子应该是南诏的那个白盐无疑。”当即问道:“姑娘,你是南诏人吧?”

那黄衫女子斜眼瞟了他一下,道:“你叫谁姑娘,叫老娘姑奶奶。”她年纪轻轻,要别人叫她姑奶奶,一个兵丁不自禁笑出了声。然而,他却没有笑出三声,就“啊”的一下倒地而死,在场众人无不惊恐。原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黄衫女子随意拾起一颗飞石射去,正中那兵丁脑门,要了他的命。

罗青山看见这么高妙的武功,微一沉吟,道:“好狠毒的邪门功夫。”

黄衫女子冷笑道:“技不如人,何必废话!”

王元青很是愤慨,道:“白盐,你怎么这般狠毒?”

原来这黄衫女子正是白盐,只听她哈哈大笑道:“笑话!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缪,我杀一个人就说我狠毒。那自古以来的君王,不知杀了多少人,世人却说他功勋盖世,还要歌功颂德!悲夫!悲夫!”她的言语之中自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绝望。

王元青道:“那皇上要杀人,自然那人该杀。天下哪个臣民不是皇上的人,你也是普通人,怎可与皇上相比!”白盐仰头大笑,恨恨的道:“愚昧之辈,有何资格说教于我!你们只当有个主子就满足,以为不在做牛马,却不知有了主子他还是把你们当牛马,甚至连草也不给,挤了你的奶,还要吃你的肉。”

罗青山早都听得不耐烦,当即就要出手,喝道:“胡说八道,看……”这个“招”字还没说出来,司乘法喝道:“罗大哥住手,我有话说。”罗青山这才收住手中的钢刀。

司乘法踏步向前,道:“白盐姑娘,你话虽有道理,却是小儿之见,不必愤青。”白盐道:“什么是愤青?”司乘法微微一笑,道:“这是21世纪的言语,就是说你这种对社会现状不满的青年人,不同的是,你是大唐的愤青。”

王元青忍不住插上一句,“法哥,不要跟这狠毒妇人罗嗦,抓了就是。”

司乘法不睬王元青的话,道:“白盐姑娘,你只说君王随意践踏百姓性命,却不知自三皇五帝以来,出了多少贤君。成康之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文景之治,京师之钱累巨万,太仓之粟充溢流积于外。如此盛世天下,岂不是君王贤臣之功?”

白盐哼了一声,道:“周幽王为了一个褒姒,烽火戏诸侯,犬戎破了镐京城,民不聊生,西周一个成康,抵的过这么多百姓的血;西汉武帝,晚年穷兵黩武,巫蛊之祸,比起他杀的人,一个文景之治,何足道哉?”

众人听得她侃侃而谈,一部分只道她是东拉西扯,胡说八道;一部分却想她这几句话虽说的艰涩,但确是有一番大大的道理。

司乘法心中也不禁喃喃叹道:“这个女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虽然各朝自有盛世,但比之君王对百姓的无视,往往刀剑相加,似乎一点盛世又算不上什么了?”但想为人之君,收了百姓的税钱,还待百姓如牛马一般看,也着实无理,世间哪里有这般没天理的“强盗”?这为人之君,不知何时才能抛去私心,竭尽全力真心实意的为百姓办事!

白盐一声冷笑,继xù

道:“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这一群大男人,个个都是习武好手,一生却不知替那狗皇帝杀了多少人!”

司乘法大声道:“白盐姑娘,难道你刺杀当今天子就真是这般大仁大义么?当今皇上仁德,四海升平,莫不是你想天下大乱,百姓颠沛流离才合你心意。你强词夺理,话里的意思是天下没有皇上才好,你可知天下真没有皇上主政,到时强盗土匪横出,普通小家百姓又哪里能找命活?”

白盐斥道:“世人生来都是一双胳膊一个头,,奈何要将这人分成主子、奴才,难道出生于皇族,就该享有特权么?”

罗青山、苏元才都是天子万骑,极守礼法,听到白盐这番言辞,只道:“妖妇,何故出此无君无父之言?如此大逆不道,还在此妖言惑众。”

司乘法是21世纪的人,知dào

唐代的社会等级森严,对罗青山、苏元才的回话也不觉惊讶,心道:“这个白盐倒是有几分21世纪的启蒙思想,只是难以想象,要实现她描绘的人人平等却还要一千多年,那时的马丁路德金,林肯……”想到这里,说道:“不管白盐姑娘怎么说,你刺杀天子,杀害郭昭仪都是犯了大唐律令,还是速速就擒吧!”

白盐眼睛一撇,道:“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神情自若,立在原地。

第三十九章 神秘刺客〔4〕

罗青山早已恼怒,当即把钢刀一挥,扑上前去,道:“就让本官来讨教你的高招。”但见白盐身子朝右一偏,罗青山刀锋一转,也朝右边追击过去。白盐身子顺势一跌,就要倒在地上。众人心道:“罗青山这一招必然是成了。”在这瞬息之间,只见白盐双足轻轻一旋,借力腾空,双脚紧紧夹住罗青山的钢刀。

众人无不惊讶,须知罗青山龙精虎猛,力大如牛,这白盐双足竟夹住了他的钢刀,可想力道之强。罗青山以武功最为傲娇,现下白盐挟住他的钢刀,他自然心中气闷,不禁用力转动刀把,妄图甩开白盐。但那白盐却如同贴在刀刃上的树叶或是软纸一样,竟也随刀刃旋转起来。罗青山心道:“好啊,你要转,我今天就把你转晕了直接甩出去。”手上不禁加快旋动钢刀。

那钢刀被罗青山转的越来越快,白盐也跟着钢刀旋的越来越快。不多时,罗青山心中竟惶恐不已,原来这钢刀转动的节奏似乎已经超过了他的把控,快到不可想象。罗青山心知这是白盐所使的高超武功无疑,他见势头不对,索性用力捏住刀柄,这不捏不打紧,一捏却是……看官,你想,那钢刀在两大高手发功的对抗之下,转动力道何等强悍。罗青山这一捏,不正如螳螂挡车、星水灭火,只听那钢刀“噗”的一声,罗青山啊的大叫出来。原来那柄钢〖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刀转势太猛,罗青山又想以扛鼎之力固住刀柄,这两道力截然相反,都是刚猛无比。如此一碰,肉手绞钢刀,那钢刀硬生生撕掉了罗青山手上的皮肉。在场众人无不惊愕,见罗青山强自抢出钢刀,虽手上受了大伤,但好汉本色依旧不改,无不心中佩服。

司乘法对苏元才道:“这个黄衫女子小小年纪,武功这么厉害,连罗大哥似乎也打她不过?”

苏元才道:“天下武功,自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司兄弟也不必奇怪。”

司乘法道:“苏大哥,你看这个黄衫女子,如此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厉害,力qì

好像比罗大哥还大,真是搞不懂?”苏元才道:“你看,这个女子其实不是力qì

大,她不过是使了些巧法,借力打力之意,如此顺应别人力道招式的武功,我也是生平第一次所见。”

司乘法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太极拳,不过太极拳起于明朝,白盐这套武功自然非太极。再说白盐的招式,均是舒展灵动,虽有些巧法,但都是以快制胜,与那道家修生养性的太极也大不一样。

罗青山抢出钢刀,跳出圈子,单刀插地,一手握住刀柄,道:“姑娘果然好本事,如此强劲的对手我是好久没见了。”言语之中竟有些许欣慰之色。

王元青见罗青山手上鲜血流个不停,道:“罗大哥,你快退下来吧,我们大家一起上,自然能抓住刺客。”白盐虽受姚彝之托住在王元青家,但王元青少女性情,她与姚彝、白盐又没有什么过深交情,因此说这句话也是心直口快,毫不避讳。

罗青山大声道:“今日谁都不要上,我先和这白姑娘过几招,好久没这么痛快了。”他这几句话倒是不假,须知这习武就如同画画、琴箫、读书是一个道理,越是钻研深刻之人,就越是难觅知己。这罗青山好不容易相逢一个不相上下的高手,自然是喜出望外,恨不得一时片刻就看完她的所有绝世功夫,哪里还顾及得手上的伤口。

司乘法见罗青山生了斗意,心道:“如此打将下去可是不妙,万一这刺客逃了这么办?”但见罗青山兴致勃勃的要领教白盐的高超武功,又不好打断,不禁喃喃的道:“苏大哥,我可是担心罗大哥打不多女刺客,叫女刺客跑了怎么办?”

苏元才知dào

司乘法的心思,道:“司兄弟,我们这里十多个兵丁,她一个女刺客武功纵然再高,想要逃跑也是不易?”一旁的杨炳靠过来,缓缓道:“苏兄弟,你还是没有听清楚司兄弟的话?”

苏元才不禁看向司乘法。但见司乘法点了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杨大哥,我就实话实说吧!苏大哥,不知我们大理寺有没有什么迷药毒烟之流,专门用来抓犯人蛮好。”

苏元才心下大悟,道:“原来司兄弟的意思是想找一点路子来抓白盐,只是我大理寺乃是朝廷之属,实在不用江湖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啊。”

司乘法叹道:“我看这白盐武功不弱,罗大哥好像都打她不过。万一叫她跑了,上哪里去抓她?小心谨慎起见,用点暗器之流也不算是阴招。”苏元才听到司乘法这番话,心里只觉他与一般的人相比实是大大不同。须知江湖中人,但凡名门正派,人人均以义字当头,绝不用下三滥的招式。这司乘法却是毫不念及“江湖道义”,还把暗器之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苏元才听完只感瞠目结舌。

司乘法是21世纪的人,自然不能完全顾及到古人这些礼法。他这么一通说出来,也不是他小人之心,不过是21世纪的人越来越奸了。

杨炳本是个猎户出生,打猎行当,下套挖坑,也不讲究光明磊落,只听他道:“司兄弟的话不无道理,万一让刺客跑了,可就难办了。”

此时,白盐和罗青山早已斗了数个回合。罗青山每一招都是高妙,白盐却少有招式,只是时时迎拒着罗青山。她每一次迎拒,都将罗青山致于被动之境,但罗青山凭着浑身蛮力,总能杀出一片境地,绝处逢生。在场兵丁个个都是习武之人,见他二人都使出高超武功相斗,无不惊叹,均想:“今日能见如此高手全力相搏,真是不妄了此行!”数招过后,罗青山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心想:“这个白盐,看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又是一个女子,我今日和她相斗这么半天,怎么说也算是我输了。”想到这里,心里的着急更是加重了几分。他一生自负武功高强,今日若是打不过这个女子,他是万万没有脸面见人了。

司乘法瞧得也是焦急万分,对杨炳道:“这个女刺客难怪敢去刺杀皇上,原来武功这般高强,看样子罗大哥都不一定打的过她!”罗青山和白盐正交战之际,无意听到司乘法这一句“罗大哥都不一定打的过她”,心中更是恼怒,不禁加快招式,连环击出。可罗青山的招式出的越快,那白盐就接的越快。如此数十招过后,罗青山双手竟感到微微发酸,口中喘气不止,显是已累了。罗青山极重江湖名声,常以一生绝世武功而傲娇,他自然不愿败于人前,当即把钢刀一轮,招招猛进,步步逼近,如此几招过后竟占了上风。

众人见罗青山占了上风,无不喝彩高呼。罗青山却是心喜不起来,他心知这几招是使出了平身最大的力qì

,极耗体力,倘若数招之内不能取胜,他就必败无疑。只见那白盐突然身体一转,横空一腿扫来。罗青山见势不妙,赶紧举刀格挡。

白盐这一脚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抢过罗青山的钢刀,一脚正中罗青山的胸口。

罗青山受了这一脚,胸口隐隐疼痛,但他一生自大,丝毫不作疼痛状,依旧强装淡定的立在原地,单手把钢刀刀头插在地上,以此分解身体重量,缓解胸口疼痛。

在场之众均见白盐那一脚使得力量极足,而罗青山受了一脚,除了微微退后几步,竟毫发无损,众人看在眼里,无不钦佩,都想:“这一脚若是打在我的身上只怕是命也没有了。”

苏元才更是大声喝彩起来,“罗兄弟,好功夫,好本事,这一脚也给她顶回去了。”

司乘法不懂武功,但想这人的脚与胸口比起来,胸口自然是软肋。罗青山以软肋之处抵抗黄衫女子的猛脚,好似一点事也没有,心中也是惊讶。

此时,罗青山缓缓挺起身子。只见他用力把钢刀一挥,欲要在向前相斗,但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出,双脚终于不能在支撑,径直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原来罗青山体力早已不支,但他一生自负武功卓绝,又不肯轻易在一个二十年纪的女子面前认输,因此他胸口虽是受了重伤,但依旧扮作无事,只盼胜了这个女子。这一下强自站立,急火攻心,就径直晕死了过去。

罗青山这一倒,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在场众人无不惊讶,均想:“这女子果然有些本事,连万骑罗青山这等高手竟也打他不过。”

苏元才刚刚还大声喝彩罗青山好功夫,这一下罗青山直接晕死在了地上。他心中也是惊恐不定,心道:“罗兄弟都输给这个女人了,我又哪里是她的对手,难道今天就让她跑了么?”转念又道:“这个女人是行刺皇上,杀害郭昭仪的刺客,又岂能让她跑了!”也不再想,把钢刀一举,就朝白盐冲去。

第四十章 神秘刺客〔5〕

他明知不是白盐的对手,却也丝毫不畏惧。司乘法瞧着他胡渣满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不禁赞叹道:“好一条大汉,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万骑!”

杨炳对司乘法道:“司兄弟,这女刺客武功高强,只怕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须得想个法子把她捕了。”司乘法正瞧着苏元才和白盐相斗,回道:“不知dào

有什么毒烟瘴气没有!那个功效好!”他小时候看戏,里面的人物只要私放点毒烟之流,就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因此这般说道。

杨炳愣了一下,道:“出门也没有带这些东西,这临时去找也不方便,再说什么毒烟有这么大的毒性,我是听也没听过。”

王元青道:“杨大哥,你们要什么东西?说不定我家有。”司乘法看着身旁的王元青,心下似乎有了主意,道:“我这妹妹家大业大,就是不知dào

有没有水龙?”

王元青惊道:“啊?水龙,那个有用吗?”司乘法道:“妹妹,有没有?”王元青道:“这个自然有,我马上就去叫。”说着就招呼到家丁预备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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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司乘法嘱咐家丁道:“每个水龙里面都不要灌水,全部装上油。”

家丁应了声,就预备水龙去了。

杨炳本在一旁深思司乘法为何要调动水龙,但听得司乘法说水龙“全部装上油”,恍然大悟,道:“司兄弟总是想的比我快的多,这不失为一条妙计!”

王元青心中猜不透司乘法的想法,心道:“法哥用水龙是干什么,又没有哪里走水。”须知这水龙,又名“水龙车”,主要是救火之用,与21世纪的消防车大同小异。因中国古代的建筑以木制居多,着火后不易扑灭,从而有人制造了这“水龙车”。水龙能装载一定量的水,救火就把水喷出,因此也有人将救火唤为“走水”。

此时苏元才和白盐相斗甚猛,但苏元才的武功比之罗青山不如,如何是白盐的对手,因此几次遭了白盐的道,以致完全处在了下风。司乘法道:“当务之急就是要拖住白盐,只要水龙来了就好。”

杨炳道:“我去助苏兄弟一把。”说着提刀迎上,朝白盐攻去。白盐武功虽高,但要立克两大高手,也是不易。

苏元才欣喜不已,道:“杨大哥,你我左右夹击!”

如此六招过后,白盐毫不示弱。在场之众见她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武功这般高强,无不心中惊讶。但想到此人刺杀皇上,也真是胆大妄为。

又是数招之间,一行家丁已经推来了六台水龙。司乘法瞧那水龙,与曾经在历史书上看的图片资料差不多,只是两个滑动的轮子好似更大。他也不纠结于水龙构造,当即喝道:“水龙全部分开,围住刺客。”

那白盐被苏元才、杨炳两大高手缠着,脱身不得,见圈外的人摆动水龙,实不知要搞什么诡计。她是南诏人,唐人言语不熟练,加之又要迎敌,一心二用,因此不知圈外人的“诡计”。

瞬时,六台水龙围着刺客摆好。司乘法大声道:“杨大哥、苏大哥前后夹击刺客,我们用火来!”王元青这时心下明白,道:“法哥,用火不是将刺客烧死了么?”

司乘法缓缓道:“妹妹,这个女人武功这么高,我们用火焉能烧的了她。只等她避火之时杨大哥、苏大哥就此将她擒拿。”

王元青微笑道:“果然是妙计。”

那白盐虽是南诏人,但对唐人的言语还是听得懂,现下她听司乘法说“用火夹击”,心下大惊,大声道:“不要用火!”

众人哪里听她的话。司乘法大声道:“点火!”众侍卫把火石头一打,那火星子溅到浸油的棉絮上,染了开来。司乘法接着道:“准bèi

喷油。”众侍卫调好水龙喷射位置,预听司乘法号令。这时只要水龙里面的油喷了出来,用火点着,那就如同火龙一般射向白盐,白盐武功终然再高,也只得束手就擒。

就在司乘法准bèi

发令喷油之时,只听那白盐大喝一声,道:“卑鄙无耻的小人!”她这句话说的完全没有了南诏国的口音,宛如唐人一般,铿锵有力。众侍卫都是一惊,心想我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女子,是不是真有些卑鄙了,但转念一想,这是杀害郭昭仪、行刺皇上的刺客,我们又何必和她讲什么江湖道义!

白盐这一声吼将出来,却不在出招,立在原地。苏元才、罗青山欲要再向前相斗,但见白盐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在不起来。

苏元才大惊,道:“不好,女刺客自尽了!”说着赶紧走到白盐跟前,探摸鼻息。

杨炳走上前,问道:“苏兄弟,怎么样?死了吗?”苏元才道:“还好,不是自尽,是晕厥了。”

司乘法也是惊讶,心道:“这女子武功这么高强,为什么突然会晕厥了。”但想晕厥了正好,如此不费吹飞之力的抓住一个刺客,倒也省事。不然,还不一定能抓得住她了。

苏元才赶紧招呼侍卫上前把白盐绑了。

王元青问道:“法哥,白盐真是刺客么?”司乘法回道:“八九不离十。”王元青道:“白盐姑娘可是姚大爷安排在我家的,你万一抓错了人,肯定会得罪姚大爷的?”司乘法道:“姚彝窝藏刺客,恐怕他自身都说不清,还怕得罪于他?”

司乘法看王元宝一直不在,不禁问道:“王大哥怎么不在?”王元青回道:“大哥去潼关批货去了。”司乘法听到“潼关”二字,心中不禁想到在潼关遭遇黑衣弓手的事,他心中瞬时闪过千百种疑问:“到底那一群灰衣杀手是谁?为何要单杀自己?自己到底和谁接了如此冤仇?……”

王元青见他若有所思,不禁问道:“法哥,你在想什么啊?”司乘法顿了顿,道:“没有想什么,现在刺客抓住了,多亏了妹妹你。”王元青见司乘法不肯对自己吐露心声,心中有些失落,微一沉吟,道:“法哥!”款款深情,言于溢表。

司乘法心知王元青是个女汉子脾气,大大咧咧性子,但见她在自己面前却总是温言温语,小鸟依人,心中很是感动,道:“妹妹,你自然些,不要在我面前这般拘束,我也能随意些。”

王元青道:“法哥还叫我不要拘束,你还不是对我拘束,要不然你怎么不愿把你的心思说给我听?”

司乘法微笑道:“我能有什么心思,你不要多想。”王元青也微微笑道:“那我问你个事,你一定要回答我?”司乘法见她神神mì

秘,道:“什么事?”

王元青道:“这个事情你一定能回答的,你必须要先允我。”她这几句话中已带了几分强制的口吻,不像之前那般温声细语。司乘法见她透露出几分女汉子真zhèng

的面目,高兴的回道:“你问吧?”

王元青微一沉吟,道:“法哥,你喜欢哪种姑娘?”司乘法一怔,缓缓道:“我喜欢白姑娘那样的。”王元青疑惑的问道:“不会是白盐吧,她不是刺客嘛!”司乘法道:“我是说白靓姑娘,你在赵家村不是见过嘛。”

王元青一怔,许久才道:“原来你喜欢白靓,她人漂亮,又懂医术。”说到这里,不禁降低嗓子,道:“你不喜欢我吗?”她从小走马江湖,丝毫不显羞涩,这几个字,说的是清清楚楚。

司乘法沉吟道:“我们是结义兄妹,又岂能有儿女私情?”王元青道:“江湖儿女,何必斤斤计较那些,又不是亲兄妹。”

司乘法接着道:“妹妹家境殷实,我是个穷小子,门不当户不对,我岂敢高攀?虽说这话世俗,但道理还是有的。”王元青道:“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你一个大理少卿,在朝拜官,足够了。再说我又不是那种贪恋富贵权势之人,哪个人生来就比人优越,不都是……”

司乘法打断了她的话,道:“感情这个人,必须两情相悦。”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王元青是个江湖儿女,毫不避讳,道:“我反正就是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

司乘法听完王元青的话,不知如何是好,怔怔的立在原地。此时杨炳走过来说道:“司兄弟,刺客已抓,我们回去吧。”

司乘法心中高兴不已,赶紧对王元青道:“妹妹,我们先走了,改日再来畅谈。”不等王元青回答,就和杨炳转身离去。

王元青从小闯荡江湖,见过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色,没有一个不奸,现下瞧着司乘法如此傻头傻脑,至性纯情,心中不禁更增爱慕。喃喃的道:“法哥,你是我的王,倘若你能喜欢我一回,我此生就不妄做了一回女人了。”

第四十一章 图穷匕见〔1〕

却说司乘法一行回了大理寺,把白盐关押到天牢,各自就休息去了。第二日一早,司乘法就和赵奉璋、杨炳、苏元才来到天牢,欲要审问白盐。

司乘法关心罗青山的伤势,问道杨炳:“罗大哥的伤怎么样?有无大碍?”杨炳道:“承蒙司兄弟关心,郎中说罗大哥受了极重的内伤,需yào

调养一段时间,别无大碍。”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这时苏元才和两个卫兵已经把白盐带到司乘法跟前。司乘法瞧着白盐的手上脚上都是镣铐,缓缓道:“对不住了,白姑娘,你武功太高,我们也不得已而为之。”

那白盐哼了一声,并不搭话。

赵奉璋喝道:“你这女刺客好生大胆,竟敢行刺皇上,杀害郭昭仪。其罪当诛,你还神气什么?”

白盐冷冷的道:“狗皇帝该杀,我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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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赵奉璋喝道:“当朝天子品性仁厚,治国有方,你竟如此胡说八道!”

司乘法见白盐一脸极为不屑,问道:“你说皇上该杀,难道皇上和你有仇?再说你一个南诏人,大唐皇帝怎么会和你有仇?”

白盐仰头一声苦笑,显是极为绝望,道:“我说了又何妨!这大唐狗皇帝册封南诏王皮逻阁为台登郡主,简直是昏庸无道,昏庸无道!”她的言语之间咬牙切齿,无不透显出“痛彻心扉”四字。

众人都是奇怪,大唐皇帝赐封你们部落首领为台登郡主,你们族人难道还有什么不开心么?竟然迁怒到了大唐皇帝身上。

时值公元715年,也就是大唐开元三年,南诏国分天下为六诏,不致统一。六诏势力大致相等,不相臣服,其中样备、越析二诏地广兵多,蒙舍诏(注:蒙舍诏位于最南边,因此也称南诏)不及二诏,就依附大唐王朝。开元初年,蒙舍诏首领皮逻阁拜见唐玄宗,唐玄宗特册封他为台登郡主。只怕唐玄宗册封之时也不曾想到,这一举动竟会让一个南诏女子翻山过河、不辞辛劳的北来行刺于他。

司乘法料想她从南诏跋山涉水的来行刺皇上,必有缘由,问道:“皇上赐封你们大王为台登郡主,你还有什么不满吗?你为什么非的要行刺皇上?”

白盐极其果敢,说道:“皮逻阁明明是个昏君,大唐皇帝竟册封他为台登郡主,你说该杀不该杀?”司乘法心中这才有了些通透,道:“皮逻阁是昏君,你就该杀皮逻阁,你跑到大唐来杀大唐的皇帝,也没道理?”司乘法这几句话说的极其干脆,带有几分喝斥。

白盐把头轻轻一仰,又渐渐低了下来,缓缓道:“皮逻阁杀我家人,若不是我逃到大唐,焉有命在?我无时无刻不想杀皮逻阁那狗贼。只待我杀了大唐狗皇帝,时机成熟自然要去杀他。”

众人这才从她的言语之中渐渐明白她的身世,原来她是偷偷从南诏逃到大唐的,来大唐是要刺杀大唐皇帝唐玄宗。要知大唐与南诏相距千里,她一个女子一路逃来,也不知历经了多少艰辛,但想她一个女子为了家仇,竟敢公然叫嚣刺杀两国的皇帝,众人均觉又是荒唐又是气魄,心中不禁对她生了些许畏惧之情。众人都想她这样一个女子,当真是世间罕有,光是这一份胆气,就连好多节度使、大将军也是比不上。(注:其实历史上南诏建国是在公元738年,那时蒙舍诏统一六诏,皮逻阁被唐玄宗册封为“云南王”,南诏才算真zhèng

建国。笔者在这里说“两国的皇帝”,但皮逻阁却不算是皇帝,只是蒙舍诏的首领。)

赵奉璋一顿,道:“白盐姑娘,你说皮逻阁大王诛你全家,想必是你家中之人犯了欺君之罪!退一步再说,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嘛。”

白盐冷冷的道:“你们汉人这些狗屁,何必强加于我。”她的言语之中夹杂着浓浓的南诏口音,但说的清清楚楚,在场众人听得明明白白,都是一惊,心想:“这人思想如此偏执,难怪她要行刺皇上了。”

司乘法极为恳切,道:“白姑娘,那皮逻阁为什么要诛杀你全家,若是你有道理,我自当奏明天子,还你公道。”

白盐将信将疑,道:“狗皇帝都册封皮罗阁为台登郡主了,他还会帮我?”

司乘法微一沉吟,道:“白姑娘,当今天子李隆基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他赐封皮逻阁为台登郡主,也不知dào

皮逻阁跟你有大仇,完全对事不对人!”

白盐稍一迟疑,缓缓道:“我本非南诏人,我原是邓赕诏白人,后来皮逻阁灭我邓赕诏,杀我首领皮罗邓,从此世间再无邓赕诏。”司乘法心中一顿,想道:“原来这女子不是南诏人,竟是白人。”

白盐继xù

道:“那日南诏王皮逻阁邀约我王聚会,白洁夫人认为皮逻阁居心不良,极劝我王不要赴约。我王一生英雄气概,如何肯听?临走之时白洁夫人含泪在我王手臂上套一个铁环,以求护身。果然不出白洁夫人所料,皮逻阁火烧了聚会的松明楼,我王被皮罗阁那狗贼活活烧死。看着化为灰烬的松明楼,白洁夫人伤心欲绝。她在灰烬之中,找出我王佩戴的铁环,这才将我王尸身运送回家。后来皮逻阁知dào

白洁夫人这般聪明伶俐,竟要霸她为妻。白洁夫人怎肯如此受他凌辱,礼葬我王之后,自尽而死,追亡夫而去。”(注:火烧松明楼这个令人感慨万千的故事,并非笔者虚构。这就是火把节的起源,从此以后,云南白族人过火把节,以纪念白洁夫人的勇敢贞烈。)

司乘法道:“这白洁夫人就是皮罗邓的妻子吗?”

白盐道:“不错,白洁夫人正是我王的妻子,她也是我的亲妹妹。”

司乘法一怔,道:“如此说来,皮罗邓大王就是白姑娘亲妹夫了。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白盐姑娘你才二十左右,那白洁夫人岂不是个小女孩。”

白盐听司乘法夸她年轻,面色有些愉悦,但她极易隐藏,旁人不细看也是不知。只听她道:“谁说我只有二十左右,姑奶奶已经三十六了。”她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竭尽耸然,须知三十六岁的年纪,你纵然是神仙也不可能有二十岁的面孔。这白盐当众说出自己的年龄,毫不羞饰,众人自然惊讶。

其时白盐是六诏之人,没有唐人那些繁文缛节、三纲伦常,心直口快,也不足为奇。

司乘法道:“皮逻阁杀害你妹妹和妹夫,你要为他们报仇谈何容易,皮罗阁好歹也是一方首领。”

白盐毫不理睬司乘法的话,继xù

道:“狗贼皮逻阁,将我白人王室满门抄斩,以绝后患,我死里逃生,得悉名师指点,勤习武艺,为的就是有一天报仇雪恨。不曾想我武功有所成之时,唐王竟册封皮逻阁这畜生为台登君王。”

司乘法道:“所以你报仇无望,迁怒到大唐皇帝身上。”

白盐把头缓缓扭过去,道:“不错。”

司乘法道:“你的妹妹被杀你就如此愤nù

不已,可曾想,你杀死郭昭仪,又有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

那白盐转过头来,怔怔的瞧着司乘法,一语不发。

赵奉璋接道:“这女人心狠手辣,杀死郭昭仪,司兄弟不要和她罗嗦,直接奏明皇上,看皇上如何发落。”

司乘法道:“白姑娘,你口口声声说当今天子杀人如弃草芥,试问郭昭仪又与你有何仇怨?你竟忍心杀死她。”

白盐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我武功高强,自然是想杀谁就杀谁。但我生平从没杀过一个好人,也不知dào

你们说的什么郭昭仪,她如果被我杀了,自然就有杀她的道理。”她这几句话说的冷冷冰冰,却有一种难以反驳的气场。

苏元才听白盐的言语之中还颇为神气,大声喝道:“大胆女刺客,还不知悔改,当心大刑伺候你。”

白盐冷冷的瞪了一眼苏元才。苏元才只感全身发麻,但他一生自大,不愿服输,就仰起头,不去瞧她。

白盐道:“郭昭仪是谁?”

司乘法心道:“这女刺客连郭昭仪都不认识,到底她在卖什么关子。”说道:“郭昭仪是皇上的妃嫔,白姑娘去行刺皇上不正是扮作郭昭仪嘛!。”

白盐哼了一声,道:“唐王的妃嫔都在宫中,那日我潜入宫中,一心只在唐王,并未杀一个人。”

但凡杀人犯总是要狡辩,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但这白盐说郭昭仪不是她所杀,司乘法竟不觉是狡辩,相反心中还有几分相信,说道:“姑娘那次扮作郭昭仪,上了皇上的龙床。真zhèng

的郭昭仪却死了,姑娘怎么说?”

白盐没好气的顶了一句,道:“我怎么知dào

?”

司乘法思前想后,道:“如此说来,白姑娘还有同伙。哎,我也早该想到了,这件事岂是一个女子能做成的?”

第四十二章 图穷匕见(2)

白盐并不答司乘法的话,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dào

我藏身在王家的?”司乘法沉吟道:“你刺杀了皇上,我自然有本事找到你。不过据本官猜想,你是利用了姚彝大人的身份,带你出入皇宫,只是姚彝大人万万没有想到你会是个刺客!”

白盐冷笑道:“你还知dào

些什么?”

司乘法缓缓道:“你如此处心积虑的进入皇宫,我想以你一个南诏白人的身份想要去刺杀皇上自然十分困难。你宫中那个哥哥必是内应,我已派人前去抓捕,不久,这件事情的真相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白盐拍到双手,手上的镣铐夹杂着掌声,道:“佩服!佩服!”

司乘法摇头说道:“可惜,可惜啊!”

白盐不解,道:“可惜什么?”

司乘法道:“你如此深思熟虑,终究功亏一篑,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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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白盐微微沉吟道:“姑奶奶只是不知dào

你这小子使了什么奸计,竟查到姑奶奶的住处。查到住处倒也无妨,奈何姑奶奶的妹妹白洁夫人被火烧死,以致姑奶奶从此见了火就晕。要不是你这混账点火,就凭这几个杂种,岂能抓的住我!”她的言词之中显是十足的骄傲。虽带有三分狂气,却让人不得不信。众人除赵奉璋以外,都见过她的武功,也都深信不疑。

世人有晕血的,有花粉过敏的,有晕车的,所以白盐这晕火倒也不甚为奇。

苏元才听得白盐骂他们万骑兵是杂种,心中愤慨,喝道:“一个刺客,你神气什么,在大放厥词老子抽死你。”

杨炳与苏元才性格相反,他有几分佩服白盐的武功,心想她如此一个高手,自然该有些狂妄之气,也不懊恼。说道:“白盐,你自负武功了得,那有如何,你现在国仇家恨未报,还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司乘法笑道:“不错,你武功是高,但皮逻阁大王在位一日,你就一日不能回到故土。偏偏你又来行刺大唐皇帝,只怕大唐也没有你容身之所了。”

司乘法说完,那白盐一语不发。她呆呆的立在哪里,心中想到这几个狗贼的话确实是不错啊,难道普天之下,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想到这里,只感茫茫宇宙,浩浩乾坤,都欺她负她。如此情由心生,她一声吼将出来,满腔悲怆愤慨之意,尽数吐露。

司乘法道:“人误入歧途,往往就在一瞬之间,你为一己私仇去刺杀大唐皇帝,天下百姓那个会同意?你说郭昭仪不是你所杀,本官信你。本官猜想这件事还有内情,你只要从实招来,本官自能保你一条命在。”

白盐摇了摇头,神色中满是绝望无助,只听她道:“天下之大,竟容不下我一个女子。我在这世间家破人亡,留有一条命又有何用?大仇不能报,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思?”

苏元才呵呵冷笑道:“你一个西南蛮子,啰哩啰嗦敢干什么,别说天下容不下你。就是你们整个部落也不见得有好人,还是认罪服法吧!”

司乘法听到苏元才这番话,心里不以为然。但想这自古以来的种族歧视却是说不清的,唐朝人瞧不起南诏人,南诏人瞧不起唐朝人;又如现今的中国人瞧不起美国人,美国人又瞧不起中国人。你想说出个对错,实在千难万难。

那白盐愣了苏元才一眼,缓缓说道:“今日若不是姑奶奶被你们所擒,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若是轮到武功,你们这几个杂种哪里是我的对手,可惜偏偏姑奶奶怕火,是看也不敢看,这才让你们轻易抓住,不然……”她说到这里,不禁自叹一声,不再说下去。

苏元才被她如此一通数落,心中愤nù

,正要上前打她几下出出气。司乘法赶紧拦住他,道:“不可以打一个女子,今后办案子的时候也不要随意打骂犯人,万一是冤枉的了?”

苏元才道:“司兄弟,你看她这个神气劲儿,哪里像是一个犯人,我们倒像是一个犯人了?她自己都承认刺客身份了,还会是冤枉?”

赵奉璋接道:“苏兄弟的话有道理,这女刺客自负武艺了得,我们正好给她施用几个狠毒刑法,挫挫她的锐气。”

司乘法把手一挥,大声道:“不可以,今后在我任大理寺少卿期间,绝不允许严刑逼供。”众人听完司乘法这几句话,都是惊讶,须知大理寺办案以来,都是刑法严酷闻名,如果不施刑法,真不知这案子还能怎样来审。

司乘法瞧着白盐,见她一副生死无畏的神情,知她决计不会说出行刺案的前因后果,心下也不急,反正刺客是你绝不会错。但想白盐孤身一人,就怕只是这件行刺案的一粒棋子。他想这件行刺案背后必然有个重大阴谋,到底是个什么阴谋却又想不通!

日偏西时,宫中太监来了大理寺。

司乘法听说宫中太监到了,极为高兴,道:“宫里来人了,马上就有新发xiàn

。”说着就去见那宫中太监。

他兴致勃勃的走到大厅之时,那宫中太监早已等候。太监见了司乘法,赶紧起身,行了一礼,道:“少卿大人,有礼了。”司乘法还了一礼,道:“公公不要客气,请坐。”

那太监挽袍坐下,看了看身边的赵奉璋,缓缓道:“司少卿果然英雄,刚刚赵大人说少卿大人已经抓住了女刺客,实在可喜可贺!”

司乘法道:“公公,不知我相托的那个事怎么样?高总管可做成了么?”

太监点头道:“高公公收到司少卿的讯息,就已动手,内侍省总监张康已被擒拿。只是我万万不曾想到,这张康会是行刺皇上的凶手一伙。”

司乘法道:“这个案子的关键之处就在张康身上,还好将他擒拿了,如果让他逃了,只怕这件案子就更难办了。”

太监道:“张康为人本来耿直勤快、又讨人喜欢,不知司少卿是如何查到他的鬼主意,知dào

他是刺客一伙的?”

赵奉璋也是奇怪,道:“是啊,司兄弟,那个白盐又没有招供,你怎么就查到宫中去了?”

司乘法道:“女刺客白盐蒙骗了姚彝,让姚彝带她进宫,说是去瞧她宫中的哥哥,而她宫中的那个哥哥正好是张康。试想白盐进宫,如何就知dào

当晚皇上招郭昭仪侍寝?她扮作郭昭仪去侍寝,被轻易送进皇上寝宫何以无人知晓?背负郭昭仪侍寝的小太监冉强何以稀里糊涂死于井底?我就猜想,这一切肯定有内鬼策动,张康嫌疑最大。”

赵奉璋双手拍掌,道:“司兄弟所言有理,白盐和张康以兄妹之义相聚时刻,正好撇开姚彝,这点光景之中刺杀皇上是绝对可以了。待到行刺失败,白盐又光明正大的跟着姚彝出了宫门,守门侍卫自然难以发觉,刺客逃之幺幺,你上哪里去找她。”

太监听得目瞪口呆,道:“如此说来,姚大人也是逃过不了干系了,他竟然带着女刺客进宫。”

司乘法道:“我上次和姚彝谈过一席话,他还口口声声说白盐不会武功。据我猜想,他还毫不知情,恐怕是被刺客利用了。”

赵奉璋微一沉吟,道:“要不是女刺客背上的图腾,我们也只怕不能这么容易就将她抓到。”

司乘法道:“不错,她这个图腾倒是一条重yào

线索。我想这个行刺案里面只怕还有重大的阴谋!”

太监和赵奉璋面面相觑,他们心知司乘法心中有些点子。司乘法既说这行刺案有重大阴谋,但想这刺客都行刺皇上了,只怕还真有乱臣贼子要犯上作乱!

这时,苏元才走进大厅。只见他双手一禀,道:“司兄弟,刚刚宫中有消息传来,皇上召你晚上进宫!”

司乘法眉头微蹙,道:“难道皇上知dào

我抓住刺客了?”他查出白盐不过十二个时辰的事,自己又并未上报,实不知皇上为何消息这般灵通。

苏元才道:“皇上不是问你这个事!”司乘法略感惊讶,难道皇上召见我还有比这抓刺客更重yào

的事,心下正疑惑之际,只听苏元才继xù

道:“**默啜打败突骑施,而不能安抚西突厥十姓,以致十姓纷纷降唐。扬我大唐天威,皇上极为高兴,今夜设宴,为西突厥十姓高文简、思泰、胡禄屋酋长支匍忌接风洗尘,凡各部各司,都有人出息宴席,司兄弟贵为大理少卿,自然要去。”

司乘法应了一声,心道:“原来是唐朝的国宴,我还没吃过国宴了,不去白不去!”心里不禁感到沾沾自喜,我这也太幸运了,居然出席大唐国宴。

赵奉璋道“司兄弟,恭喜恭喜,这宫廷的宴席那是百官都要参见。你初入仕途,多结识一些同道中人自然大有益处。”司乘法笑道:“皇上请客,我自然要吃个底朝天,就是不知dào

这唐朝的东西有没有我们哪里好吃?”

赵奉璋笑道:“司兄弟难道不是唐朝人?”司乘法道:“这个你猜了?”说完微微一笑,继xù

道:“赵大哥、苏大哥,白盐被捕一事你们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我怕打草惊蛇。苏大哥也给王元青说说,叫她不要泄露了消息。”

苏元才道:“不会泄露的,司兄弟放心。”司乘法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第四十三章 十部降唐(1)

太阳缓缓坠落之际,司乘法已骑着高马到了玄武门。进玄武门后便不能在骑马,司乘法翻身下马,边走边想:“不知是何人定的规定,进了玄武门就不能在骑马。”但想这封建社会,皇权无上,也该如此。转念又想一人贵为天子,便要设立种种条令礼仪显示他的尊崇无比,天下人都以他马首是瞻,但他倘若真zhèng

不负天下,勤政爱民,也对得起这“尊崇无比”四字了。

走过玄武门,就有太监在此相候。那小太监见司乘法走来,知他是治蝗功臣,识得他,迎上前去,道:“司少卿,宫里大宴设在太极宫的广场之上,我带你去。”

司乘法见这小太监识得自己,心中颇具好感,道:“谢谢公公了!”

那小太监一惊,神情惶恐,道:“司少卿说什么,折煞我也!可不要再说,倘若总监大人知dào

奴才就该挨板子了。”

司乘法心中好生奇怪,道:“公公,我没有说什么得罪你的话啊?”

小太监道:“刚刚司少卿说‘谢谢我’,奴才就是奴才〖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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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焉有谢谢之理,岂不折煞我?这事倘若让总监知dào

了,奴才也是要挨板子的。”

司乘法好生不解,道:“我赞赏公公还有错了!还要连累公公?”

小太监道:“司少卿若是觉得奴才做事好,有些嘉奖言语当然没错,只是奴才生来就是做事的,不必言谢。”

司乘法心中好生无奈,没想到堂堂一个举世闻名的大唐,人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即使人在太平盛世,亦不能完全做人,世间的凄苦悲凉,莫过如此。

不一会儿,司乘法就在小太监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太极宫。那太极宫设南北两门,南门是正门,又叫承天门,它正对朱雀大街。门外与皇城之间,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司乘法走到广场边上,微微驻步,但见那广场之上,桌椅条凳,布置有序;来往走动办厨之人,毫不凌乱。广场两旁各烧有一排篝火,火焰飘天,映得广场明明白白。时值七月末梢,夏日酷暑,太阳初落,大地暑气未消,广场燃有两排篝火,热的不行。

司乘法只在广场边上站着,额上热汗就缓缓渗出。他感十分炎热,不禁问道:“这么热的天,怎么吃宴?”

小太监回道:“一会儿宴席开始之前,会有人用水冲洗地面,以降酷暑,两边篝火也要熄灭,自然就不热了。”

司乘法好奇道:“为何广场两边各烧一排篝火?”

小太监道:“突厥人生性巨猛,爱围聚篝火烤牛羊分食,现今这篝火就是皇上尊重他们的习俗而故yì

安排的,以彰显天朝博大。”

司乘法看着熊熊篝火,道:“皇上这都能想到,倒也心细。突厥能与我大唐修好,从此少了征战,百姓安心生产,天下自然太平。”

小太监道:“司少卿说的是,皇上宅心仁厚,感化突厥十部来降,对老百姓自然是好处多多。”

司乘法听他言语之间颇有见识,不禁问道:“公公入宫之前是置什么营生的?”

小太监脸显尴尬之色,道:“我为祖宗丢脸,又有什么可说的!”司乘法见他不愿说及往事,当即把话题一转,道:“公公,内侍省总监张康你可知dào

?”

小太监一顿,道:“识得识得,张康他人蛮不错,对人也热心,昨天我听说他被高力士带走了。”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张康平时和谁来往多一些?”

小太监怔了怔,道:“司大人怀疑张康是刺杀……”

话未说完,司乘法打断道:“公公何故这般问?”

小太监道:“少卿大人不要多心,昨天高力士将张康抓获,宫里就在传,说是张康可能与郭昭仪的死有关?”

司乘法道:“公公以为郭昭仪的死与张康有关系吗?”

小太监道:“我一个奴才,哪里知dào

那些,这些事司少卿问错人了。”司乘法见他应答如流,心中颇有城府,知这小太监有些聪慧,凡涉及到郭昭仪的案子他就一字不提。当即岔开话题,道:“公公,张康在宫中和那位主子关系好一些了?”

小太监想了想,回道:“张康其实为人心眼好,和**妃嫔关系都还不错。但非的说一位,那他和郭昭仪关系最为亲厚。”

司乘法心中略感惊讶,心道:“张康既和郭昭仪关系深厚,为何会痛下杀手?”但转念一想,正是这张康和郭昭仪关系深厚,他才能有机会下毒手啊。定是他杀害了郭昭仪,再将白盐扮作郭昭仪的样子送去服侍皇上,以此来行刺皇上。想到这里,心中喃喃道:“只怕这张康不会是一个普通富豪人家出生,但是为何姚彝口口声声说张康出生富豪之家,是因不分伦理道德才被其父送进宫廷。难道这世间真有连父母兄妹都敢**的人?如若不是,姚彝为何要撒弥天大谎?”想来想去,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姚彝是行刺案的幕后主使。

正在这时,赵诲、姚彝及礼部、工部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到了广场。一行见到司乘法,都上前互相拱手问好,司乘法一一还礼。

赵诲捋了捋八字胡须,笑道:“司大人来的这么早,还不入席,是等我们吗?”

司乘法见赵诲神态谦和,心中颇为亲切。笑道:“中书大人不来,司乘法怎敢入席!”

赵诲哈哈大笑,道:“难道这还有什么说辞?老朽风烛残年,焉敢与日月争辉!”

司乘法见他谦谦君子之态,心生敬意,道:“中书大人一心为国,心怀天下,实乃百官之楷模,众所周知,还需yào

什么说辞?”众人见司乘法明明说了一番,却言不需yào

说辞,自感他这番话说的实在有些水平,无不佩服。其实司乘法这几句话实在是由心而生,只是官场如此,又以为是马屁之言了。

赵诲听完司乘法的话,赶紧回道:“司大人不要折煞老朽了,我大唐贤士能人居多,老朽焉能为‘楷模’?”他的神色毫无得yì

之处,这几句话又说的是真心实心,司乘法暗暗佩服不已,心道:“赵诲果然是个好官,难怪姚彝大人举荐他为中书省主事了。”想到赵涛为了钱财,谋害王元宝性命,还口口声声道赵诲是他舅舅,这种侄子也真是给他丢脸。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候,太监灭了广场两旁燃烧的篝火,又用水冲洗了燥热的地面。夜风袭来,甚是凉爽。广场之上早已架起百座高塔,高塔之上点有油灯。恰巧明月当空,油灯焰火与明月交相辉映,照的广场清晰明亮。此时文武百官都纷纷入席坐好,问候交谈。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尖声尖语的声音,“皇上驾到!”文武百官徒然鸦雀无声,纷纷叩首在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但见远处一行宫女簇拥着步辇走来,走在步辇旁的正是大太监高力士,适才那一声“皇上驾到”就是他喊的了。步辇上乘坐的正是当朝皇帝唐玄宗,他悠然自得,神情自若,得yì

洋洋,似乎普天之下对他而言,也不过如此。

步辇行到近处,高力士扶着唐玄宗走下辇车。唐玄宗双脚踏地,眼睛环扫着叩首的文武百官,大声道:“众卿家平生。”文武百官齐声高呼:“谢皇上。”说完纷纷站起身来,目送唐玄宗走上高台。

司乘法站在百官之中,看着唐玄宗朝高台走去,心中愤愤道:“你娘的果然够神气,老子们都像看儿子似的看着你。”

那唐玄宗缓步走上高台。但见高台上摆有一张大桌,自是他用膳的席面无疑。他上了高台,转过身来面朝百官,说道:“众卿家都坐下吧!”

百官齐声道:“谢皇上。”说着都缓缓坐下。只有平素难见玄宗一面的官员,仍不舍坐下,似乎站着就能让唐玄宗多看他们一眼。

唐玄宗坐上龙椅,大声道:“朕今日在此大摆筵席,想必各位卿家都知事情原委了!”说着长长叹了一声,接着道:“**默啜突施西突厥十姓,十姓与我大唐相邻,我们本不该袖手旁观,所谓唇亡齿寒,正是如此。昨日十姓首领高文简、思泰、支匍忌来到长安,说愿归复于我大唐,共制默啜,实来好事一件,朕今日特此设宴,为十姓酋长接风洗尘。”他侃侃说来,言谈中自有一股底气让人敬畏。

“伴食宰相”卢怀慎高声禀道:“我大唐天威,皇上仁德,**默啜如何能敌?现今十姓归附,默啜若是再生事端,吾皇一声号令,安西都护府发兵,一把将他端了就是。”

在场百官听他说的又是风趣,又是气魄,都哈哈大笑。

第四十四章 十部降唐(2)

这时,三个衣着奇异的人从席位中走出来,都是高鼻梁、红毛卷毛。模样甚是丑陋。只听一个道:“大唐皇帝陛下,我十姓部族甘愿降唐,你还设下大宴,吾辈心中感激不已。”

唐玄宗回道:“高文简、思泰、支匍忌,你们十姓归附大唐,朕自要尽地主之谊,不必客气。”

司乘法正在猜想三人身份,听唐玄宗如此一说,心下明白,原来这就是十姓的三个首领了。

适才说话的那个正是高文简,只听他道:“皇上,我们十姓有个不情之请!”唐玄宗心中一番思量,道:“你说无妨!”

高文简道:“陛下,我们十姓降唐,本来不该谈条件,但我们十姓部族既是实心实意的来降唐,小王想这个条件还是要说。”他顿了顿,继xù

道:“我十姓部族历来游牧,逐水草而居,如何比得上天朝繁盛,吾辈想请皇上下旨,特准安置我们入住中州,也享一享天朝繁盛。”

“中州”一词源自《尚书》,书中有言,分天下为九州,豫州位居天下九州之中,故称中州〖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在今河南一带,又名“中土”“中原”等。中州在唐朝之时,乃是天下粮仓,繁盛无比。他此话一处,百官议论纷纷,均想把你一众外族人安置在中州,皇上如何放心?

唐玄宗听高文简说完,心下一惊,微微沉思,道:“十姓游牧惯了,如何能习惯中州的风俗?况且跋山涉水,劳民伤财。朕觉还是安置在安西都护府(今新疆)一带为好。”

高文简到:“我十姓诚心归附,难道陛下怀疑我们有二心?至于陛下说的习不习惯,我们十姓部人散漫惯了,适应极快,我想只要在中州多住些时候,自然习惯。”蛮邦之人不讲礼仪,说话直来直去,众人虽觉他的话有些蛮横,但亦不觉无礼。

唐玄宗微笑道:“高文简兄,你这般喜欢中州,就把你安置过去好了?其他十姓子女就留在安西都护府吧,免得舟车劳顿。”

高文箭道:“皇帝陛下,高文简岂是贪恋富贵之人,只是本王那些旧将曾跟我东征西讨,本王实在不愿他们老无所依啊。”他的言辞恳切,极富深情。

唐玄宗一番思量,看了看姚崇。姚崇心知唐玄宗心中疑虑,说道:“皇上,十姓旧将皆是马背上的战士,他们若是能住在中州,臣以为,倒是个好事。”

唐玄宗道:“怎么个好事,你快说来。”

姚崇道:“中州之地不擅马,把十姓旧将安置在中州,他们本领退化,就不怕他们再生变异,我大唐西北也可享永世安稳了。”他这几句话毫不避嫌,当着高文简、思泰、支匍忌三位十姓酋长的面说出来,在场众人无不惊讶,纷纷瞧向三位十姓部族酋长,欲要看他们如何反应。

司乘法也是暗暗心惊,心道:“为官之人那个敢像姚崇这般刚正不阿,怎么想就怎么说?”但想若是自己身居姚崇这般职务,也是不敢说的,要想这三位十姓部族的首领虽是降唐,但毕竟是一国之君,万一得罪了后果只怕也是不可设想。

高文简听完姚崇的话,长长叹了一口气,把双手叠放在胸前,向他鞠了一躬,道:“本王一生自大,对唐人从来不是好喜欢,只觉都是阴险狡诈、啰哩啰嗦的人。今日见了你这大官,心里倒是有几分敬佩,这样直来直去多好的,是个好汉子。”突厥人位居中国西北方,以游牧为生,他们教化未深,不讲世俗礼法,为人处事倒极是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以致突厥国上下都敬佩英雄好汉。适才姚崇这般言谈,正是他们性情,因此高文简赞扬确是心中所想。

司乘法见高文简因姚崇这一句话就向他鞠躬致敬,心中暗暗好笑,心想人家随便一句话,你就说他是条好汉,未免颇为不取。

文武百官听高文箭说不喜欢唐人,心中都颇为不屑,心道:“你一个突厥人,虽贵为皇帝,但哪里比得上我中土人士。纵然在我中土做一个百姓,也比在你突厥做个皇帝舒服。”

唐玄宗听姚崇说完,心下甚是赞同,道:“十姓部族既愿归附大唐,朕就允了,十姓旧将皆可搬至中州居住。”其实唐朝社会开放,也不是不准外族人互通来往,只是这十姓部族皆获唐玄宗批准入住中州倒是首例。

高文简听唐玄宗这样一说,喜笑颜开,行了一礼,道:“多谢皇帝陛下,大唐天威,吾等十分敬佩。”说着,思泰、支匍忌也都躬身行礼。

唐玄宗十分自得,哈哈大笑道:“十部与我大唐修好,试问历史上可有先例?朕开历史之先河,何人能及?”言语之间极富神气。

高文简见唐玄宗肩上缠有白色纱布,问道:“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自然少有人及。但小王见陛下臂上缠有白纱,可是龙体欠安?”

唐玄宗道:“前日宫中有女刺客想要加害于朕,受了一点小伤,已无大碍。”

高文简到:“可请御医看过没有,万一刺客在刀刃上涂有**……”

唐玄宗打断他的话,道:“承蒙高文简大王的关心,御医已经看过,没有大碍。”

高文简又说了一些预祝唐玄宗早日康复的言语后,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司乘法和姚彝、赵诲一桌。吃了几杯后,高文简持着酒杯走到姚彝面前敬他的酒,又敬了赵诲。赵诲向他说起司乘法,“这是我大唐的少年英雄、大理少卿司乘法大人,高大王也要喝一杯。”高文简连赞司乘法了不起,又敬了司乘法。随后,思泰、支匍忌也纷纷过来向姚彝、赵诲敬酒。

司乘法甚感疑惑,为何这满朝文武,高文简、思泰、支匍忌偏偏敬姚彝和赵诲,要想他二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心中疑惑之至,不禁问道:“赵大人,为何这十部首领识得你们?”赵诲道:“是我和姚大人去西域都护府亲自接他们到长安的,自然识得了。”司乘法点了点头。

宴席结束时,高力士招呼司乘法,说道:“司大人稍停,皇上留你有一点事情。”司乘法心道:“皇上定是记挂刺客,还好已将刺客擒获了。”

高力士将司乘法带到兴庆宫,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唐玄宗才过来。司乘法见到唐玄宗,赶紧行礼,道:“恭迎皇上,不知皇上找臣所为何事?”唐玄宗袍袖一挥,道:“你不必客气,朕今日找你来另有一件事?”

司乘法心下疑惑,只听唐玄宗道:“朕听说你在中州之地审过一个人命案子。”司乘法想起在赵家村审赵涛的时候,不知唐玄宗为何会对这种小事有兴趣。回道:“是的。”

唐玄宗道:“你还见到白江了,是不是?”司乘法想了想,自己确实不认识白江,道:“微臣不知dào

白江是谁?”

唐玄宗眼一瞥,道:“胡说,你怎么不认识白江,他是一等一的太医,你不是还送他五十两银子吗?”司乘法恍然大悟,心道:“原来白靓的爹爹叫白江。”道:“原来皇上是说赵家村的郎中?微臣不知dào

他叫白江。”

唐玄宗微一沉吟,道:“他人还好吧?”司乘法道:“白郎中医术高明,皇上让他告老还乡,实在有些可惜了。”

唐玄宗不答,许久才道:“你怎么知dào

他医术高明?”司乘法就将白靓治好冰婵儿的“天花”绝症说给唐玄宗听,唐玄宗听的眉飞色舞,不时点点头。司乘法道:“白郎中女儿的医术尚且如此,他自己就更不必说了。”

唐玄宗点了点头,道:“当年朕初登大宝,赐死太平公主一众,要御医大量制造鸩毒,白江誓死不干,说他一生绝不害人,朕一怒之下,让他告老还乡,你说朕是不是有些昏庸?”

司乘法见唐玄宗言语之间颇有悔意,道:“皇上做的是天下大事,这些小事不足道哉,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唐玄宗淡淡一笑,道:“还是朕错了。司少卿,你和白江相熟,你去亲自接他进宫来。”司乘法应了一声,心中好生奇怪,唐玄宗为何突然想到要召见白江进宫。

司乘法退出兴庆宫,不禁问道高力士。高力士左右瞧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说道:“司少卿,我就不瞒你了,皇上染上了大病。”司乘法微感惊讶,道:“高公公,是什么大病啊?”

高力士小心翼翼的道:“少卿大人万不可泄露出去,现在十部降唐,皇上不想大唐上下知他身体抱恙。”司乘法回道:“司某怎敢胡说八道,高公公放心好了。”

高力士道:“皇上这两日身体极为奇怪,身体内爬出蚕子来。”司乘法一惊,道:“人体内怎么会爬出虫子啊?”高力士道:“确实是蚕子,老奴不是亲眼所见,也绝不会相信!”

司乘法知高力士侍奉皇上左右,这些事他怎敢胡说!必是他亲眼所见,这才敢说来。但人体内爬出蚕子,司乘法也从来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好奇,说道:“高公公,皇上找太医看了没有?”

第四十五章 图穷匕见(3)

高力士道:“看了看了,皇上只是没说身体内爬出虫子,只说身体不适,太医号了脉,就开了几味养身药,没有用处啊。皇上又不愿说出病情,只骂太医无能,但愿白江医术高超,能治好皇上大病。”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皇上为什么会得这么奇怪的病?之前有过吗?”高力士道:“之前都没有,昨天才开始。”

司乘法道:“莫不是刺客的刀上有什么剧毒,她刺伤皇上肩膀,正好将剧毒植入皇上的身体。”高力士也是一惊,道:“肯定是了。”

司乘法想起今日席间高文简说起唐玄宗的伤口:“可请御医看过,万一刺客在刀刃上涂有**……”想到这里,不禁问到高力士,道:“高公公,御医查看皇上的伤口,到底中毒没有?”

高力士回道:“太医卿反复查看,说刺客的刀刃没有涂毒,皇上根本没有中毒啊。”

司乘法一心觉得皇上的病是刺客下的毒,可是又实在找不出证据?现下皇上要他亲自去赵家村接迎白江进宫,他心想:“这一去就能见*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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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大理寺,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正欲出发,姚彝却来了。

他正有些事要问姚彝,这姚彝自己来了,当然再好不过。

姚彝见到司乘法,双手一拱,道:“司少卿,别来无恙。”司乘法还了一礼。只听姚彝继xù

道:“昨日宴散过后,我听人说司少卿抓了内侍省总管张康,司少卿莫不是怀疑行刺案与他有关?”

司乘法微一沉吟,道:“不错,我猜想是他,他可能性很大。”姚彝脸色有些难看,显是有些气愤,道:“张康的身世我也不想重复,司少卿即是连他也要抓,何不把我也抓了。”

司乘法淡淡说道:“我大理寺执法,自当公正严明,若是行刺案牵连到姚大人,自会相请姚大人前来对质。”姚彝哼了一声,道:“你不要给我装疯卖傻,那张康是我推荐入宫的,行刺案怎么可能是他,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

司乘法道:“姚大人曾说张康出生富豪之家,他家在何处,家里几口人,男多女多,都敢说知根知底吗?”姚彝被他这一问,许久说不出话来,只说“好你个司乘法,做了一个少卿就把你威风的,看来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了?”

司乘法道:“不敢,姚大人严重了,司某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对那张康这般袒护,说难听点他不过是个小小太监。”

姚彝冷喝一声,道:“奴才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么?天下自有王道法规,倘若人人轻贱,何得太平?”

司乘法双手拍掌,道:“姚大人这几句话倒是不错。不过司某之所以抓了张康,却不是不是轻贱他性命,实在是有证据。”姚彝听到司乘法这么一说,颇具惊讶,不禁看向司乘法,欲要听他说明。司乘法愣了愣,道:“我大理寺在王元宝府中抓住了一个女子,她背上刺有青色仙鹤,宫中侍卫举证说正是行刺皇上的刺客,她自己也承认了,而这个女子正是姚大人所说张康的妹妹。”

姚彝大惊,他心中惶恐不安,但依然强自淡定,道:“怎……怎么可能?司少卿弄错了吧。”

司乘法捏了捏鼻子,道:“司某猜想,这个女子出入皇城自是艰难,但有了姚大人,那倒是方便多了。”姚彝些许急切,道:“司乘法,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司乘法怔了一怔,道:“司某不敢,只想知dào

实情,万望姚大人告知。”他的言词虽是谦卑,但话中自有一种逼人之势。

姚彝僵在一旁,心知司乘法所言非虚,这行刺皇上的大罪他又怎么担当的起,自不敢再说,瞬时之间,心中千种念头闪过,只想到行刺皇上的差事我怎么敢做,就是在借我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做啊。

这时,杨炳匆匆跑进来,道:“司兄弟……”他见姚彝在此,就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

司乘法瞧了一眼姚彝,见他呆若木鸡,有口难辩,也不管他。说道:“杨大哥直说无妨?”

杨炳顿了顿,道:“我们查出姚彝大人一些情况,发xiàn

姚大人和突厥人来往密切,收受过突厥人不少珍奇异宝。”

姚彝大惊,心中明白司乘法早已安排人查他了。不禁怒从心起,喝道:“胡说八道,我姚家举世清廉,你大理寺居然栽赃我?”

杨炳回道:“下官不敢栽赃,实因这件案子牵扯重大,不是下官非的和姚彝大人过不去。”

司乘法心道:“本来无官不贪,你拿一点钱财倒也无所谓,只可惜你胆太大,连行刺皇上的买卖也敢做,那可是撞到马王爷的眼睛上了。”说道:“姚大人何须动怒,我们慢慢听他说来。”

姚彝如何不气,但气归气,事情还是要搞清楚,也压制火气听杨炳道来。

杨炳一顿,道:“这个案子我想和姚大人关系不大。”他这样一说,姚彝心中不禁宽慰了几分。只听他继xù

道:“我想这件案子必是突厥人利用了姚大人,姚大人这才无意之间将白盐带入宫中。”

杨炳这样一说,那姚彝颇具喜色,道:“正是正是,只怪我眼睛不尖,没能认出她一个女的是刺客?”

司乘法心中暗喜,想到这个姚彝也太会作戏,杨大哥不过略思计量就让他说真话了。原来杨炳见这姚彝不是善茬,因此先故yì

恭维他几句。只听杨炳继xù

道:“姚大人宅心仁厚,何必将这种卑鄙小人放在眼里。姚大人菩萨心肠,被刺客利用,也不能全怪姚大人。”

姚彝听得杨炳对自己的恭维,不禁有些飘飘然,说道:“本官相信你们大理寺秉公执法,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司乘法连忙说道:“那就相盼姚大人一五一十的把张康的身世说来我们听?”

姚彝只说自己是受了蒙骗,以为张康、白盐是好人,万料不到他们竟处心积虑的借用自己的关系进宫行刺皇上。说道此处,只说自己绝无行刺皇上之意,相求司乘法放他一马,不要将他牵扯到行刺案中去。司乘法见他如此懦弱胆怯,心想此人如此不敢担当,势必要会给行刺案的侦破带来麻烦,当即说道:“此案关连重大,姚彝大人就不用再回去了,就住在大理寺吧。”

那姚彝一惊,几乎要跳了起来,怒发冲冠,道:“司乘法,你大理寺是要收押我吗?”

司乘法淡淡的道:“本少卿以为,此案牵连到皇上,事情重大,不得已而为之,望姚彝大人不要激动。”

姚彝重重的哼了一声,义正言辞的道:“我姚家乃是清廉誉世,你今日诬陷于我,待这件案子侦破之时,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磕头认罪。今日你想收押我,你有这个本事么?我爹爹可是当朝宰相,你不会不知dào

吧?”

司乘法胸有成竹道:“**坑爹官二代神气什么,这里是大理寺,老子要抓你,你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司乘法当着杨炳的面在姚彝面前说“他妈的”,还称“老子”,对姚彝而言,自然是大大的扫面子。姚彝自然愤慨,大声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司乘法呵呵一笑,道:“杨大哥,把姚彝大人请到大牢,行刺案不告结,就不要放了。”

姚彝大声道:“你大理寺敢,不知dào

我是谁吗?来人啊……”

杨炳道:“姚大人你不要喊了,你的亲兵全部被抓了。”

那姚彝一手指向司乘法,说道:“司乘法,你想干什么?你无法无天?我要见你们大理寺卿。”

司乘法道:“我无法无天,说你差不多,就单凭你带女刺客进宫这一条,就是死罪。你倘若老老实实说来,倒是可以考lǜ

适当减刑,也至少是个无期徒刑。”

姚彝自然不知“无期徒刑”这种现代词汇,只道:“胡说八道,你……你……”

司乘法微笑道:“我怎么了?我手持尚方斩马剑,上可斩王亲大臣,下可斩乱臣逆子。”

司乘法叫杨炳把姚彝收押后,心中却想行刺案现今已经有些眉目了,应该顺藤摸瓜,抓出幕后主使。他就叫赵奉璋前去汴州赵家村通报皇上口谕:宣白靓及其父白江进宫。当然,对唐玄宗大病一事只字不谈。

这时高力士已将内侍省总管太监张康移交到了大理寺。司乘法心道:“行刺案非的从张康身上下刀不可了。”当即叫上杨炳、苏元才二人一起,前去审查张康。

那张康模样生的十分粗狂,颇具西域胡人的味道,但他极是滑头,东拉西扯,反正不承认自己刺杀了皇帝。待司乘法说到姚彝都已出面指控他的时候,他许久没说出话来,良久才道:“我不怕死、也不怕折磨,不管你们怎么弄,我从此绝不说一句话。”他这番话说的极是坚决,大有立誓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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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张康越狱(1)

司乘法一顿,哈哈大笑道:“你说你不再说一句话,我问你,要拉屎、要吃饭,你怎么办?”

那张康果然不说一句话,毫不理睬司乘法。司乘法见他骨气还蛮硬,故yì

调笑他,要他说话,道:“你饿不饿?你们太监是割全部还是一半啊?”

张康瞪了他两眼,依然不说话。司乘法继xù

道:“你个小太监,你奶奶的,姚彝说你连父母姐妹都要**,如此**,我也是晕了。”

张康眼睛瞪得更大,欲要张口,奈何想起自己已立誓不在开口,还是强行忍住。

司乘法冷笑道:“你连亲身母亲都要……哎,如此逆子,老天怎会让你活到现今,你是不是觉得你母亲好欺负,宠你爱你一辈子了,你就要这样回报她。”苏元才和杨炳是正直之辈,见司乘法如此辱没张康,心中均觉不可取,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人一生那个不是为一张脸活着的?如此折辱于一个人,并非君子所为。

这下张康在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我张康虽是阉人,但你今日这〖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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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般羞辱我,我记下了,若是我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定要你给我磕头认错。”他虽身陷囹圄之地,但依然说的底气十足。

苏元才、杨炳是武将,一生最重胆气,见张康身负杀头之罪还有这番气节,不禁心中颇是欣赏,但转念想到,也正是他这般胆大包天,受不得一丝气的人才敢去干那种杀头大罪!

司乘法听张康的话中似乎对自己说穿他的丑事还颇为不快,不禁讥嘲道:“你敢做,还怕别人说么?”

张康冷冷的道:“姚彝跟你说我**母亲姐妹,他这般辱没我,胡说八道,我自会记得这一笔账!这句话若是你胡诌的,到时候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司乘法心道:“你自己性命难保,还大言不惭。”心中所想,也不加说明,只道:“你说姚彝辱没你,但他带你进宫,给你牵线搭桥,也算是你人生贵人,只是你自己不走正道,杀害郭昭仪、行刺皇上,如何怨的了别人?”

张康冷笑一声,道:“姚彝就是一条狗,给他骨头他就跑,只怕他都不记得拿我多少银子了。”

司乘法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张康是给姚彝不少好处的,难怪姚彝处处为他说好话。”道:“这姚彝倒是爱财的很,你贿赂于他,借他带你进宫,你也是十足的机敏。”

张康道:“管你怎么说,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个字。”

司乘法笑道:“你那个把戏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明明是突厥人,却扮作南诏人,埋藏宫中多年,不就是为了行刺皇上。”

张康一惊,缓缓道:“你凭什么说我是突厥人?”

司乘法道:“杨炳大哥查了姚彝,发觉他收受突厥贵族的贿赂不少,刚刚你那么一说,本官想来除了你,还能有谁?当然,姚彝身居高位,巴结他的人也多。”

张康假笑道:“仅凭这样你就推断我是突厥人,都说你少年英雄,治下中州大蝗,看来是骗人不少。”

司乘法道:“本官的推论若是不错,郭昭仪就是你所杀!”

张康冷笑道:“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在此胡说八道,我反正一个字也不会说。”

杨炳见这张康有几分桀骜,不禁斥道:“张康,你今天就是铁嘴铜牙我都要你开口。”

司乘法退到一旁,道:“这一种死不认罪的人,就交给杨大哥来治,不管什么重刑都可以用来。”他好说歹说,见张康不识时务,死不认罪,心中有些恼怒,因此这般说来。

杨炳和苏元才心中都有些好笑,心想这司乘法也真是少年性子,前几日抓到白盐才说大理寺绝不在用私刑,今日却又要动大刑了。杨炳微一停顿,道:“司兄弟,不用什么大刑,我只要三天时间就让他受不了。”

司乘法微感惊讶,道:“杨大哥不知用什么绝妙法子?”

杨炳道:“只让他三天不喝水、不吃饭我保他什么都说了,何须用什么大刑?”

司乘法心想这种亡命之徒岂会是这种无用小人,心下颇为不赞同,道:“杨大哥,这种野性十足的人,是不怕死的,你饿他几日,说不定他就死了。”

杨炳道:“司兄弟有所不知,这种铁嘴铜牙的人我不知见过多少,不怕打,也不怕烙铁,但只要饿他几日,当真是比什么狠毒刑法都管用。”

司乘法心道:“吃饭本是人最基本的需求,但杨大哥说饿他几日什么都招了会不会太夸张?”想到这里,脑袋灵光一显,突然想到一个更为绝妙的方法。他当即悄悄把这个办法给苏元才、杨炳说了。苏、杨二人听完,都觉此办法真是个好办法,不仅能让张康招来,还能找出幕后主使!

下午时分,白盐被苏元才、杨炳押了出去。张康心中得yì

道:“司乘法这狗东西审不出我什么,又去审她了!”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条了不起的好汉,口中不禁喃喃的哼起小调。只是苏元才要饿他三天,他中午都没有吃饭,肚子也真是饿的难受。

这日晚上,杨炳、苏元才提着两坛美酒来到天牢。张康从牢房中望出去,见白盐还没被送回大牢,心中感到很是不安。只听苏元才对牢房守卒道:“你们两个都喝酒去吧,张康、白盐是行刺皇上的刺客,司大人吩咐我们亲自照看,以防什么不测。”

守卒识得杨、苏二人,自然也不罗嗦,回道:“那就辛苦两位大人了。”说着告辞。苏元才递给他一坛美酒,道:“这坛酒你拿去和弟兄们喝吧。”守卒有些不好意思接过,道:“我们还没孝敬过大人,却来喝大人的酒,这可怎么使得!”

杨炳道:“叫你拿去你就拿去,过几天你们都有重yào

任务,十分辛苦,就当是先犒劳了。”守卒这才接过苏元才手中的美酒,称谢过后,朝外走了。

苏元才从衣兜中拿出一包切好的熟牛肉,放在小桌上,倒好美酒,和杨炳一同喝了起来。吃喝许久之后,两人都微感醉意。此时苏元才跌跌晃晃的走到张康的牢笼外面,不自禁的打了一个隔,满嘴的牛肉夹杂酒气味飘将出来。张康被饿了几顿,竟不觉得这个气味难闻,还道:“好香!好香!”

苏元才呸了一声,大声道:“就要这样好好饿饿你……”说着缓缓倒在了地上,竟呼呼的睡着了。

张康赶紧把鼻子凑过去,像狗似的闻起他满嘴的牛肉酒气味,他恨不得把头伸出牢栏在苏元才满嘴油光的唇上添一把。他正游离于牛肉美酒的梦幻天地中,却见苏元才的腰上缠有牢门的钥匙。张康心中一动,想到只要拿到这把钥匙,就能逃之幺幺了。

张康想到这里,心中砰砰直跳,下意识的试探了一下苏元才,见他果是真的睡着。他又转头看了看本来还在一旁吃喝的杨炳,但见杨炳也已烂醉如泥,心中不禁感到喜出望外。心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今天两个看守都喝醉了,我能逃走了。”不及多想,伸手从苏元才腰间扯过钥匙,把牢门打开,惊惊慌慌的跑了出去。

张康从大牢中逃走,哪里还顾得及肚饿,他逃离天牢之后,从一个狗洞之中钻了出去,一口气奔了十多里路,这才找到一家偏僻小店,买些馒头、牛肉来吃。他也是饿的急了,狼吞虎咽,吃的太快,竟一口吐了出来。小店伙计暗暗好笑,道:“客官,你不要着急,慢慢吃就是。”张康饿的慌了,哪里听伙计的饭,这一口气只吃的肚皮鼓鼓才收手。他这一顿饭,吃了十七个大馒头、五斤熟牛肉,小店伙计惊讶不已,道:“客官,我见过力qì

三百多斤的大汉,他一顿也吃不了这么多?客官真是一条好汉子。”

张康稍一迟疑,破口大骂道:“谁是好汉子?你也敢来讥讽老爷。”说着左手伸出,一把将小店伙计拉到跟前,硬生生将他按住跪在了自己面前。他小伙计鼓足气力,双腿还是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小伙计跪在地上,心中很是惶恐,道:“不知小的……哪里冒犯了好汉?好汉饶命。”张康哼了一声,道:“老爷跟你们汉人不一样,不杀不会武功之人,今后你说话给我注意了。”说着一把将小伙计扔了出去。小伙计这一下正好落在三尺之外的一条长凳上面,长凳从中断成了两块。

小伙计他哪里知dào

张康是个太监,也不曾想自己本是赞叹的一句“好汉”竟会招来如此横祸。也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他这一下被张康扔出三尺之外,除了“哎呀哎呀”叫唤之外,哪里还敢在多说半句。他一生老老实实经营小店,从未遭此大祸,但想今日只怕肋骨也被摔断了几根。

张康冷冷的道:“你快去给我备上一匹好马,不然今日我就杀了你。”

小伙计平白无故受此大祸,心中自然不服,大声道:“尊驾会武功,我自然比不上,但今日尊驾可否留下姓名家籍?他日小人自当拜访。”江湖中人要求对方留下姓氏家籍是有来日报仇雪恨的意思,如果对方愿意留下姓名家籍就是接受挑zhàn



张康微一沉吟,笑道:“你这小伙计还懂江湖规矩,要来找我寻仇,你当真活腻了么?”

小伙计道:“我才不跟你比了,我知dào

你的姓名家籍,是好去官府告你。”

张康哈哈大笑道:“小伙计,你想的倒是美!不过老爷并非你大唐人,乃是突厥十姓人,你大唐律令对我何用?”转身喝道:“再不去给老爷备马,老爷今日割了你舌头。”

小伙计听他说是突厥人,再也不敢作声。他心里虽是十分不服气,但知突厥人心肠狠毒,他又打不过人家,也只得听从吩咐,前去备马了。

第四十七章 张康越狱(2)

不时小伙计就找来了马。张康脸上颇有喜色,笑道:“中原蛮子就是这般不识抬举,打一顿叫他做什么他也愿意了。”说着翻身上了骏马,把马缰一抖,就朝前疾驰而去。小伙计立在原地,大哭道:“你一分钱也不给,吃老子的不说,还抢走老子一匹马,你真把老子当你爹了啊!你就是我的儿子,老子只对儿子这么好,你娘的。”

张康在骏马之上疾驰而去,自然没能听见小伙计这般破口大骂的言语。他朝西北而行,两日之内连毙两匹好马,终在一片荒漠之中停了下来。那荒漠茫茫无边,但张康走的极是熟练,想是早都来过这个地方。他转过数十处沙丘,却是一片绿洲之地。外人实难猜想,在这广袤无边的大漠之中,竟有如此世外桃源。

那绿洲之畔,安扎着不少营帐。一眼扫去,但见营帐周边所住之人也皆是男性居多,他们服饰佩戴与中土之人大大不同,想来是一群外族人。张康驰马到近处,翻身下马,道:“阿里加库矣,饿儿七思记。”两个黑体赤身大汉手持弯刀,径直走上前来,显出极是恭谨的神情,回道:“不鲁里斯坦,摩尔含金。”说完带着张康朝大帐中走去。想来他们的对话正是这部族人的言语。

张康也不觉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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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唐朝之时,天下繁盛,四海之国互来朝贺,各国之人基本都通唐人言语。贞观之时,唐太宗被四海八方之国尊称“天可汗”,更是被后世传为佳话。那思泰、高文简常与唐朝来往,也都会说汉语。只见高文简稍一停顿,道:“张康,本王费尽心思,把你安置于李唐朝廷,三年光景过了,你却没杀死李隆基,也是无能!”

张康听完跪在地上,大声道:“张康辜负可汗的重托了,甘受惩罚!”

高文简将张康扶起,道:“本王一生最重英雄豪杰,岂有怪罪之意?三年光景,你能切割李隆基一块皮肉,使他身受如此剧毒,试问他如何能解?只要等李隆基毒发身亡,我们大事自然可成!”

思泰接道:“张康,你行刺唐王后被捕,却又从大理寺逃脱,确实是本事不小,不妄我们部族大王对你的器重。常听探子说李唐的大理寺十分严谨,现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是该改朝易主了。”

张康受了这一通褒奖,心中自然欣喜无比,只听他道:“大理寺有个新上任的官,叫司乘法,虽是个少年小子,却有些茅山之术,他竟猜出我的身份是突厥人。”

思泰、高文简都微感惊讶,心道张康一直以南诏人的身份示人,司乘法因何会猜忌到他是突厥人了?这张康扮南诏人除了个头大一点外,真的是无处不像。他会说南诏言语,说汉话又能夹杂出南诏口音,就是南诏人都想不到他其实是突厥人,司乘法竟能摸透他身份。只听思泰道:“那个司乘法我是知晓的,才二十又二就贵为大理少卿,听南蛮子的话说他治蝗有功,是个大大的功臣。”

高文简大声道:“他知dào

了张康身份又何妨?行刺之人不是也被他们抓了么?白盐是南诏王室后裔,她行刺唐王,唐王必定大怒,定会派兵南征南诏国,到时候李唐与南诏相争,长安必定兵虚,我们直捣长安,活捉李隆基,何愁李唐不破?”

张康微一吃惊,道:“白盐也被抓了?”高文简道:“都是司乘法做的好事,不知他是如何知dào

白盐行踪的?白盐武功高强,竟被司乘法所擒,也是该有一劫。”

思泰哈哈大笑道:“还是高文简兄有远见,利用这个白盐去行刺李隆基,李隆基势必怀疑是南诏的大大阴谋,借机挑起李唐与南诏相争,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好了。”

高文简道:“我意本是如此,只是现今白盐被捕,倘若她供出我们,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思泰脸色凝重,道:“那白盐身负血海深仇,一心就要杀唐王,我们也是费尽周章才让她入得李唐皇宫,凭她的性子,倒是十分恩怨分明,唯盼她不要供出我们来。”

高文简道:“这样不是办法,现在李隆基已中大毒,我们只需稍加拖延,等他一死,然后直捣黄龙,自能轻易瓜分大唐。若是这个关键时刻,白盐供出我等,我十姓部族这三年的筹备只怕都要化作泡影,从此更受唐人的欺辱了。”

思泰、张康如何不知其中厉害!他们筹备三年之久,期间不知征战多少次,杀了多少王,这才终致十姓统一,欲齐心伐唐。若是这时因那白盐一句言语,千秋大梦毁于一旦,谁都不会服气!张康眼球一转,道:“当断不断,必有大乱,只有让白盐永不开口这才放心!”

高文简、思泰知他心思。只见高文简顿了一顿,道:“白盐身负绝世武功,又被囚在大理寺中,要让她永不开口,你有何妙计?”

张康道“可汗,大理寺中的天牢属下是十分熟悉,你就让属下去吧,属下入宫三年,不曾杀死李隆基,正好戴罪立功,求可汗成全。”

高文简眉头紧锁,道:“你的武功比的上白盐?”言下之意,自是张康的武功比不上白盐了。张康朗声道:“她武功再高,在天牢之中,属下自有办法把她做掉。”

高文简呵呵一笑,道:“胡卑语,本王就是要听你这一句话,本王要你此次去长安,务必取了白盐性命。”张康拜倒在地,回道“属下遵命。”原来这张康的族名叫“胡卑语”,他原是突厥十姓人,化名“张康”入宫是要替其王刺杀唐玄宗之故。

张康和思泰、高文简的这一言一行殊不知全被苏元才、杨炳尽收眼底。原来当日苏元才、杨炳醉酒是假,他们故yì

放走张康,就是要顺藤摸瓜。这招计策当真也只有司乘法敢想,也只有他敢用,万一这张康走丢了,那他罪过可想而知,扣上个私放重犯也不为过。司乘法常言:“绝处逢生。”那便是最危险最无助之时,自有一线生机。何况他确信这张康有后台,就更是要这么放手一搏,揪出大老虎。

那日杨炳、苏元才假意喝醉,苏元才又故yì

倒在牢门面前呼呼大睡,张康趁机拿过苏元才腰间牢门的钥匙,打开牢门,逃之夭夭。他一口气连奔了十几里,以为安全了,却不曾想杨炳、苏元才紧随其后跟着他。苏元才、杨炳这一跟,就跟他到了茫茫大漠。这荒漠广袤无边,一眼望去,千里风光,尽览无疑,苏元才、杨炳又不敢跟的太近,远远相随,又怕跟丢了。这一日,见苏元才在一处绿洲下马,他二人心中好生欢喜,心想这两日的苦总算是没有白受,总算找到他的窝了。

杨炳、苏元才见绿洲周边营帐甚多,井然有序;又见男丁颇多,人人手持弯刀矛盾,心想:“这定是个什么部族在此?”可是这明明是大唐境内,这里的人居然都手有兵器,莫不是想要造反?杨炳飞身抓了一个男丁,用刀持着他脖子问他的话,那男丁叽里咕噜,不通汉话,杨炳听不懂,把他杀了,换上他的衣服。苏元才也杀了一个男丁,剥下他的衣服换上。二人扮作部族中人,走到大帐外面,把张康和思泰、高文简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杨、苏二人听到张康这一番对话,都是惊讶不已,均想:“司兄弟果然猜的不错,张康原来有这么大个阴谋。”他二人要不是亲耳听见,打死也不会信这种事!当下二人合计,务须一人赶快回去向司兄弟禀明,好早做打算。苏元才悄悄爬出营帐,骑上快马朝长安禀报去了,只留杨炳一人监视。

第四十八章 中书伏法

这一日艳阳当空,湛蓝白云,司乘法受了皇帝召见,匆匆入宫。他朝兴庆宫走去的路上,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不知我从家里离开这么久,爸妈可都好不好?但倘若爸妈知dào

我做了大理寺少卿,只怕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其实在这大唐做个大理寺少卿,也不如21世纪的学生好,至少在21世纪可以听歌、可以上网、可以打篮球,我这个大理寺少卿是比不了的,只能说时代不同啊。”

他走到兴庆宫。唐玄宗赐了座,就问起他刺客的情况,待听司乘法说刺客已经抓到,唐玄宗兴高采烈的道:“这刺客你要给朕送来,朕要好好问问他。”司乘法见唐玄宗脸色平和,觉得颇为奇怪,道:“刺客行刺皇上,皇上不气么?”

唐玄宗道:“朕怎么不气?不过朕听罗青山说郭昭仪可能是张康所杀,并非白盐所为,朕就不气她了?”司乘法心中顿时明白,原来是罗青山来给唐玄宗说的。司乘法一再嘱咐众人不要泄露行刺案的踪迹,现今罗青山竟悄悄将行刺案的进展告知给了唐玄宗,他心中颇为不喜,觉得罗青山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唐玄宗又道:“司少卿,你不要为难白盐,她来行刺朕,朕想必有她的道理。”司乘法心中更是奇*{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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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怪,道:“皇上,她来行刺于你,只怕是有阴谋。”

唐玄宗摇手道:“罗青山说白盐是南诏人,我和南诏酋长皮逻阁约为兄弟,我想其中必有隐情,万不可伤了两国和气。倘若两国一旦开战,我大唐粮足兵多,倒不是怕他,只是遭殃的就是老百姓了。”司乘法见唐玄宗心怀百姓,心中颇为佩服,回道:“皇上仁德,这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啊。”

唐玄宗微一沉吟,道:“司少卿,白江几时能进宫?”司乘法知dào

唐玄宗患有大病,道:“很快,想必现在一行在潼关来了。”他说道“潼关”二字,心头一动,想到那日在潼关追杀他们的黑衣弓手,现在是一点讯息也没有,不知是何人要加害于他。

司乘法拜别唐玄宗,回到大理寺。姚崇早已在大理寺等他,司乘法见到姚崇,颇为心喜,上前行了一礼,姚崇也还了礼。只听姚崇说道:“司小友,老夫那大儿子真是不争气,听说和行刺案扯上了联系,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司乘法心知姚崇是为儿子姚彝的事来的,当下一五一十将行刺案的始末说与姚崇听。姚崇听完,甚是愤nù

,大声道:“这狗东西,居然把刺客带进宫去了,司小友,你快带我去见他?”

司乘法见姚崇丝毫没有为姚彝包庇开脱的意思,心下好生佩服,但想他为官之正,就连亲身儿女也不讲情面,的确算是少有的青天好官。司乘法将姚崇带到天牢,姚彝见姚崇来了,竟大哭道:“爹爹,你终于来了,快来救我!”

姚崇铁青着脸,大声道:“彝儿,你又做了什么糊涂事,居然把刺客带进宫?”

姚彝一把鼻涕一把泪,显是受了十足的委屈,道:“爹爹,我不知dào

他们是刺客啊?”

姚崇吼道:“你不要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要丢人现眼,你好好说来,说清楚了就行!”说着转头对司乘法道:“犬子没出息,让司小友见笑了。司小友有什么就问,好早一点查破行刺案。”

司乘法这一问,姚彝再也不隐藏,如实的说了出来。原来姚彝确实是不知dào

张康、白盐刺客的身份,只道他们是南诏人,至于送张康进宫做太监,也不是什么受人之托,完全是他贪了张康的钱财,收钱办事。姚崇听到这里,叹道:“我姚家举世清廉,没想到今日就败在你这孽子手中,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好!”

姚彝不答父亲的话,继xù

道:“张康、白盐是赵诲结识的,也是他介shào

我认识的。”司乘法一惊,道:“哪个赵诲?”姚彝回道:“还有哪个赵诲,就是中书省主事大人了。”司乘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中书省主事赵诲明明是个谦谦君子,是个极好的清官,怎么会与刺客有交集?

姚崇道:“彝儿,你可不要胡说,赵诲是我举荐的人,我还不知dào

他品性么?他不贪财、也不贪权,怎么会介shào

刺客给你认识?”

姚彝有些无奈的笑道:“爹爹,你还以为他是清官,他赚的钱只怕是我的几个多了。”司乘法心中暗暗惊讶:“原来赵诲是个伪清官,但想他常常一口为天下、为百姓的口号,也不知蒙骗了多少人。”

姚崇大声道:“混账,一群混账!司小友,这件案子你一定要查到底,把这些混账东西全部查出来,一个不要放过。”司乘法见姚崇一生正气,想到自己在汴州受过倪若水的钱财,心中不禁微微感到害pà

。但转念一想,“我怕什么,倪若水给我钱不是教我护送冰婵儿么!”

姚彝在牢中大叫道:“爹爹,你不救我吗?”姚彝一愣,道:“你犯下大错,爹也救不了你,等到大理寺处理吧。”姚彝大声道:“姚崇,你好行啊!现今连亲生儿子也不管了。”姚崇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司乘法不经意间见姚崇的眼珠中泛出丝丝泪花,心中感到一阵酸楚:“可怜天下父母亲,不知我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亲,想到了自己的家。

正午时刻,司乘法带着一众兵丁来到赵诲府邸,将赵诲抓捕关押了。赵诲听说姚彝被抓,早已料到自己的今日下场,他已经几日寝食难安,只是不曾想会来的这么快。

司乘法心中很是感慨,赵诲平素谦谦君子之态,哪里会看出是一个贪官?可他确实是一个贪官,收了钱财不说,还将刺客也招惹进宫!如此大罪,只怕是脑袋也保不住。

司乘法审讯赵诲,赵诲也不狡辩,只说对不起姚崇的赏识,愧对姚崇!司乘法问道:“赵大人,我看你常常大谈心怀天下,想来也不是故yì

说作,不知为何却猪油蒙了心,竟将刺客带入宫中,行刺皇上。”

赵诲有些呜咽,良久过后,道:“姚大人常常告诫我,为官不贪,只怪我没听从姚大人他老人家的教诲,我受了突厥人不少钱财,那突厥人胡卑语又三番五次找到我,要我带他进大唐皇宫看一下,说他十分想看一眼大唐皇宫,我想他一个普通商人,也没放在心上,就带他进过几回宫。他最后对我说,他不想做生意了,想在大唐皇宫做个太监,说是安稳些,我甚是吃惊,说胡人做不了太监。他又给我不计其数的金银珠宝,叫我帮忙,我这就找到姚彝,心想把姚彝拉扯进来后,万一出点事还有姚崇大人可以担着。不过我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胡卑语处心积虑的进宫,竟是要行刺皇上。我犯下大错,最对不住的就是姚大人他老人家。”

司乘法见他颇有悔意,心中也是感慨,道:“赵大人所说的胡卑语就是张康嘛?”

赵诲道:“不错,胡卑语正是张康,胡卑语是他真名,张康只是化名而已。”

司乘法道:“那张康和白盐不是南诏人嘛,你怎么说他是突厥人?”

赵诲低着头道:“胡卑语确实是突厥人,只不过他会说南诏语,倒像是南诏人,其实他不是南诏人。至于白盐,我之前是没见过她的,只是今年才知白盐这个人。”

司乘法听完点了点头,心道:“赵大人官至高位,却为一点钱财弄的现今身败名裂,都年过半百的人了,确实是不值。”

赵诲道:“老夫风烛残年,犯下大错,自当一死,毫无怨言,只是我将死之际有一事相求,恳请司大人一定要帮我。”

司乘法道:“只要不违大唐律令,赵大人但讲无妨。”司乘法一心觉得赵诲谦谦君子,是个好官。虽说现今赵诲成为阶下囚,司乘法依旧对他是“赵大人”相称。

赵诲道:“这件事绝不违背大唐律令,我只想见姚崇大人一面,姚崇大人若是不屑见我,赵诲相求司大人救姚崇大人一命。”

司乘法很是不解,道:“姚相怎么了?”

赵诲瞬间双膝着地,跪在司乘法面前,道:“大唐只有两个人能救姚崇大人,一个是皇上,另一个就是司大人啊,司大人务必要答yīng

我。”

司乘法更是不解,赶紧将赵诲扶起,道:“赵大人不要这样,慢慢说来,司某现今糊涂了,完全不懂赵大人意思。”

赵诲坐在地上,缓缓道:“姚大人为官清廉,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世人送他‘救时宰相’四字正是如此啊。但官道黑暗,只因姚相太过清廉,得罪不少贪官奸臣,这些贪官奸臣无时无刻不想加害姚相。本来姚相行的端、做的正也不怕牛鬼蛇神,但现今我和姚彝牵扯上行刺案,朝中对姚崇大人不满之人肯定要大做文章,我想姚崇大人必定有一场浩劫。”

司乘法听完,不禁感慨道:“原来当清官也是这样难!赵大人放心,我大理寺秉公执法,绝不会任由他们对姚相胡来。”

赵奉璋点了点头,喃喃道:“我受姚相举荐,官至中书省主事,却犯下这等大错,现今不仅不能报知遇之恩,还要连累姚大人。”

司乘法见他一脸愁苦,摇了摇头,对两个狱卒道:“你们两个把赵大人送下去歇息吧,今日不审了。”两个狱卒应了声,就夹着赵诲朝天牢走去。说也奇怪,那赵诲被捕之后,模样似乎突然老了十岁,走路好像也不穏了,完全是被两个狱卒拖进大牢。

第四十九章 芳心明许(1)

司乘法审完赵诲,走出天牢,不由自主长叹一声,心想:“白靓这就要到长安了,我还是该给她准bèi

一个礼物!”想到这里,也不迟疑,就在长安大街上信步徒行,欲要给白靓挑选一份礼物。他不是没有心的男人,虽一次恋爱不曾谈过,却也知dào

如何讨取女孩子的欢心,只是他一生自大惯了,在女孩子面前总不愿意吐露心声,怕丢面子。他有时候热血来潮,就想,“我一个男人,去追自己喜欢的姑娘,难道还有什么丢面子么?”可这不是关键,他其实是怕女孩子拒绝他,万一把他拒绝了,他又觉得丢人。自从有了这种奇怪的想法后,他常自嘲是“**男”。

长安大街上的物品也是多种多样,琳琅满目,司乘法好纠结,买什么送才好?白靓会不会喜欢?她喜欢什么?21世纪的姑娘爱票子和房子、还有车子,但唐朝的人应该不一样吧,何况白盐在他心中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也许女神也爱票子、房子、车子,可是这唐朝用的是开元通宝、坐的是轿子,房子又不贵,他实在难以猜想这里的女孩还奢望什么!他翻了翻布坊里的布料,又看了看摆卖的手绢,横竖走了几条大街后,一声感叹道:“买什么才好啊!”

这时不远方传来阵阵吆喝声“胭脂,上好的胭脂水粉……”司乘法心中一动,自言自〖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语道:“自古的女孩有一条共性,就是爱美!倘若我送上一点胭脂水粉,白姑娘一定高兴。”也不迟疑,当即寻着吆喝的声音跑去。

他跑到卖胭脂水粉的店门外面,见店内选购的顾客皆是女性居多,却不好意思进去。他心想:“我倘若进去了,别人肯定以为是我买胭脂水粉,只是我一个男人用胭脂水粉,实在有些难为情。”他的心中几番挣扎,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朝店内走去。他一进店门,店内的伙计就道:“客官,我们这里是卖胭脂的地方,只有女客光顾。”司乘法愣了他一眼,道:“难道你们这里的胭脂不卖男客?”伙计笑道:“那倒不是,客官用得到来买就是。”司乘法也不理睬他,进店挑了两盒胭脂付了钱。

司乘法手中拿着胭脂,心中已幻想了无数遍将胭脂交给白靓的情形。想到自己和白靓相逢之时,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他回到大理寺,刚进大门,却被一个声音叫住,“法哥!”

司乘法一怔,抬头一望,此人正是王元青。司乘法几日不见她,心中有些想念,道:“原来是妹妹来了,这可有些日子没见了!”王元青呵呵一笑,道:“法哥也不去看我,定是不喜欢我这个妹妹了。”

司乘法道:“这些日子一直在查行刺案,实在抽不开时间……”王元青打断他的话,道:“法哥忙,我知dào

。”她见司乘法手中提着两盒胭脂,继xù

道:“我也知dào

法哥挂念我,不然怎么会给我买胭脂了。”

司乘法瞧了瞧手中的胭脂,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明明是买来预备送白靓的,却不想被王元青误会了,但王元青话到此处,又不好说胭脂不是买给她的。那王元青性子倒是直,只见她主动从司乘法手中拿过胭脂,呵呵笑道:“谢谢法哥了。”

司乘法见她笑靥如花,心中只觉有趣,道:“妹妹,大哥回来没有?”王元青叹了一口气,道:“法哥只关心什么大哥,何曾关心过我?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来?”

司乘法笑了笑,道:“那你为什么来?”王元青娇嗔道:“因为我喜欢法哥,想见他一见。”她是江湖儿女,说话直来直去,司乘法对她本无爱意,也不以为意。

只听王元青继xù

道:“这次大哥从太湖回来,带回了太湖鲤鱼和太湖野鸭,这可是花钱也不容易买到的好东西,我给法哥带来一点尝尝。”说完就指着仆人手中提着的木桶给司乘法看,司乘法凑过头一看,只见木桶之中盛有半桶水,水中正是两尾活蹦乱跳的青色鲤鱼。王元青又指着木桶旁,说:“法哥,这是太湖野鸭。”司乘法顺着她的手势看去,木桶旁果然是一条布绳拴着的两只鸭子,那鸭子通体灰色,个头极小,一看便知是野鸭。

司乘法微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王元青道:“法哥,这可是太湖两件有名的特产!大哥要我送来给你吃,我也想让你尝尝。”司乘法心中好生感动,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以外,哪里还有一个女生这样记挂过他。他正值青春年少,本来是情窦初开之际,这被人喜欢的感觉当真是妙不可言。只听他道:“妹妹,你和大哥都待我这般好……”说到这里,竟似乎有些哽咽。王元青笑道:“法哥,送你两条鱼不至于吧?”

司乘法从21世纪到大唐,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无亲无故,王元青如何知dào

他心中的那些情绪变化。只见他缓了缓,沉吟道:“元青,这不是两条鱼的问题,你们心中有司某这个人,我真的很开心。”王元青微微一笑,心道:“原来这司乘法还如此动情,确实跟一般男人不一样”。

此时从门外传来赵奉璋的声音,“司兄弟,你看谁到了?”

司乘法听见赵奉璋的声音,欣喜不已,忙向门口走去,道:“帅哥,你回来了啊!”当日他将赵奉璋派往汴州赵家村,是要他奉旨带白江及白靓到长安,现听见他声音,知他定是带来了白江和白靓。他慌忙走到门口,面前所站之人不是心仪的白靓是谁?

赵奉璋站在一旁,道:“司兄弟,白郎中和白姑娘都到了。”司乘法看着面前的白靓姑娘,见她粉面腮红,极是淡雅,与之前相比,更增美貌,心中当真是喜悦无比。

这时王元青也走到门口,挨着司乘法站立,道:“赵大哥,你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赵奉璋微笑道:“王姑娘也在,好久不见你了。”当下给王元青引见白靓、白江。王元青识得白江、白靓,只是不知dào

原来他们宫廷御医世家的身份,这下听赵奉璋说起白江原是宫廷的太医卿,王元青更是惊讶,叩拜了白江对她的救命之恩。白江赶紧将她扶起,只说救人是他该做的事,叫她不必客气。

闲话少说,只说正题。却见那白江白须飘飘,拄着拐杖,走上前几步,道:“司大人,我们好久不见了?我听赵大人说你都贵为大理少卿了,恭喜恭喜。”司乘法双眼一直怔怔的瞧着白靓,目不转睛的道:“不用恭喜,没什么!”他这句话显是没有过脑子,直接说出来的。

王元青见司乘法目不转睛的瞧着白靓,连说话都不用心,心中颇生醋意,心中喃喃道:“你几时用这样的眼神瞧过我一眼,没想到这个女人让你如此魂不守舍!”

司乘法抢着给白靓提行李,道:“白姑娘、白太医,我们不要这么干站着了,先进去歇息吧!”说完一行就朝屋里走去。王元青见司乘法抢着给白靓提行李,心中很是不喜,喃喃道:“你从来都没给我提过行李!却给这个姓白的女人干的这么起劲,她就真比我漂亮许多么?”

一行在大厅坐好,互相说话,司乘法切好西瓜奉上给众人吃。王元青醋意更增,心道:“我来过这么多回,也不见你切一回西瓜,今日这姓白的女人来了,你就切西瓜吃,眼睛还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难道她是你娘啊?”

这时只听白江沉吟道:“司大人,你说奉皇上口谕召老朽入宫,是不是皇上龙体有些不舒适的地方?”司乘法道:“白太医为何这么说?”白江微一沉吟,一手捋着白须,道:“当年唐隆政变之时,皇上要赐死太平公主一众,要老朽研发鸩毒,哎!老朽行医以来,只治病救人,哪里会学杀人的法门,因此不从,皇上大为恼怒,为此贬我到赵家村,并说今生今世不在让老朽踏入长安一步。老朽想来,君无戏言,现今皇上竟召我入宫,因猜疑皇上龙体抱恙了。”

司乘法笑道:“白太医,请恕司某冒犯一句,宫中御医那么多,皇上龙体有恙,就一定要找你么?”

白江呵呵一笑,白须飘动,道:“不是老朽掠美,只是长安城中,若是皇上找不到能治好他病的人,就必定要想到老朽了。”赵奉璋笑道:“白太医说这话想来不假,我见过白靓姑娘治冰婵儿的天花,当真是医术高明。白太医的医术自然就更是出神入化了。”赵奉璋有心恭维白江,因此这般说道。

白江道:“赵大人客气,老夫一生只是治病救人,‘出神入化’四字是不敢当的。”

司乘法见白江年过花甲,说话依旧雄心勃勃,心下当真好生佩服。当即把白江拉到一边,对白江悄悄说道:“正如白太医所说,皇上确实是大病了。只是现今十部降唐,皇上有意隐瞒身体病状,不便向外透露,因此盼望白太医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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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芳心明许(2)

白江微一停顿,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皇上英雄气盛,当年下旨叫我永世不得再到长安,俗话说君无戏言,他若非大病,今日岂会违背誓言召我入宫!想来吾皇定是怕天下人笑话他言而无信,所以才暗地叫司大人召我入宫。”他的言语中似乎夹杂着无尽的悲凉。

司乘法听他言辞之间对皇上是无比的尊崇,有心宽慰他,道:“白太医不要想多了,皇上不是怕天下人笑话他言而无信,确实是十姓部族降唐,他的身体状况不便像众人透露,这才相托司某密召太医进京。”

白江听完,颔首点头道:“皇上的安危关系大唐的龙脉,这次宫中群医无策,必是大病,司少卿,我们几时进宫?”司乘法道:“白太医舟车劳顿,就在大理寺住一晚,我们明早进宫吧。”白江点了点头。

白靓、白江留宿大理寺一宿,司乘法心中好生欢喜。只见他走到白靓面前,满脸笑容,道:“白姑娘,你可好?我们好久不见了?”白靓看了看司乘法,见他容颜已比之前精神百倍,微笑道:“法哥,你蛮不错嘛!现今都是大理寺少卿了。”

司乘法见到白靓的淡淡的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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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靓淡淡的道:“是啊!”王元青继xù

道:“当日小妹受了风寒,多亏白姐姐熬制汤药救我一命,实在不知怎么感谢,这次白姐姐来到长安定要去我家做客,小妹正好尽地主之谊。”

白靓道:“王妹妹何须客气,你福禄未尽,就是不碰上我,也能碰上一个其他能救你一命的人。”王元青一手把司乘法拉到身旁,司乘法一怔。只听王元青笑道:“白姑娘的话也是有道理,那次也幸亏了法哥,救了我一命,还救了我大哥一命。”

司乘法挣脱王元青的手,又靠近白靓两步,道:“白姑娘,说来我和王氏兄妹也是真有缘分,在赵家村办完人命案子你是知dào

的,就不说了。最后我们在朝汴州城去的路上,竟在黄河大道旁碰到元青的哥哥……”王元青打断司乘法的话,道:“你啰哩啰嗦说这些干什么?白姐姐又不想听。”

司乘法见王元青神情似乎不高兴,不禁好笑道:“妹妹,你怎么了?你怎么就知dào

白姑娘不爱听?”他话一说完,只见王元青铁青的脸又变的和美悦目,更是摸不着头脑。只听王元青道:“法哥,你刚刚送我的两盒胭脂了?”她故yì

提到胭脂,是想让白靓知dào

司乘法送了她胭脂,好让白靓以为她和司乘法的关系已不是一般朋友那么简单。

司乘法买这两盒胭脂的本意是要送给白靓,却不曾想被王元青误会了。现下王元青问起这个胭脂问题,他好生难为情,又怕说不好让白靓多心,因此他心头一动,竟说道“什么胭脂啊?”

王元青道:“就是你刚刚送给我的两盒胭脂啊。”

司乘法假意不知,道:“我没送你什么胭脂啊,你记错了吧,我怎么会买那个玩意?”

王元青这下心知司乘法对白靓肯定是有爱意,因而他才在白靓面前绝口不说送胭脂这一回事。想到这里,心下醋意更增,不禁假笑道:“那让我找找看,法哥绝对送了我两盒胭脂。”说完就在身上左摸右翻。司乘法见王元青动了真格,给她使了无数个眼神,要她帮忙圆谎。那王元青假意不见,翻了半天,从衣袖中掏出两盒胭脂,微笑道:“法哥,你看嘛!这不是你送我的胭脂嘛?”

这一下王元青把胭脂摆在司乘法面前,司乘法如何能狡辩?看官,要说那司乘法也是滑头,他竟不承认这两盒胭脂是他送的,还一个劲儿的道:“元青,你这是干什么?这胭脂几时是我送的,不是你自己买的嘛?”王元青简直是哭笑不得,道:“法哥,这哪里是我买的,明明是你送的。”

司乘法摆手道:“我一个男人,怎么会买胭脂了,不会不会,元青妹妹,你怎么一个劲儿的非的说是我送的了。”说话间不由自主的瞧着白靓,欲表自己和王元青清白。

王元青心中更是确信无疑,心道:“法哥果然是对白姐姐有意思。”想到此处,不禁大声道:“法哥,你为什么要这样了?我敬你是一条好汉,你敢做不敢当,还算什么好汉,难道我王元青还为两盒胭脂骗你不成?”

王元青这一番话说完,司乘法感到有些羞愧难当,但眼前站着亭亭玉立的白靓姑娘,他如何好意思承认。他正筹措之间,只见白靓仰头道:“元青妹子,这两盒胭脂既不是法哥送你的,你干嘛非的说是他送的了,再说这个是不是他送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必非要争个输赢?”

司乘法听完白靓这一通话,心中觉的是大大地有道理。只觉白靓真是善解人意,由此不禁对王元青有些不满,心道:“白姑娘那么通情达理,元青简直有些胡搅蛮缠。”常言说的好,喜欢一个人,她的缺点亦能变成优点,想来就是这个道理吧。

王元青心中真是好生气愤,现今明明是一件自己有理的事,却变成了自己毫无道理。她从小跟随家中闯荡江湖,什么人没瞧见过。她心中真zhèng

佩服的是敢作敢当的好汉子,现今她心中爱慕的治蝗功臣司乘法竟为了一个女人胡说八道,她当真是有些气不过。

司乘法看着王元青委屈的脸庞,想到自己如此对她,也是有些不该。他把王元青拉到一旁,悄声说道:“元青,不是法哥故yì

要说谎话,实不相瞒,法哥心慕白姑娘,实在不愿白姑娘误会?”

这一下司乘法亲口说出心慕白靓,王元青当真如同遭受一个晴天霹雳,只听她缓缓道:“所以为了讨白姑娘欢心,王元青就该遭受你的轻视菲薄?”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司乘法很是过意不去,良久,才道:“元青妹妹,你就帮法哥一回吧,法哥真的实在是想对白姑娘好。”

王元青更是醋意涌上心头,道:“总之我是比不上你的白姑娘了,你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回?”

王元青平素对司乘法的好,司乘法如何不知。司乘法只是想,她对我这么好,我定不能让她吃亏,就真的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看。现今王元青这一句话问上他,他真的是不知如何回答,只听他微微沉吟道:“元青,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你不要想多了。”

王元青听完这一句话,泪水夺目而出,径直跑了出去。司乘法见她这种势头有些吓人,生怕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赶紧跟着她。那王元青不止步的跑,司乘法紧跟在后。司乘法若是要追上她,也是易如反掌,只是想到她现今伤心,让她好好哭一场也好,就紧跟她后面。王元青就这么不停的跑,一直跑到湖边这才驻步。

司乘法站在她身后大约五步之遥,道:“元青,你可不要犯糊涂?这湖里的水可不好喝?”

王元青不说话,良久才道:“司乘法,我有些话想问你,请你不要像骗白姐姐那样骗我?”她不在喊“法哥”而叫“司乘法”,是以示问题的严肃性。

司乘法笑道:“只要元青不做傻事,问一千个、一万个、十万个问题都可以?”王元青头也不回,带几分斥责的口吻,道:“你少贫嘴,跟我正经些。”她稍一停顿,继xù

道:“你知dào

我为什么喜欢你么?”

她这一问,司乘法如何能回答,只道:“元青,你的想法我怎么会知dào

?”王元青道:“那你想知dào

么?”司乘法一怔,微笑道:“我不想知dào

。”王元青怀着几分苛刻的语气,道:“你少凭嘴,我今天就说给你听。”

司乘法心里嘀咕道:“你未免也太强势,我不想知dào

你还要说给我听?”王元青哪里管他,只听她缓缓说道:“当日在黄河之畔,你救我一命,我真的是好生感激,只觉你是个举世无双的大英雄。你审了赵涛,还我哥哥公道,我更是心倾,只觉这是上天赐我两人的姻缘……”

司乘法插嘴道:“这一点小事不过刚好被我赶上了,你不用想着要报答我,以身相许就更严重了。”

王元青道似乎没听见司乘法的话,继xù

道:“我从小就跟家中走商道,一个女子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什么人没见过。我本以为这世间的男儿都是些奸诈**之徒,难以托付终身,但是自从我遇见了你,我才知dào

,世间还有这种好男儿。”

司乘法笑道:“我又有什么好,人穷还有骨气,天下好男人多得很,你可不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第五十一章 芳心明许(3)

王元青不理睬司乘法的话,动情的说道:“我在江湖上行走这些年,从没看见过一个男人跟女人说话还脸红的,但你就是;从没看见过有如此英雄胆气的,你救我和哥哥,不正是嘛?我知dào

你是大唐的英雄少年,现今名满天下,对我这种普通女子不屑一顾,我只想问你,你可曾喜欢过我一回?”

司乘法听王元青说完,心中是颇多感慨,毕竟被一个人喜欢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他正欲回答王元青的话,见王元青又朝湖边挪了两步。他忙道:“元青,你要干什么?可不能再向前了,前面是湖!”

王元青缓缓道:“这里湖水碧波,风景秀丽,法哥,这天大地大,若是没有一个人喜欢我,我今日就去湖里与龙王为伴。”

司乘法如何不知王元青的意思,倘若司乘法的回答不顺她的心思,她就要跳湖。司乘法马上道:“元青,纵然你要他说些假话给你听,明知是假,又有何用?”

王元青道:“他还愿意说假话给我听,我倒是开心,就怕他连假话也不愿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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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nbsp;司乘法默不作声,良久才道:“你这又是何苦了?”

王元青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惆怅的道:“法哥,你终是连一句假话也不愿说?”说完不自禁的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中竟是悲凉无奈,孤寂落寞。

司乘法听到她的笑声只感心头慌乱,一时不知所措。这时却见王元青就要朝湖中跳,他情急之下,大声道:“元青,我……我喜欢你。”这“喜欢”二字终究吐的音量极低,王元青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王元青听到这“喜欢”二字,心中当真是好生欢喜,她假意没有听清楚,道“法哥,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司乘法救人心切,怕她跳湖,道:“你不要闹了,我喜欢你!”王元青从小闯荡江湖,也不羞涩,道:“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喜欢我什么?”

司乘法顿了顿,道:“什么都喜欢。”王元青听到司乘法这么一说,耳根微微泛红,只听她道:“法哥,你说我和白姑娘谁生的美丽?”

司乘法一心喜欢白靓,自然是觉白靓生的美丽。只见他微一停顿,道:“元青,我不想骗你,我们是兄妹,我觉得还是……”王元青已猜到司乘法会说是白靓,当即打断他的话,道:“法哥,你可想清楚了在说?”说着做了一个跳湖的动作给司乘法看。

司乘法见王元青站在湖边,时刻准bèi

朝下跳,自然不敢激怒她,只道:“你快过来,别站在湖边,不要拿性命开玩笑。”说着朝王元青走去。

那王元青见司乘法朝自己走来,大声道:“法哥,你在过来我就跳下去,你只要回答是我漂亮还是白姑娘漂亮,我自然退回来。”司乘法无奈之极,只得道:“你漂亮,你漂亮,谁也比不上你。”

王元青很是高兴,满脸欣喜,一下从湖边跑过来抱住司乘法,脸颊紧紧靠在他肩膀上,羞涩道:“法哥,你这么在乎我,我又怎么舍得去跳湖了?”

司乘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轻把她推开,道:“元青,你不要这样,我和你大哥是结义兄弟,你只是我妹妹。”

王元青微笑道:“可你刚刚说过喜欢我,大丈夫行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司乘法道:“刚才是形势所困,你要跳湖,我是在救你才那么说。”

王元青轻轻一笑,道:“我从小就跟家里走江湖,不知经lì

过多少风吹雨打、艰难险阻,哪里是自寻短见的人,法哥可不要找什么我要跳湖的借口。”

司乘法前后一想,终于明白,原来跳湖这一出是王元青故yì

诈他所施用的计量。他想到这里,有点气愤,不禁哼了一声,大声道:“王姑娘,你好多心思,请你自重,不要玩弄司某。”说完转身大踏步走去。

王元青赶紧跟上他,道:“怎么?法哥生气了么?”

司乘法也不理睬他,一个劲儿的朝前走。王元青紧跟着他,继xù

道:“法哥,我不是要故yì

骗你的,只是想看看你心中有没有我?你不要气了。”

司乘法没好气的道:“白姑娘今天大老远从汴州过来,我不想在这听你罗嗦。”王元青见司乘法走的更快,也有些气不过,道:“你走这么快就是要回去看你的白姑娘了?”司乘法不答她的话,依旧快步向前。

王元青始终跟在司乘法身后,司乘法走的快,她也快;司乘法走的慢,她就慢。这样走了一阵,司乘法在也按捺不住,转过头道:“元青,你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要回大理寺,没时间陪你玩。”

王元青似笑非笑,道:“我也要去大理寺,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大理寺今天来贵客了,你好吃好喝的招待,难道是怕我吃了?”

王元青伶牙俐齿,她这番话当真是把司乘法挤兑的无言以对。司乘法嘴唇微微一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两人终于回到大理寺。司乘法将王元青送来的太湖鲤鱼和太湖野鸭拿到后厨,对做饭的老妈妈说道:“婶婶,你把这太湖鲤鱼和野鸭宰了做两个菜,今天是贵客,务必好好招待。”做饭的老妈妈应声道:“大人放心好了!”

一旁的王元青颇为不喜,道:“法哥,这东西可是我带来送给你的,你怎么能给别人吃了。”司乘法道:“你这是什么话,那白姑娘是重yào

客人,再说,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王元青有些醋意,道:“恐怕法哥是看人家漂亮,有私心的吧?”

司乘法道:“元青,你这一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哥这也没什么错?”

王元青脸色不悦,道:“法哥一个大丈夫,今日在湖边明明说是喜欢我,怎么又突然移情别恋,说是喜欢白靓姑娘?”

“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移情别恋,我是喜欢你,不过我对你始终是兄妹之情。我对白姑娘却又是一种喜欢了。”司乘法说完,心想王元青真是个性情女子,言谈举止无不是有一说一,敢爱敢爱。想她一个女子竟公然向自己表露心意,也确实是爱到深处。

晚饭期间,司乘法想和白靓搭话,但王元青紧挨着他,问东问西,搞的他一直也没和白靓说上一句话。晚饭过后,司乘法心想:“这下总算是有机会和白靓唠唠心了。”此时王元青又来了,说道:“法哥,你刚刚说我们人不是女娲娘娘造的,是猴子变的,我还有些问题没搞清楚,为什么猴子那么小,我们人这么大了?”

王元青这一问,竟和司乘法探讨到人类的起源问题上去了。司乘法给她说人是猴子变的,是因为21世纪的历史、地理、生物课本上都这么说,至于根由,司乘法哪里知dào

那么多。现下王元青又来问他,他不禁有些气恼,道:“元青,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这么多不相干的话,平时你都不这样?大哥今天有些忙!”

王元青呵呵一笑,道:“忙什么了?法哥!”

司乘法道:“白姑娘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哥要陪客,不陪客不显得大哥失礼嘛。”

王元青道:“你陪就是了,我问你这些东西又不影响。”

司乘法无语之极,摇了摇头,道:“随便你了,我有些事要请教白姑娘,你先在这里把所有问题都想清楚,明天我给你一一解答。”说着起身就走。

王元青拦住司乘法,道:“不行,你有什么问题要请教白姑娘,可以问我啊!我走江湖比较多,什么都知dào

点。”

司乘法有些不屑,道:“什么都知dào

,《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你知dào

吗?”

王元青撇了一下嘴,微笑道:“法哥要学医啊,那个《伤寒杂病论》是张仲景写的吧,我小时候看过一点点。不过学医还有一本书应该是必看,就是《黄帝内经》了。”

司乘法本意在为难她一下,谁曾想王元青都知晓,显然也没有为难成功。只听他说道:“这些书你都读过?”王元青道:“也不是读,无事的时候就翻一翻,不过我不喜欢看医书。”

司乘法说这几句话的意在撇开王元青,好去见白靓,现今他为难不到王元青,也不知怎么办!只见他稍一停顿,缓缓道:“元青,不瞒你说,我就是想去和白姑娘说说话,谈完话回来和你聊,你看好不好?”王元青早知司乘法不是去探讨什么问题,笑道:“法哥还要去探讨医书啊!探讨医书可以,必须带上我,我正有一些疑惑?”

王元青这样一说,司乘法如何好推脱,只得让王元青跟着他去找白靓,心想自己谈个恋爱还带一个监控器,心中真不知dào

说什么好。

他二人来到大厅,正见白江、赵奉璋闲聊,而白靓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司乘法快步走到大厅,心中好生欢喜,道:“白姑娘,今日饭菜还合口味不?”

白靓嫣然一笑,道:“还好,多谢司大人的款待。”司乘法道:“你不要见外了,我们是好朋友嘛。”

那王元青气量较小,有意不让司乘法和白靓相近,故yì

把他支到白江身旁,说道:“白太医,司大人今天说是想来请教些医术方面的问题,你在这里,也是再好不过了,恳请你赐教!”

第五十二章 想当姑爷

赵奉璋听王元青说司乘法来请教医术,颇感奇怪,微笑道:“司兄弟,你什么时候对医术感兴趣了?”

白江道:“赐教二字不敢当,若是司大人对医术有兴趣,老夫倒是愿意讲解。”

司乘法哪里对医术有什么兴趣,他不过是单纯喜欢白靓。但王元青这下向白江说他喜欢医术,要向白江请教。那白江听到“医术”二字,全身犹如打了鸡血般的激动。司乘法心中一动,想道:“现在是唐朝,我喜欢白姑娘,白姑娘定然做不了主,我还是先收服他老爹为妙,倘若她爹爹喜欢了我,白姑娘自然还不是我的人。”想到这里,他赶紧说道:“晚辈确实对医术有些兴趣,正要请教前辈。”说着偷偷看了一眼白靓,见白靓也在聚精会神的听他说话,心中不禁感到高兴。

白江呵呵笑道:“当世流传的医书,不知司大人读过几多?”

司乘法稍一停顿,道:“本朝孙思邈所著《千金方》,当真是了不起!”司乘法他把历史上的医学名典、医学名家一一讲来,时不时迎合白江一下,那白江高兴之极,说是终于找到了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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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这一晚,白江和司乘法彻夜长谈,白江兴致勃勃,司乘法是敷衍了事,但他二人聊的还甚是投机。

一夜很快过去,白江不禁握住司乘法的手,道:“知己难觅,普天之下只有司大人懂我,司大人若是不嫌弃,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司乘法万万没想到白江会提出这个要求,人都差点被吓傻,他心道:“你做我大哥了,白靓姑娘不成了我女儿。”当即说道:“这个可不行,白太医如此年长,我喊一声爸爸也不为过,怎敢兄弟相称,简直折煞我也!”

白江道:“我和司大人相识实有莫大的缘分,司大人若不愿和我结为兄弟,当真是我一生的憾事。倘以司大人的修为,若是拜我为师,却又是屈才了一点,老夫当真好生为难。”

司乘法道:“白太医若是愿意收我为徒,自然是我的幸运,不过在下对医术只是略知皮毛,真zhèng

行医却又是不及了。”司乘法他其实哪里懂什么医术,他不过将那些自己知dào

的医学胡乱的和白江说了一晚上,蒙了白江,倘若他真拜白江为师,只怕不出一日就露出破绽了。

白江是个极迂腐的老太医,只听他道:“司大人又谦虚了,老夫何德何能,敢收你为徒,以司大人的学识,我也没什么东西敢教,更何况我一生又是不能收徒弟的。”

司乘法心中暗暗好笑,心道:“不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老子对医术的水平还停留在健胃消食片的水平,你居然说老子是医学大家。”

白江叹了一口气,继xù

道:“我白家医术乃是祖传秘方,向来是父传子、子传孙,从不外传的,只可惜到我这一辈,就怕是要失传了。”言辞之中尽是无奈和惋惜。司乘法微感好奇,道:“白太医何出此言?”

白江捋了捋白须,道:“老夫膝下无男丁,只有一个女儿白靓,她一个女孩家,诸多高妙医术是学不了的。”说着不自禁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司乘法心中颇为不赞同,道:“白太医,女孩家学东西心细,白靓姑娘又是冰雪聪明,想来能成大业。”心道:“你把白靓嫁给我,我就是你女婿,什么狗屁医学你都传给我不就ok了。”

白江微微一笑,道:“承蒙司大人夸奖,白靓了,看似柔弱,心中实则强势之极,妒忌爱恨之心甚强,她虽是我女儿,但老朽从心里来讲,她不宜学医。再说我白家又有传男不传女的祖训,老朽也是不敢违背的。”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心道:“快求我做你女婿吧。”

白江眉头微蹙,道:“老朽一生自负医术了得,却终不能将此发扬光大,想当年,我白氏先祖不知经lì

多少艰难险阻、风吹雨打,才以大智慧、大定力开创如此基业,没想到到我这个不孝子孙面前竟后继无人……”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

司乘法不知如何安慰,心道:“你这糟老头也是,儿子也不生一个,倘若你把白靓许配给我多好啊,我就是你女婿,再给你生了孙子,然后你把绝世医学传给我,哈哈,老子就是在世华佗。”

白江哭了一会儿,檫拭了眼泪,道:“让司大人见笑了,不知司大人是否愿意学我这一生医术?”

司乘法一惊,道:“我,我怎么行?我又不是你们白家的人,再说,我也不是学医那一块料啊。”

白江道:“这个不妨事,老朽见你颇有慧根,你如果愿意,老朽自然能让你成为我白家的人。”

司乘法听到白江这一句话,当真喜出外望,心道:“让我成为白家的人,莫不是这老头要将白靓许配给我?”想到这里,哪里还有犹豫,马上道:“我愿意,一百个愿意。”他脑海中想到自此以后拉起白靓的手,一起说笑玩耍,亲亲摸摸,当真是快活无比。

白江咳嗽一阵,道:“好,司大人既是愿意,当真是再好不过,老朽也不怕白氏医术后继无人了,只是须得要司大人立个誓!司大人可愿意?”

司乘法道:“可以可以,马上立誓,立什么誓?”

白江一手侧举,手肘微屈,小臂与地面垂直,大拇指按住小指,其余三指朝天,道:“相烦司大人跟我做这个动作,这三个手指向上,是要天、地、君为证。”司乘法也跟着他做这个动作,心中却道:“我靠,这个造型,是要成仙嘛!”。白江继xù

道:“司大人跟着我说誓词,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司乘法点了点头,心中却很是不屑。

只见白江双膝着地,义正言辞的道:“今日弟子司乘法在天、地、君面前立誓,我必勤加练习白氏医术,习得白氏医术之后,旨在治病救人,绝不传他人,如若违背,不得好死。”司乘法心道:“你传给我,却不准我外传,白氏医术还不是要失传。”他也不想那么多,喃喃道:“只要能和白姑娘在一起,让亲亲她的小嘴,摸摸她的小手,别说不得好死,不得不死也没关系。”他本身也不信誓言会应验,当即一口气将誓言说了一遍。

白江高兴的点了点头,扶起司乘法道:“那我就收你为干儿子,你变成老朽儿子之后,自然能学我医术了!”

司乘法听完这一句话,目瞪口呆,许久才道:“你原来是收我做儿子啊!”白江道:“正是,只有司大人做老朽儿子,老朽才能将白氏医术倾囊相授,司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司乘法当真是无语之极,心中愤愤的道:“亏你这糟老头子想的出来,居然要我做你儿子,老子还指望当你女婿了。”嘴上赶紧转移话题道:“今天是白太医进宫的日子,我们可不能耽搁,先送白太医进宫给皇上把病瞧好了再说吧。”

白江哈哈大笑,须眉白发飘飘然,道:“司大人还要考究一下老朽的医术么?好好好,就等我瞧好了皇上的病,你在认我做爹不迟。”

司乘法其实心中火冒三丈,喃喃道:“爹你妹,这一晚上一早上的陪你疯,老子困的很,还想占老子便宜,当老子爹,老子还是你爷爷了。”那白江年事已高,耳背,也没听清司乘法这几句话。他见司乘法的嘴张张合合,以为司乘法正在恭维他的医术,还笑道:“老夫家中历代行医,从来都是给皇亲国戚、王公贵族瞧病的。”

这一日,司乘法将白江及白靓送进了宫。高力士早已在玄武门等候,他见到白江,上前道:“白太医,别来无恙!皇上在华清宫恭候多时,请吧。”说完就带着白江朝华清宫去了。

司乘法把白江送进宫,回到大理寺之时,苏元才也从荒漠之地赶回了大理寺。那苏元才几日奔波,十分肚饿,正大口大口的在吃饭。司乘法见到苏元才,就问及行刺案的事,道:“苏大哥,你怎么回来了?跟踪张康怎么样?有什么新发xiàn

?”

苏元才道:“司兄弟神机妙算,那个张康果然逃到了老巢处!只是这个行刺案只怕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因此杨大哥还在跟踪张康,而我就先回来禀报司兄弟了。”

司乘法道:“比我们推论还严重,苏大哥肯定是有重大发xiàn

,慢慢说来。”

苏元才顿了顿,道:“当日我和杨大哥在天牢假意醉意,待张康逃后,我们就悄悄更随他。他逃出天牢,一口气奔了十多里,才坐下来吃饭,他这一顿饭,当真也是让我们惊讶,吃了十多个馒头、五斤牛肉。”他说的颇具故事性,十分有趣,司乘法和赵奉璋也听得入神。

一旁的赵奉璋听他说张康一顿吃了“十多个馒头、五斤牛肉”,惊讶的“啊”了一声,道:“都是他一个人吃的么?这个饭量可是只有太宗皇帝时候的秦叔宝、尉迟恭能相比拟啊。”

第五十三章 行刺案破

苏元才回道:“是啊,就是他一个人吃的!他一个宦官,吃饭竟比得上一等一的好男儿,我和杨大哥甚是惊奇,就一直跟随他。他两日之内连骑死两匹好马,我和杨大哥更是惊奇,原来这张康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朝西北方行了不知多远,终于在一片茫茫大漠中停了下来,我和杨大哥远远跟随,都不知他为何要来这个地方?我们继xù

跟着他,却见他转过几个沙丘,我们眼前也是一亮,原来在这荒漠之中竟有一片绿洲之地。”

司乘法和赵奉璋都感诡异,瞧着苏元才,继xù

听他道:“司兄弟,问题就在这绿洲。这绿洲里面住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个个手持弯刀弓弩,全是青年男丁,他们原来正是十姓部族的兵啊!”

赵奉璋一惊,道:“大唐境内怎么会有十姓部族的兵?”司乘法也觉得奇怪,道:“苏大哥,你怎么知dào

他们是十姓部族的兵?”

苏元才道:“司兄弟,你猜张康是什么人?”司乘法审查姚彝、赵诲,都说张康是突厥人,说道:“莫不是突厥人?”苏元才道:“司兄弟这都知dào

了,张康正是突厥十姓人,他逃到绿洲之地后,进了一座大帐,这下出来两个人更是让我和杨大哥惊讶,要不是〖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我和杨大哥扮作突厥兵,只怕是近不得身的?”他微一沉吟,继xù

道:“这个人自称‘本王’,何人敢这样自称,我和杨大哥最后从他们对话中才知,这两人原来是突厥十姓酋长中的两位,正是思泰、高文简。”

司乘法一怔,道:“十部降唐之时,皇上大摆筵席,我是亲眼瞧见过这两位大王的,怎么又去哪里了?”

苏元才听司乘法这么一说,也是惊讶,道:“高文简、思泰和张康商议说要攻打大唐,行刺皇上一案就是他们一手策划,我和杨大哥当时被吓了一跳。我想以高文简、思泰的身份地位之尊崇,这件事事关重大,因此不敢妄自做主,就先回来告sù

司兄弟。”

司乘法很是惊讶,他沉默良久,道:“这件案子现今总算是知dào

根底了。苏大哥,突厥十姓兵都驻扎到大唐境内了,他们有多少兵马?”

苏元才道:“那片绿洲也不是太广袤,养不了多少兵,我猜想人数大致应该在一万左右吧。”

司乘法摇头道:“一万多突厥兵驻扎大唐境内,竟无人知晓,镇守西北要塞的将军只怕也脱不了干系!”突厥国位于大唐西北方,其实扼守西北大唐关口的正是安西都护府,当时安西都护府的大将叫做刘天虎。

苏元才道:“司兄弟,张康和思泰、高文简的对话还说他们已给皇上下了毒,还要张康返京来刺杀白盐,免得她泄露风声!他们说只等皇上一死,就要举兵攻唐。”

司乘法十分震惊,心道:“如此说来,皇上已中毒了。”道:“看来他们部署已久,此事关系重大,我要马上进宫面见皇上。苏大哥,你和罗大哥在大理寺设伏,张康这次返京来行刺白盐,务必将他擒获。”

苏元才道:“司兄弟放心,这次张康在回来,必将他手到擒来。”

司乘法骑上马,就朝宫里去了。进宫已是晚上,司乘法叩拜了唐玄宗,将行刺案的始末一一说于他听,只是将玄宗中毒省略不说。唐玄宗听完,有些不信,待司乘法一一有条有理的说来之后,大是愤nù

,拔出宝剑,一剑斩破屏风,大声道:“好个突厥蛮国,尔等小国竟敢来戏弄朕,朕要出兵将你十姓夷为平地。”

司乘法上前道:“皇上息怒,现今行刺案已真相大白,眼下十姓万余将士驻扎我大唐西北荒漠之中,他们一旦知晓皇上对他们了如指掌,只怕会伤及我大唐不少无辜子民!皇上,微臣觉得先将这万余官兵剿灭方是上策。”

唐玄宗点了点头,道:“司爱卿说的甚是,朕马上派人去活捉了高文简、思泰。”唐玄宗连夜召大将军尉迟克进宫,点兵两万,由苏元才带路,当即朝十姓部族驻地赶去。

第二日夜里,正如苏元才所说,张康果然摸进了大理寺。罗青山连着几日带兵守夜设伏等待张康到来,这下见到张康,当真喜出望外。一下跳将出来,堵住张康去路,道:“张公公,我在此恭候你多时了。”

张康被他吓了一跳,直接迎了上去,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使出一招“双虎抱腰”,向罗青山打去。

司乘法听到罗青山这一声吆喝,也跑出门来,他见张康身手不凡,不禁为罗青山担心起来,心道:“罗大哥前些日子和白盐交手,受了内伤,不知今日还能不能打过这张康。”但见那张康武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身蛮劲儿。罗青山虽是大伤初愈,但他武功高强,没几招就将张康擒获。司乘法心中笑道:“我还原以为这张康有什么高深功夫,原来也是不堪一击。”

没过几日,尉迟克在荒漠绿洲剿灭十姓部族官兵九千余人,活禽高文简、思泰、支匍忌三大王极其残兵两千余人,大捷传到宫中,玄宗甚是高兴。

司乘法升堂审案,行刺案的真相终于大白天下。原来突厥十姓不甘诚服盛唐,高文简、思泰、支匍忌联络其他部族酋长,图谋灭唐。张康原是突厥的谋士,名唤胡卑语,受高文简等可汗的嘱托,不惜净身潜伏唐宫三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行刺唐王。其实张康进宫也是十分的周折,是高文简花重金买通姚彝、赵诲相助,才终成此事。

高文简无时无刻不关注到他的行刺大计,他不经意间结识了南诏国的武林高手白盐,白盐因家仇一心想要杀唐玄宗,确无法进宫,高文简和她利谋相同,买通姚彝相助,使其白盐进宫行刺。白盐的刀刃上涂有一种家传剧毒,只要见到人血后,就会迅速植入人体,人身就会长出金蚕,因此就是唐玄宗为何体内会爬出金蚕的缘故了!

白盐刺破了唐玄宗一块皮肉,将剧毒植入了唐玄宗体内。当日唐玄宗大摆筵席,高文简问及唐玄宗受伤后可否请太医医治,就是故yì

诈问唐玄宗,想看看他知不知dào

以深重剧毒。待唐玄宗说身体无大碍时,高文简心喜他中毒不知,当即命探子快马传命,点了兵士,安扎在荒漠绿洲之地,只等唐玄宗一死,就要破唐。那个荒漠绿洲之地,极是隐秘,是高文简千方百计找到、又详加改造后,才用来作为破唐大本营的。

至于突厥十姓上万的兵马入关,也是多亏了姚彝、赵诲“相助”,姚彝、赵诲贪图高文简的钱财,借用姚崇兵部尚书的身份调遣老将。那些老将都知姚崇是举世闻名的大清官,又知赵诲是姚崇学生,姚彝是姚崇大公子,都与姚崇关系笃厚,自然信服。因此赵诲、姚彝命老将开关放外族兵士入唐,老将虽是疑惑,还是听从。每次入关几百个或是几十个突厥兵,安西都护府大将刘天虎洋洋自得,也没能察觉。

时值大唐盛世,四方皆服,谁曾想突厥小国竟如此自不量力!

那个张康杀害郭昭仪,也正如司乘法的猜想一样。张康乘郭昭仪睡觉之际,将棉布沾湿,贴在郭昭仪的脸上,然后一层一层的附加,郭昭仪闭气而死,死的毫无痕迹,这正是历史上有名的杀人法门“贴加官”。张康杀死郭昭仪后,又将背负妃子的小太监冉强杀死,然后将白盐扮作郭昭仪光明正大的背进了唐玄宗的寝宫,以此行刺玄宗,那知他这次行刺不成,最终惹上大理寺,三年的阴谋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行刺案告破,唐玄宗得知其中详情,甚是愤nù

,在金銮大殿之上当众大发雷霆,说朝中有些大臣仗着三朝元老的身份,拉帮结派、欲图造反,毫不检点。他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是指姚崇无疑,这大唐朝廷上下,三朝元老四字就只有姚崇担当的起了。

赵诲、姚彝、安西都护府大将军刘天虎都是姚崇的人,现今都牵扯到了行刺案,众人虽知姚崇是贤臣,但那个敢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

唐玄宗道:“安西都护府大将军刘天虎放突厥十姓部族官兵入关,妄图毁朕大唐基业,如此重罪,本该重棍打死,但念在朕初登大宝,他也有些功劳,就流放岭南!尉迟克今抓获默啜十部高文简等部族酋长,救大唐于危机,现任安西都护府大将军一职,接替刘天虎。”唐玄宗初登大宝之时,太平公主一众妄图夺权,正是刘天虎带兵在玄武门、承天门与之相抗,他是唐玄宗的心腹重臣,唐玄宗亦不留情,可想事态之重。

尉迟克受封安西都护府大将军一职,当即叩拜在地谢恩。

唐玄宗继xù

道:“赵诲身为中书省主事,收受胡人贿赂,带胡人进宫谋害朕,妄图毁大唐基业,乱棍打死好了。”

姚崇走出朝列,叩拜在地,道:“皇上,赵诲是受老臣举荐,他今日铸成大错,本来该死,但此人的父母对老臣有恩,老臣实不愿看他一死,相求皇上饶他一条命在。”

唐玄宗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显是和姚崇生了隔阂。众人功过是非,如何判罚?唐玄宗身中剧毒,该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章 玄宗中毒(1)

司乘法见唐玄宗不理姚崇,当即走出朝列,叩拜在地道:“皇上,那赵诲犯下如此重罪,就此死了,岂不便宜了他,不如把他也流放到岭南瘴气之地,受些苦楚吧!”司乘法曾和姚崇相赌山东大蝗,姚崇对他有知遇之恩,因此也是在帮姚崇说话。

唐玄宗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司爱卿聪明机智,只怕默啜十部就灭朕大唐了,那朕还有何面目去见高祖太宗?既是司爱卿请求,要赵诲多活几日,就依司爱卿的,将赵诲流放岭南。”姚崇见皇上赦了赵诲死罪,连忙叩头谢恩。

唐玄宗不理睬姚崇,大声道:“默啜十部自不量力,以图灭唐,现今他们的三个可汗都被我大唐所擒,此事说来还是大理寺当属头功,不知司爱卿需yào

些什么赏赐,但说无妨?”

司乘法心道:“皇帝老儿要赏赐了,不要白不要。”朗声道:“皇上,微臣只要一个愿望,就是想要数之不尽的金银啊。不过微臣要这些钱,也不是想要据为己有,微臣想搞一个扶贫政策,就是谁家困难了,比如吃不上饭,就给他给一点,这样我大唐就不会有饿死的人了。”他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想,扶贫的钱到时候发到我手上,给多给少、给不给还不是我说了算,我又能〖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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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赚一笔了,如此还能早皇帝老儿面前讨个好。

唐玄宗自然知dào

司乘法心里的小算盘,只是看他立了如此大功,心中也是高兴,哈哈大笑道:“扶贫政策朕倒是第一次听说,听你那个意思也是个好事,朕允了,好好好……”说到第三个好字时,一时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百官见到唐玄宗这一神情,都怔怔的瞧着他,目不转睛。瞬时之间,却见唐玄宗嘴里爬出两条金蚕。那金蚕八足椭圆形,通体金色,头大眼突,在场众人见龙口吐金蚕,无不惊讶。

司乘法心知,这就是白盐剑上剧毒植入皇上体内的反应,心中不禁喃喃道:“皇上中了剧毒,只怕还要白盐来解了?可是那白盐一心就要杀皇上,她如何愿意替皇上解毒?”

姚崇见唐玄宗晕厥,当即组织众宦官将唐玄宗抬入兴庆宫。唐玄宗被抬到兴庆宫时,众御医也都赶到了,这时白江已经进宫,众御医以白江年龄最长,自然都以他马首是瞻。

姚崇是当朝宰相,此刻虽身受行刺案之嫌,但他为官清廉,自能把控大局,道:“各位太医,皇上突然晕厥,你们毋须好好诊治,皇上若是龙体抱恙,天下百姓都不会答yīng

你们的!”

白江等一众太医进屋去替皇上整治,百官都在兴庆宫门口等候。过了良久,众御医出来说是皇上苏醒过来了,只是现在需yào

休息,不要打扰。百官问及皇上所犯是何种病时,众太医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白江从皇上的寝宫走出来,见到司乘法,走上前道:“这种病老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太奇怪了,毫无异状,体内跑出虫子。只怕司少卿更加看不起老朽医术,更不愿做我干儿子了吧?”

司乘法暗暗好笑,心想你这老儿也太过执着,还想着要我做他儿子。当即回道:“不做儿子不是更好么,可以做姑爷嘛。”

白江一怔,似乎傻了,良久,兴奋的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了,只是这样就要委屈司大人了。”

司乘法欣喜不已,心中喃喃道:“你心里原来这么满yì

我这个女婿啊!”但又有些不解,心道:“我娶你女儿,明明是我大占便宜的事,怎么会委屈我了,莫不是你女儿有什么梅毒之类的疾病。”想到这里,不禁问道:“白姑娘身体还好吧?”

白江不明司乘法的意思,咳嗽数声,道:“承蒙司大人关心,小女身体很好!但老朽身体就不行了,老了。”司乘法笑道:“那刚刚白太医为什么说委屈我了?”

白江道:“司大人说愿意委身做我姑爷,不是委屈司大人了么?司大人是少年英雄,曾治下大蝗,现今又查办行刺案,堂堂大理寺少卿,也不知我那女儿几时休来的福气,竟得幸司大人垂青。”

司乘法听完白江这一通话心中喜悦真是难以言表,微笑道:“在下愿意被委屈,不妨事。”心道:“白姑娘的爹爹这般喜欢我,白靓姑娘定然听他爹爹的话,就能嫁给我为妻了。”

拜别白江过,司乘法回到大理寺,心道:“皇上现今染上这么一个奇怪的疾病,连太医也不知dào

是什么病,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要找白盐为好!”他想到这里,就叫上苏元才、杨炳朝天牢走去,欲要问问白盐。

白盐是行刺皇上的重犯,被关押在最严禁的囚牢。司乘法这次见到她时,颇具惊讶,原来她被关押了几日,头发也凌乱了,面色也不若之前那般美丽。关押白盐的地方,是一个地牢,不通阳光,十足的阴暗潮湿,甚至于有些发霉的味道。司乘法心想:“她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武功还好,现今却沦落到这个地步……”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

白盐听到叹气声,缓缓道:“好久没听见过人的声音了,现在还能听到一声叹气,证明我还没死……”她是重犯,单独关押,就连送饭的狱卒也不会和她说话的,因此她听到这一声叹气,竟觉一丝甜蜜和快乐。

司乘法听到她这一番话,道:“白盐姑娘多久没有听见过人声了吧,人生最怕的就是孤寂落寞了!”白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谁不想一生与家人相聚,只怪世间纷繁云乱,纵是想和家人相聚也是十分的艰难不易!”白盐这句话,是因她的家人惨死在了皮逻阁手下,因此有感而发。

司乘法听到她这一番话,心头却是一动,心想自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大唐,纵然现在身居大唐高位,但这一生也许再也看不见父母亲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痛。他不禁转开念头,道:“现今行刺案告破,默啜十姓三位可汗都被关押了,白盐姑娘可有一丝悔意?”

白盐冷笑道:“怎么不悔,我杀不死狗皇帝,报仇无望,现今只是盼望狗皇帝早一点砍我脑袋,我定然在黄泉路上等着他。”

一旁的苏元才喝道:“大胆刺客,还不知悔改,胡说八道!”

司乘法道:“现今皇上中了白盐姑娘的大毒,只要白姑娘愿意说出解药,我自当求皇上放你一命。”白盐冷冷的道:“狗皇帝他会受你驱使么?”

司乘法真心诚意的道:“你若不救皇上,你下的毒谁还还能解!你若治好皇上,就算是将功折罪,我只要给皇上讲清楚,皇上大赦于你,君无戏言,你就不用担心皇上会出尔反尔。”

白盐听完,冷笑道:“我白盐虽是一介女流,岂能受别人要挟!我反正是一无所有,有个皇帝老儿相伴黄泉,大仇得报,怕什么死,值了值了!”

司乘法道:“你人都死了,就算报了大仇又有何用!倘若举我大唐之力,来解白盐姑娘给吾皇下的剧毒,未必就不能治好,反正皇上的毒都能解,你说出解法就免得我们多费周折,又能保一命,何乐而不为了!。”

白盐白了司乘法一眼,大声道:“你好大的口气,倘若我这毒术一般人都能解了,那我白族历代先人的心血,岂不白费了?实话告sù

你,我这种毒术只要一个月就让人千疮百孔,血水化脓,受尽人间炼狱之苦,我白族称其为‘炼狱丹’就是如此。”司乘法、杨炳、苏元才听她这么一说,见她不像是说假话,都心头发麻。

白盐继xù

道:“普天之下能解‘炼狱丹’的药物,自然是有,可我就是偏偏不说,看那狗皇帝如何能活?”

苏元才见她神色之间还较为自负,淡淡笑道:“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说到那个“让”字,眉宇之间不禁透露出一丝狠劲儿。

司乘法、苏元才、杨炳三人走出了天牢。司乘法道:“不知怎么才能让白盐开口说出‘炼狱丹’的解药?”苏元才道:“司兄弟,要她说不难,我们只要动大刑,她一个女流之辈,招架不住疼痛自然要说。”

司乘法笑道:“我这个人可舍不得对美女动粗,美女是拿来爱的,疼的,不管她是**还是刺客,总之对于女人,不能太狠心了。”

苏元才道:“女人是该疼,可这个女人给皇上下毒,我们不来点狠的,她不会说的。对女人用刑让我去就行,司兄弟疼人,不看就是了。”

司乘法沉默一会儿,道:“杨大哥以为了?”杨炳道:“我觉得倒是可以一试,皇上的性命毕竟关系大唐的江山社稷,我们不能为了小仁而不顾大义。”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杨大哥的意思我比较赞同,白盐不是个怕死之人,我倒有一个计谋可以一用,说不定能让白盐说出解药。”苏元才、杨炳异口同声的道:“愿闻其详。”司乘法稍一停顿,继xù

道:“我看那个白盐很是在乎自己的美貌,倘若杨大哥说去破坏她的美貌,我想定会逼的她说出解药。”

苏元才点了点头,道:“女人在乎容颜,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杨炳拍了一下脑门,笑道:“你说女人很在乎容颜,倒是提醒我了,女人又何止只在乎容颜?”

司乘法不解,道:“杨大哥的意思是?”杨炳道:“女人也很在乎贞洁啊,倘若苏大哥假意去玷污她,我相信把她逼急了她也会说!”

司乘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靠,杨大哥,你真是太让我佩服了!这种计谋也想的到,就怕你这样去一逼,白盐她就撞墙自杀了。”

苏元才也是哈哈大笑,道:“杨大哥看人家生的美貌,想去玷污人家,自己去就是,何必这样遮遮掩掩。”杨炳听司乘法、苏元才拿自己说笑话,也只得跟着陪笑起来。

三人一通商议,终于得出一个绝妙方法。到底是个什么方法?白盐是否会说出‘炼狱丹’的下落?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章 玄宗中毒(2)

三人商量出这个绝妙办法,又折回天牢。白盐见他们三人又来了,冷冷得道:“你们还来干什么,姑奶奶心意已决,不用相劝。”她以为司乘法三人又是来劝她交出解药的。

司乘法顿了顿,道:“白盐,我们兄弟说你在乎美貌,你倘若不说出‘炼狱丹’的解药,就把你脸划破,撒上石灰粉,让你的脸溃乱!”说完看了看苏元才和杨炳。

白盐一怔,冷冷的道:“姑奶奶我岂会受你们如此折辱,我大不了咬舌自尽,总之我是绝不说出‘炼狱丹’的解药!”司乘法笑道:“咬舌自尽,你说的好轻松,舌头咬坏了,人一下也不死,那个滋味只怕不比‘炼狱丹’的千疮百孔差吧。”

苏元才早已按捺不住,大声道:“司兄弟,别跟她罗嗦,我去划她的脸?”说着拔出腰刀,跃跃欲试,意在吓唬白盐。

司乘法摇头道:“这样划了脸,可惜一个美女啊,嘿?白盐,你嫁过人没有?”白盐哼了一声,道:“你这混账,竟敢对我说这些废话,是想轻薄于我么?”司乘法笑道:“不是我想轻薄你,我可没那想法,你颈子上刺画那么大一只蜥蜴,看见就没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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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做爱的兴趣了!是我这个杨大哥,比较重口味,想和你来一场鱼水之乐。”说着把杨炳拉到身旁。

那杨炳是个正人君子,被司乘法这么一说,竟有些惊慌失措,忙道:“司兄弟,我几时说的了?”司乘法义正言辞的道:“杨大哥,你怎么不好意思了,你刚刚不是还说喜欢白盐嘛?”说着朝苏元才使了个眼神,苏元才也赶紧说确有这么一回事。

白盐怒不可止,大声道:“姑奶奶若不是身陷囹圄之地,你这般轻薄姑奶奶,今日定要杀了你。”司乘法见她中了激将之法,心想此事可成了,当即说道:“你只要说出‘炼狱丹’的解药,我就放你出来,到时候你就可以杀你情郎了。”

白盐喝道:“情郎?什么情郎?”司乘法欲要在激她一激,道:“白盐姑娘你还装什么装,杨大哥都告sù

我了,说他巡视天牢之际你向他暗暗示好,并一个劲儿的伺候他。杨大哥还说你床上功夫极其了得,伺候的他好生舒服。”这番话都是司乘法随机胡编乱造,他想白盐如此重视清誉,正好说些玷污她名节的话让她发怒,非逼的她说出解药不可。

杨炳没有说过这些话,他哪里肯认?待司乘法向他暗暗使了几个眼神过后,心中明白这是司乘法所用的激将之计,也配合起司乘法的话,道:“白盐,那天晚上你真是伺候的我好生舒服,屁股又大,胸脯又挺!”

白盐最重名节,听到这些妄词更是愤nù

,一时在天牢中大叫大闹起来,“你们今日毁姑奶奶清誉,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一定要杀了你们……”

杨炳笑道:“回想那天晚上,我们就是在这个地方,我摸着你的胸脯说,‘我们就这样快活一辈子好不好?’你搂着我的腰说,‘我这个好本事难道还留不住你’。你的本事确实是高强,就连叫春的声音现今也还回响在我耳畔,真是舍不得看你被杀头啊。”杨炳把这几句话说的情意缠绵、绘声绘色,苏元才和司乘法听得也是全身一酥,脑海中不禁真的浮现出白盐、杨炳二人缠绵在牢的鱼水欢乐之景。司乘法心道:“杨大哥能说出这些言语,确实是卑鄙下流之极。”

白盐被杨炳这一番妄加之言气的脸色发青,她一生最重贞洁,如何能忍受这般轻薄之言。她心中也知这是司乘法三人信口胡诌的妄词,只是气愤之极,仍是难以忍受怒气。只见她大喝一声,连发数掌击向牢笼铁柱。那牢笼铁柱有手腕般粗,她武功虽高,却也无可奈何!但她已是气愤之至,如何能善罢甘休,但见她一个转身又朝青石砌成的墙壁击了去,她这一掌内力聚集,一掌拍去,竟活生生在硬壁上留下了一个掌印。

司乘法见她狂怒不已,哪里像个女人,简直跟魔头一般,生怕她把天牢打破了。苏元才、杨炳见她在青石上打出一个手印,心下都是一惊,须知这等力道,那是好多武学高手穷一生之力也练不成的本事。江湖上武学高明之士,想要一掌击碎石头不难,但要在石头上留下一个掌印却是为难至极了。这白盐一介女流,三十多岁就练就了此等高超绝技,叫人心中不由而怖。

那白盐一掌击出,咆哮道:“你们想要解药不难,但你们胡说八道,若是你们各人能受我一掌,我就拿出解药。”

苏元才、杨炳、司乘法见她这等掌力,都是骇然,均想:“她这等武功,谁敢受她一掌?这一掌若是打在人身,只怕肠穿肚破,焉能活命?”苏元才道:“姑娘,莫说我们受不起你这一掌,若是真受了你这一掌,你也未必会拿出解药。”

白盐一脸怒气,道:“你们当姑奶奶是什么人,你们三个今天先来辱没我清白,现又道我是言而无信之徒,中原鞑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杀你们,难消心头之恨。”说着一阵狂吼出来,震耳发聩。

司乘法本欲激白盐发怒,然后再和她谈条件,要她说出解药。不曾想白盐气急败坏,竟和他们定下条件,要他们三人各受她一掌。司乘法一时也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才好?又不敢在激怒于她,生怕她一怒之下将天牢也打破了。但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先把这件事告sù

皇上为好!

唐玄宗大病过后,每日身体中都会爬出金蚕,甚是恐怖,御医束手无策,就连医术高明的老太医白江也摸不着头脑。宫里开始传言说是玄宗中了妖术,需yào

破解妖法才行,由此宫中每日都会找来几个老道开坛做法,替唐玄宗驱魔除妖。如此下去,唐玄宗的身体不仅不见好,反而病情还更为严重。唐玄宗一怒之下,连着斩杀了三个老道,但身体终是一日不如一日……

司乘法快马赶到兴庆宫,向唐玄宗说明了病因是因女刺客白盐划破他手臂将剧毒植入了他体内所致。唐玄宗听完有些疑惑的道:“当日御医替朕包扎伤口,并未发xiàn

朕有中毒的迹象?”

司乘法道:“皇上,女刺客是南诏国人,那是她们族人祖传秘制的毒术,十分隐秘,不易察觉啊!”一旁的高力士接道:“皇上,那个南诏国多瘴气,司少卿的话若是不错,单是那毒术颇为厉害!白江太医曾令武后起死回生,凭他的医术都不知皇上所染之疾,肯定是什么偏门毒术侵入了皇上体内。”

唐玄宗笑道:“她南诏有什么秘制**还不能解么?力士,你马上叫中书省替朕草拟一封书信,送到南诏皮逻阁手中,叫他给朕找几个南诏解毒能手来。”高力士应声就去做了。

唐玄宗微微沉吟道:“这个南诏女子行程千里来行刺朕,朕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个怎生模样的女子,对朕有这般大仇大恨?司少卿,你把那个女子送到宫中来,朕要亲自问她。”

司乘法当即回道:“是!谨遵皇上圣意。”微微一顿,接着道:“那个女刺客不愿交出解药,微臣想皇上能亲自见她倒是一件好事。”

唐玄宗道:“朕与南诏王皮逻阁约为兄弟,十分要好,如今他的子民不惜辛劳北来行刺朕,朕是十分不解啊。”

司乘法早听白盐说过其中的渊源,当即向唐玄宗道来,只说白盐是白族人士,家人在征战中被皮逻阁大王杀害,她为报大仇,勤习武艺,只为行刺皮逻阁。但那皮逻阁武功高强,恰巧皇上此时又赐封皮逻阁为台登郡王,她杀皮逻阁不成,就迁怒到了皇上身上,责怪皇上不该赐封皮逻阁为台登君王。她北上大唐,结识到了默啜十部酋长高文简,高文简见白盐武功高强,又有心刺杀唐王,就找姚彝、赵诲相助将她送入唐宫,因此得以行刺唐王。

唐玄宗听完,惊讶不已,道:“没想到朕为大唐南诏两国百姓着想,特意赐封皮逻阁为台登君王一事竟招来杀身之祸!”他说到这里,稍一停顿,继xù

道:“其实只怪朕用人不察,不然这刺客纵然绞尽脑汁,也不会进的宫来!姚崇他贵为三朝元老,朕平素对他礼遇有加,他的人却全和刺客有关系,这不是要毁朕的江山么?”

司乘法心知唐玄宗对姚崇颇为赏识,现下姚崇的学生、儿子通通和行刺案牵扯一起,唐玄宗他如何不难过?当即上前说道:“皇上鸿福齐天,这些妖魔鬼怪自然伤不了皇上一丝汗毛。”

唐玄宗笑道:“这次多亏了司少卿,要不是司少卿侦破行刺案,只怕大唐必将遭受一场浩劫了!”司乘法有意拍唐玄宗的马屁,道:“微臣能有什么功劳,这都是皇上指示机宜,微臣摸着皇上的脚边边捡一点运气罢了。”

唐玄宗道:“你也不用拍马屁,默啜十部假意降我,现今他们三王被擒,朕想默啜十部之国必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一场战乱又是难以幸免了。”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继xù

道:“张康太也大胆,混入华清宫,杀害郭昭仪,又杀死内侍省小太监,这个人心肠狠毒,留不得,你大理寺要早点将他治罪。”司乘法回道:“皇上宅心仁厚,心怀天下,列祖列宗自会庇佑!张康犯杀人之罪,大理寺已向刑部交了卷宗,等刑部批阅,就要将他处死了。”

唐玄宗点了点头,道:“我大唐施行三省六部制,好处就在于此,你们今后做事也要这样各司其职,万不可逾越职责范围。”司乘法道:“皇上教益的是,大理寺只司其职。”心道:“三省六部制各司各行其职,相互制约和监督,也是大唐帝王在治国上的先明之处了。”

第五十六章 玄宗中毒(3)

唐玄宗转身看着雕龙屏风,道:“司少卿,这屏风上你知dào

写的是什么吗?”

司乘法抬头平视过去,但见那雕龙屏风上写着数十行朱色字迹,皆是繁体。司乘法不太精熟繁体,但唐玄宗又问及,怎好说不知,好在他对书法知些皮毛,就道:“皇上,微臣眼拙,瞧着这下笔遒劲,颇有王逸少体,莫不是褚遂良的大作?”褚遂良是贞观时期的大书法家,司乘法这一下插科打诨,唐玄宗竟高兴不已,道:“司少卿颇有眼力,这一幅书迹确实是褚遂良的字体,只不过并非他亲手所作,乃是别人临摹的。”

司乘法对书法造诣只知皮毛,哪里懂那么多,于是故yì

装作十分惊讶的模样,道:“哎呀!这可了不得,这哪里是临摹,简直跟真的一样!”唐玄宗呵呵笑道:“司少卿言过其实了,这是朕初登大宝时书的。”

司乘法心中一惊,原来这幅字是唐玄宗写的,那我这个马屁可就拍的太好了,当即说道:“原来是皇上的真迹,难怪写的这么好,字里行间微臣是一点也没看出临摹的痕迹,这比褚遂良写的好多了。”

唐玄宗笑道:“你这个马*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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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缓缓道:“这一篇字写的是‘十谏’,你可知朕为何要写着‘十谏’?”司乘法瞧着雕龙屏风,道:“皇上高瞻远瞩,执掌天下大事,臣子不敢揣测皇上的心思。”

唐玄宗道:“这一篇‘十谏’是朕初登大宝之时,相邀姚崇任相,姚崇给朕提的,他告诫朕毋须要做一个好皇帝,不做昏庸之主。他这十条,朕每日放置床前,时时牢记。”

司乘法道:“皇上英明仁义,任贤纳谏,是好皇帝,天下百姓都心敬皇上。”

唐玄宗道:“说起任贤纳谏,朕又怎么比得上太宗皇帝!姚崇他是个好官,至于他儿子收受胡人贿赂、串谋默啜十部,他又毫不知情,朕不怪他。但朕不想看他老来丧子,因此姚彝的死罪朕看就免了吧。”

司乘法道:“皇上宅心仁厚,心念旧情,微臣甚是钦佩,只是姚彝犯此通判之罪,若是不罚,只怕难以法令严明,天下人恐怕会说皇上徇私枉法!”

唐玄宗点了点头,微一沉吟,道:“姚彝和赵诲的罪状相同,就同赵诲一样吧,流放岭南之地,朕不砍他脑袋已是法外开恩,姚崇也会明白朕的苦心的。”

司乘法回道:“一切听从皇上旨意。”

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屋来,叩倒在地,道:“皇上,兵部侍郎秦大人正在门外候旨,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禀报。”唐玄宗一怔,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快传秦大人进来。”小太监赶紧退出寝宫,宣兵部侍郎秦雨进殿。

兵部侍郎秦雨见到唐玄宗,叩拜在地,大声道:“皇上,果然不出你所料,西北边塞之地告急,默啜十部号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而来,恰巧西北边关大将刘天虎又被皇上流放,新任大将军尉迟克还在就任途中,未曾赶到西北边关。西北边关放烽火狼烟,想来是战况不利啊!”

唐玄宗愤愤道:“默啜十姓部署已久,这次我们抓了他们三大王,他们自然堂而皇之的发兵,朕只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快。”

司乘法道:“皇上,默啜三个可汗在我们手中为质,他们竟敢发兵,是不要他们的三位可汗了么?”

唐玄宗道:“默啜族中三大王的兄弟甚多,他们为了王位多年来一直也是明争暗斗、不顾手足之情。这回我们擒住了高文简、思泰、支匍忌,那对他们兄弟而言,自是趁机为王的好时机。他们出兵南下,不过是想建立一点赫赫功勋,好名正言顺的承接王位,他们可不会管这三大王的死活?”

司乘法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皇上现今擒住三大王,不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么?杀不得、又养不得,那该如何是好?”

唐玄宗沉吟道:“和默啜十万大军大战一场,以我大唐之力,要赢这一场仗绝非难事。只是打仗这个事太花钱,朕又是个不愿花钱的皇帝。唯今之计,想平息这一场干戈,朕想了个策略,不费一兵一卒,司少卿聪明绝顶,不知想到了没有?”

司乘法沉思片刻,道:“微臣所想的不知和皇上相同否,微臣也想到了一个法子。”唐玄宗微笑道:“你先把你的妙计说来听听,这默啜十万大军该如何来破啊?”

司乘法斌然道:“微臣这法子就是有些险。刚刚皇上既说默啜十姓三位酋长的兄弟为了王位,不愿让三大王回去,我们就可以偏偏不让他们如愿,将三大王给他送回去。”

兵部侍郎秦雨当即上前禀道:“司少卿,你这算哪门子法子,我们好不容易擒来了默啜三个大王,你又将他们放回去,岂不放虎归山。再说,三大王策谋行刺皇上,又放他们走了,试问我天朝威望何在,岂不贻笑大方,四方蛮夷小国如何在愿归附?”

唐玄宗点了点头,慰然道:“秦雨深思熟虑,考lǜ

周详,不愧是将门之后。想当年你的太祖秦叔宝将军跟随先帝打下大唐江山,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秦雨听到唐玄宗赞誉先祖,心下欣慰不已,叩拜在地,潸然道:“秦家世世代代都为皇上效力,为大唐尽忠。”

司乘法本要讥讽一下秦雨自傲,但听唐玄宗说他是秦叔宝的后裔,心下就把他当作了秦叔宝,不禁对他颇生好感。瞧着他秀秀气气,颇具将相之才,只是后家史书对他笔墨不多、叙述不详,故而后世少有人知了。

唐玄宗看了看司乘法,道:“司少卿以为了?”司乘法沉吟道:“微臣不同意秦将军的看法。第一,我们放三个酋长回去,不是放虎归山,凭默啜一个荒漠小国,何以与我大唐抗衡!算不上是虎。其二,三个酋长密谋行刺皇上,现被皇上抓获,本是死罪,倘若皇上放他们回去,他们必定感激皇上的大恩大德,至少他们在位之时永不侵唐。大唐与默啜十姓和好,自是好事,皇上仁德之君,四方之国只会诚服,谁敢讥笑。第三,默啜退去十万之军,百姓不受战火之苦,安居乐业,不正是贤君明主之所为吗?”

秦雨朗声道:“突厥蛮人,跟他们是讲不通道理的,只有打。末将还恳求皇上下旨出兵,末将不把突厥国的封印带回来,绝不还朝。”

唐玄宗微微笑道:“两位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大唐能有这么多尽心竭虑的好官,朕甚感欣慰,这是大唐的福气,百姓的福气!此事朕和司少卿见解一样,还是将默啜十部的高文简、思泰、支匍忌先放回去,如若不成,我们在出兵不迟。”顿了顿,继xù

道:“秦将军,你速发烽火狼烟,叫西北边境从函关抽调些将士过去,随时做好待战准bèi

。”秦雨受命,道:“微臣这就去办。”说着退了出去。

唐玄宗看了一眼司乘法,转过头去瞧着雕龙屏风,喃喃道:“为君之人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太宗如此,朕亦能如此。”

司乘法受唐玄宗之命,回到大理寺,将白盐绑好朝兴庆宫押送去。他想白盐武功高强,又对玄宗恨意倍增,怕她见到玄宗后狂性大发,对玄宗不利,就给她上了枷锁。他将白盐送到兴庆宫时,唐玄宗本在批阅奏折,当听说女刺客送来了,奏折也不批了。慌忙跑去看,想瞧一瞧连自己都敢行刺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唐玄宗见到白盐,目不转睛,许久才道:“你就是女刺客了?”

白盐哼了一声,道:“狗皇帝,何必故问!”她被关押了不少日子,此时头发凌乱、浑身污浊,又夹杂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虽是十分的落魄,却毫不屈服。

高力士见她对唐玄宗出口不逊,大声道:“大胆,敢对皇上无礼?见了皇上还不跪下。”司乘法也道:“白盐姑娘,你天来的胆子,要行刺皇上,现今皇上就在你面前,他问你一些话,你还是跪着为好!”司乘法见她姿色貌美,实不忍心她激怒唐玄宗,年纪轻轻就落个杀头之罪。

白盐厉声道:“自古人生双膝,就只是用来跪的么?你个狗奴才,活该跪一辈子。”

唐玄宗袍袖一挥,呵呵笑道:“你南诏国不行跪拜礼,朕早就知dào

,也不为难你,你不跪就不跪吧。只是你浑身污浊、又是枷锁加身,这样说话实在不方便,你去华清宫洗个澡,换身衣服,去了枷锁,朕好好跟你说!”

第五十七章 金蚕蛊术(1)

唐玄宗这一言,真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就连白盐也是一时惊愕,说不出话来。高力士忙道:“皇上,这个女刺客十足狠毒,不要小觑啊!”唐玄宗不以为然,道:“朕自有主张,你不必相劝。”

司乘法见识过白盐的武功,知她武艺高强,但也知她致命之处,就是怕火,是连火见都见不得的。当即招呼高力士,道:“公公,你准bèi

一些火折子,这刺客晕火,万一她要加害皇上,也好有个准bèi

。”高力士应了。

白盐冷冷道:“你这个皇帝,你如此放任我,就不怕我要杀害你么?”说这句话时,显是受了唐玄宗感化,言辞之中已不如之前那般蛮横无礼。

唐玄宗慷慨大笑道:“朕一生常常自比三皇五帝!大唐国泰民安,欣欣向荣,也是人人称颂,你这个女刺客不远万里的要来行刺朕,想必是朕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好了。朕贵为一国之君,关系天下苍生,朕既做的不好,自当改正,若是怕死,还做什么皇帝?”

唐玄宗这一番言辞慷慨大义,众人心中无不钦佩。司乘法心道:“难怪大唐这般繁盛,能开创历史上有名的开元盛世,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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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盐听完唐玄宗这番言语,良久才道:“这当是你的真心话么?”唐玄宗道:“君无戏言,从朕嘴里说出去的话,自是真心无疑。”

白盐道:“即是如此,你又为何赐封皮逻阁为台登君王,那个皮逻阁昏庸残暴,杀人如麻。”

高力士听白盐的言语中有质问唐玄宗之意,当即喝道:“混账,皇上的苦心孤诣,岂是你这一介女流能懂的?”唐玄宗仰首阔步,极为神气,道:“朕赐封皮逻阁一事,与南诏修好,从此南诏大唐永结同心,百姓各安其业,互不征战,岂不是好事?”

司乘法接道:“白盐姑娘,你白氏族人与皮逻阁大王权势争斗,最终败于皮逻阁大王,遭满门抄斩,自是悲伤之事!但皇上赐封皮逻阁大王乃是为了天下百姓,如此比较,你好好权衡一下,是你家仇重yào

,还是天下人重yào

?”

白盐听完沉默不语,良久一阵狂笑,笑声之中又是悲愤又是难过。只听她道:“天下人?天下人?为了这天下人,就要我白氏一族遭此大祸?不公平,不公平……”

司乘法见她性情十分偏执,大声道:“你白氏当日若是在争夺之中赢了皮逻阁大王,你敢说你白氏不会杀死皮逻阁大王一家么?”

白盐一怔,许久说不出话来,愣在原地。唐玄宗拔出宝剑,一件朝白盐劈去,白盐也不闪避。众人都是一惊,但见唐玄宗这一剑正中白盐枷锁,那枷锁被唐玄宗破成两块。白盐甩开枷锁,径直站了起来,司乘法心道:“不好,她要杀皇上。”当即身子一偏,挡在唐玄宗面前。

唐玄宗推开司乘法,面朝白盐,朗声道:“你这样偏执的女子,朕是身平未见,朕一国之君,若是连你这等无理女子都怕了,岂不是叫人笑话!你在朕体内植入毒术,当真胆大包天。”说着步步朝白盐逼近。

那白盐虽武功高强,但见到唐玄宗这等威视,竟不敢相对,唐玄宗朝她逼近一步,她就退一步。唐玄宗边向她逼近边朗声道:“古有荆轲刺秦,那秦王是一代暴君,该杀无疑!但朕自登基以来,虽不比尧舜禹汤,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天下人的事?朕并未诛杀你家人,你却将大仇迁怒于朕,是何居心!”

白盐见唐玄宗正气凛然,脸显惊恐之色,道:“不,不……我不是想杀你的,我是想你发兵去攻打蒙舍诏,杀皮逻阁……”

唐玄宗哼了一声,道:“你果然深思熟虑,你试图来行刺朕,就是想挑拨蒙舍诏与大唐的关系,你可知,两国一旦开战,会死伤多少人,死的这些人他们又去找谁报仇?”唐玄宗这一通言语喝出来,白盐只是一个劲儿的朝后退,嘴中喃喃道:“不、不、不……”

司乘法很是担心,生怕白盐魔性大发,突袭唐玄宗,他双眼紧紧盯着白盐的举动,是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的。虽然没准bèi

以身护主,却也要让唐玄宗看出他司乘法很在乎他的安危,须知这是为官、为人的要诀之一。

白盐被唐玄宗逼的紧贴墙壁,但见她一声大叫,喃喃的道:“你们说得对,是……是我错了,我为一己私仇不顾天下人,我有错,我愧对白氏……先祖!”原来她在和唐玄宗这一番对话中,唐玄宗处处晓以大义,正气十足,不禁使她想起白氏祖先的告诫:“处处应以慈悲为念,白氏一族,旨在治病救人。”想到这些,竟豁然开阔,大彻大悟。

司乘法也是惊讶,万没想到这如同女鬼般的白盐竟被唐玄宗一番口舌而说服。

唐玄宗扶起白盐,朗声道:“你既已知错,自当从轻处置。”他的言语说的极有威视,自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服的魄力。

白盐有些哽咽,道:“大唐陛下,你深思熟虑,为的是天下人;白盐目光短浅,看不到这么长远,练就这一身武艺,却差点铸成大错,甘愿受惩。”她的言辞甚是恳切,没有半点做作。

司乘法微微沉吟道:“白姑娘,你在皇上体内植入剧毒,现下最重yào

的还是替皇上解毒。”

白盐这才想起,忙道:“小女当日将巫蛊涂在剑刃上,意图谋害皇帝陛下,实在该死。皇上所中的是我们白族的秘制金蚕蛊术,解药配制十分繁琐,只怕等解药炼制好,皇帝陛下的身子就撑不住了。”她当着唐玄宗的面说出这般话,性格直率,也正是他们南诏人的性情。

众人心中顿时恍然,原来皇上是被白盐下了金蚕蛊术,难怪体内会钻出金蚕。高力士心中喃喃道:“金蚕蛊术这种偏门妖术,解药配制不成,如何能解?”心下不禁暗暗担心唐玄宗的金蚕蛊。

唐玄宗微一沉吟,似笑非笑道:“你对朕倒是用心,竟下如此难以破解的重毒,你白族可有存药?”白盐道:“白族遭皮逻阁灭族,如何还会有解药。现下要解皇上的毒,只有两个办法?”司乘法听到她说到“白族遭皮逻阁灭族”,心下很不是滋味,对白盐不禁生了同情之心。心道:“他妈的,这人为了当皇帝,竟不惜灭掉一族人,跟国家跟黑社会没有什么区别!”

高力士却是十分着急,忙道:“还有两个什么办法?”高力士一生对唐玄宗衷心,听到白盐说只有两个办法可以救皇上,心中实则又暗暗的责怪起白盐,都是你这婆娘,用些稀奇毒术害了皇上。但还有两个办法,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白盐道:“这第一个办法,就是大唐的一位高人,他老人家是修仙居士,四海云游,只怕难找?但若是能找到他老人家,皇上药也就不用吃,病也能好了。”

司乘法心道:“天下会有这等神医,连药都不用吃了。都说白江是神医,看样子如此一比,白江也不算是什么神医了,他妈的,不知dào

是个什么人。”

唐玄宗听她说的玄乎之极,也敢诡异,朗声道:“大唐真有这等高士,朕怎么不知?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想朕要找一个人,总算不是什么难事吧?”

高力士道:“天大地大,就是皇上最大,纵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到。”

白盐微一沉吟,道:“皇上,您虽是大唐天子,但要找这个人只怕也是为难。”微一停顿,继xù

道:“这个人就是司马承祯,他老人家的厉害之处想来我不必多说,小女前几年有幸在扬州和他相识,他给我指导了三个时辰武功,我的武功当真是大有渐进之处。”

司乘法惊道:“这个人的神奇之处我是听闻太多了,难道真有这般厉害?”白盐哼了一声,道:“他老人家高妙绝伦的又岂止是武功,多少人想见他一面亦不可得,当然是真的。”

司乘法颇为不屑,道:“白盐姑娘既说‘多少人想见他一面亦不可得’,在下不知白姑娘怎么就有幸见到了?”

白盐稍一缓,道:“三年前,小女初到大唐,直奔扬州,也是人生地不熟。只因有幸从河中帮他老人家捡过一只鞋子,他老人家见我孤苦伶仃,十分怜我,问我想要什么。我见他老人家在水面飘来飘去,就说:‘想要学他的这种高超武功’,他老人家说我已习了些粗浅武功,不能教我武功,只给我稍加指点,因此给我说教了三个时辰,但这三个时辰于我一生却是受之不尽了。我武功之所以渐进也是从此时始之。”

司乘法道:“你怎知是司马承祯?”白盐道:“他老人家给我讲授完毕之时,骑着青牛离去,我问及他的尊号,他说‘天台山白云子’司马承祯是也。”

唐玄宗道:“这个道士原来还会武功。开元元年,他入宫给朕讲道,道法倒颇是高深,他说‘无为’而治,也颇具至理,朕受益良多。”

第五十八章 金蚕蛊术(2)

对于司马承祯的盛名,司乘法是早有耳闻,现今又听白盐这样一说,心中更是神驰往矣,不知司马承祯他老人家到底是个怎生模样。但想白盐武功高强,连罗大哥都不是她对手,她不过跟司马承祯学了三个时辰而已,司马承祯他岂非神人哉?

唐玄宗听白盐说完,微一停顿,道:“这个道士四海云游,行踪不定,要找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盐,另一个办法是什么?。”

白盐道:“这第二个办法相对来说就是要简单些,找到麒麟六魄心之人,挖出他的麒麟六魄心给皇上熬煮服用,皇上自能痊愈。麒麟六魄心乃是百年难遇的上等良物,可比什么人参灵芝、虎胆鹿茸珍贵的多!”

唐玄宗不解道:“麒麟六魄心是什么?”

白盐道:“麒麟六魄心就是人心,这种心百年难一遇,我的通灵宝鉴最近连发感应,在长安绝对有一个麒麟六魄心之人。”

司乘法甚感恐怖,心想挖出人的心脏他还怎么能够活下去!只听唐玄宗朗声道:“朕若为活命,如此狠毒,去〖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挖别人的心脏,只怕天下人都要骂朕残暴昏庸了。商纣之时,苏妲己挖出比干的七窍玲珑心,当真让天下人愤恨,朕岂愿重蹈覆辙?”

白盐道:“皇帝陛下,麒麟六魄心之人挖出心脏是不会死掉的,我白氏一族有取心之法,只将他的心取出来抽取心血药引之后,又可将他心脏安置回去。”

司乘法道:“白盐姑娘,心脏取出来之后还能安回去,我今日可是第一次听说,未来世界也没这般高超医术?你这话说的未免让人难以信服!”

白盐从腰间掏出一个紫色小盒,道:“这是小女的通灵宝鉴,乃是我白氏先祖历经心血磨练的宝物,只要用小女的通灵宝鉴,就能完成移心之术,小女绝不说谎。”

唐玄宗正踌躇之间,太医卿白江觐见。唐玄宗赶紧招唤白江进殿,道:“白太医,你可是大唐御医之中资历最老、医术最好的,朕的病情可瞧出端倪?”白江道:“皇上,当日你在金銮宝殿上病情大发,体内钻出金蚕,微臣是十分不解,但后来微臣翻阅祖上札记,终有所获,皇上定是被人下了蛊。”

唐玄宗看了看白盐,继xù

听白江道:“微臣祖上曾是南诏白人部族,有研蛊术。这巫蛊之术甚是凶狠,我白氏祖上遗训又是‘处处应以慈悲为念,白氏一族,旨在救人’,因此祖上曾三令五申的禁用此术,此术都已失传,不知今时何人给皇上下了蛊?”

唐玄宗见白江所说和白盐大同小异,知白盐所言非虚,心想白江也是医术高明,笑道:“原来白江太医也是南诏白人,想来你们是一家人了,白盐,快快认亲戚吧?”说着瞟了一眼白盐。

白江见白盐一个年轻少女,一身污垢,头发也是凌乱不堪,不解道:“你是?”白盐当即一一说起家室,白江听完,大喜道:“原来小女娃儿也是我们白家的人。”当论及辈分排行,白盐却比白江大了一倍,白江此时已是须臾白发,却不敢在喊小女孩,只以“姑姑”相称。

司乘法见白江年事高高还给一个青春美妇喊姑姑,少年玩性荡起,心中暗暗笑个不停。

唐玄宗道:“白太医,你说朕是被人下了蛊,可有什么法子来治嘛?”

白江微一沉吟,道:“巫蛊之术微臣不曾治过,但微臣翻阅祖先典籍,书有记录:‘取四季之水,含食人花之毒下肚,以毒驱毒,沐天气,染地尘,下海底’,如此一年之余,自能痊愈!”

唐玄宗叹道:“一年只怕是太长了些,现今哪里能找四季之水来,还有什么其他法子么?”

白江道:“皇上,还有一个办法,传说中有人生的麒麟六魄心,这种心乃是百年难一遇的上等灵药,若是能拿到这种心,皇上的病也能治好。大唐千里疆土,人多地广,想来找这么一味心也不是什么难事。”

唐玄宗哼了一声,道:“天下百姓饱受诸般苦难折磨,纳税养着朕这皇帝,朕却还要挖他的心,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你们做官的也要时时记挂百姓,少作威作福。”

白盐当的一下,双膝着地,侃侃道:“皇上,这金蚕蛊是白盐给你种下的,你心系天下百姓,白盐若是不帮你治好金蚕蛊,也就是对不起天下人,那就视如此指。”说着食指一伸,另一只手抓住指头,啪的一下,把食指血淋淋的拧了下来。她在唐玄宗面前说这番话不卑不亢,极是干脆果duàn



在场众人无不心惊,心知她以指头为誓,就是要竭尽全力为唐玄宗医治了。

唐玄宗见她拧断指头,心下也是被吓了一跳,道:“你何须如此立誓,朕知你心意。”说着对司乘法道:“司少卿,你是有些通晓之能的,朕想你找找司马承祯如何?白盐说找到司马承祯,朕是连药也不用吃了,可比麒麟六魄心好的多。”

司乘法哪里有什么通晓之能,但他想起王元宝当日曾说天下没有他找不到的人,心道王大哥他家财万贯,交友甚广,托他必能找到司马承祯。当即回道:“皇上,微臣可以一试,但微臣想这件事可以两手准bèi

,白盐姑娘即说长安有麒麟六魄心之人,那白盐姑娘就在长安找麒麟六魄心之人,微臣就去找司马承祯,如此两手准bèi

,也好保皇上龙体安康!”

唐玄宗点了点头,道:“嗯,好。朕觉这样是个好办法。白盐,你对找到麒麟六魄心可有把握?”

白盐道:“皇上放心,我有通灵宝鉴,料想找这么一个人不难。”唐玄宗点了点头,见她食指鲜血不止,道:“你食指血流不止,赶快去包扎一下吧。”。

一旁的白江听到“通灵宝鉴”四字,心头一格,心头喃喃道:“莫不是传说中的神物通灵宝鉴!”要知通灵宝鉴事关重大,他如何能心安!

司乘法受了唐玄宗旨意,也不敢耽搁时辰,就赶到了王元宝府中。这时王元宝已从扬州回来,他见到司乘法,当即上前道:“好兄弟,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哥哥就要去大理寺找你了。”司乘法不解,道:“大哥,是有什么事么?”

王元宝道:“当日姚彝将女刺客安置我府中居住,我又不知是刺客,没注意。现今听元青说刺客被抓,就连姚彝也被抓了,大哥这个心七上八下,饭也吃不下,想问问司兄弟,大哥可有牵连?”

司乘法微笑道:“大哥放心好了,此事跟大哥绝无关系!那刺客是有幕后主使的,都被抓了。”

王元宝摇头道:“胆子太大,都敢行刺皇上了,我还听说,皇上大病了,在金銮殿上身体里还爬出了金蚕,御医群手无策,司兄弟,这可是真有其事么?”

司乘法一怔,缓缓道:“大哥,这些你都听说谁的啊?”

王元青从门外走来,笑嘻嘻的道:“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说是皇上在金銮殿上早朝时身体内爬出了金蚕,哼哼,法哥,是不是的?”她的言辞之中十足的腻人和温暖。

司乘法心道,虽说唐朝没有电视广播,这信息倒也是传的快。道:“实不相瞒,大哥,今日小弟就是为这件事来的!皇上被白盐下了金蚕蛊,当日金銮殿上身子之中爬出金蚕,乃是确有其事!”

王元宝惊愕不已,道:“如此说来,司兄弟又立大功了!这蛊术我是早有耳闻,毒性剧烈,岂是一般人能治的。皇帝老儿被白盐种下金蚕蛊,若不是司兄弟及时抓捕白盐,何人能解皇帝老儿的蛊术?”

司乘法叹息一声,道:“可惜白盐她也解不了金蚕蛊,因此兄弟这次前来,就是相求大哥帮我一个忙。”

王元青呵呵一笑,道:“她自己会种蛊她自己还不会解蛊么?”

王元宝微微沉思,道:“司兄弟,那皇帝身居天下之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他若是还办不成的事,大哥恐怕也不行啊?”

司乘法道:“大哥富甲天下,交友甚广,谁人不知?要解皇帝的金蚕蛊,当世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司马承祯,但想普天之下,除了大哥,也没几个人能找到他了吧!”

王元宝哈哈大笑道:“哦,原来是找司马承祯,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皇上找不到,却难不倒我王元宝。”

王元青轻轻笑道:“大哥,就是画《牧牛神图》的那个司马承祯么?”王元宝点了点头,反问道:“你以为普天之下还有几个司马承祯吗?”王元青好生欣喜,道:“大哥,我也要跟你们去找司马承祯。”她说完不禁看向司乘法。

司乘法和她双目一交,感到心头砰砰乱跳,赶紧转过了脸去。司乘法心中好疑惑,难不成我是喜欢了王元青,不然为何会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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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王母相婿

王元宝道:“元青,你从小就受了不少苦头,现今家里又不是没吃没穿的,你人也大了,成天东游西逛还成什么样子,你就不要去了。”

王元青嘴角一扬,道:“我才不干了,以前受苦你就叫着我,现在好玩的事你就不带我去了。”王元宝神色严肃,一副长者模样,道:“哪里是去玩,我们是去找司马承祯,他老人家远在天台山,路途遥远,你跟着去不方便。再说你也该懂事了,爹爹妈妈年事已高,你在家照看一下他老人家也是好的嘛!”

司乘法心头微感惊奇,心想这王大哥确实是神通广大,竟早知司马承祯在天台山,如此看来,要找到司马承祯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时,一个佝偻老妇拄着拐杖从后堂走出来,她模样虽是十分苍老,但步履却是矫健,她边走边道:“你个做大哥的,怎么不明白你妹妹的心思!”接着对王元青温声温语的道:“青青,你去就是了,爹爹妈妈身体好的很,还不需yào

服侍!。”

王元宝赶紧走上前,和王元青各一边,搀着老妇坐下。王元宝对老妇十分尊敬,道:“娘,你怎么下床了,大夫不是说静养*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嘛?”老妇脸上没有了多少皮肉,嘴巴却是极快,只听她道:“人是活物,天天躺着能好,我要是按郎中说的,天天躺着,只怕早都撒手西归了?”原来这老妇正是王元宝的母亲。王元宝未发家之时,家中十足的潦倒贫苦,他父亲又是个老实人,做什么营生都是吃亏多,这时就多亏了他母亲,他母亲人前人后,是一把能手。因此家中日子也是过的紧紧有条,王元宝兄妹二人也不若平常家的孩子。

王元宝对母亲的话从来都很是顺从,从不违意,只听他道:“娘,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身子骨要紧。”

老妇看了看司乘法,道:“高高大大,一表人才,想必这位贵客就是司少卿吧?”司乘法赶紧行礼,道:“老夫人好!”

王元青靠着老妇,欢喜的道:“娘,你真是好眼光,这就是大理寺少卿司大人。”

老妇笑道:“司少卿,快快免礼,快坐!我这青青啊不知向我说过多少回司少卿了,说是救了我王家,也是大唐的第一英雄,十分的了不起,真是百闻不如见面!今日一见,司少卿果真是英姿飒爽,老身很喜欢啊。”说着她缓缓站起身来,道:“当日我儿在汴州做生意,差点备受蒙害,司少卿救了我儿,救了我王家,如此大恩大德,请受老身一拜。”说着就要跪拜下去,司乘法赶紧将她拦住,道:“老妇人,你严重了,我和王大哥是结拜兄弟,大哥的事,做兄弟的自然该帮。老妇人这般客套,却是折煞小人了。”

王元宝道:“不错,娘,这位司少卿确实是儿子的结拜兄弟,按理论,也是你的儿子啊!”

老妇呵呵笑道:“这件事青青怎么没向我说起过?”说着看了看王元青,继xù

道:“还是我这青青会挑人,司少卿,你不知dào

,我这青青说起你,当真是一日一夜都说不完,司少卿做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青青全部说给我听过,老身也是十分佩服司少卿的英雄胆气。”

司乘法被老妇一通褒奖,心中也有些飘飘然,说道:“老夫人过奖了,浪得虚名而已。”

老妇面色慈祥,呵呵笑道:“司少卿不必过谦!只是老身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司乘法道:“老夫人有什么要讲,只管说就是,不必客气。”

老妇微一停顿,道:“老身看司少卿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有些奇怪,为何还尚未婚配啊?”司乘法万没想到老妇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微微沉思,道:“老夫人,实不相谋,司某确实还没遇见中意的对象?现今也没时间考lǜ

这些?”心道:“21世纪的人好多都是三四十才考lǜ

结婚,我二十岁在唐朝人看来都算是晚婚了,也是每个时代的标准不同罢了。”

老妇道:“感情这个事关系一辈子,是不能马虎,司少卿既是我王家的恩人,以后这个事老身来帮你办,你看中不中?”司乘法见老妇对自己极是热情,不便推脱,道:“那就多谢老夫人了。”

其实司乘法哪里懂这个老妇的心思。这个老妇说是要帮司乘法解决感情大事,实则完全是为了王元青。那王元青极是爱慕司乘法,但苦于是女孩家,言辞总有些不便之处,为此总是闷闷不乐,常常傻笑发呆。王母见她行径异常,想她又是芳龄年华,必是有心上人了。和她交谈过后,才知自己这女儿已是心有所属,患上相思病了。她是极开明的慈母,也不恼怒,心想凭自己的身家,女儿喜欢一个人还不是随便挑啊。可王元青说这人是自己家的救命恩人,又是大唐的少年英雄,跟一般人不一样,偏偏就是对她不理不睬。王母听完,甚是高兴,心想凭对方的身份地位,自然和女儿是门当户对;对方毫不理睬女儿,说明他不贪图王家家财。这种人不爱则已,一旦爱上,他却是至始至终,如此女儿也永久幸福了。

因而王母心中已盘桓多日,想要见一见司乘法。刚好这日,司乘法来到王家,王母听说了顾不得身子抱恙就赶紧从床上爬起,拄着拐杖来到大厅,其实就是想来瞧瞧司乘法到底是个怎生模样。待见司乘法生的高高大大,极有男儿气魄,心下真是好生喜欢,就问及他为何还不大婚,司乘法说是没碰见合适的。她心头一动,心想这样的好姑爷岂能让别人抢走了,就一口承诺要包揽他的婚姻大事,实则是为自己留下一个乘龙快婿。

老妇把王元青拉到身旁,道:“司少卿,你既同意老身来帮你操持终身大事,老身怎敢怠慢!眼下你瞧着老身这个女儿可还顺眼?”老妇话一说完,王元青羞怯的低下了头,满脸红彤彤的。

司乘法道:“青青姑娘美若天仙,性子坦诚,自然是好姑娘!”老妇道:“司少卿可是真心话?”司乘法沉吟道:“后生怎么敢欺骗老夫人,当然是真心话。”老妇点了点头,微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这孩儿多想了!”说着摸了摸王元青的头,继xù

道:“实不相瞒,我这孩儿极是爱慕司少卿,这一向她茶不思、饭不想,就是记挂着司少卿,老身说既然你喜欢,就去找他啊,她却说司少卿不喜欢她。老身见她十足的伤心难过,也是十分心痛,但司少卿刚刚一席话,我们是听得清清楚楚,原来司少卿也欣赏我家孩儿!既是两情相悦,依老身看,还不如早点拜堂成亲,司少卿你说是不是?”

王元青听见母亲在司乘法面前说的这样直白,自己的一点心思全被母亲抖了出来,十分的羞涩,但羞涩之中似乎又带有丝丝喜悦。

司乘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妇是要他做女婿,他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彷徨和恐惧,自己照理说还应该在读大三,那是连女朋友都找不到的年龄,现在居然有人主动要求把女儿嫁给他。他虽早知王元青对自己有意,但却没想到这王元青是直接奔结婚来的。只听他道:“老夫人,司乘法何德何能,曾蒙青青姑娘厚爱,只是晚辈和王大哥有义结金兰之义在先,照理说,元青是我妹妹,我也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请老夫人谅解!”

王元宝听得母亲和司乘法的对话,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元青一个劲儿的要跟我们去找司马承祯,我不让她去,母亲还说我不曾关心过她,原来是我这妹妹有了如意郎君。巧的是这个如意郎君还是司兄弟。他对司乘法是从心里的喜爱,也是十分支持这件大喜事。只听他道:“司兄弟,你若真是喜欢我家元青,做我妹夫不是更好么?你娶了元青,我们两兄弟就更是亲上加亲了。江湖中人,不必在乎那些世俗礼法。”

司乘法道:“大哥,我对元青实在是没有过那种想法,真的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啊!”

老妇一阵咳嗽,缓缓道:“司少卿是看不上我这闺女么?我这闺女对你是茶不思、饭不想,你就没有一丝感动和心疼?”司乘法道:“老夫人严重了,元青是个好姑娘,只怪晚辈无福消受。”

老妇叹道:“感情这个事也不能勉强,司少卿不愿意,纵是我这女儿为你生、为你死也毫无价值!”

一旁的王元青眼眶红润,有些哽咽的道:“法哥,你只喜欢白姑娘一人是吧?”司乘法不敢看她,仰头道:“我能见到白姑娘一面,心中就开心了。”

王元青微微淡笑道:“法哥,我对你也是如同你对白姑娘一样,只要看你一面就很是开心了。我知dào

,你喜欢白姑娘,但是我喜欢你,我不是要你对我这么样!也不是要你非娶我不可!你对白姑娘有多好,我就对你有多好,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能懂吗?”她说的款款深情,在场之人心头都为之一酸。

第六十章 大鹤老翁(1)

王元青的心甘情愿,司乘法却沉默良久,道:“元青,你这是何苦了?你是心甘情愿,可我就是十分的内疚,你每多做一分,我就多欠你一分……”

王元青苦笑道:“怎么会了,哪里有什么欠不欠的,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反正都是一家人。”

司乘法怔在原地,王元青对她这般好,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但他真的不知dào

怎么做。一个女人,她能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出这么卑微的言语,不是女人的软弱,而是这个男人的幸运。司乘法很幸运,有一个王元青在他面前卑微了,可是他却得yì

不起来,只因王元青深深的刺疼了他的内心。

老妇摇了摇头,心中喃喃说道:“自苦这个‘情’字不知让多少痴儿怨女肝肠寸断,我一身嫁给非己所爱之人,不得幸福,唯盼我这女儿不在重蹈覆辙,嫁个好人家。”但眼前情景,似乎觉得女儿想要嫁一个所爱之人也是为难。

王元宝心中却不以为然,心道:“在这大唐,还有那家的姑娘比得上我妹妹,我王家家产万贯,富甲天下,谁不想做我王家的女婿!司兄弟他喜欢什么白姑娘,多半也是一时〖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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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兴起,想来玩玩而已。”王元宝是个金钱主义至上的人,在他眼中,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因此他对男女之情瞧得极淡,此刻心中已认定司乘法是他以后的妹夫了。他自信之际,但想司兄弟此番前来,还有司马承祯要找,当即说道:“娘、元青,你们急什么,今天司兄弟过来,是有大事要做,这些儿女私情以后再说嘛!其实司兄弟对我这妹妹也是心有爱慕之意,只是他年纪太轻,有些腼腆,不好意思说罢了。”

司乘法还沉浸在王元青刚刚的说的话里,也没有反驳。

老妇听得王元宝这话,上下打量到司乘法,见他站在哪里,又不说话,有些木,心中猜想我儿子说的不错,司乘法对我家青青肯定还是有些意思,只是年少腼腆,不好意思说罢了。心中不禁暗自高兴。

时间到了第二日早上,宫中传来消息,说唐玄宗夜里身体又钻出了金蚕,病情加重,病榻在床。幸而有白江调药喂养,唐玄宗病情这才稍缓。司乘法心道:“看来找司马承祯一事必不能再拖,万一不甚,只怕唐玄宗会有性命之忧……”

司乘法背上负着尚方斩马剑,叫上罗青山、苏元才二人相伴,同王元宝一起正欲朝天台山出发。这时,只见王元青背着行李走了出来,跟随在旁的正是王母。王元宝见王元青这副装扮,道:“元青,你真的要跟我们去么?”

王元青道:“我说了要跟你们去就要跟你们去,娘,你说是不是?”一旁的王母拄着拐杖走上前几步,道:“司少卿,老身这宝贝千金从没去过天台山,也正好跟你们出去见识见识,他大哥是个粗狂商人,肯定照顾不周,这一路上,老身就托司少卿费心了。”

王元宝如何不知dào

母亲的心思,笑道:“娘,你这做的算是什么事,好像我们是出去玩似的,我们是要办正经事,不是去玩。”

王母瞪了他一眼,道:“正经事,你妹妹的事就不是正经事了?就你去做的是正经事,你倒是正经,这一年来怎么一个孙子也没跟我生?”

王元宝道:“你怎么又扯到我了,生那么多干什么。”

司乘法知dào

王元青对自己的心思,只道:“老夫人,你放心吧,元青妹妹既然跟我们去了,自然我们要照看。”他始终以“妹妹”相称,自己的态度不言而喻。

说完,一行五人各上大马,朝天台山而去。那大马是王元宝从西域买回来的良驹,行程极是矫健迅捷,别的马一天走的路程,那西域良驹只用半日。一行如此行了半日,到了一处市集,众人都觉肚饿,说是吃饭了再走。这时只见王元宝拿出一根口哨吹了三声,不多时,几个青布汉子骑着马奔到近处,翻身下马,面向王元宝,双手抱拳,道:“王大爷,按照你的吩咐,秦州最好的客栈已经包下来了。”

王元宝骑在大马之上,极是神气,点了点头,回头对司乘法道:“司兄弟,走,我们好好的去吃饭休息。”司乘法心知这是王元宝早有安排,不禁说道:“大哥,你带我去找司马承祯,这一切怎么能让你破费!”

王元宝袍袖一摆,道:“司兄弟,这句话你不是见外了么?大哥出门,从来都是这般潇潇洒洒,人舒服了才是舒服嘛!再说要不是司兄弟在汴州救了我王氏兄妹,我王元宝岂会有今日的风光,对于司兄弟,自当如此!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更加亲密了。”

司乘法见王元宝话已至此,在推辞只怕要得罪他,也就不再推辞。心道:“这王元宝虽说有钱,为人颇为自负,但瞧着也是重情重义,恩怨分明之人,他今日这般待我,我日后定要抽空将人情补上。”

王元宝道:“司兄弟,我王元宝若是个嫌贫爱富之人,这天下只怕没有几个人跟我交的上朋友,谁的钱有我王元宝多?”司乘法听他说完这一句话,微微笑道:“大哥,你真土豪,这话说的我们都汗颜了。”王元宝心中奇怪,“土豪”是什么,但他极重面子,也不加追问,只是微微一笑。

司乘法他们朝天台山去的这一路上,因有天下首富之称的王元宝相随,那日子也真是过的十足奢靡,所过之处,吃最好的、住最好的,一路之上总有人替他们打点好一切。

几日过后,一行终于到了天台山脚下。众人站在山脚,抬头仰望,只见那天台山直插云霄,十足的陡峭挺拔,灰崖白石之间,乱石嶙峋,石缝之中稀稀落落长着苍松几颗,云雾环绕,大有蓬莱仙山的味道。司乘法忍不住赞叹道:“好漂亮的山,宛如画中一般。”

王元宝对司乘法道:“司马承祯他老人家就住在这个山顶之上,他已在此山之上修道半年了,不曾下山,大哥对他的行踪可是一清二楚。”

罗青山惊叹道:“这个山四面峭壁,高耸入云,险象环生,怎么上的去啊?”

司乘法也是惊讶不已,道:“他老人家的英姿倒是真让晚辈仰望,王大哥,我们这怎么能上去?”

王元宝自信满满的道:“司兄弟,你不要看这个山陡峭,大哥自有办法上去!”说着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根银色口哨,连着吹了四五声,接着远处也传来了同样的口哨声音似乎正在应答。王元宝又吹了数声,远处的口哨声似乎听到王元宝的召唤,匆匆向王元宝赶来,声音越来越近。

众人心知这定是王元宝请的什么援手,只是来的这个速度却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均猜想不出什么东西会这么快,竟从千里之外应声而来。罗青山十分惊讶的道:“这是个什么人,轻功如此高强,竟如乘风一般。”

苏元才道:“这必是上等好马,人哪里有这么好的轻功?”

王元宝笑而不语,道:“今日我们要上天台山,就非这个人不可?”话音刚落,但见一只白色大鹤一声鸣啼,从一座山头振翅翱翔而来,大有遮天蔽日之感。众人见如此一只大鹤展翅高飞而来,都是十足的惊讶,王元青更是忍不住大叫道:“好大的仙鹤!”。

仔细瞧去,只见那白色大鹤背上骑有一嶙峋老头,正是驾鹤之人,口中还吹着哨声。适才和王元宝应答的哨声原来正是从他口里吹出来的。在那老头不停的驱使下,白色大鹤翅膀缓缓煽动,逐渐收拢,慢慢落地。白鹤落地站稳之后,双翅夹紧,仰首阔步,它身形巨大,宛若一只成年大象一般。颈子又长,立在哪里比众人都高出半截,十足的神气威武。

罗青山惊道:“我适才还在疑惑,是何人轻功如此了得,来的这么快,原来是这么个畜生!凭它这个头,只怕是翅膀随便一挥就要走几十里了。”

司乘法心中赞叹道:“这老头无忧无虑,驾鹤而来,当真是十足的潇洒豪放,古往今来,当属第一潇洒。”苏元才自命见识广博,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仙鹤,更是没见过还有人能驾鹤,一时也是惊讶不已。

那嶙峋老头身子十分灵活,白鹤落地之时,他就从鹤背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王元宝面前,双手抱拳,道:“王公子,久来不见,别来无恙?”王元宝行了一礼,道:“鹤翁,今天王某召你前来,正是有事相求?”那个驾鹤的嶙峋老头就叫鹤翁,他家中原三代都以驾鹤为生,只是在这偏僻大山之境,纵有驾鹤之才却并无多少人知,因此天下也没多少名头。

鹤翁道:“老头以前跟官府吃上了官司,要不是王公子相救,老头一家人只怕是早已阴阳相隔了。老头一把年纪,若能为王公子效力,当真要尽lì

所为,王公子不必客气!”

第六十一章 大鹤老翁(2)

司乘法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大鹤,心想原来王大哥先前对这老头有恩。只是这老头这般潇洒豪放,怎么惹上了官府、王元宝又怎样有恩于他,却又不得而知了。

王元宝笑道:“鹤翁,我知dào

你有一只神鹤,我们几人想借你神鹤一用,上这天台山。”说着仰头看向一旁的大鹤。那大鹤仰首阔步,一双长脚利爪牢牢抓住山石,对王元宝瞧也不瞧,十足的气魄。

鹤翁一惊,道:“王公子,本来借用这畜生之力想要上天台山不难,只是老头想不通,王公子为何想要上天台山?”王元宝笑了笑,道:“我先给你引见众位朋友。”说着向鹤翁引见众人,各人一一行礼。

司乘法走上前,向老头行了一礼,道:“鹤翁,实不相瞒,鄙人是当朝的大理寺少卿,奉皇上之命来找司马承祯道长。听王大哥说司马承祯道长在此山修道,因此想亲自上山拜访!”

鹤翁脸色微变,有些发青,道:“你是官府的人,哼!”言辞之中颇是不屑,继xù

道:“我们穷乡僻壤可容不下你们朝廷的高贵人士,老头曾发誓一生绝不和朝廷的人打交道,还望这位大人不*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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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乘法实不知这老头为何会如此仇视朝廷的人,一时不知所措。

王元宝握住老头的手,道:“鹤翁,这位司少卿可不比一般的朝廷官员,他公正严明,山东大蝗就是他治的啊,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鹤翁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司乘法,道:“山东大蝗之灾老头是知dào

的,那倒是朝廷做的一件天大好事,听说是姚大人他老人家找的一个青年才俊去办的,这位青年才俊就是你么?”

司乘法见这老头有些质疑的目光,也不禁高傲起来,道:“嗯,那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杀了几个蝗虫。”老头双手一拍,道:“好!果然了不起,真英雄也!你几个蝗虫就真是杀的好。”老头这一转变,倒是出于司乘法意料之外。司乘法心道:“看来这老头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妄人,似乎还颇识大义。”

只见那鹤翁朝前走几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司乘法面前,道:“老头有眼无珠,不知真英雄在此,还口出无理之言,请受老头一拜。”说着就要拜下去,司乘法赶紧将他扶起,道:“这可使不得?老翁折煞我也。”

王元青不知大哥怎么结交到这鹤翁的,瞧着鹤翁他如此年纪,竟还这般冲动行径,看似豪气干云,心中却不以为然,觉得这太过损伤失尊长之礼。

王元宝微笑道:“鹤翁,你不知,这司少卿和我是结拜兄弟,他的为人我还是知dào

些,绝非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贪官污吏!跟朝中那些肥头大耳的狗贼是不一样的。”

鹤翁点着头道:“单凭司大人治蝗这一条,老头都是十分佩服了!又是王公子的结义兄弟,那自然不会是朝廷的鹰犬走狗。”转身对司乘法道:“司少人勿要见怪,老头一家人尽受朝廷庸官欺压,因此老头是十分痛恨朝廷之人,但老头还是能分清大是大非,像姚崇、司大人这样的好官还是从心里尊崇的。”

罗青山、苏元才面面相觑,心道:“这个老头说话直来直去,又养那么大一只鹤,确实怪异。”

司乘法听这老头将自己与姚崇相提并论,又是由心而发、至诚之至,心中颇是欢喜,微笑道:“那就相烦鹤翁带我们上这山顶去吧。”鹤翁双手抱拳,道:“你能为山东、河南两地治下大蝗,救两地百姓,老头为这两地百姓也自当从命。”说着双手放在口中,吹了一声,与之前吹响的哨声又不一样。那大鹤听到哨声,也跟着嘘了一声,就缓缓地低下脑袋,长嘴搁在地上,两膝微屈,放平身子,一动不动。

众人见这庞然大鹤如此通灵,都是十分的惊讶。王元青不禁好奇问道:“鹤翁,这么大一只白鹤你从哪里弄来的啊,它好听话啊。”鹤翁呵呵笑道:“老儿祖上三代都是驯鹤的,还没有驯不了的鹤!这头庞然大物十分通灵,更是好驯,它是山上那个道士送给我的,就是你们要去找的那个什么道士。”

王元青接道:“司马承祯。”鹤翁道:“管他真不真了,就是山上那个道士送给我的,我平日里打柴给他送些斋饭,他感激于我,送我这一只鹤,说是出行方便些。”

众人听他如此说起,无不羡慕他的人生迹遇,均想:“这老头当真是傻人有福,他和当世高人住在一起居然还不得而知。”

鹤翁道:“你们快到鹤背上去吧,我发口哨,它驼你们上山。”说完众人一个接一个,踩着鹤嘴,从大鹤的头颈走到它背上。那大鹤身形巨大,背脊上也甚是宽广,五人坐在上面也不拥挤,只是它的羽毛十足的光滑,众人从未骑过大鹤,都有些坐不稳。

众人紧紧抓住大鹤羽毛。王元青还是有些怕,紧紧的抱住司乘法,道:“我从来没有骑过鸟,又怕高,万一掉下去怎么办啊?”她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司乘法被王元青这么抱着,虽感十分别扭,但又不便将她甩开,温言道:“元青,你不要怕,有你两个哥哥在此,不会让你掉下去。”王元青看着王元宝,急道:“大哥,你和法哥一前一后把我护住,不然我害pà

?”王元宝又挪位坐到了王元青后面,喃喃道:“叫你不来,你非要来。”王元青见王元宝、司乘法双双护住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道:“现在就不要紧了,你们一前一后的护住我。”

苏元才对着大鹤朗声道:“鹤兄,你一会儿起飞之时稳一点!你若是不稳一点,我们都要遭摔成肉酱了。”那鹤也不知听懂他的话没有,对天长鸣一声。

众人皆是第一次骑鹤,都觉有趣、惊险、好玩和刺激,人人神情各异,但都面带喜色。

鹤翁见一众人都已在大鹤背上坐好,朗声道:“畜生,你好好飞就是了,你背上皆是我的尊贵客人,你可不能胡来。”说完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大鹤的胸脯。那大鹤被他这一摸,似乎收到了讯息一般,一声鸣叫,振翅而起。

众人在它背上,见它张翅煽动,腾地而起,扇了两拍就串入云雾之中,实不知这大鸟有几百斤力qì

?竟托起五人轻易飞翔,不禁对这它生了敬畏之情。五人坐在鹤背之上,山风拂来,云雾缭绕,似乎就要乘风归去,羽化成仙。

大鹤飞到山顶,落在一块青山之上。鹤翁从大鹤身下走出来,道:“这就是山顶了,各位快快下来吧!”

众人听到他声音,十分不解,问道:“鹤翁,你怎么上来的?刚刚你又没有骑鹤?”鹤翁呵呵一笑,道:“老头怕众位第一次骑鹤摔下来,因此抓住大鹤的爪子,在大鹤的下面,你们看不见我罢了。”

众人骑鹤翱翔的兴致未消,听他说抓着大鹤的爪子让它带着飞,胆大的心想:“这样就更刺激、更好玩了!”胆小的想他吊在大鹤的脚上,飞上几千米高,那真是吓都被吓晕了。

众人下了鹤身。那鹤向前两步,仰首阔步的站着,大翅微张,长嘴插入羽翼之中,似乎已经熟睡。它对众人不理不睬,宛如前辈大人一般,十足的骄傲神气。

众人瞧着山顶景象,但见地势高低不平,匆匆绿树,苍松乱石,云雾袅绕,倒像是个蓬莱仙山,神仙居处。

司乘法回身一看,不禁打了一个踉跄,但见山顶到山脚云封雾锁,深不见底,心想如此绝壁峭崖,要不是有这大鹤相助,如何能上来?这如此高山,普通人是上来不得了,司马承祯也真好本事,竟住在这种地方。想到这里,他不禁转身朝前走了几步,想要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个什么好!

他朝前走了四五步,噗的一声就摔倒在地。鹤翁哈哈大笑,走上前去将他扶起,道:“司大人,这个地方百年无人来过,地上落得厚厚的一层松针,地方潮湿,松针不干枯,完全稀释腐烂,因此是十分的滑啊,你可要小心。”

司乘法见地上果真是厚厚的一层松针,生怕踩上去又滑倒,就放慢脚步轻轻的走了十多步,他脚下飘飘,只感这天台山上空气是十分的清新舒爽,沁人心脾。他深吸几口气,抬头望去,却见远处一头青牛正在吃绿叶。欣喜道:“你们看,这个山上还有野牛?”

众人看着如此陡崖山顶还有一头野牛,又是惊讶,又是欣喜。鹤翁哈哈大笑道:“诸位,那可不是一般野牛,乃是山上道长的坐骑!”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对青牛刮目相看,心想它能侍奉司马承祯道长,自然非凡间畜生了。

司乘法道:“鹤翁,您老人常年在这山上打柴,对山上的路径熟悉些,麻烦您带我们去找司马承祯道长吧。”

第六十二章 司马承祯

鹤翁点了点头,微微笑道:“王公子救我家人,你这少年又烧山东大蝗,既然你们说了要求,老头怎敢不从,就带你们去吧!”说着拍了拍大鹤的腿。只见那大鹤从羽翅中拔出长头,仰头对天长鸣一声,就朝天飞去。鹤翁继xù

道:“我们跟着这飞禽走就不会迷路了!诸位别小看这座山,虽然它看似不大,但那道长用五行之术、八卦阵图摆了方位,常人不知,一旦误入,将很难走不出来,只能等着困死。”

大鹤飞行在天,它径直而走,八卦五行对它当然是毫无用处。众人跟着它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见一条毛毛小道。鹤翁道:“从这条小道在走一柱香的时间,就是道长的居住之所了。”

众人顺着毛毛小道走上去,更是惊奇。只见那道旁的树大声说话、蚂蚁高兴唱歌、石头悲情吟诗,宛如人间百态、世间活物一般,皆是栩栩如生。众人见到此情此景,那个不惊?那个不怕?

这时鹤翁忙向众人解释道:“诸位不要怕,这是山上道长喂养的孩孙,它们不是人,却和人一样有感情,也通晓人性至理,绝不是一般妖怪大精!,”

一个石头跳*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起来,忙道:“鹤翁,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你怎么带到山上来了,师父是决不许带这些奇精异兽上山的。”

鹤翁走过去,摸了摸石头,微笑道:“小石头,这可不是什么精怪野兽,他们就是我常常跟你说起的‘人’啊,你不是还想要我带你下山去看‘人’么?鹤翁带来的,你师父不会怪罪于你的。”

石头一跳,怔怔的道:“原来‘人’就是这么个模样,大同小异,和师父、鹤翁的模样差不多。”突然话锋一转,道:“这个人跟你们有些不一样?”鹤翁道:“谁跟我们不一样?”

石头跳到王元青面前,靠着她的脚跟,道:“这个人就不一样,你看她长的好白好滑,好干净。”王元青听这石头夸她漂亮,心中当真是得yì

欣喜,笑道:“小石头你好可爱,还会说话。”

石头愣了愣,道:“你的胸也比他们也大。”王元青嗖一下脸都红了,这个石头说她的胸大,你叫她一个女孩家如何不尴尬?那石头又不通世事,还道:“真的,你看,你的胸真大,比他们大那么多。”说着拿王元青的胸与众人比较起来。

司乘法淡淡一笑,却不出声,心道:“你个石妖还敢耍**。”缓步走到王元青面前,挡在她和石头之间,这其实是出于他的本性,体育生要保护女生、爱hù

女生乃是他在体育学院学的第一堂课。只因当时体育生在各大学院花心出名了,造成了很多不好影响,以致影响到体育学院的评奖评优,辅导员就告诫他们,你们不要花心,要爱hù

女生。

王元青见司乘法的过来护住自己,心中倍感微暖,怔怔的瞧着他,只觉他宽宽的肩膀给她无尽的安全感,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当即就要紧紧靠近他的胸膛。

鹤翁赶紧跑过去捂住它的嘴,道:“你这小石头,不要胡说八道,王姑娘的玩笑你也敢开,太不像话了。”

众人见一块石头说话,都是惊奇。均想:“这定是石头成精,要不然石头怎么会说话?”

这时一只同人大小的黑色蚂蚁爬上前,道:“你们这些人,上山有什么事吗?”司乘法见一只蚂蚁也会说话,上前两步,行抱拳礼,道:“蚂蚁兄,我们来找司马承祯道长,确实是有一件大事!”蚂蚁摆弄着触角,道:“很不凑巧,师父他老人家放牛去了还没回来,要不你们先去屋里等他吧。”司乘法见大蚂蚁并无恶意,道:“那就有劳蚂蚁兄了。”

王元宝悄声问道鹤翁,“这只蚂蚁怎么长这么大啊?”鹤翁微笑道:“世间万物本来就奇异,你只见过蝼蚁,就不代表这世间无大蚂蚁啊。”

蚂蚁带着一行走到了一座大院门口。但见那大院门口竖着一块扁,扁上题有“道即道,非常道”六字。司乘法心道:“这司马承祯果不是凡人,定有一番大的修为。”众人进的大院,却见那院内并无亭台殿楼,竟是一个十分敞大的山洞。

蚂蚁带着一行走进山洞。但见山洞里面锅碗瓢盆、床铺灶台应有尽有,跟一般坐家人户相差不大。众人依次坐好,蚂蚁给众人端上清水,道:“这水甘甜无比,是我等采的晨松露珠,十分的养身,各位远道而来,也尝一口吧。”

罗青山和苏元才从来在万骑营训liàn

,出门在外警惕心很高,怕水中有迷魂药之流,没有喝清水。

喝完晨松露珠,司乘法左顾右盼,竟见山洞内挂有一幅《牧牛神图》,好奇道:“王大哥,你看,这不是我在你家见到的《牧牛神图》吗?”

王元宝一惊,走过去细细观察一番,道:“这幅图果然是《牧牛神图》,跟我那一幅一模一样,司马承祯道长当年定是多画了一幅。”他细细品味之际,突然大惊,道:“这幅《牧牛神图》的成书年号是大业十四年二月,乃是前朝年号,而我那幅《牧牛神图》成书于开元元年,乃是当朝的年号,这中间相差八十五年之久,司马承祯道长怎么可能跨越两朝七帝?”不禁转头问到蚂蚁,“这幅《牧牛神图》是司马承祯道长的真迹吗?”

蚂蚁道:“这幅图是家师真迹,画中的童子就是他自己,那只青牛是他现今的坐骑,已是二百多岁了,家师以前跟我说起过。”

王元宝沉思一会儿,道:“敢问司马承祯道长现今高寿?”蚂蚁道:“家师今年一百八十二岁。”

众人听蚂蚁说司马承祯已经一百八十二岁,无不惊奇,均想:“人的年寿怎么可能这么长?”“世人皆以百岁为高寿,甚至七十岁也称古稀之年。”“人活一百八十二岁,还能去放牛,教人如何敢想!”

王元宝怔怔的道:“如此就就对了,他老人家果然不愧是一代高人。”鹤翁笑道:“他一个道士,不近女色,又常年在这大山之上修行,无忧无虑,活的久一点也正常。”言辞之中似乎并没有将司马承祯当作高人。

司乘法瞧着《牧牛神图》上的两行小诗,只见这样写道:“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心道:“司马承祯这个人应该是通晓世间万物的玄妙至理了,如此修为,竟在此放牛为生、砍柴为乐,普天之下有谁能及!”想到这里,心下真是好生钦佩。

夕阳西下,五彩霞光,此时司马承祯骑着青牛缓步回来。蚂蚁慌忙跑进山洞,道:“诸位,家师他老人家放牛回来了。”众人听说司马承祯回来了,心头都砰砰的跳个不已,均想:“他老人家如此了得,不知是个什么模样。”都跟着蚂蚁跑到门口,举目相望。

但见那司马承祯骑着青牛,从毛毛小道上缓缓走来,身旁跟着些花花草草、雀儿蝶儿,好生快活。蚂蚁大声叫道:“师父,师父……”司马承祯回道:“你叫什么叫,听见了……”

众人听见司马承祯的说话心中都是崇敬,只感他中气充沛,劲力十足,完全不像是个一百八十二岁的老头。不多时,司马承祯就骑着青牛到了门口。众人瞧他模样与常人并无多少差别,只见他身穿粗布长袍,已微有破旧,个头微胖,白发童颜,银须飘飘,面色红润,微有褶皱,看上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众人知他是司马承祯,因此眼色中都带仰慕之情。

司马承祯跳下青牛,步履甚是矫健。鹤翁走上去,牵过青牛,拴在了大树上,道:“道长,这几天老头我都没来打过柴了,今日上山来,给你带了几位客人。”司马承祯点了点头,道:“贫道早就猜想是你带的人,不然,谁爬的上来?”

司马承祯这一张口说话,司乘法瞧见他的牙齿完好无缺,心想:“他哪里像一百八十二岁的人啊,这牙比我还好。”众人都敬畏司马承祯,纷纷向他行礼。鹤翁则在一旁稍作引见。司马承祯也不还礼,只道:“你们不必客气,来了天台山就是贫道的客人。”

司马承祯的身份地位何等了得,在场之人平心而论都是他的小辈,他却称众人是他的客人。众人见他如此亲切近人,更是佩服。王元宝走向前,双手抱拳道:“司马真人,鄙人王元宝,对司马真人是十分仰慕,家中收有司马真人的真迹《牧牛神图》,今日有幸一睹司马真人的真容,此生无憾。”苏元才接道:“当年皇上初登大宝,小可有幸见过真人一面,今日与真人相逢,已是第二次相见了。”

司马承祯道:“客气客气,贫道已多年不出山了,在这与世无争的大山上修行,闲时又与鹤翁聊一聊,也是乐趣无穷。”

王元青天真浪漫的问道:“司马真人,那个会说话的蚂蚁说你已一百八十二岁,你怎么看着还这么年轻啊?你是不是能长生不老了?”司马承祯笑道:“神龟虽寿,犹有近时,贫道不过是心无杂陈,注重养生法门,身心保养较好而已。”众人心中不太相信,均想:“这岂是一般养生之术能够做到的,不过你道法高深,纵然是说出来恐怕我们也听不懂。”

司马承祯道:“各位远道而来,还请洞内休息,贫道去预备些斋饭。”众人称谢过后,就在洞内坐下。王元宝好奇道:“鹤翁,司马真人这么大的年纪,又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地位,他还自己做饭么?”

鹤翁道:“他们山上吃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十分的简单!我在这个山头和他相处多年了,自从前年道长从扬州回来,就不吃饭了。”

不吃饭吃什么?还吃的简单,吃的简单让人活一百八十二岁?王元宝还在沉思。司乘法却想:“司马承祯前辈如此平易近人,这次邀他去长安给皇上看病,他定然会同意。”

今日一役,于众人也是一生中最为惊险、最为奇特的事了,乘鹤飞翔、蚂蚁说话、见世外高人,这些事似乎是天方夜谭,但今日却通通变成现实。

一会儿,那个同人大小的蚂蚁走过来,说道:“斋饭好了,家师相邀各位共进斋饭。”王元青见那蚂蚁的两只大大触角,觉得十分有趣,就伸手去摸。突然蚂蚁大吼一声,一口向王元青咬去!

第六十三章 刚阳指火

PS:《白鸠辞》从9月20日连载,到今天了。就是希望读者能够多起来。

被蝼蚁咬上一口尚且疼痒难当,更何况这是一只巨型蚂蚁!司乘法来不及多想,一下扑上去,挡在王元青面前,大声道:“蚂蚁兄息怒!”蚂蚁本来这一口是要咬向王元青,但司乘法突然一下挡在王元青面前,它这一口也没在咬下去。只见它把头一甩,喝道:“你快让开,不让把你也吃了?”

司乘法道:“蚂蚁兄,你为何如此动怒,她一个女孩家,不过是给你开玩笑罢了,绝无恶意,你何须跟小孩一般见识,她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蚂蚁兄谅解。”

蚂蚁朗声道:“她刚刚不是想取我的触角么?她想要我的命我岂能饶她。”王元青一时惊魂未定,满脸飞红,道:“谁想要你那狗屁触角了,本姑娘就是摸摸看而已,你干嘛发如此大的火。”

王元宝赶紧走上前,双手一禀,道:“蚂蚁兄,令妹得罪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她绝无冒犯之意。”蚂蚁哼了一声,并不搭话。王元宝心中不喜,想道:“你一只蚂蚁,即使会通人语还不是个畜〖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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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翁赶紧把蚂蚁拉到一旁,道:“你这蚂蚁真是的,他们怎么会要你触角嘛!要你触角的那是别人,跟他们没关系。你放心好了,你现今在天台山,与哀牢山有十万八千里之遥,那些采药人是不会找来的。”

蚂蚁愣了愣。朗声道:“你们这些人记住了,以后谁也不要碰我触角。否则我吃了他。”

王元宝心中不屑,想道:“你那对触角难道还能比的上鹿茸麟角。就是你求我摸,我都不想摸。”

司乘法很是奇怪,你这两根触角难道真是什么至宝么?还不准别人摸。

蚂蚁甩了甩触角,带着众人走到一棵大树下,道:“各位进去吧,家师已在此处恭候多时。”众人抬头瞧去,但见那大树有三丈多粗,枝稀叶少,树皮斑驳。宛若一棵死树一般。原来这大树年代已久,树干之中竟被蚀空。树中破有一个大洞,洞内十分明亮,因此司马承祯把它拿来作吃饭之用的厅堂。

鹤翁当先走了树洞,众人也都跟着走进树洞。瞧那树洞内布置精致,藤蔓牵绕,树椅树桌,摆放有序,是十足的干净整洁。时值夜幕初将。天色渐黑。鹤翁道:“道长,你也点个灯,我们吃饭也明亮些?”

司马承祯笑道:“好。点灯倒不用,贫道把月亮请下来就是了。”众人以为他说笑话。都跟着一阵呵呵。只见司马承祯从身上掏出一面铜镜,走到树洞门口对着月亮一照,然后将铜镜收回。挂在树洞里的藤蔓之上,树洞内立时明亮了起来。众人见铜镜之中果然有个月亮。都是惊奇。司乘法走到树洞门口,仰头看天。见天上的明月完好无损,心中不禁诧异道:“他妈的真是奇人也!竟把月亮复制在了铜镜里,21世纪的人也不行啊。”

王元宝有心恭维司马承祯,只听他道:“司马真人,您老人家真是神人也。”司马承祯淡淡一笑,似乎并未听见王元宝的话,他道:“众位不辞辛劳来到天台山,贫道也没什么招待,就随便吃些斋饭吧。”

众人看着桌子上并无斋饭,都是奇怪,这吃什么了!只见司马承祯双手一拍,此刻从洞外飞进八九只雀儿,每只雀儿嘴里各携一个花骨朵儿,依次放在众人面前。众人今日见过这么多奇异的事,也见怪不怪了。罗青山笑道:“真人,你就给我们吃个花骨朵儿我可吃不饱,我是个粗人,敢问司马真人,可有米饭、酒肉之类,也好让我大大饱餐一顿。”

王元宝道:“道长乃是方外之人,高明雅士,哪里会吃什么酒肉,罗兄弟要忍耐些,不要为难了道长。”

司马承祯呵呵大笑道:“你倒是个性情中人,有几分贫道年轻的性子!不瞒各位,贫道虽在此清修,但是个浑家人物,顿顿也离不了酒和肉!贫道以为,只要心中有道,就不必太拘束于行为了。”

众人听司马承祯这么一说,都是惊讶,心想他如此高士,竟也违背道士的清修禁令。王元宝一生最烦世俗之礼,当听到司马承祯也说“不必太拘束于行为”,心中产生了共鸣,道:“司马真人高深妙论,晚辈今日听先生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当真受益匪浅。”

司马承祯道:“各位客人不要着急,这正席还在后面了!贫道先给各位一点好东西尝尝鲜,请各位先打开花骨朵儿。这花骨朵儿中是花蜂酿造的上等蜂蜜,有返老还童、延年益寿之效,乃是上等佳品啊。”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花骨朵儿中藏有蜂蜜。司马承祯既说这蜂蜜是上等佳品,众人自然深信不疑,都想:“司马承祯一百八十二岁的高龄还能有五十岁的面孔,肯定就是吃了这蜂蜜的缘故!这蜜糖定然是神蜂酿造的,今日能有幸吃上神蜂酿的密,对身体当然是大大的有益。”

鹤翁呵呵笑道:“老头每次上山,道长在吃饭之前也要吃这蜜糖,各位今日可有口福了,这蜜糖当真好吃,十分甘甜啊。”说着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把花骨朵儿放到嘴上啧啧的吸食起来。

众人见他吃的味美,也都仿效起他的吸食方法,吃起蜂蜜来。司乘法在21世纪也吃过不少蜜糖,但与今日这蜜糖比起来,总觉得21世纪的蜜糖没有这般浓香好吃,他想:“这蜜糖味道纯真,是真zhèng

蜂蜜,蜜糖本来应该是这个味儿,只是21世纪的的假冒蜂蜜太多,不容易吃到这种真开蜂蜜罢了。”

那一花骨朵儿蜂蜜也不多,众人吃完后,司马承祯端来一个大餐盘。众人不知他又要干什么,只见司马承祯将大餐盘放在树桌上面,道:“下面就是正餐了!”众人心中都在猜想,不知这一下又是什么奇异美食!但见司马承祯双手一擦,一股烟火从他指尖射出,火焰“噗”的一下落到餐盘之中,餐盘中就燃起熊熊大火。

王元青看着司马承祯指尖发出火光来,惊讶道:“司马真人的手上冒出了火光,难道是铁手么?”两块钢铁相碰能够发出火星子,是以强碰强之理,王元青因此这般说道。众人也皆是惊讶。司乘法却不屑一顾,心中道:“古人真是迂腐,这老道不过是用了一点魔术戏法就把他们骗了,殊不知21世纪的大魔术师能够现场将飞机变到千里之外亦非难事。”他心中虽是不服,却也不加点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司马承祯的拈花手指,看他还要如何将魔术做作下去。

罗青山道:“司马真人,这餐盘中燃起熊熊大火,莫不是餐盘里事先放了什么燃料么?”司马承祯道:“这是贫道近几年参透的‘刚阳指火’,贫道无事可做,就拿它来做饭了!‘刚阳指火’所烧无气无液无物,倘若放上燃料,倒是不会燃了。”司乘法心道:“你这道士真是大言不惭,使了一点戏法,竟敢在此装神弄鬼,也太装逼了。”

罗青山听司马承祯说道“刚阳指火”,一脸惊羡,道:“原来‘刚阳指火’并非传说,天下果然有此神功,司马真人深通‘刚阳指火’,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苏元才一怔,喃喃道:“刚阳指火!”

司乘法深知苏元才、罗青山二人的脾气,凭他二人自负的江湖性子,竟能有尊崇之色,知dào

此事绝对非同小可,当即问道:“司马前辈,晚辈斗胆一问什么是刚阳指火?”司马承祯听司乘法这一问,转过头看了看他,默然不语。司乘法心中嘀咕:“莫不是这一问冒犯了他!”想到这里,赶紧上前两步,双手一禀,道:“司马真人勿要见怪,晚辈对习武之事一窍不通,不是有心冒犯,确实未能领会到前辈的高妙神功。”

司马承祯笑道:“司施主不必客气,武功之流终不是道家至理,不用太过深考。”罗青山忍耐不住说道:“司兄弟,你有所不知,‘刚阳指火’乃是普天之下最为绝顶的高超武功,相传是东晋道人葛洪所创,他曾以‘刚阳指火’横行天下,威震江湖!如今‘刚阳指法’是武林公认的失传绝技。”

司乘法听罗青山将“刚阳指火”描绘的神奇之极,心中不禁怅然遥想道:“不知葛洪前辈当年是怎样的英姿了得,竟凭一招‘刚阳指火’威震天下,现今如何能想到前辈的英雄胆气。”当下心中对司马承祯更是敬畏。

司马承祯道:“当年葛洪老祖一心求道,于武功毫不在心,可谓是真zhèng

做到了以无为而有所为,先祖是了不起的人物。贫道参读他的《抱朴子》一书,本无心于武功,却无意残破‘刚阳指火’,也是因果缘法,无为而有所为了。”

罗青山见他说的毫不上心,想道:“刚阳指火乃是普天之下失传的绝妙武功,你竟然都能参破出来,难怪天下之人把你说的厉害无比,想来当今天下,也只有你敢称高人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司马无为

司乘法听司马承祯说是无意之间参悟“刚阳指火”,一阵羡慕,朗声道:“葛洪老前辈英雄了得,以大智慧开创‘刚阳指火’,晚辈自是望洋兴叹,心中尊崇。但晚辈对司马前辈的‘无为’二字还是有所疑惑,请望前辈指教?”司马承祯道:“司施主有心道法,但说无妨?”

司乘法道:“晚辈曾在赵家村审过一桩人命案子。赵家村有个知县叫赵昭,他也是十分推崇司马前辈的‘无为’,别人杀了人,他不禁不判罚,还说‘这是因果缘法,命中注定’。人若去抓判犯人,就是主动干涩,违背了无为而治。晚辈真是好生难解,难道杀人犯就让他逍遥法外么?还请前辈赐教。”

在场诸人除了鹤翁、司马承祯以外,都是亲历过那一回人命案子的。司乘法既说起这桩事,众人也都竖起耳朵,想听司马承祯到底如何看待。要知当初赵昭也是听了司马承祯讲道,才迷信道家无为之境的。

司马承祯微微一惊,道:“哦!竟有这种事!那贫道是没听说过了。老子曾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贫道前年在长安对天子讲了这番话。这番话意思是说天道、人道如此,我们不必去强加改变。这就好比一棵长弯的树〖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苗,任它生长,它虽其貌不扬,何以见得就无所作为?它虽不能为栋梁,但却可以搬进屋里做盆景啊,这是以无为而致有所为!而司施主刚刚说一人若是杀了另一人。可否有罪,这何须多问。他当然有罪。杀人者已是有所为了,若是还不不判罚不就是有为而至无所为。那与贫道的从无到有是大相违背了。”

鹤翁笑道:“那个知县倒是聪明,犯了罪用这老庄道理来为自己开脱!”

司马承祯道:“他将自己的罪行与这经世治国的大理来混为一谈,也着实叫人苦笑不得。”

司乘法道:“前辈道法高深,妙谛高论,在下受益匪浅。”

罗青山道:“司马真人,你说的这个无为,在下不同意。我们练武之人倘若不勤学苦练,去搞什么无为,还怎么练就一身武功?”

司马承祯呵呵一笑。眼睛缓缓扫过众人面孔,扫到罗青山身上时,眼睛一定,细细看了看罗青山,然后摇了摇头,道:“这位施主武功高强,看似刚劲虎猛,实则已经伤及自身了,若是还一味苦练苦打。武功不但不会增进,只怕以后还会落下个病根。”

罗青山毫不为意,心道:“我一生勤学苦练,从不学什么速成功夫。难道还出了什么叉子。”他心下虽是不赞同,但也不加点破,只说道:“晚辈一生不练邪门功夫。从来都是踏踏实实的勤学苦练,实不知患了什么忌。求司马真人赐教!”言辞之间却无请教的意思。

司马承祯顿了顿,道:“施主不必客气。贫道瞧施主刚阳气盛,眉宇之间杀气十足,料想施主必是每日都勤练武艺,而施主所练的定是阳刚一派的武功,说简单些,这一派武功是以强打强,以硬制硬,那拼的是身体,施主懂吗?”

罗青山颇为自豪的道:“前辈所言甚是,在下每日鸡鸣三遍就要起床练功,练得也是刚劲刀法,如此已是十多年了。”说道“十多年”三字不禁拖长了声音,似乎觉得自己十分坚强,又似乎感慨光阴流逝。

司乘法好生佩服,心道:“难怪罗大哥武功高强,这背后的汗水又有多少人知了,他如此发愤用心,自然该当万骑军一列。”

司马承祯道:“施主,你每日为什么如此勤奋练习了?”罗青山缓了缓,道:“在下小时候学武,师父就常常告诫我,说练武之人绝不可偷奸耍滑,务须勤勤恳恳,武功才能有所造诣,才能有所树!因此十余年来,在下无时无刻都记着师父他老人家的话,‘学武就是做人,自然该勤勤恳恳、踏踏实实’。”

鹤翁听完罗青山的话,喃喃道:“你这年轻人没想到还能有这番见解,真是了不起,凡是都需‘勤奋务实’,这四个字那是绝不会错的。”王元宝经商以来,所作所为也是勤勤恳恳,因此这话也甚得他心。

司马承祯仰头哈哈大笑一阵,道:“为人之理,这位施主说的甚是;但若是说到武功之理,却是大错特错了。”罗青山笑道:“不知晚辈哪里错了?”

司马承祯缓缓道:“世人练习武功,若无所成,都说是不够勤奋努力;若有所成,就说是自己勤奋努力之果,呵呵!对于资质、天赋绝口不提,只说习武须吃苦,这当然也没用错,但若是不懂其中精要的人,只想练就一生高超武学,由此就用尽平生气力去练,又尽练刚阳武功,就是大错了。”

鹤翁不解,踏步向前,道:“道长,人家勤学苦练,这能有什么错?试问古往今来,囊萤映雪、凿壁偷光、闻鸡起舞,这些个大人物谁不是勤修苦练的?”鹤翁常常在天台山来砍柴,和司马承祯相熟,他对司马承祯的身份、地位毫不以为异,因此是直言不讳。

司马承祯淡然道:“读书讲究一个‘勤’字,这习武之道与读书之道却恰恰相反,须知习武之人,武功练到一定境界总是难以突pò

关口,再行提升。”苏元才、罗青山都是习武之人,听他说到武功练习到一定关口就难以在提升,正是自己习武中所经lì

过的,不禁竖起耳朵,生怕听露一个字。司乘法想起自己曾经在体育专业学习田径跑步时也遇到这种情况,比如100米跑练习过一段时间能跑11秒5了,要想再从11秒5提升就很难了,运动学管这叫做“运动障碍”,亦或是司马承祯所说的习武关口吧。运动学上对克服运动障碍有许多方法建议,司乘法曾在体育专业也系统学过,只是在实践中运用效果都不是太明显,因此想要克服运动障碍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司马承祯微一停顿,继xù

道:“若是刚硬武功练到这一种难以提升的境界,还要强加练习,那就是以身体之力对无穷外力,长此下去,年龄稍大一点,各种病也就来了,双腿瘫痪也是常事。”司乘法不以为意,心道:“就算一个人运动过多,也不会瘫痪啊!我在体育专业学过两年,还没听说过运动到瘫痪的。”司马承祯微微一顿,看了看罗青山,道:“施主,,你近来的阳陵泉、三阴交两穴是不是常常感到疼痛无比。”

司马承祯这一通话,罗青山只听得汗水涔涔而下,心下恐慌不已,道:“正是!如真人所言,在下的阳陵泉、三阴交二穴近来确实疼痛!还求真人点拨!”司马承祯点了点头,道:“你阳刚一派的功夫练得过多,身体难免就会多戾气,贫道瞧着你杀气冲天,争强好斗之心甚烈,看样子已是到了关口了。你若想理疗,当弃好斗之心,无为修道,注重身心保健,如水环山,似风带云,以柔克刚,以气修身,如此方能治下大病,武功自当渐进。”

罗青山年轻力壮,本不畏生死,但听司马承祯说这是“武功自当渐进”的法门,心下甚喜,赶紧道:“多谢真人赐教,在下受益了。”

众人见司马承祯的言辞句句颇有哲理,对司马承祯更增敬畏。王元宝心道:“司马道长如此渊博学识,竟在这山中放牛,都说我大唐贤君名臣,为何司马道长就不出山报效朝廷了。”转念一想,道:“是了,司马道长一个方外修道真人,怎么会拜朝入官了!”

鹤翁笑道:“道长,我每来打柴一回,你就要讲‘无为修道’,我们都跟你修道,岂不都要做道士了。”他跟司马承祯相识多年,就如知交兄弟一般,是故直言不讳。

司马承祯也是一笑,道:“心存无为之念,就不要太纠缠于表象,修道之人哪里说就必须要是道士了?心中有道即是大道。”

这时,只见餐盘中的火越燃越旺。司马承祯微微一顿,继xù

道:“这饭马上就要好了。”众人皆尽悚然,餐盘中大火熊熊,并未烹煮任何美味,为何司马承祯说饭就要好了。

但见司马承祯袍袖一挥,那餐盘突然悬空而起,大火猛地往上一窜径而熄灭,餐盘之中堆满美食。餐盘缓缓落到木桌上面,食物焦黄,其味飘香。众人瞧着餐盘之中的平添了这么多美味,都是惊讶。

司马承祯道:“诸位来到天台山,就是客人,不要客气,都拿起筷子吃吧。”

鹤翁早已按捺不住,盛了一碗吃了起来,边吃边笑道:“道长有了这个‘刚阳指火’,煮饭倒是方便,连柴也不用砍了,什么时候传授给我,我也就不用打柴了。”

罗青山、苏元才均想:“司马承祯的这一生武功,武林之中是无人能及了,想他一百八十二的年纪,还活的这么利利索索,怎么不让人佩服了?”(未完待续……)

PS:读者们,大家好,作者也想更快一点,但是作者写的太慢了,有时候一个小时就纠结于一句话,翻来覆去的写,达不到心里预期又不会往下写。作者写不快,但绝不写无聊凑字数的东西,希望你们能多多包涵我,谢谢了。

第六十五章 不愿出山

众人都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司马承祯笑了笑,道:“这一道菜,是松茸爆炒蛇肉,是贫道在天台山最好的饭食了,吃这饭食,自然少不了酒。”说着双手一拍,似乎朝门外传讯。不多时,两只大蚂蚁抬着一个大葫芦从外面走了进来。

司乘法见大葫芦竟有一个成人高大,心下暗暗称奇:“可能大葫芦里面就是装的酒了!这个道士吃蛇肉、喝浑酒,竟是一点出家人的规矩也没有放在眼里。”

那两只大蚂蚁将大葫芦抬到桌子上面,道:“师父,酒来了。”

司马承祯点了点头,道:“诸位,这是贫道天台上晨松露水酿造的上等美酒,十分的甘甜好喝。喝此酒,当真是扶摇直上九霄从,十分的舒爽啊!”说着面带微微醉意,摇头晃脑。

王元宝不解道:“司马真人,敢问何为晨松露水?”司马承祯道:“天台山地势颇为陡峭,山上没有水源,幸好松树比较多,贫道每天早上就去松针上面收集露水,故而为晨松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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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鹤翁撇了一下嘴,笑道:“道长一天雅兴十足,有时候的很,王公子不必惊讶。”

司马承祯道:“晨松露水不是天生、不是地长,贫道喜欢它桀骜的性子。因此宁愿辛苦些,也不饮江河湖泊之水,免得受天地的气。”

司乘法听他如此一说,心想你这个人真是有些怪异,连江河湖泊的水也不喝。还说免得受天地的气,这天地都是自然存zài

的,又不是人。哪里给你气受。

众人用过饭后,对司马承祯晨松露水酿造的酒都赞叹不已,均觉好喝。鹤翁一个人最先喝、又最后喝完,因此已伶仃大醉。司乘法心中记挂着唐玄宗的金蚕蛊,喝的不上心,待用餐过后,不禁说道:“司马前辈。晚辈一行这次上山,实在是有事相求于您老人家?”

司马承祯微微一笑,道:“贫道心中早就知dào

你们定不是平白无故上山。说吧,什么事?”

司乘法双手一禀,道:“当今天子身中金蚕蛊,命在旦夕。小辈奉皇命。相请司马前辈移驾长安,为皇上治好重疾!”

司马承祯十分吃惊,道:“皇上掌管万里江山,天下百姓,他染了金蚕蛊,贫道自当为他医治,只是贫道现今年事已高,返还长安折腾。已是力不从心了。”

司乘法道:“小辈一路上都用锦车好轿相送,绝不折腾。保证司马前辈一路上舒舒服服。”

司马承祯道:“人世间的浮沉眷贫道早已不贪图,在这天台山上,不受天地之气,自己吃、自己唱,什么都不用管,静心修道,岂不美哉!”

司乘法哼了一声,道:“没想到司马前辈如此小儿之见,妄自活了一百八十多岁,竟是个糊涂虫,只管自己安逸,就不管天下人的死活!当今天子是名符其实的好皇帝,他一心为天下百姓着想,你就眼看着天下百姓失去这么一位好皇帝而无动于衷?”

众人听司乘法说司马承祯“小儿之见”,是个“糊涂虫”,各人心中都砰砰跳个不停,要想那司马承祯是何许人物?那是世间高人,武功又高,万一这几句话惹恼了他,还不是他想杀谁就杀谁?

司马承祯并不恼怒,道:“施主不必多言,司马承祯余生之年说什么都不会下山去的,皇帝若是想治病,他可以来天台山找贫道就是。”

司乘法道:“皇上他日理万机,要是有这个空闲,他就亲自来了,何须要在下来请教于司马前辈了。”

司马承祯道:“那贫道也无能为力了!施主不必相劝,贫道只是个道士,管不了天下人的事,也没那个心思管天下人的事。贫道还是那一句话,无为即有为。”说着袍袖一挥,就要走出去。

司乘法赶紧挡在他面前,道:“前辈,当今天子开创开元盛世,是真zhèng

的仁义之君,在下就算是代大唐百姓求您了您就出山吧。”

司马承祯很是不悦,哼了一声,道:“天下百姓纳税养着他,他为天下百姓做点事那是应该的,好什么好,还需yào

你在这里替他歌功颂德么?”说着大踏步走了出去。司乘法立在原地,半晌不语。

众人见司马承祯竟拒之出山,都是一愣,实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晚很快过去,已到了第二天。司乘法又去找司马承祯,想要说服于他。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大蚂蚁却对司乘法说:“家师在山洞中闭关,任何人也不见。”

司乘法听大蚂蚁说司马承祯在山洞中闭关,心道:“肯定是他不想见我,随意找的一个借口。”想到这里,心下一横,说道:“你不见我我偏要见你。”说着使着一股蛮劲儿朝门里闯。

大蚂蚁见司乘法硬闯,一下把他抱住,道:“你干什么?家师在里面闭关,不要胡来。”司乘法哪里管他的,还是朝里面闯。那大蚂蚁见他横的很,一下火了,嘴上的钳子大张,将司乘法夹住举起,一下扔出十步开外。

司乘法这一下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只感浑身疼痛,似乎肋骨都要断了。良久,他才缓缓站起身来,当然也不敢再去硬闯了。

这时,王元宝、王元青、罗青山、苏元才、鹤翁都来了。王元青瞧见司乘法一手捂住腰似乎有些吃痛的模样,道:“法哥,你怎么了?”司乘法摆了摆手,道:“这个大蚂蚁说司马真人闭关,我想进去看看,直接把我提起就扔在了地上。”

王元青看了看大蚂蚁,道:“你怎么这么霸道,不准看就不看嘛,好好说不行嘛,非的把人扔到地上,把你扔一下试试!”

大蚂蚁道:“你还替他打抱不平,他要不是硬闯,我扔他干什么。”

鹤翁笑道:“小蚁,你师父从来没闭过什么关,怎么突然想起闭关来了,我要见他一下总可以吧!”

大蚂蚁道:“鹤叔,我知dào

你是师父的挚友,但是师父这次闭关特地嘱托了,任何人他都不见的。”

鹤翁笑道:“嘿!这个牛鼻子道士,他连我都不见了。小蚁,你师父什么时候闭完啊!”大蚂蚁道:“师父说最快还有半个月才能出关!”

苏元才一惊,道:“司兄弟,倘若还等半个月,只怕皇上就……”他虽没有说出来,司乘法当然知dào

,若是还耽搁半个月,只怕皇上的身体却拖不起了。

王元宝道:“鹤翁,你老有什么办法没有,司马真人不出来可不行啊!”鹤翁叹了一口气,道:“王公子,不是老头不想帮你,是这个牛鼻子道长的脾气是有些古怪啊,他既说闭关,你拿他也没法子啊!他从来都没闭关的,可能是他真的不愿跟你们去了。”

罗青山道:“这可怎么办,他老人家不愿意,那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鹤翁道:“道长常常说看惯了红尘之事,他受不得天地的气,你们倘若求着他出山,于他来说却是是为难他了。”

司乘法沉吟道:“我就不信有如此修为的道长,竟能弃天下人不顾!”众人都不自禁的看向司乘法,均想:“难不成你心里已有什么妙计或是主意!”只见司乘法大踏步走上前,大声道:“今天下繁盛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皆因出了一位心系百姓的好皇帝,如今这位好皇帝身染重疾,大唐子民都盼他安好,然而道长却不顾天下人的心思,不问皇上的龙体安康,一心钻研自己的小道,妄称人间大道,岂不让天下人笑耳!”

众人心中大悟,原来司乘法是要以言语相激,逼迫司马承祯出山。当即众人也都跟着叫喊起来,只是鉴于司马承祯的身份地位,言语之间都甚是客气,也不冒犯。

王元青少女性子,从来不是太迷恋英雄好汉、世外高人之流。对于司马承祯,在她心中只不过是一个会画画的道士而已,因此她是毫没将司马承祯当高人看待,自然言语也甚是不客气。只听她道:“你这个狗屁道士,妄自活了一百八十多岁,怎么这么迂腐不堪!俗话讲,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活这么久也就跟个乌龟牲口差不多……”

众人听王元青语出惊人,一时都住了口,惊愕不已。罗青山、苏元才虽颇为桀骜,但见着司马承祯也是恭恭敬敬,要知司马承祯是何等的身份地位,王元青对他竟这般破口大骂,众人如何心惊。

王元宝赶紧拉住王元青,道:“妹妹,不可胡说八道,司马前辈何等尊崇的身份,他也不会和你这个小辈见识。他是前辈高人,不管他答不答yīng

我们的事,对他老人家都要客客气气的。”

鹤翁摇了摇头,道:“王公子,老头和道长相交多年,他的古怪脾气我是知dào

些的,根本没有七情六欲,你要想激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王元宝道:“司马真人道法高深,心无俗尘,无欲无望,关键是现今他连见都不见我等,确实叫人好生为难。”

司乘法心道:“他妈的,这个世上还真有这般淡薄名利的人,他宁愿住在这个山上吃蛇肉、喝露水,也不愿下山去享锦衣玉食。”心中无奈之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想司马承祯说的也对,做皇帝的人拿了百姓的钱,为老百姓做一点事那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好不好的了?(未完待续……)

PS:白鸠辞

最近作者修改前面章节许多错误之处,希望修订过后错误少一些。

第六十六章 两个大盗〔1〕

横说竖说司马承祯不愿见众人,众人也都无可奈何,只得暂时退去。

这一晃就过了五天。五天之中,司乘法每日都来到司马承祯闭关的山洞门口等待,他每等上一天,心下着急也就加重几分。但又苦无良策,心想还不如就效仿古时刘玄德三顾茅庐,只不过刘玄德是三顾茅庐,他却不知要顾多少回才能感动司马承祯出山了。在第五天上面,司乘法早早起来,梳洗后就依旧去山洞门口相候司马承祯。此刻,一只蚂蚁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跑的极是慌忙,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司乘法赶紧把它拦住,道:“蚁兄,怎么了?干嘛这么慌张?”

蚂蚁十分惊慌的道:“不好了,山上来了大盗,要取我的触角。”司乘法想起上回王元青触碰大蚂蚁这对触角,大蚂蚁极是愤nù

,扬言要教xùn

王元青,只是不知它这对触角到底是个什么宝贝。不禁笑道:“蚁兄,凭你的本事,哪个大盗活腻了,敢碰你触角?”

蚂蚁道:“这两个大盗本事在我之上,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要去找师父,不和你啰嗦了!”司乘法一把拉住他,道:“蚁兄,你怕什么?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来取你触角,不是明明白白的抢劫么?他们是抢劫犯,我自然遥??逯形耐?m.35zw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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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芩?牵?馐俏业氖姑??悴灰?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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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没好气的道:“我都打不过那两个大盗,就凭你就能将他们制服?”司乘法微笑道:“那当然。我是皇上钦任的大理寺少卿,就是管犯法的。”说着把手中的尚方斩马剑一亮,继xù

道:“看见没有。这一柄尚方斩马剑是当朝皇上赐的,见它就如同见皇上。”心中得yì

,想道:“老子现在就是一个城管,这把宝剑就是老子的警棍,什么普通人老子都敢打了。”

那只蚂蚁常年同司马承祯居住在天台山,与世隔绝,因此不通世务。只见他微微观摩起司乘法手中的尚方斩马剑。道:“这把剑原来叫‘皇上’,它很厉害吗?”司乘法笑了笑,道:“自然厉害。普天之下除了天地江河,就是皇上为大,他位居千万人之上。”

蚂蚁一怔,道:“皇上比这天台山还大啊?”司乘法道:“这天台山都是皇上的。包括你都是皇上的。你别以为你是一只会说话的蚂蚁就了不起,见着皇上也是要下跪的。”蚂蚁颇为不屑,道:“我除了师父,谁也不跪?”

司乘法冷笑道:“你既然这么说,就叫你师父出关来就救你嘛。”蚂蚁大叫一声,道:“哎呀,不好!师父他在闭关,多亏你提醒。我不能去找他,不然大盗就要找上师父的麻烦了。”说着拉住司乘法的手。继xù

道:“施主小哥,你有办法,你就救我一回吧,求求你了。”

司乘法撇了他一眼,道:“帮你一回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蚂蚁道:“什么条件,你先说来。”司乘法道:“我想要你师父下一回山,到长安去给皇上看病,你要答yīng

帮我求你师父。”蚂蚁道:“不行不行,师父他老人家今生今世说什么都不会下山的,我求他也没用。”

司乘法没好气的道:“下一回山怎么啦!现今我救你一命,你帮我做这点事还不成吗?”蚂蚁道:“施主小哥,这件事我真是帮不上忙,师父说了他今生不愿下山,谁去求情也没用的。”司乘法道:“哼,早也指不上你了……”话未说完,只见两个彪形大汉已经匆匆追赶了过来。蚂蚁见着两个大汉,惊慌的道:“施主小哥,就是这两个大盗要取我触角。”

司乘法道:“你那一对角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取了去。”蚂蚁慌张的道:“不行啊,若是没有这对角,我就不能活命了。”

这时,两个彪形大汉已赶到了近处,他二人瞧见司乘法,都是惊讶万分,道:“没想到这山上还有人?”司乘法仔细打量到两个大汉,看他们生的莽壮有力,模样沧桑,约莫四十左右年纪,似乎也不会武功。心下奇怪,不禁问道:“两位壮士,天台山地势陡峭,不知两位何故到此?”

其中一个高个大汉双手抱拳,道:“在下牛大可,和这位牛大海是堂兄,都以山林采药为生,只因发xiàn

这通人语的大蚁,一路追逐,才到这里,万没想到此等峻山之上还有主人,若是我兄弟二人有冒犯之处,还请主人海涵。”

司乘法心道:“原来是山中采药人,他们常年在陡崖峻山寻觅珍贵药材,能攀岩跃谷自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道:“好说!好说!其实在下也不是这山中的主人。”

牛大海一脸欣喜,道:“原来阁下也不是山中的主人,那总算这几日我兄弟二人的心血没有白费了,还请阁下腾个位置出来,我们好抓这大蚁。”

蚂蚁紧紧靠在司乘法身后,全身瑟瑟发抖,道:“他二人要害我性命,施主小可快救我。”

司乘法走上前两步,道:“两位壮士,这只蚂蚁已通人语,是通灵之物,不知两位为何要伤他性命?”

牛大可道:“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这大蚂蚁身形巨大,又通人语,他的那一对触角乃是百年难遇的上等灵药,若是能取得那一对角,自然大大有用。”司乘法不禁瞧向蚂蚁的两对触角,那蚂蚁赶忙把角一塔拉,司乘法也没瞧出什么特异之处,道:“它的这一对角真有这么厉害么?”牛大可道:“兄台不是采药人,告sù

你无妨!它的一双触角比象牙、鹿茸都要珍奇,乃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宝贝。”

蚂蚁大声道:“你二人好生狠毒,取了我双角我如何还能活命。”说完看向司乘法,欲要他帮忙救命。司乘法道:“两位壮士,我瞧这蚂蚁说的也是有理,不如你二人就饶他一命,他这种通灵之物也记得你二人的恩情。”

牛大海眉头一皱,郎声道:“兄台,你这话说的好生轻松,我兄弟二人追这只大蚁已是一天一夜,你竟叫我们放生,不是要断我兄弟二人的财路么?。”司乘法道:“两位壮士,勿要气恼,凡是都是商量的嘛。”牛大海把手中的钢叉一挥,道:“就请兄台快让开,别妨碍我兄弟二人捕兽。”

蚂蚁咆哮一声,道:“要不是我师父闭关,我岂会怕你们?”司乘法接道:“这只大蚁是司马承祯道长的宠物,两位若是害了他性命,司马承祯肯定要找两位麻烦的。”牛大海道:“司马承祯是谁?”司乘法惊道:“司马承祯道长天下有名,你们居然不认识?”牛大海道:“我们两兄弟不信道士那一套,不认识就不认识,有什么大惊小怪。”说着钢叉一挥,就要扑杀上来。司乘法赶紧道:“住手,我还有一句话要说,等我说完先。”牛大可把手中的钢叉一扬,道:“快说,你神神叨叨,若是放跑了大蚁,别怪我手下无情。”

司乘法朗声道:“我要说的是,你们想要杀大蚁,毋须过我这一关!”说着拔出尚方斩马剑,挡在蚂蚁面前。牛大可和牛大海面面相觑,牛大可道:“小伙子,你可不要冲动,我看你年轻,又与你无怨无仇,实在不想一钢叉刺死你,再说,我兄弟二人一生从不杀人,你可不要逼我们破戒。”

司乘法笑了笑,故yì

憋着一口陕北腔道:“我看你们也不会武功,你们还不一定能杀死我了。我作为一名大理寺少卿,图的是嘛!不就图个百姓安居、人民乐业嘛,虽然这只蚂蚁不算是人,但我们要保护动物啊,这就是我,一个普普通通大理寺少卿的心声。”他如同念诗一般的将陕北话吐露出来。

牛大海可不懂他的冷幽默,当即一个钢叉劈下来,大声道:“老子叫你胡说八道,叉死你。”司乘法举剑一当,只听砊唱一声,剑叉相交,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跳出了圈子。司乘法一人如何抵挡的过两人,当即道:“你们两个大汉住手,我还有话讲。”

牛大海很不耐烦,大声道:“快说,老子没闲情逸致和你胡侃!”司乘法道:“你们说,这大蚁的触角值多少钱,我尽数给你们钱,你们放了它就是。”牛大海哼了一声,道:“你有这么多钱?”

司乘法道:“你不要管我有多少钱,我自然会想到办法。”牛大可轻笑道:“这双触角,至少一千两白银,小子你还有办法嘛?”司乘法大吃一惊,道:“什么?一千两。”要知dào

司乘法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二十两,一千两就相当于要他不吃不喝干满五十年。

牛大海哂笑道:“怎么样?就是一千两,你若是能拿来现钱,我们只收你八百两。”司乘法看了一眼大蚁的触角,道:“这个玩意有这么值钱,你两个他妈的蒙谁了?”(未完待续……)

PS:今日跟新了,最近对前面章节进行了更订,读者读起来相信会更顺。

第六十七章 两个大盗(2)

牛大海道:“你少在这里废话,在不让开,老子就真要下毒手啦。”

司乘法转身大义凛然的道:“蚁兄,你快走,去找罗大哥他们来帮忙,我留下断后。”大蚁一怔,好生感动,似乎要留下泪来,道:“那……那我先去叫他们来帮忙,你先顶住,我实在是怕他们手里的穿山甲,就先走一步了。”说着飞一般的就跑了。司乘法见它远去的背影,心道:“你娘的也太不仗义,居然真的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逃命去了。”

牛大可、牛大海见大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之幺幺,心中都是愤慨,当即朝前追去,但司乘法提着一把尚方斩马剑径直挡在他二人面前,道:“两位壮士,你们想要追大蚁,还要先过我这一关。”牛大海破口大骂道:“混账,今日断我兄弟二人的财路,老子不把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老子就不姓牛。”

司乘法见他愤nù

不已,动了杀人之心,心中微微感到害pà

,但依旧强自淡定道:“你横什么横,请你不要骂我,我也是有人格的。我是大理寺少卿,这把剑乃是当朝皇上御赐的尚方斩马剑,见此剑就如同见皇上。”他在这种紧要关头,想拿出皇上的名头把毛盗吓一吓。牛大可不吃这一套,怒道:“皇〖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上,老子就是皇上。”说着一个钢叉猛的刺去。司乘法赶紧朝边上一闪,惊慌之中跌倒在地。牛大可到:“大海,你快去追大蚁。别让它跑了,这小子交给我。”

牛大海道:“好。”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大布囊,布囊一开。里面纵出一只穿山甲,通体褐色。牛大海对穿山甲道:“宝贝,去把那只大蚁追上。”穿山甲也不知dào

听懂了没有,猛的一下朝前窜去,甚是快捷。牛大海也跟着穿山甲朝前追大蚁去了。

司乘法恍然大悟,心道:“穿山甲是大蚁的天敌,难怪大蚁会惧怕两个蛮人。原来是这两个蛮人养了一只穿山甲。”

司乘法不及多想,只听呼的一声,牛大可一把钢叉又刺向了他。司乘法手中的尚方斩马剑没有钢叉长。他不敢抵挡,又朝后一闪,转到巨松后面去了。这一棵松树少说也要四五人才围的住,司乘法躲在树后。牛大可发劲刺了几钢叉都没刺到。牛大可追他。他就围着树转,那牛大可身形彪大,肌肉发达,行动不若他迅捷,围着树追了他十多圈不仅没追上,反而还觉有点气喘吁吁。

牛大可有些发急了,道:“你这小子不打光跑,还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痛痛快快的打一架,是死是活。也好有个定论!”

司乘法微笑道:“非也非也,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英雄好汉,何况真zhèng

的英雄好汉又并非旨在打架厉害,你说是不是?”

牛大可道:“呸!你贪生怕死,难道就是英雄好汉的行径,你今天在这里拖延时间,那只大蚁也逃不了,我大海兄弟把它抓住了,依然砍它触角,哈哈哈哈!”

司乘法暗暗心惊,想道:“不好,这个家伙说的有理,我纵然是拖延时间,大蚁也难逃那只穿山甲的魔掌。可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了?只盼大蚁跑的快一点了。”嘴上说道:“壮士,你不要激动,我估计这回你兄弟多半死无葬身之地了,我的几个朋友个个身怀绝世武功,可在前边那片林子中等你兄弟送命去了。”说完也哈哈大笑起来。

牛大可抑制了笑声,背心感到一阵发麻,心道:“面前这个人能够爬到这等险峻奇峰上面来,料想并非是一般人,说不定他真有几个朋友就埋伏在前面的林子里了。难道他们也是为了蚁角而来?”牛大可不敢在想,转头看向那片林子,但见那片林子白雾蒙蒙,树密草深,全身不自禁得感到一阵恐惧。

司乘法见自己适才的话似乎对牛大可起了作用,心头甚喜,继xù

道:“你那个大海兄弟说话粗鲁不堪,倘若惹到我那几个兄弟,是舌头都要割掉的。”牛大可将信将疑的道:“你又在这里信口雌黄,你若真有那么几个兄弟,何故要隐藏起来,应该早就出来了。”

司乘法见他没有了杀气,不禁朝旁边走了几步,仰头大笑道:“你爱信不信,一会儿就等着替你那大海兄弟收尸吧。”牛大可大声道:“好啊,今天我就先杀了你,好为我大海报仇。”说着又是一钢叉朝司乘法刺去。

司乘法万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妄词竟激怒于他,见他一把钢叉刺来,当即尚方斩马剑迎上去,挡开了钢叉。那牛大可一生蛮力,钢叉使得极有力道,司乘法几次都招架不住,连连后退。幸好尚方斩马剑打造精良,和钢叉每一次交碰都能将钢叉打钝几分,司乘法占了兵器之利,也能暂抵牛大可一身的蛮劲。

牛大可和司乘法交碰了几手,心中越来越不服气,心道:“我这一身的肌肉力量,竟然迟迟杀不死这一个毛头小孩,老子都是杀老虎、搏野猪的人,这传出去了还不让人笑话。”想到这里,不禁使出全身力qì

将钢叉刺杀出去。司乘法见他双眼怒气十足,又使了极大的气力,一时不敢抵挡,转身撒腿就跑。

牛大可见他逃跑,心下大怒,在后面一个劲儿的追赶。多亏司乘法曾是体育田径专项班的学生,他逃跑的本事倒真的是快,大步幅、高步频,不一会儿就将牛大可甩了开去。牛大可追不上他,气急败坏,突然一下将手中的钢叉朝司乘法掷了去,他心道:“老子看你跑的快,还能快过钢叉。”

牛大可这一掷,身形手法颇有后世奥运会运动项目掷标枪的姿势,那钢叉在他加速度送出的状态下,径直朝司乘法追去。司乘法一个劲儿的朝前跑,浑不知背后一根钢叉正朝他袭来。

但见那钢叉嗖的一下追出去,离司乘法的后背不足两寸,就要刺入他的脊背。在这旦夕之间,却见远处一颗松果似利箭一般袭来,极有力道,刚好与钢叉的尖头相碰。钢叉受了外力的阻截,发生偏移,砰的一下插在地上。司乘法听见砰的一声,赶紧回头,见一把钢叉立在身后,叉头插在地里,心下一阵惶恐窃喜,还好这钢叉插在了地上,若是插在我身上如何还有命在!

牛大可见自己的钢叉被一颗松果袭来,极是愤nù

,大骂道:“是那个妖人,敢来挡老子的事,想死就快出来。”司乘法这才明白,适才插在地上的钢叉是被松果击落,但想这人击落钢叉也是为救自己,心中不禁增强了一丝底气,我的救兵都到了,我还怕这牛大可干什么。也不在奔逃,只站在原地,等这位投掷松果的伙伴现身。

果然,从一片茂林之中走出来一个白须老头。只见他拄着一根枯木树干,走的极是迅捷。司乘法远远瞧去,已猜透他的身份,心头说不出的欣喜。牛大可大声道:“老头,你在这山上干什么,刚才有人扔松果你看见了没有?”

那个老头拄着木棍走到近处,道:“这山头是贫道的家,不知施主何故到此?刚才扔松果的正是贫道,贫道每日都会在这里来投掷松果,活动身体,施主有何见教么?”

牛大可愤愤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凭你这么一个佝偻老头,走路都费劲,扔什么松果!”司乘法早已识得面前这个老头是司马承祯,只是不知他老人家怎么闭关出来了。他见牛大可言辞不敬,警告道:“这位兄台,你面前这位道长乃是当世高人,请你说话放尊重些。”

牛大可仰头一阵狂笑,道:“这个老东西不知天高地厚,你居然称他是当世高人。他既说松果是他扔的,我今天就试上一试,看他到底有何本事。”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就朝司马承祯刺去。

司乘法见他一把匕首刺向司马承祯,心中喃喃道:“你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这下你可有苦头吃了。”

牛大可一把匕首径直刺向司马承祯,狠劲十足。司马承祯却不躲避,但见他白须飘飘,双眼微微眯张,穏若磐石,全身宛如罩上了一层光晕似的。牛大可手中的匕首使起老力一戳,竟碰不到他身体。

一旁的司乘法不禁有些讥笑的神情,道:“哈哈哈……司马承祯道长乃是当世高人,壮士莫要太狂妄了。”牛大可身平自负,听到司乘法讥笑自己,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况且他更是没把眼前这白须老头瞧在眼里的。是啊,他正年轻力壮,那是屠虎搏熊的力qì

,怎么能打不赢一个佝偻老头了!

牛大可愤慨之极,不禁使出了全身气力,大喝一声,“看招!”只见他臂上肌肉拱起,猛地一把将匕首推杀出去。匕首和司马承祯光晕相撞,只听磁的一声,匕首断成两块。

牛大可目瞪口呆,这一刀还未靠及司马承祯的身子,竟连刀都破了。他只感手心微微发麻,要不是亲眼所见,叫他怎会相信天下竟有这么厉害的老头子!

司乘法见司马承祯如此绝技,在一旁拍手叫好,道:“司马前辈好功夫!”

司马承祯缓步上前几步,沉吟道:“这位施主,你浑身气力,自以为练就刚劲体魄,少有人及,却不知真zhèng

的制胜之理往往是以弱胜强,以柔克刚啊!”言下有些翩翩然。(未完待续……)

PS:各位读者,作者以前对小说花的心思不够,以致前面许多章节出现了罗里吧嗦,或是错字错句,作者今日全部加以修订,对一些细微情节也有了改动,只在起点哦。希望大家更好的享shòu

阅读时光。

第六十八章 两个大盗(3)

牛大可见司马承祯如此神技,只吓得惊魂未定,道:“老道,我只是个粗人,从没学过武功,今天打不过你,我认栽了!大蚁的那双角我们兄弟二人给你们,我们不要就是了,只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司马承祯摆了摆手,温言道:“贫道也没使什么武功,不过气随身起,隔开了施主的匕首。施主本就是采药人,采药是你的本职所在,我干预不得,只是那大蚁是我用了三年多光景才历造出来的神物,还望两位施主手下留情,不要打它的主意了。”

牛大可颤声道:“不敢不敢,我兄弟二人有眼不识泰山,不晓得那大蚁是道长所养,差点惹下大祸,绝不敢在来……打扰道长清修了。”须知司马承祯气力何等强悍,虽没出招,确是已将牛大可吓到。

司马承祯温吟道:“你那个兄弟现今在小观那边,他刚刚追赶大蚁,适逢贫道碰见,就说教了他一番,他也蛮讲道理的,说是饶我那大蚁了。小蚁马上送他过来,你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司乘法听他说的轻巧,心道:“那个牛大海粗俗不堪,你说教他一番他就听你的了,不知他吃了你多大的亏,不然岂会服你。”牛大可见这道士十分奇异,心中害pà

,也不敢正眼瞧〖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他,连口称是。

司乘法见司马承祯得胜之后毫无盛气凌人的神情,心中有些佩服,想到:“这个司马承祯不光是武功高。为人倒也是让人钦佩。”

不一会儿,只见大蚁、王元青、王元宝、鹤翁、苏元才、罗青山押着一个人走来。司乘法见那个被押之人正是牛大海,不由自主朝前走上两步。笑道:“怎么样?这位壮士,追过去不见好吧!”

罗青山道:“司兄弟,这个小子一点身手也没用,可吃了不少苦头了。”

司乘法见牛大海鼻青脸肿,心知这定是罗大哥他们的高超拳法无疑,笑道:“这位壮士刚刚可是把蚂蚁兄追得狼逃虎窜,现今遭点罪好啊。看你还神气不!”说着走过去拍了拍牛大海的脸蛋,继xù

道:“不知是哪位叔叔刚刚还自称皇上啊?哈哈哈哈……”

牛大海低眉弯腰的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各位英雄高抬贵手。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司马承祯道:“两位施主,你们是采药为生的山人,来这天台山上采些灵药回去本无过错,勿要介怀。只是这大蚂蚁是贫道的得yì

弟子。贫道见两位追杀它。救蚁心切,因此才得罪于两位……”

牛大可不等司马承祯说完,慌忙回道:“多谢道长饶命之恩,我二人实不知大蚁是道长的弟子,无意间冒犯尊颜,都是我二人的错!”

牛大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采药山人,见得世面也不多,今日登上天台山原以为是发财的机会。但转瞬间自己却吃这么大的亏,更是不在相信这世间还有什么好事会砸到自己头上。当即说道:“道长、众位英雄。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知众位好汉在此,小人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活,麻烦各位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司乘法见他二人连连求饶,想到刚刚他俩那个神气十足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心道:“原来你们也怕个人啊!”

司马承祯凌然道:“贫道不会为难你们,你们走吧。”

蚂蚁见师父要放这二人走掉,赶紧站出来,大声道:“师父,弟子今日差点就命丧他们手里了,不能放他们……”

司马承祯愣了一眼大蚂蚁,道:“他二人是个采药村户,本来生计如此,又没有伤天害理,怎么能不放?我们就不要为难他俩了。”

师父的话,蚂蚁如何敢反驳,它心中纵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牛大可、牛大海屁滚尿流的走开了。

司乘法道:“壮士,你的钢叉不要了么?”原来牛大可的那把钢叉依旧插在地上,忘了拿走。牛大可听见司乘法的叫喊声,赶紧回头,道:“我这就来拿……”话音刚落,只见罗青山一个旋身,一脚将钢叉踢起,朝牛大可飞去。那钢叉快接近牛大可时,牛大可纵身一跳,抓住钢叉,转身和牛大海消失在一片树林之中。他二人慌忙下山去了。

罗青山沉吟道:“他两个寻常农夫,不知dào

怎么爬上这等险峻陡崖上来的。”司乘法道:“这种山中采药人攀岩飞谷,很厉害的,可不能小看了他们。”罗青山点了点头。

鹤翁笑道:“这两个人,也是有趣,竟然登上天台山来捕捉大蚁!嘿,道长,那个穿山甲了?”鹤翁虽年过花甲,但依旧有些童真之气。

司马承祯道:“这个小家伙在这里了。”说着从袍袖之中取出一只穿山甲,那穿山甲似乎对他很是温顺,也不吵闹或是乱动。

司乘法见这么大一只穿山甲放在司马承祯的袍袖中,竟毫无异状,心下暗暗奇怪。说道:“司马前辈,这一只穿山甲不是刚才那个农夫的么?”

司马承祯道:“是的,那个农夫用穿山甲来捕捉大蚁,我就给他收了先,免得我这徒儿埋怨我放走了他们啊!”说着瞟了一眼大蚁。

大蚁本因师父放走了牛姓二兄弟心中闷闷不乐,如今见师父白须飘飘,依然这般关心自己,心中好生感动,道:“师父,徒儿错了,不该惹你老人家生气。”

司马承祯呵呵笑道:“咱们修道之人,心中应装的下四大洋,口中吞得下九霄天,可不能在犯这般错误了!”大蚁回道:“多谢师父开导,徒儿谨记了。”

众人皆是好奇,这大蚁哪里犯了什么错误!然而司马承祯似乎又确实是将他开导说教了一顿。司乘法只是心中好笑,道:“道长,这个穿山甲你还准bèi

养着么?”

司马承祯看了一眼大蚁,道:“小蚁,穿山甲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它不敢对你不敬的,你把它拿去好好养着吧。”蚂蚁也不在畏惧穿山甲,从司马承祯手中接过它,道:“师父放心,交给我好了。”

鹤翁笑吟吟的道:“道长,你不是在修道么?怎么提前出关了!”言下之意,是讽司马承祯根本没有闭关。众人都看向司马承祯,欲要听他说话。

司马承祯微笑道:“鹤翁你还不信么?贫道确实一直是在闭关啊,只是现今出关了。”

鹤翁也不加点破,道:“既是如此,那就好办了!这群小辈等了你五天了,要你去长安给那个什么皇帝治病,你就去一趟吧,不要为难他们了!早去早回,这山上我替你把看就是了。”

司马承祯沉吟道:“下山贫道是绝不会去的,鹤翁什么时候也开始当说客了?”鹤翁摆了摆手,斌然道:“道长,你装什么糊涂,你不是要考验人家嘛!人家每日来侯你,等了你五天了,刘备请诸葛亮也不过三回,你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

司马承祯淡淡一笑,道:“贫道说了不下山,那就是不下山,凭你们怎么劝说也没有用!”众人心中都是着急,连鹤翁都说服不了他,谁还能说服他?鹤翁不喜,讥道:“你个牛鼻子老道,从来都是这么固执,怎么油盐不进了!”鹤翁和司马承祯相交多年,知他脾气执拗,也不再相劝。

司马承祯回过头来,看了看司乘法,道:“少年,你跟我来一趟,其他几位施主就回去休息吧。”他的语气极有一番威势,众人都不得不服。司乘法因他称呼“少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时,心道:“他对我一直以‘施主’相称,为何改叫‘少年’了?”不及多想,赶紧跟着司马承祯走去。

众人皆不是司马承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司马承祯为何要叫司乘法跟着他去。王元青怅然道:“法哥!”司乘法回头看着她,她心头一格,淡淡说道:“法哥,你小心一点啊!”司乘法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司马承祯走了。

王元宝看着这个妹妹对司乘法的一举一动都关切倍至,心头暗暗叹道:“原来妹妹竟然这般爱慕司兄弟,多少达官显贵想攀我王家都攀不上,司兄弟少年英雄、名满天下,倒是和我家妹妹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王元宝是从穷窑子里长出来的大商贾,因此对事事都看的实在,即便是感情。

苏元才道:“司马真人把司兄弟叫去,但愿司兄弟能够说服他下山。”鹤翁笑道:“牛鼻子道士的脾气我可是了解的很,他说了不会去那就是不会去。”

罗青山见鹤翁在司马承祯面前一口一个“牛鼻子”,心中暗暗想道:“你这老头也是太登鼻子上脸,司马真人把你视同挚友,你竟对他老人家出口不逊,没有半分尊敬,他老人家要是小心眼,跟你计较起来,到时候只怕你就痛苦不堪了。”其实是罗青山不知,司马承祯之所以和鹤翁相交,就是因这鹤翁有几分放荡之气,司马承祯甚是喜欢。鹤翁为人实诚,虽对司马承祯言辞上有些不逊,但心中却无恶意,他山野之人,性格使然,你要他说出一口官话也是强加不得的。(未完待续……)

PS:今日上传了。

第六十九章 司马传艺

司乘法跟着司马承祯走着,走了好半天,来到一片树林之中。举目望去,但见这片林子之中皆是巨松,想来是松树粗大叶茂,阻挡了空气消散,故而林子之中弥漫着一股白雾。

司乘法见自己宛如身处云端之中,感到很是惬意,心中喃喃道:“这可比21世纪的澡堂子有劲多了!”

司马承祯止住了脚步,缓身盘坐在一块青石上面,面朝司乘法,朗声道:“少年,你是哪里的人?”司乘法不敢坐下,站的恭恭敬敬,回道:“鄙人重庆……”他正准bèi

说自己是“重庆人”,可突然想起唐朝人哪里知dào

“重庆”这个地方。须知“重庆”二字,乃是后世宋代之时,宋孝宗淳熙十六年,宋光宗升恭州为重庆府,自此得名“重庆”二字。司乘法脑袋一通冥想,想起曾在历史书上看见过这样一段文字:隋文帝开皇元年,以渝水(今嘉陵江)绕城,称渝州。心道:“唐朝沿用隋朝旧称,重庆也就是渝州了。”当即说道:“晚辈是渝州人士!”

司马承祯点了点头,道:“原来你是出生于剑南道辖地,蜀山之境,山高道险,难怪难怪!”司乘法不知dào

司马承祯说的什么意思,也不敢问讯。司马承祯继xù

道:“你今日不顾*{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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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性命救我弟子,贫道虽在闭关之中,却也一清二楚,贫道甚是感动!”

司乘法缓声道:“那也没什么,前辈严重了。见死不救是要遭天下人唾弃的!我怎么做的出来那种事。”他这句话是在说给司马承祯听,意思是当朝皇帝身染重病,你却不去救他。必将遭受天下人的唾弃!

司马承祯微微含笑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救皇帝,是想升官发财么?倘若他不是皇帝,你还会相求我去救他吗?”

司马承祯这一问,司乘法却是怔住了。他沉思良久,凛然道:“前辈,不瞒你说,升官发财谁都想。但前辈若是以为我为了升官发财前来求前辈去救皇上,那就是前辈错了。现今边关集结默啜十万大军,欲要攻我大唐。倘在此刻,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十万大军来袭,我大唐群龙无首。势必一场恶战。只要打战。天下百姓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那是什么好事么?正因这个人是皇帝,他一人的生死关系着大唐的千千万万黎民百姓,试问我面前站着司马真人,我怎能不求真人前去救他?”

司马承祯道:“‘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你能以天下苍生为己念,贫道很是赞赏!对于这些务事,贫道以为,只需如鱼得水、以静制动即是大为了。贫道今生今世立誓不在下山,但看你本性不坏,也是瞧你舍身救小蚁的份上,传你几招医治法门也未尝不可?”

司乘法一惊,心道:“司马前辈要传给我医治法门,可我对行医治病之事一窍不通,要是白江太医或白靓姑娘在就好了。”当即说道:“前辈,我这个人没学过医学,就怕学不会,误诊了皇上,要不也让我那几个兄弟过来听听,人多记得清楚一些。”

司马承祯咳了一声,道:“不用了,贫道是瞧你品性善良,这几个法门只传于你。”

司乘法见司马承祯这般看重自己,心下竟有些飘飘然,心道:“我能得授司马承祯一招半式,一生就受用了。”道:“晚辈一定好好学习,习得前辈绝技,回去替皇上治好金蚕蛊术。”说到“金蚕蛊术”四字,心头不禁一跳,沉吟道:“司马前辈,麻烦你一定要将治金蚕蛊术的法门交给我!”他心中害pà

司马承祯随意教他几个法门,自己还是无法医治唐玄宗的金蚕蛊术。

司马承祯站起身来,来回走了数步,道:“贫道身上有七十一般手上功夫,三十六般腿上功夫,我就分别教你一招手上功夫和一招腿上功夫,你看如何?”

司乘法道顿了顿:“司马前辈,这两招功夫能治好皇上的重疾吗?”

司马承祯道:“这两招功夫是小道法门,治病安康当然不在话下。”司乘法心中欣喜无比,道:“这么高妙的功夫,我学!”

司马承祯缓缓道:“手上这招叫做‘千变万化’,推拿揉捏,由内向外,能驱人顽疾,当是实用的很。”当下将心法口诀一一传授,司乘法有些不解之处,他又讲解了几遍。

司乘法也是聪颖,演练数遍之后,竟渐有所悟。他当即试练起招式来,但见他双指发力朝外一指,只感指尖之上射出一股气力来。一颗十步开外的巨松受了他这一股气力,如同被子弹打中一般,竟爆开一块粗厚树皮。司乘法惊讶万分,怔怔的瞧着自己的手指,心下惶恐,想到:“刚才难道是我手上发出的力qì

?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了,我靠,这不是绝世武功嘛!难道我练成传说中的武功了嘛?是的,肯定是的,那棵树离我十步远,不然我怎么会打到。”当即欢喜的道:“司马前辈,您老人家传给我这等绝世武功,还说是医术法门,哪里是医术,分明就是武功吗?晚辈实在感激不尽!”说着就双膝跪下,磕头言谢。

司马承祯道:“你起来吧,贫道教你的不是武功。”司乘法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心道:“老子有了天然手枪在手,以后回21世纪当警察就实至名归了。”只听司马承祯继xù

说道:“但凡世上的武功,都要磨砺沉淀才有大成,你一个时辰能练就什么武功,我不过是教了你一些道家的运气吐纳之法,你能够调动体内的气力罢了。”

司乘法惊讶不已,道:“原来人体内的气力竟有这般强劲,我今日是开眼了。”

司马承祯道:“人是聚气而成,本就从气而来,当然气力强dà

,不过你刚刚那一招‘千变万化’却是错了。”司乘法一怔,心道:“我把十步之遥的大树都打掉一块皮,这都错了,难不成这功夫使对了是要将大树折断。”

司马承祯道:“这招‘千变万化’重在‘变’字诀,你刚刚使出的这一招却刚劲虎猛,气力冲冠而出,似如洪流泄堤,试问如何能变?”司乘法不解,心道:“如不聚气发力,就单凭伸一下手指能有什么用了!”

司马承祯似乎看出了司乘法的疑惑,道:“指上功夫靠的是气力由内向外倾泻而出,倘若你能以轻制重,以慢打快,将这股气力顺势注入,那就绝妙了,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司马承祯说的玄奥,司乘法十分不解,不禁问道:“前辈,若是又慢又轻,如何能集聚体内气力于指上?”司马承祯摇了摇头,叹道:“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就是没有转过这道坎,认为越是高妙的功夫,就越是要以快制胜,这其实是大错特错了!”

司乘法心道:“出手快先发制敌,怎么会是大错特错了!”只见司马承祯顿了顿,道:“贫道今日教你的这一招‘千变万化’,是修仙之术中的基础法门,它虽不同于一般武功,但却同武功有些相通之理。你出手越快,它就越是刚烈,若是一头扎进刚烈之境,那就是误入迷途了,到时仙术的高妙之处不得见,弄不好伤筋断骨,就残疾终生了。”

司乘法微微惊讶,心道:“原来自己练得是仙术。”他当即依着司马承祯所说的“慢轻”要诀使了一遍,然却是一点气力也没发出来。他更是不解,说道:“司马前辈,晚生愚钝,还是不明其中要理,又慢又轻我实在是聚不起气力。”

司马承祯捋了捋白须,道:“你不要急,看我给你演示一遍。”说着双脚成弓行前后开立,右手伸出两指从左肩滑到手背,双指对准块巨大青石微微指出。司乘法赶紧捂住双耳,心道:“他这一指,威力何等了得,定要将青石爆个粉碎。”然而,直到司马承祯收了双指,青石也没用爆开。司乘法心中奇怪,但想肯定是司马承祯上了年纪,没有使好这一招,当即说道:“司马前辈,没事!你在来一遍,刚刚是热身嘛!再来一遍肯定把大石爆破。”

司马承祯道:“我这一指以‘慢轻’诀将气力发出去!何须再来?”

司乘法心中不信,这怎么可能,就算青石不破,总该有一丝风吹草动吧!然而,不说风吹草动,似乎是连鸟毛也没飘起一根,他真的怀疑司马承祯是否发出了指力!可司马承祯的威望在哪里,他又怎么敢公然质疑,他走到那块青石面前,想要看看青石可有变化。只见他伸手一碰,指尖刚刚触到青石,那块巨石竟砰的一下裂开了,坚硬的石岩完全变成了细沙。司乘法瞬间怔住了,原来这块青石被司马承祯这么微微一指,竟早已熔裂。

司马承祯道:“你看见了么?正真的运气法门就在这里,不是要你多么有劲多么猛,关键是要把气力为我所用,使之与己融会贯通,这样才能千变万化。你看我刚才那一招,出手又轻又慢,正将气力融汇,再一指推出,气力散入青石之中,千变万化,看似消亡于青石,实则青石已遭受重创。”(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麒麟六魄

司乘法惊道:“原来这就是‘千变万化’,果然高妙!”司马承祯道:“你没学过武功,直接修仙术,其实比他们学过武功的人更能领会其中的要诀。你在使一遍,贫道看看!”司乘法脑子中反复出现“以慢制快,宜轻勿重”八字要诀,他这一次出手,几乎完全没有了力道,只将一片树叶打的微微一晃。司乘法心道:“糟了,一点气力也没有,肯定又错了。”

司马承祯看了却是连连点头,道:“比先前那一次好的多了!你现今不足的地方就是呼吸吐纳,运气运的不佳,待贫道教你调吸吐纳,掌握运气法门,这一招‘千变万化’就算学成了。但你若想还有进步,毋须时时调吸吐纳,气运的越好,这招‘千变万化’就使得越妙!”

司乘法点头称是。接着司马承祯又将运气的一些诀窍传授给了他,并说:“‘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司乘法不解其中深意,司马承祯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天下最柔软的东西,腾越穿行于最坚硬的东西中,无隙的东西可以穿透没有缝隙的东西,这是我先派宗师太上老君《道德经》篇中的精髓,你牢记于心,对修行‘千变万化’大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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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司乘法心中默念了两遍,道:“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司马承祯点了点头,道:“好了!这招手上的功夫‘千变万化’贫道就算是传给你了。贫道现今有些肚饿。少年,你爬到那棵树上给贫道采些野果子,贫道吃一点东西之后再将另一招‘马踏飞燕’传给你。”说着指向一棵枯藤老树。

司乘法回身一看。见那棵枯藤老树上面吊着些血红色果子,也不知是什么水果,总之他是从没见过的。说道:“司马前辈,您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摘来。”说着朝枯藤老树上爬去。那枯藤老树枝桠甚多,树干又凹凸不平,司乘法虽不善爬树。却也较容易的就爬上去了。也是他年少好玩,毫不顾及脸面形象,若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人。顾及身份,应不会为了几个野果子去爬树。

司乘法爬上了老树,站在树桠之上,眼看一串串的血红色野果子似葡萄一般的晶莹剔透。心下感到好生惊奇。老树貌不惊人,竟会长出葡萄来!可这哪里是葡萄,这些果子分明又长着一个芒果形状。司乘法在21世纪什么水果没见过,可面前这种果子却是把他为难了,不论是在热带、亚热带、温带、寒带,地球上都决计没有过这种果子,司乘法他敢肯定。他转念想到,对了。这是唐朝嘛!说不定是这种果子传到21世纪灭绝了,因此21世纪没有。他想到达尔文说的生物进化论“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心下暗暗道:“这肯定是21世纪失传了的果树!”不在多想,摘了一些果子,用长袍兜上,跳下树来,给司马承祯送去。

司马承祯从他兜中拿起果实,直接放到嘴里就吃,边吃边道:“味道不错!你也吃啊?”司乘法好奇道:“前辈,这是什么果子啊,这么奇怪,从来没见过。”

司马承祯道:“你吃就是了,管它什么果子,能吃就是好果子!不是贫道自擂,这种果子也就贫道天台山能吃到。”

司乘法心道:“司马前辈吃的果子,自然非一般果子了。”当即也扳下一个放到嘴里嚼起来。司乘法还没嚼上两口,那果子就化成甜水直接流进了他喉管,果是入口即化。司乘法只感其味有些清凉,如同雪梨一般,甚是味美。他一口一个,一个接一个,吃的津津有味。司马承祯也不禁加快了吃速,要是旁人看见,只怕还以为他二人在吃食比赛了。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两人都吃的肚皮微涨。司乘法心道:“吃这么多水果一会儿不会拉稀吧。”想到此处,肚子竟隐隐作痛,他捂住肚皮,心道:“现在也不想拉稀啊,怎么肚子会痛了,难道是吃得有点撑?”他抬头看了看司马承祯,见他双眼微闭,似乎吃饱过后正在午睡。

司乘法肚皮疼痛,额头热汗涔涔而下,他赶紧坐到一块石板上,心想:“石头上面凉快一些,休息一下就好了!”过了一会儿,疼痛之感不禁没有消失,丝毫还加重了几分,他似乎感到浑身上下有种焦灼之感,就如同火烧一般。他觉得全身热的厉害,又脱下了外套。他起初担心自己动静太大影响司马承祯休息,一切都做的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可这一道焦灼之感越来越烈,实在让他难以忍受。他不禁满地打滚,大叫起来,“痛死我啦!痛死我啦!”

他满地翻滚,两只手在全身乱扯,竟把衣裤撕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的在地上翻滚。人在生死之间,哪里还会顾及什么礼义廉耻,他双手在全身疯狂乱抓,大声道:“我要水,我要水……”

司马承祯睁开双眼,沉吟道:“这山上哪里有水,你非跟我比着吃,这麒麟果贫道吃的,你却是吃不得的。”司乘法听得司马承祯这句话,道:“司马前辈,我全身犹如火烧一般,你快救我,你快救我,我难受的很……”

司马承祯道:“贫道救不了你,救你的是你自己,贫道教给你的运气吐纳之法,你照着做,一会儿就好了。”

司乘法赶紧依法做起吐纳之法,他全身虽是难受至极,但想着只有这样才能救自己,就强行忍住疼痛,依法行功吐气。只见他双腿盘坐在青石之上,稳若针毡,全身一股热气缓缓浮出,就如刚从笼屉之中取出来的大白馒头一样。良久之后,他感到身心舒畅,这才收了行功。他欣喜之余,发xiàn

自己早已一丝不挂,光体赤足的暴露在司马承祯的眼前,他心中好生难为情。想到司马承祯年岁又高,自己赤身胴体,似乎还有亵渎他老人家的意味!

司马承祯拍了拍手,笑道:“不错,不错,你才学这么一会儿,就能以气调体,攻破麒麟火,确实是人间奇才。”微微一顿,继xù

道:“你衣服都已撕破,贫道刚好有一套虎皮,你先穿着吧!”说着指了指挂在树干上的一张虎皮。

司乘法看见虎皮,赶紧走过去拿起往身上套,边套边说:“晚辈让司马前辈见笑了!”

司马承祯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人生来就是赤条条的。一个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不足为耻!少年,你可知刚才你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司乘法摇了摇头,道:“是不是这个果子……”

司马承祯道:“刚才贫道给你吃的是麒麟果,麒麟果乃是上古之时的仙果。当年贫道步入五维轮回,有幸得到这一棵仙树,栽种于此,它可是五年一开花,五年一结果。你今时今日能吃到这个仙果,实属莫大的缘分。”

司乘法暗暗惊讶,心道:“难怪自己没见过了。原来这是上古时期的神果,不过这棵大树也是神气威风,居然五年一开花,五年一结果,吃它的果子岂不是要等上十年之久。”道:“这个果子有什么用么?”

司马承祯沉吟道:“麒麟果若是一般人吃了那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是有的,不过常人他也感受不到其妙处!但若是你吃了那将获得至上的仙气,从此气如身走,以后的功力只怕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及得上了。”司乘法微感惊讶,一是自己从没练过武功,一点根基也没用,如何能达到司马承祯说的那种登峰造极的地步;二是自己本也无心这些修仙之流,资质愚笨,怎么学的会?不等他开口,司马承祯继xù

道:“你可知你为何与常人不同?”

司乘法摇头笑道:“前辈,晚辈本就是普通人,与常人有什么不相同的,都是一模一样。”心道:“难道司马承祯看出了我是21世纪的人吗?”

司马承祯微微一笑,道:“古来大智若愚,想来就是这个道理了。少年,你有一颗上古之时遗留的麒麟六魄心,你还不晓得吧?”司乘法一怔,想起上回白盐提到过麒麟六魄心乃是一味灵药,沉默良久,道:“麒麟六魄心,晚辈怎么可能有,前辈你弄错了吧?我可是普通心脏。”

司马承祯道:“起初贫道就感应到了这颗上古之心的存zài

,只是不太确信会是你,贫道闭关数日,翻阅先派宗师太上老君的典籍和葛洪老祖的《抱朴子》一书,总算开悟,今日特带你到此,尝试这上古麒麟果,就更是确信无疑了。”

司乘法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砰砰跳个不停,道:“前辈,你莫要弄错了,我只是普通人。”司马承祯道:“贫道闭关这么久,怎么会错了,你吞食麒麟果后,分明全身有麒麟火,天意如此,你身具麒麟六魄心,那是上天降下的福泽!麒麟六魄心百年难一见,能够落到你身上,不是你的幸运么。”

司乘法道:“前辈,那个麒麟六魄心有什么用么?你把它看的那么厉害!”(未完待续……)

PS:敬爱的读者,你们好,对于前面的七十个章节我均有修订,只在起点中文网能看,希望你们喜欢这本小说。其实这本白鸠辞不想玄幻小说,倒像历史小说了。

第七十一章 麒麟血身

司马承祯道:“麒麟果和麒麟六魄心同属上古之时的灵物,若是这两个灵物相冲,全身就会爆fā

一种麒麟火!你刚吞食麒麟果,全身犹如火烧一般,那就是果子与你的六魄心相冲,爆fā

出了一种麒麟火。”司乘法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刚才浑身似火烧一般,竟是这样。”司马承祯继xù

道:“麒麟火燃烧你全身过后,你的肌肤骨骼就都流淌着麒麟血了,有了这麒麟血,你体内的气力将增十倍,别人修行十年,你只需修行一年,你说是不是用不了多久这天底下就少有人及了!”

司乘法听完,不禁瞧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我真有这么厉害么?”

司马承祯微微一顿,道:“上古之时,炎帝尝百草,访入深山,发xiàn

麒麟果树,找到麒麟住洞,他欣喜之余,可没想到那麒麟果树和麒麟竟横空消失,炎帝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派宗师太上老君研习十载,终于发xiàn

,那棵麒麟果树和那只麒麟原是步入了五维世间,贫道继习先派宗师遗志,步入五维世间,果真找到了那一棵麒麟果树,只是又没想到那颗麒麟的心魄竟已经落到了你身上。”

司乘法也是十分惊讶,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有麒麟六魄心。道〖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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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马前辈,那个五维世间又是什么东西?晚辈完全不晓得什么麒麟六魄心的?”

司马承祯沉吟道:“一切皆是因果缘法,强加不得。你既问到五维世间,贫道就给你说说吧。这是我先派宗师太上老君的高深学问,想要说个一清二楚。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贫道简单给你说说就是了。”司乘法正襟危坐。恭恭敬敬的听着。司马承祯道:“太上老君将人世间分天、地、海、冥四界,顾名思义,天界是仙,地界养人,海中生水族,冥界养鬼,这四界可谓是将世间的阴阳变化、五行运转全部囊括其中。”司乘法甚觉有理,点了点头。司马承祯继xù

道:“可先派祖师他总觉不对,这世间五行有‘金木水火土’五列。而宇宙万象怎可只划分为四界了!他研读炎帝的《神农本草经》,见书中记麒麟果树和麒麟六魄心曾凭空消失,他更是好奇,麒麟树和麒麟心是庞然大物,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他为此思索十余载,后来终有顿悟,原来这世间还存zài

一个五维世间,那消失的麒麟果树和麒麟心就是无意步入五维世间去了,故而世间除了天、地、海、冥四族之外。还有一个五维世间,也符合五行之道了。”

司乘法只觉不可思议,心道:“难道这和穿越有什么联系?我莫不是步入了五维世间,才来到大唐?”

司马承祯道:“贫道继习先师遗志。有幸去的一回五维世间,哎!这棵麒麟果树也可算是来之不易啊,贫道担心这棵树在逃了。故而在它的根上锁上铁链。”

司乘法他初始并未注意老树根茎,这下一眼望去。果见枯藤老树的根茎隆起处锁有两条锈迹斑斑的铁链,不禁微感惊讶。畅想道:“你个植物本来不能动的,现今也同人一般,被限制了自由。”道:“司马前辈,那个五维世间有这么好么?怎么连这棵仙树都要跑过去。”

司马承祯缓缓道:“五维世间并无生灵,乃是洪荒宇宙之境,孤寂黑暗,当然比不上我们人世间好!这棵麒麟果树要过去,也并非它本意要去,只应它受了五维感应,非去不可。贫道将它锁在这里,它虽不能言表,但却是知dào

贫道苦心的。”

司乘法看了一眼麒麟果树,心想原来这棵果树如此通灵,道:“前辈你说别人修行十年,我只要修行一年,这颗麒麟六魄心真有这么厉害么?晚辈是一点武功都不懂的。”

司马承祯道:“跟你懂不懂武功没有多大关系,你的资质、天悟甚于常人,就算别人比你学的早,他也及不上你,这个不用贫道多说。你服食麒麟果子后,如今浑身都流淌着麒麟血,力道已比之前强了十倍,你不信运一下气试试!”

司乘法当即运起气来,只见他缓气之间,以一招“千变万化”将气力推送出去,只听“咻”的一声,那股气力竟将一块青石打个对穿对过,气力穿过之处留下了一个极其光滑的洞眼。司乘法瞧着自己双手这么微微一伸,竟将十步开外的一块青石打出一个洞来,心下好生惊讶,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司马承祯道:“怎么不可能,这就是你现今的气力!你食了麒麟果,已比之前大不相同了。”司乘法从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绝世神功或是仙法之流,现今无意得到麒麟血,变得气力无穷,他一时也是怔了,实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司马承祯道:“现下贫道在传你一招脚下仙法,叫做‘马踏飞燕’,你若是练好这一招仙法,那对你行路奔跑,就大大有好处了。”

司乘法暗暗欣喜,心道:“我以前在读书的时候就是练跑步的,那时跑的慢,倘若能得到司马承祯的指点,自然要跑的更快,说不定以后回到21世纪也能参加一下奥运会。”

司马承祯缓缓道:“这一招‘马踏飞燕’,属于‘腿字诀’,与那一招‘千变万化’同是修仙的基础法门,十分的有用,你看贫道演示一遍。”说完一个飞身,双脚开列,双手成揽月之势。司乘法瞧他白须飘飘,身子却同壮年一般矫健,不禁暗自佩服。却见司马承祯脚下极有章法,似有五行八卦之气,腿势极快,宛如飞箭一般。他一脚踏在青石之上,青石上瞬时镶上了一个脚印。

司乘法看见他在青石上踩下一个脚印,心下骇然,那青石是何等坚硬之物,竟能在它的上面踩出一个脚印,不正同一般人踩到泥土上一般吗?大声道:“司马前辈,你这一招仙术好高明,竟能在石头上踩出这么一个脚印。”司马承祯演练完毕,道:“这有什么,你身淌麒麟血,那就有麒麟一般的力量,等你勤加练习些时日,比贫道可要有劲的多。”

司乘法心中亢奋,心道:“我竟然有一颗麒麟六魄心,现在又有了麒麟血,司马承祯他肯定没有骗我,我也能练成他老人家那样的本事了。”想到这里,不禁暗暗给自己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好好练习,学到最好,盖世无dí



司马承祯给他讲了心法口诀,又反复演练指教了数遍,时光匆匆,渐进深夜。此时明月当空,司乘法毫无困意,越练越有劲,但越练也越是不明白,不禁问道:“这一招‘马踏飞燕’晚辈还有很多地方十分疑惑,望司马前辈开导。”司马承祯笑了笑,道:“你一日之内就想尽数学懂两招仙术那是不可能的,这修仙之道重在‘悟’字,要知这世间是没有什么速成法门的,你不投机取巧,悟道了就自然成了。”

司乘法道:“司马前辈,晚辈悟性极差,你尽数说给我,我就什么都清楚了。你叫我去悟,我一通胡思乱想,最后走火入魔了岂不糟糕,你老人家本意是传我仙术,最后我却走火入魔,试问你老人家内心怎么过的去了?”

司马承祯笑了笑,道:“贫道将吃饭的方法交给你了,你还要叫贫道教你吃还有什么意义?贫道最后告sù

你个修仙之中的法门,你要记住,但凡修行仙术,就是气愈好,你的仙术就越高妙,切记切记。”

司乘法心中默念了一遍,道:“司马真人,晚辈记得了。你开始传授我下一招吧!”司马承祯道:“什么下一招。”司乘法道:“仙术啊!你传我下一招吧。”司马承祯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是贪得无厌啊!贫道两招仙术不是都传给你了么?你可知贫道一生给别人指教,若非弟子,从不超过三个时辰,今日传你两招仙术却把贫道熬到了深夜,要不是看你有一颗麒麟六魄心,贫道岂愿跟你耗上这么久。”

司乘法怔道:“前辈,你没有教我怎么治皇上的金蚕蛊术,晚辈回去可怎么向皇上禀报啊?”司马承祯道:“你不是有颗麒麟六魄心嘛,只要抽取一点心血药引就可以了。”司乘法道:“人的心岂是说取就取,那不是要我的命么?晚辈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可不想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死掉。”

司马承祯微一沉吟,道:“你现今学了运气法门,回去只需在唐王的身上运一遍气,将蛊术逼出来就是了,不用取麒麟心血药引。”司乘法听司马承祯这样一说,心头甚喜,磕头谢道:“司马前辈,你老人家苦心孤诣,晚辈感激不尽。”

司马承祯道:“少年,今日贫道传给你仙术,就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你闯出大祸,或是名扬天下,只要不说出贫道的名字就是对贫道最大的感激了。今日贫道虽传于你两招仙术,但亦不是你的师傅,也不是你的贵人,今夜过后你我互不认识,你要记得!好了,夜已深了,你歇息去吧。”(未完待续……)

PS:读者们,多多支持,故事越来越精彩了。

第七十二章 竹林惊变(1)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司乘法今日受他一通指点,练就当世两招仙术,本来心下是感激无比,现下司马承祯却说今后互不认识,亦不承认他这个徒弟。司乘法心中酸楚,只感难受,道:“司马前辈,你传给晚辈本事,那就是晚辈的师父,晚辈如何能把你当成形同陌路之人?”

司马承祯道:“贫道既是那么说了,你就那么做就是了,贫道又怎么会怪你。你倘若不听贫道的话,处处去说司马承祯传给我仙术,那才是对贫道大大的不敬!”司乘法含泪磕头,拜谢了司马承祯传艺之恩,就去山洞睡下了。深夜,罗青山等众人见司乘法穿着一身虎皮回来,都是十分好奇,又是好笑,问他被司马承祯叫去干什么了,他只说去学了治金蚕蛊术的法子,衣服被蹭破了,对修行仙术一事绝口不提。

第二天一早,司乘法苏醒过来,发xiàn

自己正睡在一块青石上面。他在青石之上睡了一夜,头部微微胀痛,这时他缓缓坐起身子,环顾四周,竟见苏元才、罗青山、王元宝、王元青也都躺在青石之上,酣睡不已。司乘法一惊,赶紧叫醒众人,道:“我们昨晚明明睡在山洞之中,怎么会突然到这里了?”

王元青抬头一看,见天台山矗立〖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眼前,心下一惊,大声道:“原来我们已经下山了,肯定是鹤翁带我们下山的,不对,鹤翁他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我们道别一声就走了。”

苏元才道:“司马真人他老人家与世无争。又教会了司兄弟治金蚕蛊术的法子,肯定是不愿我们在打扰他,就连夜将我们送下山来。哎!他这样的世外高人,只怕再要见他一面是不容易了。”罗青山也不自禁的跟着叹了一口气。

王元宝道:“世外高人的行径与我们常人思绪是不一样的,总归这一次还是没有白来一趟。”

司乘法心中想到:“司马前辈他老人家传我两招仙术,却不准我认他是师父,这一回深夜将我送下山来,不就是告诫我不要再打扰他老人家清修吗?”想到从此和司马承祯形同陌路,心中好生感慨。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对着那直插云霄的天台山鞠了三躬。时值深秋,一行人字大雁从天台山云雾中穿过。司乘法触景生情,喃喃道:“雁别离,在深秋。”

司乘法一行离开天台山,走到驿站。买了马匹。就朝长安去了。王元青道:“法哥,昨天司马道长把你叫去,你半夜才回来,你们是干什么啊?”司乘法笑道:“我不都说了嘛,司马前辈就是教我怎么给皇上治金蚕蛊术啊!”王元青深信不疑,道:“你回去给皇上治好了病,皇上他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司乘法道:“这一回大哥的功劳可比我大的多,没有大哥。我们怎么会找到司马承祯,大哥的功劳理应最大。要大加封赏的应该是大哥才对!”王元宝笑道:“司兄弟,哥哥之所以帮忙找司马承祯,那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不是贪图皇帝的什么赏赐?”司乘法微笑道:“大哥的心意我当然知dào

。”

五人骑着马走了大半日,步入一片竹林之中,已是将尽傍晚。王元青道:“这里的竹子好茂盛啊!看样子应该是特意栽种的。”司乘法虎目望去,但见一片竹海,随风起伏,宛如江海波浪一般,甚是壮观,不禁激发了心中豪气,大声吼叫数声。竹海之中歇息的鸟儿、捉虫的雀儿听到他的呼喊之声,都惊得飞扑出来。

罗青山见那鸟儿尽数飞出,心头一惊,想到:“司兄弟何时有了这般气力,竟然将声音传遍整个竹海。”罗青山有些敏锐,他见竹林之中摇摇晃晃,心道:“糟了,司兄弟这一吼莫不是招来了绿林强盗!”要知绿林强盗大多都是不讲什么江湖道义的,他们打家劫舍,遇上一点什么事就一起杀上来,你纵然是个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但碰上这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对付也是吃力的很。

果不出罗青山所料,竹林中那一块摇晃的的地方径直向他们奔来。罗青山拔出钢刀,道:“不好,有强盗来了。司兄弟,你们躲远一点,我和苏兄弟来抵挡他们。”苏元才也瞧见了那一块摇晃之处,当即拔出钢刀,成迎敌之势立在原地。

霎时之间,那一块摇晃之处亦然临近。只见竹林之中奔出约莫二十多个黑衣人,他们个个步履矫健,肩上背附一副弓箭,手中持着一把钢刀。

罗青山、苏元才几乎异口同声道:“黑衣弓手!”司乘法也是一怔,面前这一群人不正是当日在潼关城中遭遇到的黑衣弓手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只见一个黑衣人踏步上前,大声道:“你们闲杂人等快让开,我们只要司乘法!”

罗青山喝道:“大胆,司大人乃是大理寺少卿,四品朝廷命官,岂能受你驱使?”黑衣人瞪了罗青山一眼,冷冷的道:“他妈的,你是想找死吗?”说着双脚一踏,从背上取下弓弩,手捏三根雕龙羽箭,对准罗青山,一箭发出。罗青山跳将起来,一刀劈去,将三只雕龙羽箭斩断在地,道:“放马过来吧。”

二十多个黑衣弓手纷纷取下弓弩,三只雕龙羽箭一架,就朝罗青山、苏元才射去。罗青山、苏元才挥刀抵挡。罗青山道:“苏兄弟,我们须得要近他们身旁,他们弓弩才没有用。”苏元才“嗯”了一声,两人互使了一个眼色,大叫一声“着”,都飞身腾空,朝黑衣弓手逼去。那黑衣人见他二人逼来,雕龙羽箭“嗖嗖”发的更快,二十多个人共同射箭,罗、苏二人想要近身谈何如何?竟被那雕龙羽箭逼的连连后退。

王元宝道:“司兄弟,不知dào

你怎么得罪了这么多武林高手,他们武功可是不弱啊!”司乘法见罗青山、苏元才似乎抵挡不过,心下也是着急,道:“大哥,这一伙人奇怪的很,我都不认识他们,也不知dào

怎么得罪于他们的,当日我治蝗回长安之时,在潼关也遭到这一群黑衣杀手。”

王元青“哎呀”一声叫道:“不好了,罗大哥和苏大哥好像打不过他们,他们连着放箭。”司乘法自然也瞧见了眼前战况,他心下着急,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突然,一个黑衣人看向司乘法,但见他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余光之中带有一股狠劲儿。司乘法瞧他神情冷酷,不由得退了一步。那个黑衣人从腰间掏出一张黄纸看了看,又瞧了几眼司乘法,道:“你就是司乘法。”王元宝见黑衣人神情诡异,接道:“他不是司乘法?”黑衣人又拿起黄纸比对了几眼,道:“怎么不是?图上画的清清楚楚,他就是司乘法。”说着瞪了王元宝一眼。

司乘法道:“对!我就是司乘法,你想怎么样?”黑衣人把他一番打量,拔出腰刀,道:“就是要杀了你!”说着踏步上前,一刀朝司乘法刺来。此时罗青山、苏元才二人被对手缠住,不能来相救,他二人见黑衣人刺向司乘法,大吼道:“司兄弟小心!”

王元青见黑衣人一刀刺向司乘法,司乘法站在原地任然不动,就不由自主的冲将上去,使出全身力qì

把司乘法推开。在这瞬时之间,黑衣人的钢刀已经刺了上来。王元青将司乘法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闪,刚好挡在了钢刀面前。那黑衣人下的是一招死手,一刀刺来,正中王元青的左肋。

王元宝见黑衣人的刀刺向王元青,大喊一声,“妹妹小心!”可终究晚了一步,黑衣人早已刺上了王元青。黑衣人这一下没有刺到司乘法,当即把钢刀一拔,欲要再来杀司乘法。只见他把钢刀从王元青体内一抽,王元青“啊”的一声,瞬间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不省人事。

王元宝大叫道:“妹妹!”

司乘法被眼前这一通变故吓得呆住了,他是21世纪的人,对于杀人这种事,自然是心有余悸。但眼下王元青不顾性命的救他,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与面前这个女子非情非故,她为何要不顾性命的来救自己。若论及身份,“我不过算是她哥哥的一个结拜兄弟,跟她那更是没有什么深厚情义的”。此刻,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王元青的模样,她的刁蛮神态、娇羞样子,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清晰明了,难以忘怀!司乘法心道:“她来大理寺看我,给我送鱼,又无数次向我表露心意,说是喜欢我,难道她真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的么?可是,她怎么有那么强dà

的勇气,竟不顾自己的性命替我挡那一刀,喜欢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嘛?。”转念想到:“我口口声声说喜欢白姑娘,若是有一天有人要杀白姑娘,我是否也敢替白姑娘挡一刀了?”想到这里,只听王元宝大喊到“妹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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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竹林惊变(2)

司乘法突然回过神来,不及多想,迎上两步,一脚踢去。那黑衣人见他一脚踢来,心头甚喜,想道:“好啊!你把脚伸来,我正好一刀给你剁了。”当即钢刀挥砍了下去。司乘法毫不躲闪,一脚如风似电,不偏不倚,刚好打中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出刀慢了半刻,这下被他一脚击中手腕,手腕吃痛,拿捏不住手中的钢刀。黑衣人双手一挥,正欲扑将上来赤手相搏。却见司乘法又是一脚摆去,黑衣人不及躲闪,被打倒在地。

王元宝看到司乘法这般厉害,心下一惊,想道:“司兄弟不是说他不会武功嘛?难道是他一时大怒之下激发了潜在的力量!”

司乘法将黑衣人打倒在地,赶紧跑到王元青的身旁,以尚方斩马剑割断自己的衣袖,替她捂住伤口。嘴中喃喃的道:“元青,元青……”王元青听到他的呼喊,十分微弱的道:“法哥?”司乘法听见王元青还能说话,心下欢喜不已,赶紧把她搂着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道:“元青,法哥在这里,你不要怕。”

王元青有气无力的道:“法哥,你没……事吧?”司乘法见她性命危在旦夕,心里却还记挂着自己,心头一阵酸痛,道:“法哥没事,元青放心,你也没事的,你怎么这么傻?”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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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元青道喃喃的道:“法哥,我冷,我想……睡觉。”司乘法赶紧扯下外衣,裹在她身上。道:“元青,不能睡,你不准睡……”他曾听说。人在将死之时全身发冷,就想睡觉,他真是怕王元青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

王元宝道:“元青,你可不能睡,你现下失血较多,睡了就怕醒不来了。”王元青轻咳两声。就晕厥过去。

司乘法呼喊她的名字,见她也不醒来,心头难过自责之极。想到王元青如今遭此变故,说来说去,还不是因自己而起。他愤nù

不已,心道:“都是这群黑衣人。没来头的要来杀我。现今惟有抓到这个凶手。才能对的起元青,才能报仇雪恨。”想到这里,抄起尚方斩马剑,一下冲上前去,乱砍起来。

他此时愤nù

之极,完全没想到司马承祯教他的什么运气之法,只用了“千变万化”和“马踏飞燕”的招式,但也威力无极。一亮招就连伤两个黑衣人。此时,罗青山、苏元才正受黑衣人的前后夹击。斗得十分激烈。他二人见司乘法冲上来势不可挡,连伤几个黑衣人,还占了上风,都是一阵惊讶,心道:“司兄弟什么时候就这般厉害了?难道他一直深藏不露么?”

三人相斗这将尽二十多个黑衣人,想要速战速决十分不易。司乘法刚开始出手过猛,连伤两名黑衣人,黑衣人见他厉害,瞬时之间就上来五六个夹击。这些个黑衣人本就是要杀司乘法,当然手下是毫不留情,招招下的都是狠毒功夫,恨不得一口唾沫之中都能夹带一把飞刀暗器,将他速速致死算了。

司乘法战了几个回合,毫没占到甜头不说,反而被一个黑衣人打了一掌、踢了一脚。司乘法心道:“现今五六个黑衣人夹击我,我若是一味的蛮斗肯定要吃亏,一定要使出司马前辈所传的仙术。”当下心中想到司马承祯说的“气运的越好,功力就使得越妙。”不禁嘴上喃喃道“宜轻勿重,只慢不快!”他调匀呼吸,将气缓到胸口,以移穴换位之法将气力从食、中二指射出,这股气力径直射向一黑衣人的胸口,那个黑衣人叫也没用叫一声,当即毙命,倒地而死。

其余几个黑衣人不禁面面相觑,均想:“他这一招在数尺之外,竟将一个人杀死,不知是使得什么暗器,亦或是毒药?”当下各人都留了心眼,在次围杀过来。

司乘法刚才哪一招“千变万化”射向黑衣人,黑衣人浑身没留下一道伤口就呜呼哀哉,可谓是将气运的对了。他初次临敌,就使得这般得心应手,心下更是增添了几分胆气,当即一个转身,又是两指一伸。黑衣人见他又是同刚才一样伸出两指,都朝旁一闪,大声道:“不好!小心暗器!”可这下他两指伸出,却并无任何气力射来,黑衣人见他只是平淡无奇的伸了两指,知他使诈,当即又要围扑上来。

司乘法心中暗道:“糟了!刚才使得太急,浑不知没有运气。”原来适才他在情急之下,是忘了运气。没有运气,自然也就没有发出“千变万化”的神奇功力。他微一沉着,当即气到胸口,以移穴推气之法将气力聚于指上,“咻”的一下将气射出,这一股气力当真是使得顺了,一下竟伤到两名黑衣人。

苏元才、罗青山与黑衣人相斗之间,无不分心瞧几眼司乘法,生怕他遭受黑衣人的重伤,现下见黑衣人不仅不能伤司乘法,还反而被司乘法所伤,他二人心中都是惊讶:“司兄弟什么时候练就的这门子功夫,竟能伤人无无形。”“这是什么功夫,这般高妙,我行走江湖这些年,竟是见也没见过。”

王元宝在一旁抱着晕厥的王元青,心下也是惊讶:“原来我司兄弟有这么一身好本事!”

司乘法伸指之间就打倒了几个黑衣人,其他黑衣人均猜想他是否使用了什么毒药或是暗器?谁都不曾想司乘法是跟司马承祯修行了仙术!三个黑衣人提刀直上,均想你纵然有暗器在手,总只能伤一个人,我们兄弟三人一起上,就不信不能砍你一刀。说时迟,那是快,三个黑衣人提刀砍来。瞬时之间,司乘法双指聚气发出,一连将三个黑衣人折倒在地。

只听司乘法喃喃道:“我明白了,原来司马前辈说的‘千变万化’的‘变字诀’就是这么来变。”他当下若有所悟。试着双指聚气发出,果然这下变化无穷,径直替罗青山、苏元才解了围。罗青山、苏元才转守为攻。将其他几个黑衣人打倒在地。那几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哎呀哎呀”的叫个不停。

罗青山极为惊奇,道:“司兄弟,你原来深藏不露,这是什么武功啊?”苏元才也是惊讶,道:“司兄弟,你什么时候练就了这般神妙武功。可远超我和罗大哥了!”

司乘法想起司马承祯说“你不得对别人提起是贫道教你的仙术”,心下一顿,道:“不是。我没练什么武功,再说,我从来不会什么武功的,可能是刚才一时激发了潜在的力量吧?”

罗青山道:“谁的潜在力量有那么强dà

。这些黑衣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司兄弟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算了,只不过罗青山奉劝司兄弟一句,司兄弟听就听,不听也别放在心上?”

司乘法道:“罗大哥何须客气,但说无妨?”

罗青山沉吟道:“这个世上但凡速成的武功,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功夫,大多是一些邪门歪道,邪门歪道的武功往往最易让人走火入魔。弄不好全身筋骨断裂,残废终生。司兄弟可要切记切记!”

司乘法心中明白,心道“原来罗大哥以为我是练就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武功!”当即说道:“多谢罗大哥关心,我绝没有练就什么邪门歪道的武功,只是心中有些话不便透露,还望见谅。”

罗青山、苏元才听他说不便透露,心道:“看来司兄弟果然是练就了神奇武功!”只是这些日子大家明明都在一起,他是何时去练的,跟谁去练的,谁传授他的,却又不得而知了。

司乘法跑到王元宝身旁,见王元青依然昏迷不醒,着急道:“这可怎么办?元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王元宝颤颤道:“元青失血过多,这里左右连个人家也没用,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万一出点事我该怎么向爹娘交代啊!”

司乘法心道:“元青为了我,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抵抗了那一剑,她若是真的出点什么事只怕我终生都不会好过了。”当即握住王元青的双手,道:“大哥,你把元青抱着,我给她顺一顺体内的气,先给她止了血,她就不会有大碍了?”

王元宝听司乘法这么一说,高兴不已,连忙将王元青抱好,道:“司兄弟,好!你有什么办法只管用就是?”司乘法点了点头,也不迟疑,当即把体内的气力调匀,透过手掌将气力缓缓注入王元青的体内。其实司乘法他也不知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的通,只是司马承祯说用这个方法可以逼出唐玄宗体内的剧毒,他由此推彼,心想:“说不定这样也能顺通元青的伤气!有办法总比这样干看着好吧,试一试还有希望,不试的话就连希望都没有了。”

他脑海中反复出现司马承祯告诫他的八字要诀,由此在顺气之时,生怕出一点叉子,气力的节奏走的极是均匀。不多时,王元青的额上渐渐冒出白气。

苏元才、罗青山暗暗称奇,心道:“司兄弟这个真气传的颇是高妙,怎么看着像有五十年的功力,他小小年纪,不知为何会有这么高超的武功。”其实他们万万也想不到司乘法用的根本不是什么武功,而是仙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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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凑字数,我只写有意义的文字,不拼凑,只为读者读的更享shòu

。最后了,非常感谢读者,谢谢。

第七十四章 竹林夜话(1)

司乘法不止歇的将气力注入王元青体内,王元青受到这一股仙气的庇佑,大为受益,咳嗽了数声,渐渐恢复了神志。司乘法见王元青苏醒,知dào

仙气起了作用,更是不敢怠慢,继xù

用功输入仙气。

王元宝见王元青有了神志,高兴道:“元青,元青,你可好些了么?”王元青缓缓睁开眼来,轻轻的道:“大哥,我死了么?”王元宝欣喜不已,道:“傻丫头,你说什么了?你还活着了。”王元青气力极其微弱,喃喃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法哥,法哥……”

司乘法一门心思的替王元青传输仙气,见她醒来,知仙气奏效,双手仍是握住王元青的双手不敢松开,继xù

替她补送仙气。现下王元青喊他,只听他回答:“元青,你身子虚弱,不要说话,法哥在给你传气!”

王元青看了一眼司乘法,甚感欣慰,一脸欢喜的闭上双眼,手儿紧紧攥紧司乘法的手。司乘法正给她传输气力,见她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手,心道:“不知我是否辜负她太多,她为了我生死不顾,我对她却是冷冷淡淡,何曾有半点关怀!”

一旁的罗青山见司乘法*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将气力使得得心应手,心道:“司兄弟是练了什么神功,竟然这般厉害,连王元青一个重伤之人已救了过来,纵然是武功高深之人,气力也不会有这般神效啊!”想到这里,心下更是疑惑。不禁看向苏元才,苏元才一怔,随即心领神会。摇了摇头,以示自己也搞不清楚。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司乘法见王元青气色已好了不少,这才收了行功。王元宝见司乘法满头大汗,耗费了不少体力,赶紧去马背上取酒,心道:“让司兄弟喝一点抖擞抖擞精气神。”

司乘法抱着王元青。怔怔的看着她的脸庞,竟感到这张脸庞是那样的俏丽绝美、清尘脱俗,他平日里哪里这般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瞧过,这时不禁瞧出了神,想起当日她以跳河相逼,要挟自己说只喜欢她一个。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片子模样。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司乘法感到欣慰有趣,微微一笑。王元青的头紧紧靠在司乘法的胸膛上,她此时还在沉睡之中,但面色上的幸福感却是显现无疑,好似对她而言,只盼这一刻时光永远不在流转。

王元宝取来牛皮酒囊,道:“司兄弟。你耗费了体力,喝一口解解乏吧!”司乘法见王元青如同小鸟一般依偎在自己怀里。自己的双手全然被她紧紧攥着,哪里能够腾出手来接酒。小声说道:“大哥,我倒是想喝一口,就怕影响到元青休息,干脆不喝了。”

王元宝拔开酒囊袋子的头,道:“这个简单,大哥喂你喝。”说着直接走上前去,将酒囊袋子凑到司乘法的嘴上,司乘法大口喝了几下,只感十分痛快,忍不住赞叹道:“好酒!好酒!”王元宝微笑道:“司兄弟这么喜欢酒不早说,大哥手上的好酒可是多的很了。”司乘法笑道:“这次回到长安,我就去大哥府上喝个痛快!”王元宝笑道:“兄弟尽管来就是,大哥酒水管够。”

罗青山、苏元才将剩余四五个没有被打死掉的黑衣人绑了,拴在一旁。罗青山道:“这次留下了活口,就不信找不到黑衣弓人的幕后主使。”

众人在竹林之中耽搁已久,这时天色渐晚,明月当空,秋风袭来,微有一丝寒意。王元宝道:“司兄弟,我们速速向前走吧,找一家客栈也好歇息,何况现今元青遭了重伤,也需yào

调养,在这荒郊野外之地总不是个办法。”司乘法点头道:“也好!元青因我受了重伤,不能骑马,我背她走好了。”

苏元才道:“司兄弟,何故要你背,这五个鸟人,是他们害的王姑娘,叫他们抬着王姑娘走就是了。”

王元宝道:“这位苏兄弟的意见甚好!”转身对五个黑衣人喝道:“你们抬不抬阿!”五个黑衣人都是江湖中人,从来自大惯了,平日哪里受过别人一丝气,这下见王元宝吼他们,都是十分生气。其中一个极为桀骜,横道:“要杀就杀,要打就打,爷爷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王元宝笑道:“你骨头还硬的很……”

司乘法听他言辞之间毫不客气,不禁瞧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很是不服?”那人哼了一声,道:“你武功比我高,我打不过你,甘拜下风,若是你以为武功胜过我,就能来侮辱我的话,门儿都没有。”司乘法抱着王元青,不在理睬他。

苏元才道:“你这个鸟人,不知好歹!尔等伤了王姑娘,还口出妄言!好在司兄弟仁义,留你们一条狗命在,你们不仅不知dào

感恩戴德,反而还桀骜不驯,你们可知这位司兄弟是什么人么?他乃是皇上钦赐的朝廷命官、大理少卿!你们刺杀朝廷重臣,该当何罪?”

那人道:“我自然知他是朝廷的狗官,要不然我何必要杀他?”苏元才一怔,心道:“原来这伙人是知根知底。”司乘法接道:“朋友,你我素不相识,不知司某何故得罪于你,你们竟密谋多次的来杀我?”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又似失声痛哭。朗声说道:“你个狗官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这狗官,赵诲大人何以会被流放岭南,都是你们这些鹰犬奸臣当道,蒙骗皇上!”

司乘法更是不解,道:“赵诲大人乃是牵扯到私通敌邦,勾结默啜国人,差点谋害了天子性命,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犯了大罪,那是皇上在金銮殿上亲自审判的。”

那人道:“都是你们这些狗官栽赃陷害的,赵诲大人是姚丞相亲自举荐的,姚丞相岂会看错人?你们蒙骗皇上,连姚丞相的儿子也要愈加伤害,试问这天下人,那个不是恨得牙齿痒痒,我初时敬佩你是治蝗功臣,现今却是恨不得将你一道道剜死,以消心头之恨。”

罗青山道:“大胆,胡说八道,你还敢开脱狡辩。”

这时,王元青缓缓睁开眼来,喃喃道:“法哥!”司乘法见王元青醒来,欣喜无比,道:“元青,你醒了,你觉得好些了么?”王元青气色已比之前好了不少,道:“好多了!法哥,是你救了我么?我全身都暖暖的。”司乘法道:“我给你输了一点气力,身体有些暖意就对了。元青,你个丫头,怎么这么傻?”王元青微微一笑。司乘法说着将王元青缓缓扶到厚厚的竹叶上坐好,使其背靠着青竹,轻声道:“元青,你休息一下,法哥现在有件事要办!”

王元青紧紧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似乎不舍他离去。司乘法微笑道:“我不走远,马上就好,我要给你讨个公道。”王元青朝着他轻轻一笑,十分小声的说了声:“你好生些,早些过来,我舍不得你!”说到“舍不得”三个字,声音极小,脸上泛出娇羞的女儿红。在场众人除了司乘法外,均未听清她这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司乘法听她这么一说,心头一格,随即想到:“我不能让元青误会了,她永远只是我的妹妹!我此生只爱白姑娘一个,何况上次在长安白太医已同意了我和白靓姑娘的事,我倘若在做出不仁之举,怎么对得起白姑娘。”他正欲将这番话说出来,但见王元青有伤在身,心中又道:“等她身子好些了,我就给她说,我喜欢的是白靓姑娘。”

他陡然回过神来,也不在多想。只见他大踏步向前,看了一眼黑衣人,朗声道:“哼!你这话不是妄加之词么?当日我在潼关受阻之时,赵诲大人并非被发配岭南,你们却也来追杀我,又是何道理!”

那人眼睛一鼓,道:“不怕告sù

你,我们早就得到高明之士的指点,说是你此番到的长安,必要加害赵诲大人。我们刚开始还不信,这位高人给我们一一举证道来,说你有做丞相的野心。我们又想以这位高明之士的身份地位,他决计不会说谎,我们为了天下的安乐,宁可信其有,也不能让你这狗官得势。如今你做的一切,跟那位高人所说的一模一样,看来你果然是铁了心想要做丞相了,我只恨不能手刃于你,替天下除害!”

司乘法哈哈大笑道:“真是荒唐之极,他有何本事敢料天数未来,单凭他三言两语,你们就要来杀害我,说我想做丞相,你干嘛不说我想做皇帝了!赵诲、姚彝私通默啜可汗,差点行刺皇上,如此大罪,还用我去设计陷害他么?姚丞相为官清廉,谁人不知,我司乘法岂敢去和他争相位,再说,我也从没想过做什么丞相,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们的妄自揣测!”

那人冷笑道:“在下奉劝你一句,没想过最好,倘若你自恃武功高强,无人能及,仍然执迷不悟,妄图称相,天下的英雄豪杰群起而诛之,绝不会放过你!”司乘法道:“司某行事不愧于天地,你们却硬要给我扣上这一顶要当宰相的大帽子,还拿天下人来压我,我岂会就怕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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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竹林夜话(2)

罗青山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公然行刺朝廷命官,还口出妄言。”

苏元才道:“罗大哥,他们刚才的武功套路正有当日姚丞相在金銮殿上演示的‘闭塞眼睛捉麻雀’和‘一波还动万波随’。”罗青山一惊,道:“幸会幸会!难怪个个身手不凡,原来是汴州的武林世家。”

一个黑衣人冷冷的道:“是有如何?现今是整个武林下发江湖追杀令,难道还怕你们打击报复不成?”他这句话看似说的强硬,其实已经服软了,意思是这个追杀行动不是我们汴州的武林世家发动的,乃是整个江湖下发的。你们要打击报复也不应只是我汴州的武林世家,而是整个江湖的武林中人。

司乘法听他说是江湖上的武林人士下发的追杀令,心下一阵惊秫,自己竟被他口中这个所谓的‘高人’传成了江湖人的公敌,想来自己并未得罪什么高人啊,一时心里不禁犯了难,心中疑问重重:这个高人是谁,他为何要费尽心机的来加害我?

苏元才大声道:“可恶之人就是中间这个散布谣言的‘高人’,他胡说八道,妄图挑拨武林中人和司兄弟的关系,给司兄弟树下大*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敌。司兄弟贵为大理少卿,本来也不计较几个武林中的闲散人物,只是平白无故背负这一口黑锅,料想背后那人必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司乘法沉吟道:“苏大哥所言甚是。”转头问道黑衣人,道:“朋友。那个给你们传递讯息的‘高人’是谁?”

黑衣人顿了顿,道:“这位高人身份地位尊崇,在下不便相告。你们想要加害于他。我纵然是死,也不会说出半点他的讯息!”

司乘法道:“万一是你们口中所谓的高人假传讯息,想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又该如何?你不告sù

我,让我去彻查清楚,任他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万一让他的阴谋得逞。你们岂不都成了帮凶。”

黑衣人一怔,道:“这位高士在江湖之中极负盛誉,他老人家是绝不会说无根由的谎话的。就算他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我们自会查明,也不会告知你的。”

司乘法眉头一锁,大声道:“你就不怕死么?”说着伸出一脚朝外扫去。两棵青竹被他横腰齐整整的打断。极有力道。

几个黑衣人见他这等力道,一时都惊住了。其中一个愤然说道:“司大人,我们技不如人,你杀了我们就是,不必威胁我们兄弟。”

司乘法气愤不已,伸出手指指向他,喝道:“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么?”

罗青山道:“你们几个随意听了别人几句话,就来追杀司大人。简直都是些糊涂虫,也不好好想想。那个赵诲、姚彝若真是什么清廉人士,他们岂会受突厥人的贿赂?”黑衣人迟缓了一下,道:“我们不止是为了赵诲大人,也为姚丞相不平,他是个好丞相,我们人人钦佩!哼!这位司大人把姚大人身边的亲信一个一个的拿掉,不就是为了对付姚丞相吗?”

罗青山喝道:“你撒谎!当日司大人治蝗回长安的时候,刚走到潼关之境就遭到你们的追杀,难道那个时候‘高人’就告sù

了你们,说司大人他回长安要夺姚丞相的相位吗?”

其中一个黑衣人叹了口气,禀然道:“这件事我们既然做都做了,也不怕告sù

你,我们是有私心,但我们这样做绝不是为了我们的一己私利。”罗青山道:“你们是为了谁?”

那人回道:“我们是为了赵家村两百多户男女老少,为了整个汴州一带的武林世家。”

司乘法听他这样一说,微感惊讶,心道:“我何时得罪赵家村的男女老少,又何时得罪汴州一带的武林世家了?”他心中本就一串疑问,这下是越发不得其解了。

只听那人继xù

道:“赵诲大人乃是赵家村、甚至于是整个汴州走出去的大能人,他在朝为官,那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有面子的事!他为官之久,时时不忘我们乡里近邻,试问汴州一带的武林世家那个没有受过赵诲大人的恩惠?他前几年给赵家村一村之地修了一条长安街,说是将来告老还乡,就来此长住,没想到如今……”说到这里,竟然情由心生,心中难过,说不下去了。

司乘法、罗青山、苏元才都去过赵家村,也知赵家村修的甚是雄美,颇有长安之风。司乘法心道:“这个赵诲倒是颇为怀念乡土,不过凭他做中书省主事的那一点微薄俸禄,要想修这长安街怎么可能,也不知他贪污受贿了多少钱财。”心中虽是这么想,也不加点破,想他虽然贪了不少钱财,但比起那些毫无作为的官来说,也还是不错,总算还修了一点建筑,倒是有点政绩了。

苏元才道:“你们尊崇赵诲,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那人道:“赵诲大人不管犯了什么罪,在我们汴州人的心里,他永远都是我们的父母官。”

司乘法见过赵诲几面,知他平素谦谦君子之态,很会络拢人,眼前这些人盲从,他也不以为意。只见他踏步上前,不怒自威,道:“你们可知赵诲犯的是通敌之罪,他擅自勾结默啜国人,差点害了皇上性命,你们口口声声说赵诲是你们父母官,可曾想过,他勾结默啜国人,万一刺杀了皇上,大唐群龙无首,那时默啜国打我大唐,又该如何?”

几个黑衣人一愣。一个说道:“赵诲大人勾结默啜国人我说什么都不会信的,他可是姚崇大人的学生。姚崇大人乃是大唐朝三世贤相,试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司乘法道:“你怎么说也没用,我且问你,这回是连姚彝都被流放到岭南去了,会是一般小事嘛?要晓得姚彝可是姚丞相的大公子。我司乘法承蒙姚丞相的知遇之恩,我不回报也不能去陷害他的公子吧!”

几个黑衣人听他说的有理,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说道:“我们江湖草莽,行事粗俗,不会细想,赵大人是不是你陷害,你当底想不想做丞相,我们也无法分辨,历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我兄弟四人落在你手里,也不求情,就按江湖规矩办吧!”

司乘法初涉江湖,不是太懂他的意思,朗声道:“什么规矩?”

黑衣人道:“这你也要戏耍我么?”江湖中武功高强者常常装疯卖傻,戏耍武功粗浅者也是常事,他以为司乘法故yì

装作不懂江湖规矩是在戏弄他,因此这般问道。

罗青山知司乘法是真不太熟悉江湖规矩,悄声对他道:“按江湖规矩,要杀要剐,他们就毫无怨言,是在求司兄弟处置!”

司乘法心中暗暗高兴个不已,想到:“他妈的,连死也要来求老子,还怕自己死不了么?”顿时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生杀大权,十分得yì

。得yì

之余,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被捆绑着的五个黑衣人,见他们个个面无惧色,司乘法又很是佩服,觉得他们不畏生死,颇有气概。当即提起尚方斩马剑,啪啪啪数下,将捆绑黑衣人的绳索斩断。黑衣人见他拔剑初时以为是他要动手了,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斩断捆绑的绳索,一时都心中不解,“他要干什么?”

司乘法把剑一收,大声道:“你们都是条汉子,偏偏我一生又重英雄豪杰,再说你们又跟我没什么深沉大恨,你们走吧,我不抓你们!”

几个黑衣人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中一个顿了顿,道:“司乘法,你……你放了我们就不怕我们再来追杀你么?”又一个道:“司乘法,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收拢我们,教我们说出传讯的高人,那简直是此心妄想!你算盘恐怕打错了吧?”

司乘法仰头哈哈大笑道:“我司乘法收拢你们,你们也不掂量掂量,你们配么?你们要来追杀,只管来就是,我司乘法虽是朝廷中人,但对你们江湖上的人,决不动用大理寺刑律,只按江湖规矩办,你看如何?。”

苏元才、罗青山见司乘法说的十足自傲神气,还是忍不住微微点头,心道:“司兄弟这句话说得虽有些豪迈之气,但凭他这一身功夫,纵然是按江湖规矩办,只怕你们这些个江湖侠客、茅山小道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几个黑衣人见识过司乘法的本事,知他的功夫跟一般的武功是有些不同,端是十分的厉害,因而对司乘法这一通话也有八分相信,不禁都相互对看了几眼。只听其中一个道:“司少侠,我知你武功卓绝,但我告诫你一句,那位高士在武林之中大传是你想要当宰相,故yì

使下种种计谋加害姚大人!江湖上的豪杰之士听了无不人人愤慨,大骂你奸臣小人,你纵然武艺超群,但武林中高手前辈多得很,你按江湖规矩办,只怕不是那么好办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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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一往情深(1)

此时,一阵夜风袭来,司乘法只感背心发凉,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心道:“他说的不错,我就是再厉害还能打遍天下无dí

手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下人要与我为敌我武功纵然在高又能怎样?”转念一想,“这个捏造谣言的高士到底是个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捏造事实陷害于我,他要我成为天下人的公敌,就是为了杀我吗?可是,我一个来自于未来世界的人,他又为什么想要杀我?”嘴上说道:“你们口中高士费尽心机的想要害我,你们不说出他的下落,司某也会查明他的身份,还我一个清白。”

黑衣人万万没有想到司乘法竟不逼问高士是谁,顿时一怔,道:“你果然有气魄!难怪小小年纪就做大理寺少卿,但愿如你所说,你是被人陷害的。今日你放过我兄弟几人性命,我们本该知恩报答,但鉴于那位高士的身份地位,我们不便透露他的消息,见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道:“这一瓶创伤药对那位姑娘的伤口有用,你接着吧!”说着把药瓶一掷,司乘法飞身接过药瓶,道:“多谢!”他饶过几个黑衣人性命,知dào

黑衣人是感谢活命之恩,才以药瓶相赠。加之这一群黑衣人本又是汴州之地的武林世家,算是江湖上的豪杰之辈,江湖豪杰极重名誉,司乘法也不担心他们在解药中下药,因此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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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一个黑衣人双手抱拳,道:“司大人。你到底是不是奸臣,请恕我们无法分辩,倘若你真是为了一己之私。加害赵大人和姚大人,日后我们自当来讨个说法!你虽救过我等性命,但到那时你也不要怪我们汴州武林世家忘恩负义,不讲仁礼。我们武林人士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唐江山遭奸臣玩弄的。”他侃侃而谈,极有威势。

司乘法哼了一声,道:“你们听信一句片面之词,就对我痛下杀手。口口声声为了大唐江山,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糊涂蛋。你还挺得yì

是么,司某敬你是一条汉子。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今日我暂且放过你们,待我查明真相,自当来汴州找你们算账!”

黑衣人道:“若真是我们兄弟的过错。到时任凭司大人处置。绝无怨言!倘若是司大人的过错,我们武林人士也是要来大理寺登门拜访的。告辞!”说完行了一个抱拳礼,五人就转身朝竹林中奔去,但见他们几个飞身过后,已毫无踪迹。

罗青山走上两步,道:“司兄弟,你这一生武功,可比我高明多了。”罗青山一生自恃武功高强。从没亲口嘉许别人武功高强,司乘法听到他的赞许。心下也真是有几分得yì

,故yì

谦慎道:“哪里哪里!”

苏元才道:“司兄弟,你就这么放掉黑衣弓手,这个背后的高人可就不好找了!何况他们一面之词,说不定就是推脱责任,根本就没有什么高人在后!黑衣人本就神mì

,他们三番两次冲你来,着实让人费解!”

司乘法道:“我刚刚见他们个个生死不惧,都是豪杰中人,一时激发了英雄豪气,爱才之心,这才放他们走的。”苏元才微笑道:“司兄弟,这个世上不怕死的人可多得很,其中大多是些亡命之徒,不足以担当‘英雄’二字,你初涉江湖,以后就会懂的。”

司乘法点了点头,心道:“苏大哥是个比较实在的人,他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或许真是我江湖经验不足吧,看见一个人也都称上是英雄!”嘴上说道:“我见那几个人毫不顾忌自己的性命,说是为了大唐天下,才来行刺我,这般舍生取义的人,应该不会是苏大哥说的那一帮亡命之徒。”

苏元才微微一笑,道:“司兄弟,江湖人心险恶,很多人就偏偏是说一套、做一套,他们大多口上心系苍生,说的婉转动听,宛若黄雀歌唱一般,但背后藏污纳垢,野心勃勃,多么不堪入目,是不容易让人瞧到的。”

司乘法抬头远望,只见竹林中斑斑光点,正是夜色下银月铺撒,十分美丽。他心中不禁叹道:“苏大哥说的不错啊,俗话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想到此处,只见他缓步走到王元青的身旁,微微一笑。

王元宝道:“司兄弟,你不要担心,这个世上就没有大哥找不出来的人,管他什么黑衣弓手还是世外高人,你把他放了,大哥帮你找到就是。”

司乘法心头一喜,寻思道:“对了,有大哥帮忙,自然事半功倍,我刚刚还在寻思要不要大理寺发一道通缉令下去,全国抓捕这个高人,但想来始终这个高人都是江湖上的散客,又有武功,应该不易抓捕。现今有大哥相帮,一来是这事有了八分可成的胜算,二来是可以按照江湖规矩办,不用朝廷干预,如此甚好!”道:“大哥,你若是帮我,那他就是跑到火星上去了,也能把他抓回来。”

王元宝、苏元才、罗青山、王元青都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什么是火星?”司乘法一怔,他高兴之余无意之间又吐露了21世纪的言辞,对于古人,“火星”二字那是十分难以解答的,只听他道:“火星就是天上,我的意思是有大哥出马,他就是飞上天,那也插翅难逃了。”

王元宝哈哈大笑道:“司兄弟,你我兄弟一场,现今有人要杀你,那就是跟我过不去,我能帮到你一把的自当竭尽全力相帮。”司乘法听王元宝这样一说,心中很受感动,想起自己初时与他结为兄弟,心下还颇是滑头。结拜也只为断掉王元青对自己的**之情。现下见王元宝、王元青对自己无不是真心实意的关怀,只觉自己这一生能够结交到这么多真心实意的兄弟朋友,实在是幸运之极。

时值深秋,在这偏北之地,白日黑夜气候相差极大。天地之间,清月当空,秋风阵阵,只吹的那竹海宛如江海大洋一般泛起波涛来,众人都感身上颇有寒意,均想:“若是在这个地方住上一夜,只怕第二天就冻死了。”众人不敢耽搁,趁着月光,径直朝前走去。

王元青受了重伤,不能走路,司乘法背着她,缓缓而行。王元青心中快乐,喃喃的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希望我的伤永远都不要好起来,或是好了又给你挡几刀。”

司乘法道:“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了,受伤又不是什么好事!”王元青淡淡一笑,轻轻道:“法哥,要不是我替你挡一刀,你几时像现在这样对我好了?你说是不是。”

司乘法被她这样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但幸好是在晚上,脸红也不至于看的太清楚。

一行赶着月光,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客栈。众人进去开了房,就各自躺下休息。司乘法给王元青上了药粉,正欲离开。此时王元青把他叫住,道:“法哥,你过来!”司乘法转过身,道:“有什么事吗?”

王元青揪着嘴,道:“你过来吗?”司乘法走近几步,并不靠近她,道:“夜已经深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王元青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就过来一点嘛!”司乘法依然站着不动,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

王元青黑着脸道:“你不过来,我过来就是了。”说着就缓缓站起了起来。司乘法见她起身,赶紧迎上去,把她一扶,喝道:“你干什么?伤口撕裂了怎么办?”王元青十分委屈的模样,道:“撕裂了就撕裂了,管它怎么办,大不了就一死了之!”说着就要甩开司乘法的手。

司乘法把她双腕紧紧攥住,目光狠狠的把她一盯,眉宇之间不自禁的透露出一股男子汉气概。只听他喝道:“一死了之!你说的好轻松,你的父母亲辛辛苦苦养育了你十多年,你不图报答养育之恩就是了,还寻死觅活,毫不爱惜身子,有什么担当的!”

王元青听完他这句话,不怒反喜,道:“法哥,这都是你的真心话么?”司乘法朗声道:“元青,我们若是生来只为自己而活,毫不顾及亲情道义,连父母亲也不管,那跟畜生还有什么差别!”

王元青微微笑道:“果然不愧是大理寺少卿,有气魄,有担当,有责任感,是个好男儿,我喜欢。”司乘法见她神色之间含有情意,把她手一松,不敢看她,稍一迟疑,道:“已是深夜,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还要休息了。”

王元青微微一笑,喃喃道:“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

司乘法知dào

王元青是个走过江湖的儿女,性子极其果敢,因此王元青说的直白,他也不以为意。道:“元青,这个问题你三番五次的问我,我也没能说的痛痛快快,你如今既然问到了,我就给你说个明白,说个清楚。我对你,那始终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感,你不要猜测过多。我一生只爱白姑娘一个,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白姑娘在我心中的位置。”司乘法说完,心中不禁打了一个问号,寻思道:“难道我就真是一点也不喜欢元青么?可是,有时又怎么会想到她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dào

内心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白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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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一望情深(2)

王元青道:“假如白姑娘不喜欢你了?”

司乘法稍一迟疑,道:“她不喜欢,我……我就等,她没有为人妇之,我都有机会等到她。”他这通话说的十分的慷慨坚决,似乎又有些无奈失落。王元青听在耳里,怒从心起,牙齿紧紧一咬,大声道:“谁叫你深更半夜来我房间的,没见过黄花闺女嘛,你个混蛋,滚!滚!给我滚远一点!别让我看到你。”

王元青突然的一发火,司乘法没有提防,被吓了一跳。司乘法回身见她愤nù

的样子,几乎怔住了,他从没见过王元青发怒,现下王元青陡然间发起火来,他更是摸不着头脑,心想:“明明是你把我留在这里的,怎么还说我深更半夜到你房间!叫我滚,我还早就不想在这里伺候了。”当即大踏步朝门外走去,也不说话。

王元青更是气愤,大骂道:“滚,都滚……自以为是,有什么了不起。”司乘法走到门外,只听砰砰砰几下,原来是她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扫到了地上,通通甩了个粉碎。

司乘法也是无语之极,浑不知怎么就惹得王元青发那么一通脾气。他朝外走去,刚走到客厅中,见〖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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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王元宝正在喝酒,就径直走了过去,道:“大哥,今日一通周折,怎么还不睡觉?”王元宝微笑道:“司兄弟,你坐下,大哥给你说两句话!”司乘法走过去,坐了下来。道:“大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王元宝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刚才噼噼啪啪的。发生什么事了?”司乘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是元青,我给她擦了药,谁知dào

无意之间她大冒肝火!”王元宝笑道:“我这妹妹,从小跟着我走商道,不说什么大家闺秀。但毕竟见过的事情多了,还是颇识大体,她绝不会无缘无故跟你发怒!司兄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司乘法叹了一口气,并不搭话。王元宝呡了一口酒,忍不住问道:“司兄弟,你对我家元青就真没有一点……”说到此处。便不在朝下讲。司乘法懂他的意思。道:“大哥,元青是个好姑娘,只是司某已心中有人,如何敢在高攀。”

王元宝哈哈大笑道:“司兄弟,你这是什么话,自古男儿一夫多妻,你喜欢别人喜欢就是,多娶几个又有何妨?只不过。我这个妹妹傲的很,正室是要她来做的。”

司乘法心头微微一惊。想到:“对了,这是唐朝嘛!这里管小三、情人叫纳妾,是可以一夫多妻的时代。”但他究竟在21世纪住久了,心下始终还是只认可一夫一妻制,加之他又没结过婚,对爱情看的又极是珍贵。只听他道:“大哥,这可不敢,喜欢一个人自当从一而终,我一生绝不会多喜欢一个女子。”

王元宝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好笑,道:“司兄弟,女人才讲从一而终,你一个男人,讲什么从一而终了!不瞒司兄弟说,大哥已经娶了十六房,预备今年再娶两房。”

司乘法心中暗暗好笑,道:“大哥,你取这么多老婆,你忙的过来吗?”王元宝道:“什么叫忙不忙的过来,男人不给家里添丁进口是为不孝,我给家里添些人气,开枝散叶,也是尽了孝道的。”

司乘法心道:“你家境富裕,养得起十六房姨太太,因此把纳妾说成是尽孝,普通人家纳不起妾的又谈什么尽孝了。”道:“大哥,我是个福薄之人,享不得那些清福,一生只盼与自己喜欢的人厮守终生也就够了。”

王元宝笑道:“司兄弟,听你的意思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知你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这般让你爱不释手!你连元青也看不上,想来那位姑娘一定是个大美人了!”

司乘法缓了缓,道:“大美人说不上,但她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他是白江太医的女儿,精通医药之术,我对她很有好感。”说到此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白靓晾晒药物的模样。

王元宝微笑道:“凭司兄弟现今的身份,大唐上下,那还不是想要娶谁就娶谁?司兄弟既是如此喜欢,何不将她娶了。”

司乘法淡淡一笑,神色间又有些无可奈何,道:“大哥,不怕你笑话,我和她在一起,总是不敢有冒犯之心,她似乎对我也是冷冷冰冰,没有什么好感,我就更是不敢去跟她说声喜欢的。”

王元宝哈哈大笑道:“司兄弟,你一个男儿家,何须那么腼腆!一个女子她就是在喜欢你,她也不可能主动跟你表露心意,当然,要像我妹妹那种敢说敢做的女子普天之下是极少有的。”

司乘法点了点头,道:“她在我心中实在是神一般的人物,我这个人又有些自大,总觉得有些地方抹不开脸,今日大哥这么一说,我心中倒是畅快了几分。”

王元宝笑道:“司兄弟还没结过婚,把这男女之间的情感看的是十分珍贵,把女人也是看的神mì

异常,等结过婚,就又不一样了。大哥是过来人,以前也有过你这些想法的。”

司乘法怔了怔,心道:“难道天下男人就真是这么多情善变嘛?如若我能娶到白姑娘,我就要对她一心一意,绝不滥情。”想到这里,又饮了一口酒。

他二人继xù

谈了一会儿,就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司乘法决定不回长安,先到潼关去,查寻黑衣弓手的行踪。黑衣弓手神mì

异常,几次都想要加害于他,他心中诸多疑问,不查清黑衣弓手案的始末,心头始终是不舒服的。

他们一行走了一日,就到了潼关城外。此时秋风拂起,红叶片落,雁儿排空,司乘法看着这秋日好景,忍不住赞叹道:“好美!”王元青道:“你过来。”司乘法一怔,想起她昨晚大发雷霆,现今却居然叫他过去,不禁心下彷然,道:“元青,有什么事么?”

王元青道:“叫你过来!”言语间已带了几分命令的口气。罗青山、苏元才扭过头去,心中暗暗好笑,他们都知王元青喜欢司乘法,瞧她这行径,难不成是司兄弟已经和她好上了。

司乘法见苏元才、罗青山好似在暗暗笑自己,不禁转头看向王元宝,却见王元宝也是微微一笑。他心中好生担心,难道他们都以为我和元青有什么关系了么?他正踌躇间,只听王元青道:“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吗?”司乘法懵然回过神来,朝王元青走近两步,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此时,罗青山、苏元才、王元宝都各自远远走开了。司乘法望了一眼,心道:“你们还以为我和元青真有什么啊,都走了。”

王元青看了一眼司乘法,下意识的紧紧咬了一下嘴唇。

司乘法冲她笑了笑,呵呵两声,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两人在这秋叶纷飞的世界里,面面相对,一时都僵住了,互不言语。司乘法感到尴尬之极,只觉空气之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儿,心头不自禁的有些紧张,恨不得当即就变作一只蟑螂,钻到地底下去。

王元青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想说些什么吗?”司乘法怔怔的道:“你的伤好些了吧!”王元青回身看了一眼司乘法,道:“好多了,那个药挺有用的。”司乘法道:“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受这个伤。”

王元青咬了咬嘴唇,道:“我昨天不是故yì

要对你发火的?只是……”司乘法沉吟道:“你不要说,我晓得,都是我的错。你对我好,其实我不值得你那样去做,根本不配!”

王元青轻声道:“是我自愿的,我甘愿那么做!嗯,你昨天和大哥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司乘法沉思了一下,道:“我和王大哥没说什么啊?”

王元青轻声道:“你说喜欢一个人要从一而终,不离不弃,一生只爱一个人!我都记在心里的。”司乘法一怔,说不出话来。王元青继xù

道:“法哥,你是个好人,碰见了你,我才相信世上还有好男儿。”

她这一通赞赏,发自内心,司乘法很受感动,缓缓道:“这是我的爱情观,又有什么好不好的了!世上的好男儿多得很,他们顶天立地,功成名就,我哪里及得上他们万分之一!”

王元青摇了摇头,道:“自古的男人多狂傲自大,一生都是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建立什么赫赫的功名,何曾将我们女人放到过心中,女人生来不过就是男人的玩物罢了!我大哥娶了十六个女人,世人皆说他了不起,但我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瞧他不起的。”

司乘法听她这样一说,心道:“自古以来,社会制度也确实难为了女孩们。”道:“男人要光宗耀祖,建立盖世功勋,也离不开女人,女人也有一半功劳。”

王元青笑了笑,道:“能说这话的人估计世间也就法哥你一人了,法哥,我不想说别的,我这一生也只爱一个人,自始自终,永不反悔。”

司乘法听她将这句话说的十分坚定,心头一顿,却不知怎么回答好。他朝旁走了两步,怔怔的瞧着远方,双眼略微有些茫然,毫无神色,就如木头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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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牛圈马圈

王元青轻声问道:“法哥,你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吗?我昨天晚上之所以发火还不是因为……”

“你不用解释,我心里都明白。”

王元青欲言又止,不禁转过头去,远眺前方。此值深秋时节,苍茫大地一片萧瑟,凉风袭袭。正在此时,但见两只大雁从一处高山极峰结伴飞来,好生恩爱。王元青瞧得发神,心中羡慕不已,想道:“这双雁儿好生欢乐,千山暮雪,总是不离不弃,依偎一起!”转念想到自己却不得他心,没有人疼,一时触景生情,不禁感到有些孤苦难过。她正值妙龄,本是情窦初开之时,虽说没有经lì

过相思苦楚,但不能得到所爱之人的心,亦是难过。其实也怪她年纪幼小,没有想过男女之情那是两个人说的事,你一个人纵然在喜欢,对方不同意,亦是不成。

司乘法一行依旧作富商打扮,进的潼关城中。

司乘法想起上次在此处遭受黑衣弓手的围追堵截,还是在盛夏之时,如今已是深秋了,心下不禁有些感慨:时光匆匆,只盼幸运不要转瞬即逝。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罗青山道:“司兄弟,上次这个潼关的太守对我们可是神气的很,地界上杀出黑衣弓手,他还口口声声叫嚣大不了自己不做官。”司乘法道:“潼关的太守如今还是他么?”罗青山道:“司兄弟当日在金銮殿上向皇上告了御状,已经把他撤了。现今他怕是辞官也辞不了,还在潼关大牢里吧?”

司乘法呵呵一笑,道:“他那天可是神气的不得了。今日我们过来,自然要去看看他。”顿了一顿,道:“那天我们回长安的时候,我将马大哥和刘大哥留在了这里巡查黑衣弓手的行踪,不知dào

他们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司乘法当日留下万骑马伦、刘成绪二人在潼关探寻黑衣弓手的下落,这一别一个多月,也都没有联系。因此对他们的状况也是毫不知情。

苏元才道:“我们这就去找马大哥、刘大哥,他二人行事从来都小心谨慎,说不定已经查到了黑衣弓手的下落。”司乘法点了点头。道:“查到了自然是一件好事!”

司乘法回身看了一眼王元青,本欲过去搀扶她走下马车,但见王元宝已然将她抱出了马车,他有些避嫌。只瞧了一眼。也就不在过去。

王元青见他想要过来,却又不过来,心中有气,喃喃道:“你明明心中记挂着我的伤势,却又不过来,真不知你还是不是个男子汉大丈夫,竟连一个女子的胆气也没有!”

司乘法一行来到当日马伦、刘成绪住的酒楼,欲寻他二人。店内的跑堂见司乘法他们一行人皆是富商打扮。言语之间自然客气。

司乘法道:“伙计,你们店内可有两位大汉。长的十分彪悍,酒量蛮大,上个月就住在这里,一个是马姓,一个是刘姓?”店伙计是个愣头,没听懂司乘法的话,回道:“客官,什么牛性、马性的,我们店里是吃饭的地方,不养牛马。”

王元宝哼了一声,道:“司兄弟问你话,你胡说八道,是拿我们开涮吗?你这店不养牛马,爷今天就偏要把它当作牛圈、马圈。”

伙计一愣,道:“你这个人好不讲理,我几时拿你们说笑了,是你们自己说的牛圈马圈,我怎么胡说了?”司乘法微微一笑,道:“大哥,你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王元宝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个跑堂的还有理了,把你掌柜的找来,今天爷不把你这饭店改成牛圈、马圈,爷就不姓王。”

司乘法低声对身旁的王元青道:“你劝劝大哥吧!他这是要干什么,那伙计又没得罪我们,何必揪着人家不放。”王元青轻声道:“哥哥他就是这个脾气,到哪里都是,他要显摆他有钱,劝不得的,一会儿自然就好了。”司乘法听到王元青这句话,一时真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店掌柜已经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他向王元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十分热情的道:“客官,小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么?”

王元宝干咳了一声,道:“掌柜的,我要用你的店用来养马养牛,你可同意?”店掌柜呵呵一笑,道:“客官,小店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只管说出来就是,我们自当尽全力……!”

王元宝从包袱中掏出两锭黄金,乓的一声,放在桌子上面,道:“养牛养马够了么?”这两锭黄金少说也有二十两,店掌柜小本经营,一生连黄金见都没见过,现下眼前摆着两锭黄金,他一时竟不知所措。良久,只见他才缓道:“客官,你这是要……”

王元宝哼了一声,道:“刚刚跑堂伙计说是店内不能养牛马,我就想在你这店里养点牛马,掌柜的,你看行不行?”店掌柜一愣,心想原来这人是来找碴子的,当即转身对跑堂伙计道:“你怎么做事的,得罪了这位大爷,快向大爷道歉!”

跑堂伙计并未觉得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但逆来顺受惯了,也不犟嘴,道:“客官,都是我的错,我确实不知dào

你们问的牛性马性是什么意思,你就高抬贵手,不要给我计较了。”

司乘法见店小二语出至诚,说道:“大哥,算了吧!伙计确实没听清楚,都怪我表述不清。”

王元宝道:“怎么能够算了,他刚刚在我面前放狠话,说他们店里养不得牛马,我倒要看看,养不养的。”

罗青山道:“王员外,你何必跟他一个小伙计一般见识?”王元宝道:“我今天不是针对伙计,我是让他知dào

。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罗青山、苏元才、司乘法三人见王元宝一个三十出头的人,为了一桩小事,还如此执拗顽固。均觉好笑。王元青知她哥哥的脾气,也不加理睬,只在一旁默默观望。

王元宝从来虚荣心就重,自身家渐起过后,更是十分注重身份形象,生怕别人说他寒酸,瞧他不起。常言道。人生了虚荣之心,就总是要找一些东西来显示自己,王元宝因此就时时爱显露自己的财力。这是他的性格所致,难以言表的。

店掌柜见王元宝铁了心找碴子,心下不禁也有几分懊恼,道:“客官。你就给再多钱。但我这客店是祖业,是不会卖的!”

王元宝一声冷笑,道:“我又没有叫你卖掉,你把它当成牛圈马圈,养上几匹牛马,这些金子就是你的了。”

店掌柜微笑道:“客官说笑话了,小店在这大街旁边,倘若用来养什么牛马的话。那是一点收益也没有的。”

王元宝又从包袱中掏出两锭黄金,摆在桌子上面。道:“够了么?”店掌柜一怔,笑了笑,默然不语。王元宝继xù

从包袱中掏出两锭黄金摆在桌子上,道:“这下够了么?”

店掌柜此刻心头砰砰直跳,他一生尽做小本生意,哪里见过这么多黄金。但眼前这个人有一下无一下的从包裹中掏出黄金来,实不知他是个什么身份,由此心中不禁多了几分骇然,莫不是得罪的了这一群吃客。

王元宝见店掌柜不回应,又从包裹中掏出两锭黄金,朝桌子上一放,道:“够了么?”店掌柜当即回道:“客官,我们小本经营人家,若是无意之间得罪了你,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啊……”

王元宝打断他的话,道:“废话不说,这些金子都是你的了。”店掌柜道:“客官见笑了,无缘无故,绝不敢收这些黄金的。”王元宝道:“有什么不敢,你把这店内养上几匹牛马,这些黄金就都是你的了。”

店掌柜道:“我一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守着祖上遗留下来的小店做点营生,客官就不要为难我了。”

司乘法见王元宝跟店掌柜耗上了,赶紧走上前,道:“大哥,就一句话的事,都是我没有说清楚,你不必跟他们置气。”

王元宝愤愤的道:“司兄弟不用相劝,我还不信这个世上没有钱办不来的事,他说是客店,我就偏偏要用它来做牛圈马圈。”

这时,只听门外叫嚣道:“快让开,太守大人来了。”接着就听见一阵轰轰的徒步声朝店内走来。片刻之间,只见几个官兵簇拥着一个身穿红袍官服的人走进门来,司乘法、罗青山、苏元才均想这人肯定就是潼关来的新太守了。

跑堂伙计紧跟在红袍太守之旁,进的门来,指着王元宝道:“大人,就是这个人来闹事,他说要将客店用来养牛马!”原来店掌柜和王元宝争执之时,见势不妙的跑堂伙计,就悄悄溜出店去报官。他刚出的店门,正欲朝衙门而去,却刚好撞见了太守大人路过,因此直接上去禀报冤情,将太守带了过来。

这个红袍大人是继张江过后新上任的,叫古奎,是个好官,他事无巨细之分,只要是有老百姓告了,就要管上一管。虽说人是个好人,但就是太过多管闲事,两口子打架他要管,邻里之间说个玩笑他也要管,因此落了个“婆婆太守”的称号。他心胸豁达,别人称他是“婆婆太守”,他也从不恼怒,只觉自己是尽心尽职,才得到百姓的嘉许。

只见他大踏步进的门来。细瞧他的模样,生的也是好笑:下颌微尖,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个头不高,宛若四十左右的年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大官的气场风度,相反跟乡下的小老头儿差不多。他走进屋来,看了看王元宝,道:“你这个人,是你要把这店改成牛圈嘛!”(未完待续……)

PS:因成绩没有达到预期,作者暂停此书更新,开年有新文。追文的读者大大,抱歉。

第个七十九章 两个人彘

王元宝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通,道:“恩,我付他钱,是想改成一个牛圈,正在洽谈中。”古奎看了他一眼,问道店掌柜:“你愿意吗?”店掌柜见父母官在旁,心下有了几分胆气,大声道:“不愿意,这店是我的祖产,历来都是卖吃食的地方,我说什么也不愿意把它改成个牛圈的!”

古奎看了一眼王元宝,又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金元宝,摇了摇头,道:“你这个人仗着有钱就不讲理吗?人家不愿卖,你听清楚了吧,你在要胡搅蛮缠我就要把你抓起来。”

王元宝哈哈大笑,道:“你是谁啊?我有钱,我要买东西,你还要管么?”一个官兵突然喝道:“大胆,在你面前的是潼关太守古大人,你胆敢无礼。”

司乘法看了一眼古奎,寻思到,原来面前这位就是继张江过后的潼关新太守,瞧他模样,倒不是个太坏的人。

王元宝又是一阵大笑,道:“你太守又怎么了,我王元宝要买东西,你还能管的到。”说着把整个包裹一抖,铺在了桌子上。众人一愣,见那包裹之内全是黄金打造的元宝,一时面面相觑,不禁都呆住了。

王元宝神色间极为得yì

,道:“怎么样?掌柜的,这些金子,你的祖宅能不能做牛圈?”店掌柜瞧着那满桌子的元宝,听到司乘法这句话,竟半响没反应过来。

苏元才、罗青山、司乘法三人初时以为王元宝是和店掌柜抬杠,现下见王元宝似乎下了决心要买这个小酒楼。均猜想不出王元宝是要干什么。这些金灿灿的黄金买潼关城中小半边街都够了。他居然只买这一家店铺,口口声声是为了养牛喂马,难道是为了逞快。司乘法想。你若真是把这潼关街边的店铺买下来养牛喂马,真不知要招多少笑话!当即上前道:“大哥,你……你可要考lǜ

好。”他本想要劝一劝王元宝,但这种事,他实在是不知怎么开口。

古奎摇了摇头,道:“你这个人真是有些怪,花这些银子来弄个马圈。可人家不卖你,你也不能强买啊。”店掌柜回过神来,大声道:“卖。我怎么不卖,这么多钱,我正好去长安再开一家店。”

王元宝哈哈大笑,道:“你不担心是祖产了?不怕是变卖祖产吗?”店掌柜心道:“碰上你这种傻子。别说祖产。祖宗我都愿意卖。”道:“不担心,不担心,你出这么多黄金,我在为难于你,未免有些铁石心肠,不近人情,那样的话就是我的不对了!我是个心肠好的人,最不愿看见人家坠于现世。有事不能成,能帮别人一把也是积德。”他明明自己大赚了一笔。却说是为了成全王元宝。

王元宝十分得yì

,哈哈大笑道:“这世上就绝没有钱不能办成的事,我王元宝说是就是。”

司乘法心道:“大哥为了一点虚荣心,未免太过得yì

忘形。”

王元宝正得yì

之余,只见一个小兵在古奎耳边说了几句话,古奎顿时脸色大变,大声到:“将他抓起来。”说着两个小兵一个跨步冲上前去,就将王元宝双手一抓,反扣住了。

王元宝道喝道:“你们想干什么?”王元青见大哥被抓,已按捺不住,马上站起身来,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哥?”

古奎头一转,看向王元青,道:“他既是你哥,那你也逃不了,抓起来。”两个小兵当即就要扑上来抓捕。司乘法挺身上前,一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瞬时之间,罗青山、苏元才都“咻”的一下拔出钢刀,齐声道:“不怕死的只管过来就是。”

古奎一惊,道:“好啊,你们原来都是一伙的,胆敢拒捕!看来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司乘法一行便衣打扮,古奎也不知他们是大理寺的人。司乘法当即拔出手中的尚方斩马剑,大声道:“皇上御赐尚方斩马剑在此,谁敢上前一步,冒犯圣颜。”几个小兵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上去。

古奎见司乘法手中有尚方斩马剑,顿了一顿,道:“你们是什么人?”他实在不会想到这一群商人打扮模样的人会是朝廷中人。

司乘法看了看他,道:“想来你就是潼关太守了?”古奎愣了一愣,道:“本官正是潼关太守古奎,阁下是……”司乘法一笑,道:“鄙人大理寺少卿司乘法。”古奎惊讶不已,双手作揖,道:“原来是大理寺少卿司大人,失敬失敬!”他见司乘法手中有尚方斩马剑,自然是深信不疑。转身对两个小兵道:“这位是司大人的朋友,都是误会,快放开。”两个小兵赶紧放开王元宝。

王元宝伸了伸手臂,哼了一声,道:“你好不识趣,竟然连我也敢抓。”古奎陪笑道:“司大人一行身着便衣,下官确实是没认出来,还望见谅!”司乘法道:“古大人,这个也不怪你。只是我有些好奇,刚刚你为何突然神气大变,要抓捕我们了?”

古奎叹了一口气,道:“司大人,你有所不知,刚刚我接到东街的百姓报案,说有两个人被杀,下官正慌忙赶去要看个究竟,但这个小店伙计突然把我拦住,说是有人在饭店闹事,我跟着过来,见司大人这位朋友出手阔绰,大手大脚,想来他钱来的不义,怕他和死的两个人有关,因此才误会了。”

王元宝哼了一声,道:“我的钱都是干干净净,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抓我,真是妄自当这个潼关太守。”司乘法接道:“王大哥经商有法,赚的大钱,不是不义之财,太守想的多了。”

古奎也不敢反驳,只是连口称“是”,道:“哎!那两个被害的人被做成了人彘,这么残忍无情的事,看着也不会是司大人的朋友所为。”

司乘法一怔,道:“人彘,什么是人彘?”古奎道:“回禀司大人,人彘就是把人的手、腿砍掉,耳朵也割掉,被害的人一时又死不掉,十分残忍啊!”

司乘法一惊,心头只感发麻,道:“我的天,谁有那么狠的心肠,能够对人下毒手?”罗青山、王元宝、苏元才面面相觑,也是感到十分可怕。古奎道:“人彘起于西汉,相传西汉初,高祖刘邦得天下,由于吕后年老体衰,不受宠幸。刘邦每次游玩出行都有戚夫人相伴,十分恩爱。吕后常年留守宫中,与高祖感情日渐淡薄。见高祖宠爱戚夫人,日日调情嬉戏,吕后更是心生恨意。后来高祖病逝,吕后掌权,她就残害戚夫人,将她手脚斩断,头发刮了,耳朵割了,舌头剁了,是为‘人彘’,将其放在猪圈之中,慢慢死去,此行为令人发指啊。”

王元青叹道:“好残忍,这个吕后的心肠犹比蛇蝎。”

司乘法心头顿了顿,道:“天啊,如此毒妇!古大人,这个吕后最后受到惩戒没有?”古奎摇了摇头,道:“哎!汉惠帝见到戚夫人这般模样,被吓了一跳,说道:‘人彘之事,非人所为,戚夫人侍奉先帝多年,却落得这般模样!朕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他回去大病一场之后,从此饮酒作乐,不理朝政,不久就死掉了。”

司乘法心中好生感慨,道:“可怜可怜!毒妇人祸国。”

古奎道:“自古红颜祸水,周幽王宠褒姒,商纣王之苏妲己,无一不是女人误国啊!”罗青山、苏元才、王元宝都点了点头。

王元青颇为不喜,道:“红颜祸水?都是胡说八道,自古以来,女人不过是男人的一个玩物,什么责任都推卸给女人,女人就是真的这么十恶不赦么!什么盖世千秋的功劳都是男人的,全是胡扯……”

古奎知自己适才的话可能触怒到了王元青,他也就不再争辩。

司乘法道:“古大人,我们也想跟你去看看人彘!”说着一眼扫过王元宝、罗青山、苏元才,见他们都有好奇之心,也是十分想去看人彘。古奎道:“司大人是当朝大理寺少卿,主管大唐律令,大人愿意去自然好。”

王元青轻声道:“我就不去了,我看不惯那么残酷的事。”王元宝点了点头,道:“元青有伤,好好养伤要紧,不去折腾好。”

司乘法、罗青山、苏元才、王元宝四人跟着古奎走过潼关正街,折了两道弯就到潼关东街。一幢破屋矗立眼前,屋外亦然有两个官兵在此等候。两个官兵识得古奎,走上前来,抱拳道:“大人,被害人就在屋里。”

古奎点了点头,道:“司大人,人彘甚是恐惧,你心里要做个准bèi

。”司乘法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发懵,实难想象一个人没了手足,耳朵舌头,该是个什么模样。

一行进了破屋。官兵指着一张粗布,道:“大人,就在粗布里面了!”古奎道:“还不把粗布揭开。”官兵“嗯”了一声,一下将粗布掀开。司乘法见到面前一幕,心头不禁被吓得一跳,但依旧鼓足气力,站在原地,茫眼瞧着。

那粗布掀开过后,但见里面是两个竹篓,篓子里面放着两个人身,两个人身均没有头发,没有耳朵,也没用双眼,手足都齐躯体锯断。他们的口张的甚大,一吸一呼,尚有气息,还没有死去。但其身血肉模糊,显是十分的痛苦难受。(未完待续……)

PS:把最后一些存稿陆续发上,谢谢你们一直的支持。等待我明年新文,不写历史,只讲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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