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驴公子 - xp1024.com
《白驴公子》


01楔子

楔子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你的指纹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著了你的温暖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信徒》何训田)“百里,你虽荣登仙班,但修行仍需,你知否?”

“弟子,知。”

“为师方才为你算了一卦,算出你大劫将至,对此,你有何想法?”

“可是死劫?”

“非也。”

“弟子愚钝……”

“情劫。”

“情劫?……弟子六清净,情丝未生,何来情劫之说?”

“哎……你尚为妖时,曾为修行,体味人间情仇,而与一女子交好,你可还记得?”

“……弟子记得。”

“那女子,本也是一心向佛之人,但因你而情深种,深陷情苦。你离她而去後,她为寻你,而踏遍千山万水。往生之时,从地府孟婆处得知,你本是石驴化身,无爱无欲,一心修行,只为仙道。她不甘,於奈何桥上发下重誓,以三世孤苦换你一情丝,世世寻你,只为与你重逢……如今,已是她第四世了。”

“……”

“她因累世执念过深而心魔生,百年善德具毁。这一世,她注定孤苦寂寥、杀戮无数……而你,也必会因她之故,饱受牵连。”

“弟子……”

“百里,你本是女娲补天所遗的白玉石雕刻而成的白驴,吸收天地之华幻化而成的妖,虽然万年修行让你得道,但是,毕竟在这天地之间,无论人神还是妖魔,总免不了历劫经难……”

“弟子……知道了。请师尊指点迷津。”

“嗯,且听为师慢慢道来……”

02-03

02

天灾不断,**接连,统治者却不思朝政,只顾骄奢逸,纵情享乐民间哀鸿遍野,皇大院声浪语、酒色靡……看来,这大燕国,是真的气数将近了!

“公主殿下,陛下召见。”

门外传来大内总管李得宠尖细刺耳的声音。

颜倾城轻轻合上手中的史册,旋身,任水蓝色的丝纱裙摆,在空气中盛开一朵雅致的莲。

“主子,要更衣吗?”贴心的丫鬟兰心迎上来,问。

墨黑的羽睫半敛,让人看不见那墨蓝妖瞳下旖旎的风景,朱唇轻启,字字清脆若玉珠落盘,“不必,走吧。”

“这……”兰心为难,虽然主子颜貌倾城,可是晋见皇帝,一身朴素的水蓝儒裙,总是随便了些吧……

可惜,不等她忠言出口,那纤弱风流的人儿早已若一缕青烟,飘飘然出了“倾城殿”。

大燕上下,自太祖皇帝当政时,就时局日下,这上层官宦贵族之间,腐朽颓败之风凸显,时至今日,已经演变到罔顾伦常、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最为显著的,就是这奢之风。

父女母子相奸,叔嫂手足互,这样天理不容的勾当,在如今这黑白颠倒的大燕王朝,不引为耻,反以为荣。各大贵族官僚,更以攀比自家娈童、男宠数量容貌为潮流。京城重地,青楼倌馆更是鳞次栉比……

这大燕国,此时,就像是一坨腐烂招了蛆虫的烂,到处散发著欲腐朽的恶臭。

倾城抬起蒙了面纱的脸,望一眼依旧湛蓝的苍穹。

人在做, 天在看。

马上,马上这块腐就要化作一滩臭水,渗入这哺育了大燕子民千百年的中原大陆了……

金銮殿门前。

“殿下,您请。”容貌豔丽犹胜女子的大内总管谄媚地向她微微弯下了腰,即使这样,他倾长的身材仍是高了她许多,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却自上而下,毫无尊敬可言地俯视这位大燕国第一美人。

倾城微微颔首,提起裙摆,欲进。

一只大手却突然在她臀上抚了一下,便听李得宠用那刻意压低的尖细嗓音贴著耳廓道,“今个儿陛下心情好,殿下可要口下留情啊。”

倾城紧咬牙关,这就是大燕国啊!一个奴才都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调戏生为公主的她!若不是还指著他……忍住想要将那咸猪手剁碎的冲动,垂眸,面若娇羞“谢公公指点。”话落,再无任何停顿,径自进了那本是议政宣科的金銮大殿。

金銮殿上,一如往日的这个时候,没有一丝不同。

酒池林,受邀而来贵族官僚裸奔戏期间。他们有的是五六岁的孩童,有的是七八十的老朽,有的是亲生父母手足,有的是陌生侍卫鸾宠。

这样的世界,这样污浊的世界,她究竟还要在这里生活多久?

呼气,吸气,压下那胃中翻涌的恶吐,莲步轻移,风华绝代。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整个大殿,因她的到来,静了下来,只闻人们渐渐浓重的呼吸和呻吟。

这就是颜倾城,大燕王朝最後一朵纯洁的白莲,也是最美最豔最让人垂涎的白莲啊!

她目不斜视,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缓缓靠近王座之上、一身龙袍的男人──大燕国君,锦华帝,颜峥。

“倾城见过皇叔,祝皇叔万岁万……”话未尽,一双蜜色大手已揽上纤腰,眨眼间,柔若无骨的人儿,已经侧坐与皇帝怀里。

“倾城,出落的真是越发美豔了。怪不得次次见朕,都要薄纱覆面,否则,朕可守不了那成年之约……”说著,大手肆无忌惮的在人儿身上游移。

颜倾城腼腆一笑,不语。

反倒是皇帝脚下跪趴的裸身女子,抬起一张豔丽异常的小脸,似羡似嫉道“倾城公主薄纱覆面都如此风流韵致,若是除去那面纱,恐不止是陛下,整个大燕都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闻言,众人大笑,皇帝更是笑不可抑。

隔著面纱在怀中人儿唇上啄了一下,“豔妃所言极是!我倾城花容月貌,真真到了倾城倾国的地步了!”

那豔妃轻叹一声,嘟起红唇“可惜啊!”

皇帝挑眉讶然,“可惜?”

豔妃美眸轻转,吐气如兰“可惜,如此妙人儿终是难逃嫁人之命,到时候,不知道要伤了多少人的心儿呦!”话落,真真面容悲戚的掉下泪来。

众人见此,亦纷纷效仿,一时间,大殿之上啜泣饮泪无数。

颜倾城不悲不喜、不声不语,像一只致的瓷娃娃,静静地在皇帝怀中坐落。

皇帝突然大笑,状若恍然大悟,“众位爱卿爱姬实在是多虑了!不久之前,我梦中得见先祖,先祖告知朕,我大燕倾城公主面貌不凡、命格奇异,若是嫁与常人必定多灾多祸……”

皇帝话未尽,有人兴奋的问“那公主岂不是不需嫁人了?”

皇帝摇头,“嫁,还是要嫁,只不过非常人……”

“非常人?那就是王公贵族喽?”有人又话道。

皇帝又摇头,“我亦以此问先祖,先祖说王公贵族、富贾官僚,乃至朕,都脱不了体凡胎啊!”

“那驸马要何许人也?”

皇帝一脸郑重,“非人。”

“非人?”

“对。先祖说,倾城之夫命定非人,乃是一头世间罕见的──”

众人屏息,静待下文。

皇帝深吸口气,掷地有声“白驴!”

就这样,堂堂大燕国公主的夫君被“先祖”定为一头白驴。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颜倾城冷笑著,褪尽衣衫。

这便是今天皇帝召见的目的了吧!

他以为,将她嫁於畜生,夺了她正常婚配的权力,就能永远留住她了吗?

纤臂轻扬,云絮一样的纱裙飘飞身後。

做梦!

04

“哗啦。”投身浴池,扑面而来的沁香温水,将她吞没,一如她黑雾弥漫的命运。

可惜,她不认命!从来都不!

挥舞四肢,在浴池中畅快遨游,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她就满了十六,到时候……

“哗啦”又是一阵落水声。

蓦然回头,高大强壮的男人步步向她逼来。

是锦华帝。

其实,颜峥身高九尺,体格强健,五官深邃俊美,气势桀骜不驯,若不是眉眼之间那过於浓重的邪之气,他会是英挺阳刚的大好男儿一名。

“倾城,怎如此磨蹭,让皇叔等的好苦!”颜峥似真似假的嗔道,同时伸手,将娇颜半掩进水中的人儿提抱起来。

“呀!”颜倾城娇呼一声,瞬间被男人铁臂包围,“皇叔不可!”

“不可什麽?”颜峥呼吸沈重,痴迷的看著那即使惊慌失措也美丽不可方物的小脸。

黛眉星眸,琼鼻樱唇,面前这张脸,是穷尽了人类所有语言也无法形容的极致魅惑。

他该怎麽办?怎麽办?他爱死了这张脸,这个人儿!哪怕是穷尽天下,他也要得到她!

颜峥眯起与她一般墨蓝的眼,提气一纵,带著人儿跃上岸,又是一跃,躺上那铺著厚厚兽皮的超大玉床。

“不、你不能……”颜倾城无措地握住那分开自己双腿的大手。

颜峥大手一翻,挥开那柔若无骨小手,喘著,柔声诱哄“乖,倾城乖,皇叔看看,只是看看……”

说著,不容拒绝的一把将两条纤长玉腿分开,得见那粉嫩诱人的绝色幽地。

颜倾城面上又羞又狼狈,心中却是滔天的恨意在翻涌。

感觉男人粝的指尖在那密实的缝隙上刮了一遭,难以抑制的酥麻传来,她惊呼“皇、皇叔!你说过,只是看看的!”

男人就像魔怔了一样,盯著那里一个劲儿点头,“对、对、对,只是看看,只是看看!”手指却刮了一遭又一遭。

05

颜倾城难耐的弓起身子,挣扎著欲逃。

“倾城!”男人大吼一声,一把握住她纤腰,脸也迅速压了下来。

“啊!”倾城娇声惊呼,“皇叔、皇叔……你不能……嗯~不能……啊~”

男人不管不顾,任人儿小手在他头顶推拒,脸埋在那幽谷,像是饥饿了许久的兽,如饥似渴的在那处吸吮咬啜。

巨大的快感让倾城浑身颤抖,推拒的小手改为牢牢揪住男人墨一样的发。

突然小腹剧烈抽搐,眼前泛白,在高氵朝来临的霎那,她无数次的在心中对自己说,今日之辱,他日定将用血来偿!

“倾城,倾城,我的倾城!你看,你流了好多水,好多!皇叔都喝不过来了!”男人几近疯狂的欺上来,俊美且带著邪的脸,洋溢著痴狂的笑,他半张脸都被爱打湿,低头吻她的时候,也粘了她一脸。

她不躲不闪,身体是她目前唯一的武器。

状若羞涩的婉转承欢。

她知道,现在他还不敢。

“怎麽办怎麽办?”男人与她唇舌纠缠许久,气喘吁吁的在她耳侧呢喃,“我等不及你毒解了,等不及了!”

颜倾城心中冷笑,他如今谨守最後一道防线迟迟不越的原因,就是她体内继承自母亲的蛊毒,此蛊毒极为诡异,平日对她并无多大伤害,但对与她第一次交合的男人却是致命的!以他急於占有她的欲望来说,找个男人替她解了毒就是,可是,颜峥对她的占有欲极强,不许任何男人碰她一下,所以才想出了“白驴相公”的荒唐想法!

一想到自己初夜,竟要献给一头畜生……颜倾城心中恨不得将颜峥剥皮拆骨!

但面上却娇怜不舍道“不行~倾城舍不得皇叔……”

颜峥闻言一震,大喜,低头在她酥上又啃又咬,疼得倾城小脸煞白,“是是是!倾城舍不得皇叔,皇叔也舍不得倾城!等倾城解了蛊毒,皇叔定与倾城日日欢好,时时不离!”

颜倾城勉强将痛呼化成娇吟,扭动身躯迎合他几近残暴的燕好。

……

06

抹去嘴角流下的,颜倾城冷冷地看著床上累极睡去的男人。

须臾,起身。

门外,早有等候的李得宠和一干婢女。

见她出来,婢女们忙上来替她穿戴,李得宠则是立在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身体。

穿毕,李得宠微微行礼,在“杂家送公主回殿。”

颜倾城懒懒瞥他一眼,点头。

他立马弓身,抬起一只手臂。

倾城小手搭在那手臂上,随著他,缓缓出了皇帝寝。

从皇帝的寝到她的倾城殿,有三条路可走,可是,李得宠偏偏领著她走了最远的一条,这条路绕过御花园,走外城路,还要经过一处冷。一路上人烟稀少,尾随他们的一干婢女侍卫也在李得宠的示意下,落後他们一大段。

“看来,皇帝陛下,是真是豁出去了,竟然将我们倾城公主许配给一头畜生。”李得宠尖细的嗓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颜倾城微微蹙起眉,沈声问“大金国可有消息?”

李得宠低笑,也随之降低了嗓音,“就算有消息,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您的婚期就在三日之後,您觉得,这三日之内,大金就能打过来吗?”

颜倾城扭头看他,见他作为男子美丽地过分的脸上挂著嘲弄的笑,也冷笑起来,“不劳李公公的费心,本再草包,一头畜生还是应付得了的。”大不了一剑刺死,说它冲撞了自己,一头畜生而已,颜峥还能降罪与她?

李得宠也回头看她,二人目光空中相会,谁也不让,“公主说的是。那麽,杂家就放心了。”

倾城挑眉,冷声道“那公公,可以跟倾城说了吧?大金到底有何打算?”

李得宠步子一转,拉著她拐进路边的一道小门。

颜倾城心头一凉,就被他压制在门後的墙上。

07

他说“公主想知道不难,但总得给杂家些好处吧?”

颜倾城心头恼怒,明明是个太监,却欲滔天,连她的豆腐也吃得明目张胆!

这个人,将来一定不能留!

见她只是等著自己不说话,李得宠笑著俯下身,豔红的薄唇毫不犹豫的压上她饱满水润的唇瓣,辗转吮吸著,长舌刺进她口中,撩拨勾缠,双手也不甘寂寞,一手扯开她衣襟,握住一方柔软;一手绕道她身後托抱起她娇臀,同时一腿顶进她双腿之间,用大腿摩擦那温软之地。

倾城娇喘著,任他为所欲为。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将自己的垮下与她的身体保留著一定距离,所以她感受不到他残缺的男征。这倒也好,省的她感觉到了,一个忍不住吐了出来。

李得宠越来越放肆,最後直接将她衣物扯开,让她几近赤裸。唇舌也沿著她的身体下移,然後半跪在她身前,脸埋在她两腿之间,“啧啧”有声的吮吸玩弄。

“小骚货!小骚货!被颜峥玩儿了一宿,这里都肿了!”说著牙齿叼住蒂,轻扯了一下。

“嗯~别……痛~”倾城娇呼。

李得宠低笑著,又咬了一下,“痛?哼哼……等你的蛊毒解了,看我不死你!那时候再让你知道什麽是痛!小骚货……唔……啾啾……真甜……唔……滋滋……”

倾城低头,视线模糊,勉强看清半跪在自己脚下的人轮廓。

“嗯~啊……”娇吟掩不住她声音中的嘲讽“死我?公公忘了自己的不……啊!”

李得宠突然狠狠嘬一口花唇,惹得风倾城话未尽,叫先闻。

“我就算没那玩意儿,也照样死你!更何况……”

更何况什麽?

倾城心头一震,她这才发现,李得宠的声音早没了平日里的奸细,虽然仍然柔的难辨雌雄,但是绝对是个正常人的声音!

李得宠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冷笑一声闭了嘴,起身将她压住,一手探到她两腿之间玩弄,一手抚著她完美到极致的容颜,“大金丞相来了密函,说是大金国君已接受咱们的提议,决定五日後发兵,一举歼灭大燕!”

08

闻言,颜倾城嘴角扬起疯狂的弧度,像是突然放下了什麽,伸手主动揽住李得宠的颈子,在她耳边娇媚的勾引“来吧,李公公,现在就死我吧!死我吧!”大燕、颜峥,我终於要自由了!

眼见著那倾城容颜瞬间魅惑娇豔,李得宠低吼一声“小骚货!”狠狠吻住那欲仰天长笑的小嘴,手上的抓弄愈加用力快速起来……

这便是她的“夫君”?

颜倾城斜睇著洞房之内,红烛摇曳中的雪白──畜生。

看来,颜峥还真是下了功夫呢,找这样一头通体雪白的驴子,恐费了不少功夫吧?

她早早就退了凤冠霞帔,现如今,一袭正红丝绸抹长裙,轻飘飘地裹著她婀娜妖娆的身体;及地的长发,若墨云似流瀑,慵懒的垂在她身後、前,随著她步步生莲,飘逸若飞;一张巴掌大的倾城面,妆容致,极尽妖豔,只可惜嘴角冰冷的弧度和眸中嘲讽的流光让她看起来像是一樽会活动的冰雕,让人亲近不得。

喜娘丫鬟也在伺候“驸马爷”喝过“和仓酒”退了出去。

此刻,只剩她与它。

嘴角挂著嘲讽的笑,步履优雅的踱到白驴身前。

这白驴体型比普通驴子要大上许多,高壮堪比一匹刚成年马驹。

纤白的手,缓缓覆上那雪白的皮毛,丝滑若水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

自圆润的臀,到流畅的背,然後是伸的直直高高的、生著短短鬃毛的颈,还有那两只只有她踮起脚尖才能得到的长耳朵……

这就是她的夫君哈!

“哼、哼哼……”喉间翻滚著闷笑,然後低笑,最後终於承受不住那压抑的冲动,“哈哈、哈哈哈哈……”

红衣雪肤的颜倾城靠著那白驴笑不可抑。

许久,她才止住这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的笑声,去眼角的泪,重新正视她的夫君。

她发现,她的白驴夫君,安静的异常,驴这种动物,不是应该时时“昂昂”乱叫的吗?

绕到它正前方,双手捧住它硕大的脑袋,原来,竟长得如此俊俏呢!

浓密纤长的睫毛,圆大晶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方正的口唇……可惜,是头驴!

想到这里,颜倾城又想大笑。

09

但想了想,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哭吧?

她不是正常人,但也不想不正常,於是,压住喉间的笑,正了脸色。

既然,颜峥决定用一头驴替她解蛊毒,那便是做了准备。

虽然贵族妇人小姐间也有鸾宠牲畜的,可是,这人兽交合之事,她还是头一次经历。

说不好奇,那是骗人。

细细打量这位白驴夫君,难道是被喂了媚药?否则,她可不认为这牲畜会对除了同类之外的生物发情,不像人……

想著,视线懒懒下移道它胯下,果然,那里,一头部尖尖的棍状物,正一点一点的变长变。

倾城惊讶地捂住小嘴儿,原来这畜生的那处是这般“壮观”,这要真跟她颠鸾倒凤一番,她还不得去了半条命。

突然,那白驴尾巴摇摇,然後迈开修长的四肢,缓步踱到窗口。

倾城讶然,这畜生,莫不是在……害羞吧?

只见那白驴,头颅低垂,圆目半敛,长长的睫毛在在雪白的驴脸上形成一片小小的影……还真是!

颜倾城难以置信。

难道这畜生还有灵?

这样想著,她再不怀著戏谑的心态去打量它,隔著数丈的距离远观。发现窗前的它,还真有一股飘逸出尘的雅致,特别是一双墨黑大眼,清澈纯粹,若天池之水,仿佛天地间任何污秽在那墨瞳之下都无所遁形。

倾城突然觉得口闷痛,脑中有什麽一闪而过。

摇摇头,再看过去,恰好与那双默眸相对,“咯!”心蓦地一跳,“你……”

那一瞬,她竟然从一头畜生的眼里看到了悲悯!

悲、悯?!

哈!

颜倾城无声大笑,原来,她已经可悲到要一头畜生来可怜的份儿上了吗?!

想著,倾城一把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明晃晃的刀锋迎著烛光,寒光森森。

“不管你有没有灵,本今日都留不得你……”话落,拔地而起,身若翩鸿,直向那白驴刺去。

白驴自始至终不动不声,睁著一双墨玉一样的眼,淡淡地看著杀气凌然的颜倾城。

10

突然,颜倾城半路陡转,匕首划过台上红烛,两盏红烛应声而灭。

“对啊!”翩然落地,倾城一脸恍然,她怎麽忘了这点,若是她现在杀了白驴,颜峥定为了她破身未成再想他法。大金五日之後才举兵来伐,这五日之内,要她心急的颜峥指不定还会玩儿出什麽花样。

墨蓝妖瞳,诡光流转。

旋身,飞上床榻。

若是今夜造成她破身假象,明日颜峥定会迫不及待的“以身相试”,那样的话……

勾唇低笑,就让她亲爱的皇叔,死在她身上吧,也算是她对他十六年来“哺育之恩”的报答!

说著,纤手一挥,火红长裙悄然滑落,玉般的胴体,水做的人儿。

烛光摇曳,暗香悠然,红罗帐内,春光旖旎。

百里从没想过,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重重红帐之後传来女子自渎的娇吟,室内渐渐充斥著媚的甜香。

他被师尊封了仙,除非倾城记起前生种种,否则他都只能以原形示人。

他知道现如今,人世动荡,人心堕落,没想到堕落到人兽交合、血亲相奸的地步!

他先前被一据说是“兽调教师”的女子调教与女子交合之术,因他本寡欲,且对此事无意,而多次不举,调教师便给他日日食用的粮草中加了媚药。

这种媚药平时不发作,只有嗅到女子动情之时的体香,才发作。

而颜倾城先前的所喝的和仓酒中加了药物,让她在自己不知的情况下动情。

现下,那女人竟然当著他的面自渎起来,饶是他有万年修行,也抵不住这媚药的霸道。

胯下之物胀痛难耐,他知道自己再不纾解,就会有命之忧,而他,又不想以原形与之交合……

“嗯~啊……”红罗帐内传出女子高低婉转的嘤咛。

11

百里身不由己,身体自动向著那声源靠近。

数百年前,他曾与她一度燕好,那销魂滋味,他至今记忆犹新,可是,他是修道之人,本就不应眷恋红尘,又因他灵石化身,天生少了情丝,对这男欢女爱即便新鲜享受却不沈沦迷恋。那一世,那一月,那一天,是他数万年来唯一放纵的一次……

“恩~”这原来就是自己体内的感觉吗?

温热的褶皱,湿滑的触感,紧致的纠缠,怪不得要让世间男儿迷恋!

颜倾城平躺在床上,分开两腿,一玉白的纤指刺入尚无人占领的小,缓缓进出。

那手指太过纤细,竟然连处女膜都不曾穿破,她却早已被这熟悉又陌生的欢愉抛上极致的巅峰。

“啊~啊!”

这个时候,她眼前却浮现出那白驴的物什,那长的、青筋爆出的锥状……

要是那样的东西进来……“啊~”

她因这个假象而酥麻了骨头,无力的转头,视线迷离的往床下望去,却在下一瞬,骇得一声尖叫“呀!”

那雪白的驴子正一动不动地立在床前,高大的身形投下的影将她笼罩,昏暗里,她看不清那张在驴子中算是俊俏的长脸,只看见两只又圆又亮的大眼睛,清澈不复,欲火奔腾。

颜倾城因它大喇喇的逼视而浑身瘫软。

她好似知道要发生什麽,又好似不知道,想抗拒,身体却不由自己。

那畜生的硕大的头颅缓缓移动,视线也自她娇媚的脸,到她挺立的丰盈,再到她妖娆的纤腰,然後是被玉手玩弄的私处。

“呀!”倾城娇呼一声,蓦地合上腿,小却因它越来越直白的眼神而情潮泛滥。

她从没想过要跟一头畜生颠鸾倒凤,更何况还是第一次,可是,现在,她竟隐隐生出了,做一次也无妨的冲动。

这样想著,身体像著了魔一样,慢慢坐了起来,然後面对白驴,缓缓打开两条修长的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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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兽人兽,哦哦,人兽!

我就是制造变态的终极无敌大变态!哦吼吼吼吼……

12

百里的意志力,在那微微肿胀的粉嫩花在眼前盛开的刹那,尽数瓦解。

重的呼吸自鼻孔间喷薄而出,猛的低头,伸出长地舌头。

“嗯~”粝滚烫的长舌表面磨过花露弥漫的粉瓣,异样的刺激让颜倾城马上情潮涌动,大声嘤咛出口。

一股酥麻的战栗自尾椎流窜而上,脊柱一软,原本勉强坐著的人儿,重重跌回柔软的床褥之中。

白驴上前一步,直到前蹄半跪在床面。

那舌,灵活的翻搅过幽谷的每寸土地,磨得大小花唇血丝豔红,肿胀不堪。

“嗯啊~嗯……”倾城揉捏著自己的椒,眸光氤氲,娇喘不止“好难受……好难受……”花道里空虚异常,急待被填满被弄。

而那畜生,竟傻不拉恰的只知道在外围舔弄,隔靴搔痒也不过如此!

“傻畜生!……还不进来!难、难道……教习的嬷嬷没有训练你吗?”

百里大眼灼灼,他当然知道要怎麽做,可是,他原形的何其大,怎是人类女子能承受的?!

要不是为了她,他又怎会忍著这胀爆之痛,只是为她纾解?

“笨畜生!一个劲儿的瞎舔什麽!”倾城娇语吴侬,墨蓝色的水眸,雾气迷蒙,又嗔又怨地瞪一眼床前的白驴,吃力的坐起身,抱著它的脑袋,把它往床上引。

百里自是不想伤害她,可是欲望之箭蓄势待发,娇媚人儿又是如此盛情相约。

饶是他有千百个顾忌,也身不由己了!

待到白驴大半的身体都悬在自己上空,倾城这才看清那完全勃起的是怎样的规模,跟刚刚所见本……不可同语!

“天哪!”倾城倒吸口冷气,下意识的後退。

但这动作,恰好让那巨型尖短与入口相抵。

倾城骇得屏住呼吸,那有半条手臂长,最细的尖短也有婴儿手臂,这样的尺寸,要是进去,那还不……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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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票票,别忘了票票啊……

13

“不!”

颜倾城小脸煞白,手脚并用的往後爬。

可惜欲火焚身的百里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硕大的头颅照著她花容失色的小脸压下来,长舌带著不容拒绝的霸气硬硬喂入她口中,那厚长的舌头,带著青草和和仓酒香,将她小嘴儿撑得鼓胀胀的。

小舌强迫与之纠缠。

倾城感觉那火热的顶端已经撑开口,正蓄势待发,准备一进到底!

小脸大惊失色,“唔唔唔~”挥舞著小手、踢腾著玉腿想要将百里推开。

百里知道自己会伤了她,可是,他已经忍到极限,心一狠,腰臀一沈,一挺。

“唔!!!”凄厉的闷吼自风肆意被填满的小嘴里发出。

那撕裂般、要被戳穿一样的剧痛,让她生不如死,她多麽希望此刻自己晕过去,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她感觉白驴浑身颤抖,在初进入後就再也未动。

这是……在等她适应吗?

许久,那疼痛终於淡去,瘙痒伴著鼓胀感自下体传来,好难受……

百里见她小脸微皱,不像痛苦,知道可以了,这才放下心,缓缓抽。

他的对她来说真的过大,处子血流了很多,小周围也被撑到极限,冒著鲜红的血丝。

他不敢一到底,这样的深度只进入了一半,可即使这样,也让他兴奋的欲仙欲死!

数百年前的那次,他是以人形与她欢好,虽然欢愉,但却没有这次来的震撼。

颜倾城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被他一撕两半,反倒在他深深浅浅的抽中,体味到了渐趋剧烈的快感。

花分泌出汩汩的爱,内壁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上那青筋的糙,“啊~嗯……”

这时,百里已经放开她的小嘴儿,转而进军她前的椒,听见她娇嗲的呻吟,他浑身一震,腰臀不由得一个深挺。

“啊~”

倾城娇喊,它竟然全进了去,大的部将口撑得火辣辣的痛,火热的尖短戳起子,在她小腹表面形成轮廓鲜明的凸起。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这样的近乎凌虐的疼痛竟让她兴奋异常,双腿不由自主的缠在它腰臀上,哑声嘶喊“快!我要!我要!快……”

百里脑中一片空白,也因为那突然深入的快感而失了分寸,下意识的随著她的命令,狠命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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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啊票票,你在哪里啊在哪里?

14

巨大的每一次都是完全抽出再完全没入,颜倾城被它得像是浪尖上的小船,颠颠簸簸,摇摇晃晃。

极致的快感伴随著疼痛一波又一波,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死了吧,死了吧,只要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颜倾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跟这头畜生做了!而且还做了不止一次!

她难以置信地看著趴在自己床下的白驴,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荒唐又真实的梦!

可是,不是梦!

身上、床上乃至地上,都有他们欢爱的痕迹,自己的小至今都红肿著,无法闭合。

身子像是被碾过一样的痛……即便这样,她却没有一丝後悔,反倒觉得竟然合该这样……

合该这样?

倾城苦笑,难道她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嫁给畜生的命?

不,不能再叫它畜生了,它现在是自己的相公……

颜倾城又是一晃,她这是怎麽了?竟然有种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冲动?!

她真的疯了!要不就是刺激傻了!

摇摇头,撑著身子,下床。

可是双腿酸软,双脚刚一落地,就往下倒去。

预计的疼痛没有到来,睁眼,是一双澄澈而纯粹的黑眸。

心,咯!一跳。

“喂──呀~”下一秒,她竟被它驮上背。

这样头脚朝下挂在驴背上的感觉并不好,可是它步履稳健,带著她平稳的出了内室,绕过屏风,拐进被石壁後的浴室里。

倾城睁目结舌地被他带下水,直到身下失去支撑,整个儿沈浸水里,她才恍然,“这驴也太聪明了吧?”连她想沐浴也知道?

事实证明,这只驴不但聪明,而且还很会享受!

偌大一个浴池就被他占去了三分之一,看著对面闭目泡澡的白驴,倾城无语良久。

15-16

浸了药材的温泉水让她身体恢复大半。

随意穿了件豔红睡袍,便踱到窗前。

推开窗,抬头仰望,皓月当空,群星黯淡。

春风料峭吹酒醒,微冷。

犹带著水光的樱唇轻轻扬起凉薄的弧度,颜倾城对月举杯“敬你,颜倾城。”

百里静静地站在喜房角落,曜石般的眸,注视著窗前对月自酌的淡薄纤影。

突然想起,师尊说她三世孤寂,孑然终老,百年执念,不曾放下,只是为了他。

不知为何,此刻,那颗从不为仙道外之事波动的心,竟隐隐不舒服起来。

窗前传来一声淡笑。

百里恍然回神,望去。

颜倾城若一抹红烟翩然而起,飘出窗外,立上院中那棵百年合欢。

合欢,合欢,一生同心,世世合欢。

百里心跳一窒,身体自有意识地跟著跃出窗去。

她就站在那里,树之最顶端。

夜风吹起她豔红的丝质睡袍,飘飘然,好似下一瞬,她便随风消散,再不复存在。

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再次袭来。

百里难受的低下头,移开仰望她的视线。

倾城望向西方,那里有茫茫的草原和浩瀚的大漠,那里有奔腾的骏马和飒爽的儿女,那里有奔放的马头琴和绚烂的大蒙舞,那里……是母後思思念念、魂牵梦绕了一生的故乡。

纤臂扬,袍袖舞,踏云逐风。

她尽情的炫舞,香汗淋漓。

若一朵绽放的荼蘼,又若一片虚幻的纤云。

墨发飞扬,丽颜含笑,灼灼其华,暗香萦绕。暗淡了日夜星辰,羞煞了百花千娇。

百里闭上眼,他畏惧了,他不敢去看那翩然孤舞的人儿。他怕,再一眼,她便会刻在他脑海里,再也抹不去、丢不下……

可是,迟了。

那绝望而又高傲的人儿啊,竟然若烟似雾,缭绕在脑中黑暗里,挥之不去。

16

天旋地转,过往前尘,一幕幕在脑海走马重现。

恨、怨、嗔、怒,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起来。清晰得浓烈,浓烈得汹涌,汇集在口,急欲爆发。

真气凝结,汇於右掌,翩跹舞姿瞬间化作索命毒步。

“轰轰轰──”玉手所挥方向,瓦飞墙裂,尘烟弥漫。

百里站在原地不动不惊,片刻,尘埃落定,他缓缓睁开一双曜石黑眸,淡淡地望向断瓦残垣间垂首而立的人儿身上。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他的脚下。

她缓缓抬头,绝色小脸无波无澜,墨蓝水眸望向苍穹,空洞而寂静。

她在哭吗?

明明双眼干涩,他为何会认为她正在默默垂泪?

百里心头一颤,为自己这个想法而稍微慌乱。

他今夜是怎麽了?为何频频心绪失宁?

恍惚间。

颜倾城已经翩然转身。

一双赤裸玉足踩过一地狼藉,然後来到他身前。

她仰头,他垂眸,四目相对,她嫣然一笑,“白驴相公,以後要多多指教了。”

他心头又是一颤,她唤他白驴相公,他却差点听做“百里相公”。

那一刻,他竟想开口应下她这甜腻的一句。

下一瞬,她抬起柔白的小手缓缓抚上他硕大的脑袋,轻柔的抚,然後闭眼,额头靠在它前,似是放松一叹又似是无声哀鸣,许久,她说“人心难测,人欲难满。我宁愿一生与一头畜生相依相伴,也不要让自己的身子染上人类的恶腥!”

话落,她抬头,又是展颜一笑,“相公,来,咱们就寝吧。”

说著,轻轻牵引著他,进了喜房,关门,灭烛。

17

翌日清晨,李得宠奉锦华帝之命前来公主府接倾城。

一进喜房所在的“合欢院”,便被满目屋舍狼藉惊了一下。

他身後的人更是个个目瞪口呆,好似见了鬼一般。

李得宠暗自勾唇一笑,对身後人低声“在此候著,待杂家前去请公主起身。”

“是。”众人领命,在院门口列作两纵,恭敬垂首而立。

李得宠越靠近这院中唯一完整的建筑物,唇上的笑越发浓重。

待到双手覆上门框,他已不自主地低笑出声。

在李得宠一行靠近院门之时,百里就已感知。

他睡在床下榻上,硕大的脑袋搭在床沿,被倾城抱在怀里。

因昨晚行房过於劳累,又运功毁了一个院子,此时的倾城甜睡正酣。

轻轻将脑袋从她怀里抽出。

百里悄悄站起身,抖抖身,无声绕过屏风,来到外间。

这时,李得宠刚好推门进来。

四目相对,霎时隐隐有雷鸣电闪自头顶呼啸而过。

李得宠盯著百里冷笑一声,然後将其视作无物地进了喜房。

“公主,可是起身了?”他站在阻隔床榻的赤凤屏风外貌似恭敬地行礼低唤。

片刻,得不到倾城回应。

他扬起唇角,旁若无人地绕过屏风,来来到床前。

豔红锦被,流苏帐,美人横陈,颜倾城。

李得宠痴迷地在床沿坐下,玉雕一样的五指沿著倾城裸露在外的雪臂一路向上。

指腹传来滑腻的柔软触感,让他五指流连忘返。

还有四天,还有四天,这倾国倾城的人儿啊,就属於他了……

“嗯~”手下娇肤轻颤,一声女子软糯嘤咛闯进李得宠耳朵,听得他酥了骨头,麻了肤。

待恍然回神,身边已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硕大的雪白脑袋。

那脑袋的主人正伸出粉色的长舌亲昵地舔舐倾城娇颜。

眸色一暗,李得宠下意识运气挥掌,却在出手的前一瞬蓦地僵住,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住那伸臂抱住驴脑袋,一脸娇羞的人儿。

“早啊,相公。”清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头俊秀的驴子,倾城觉得心情万分好,忍不住抱住它,无意中娇态毕现。

百里心头莫名一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

18

惹得倾城娇笑连连,欲拒还迎的闪躲。

“殿下!”从头至尾被无视的李得宠,忍住心中翻涌的妒意,沈声冷唤。

倾城身形一震,“李公公?!”随即想起此刻她衣衫不整,慌忙掀起锦被欲遮。

百里却先她一步,将偌大的身子挤进李得宠与床榻之间,像一道屏障,将倾城密不透风的护在其内。

倾城感谢地拍拍它,一边找衣服穿,一边对李得宠不悦道“公公难道不知中规矩吗?”

李得宠冰冷的视线与百里相对,闻言,冷哼一声“规矩?我以为,在公主这里,杂家就是规矩。”

“你……”倾城美眸一瞪,中怒气翻涌。

找遍了喜床也没找见一件让她遮体的衣物,又羞又窘,怒火更甚。

李得宠似是知晓她的窘迫,软下了语调,“公主可否让驸马稍稍避让,杂家要伺候您更衣洗漱。陛下那边还等著呢。”

倾城面色一凝,李得宠说“驸马”二字时嘲弄的语气让她心生不悦。

但因有求於他,不好驳他,只好咬咬牙,拍拍百里,“相公,可否去外间?”

百里旋身垂眸,与她四目相对。

在它那清澈干净的目光里,倾城竟羞愧地抬不起头。

片刻,百里用鼻尖蹭蹭倾城额头,倾城似是听到一个男人在她耳边低语“莫怕……”

她怔愣间,百里早已步伐优雅的与李得宠擦肩而过,绕了屏风,去了外间。

李得宠见倾城望著那白驴眼神恍惚,口一窒,猛地上前钳住她下巴,狠声低语,“公主似是对驸马很是满意!”

倾城回神,不看他,亦不闪躲,“公公不是要伺候本更衣?晚了,皇叔恐是要起疑的。”

望著那半敛的绝色容颜,李得宠突来一股虚软的无力感,美丽的凤眸闪过暗淡。

愤愤地松开她,转身去衣柜找出一件大红装,手脚利落地替倾城穿好。

又伺候她净过口、脸,才引她在妆奁前就做,自己拿起檀木梳一下一下细致又轻柔地替她梳发绾髻。

黄铜镜面里,照出身後李得宠那张比女人还要美豔的脸,表情认真,带著倾城从未见过的祥和和温柔。

他替她绾了个淡雅的流云髻,绕到她身侧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嫣红的唇勾起一抹柔弧。

接著放下木梳,执笔为她画眉。

他认真而投入,动作轻柔而郑重,仿若笔下的她,是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宝。

“我杀了他,可好?”李得宠突然开口,语气柔缓,似是情人间的低喃。

“什麽?”倾城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

李得宠放下眉笔,又拿起胭脂替她点唇,“那头白驴,我杀了他,可好?”

倾城一怔,谑地起身,怒吼“李、得、宠!”

她起势过猛,碰翻了他手中的胭脂盒。

冰凉的脂状胭脂染了手心,漆红漆红的,先是血。

李得宠冷笑,凤眸半垂,上前一步逼近倾城,“怎麽?公主难不成爱上了那头畜生!”

倾城瞪眼,“你胡说什麽?!”她倾城再不济也不会对一头畜生产生情爱,只是她非常不满李得宠那种事事替她做主、不可一世的蛮横态度。

李得宠咬牙,俯视倾城,目光如炬,片刻,偏开脸,“照那畜生生龙活虎来看,昨夜,公主定是将自己完璧之身保全。”

听他这麽一说,她才想起,按说跟她行房後,她身上的蛊毒应当渡给了白驴,那白驴此刻应当一命呜呼才对,可是……

见她沈默不语,李得宠以为他言中了,心情霎那间好了起来,柔声催促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快些点了胭脂启程吧。晚了,颜峥又要找你麻烦了。”

两人都没发觉,李得宠说这话时,带著从未有过的亲密和宠溺,望著倾城的双眸,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倾城纠结於白驴未中蛊毒之事,也不跟李得宠多说什麽,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摆弄,心里却想著:莫不是,那蛊毒只对人起作用?

19

今天,锦华帝为倾城在中设宴

百里被倾城留在公主府,她怕颜峥见百里未死,心生杀念。

皇宴自晌午一直持续到日落。

不知出於何种心理,锦华帝整个过程都将倾城遮在屏风之後,不许任何人窥探一步,就连婢女也是一样。

任何酒水吃食,都是他亲自挑拣了送进去。

他这样护宝一样的举动,更将在场的一干贵族官僚皇亲国戚撩拨的心痒难耐。

中间,有人借著酒胆,上前敬倾城酒,借此好窥探一抹娇颜。结果,颜峥一个利眼,那人立马被涌进的侍卫押了出去。

颜峥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去目,分尸。”

霎时间,大殿死静一片。

屏风後,倾城勾起樱唇,端起清酒浅酌一口,轻声道“皇叔,倾城累了。”

颜峥面无表情的俊脸一柔,目放光,绕到屏风後,将倾城横抱而起“好,皇叔这就带倾城去休息。”说著,旁若无人的抱著她离去。

留下一殿众人胆战心惊“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对於今日所经之事,倾城心中早有预料。

颜峥费尽心思替她解蛊,为的就是这一天。

云雨殿,龙床锦被,红纱漫漫,绮香嫋嫋。

当被放上那张可供十人安卧的至尊床榻之时,倾城有种被当作祭品供奉的感觉。

双目紧闭,仍无法隔绝颜峥那赤裸灼热的眼神所带给她的侵略感。

她有些後悔,昨夜为何一时情动跟那白驴行了周公之礼。若非如此,她是不是就可以身为刃,将颜峥弑於床榻之上?

想到这,倾城心中自嘲冷笑。

她怎忘了,自颜峥大权在握那刻,她便时时处於他的监视之下。

恐怕,昨夜的一切早已被他知晓,就连险些杀了白驴那段儿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倾城……”颜峥痴迷低叹,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身上游离。

大手隔著豔红装,疯狂且大力的揉捏她的丰盈,享受著那变了形状的豔丽,和近乎残虐的美丽。

痛,好痛。

倾城皱起眉,喉间发出微微的呻吟。

那似绵似蜜的呻吟,销魂噬骨,顷刻间让男人心里的残虐和快感升至高峰。

他低吼一声,猛地低头,撕咬开她衣裙,连带咬破了细嫩的皮,渗出血来。

毫无快感可言,只有耻辱和痛苦。

倾城感觉自己像是他手中的玩偶,任他翻来覆去,折磨泄欲。

碎裂的红纱零零碎碎地覆在赤裸的女体上,鲜红与雪白,鲜明的对比,极致的豔丽。

饱满的丰盈上,又浅浅的咬痕,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妖异魅惑。

男人癫狂的大笑,重的喘息,分开一双玉腿,对著花心享受的深嗅,“真香,倾城,真香啊!”说著,麽指分开那娇嫩羞涩的花瓣,摩挲著刺进干涩的通道。

他似是对倾城的无动於衷很是恼火,故意加大手指的力道,在花道内抠挖辗转,极尽残暴之能事。

渐渐地,终於有体流出,鲜红鲜红的,像是绝望的眼泪。

倾城咬著唇,她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会将颜峥彻底激怒。她应该隐忍一些,顺从一些,毕竟过不了多久了……可是,一想到男人那肮脏的东西会进入自己的身体,她就恶心恐惧到想要自刎!

“怎麽?倾城是想补给皇叔一个初夜吗?”颜峥笑得面目狰狞,抽出染血的手指抵到倾城唇边,邪恶的低语。

浓重的血腥扑鼻而来,倾城屏息,羽睫轻颤,缓缓睁开眼,那墨蓝的双眸,染了水汽的氤氲,迷蒙蒙地像是梦幻的深海,美的不可方物“皇、皇叔,倾城该死……昨夜,那畜生……”说著,又羞又嗔的微微侧头,双颊晕红,“倾城的身子……实在、实在吃不消……”

闻言,颜峥面色一缓,轻笑“是是是,是皇叔疏忽了。那白驴再怎麽灵光也是个畜生,来,让皇叔看看,倾城可曾受伤?”说著,将最後几抹碎纱扯落,赤裸胴体暴露无遗。

男人眼中欲火汹涌,倾城欲拒还迎,“别、别皇叔……倾城……”一张小脸红的滴血,那娇羞的模样让男人心痒骨酥。

男人以“验伤”之名,将倾城颠来覆去遍吻尽,最後发现除了那红肿流血的下体无任何伤处,满意地点头。

他喜欢她的身上只有他留下的痕迹。

男人轻笑著下床,片刻回来,手中多了一只鎏金玉酒壶。酒壶壶嘴儿格外长,好似弯起的天鹅颈子。

“倾城,放心。等三日之後,皇叔定把那畜生剥皮抽筋,替倾城报仇!”说著,就著壶嘴喝口酒,垂首哺进倾城嘴里。

倾城心跳一窒,酒很烈,她被呛得咳了出来。

颜峥大笑,又喝了一口要往倾城嘴里哺。

倾城转头躲过,娇嗔地撅起嘴,“为何是三日之後?难道今日不成吗?”

颜峥也不强她,自己将那口酒喝下,“你身上的蛊毒原本只对人起作用。但为了给你解毒,朕命人寻了法子在那白驴身上下了种了母蛊。用母蛊解蛊虽然管用,但是要费时些。你须与那白驴燕好上三夜方能完全解蛊。”

倾城恍然,随即一喜,但面上不露声色,反倒带著些许懊恼“那倾城与皇叔……岂不是……”

颜峥闻言,心情大好,“无碍无碍,这许多年皇叔都等得了,更何况区区三日?况且,这云雨之事并非只有那一个法子……”说著,一把将倾城双腿扛上肩头。

倾城惊呼,“呀~皇叔您……”

“倾城莫怕,”颜峥邪笑,“你看,皇叔欲饮琼浆而无杯,岂不扫兴?不如……倾城替皇叔做杯可好?”

倾城疑惑,“皇叔何意?”

颜峥笑不语,将那玉壶长嘴儿对准倾城花入口,轻轻了进去。

“嗯~”冰凉的与壶嘴儿撑开细密的褶皱,齐没入花最底,随即,热辣辣的酒水灌入,不一会儿,小腹便传来又冷又热的鼓胀感。

颜峥双目不眨,尽情欣赏粉吞露的美景。

20

疼,热辣辣的疼。

像是千万条虫子在那壁上撕咬,极疼!

倾城咬紧牙关,她知道自己必须装作不那麽疼的样子,因为她的疼痛会让颜峥更加兴奋,随之加诸到她身上的凌虐会更加残酷。

昨夜与白驴欢好,白驴那对人类而言大的致命的分身在她体内翻江倒海,脆弱的内壁早就伤痕累累,再加上刚刚颜峥不带怜惜的搅弄……现在……

每一次呼吸,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那冰冷又热辣的体一点一点灌满她的身体,渐渐地,她感觉到那弯长的壶嘴儿染了她的体温,在她体内拨弄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疼痛让她腰椎以下虚软麻木,可对身体内的感触却越来越明显。

她意识恍惚,模糊的视线中,颜峥的笑越发狰狞可怖,他在说著什麽,“满了……”

有清澈的酒水自红肿的口溢出,带著淡淡的血丝。

颜峥舔舔唇,他饥渴的像是一头饿了好久的豺。

他抬头,看到倾城苍白汗湿的小脸,笑了,笑得邪恶又快意,带著癫狂和偏执大吼“娜娜,你没想到吧?你没想到吧?!你的女儿也有这一天,这一天!这全是因为你因为你!”

倾城一怔,娜娜?母亲的闺名!

颜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身体神经质地颤抖,在自己怀中翻找一阵,华丽的明黄龙袍被他扯得大开,露出健硕的腹和仅著绸裤的下身,巨大的阳物撑起裤裆,隐隐露出尖端黑红的颜色。

“哈,找到了!”他突然兴奋的大叫。

倾城睁眼,看到一枚雪白的、麽指大小的雕兰玉坠儿被他捏在两指之间,迎著烛光,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知道这是什麽吗?”颜峥将那玉佩拿到倾城面前,引诱的低语。

他突然迫近的气息,让倾城一阵战栗,下体收缩,一股水流汩汩冒了出来,紧接著疼痛翻江倒海的席卷而来。

颜峥竟然把酒壶就那样在她的下体!

她愤恨又羞恼,心中对他的恨意竟然顷刻间压过了身上的疼痛,让她无比清醒起来。

倾城的回答本对他可有可无。

见倾城小脸忽白忽红,他只觉得异常好看,一边亲吻她的脸,一边玉坠儿在她身上滚弄,“这是我从你母亲的尸首上拿下来的,知道这是什麽吗?这是你母亲的命!”

倾城喉头一紧,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挥向他丑恶的头颅!

她终是忍下了。

颜峥曾是大燕“神勇将军”,手握大燕兵权,战功赫赫。武功更是大燕第一,无人能及。

她就是他一手交出来的唯一“徒弟”。她苦学十四年,本事堪比大内高手,却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女儿家的技艺。

所以,要杀他,仅靠她一人,还不够,还不够……

“倾城,你恨我吧?”

颜峥突然这样问,望向倾城的眸,幽深幽深的没有尽头。

他们是叔侄,有著同样的大燕皇室的象征──墨蓝的、海一样的眸色。可是,这两双相似的眼眸下,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南辕北辙的灵魂。

倾城不知他又要搞什麽花样,心因为他的话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微张著小嘴儿,木讷地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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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们,等急了吧?

嘿嘿,一会儿还有一章~

咱说话算话,只要有时间,就尽量码字,码完就传~

所以说,咳,今天投票了吗?

投了吗?嗯?

21

颜峥缓缓扯开笑脸,语气像是一位疼爱晚辈的长者“你该恨我的,你该的。否则……”他突然拔出在她下体的酒壶,弯曲的壶嘴儿像是尖利的锋刃划过内壁,割裂开一条剧痛的伤口。

“啊──”

倾城嘶哑的痛呼,夹紧双腿,身体因著疼痛而痉挛。

颜峥猛地将她压住,“……我怎能忍心继续这样待你……”他咬住她的耳,说完未尽的话,然後不顾倾城挣扎,像是要将她一撕两半一样分开她的腿,手中拿著那玉坠儿,狠狠塞进那血流不止的小,紧接著掏出烧红的铁杵一样的,对准倾城菊狠狠一刺!

纤细的身体像是濒死的鱼儿,猛然弓起,肌绷紧。

她已发不出任何可以发泄的叫声,气流冲破涩痛的喉咙,发出似是“哈”又像是“呃”的沙哑的声响。

颜峥像是发情的公狗一样在她撕裂的菊内驰骋,身体被他冲撞地上下颠簸。

道内,那冰凉的玉坠儿随著他的抽忽进忽退,摩擦伤痕累累的内壁,疼痛已经无法形容。

倾城大睁著双眼望向华丽的帐顶,墨蓝的瞳仁空洞洞的死寂。

颜峥突然抱紧她,一边疯狂地吻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像是悲鸣像是愤怒的吼叫。

渐渐地,疼痛变得麻木然後消失,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云端漂浮,模糊中她觉得有雨水打在她脸上。

她知道,此刻,不可能有雨水。

是什麽呢?

也许是她的泪水,也许是颜峥的汗水,也许……

“倾城、倾城……”隐隐约约,她听见颜峥这样喊她,那声音不想平日里那般带著欲带著戏谑,低哑缠绵,像是饱含绝望……

哈,绝望?恶魔也会绝望吗?

“倾城,倾城……”他继续那样唤著她,锲而不舍。

她觉得厌恶,不再去听。

放空自己的思绪,在意识完全空白前,她想,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死在他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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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二更毕,闪人鸟,拜拜~麽麽,亲个~

22-24

公主府里,百里正优哉游哉地在花园里散步,身後跟著一溜儿提著灯笼、亦步亦趋、唯唯诺诺的丫鬟小厮。

估计他就是这世界上派头最大的驴子了。

忽然,百里心头一突,迈出去的前蹄僵在半空,连带著他身後的下人们也石化在原地。

“怎了?”有下人小心翼翼地问旁边的同伴。

唉,这就是人类啊!要搁平常在路上见这麽一头驴子,顶多就是好奇它一身异於他驴的雪白皮毛,那会像现在这般,说个话都要偷偷?!唉,人家再“驴”那也是驸马啊驸马!真真一个,官大一级压死人呦!

同样疑惑的同伴摇摇头,就在这时,突闻前方传来一阵抽气声,忙抬头一看,乖乖,大白天见鬼了吗?!

白驴、不是、是驸马竟然会飞?!

只见那白色矫健的身躯跃上屋顶,无比轻盈,四蹄雪白如玉,啼哒啼哒,踩著屋脊,消失在星月朦胧的夜色里。

天哪!一头会飞檐走壁的驴!

“来人来人!”男人嘶哑的巨吼突然响起,震耳欲聋。

守在门外的李得宠一个激灵,心头生出极为不好的预感。

他顾不得面圣先禀的规矩,直接推门进去。

自内殿传出颜峥一声凄厉过一声的呼喊。

李得宠脚步如飞,绕过玉石屏风,刚掀起内殿珠帘,便被自己所见吓得一怔。

一地衣衫零碎,那鲜红豔丽的色彩和华丽致的金绣像赤焰一样灼伤了他的眼,那是倾城的……

心中不安越发强烈。

一路走来,来到龙床边。

入目的是无风自动的明黄纱幔,和纱幔之後,朦朦胧胧的人形。

“来人!来人!”床上地颜峥终於等不及了,长臂一挥,纱幔四分五裂。

“陛、陛下……”

李得宠从未见过这样的颜峥,长发凌乱,浑身赤裸,双目赤红,原本清俊的五官扭曲狰狞。

脸上湿漉漉的,自那双圆睁的大眼中,不停的涌出一股又一股清澈的体。

而那双紧盯著怀中的眸,带著绝望的慌乱和悲恸,像是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珍宝。

23

他承认,自己吃了一大惊。

他从未想过颜峥会有这样一面。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曾是连灭大金四城三域的修罗魔啊!

“来人!来人!救我倾城!救我倾城!”男人目光涣散,视线反复扫过他,像是看见了又像是没看见。只是嘶哑地吼叫著,额头、颈上爆出一条条青色的筋脉,那模样像是困兽。

他一震,倾城?!

他忙向男人怀里看去。

轰!

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後黑暗。

男人怀中,赤裸的、惨白的娇体,虚软无力的弯在那里。黑亮的像是缎子一样的发,垂落下来,洒在床上,滑下床沿,像是一条墨色的瀑布。

视线机械地移到那张脸上,空白的表情,圆睁的、死寂的、空洞的眼睛……

“……她死了吗?”他听见自己细弱的声音。

“没有!滚!我的倾城不会死!不会!死奴才!去叫太医去叫太医!愣著干什麽?!死奴才!来人把他拖下去车裂!挖了他的眼睛!活刮了他!”

男人突然惊醒,似是被触了禁忌,疯狂的吼叫,理智尽失。

听见颜峥喊叫,紧跟李得宠进来的人们被眼前的画面和男人可怕的样子吓得屁滚尿流,有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吓破胆,死了。

对,对对,她不会死!她不会死!他还活著,她不会死!

男人的话惊醒了他,李得宠慌忙转身,大喊“御医!御医!快传御医!”

他跑的急,绊了石阶,跌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跑。

那是他数千年来第一次慌乱的手足无措,他竟然忘了隐藏自己武功,在旁人眼中像阵看不见的风一样冲进太医院,拎起老太医,眨眼间回到皇帝寝。

24

百里怎麽也没想到,几个时辰未见,倾城就成了这副样!

皇帝寝里乱成一团。

锦华帝的怒吼和医官侍的求饶声不绝於耳。

他隐了身,在角落里,望著床上破布娃娃一样的倾城,有瞬间心思恍惚。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公主她……”

“闭嘴闭嘴!没用的东西!全是没用的东西!”颜峥一脚踢开匍匐於地瑟瑟发抖的老太医,面目狰狞的喊“李得宠!李得宠!”

李得宠面无表情的上前,也不见礼,只定定的看著他怀中的倾城。

颜峥大怒“狗奴才!谁许你这般放肆的!不许看我倾城!不许!”

李得宠冷笑,倾城都被他折磨成这般模样了,他还只知道嫉妒吃醋,真是个混账东西!

想著,李得宠一改倨傲的模样,卑微的跪地道“陛下息怒,奴才知晓一法,应该可以救公主一命。”

他话音一落,医官们抽气,“这怎可能?”明明将死之人,药石无医,怎可能……

颜峥大喜,也忘了刚刚李得宠的冒犯,“快说!”

李得宠心中冷笑,面上却一片为难之色“只是此法乃是奴才自古籍中得知的巫毒之术,有些……”

“管他什麽!说来便是!”颜峥不耐烦的打断他。

李得宠嗫嚅顷刻,说“此法需用近亲之血喂养死者三日,且每日子时三刻设坛做法,借助天地气聚集死者魂魄,带三日之後可起死回生。”

闻言,颜峥皱起眉,望向李得宠的眼神变得森且恶毒起来,“你可知,公主现下的近期只有寡人一人!”

颜峥话落,众医官、人纷纷磕头疾呼“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李得宠也装作胆战心惊,“奴才该死!只是奴才见陛下方才悲痛欲绝,不忍陛下伤心至此,才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忘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著,“砰砰砰”把头磕得格外响亮,不一会儿,雪白的额头上就鲜血粼粼。

颜峥冷冷看他,这是,他怀中原本纹丝不动的倾城,突然将头往外一偏,他猛然低头,然後为她探脉──死静死静的,“倾城!”

百里心头一突,忘了用隐身术,现出真身来。

偌大一头白驴在华丽的寝殿内显得异常突兀,可是,在场无人注意,因为,他们的倾城公主去了!

颜峥竭力嘶吼,众人跟著痛哭。

突然,颜峥静下来,寒的盯著李得宠,“你可会那法子!”

李得宠怔愣片刻,忙不迭点头“奴才不才,先前跟师傅在山中修炼时……”

“会是不会?!”颜峥不耐烦。

“会!”李得宠忙应声。

“好!救她!”颜峥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霎那间大殿鸦雀无声,片刻,炸开了锅。

25

颜峥已无心理会那些人一声声的阻挠,他只知道,刚刚倾城失去呼吸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下子空了,又好像天塌下来一般,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满是绝望和死寂。

李得宠暗暗勾起唇角。

百里却大骇!此法虽然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是甚为毒,乃是借人阳寿的妖邪法子!他没想到李得宠一介凡人却知晓此类妖法,更没想到颜峥竟然同意了!

他不想让倾城死,但也不允许倾城沦为妖魔,要知道一旦用了这法子,就一辈子消不了魔障,须日日以人血为食,方可活下去。

而且,颜峥也会受此影响,阳寿折半,时候一到,即便无病无灾也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百里上前欲阻止,怎奈四蹄像在地上生了一样,迈不动半分。

他猛然抬头,恰好撞见李得宠看过来的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清楚的感受到那双美丽的黑眸中翻涌的嘲讽、仇恨、和得逞的笑意!

颜峥一意孤行,不听众人劝告。

後来,满朝文武都连夜进劝谏。

颜峥却斩杀了其中劝得最凶的四名重臣,自此,朝中再无人敢说半字。

是夜,子时三刻。

李得宠一身墨黑道袍,在皇气最重的冷偏殿设坛做法。

冰冷的倾城被摆在寒玉石床上,沐浴著清冷的月光,像是一尊致逼真的白玉娃娃。

颜峥跪在床边,痴痴的凝望床上的人儿。

“陛下,要开始了。”李得宠说。

“嗯,”颜峥点头,头也不抬的向著李得宠的方向伸出手臂。

李得宠淡笑著,凌空挥剑,眨眼间,颜峥手上多了一条鲜红的口子,血汩汩的往外冒,颜峥不慌不忙地把伤口凑像倾城嘴边。

“陛下,公主此刻无法下咽,还望陛下亲口相哺。”李得宠说著,开始念起咒语,一时间,乌云遮月,风阵阵,黑暗中隐隐有厉鬼嘶吼。

颜峥依言,吸一口自己的血,然後俯身哺进倾城嘴里。

在四唇相贴的瞬间,颜峥突觉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嘴里的血往倾城嘴里吸,眨眼工夫,嘴里的血被吸的一干二净,不待他抽离,自己的手自有意识的凑了过来,伤口冒出的血形成一道细细的流,自两人唇缝间钻了进去。

26

很快,颜峥便觉得身体发虚,头昏脑胀,血在迅速流失,可“倾城”像还未吸够一样,如饥似渴的吸著。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她吸干的时候,身後传来李得宠一声低喝,接著,“咻”一声,他被弹开,跌在地上,茫然的低头,手腕上完好如初,哪有什麽伤口?!

他缓缓回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李得宠, “你要杀我?”

失血过多让他说话有气无力,但那与生俱来的霸气依然让人不由得生畏。

闻言,李得宠低低笑笑,“陛下,可真是误会奴才了,这法术就是这般邪霸道,要不怎能起死回生呢?”

望著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李得宠,颜峥也笑了,“但也没你说的那般简单吧?”

李得宠弹弹袖口,“陛下言重了,不过是借寿而已。”

“借寿?”

“没错。公主借了您的阳寿,您自然也就少活几年。”李得宠说得云淡风轻,缓步踱到寒玉床边,轻轻撩开落在倾城唇上的花瓣,“这是您欠她的。”

颜峥一怔,随即仰天大笑。

李得宠嘲讽的看他,随即大手一挥。

一道豔红的光束直冲云霄。

颜峥收了笑,戒备地瞪他,“你做了什麽?”

李得宠笑笑,“没做什麽,只是……有些事情要提前些罢了。”

颜峥眯起眼,“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

不止颜峥小看了李得宠,就连百里也大意了。

他以为李得宠充其量不过是个有点儿道行的凡人,没想到,他的法术却是这般强大。

他被李得宠用“定身咒”定了两个时辰,纹丝不动,也找不开解咒之法。

他的法术大部分被封在体内,能力有限,本无计可施!

这时,他突然察觉空气中魔气暗涌,心道,不好,大难将至!

……

笑笑有话说:拔智齿要趁早,否则,後患无穷啊!

27

下一瞬,一道红光自窗外一闪而过

他第一反应就是倾城的安危。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觉中一股热浪翻涌,接著,身上的皮骨骼像是被拉扯一样的痛。

不好!他竟受这魔气影响,被唤醒了沈睡在心中许久的妖!

他的原身本是一头由白玉灵石雕琢而成的石驴。虽然天生灵气逼人,可毕竟不是有意识的神灵。若想修道成仙,也必须经过由石变妖,再由妖成仙的反复过程,只不过这过程因他的天赋而比其他妖魔怪短些、顺当些罢了。但,本质是不会变的。

自从修成仙体後,他体内妖气便被仙灵压制在体内,本想在今後的修行中将其彻底除,没想到竟……

中热浪似是找到了冲破口,凶猛地突破喉咙,喷了出来,同时,“啊──”

百里怔然,喘大汗,他竟然发出了属於人的痛喊!

猛然地头,修长的四肢,玉白的皮肤,实的肌,起伏的膛……他、他竟然变成了人的模样!

这怎麽可能?!

他惊得大脑空白,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冲破定身术,行动自如了。

可是……光可鉴人的黑石地板若镜子一样照出他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完美的鹅蛋脸上,丰润的朱红唇,挺拔的鼻梁骨,清澈的似水眸,柔和的浓墨眉,墨黑的流云发,还、还有……头顶左右各一只的长长、竖竖、毛茸茸的……驴、耳、朵!

天、天哪!他竟然还是只半妖?!

……

“你以为我死了,倾城就会属於你吗?”颜峥视线冷地盯住李得宠抚倾城的手,如此说。

李得宠闻言一笑,“陛下多虑了,您怎会死呢?最起码,现在不会……”

说著,宽大的广袖又是一挥。

风再起,树摇尘飞。

颜峥睁不开眼,赶忙抬手遮脸。这时,他突感颈上一凉,猛然回头。

原本昏睡的倾城,正头枕著他的肩膀,冲他森的笑。

墨蓝的水眸漆黑没有眼白,直勾勾地盯著他,空洞又寒。嫣红的樱唇裂成诡异的弧度,露出两颗小小的獠牙,森白森白的骇人。

“……因为,我的倾城,还没吃饱呢!”狂风嘶吼中,李得宠说完未尽的话。

颜峥只觉颈上一痛,接著,便是窒息一样的快感……

……

变身鸟变身鸟,咱家白驴变身鸟~不是变身为鸟,是变身了(liao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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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就要死了。

他早该想到,救活倾城的法子不可能尽是献血作法这麽简单。

不,也许,李得宠的目的不仅是救倾城,他还要把倾城变成……

一想起倾城吸他血时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胆战心惊,那本就不是人类的模样!

失血过多,他异常虚弱,视力也变得非常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周围气温很低,白茫茫的。

倾城醒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说不笑,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李得宠用浸了他血的绢子引她,她便像是见了骨头的狗儿一样木愣愣地跟著出去了。

外面听起来很乱,女太监的尖叫求饶声与刀剑厮杀声夹杂在一起,就像地狱鬼嚎。

他明白,他的天下,没了。

也罢,反正这天下,他本就没多大兴趣。要不是为了她……

她?哪个她?

他不记得了。

也许是他十八岁出使大金时,远远望见的迎著晚霞策马奔来的大金少女;也许,是被他禁锢了十六年,险些死在他身下的绝色倾城……

遥远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最初的执著也变得不再那麽重要。

他躺在龙床上,床单上、纱幔上还残留她的血香。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她被皇兄抱在怀里,那麽小,那麽脆弱,像一只水做的娃娃,一碰就会碎的无影无踪。

那眉眼,像极了那个女人,那个他追逐了一生也没有得到的女人。

小小的婴儿的她,突然对他展颜一笑。那笑,就像晨曦笼罩的百花,醉了世人,迷了天下。

倾城,他为她取名倾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也许,就是那倾城一笑,让他入了魔障,不顾一切的想要争夺──她的母亲,皇兄的天下,以及她……

他想得到,疯狂地想得到。

可是,这麽多年过去了,他又得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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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的白茫突然被一只手撕裂,接著一张面容模糊的脸。

他看不清。

那只手,又伸到他鼻下,应该是测他的鼻息。

他笑,原来他这麽像将死之人吗?

“还能走吗?”

这声音很温和,也很陌生,没有杀意。

他摇了摇头。

“大燕已破,现下京城内外全是大金的军队。”

他点点头,他早就料想到了。

来人似是叹口气,又说,“颜峥,你此生恶贯满盈、罪恶滔天,我本不该救你。可是,你若继续留在这里,李得宠会用你的血将倾城引入魔道,对此,我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你必须跟我走。”

魔道?他恍然,怪不得倾城变得那般诡异,原来是成了魔。

可是,这人又是谁?为何如此亲密的唤著倾城的名字?他嫉妒。

来人似乎本不在乎他是否会答应,直接将他扛上了肩。

这个姿势,很痛苦。他讪笑,看来,这人是真的对他没什麽好感。

“什麽人!”房门被人推开,接著,一阵鼓噪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

扛著他的人,一动不动。

“咦?人呢?”

“愣著干什麽!快追啊!”

颜峥诧异,那些士兵,看不到他们吗?随即,恍然,“你……非常人……”一开口,嘶哑的嗓子就像两块破麻布摩擦的声音。

扛著他的人没有回答,而是迅速动了起来。

他感觉不到颠簸,却感觉到两旁呼啸而过的风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

眼前突然浮现倾城的脸,他艰难的伸手拽了拽他的一角,“我……想见……她……最後……一、一面……”

百里闻言,皱起了眉。

虽说,这颜峥死不足惜,但他毕竟是将死之人,这最後一个愿望实在不好拒绝。再说,他现在也担心倾城的安危。

他冲破李得宠的禁咒後就在皇四处寻找倾城的踪影,可惜只找见了施法的寒玉床和祭坛,不过倒是碰巧救了颜峥……

颜峥现在还活著,说明李得宠尚未完全得手,若是能现在将倾城救走,连带著颜峥一起送到仙师那里,应该还有转机。

想著,脚跟一转,迅速往城外寻去。

倾城刚种了魔,魔不稳,急需大量人血来稳定魔。

既然李得宠将她引走,那肯定是去城外的战场,再没有比那里更能提供给她源源不断的新鲜血了。

他早该想到的!

果然。

当百里扛著颜峥来到城外十里的燕江堤时,整条燕江已被浮尸和鲜血侵染的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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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倾城,一身红衣,满脸鲜血,漆黑的眼睛空洞而森的凝望天空。

她脚下,是垒成小丘一样的尸体,她就站在尸丘顶端,像是一座人形墓碑。

空气中,满是腥臭,修罗地狱一般的画面刺伤了百里的眼睛,触动了他体内来自神的本善,缓缓合上眼,默默的念起渡经,希望这些人,在去往间的路上一路平安,早日脱离此生的苦难。

“倾城……”颜峥唤了一声,那声音很小,小到扛著他的百里才隐约可闻,而那边的倾城,却突然低头。

森的、没有眼白的眸,在霎那间燃起暗红的火焰,像是有血在涌动,又像是地狱在召唤。

煞气,强烈的煞气。

百里大惊。

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倾城便聚集了如此之多的魔。

他刚想念咒,一只冰冷的手一下扼住了他的咽喉。

“我劝你,最好别管。”话落,他肩上的颜峥被人一掌打飞,直冲倾城而去。

百里不顾自己命,欲上前相救,眼前一闪,一绯衣人拦住他去路。

眨眼间,两人动起手来。

妖冶的面容,邪肆的笑容,是李得宠!

“你到底是谁!”眼见倾城已将颜峥接住,百里只攻不守,急待拜托他的纠缠,希望能在大错铸成前,将颜峥救回。

李得宠知他心意,招式更加凌厉,“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配知道!”

百里一怔,为何他在李得宠的语气里听到了恨意,他伤害过他吗?

可,下一瞬,他的疑惑便被驱散,因为倾城在接住颜峥的瞬间,便咬上了他的脖子。

“不──”

晚了。

天空中突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尸丘之上,倾城长发飞扬,双目浴血。她狠狠咬著颜峥的颈子,饥渴的喝著、饮著、吞咽著。

而颜峥则正以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一股黑气在他天灵盖处聚集,越来越浓。

“噬魂咒!”百里大骇。

李得宠趁他走神的空当将他定住,笑著“没错,噬魂咒。还有什麽能比噬魂咒更适合我的倾城。”

噬魂噬魂,噬其魂魄,断其轮回。是真真正正天理不容的罪恶之咒。

“不──”中气血翻涌,凭借一股蛮力,将定身咒冲破,一掌击飞李得宠,直冲倾城而去。

怎能这样,怎能这样?!倾城,不能,你不能……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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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靠近倾城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弹力将击飞,他飞出去很远,落在地上,撞得五脏六腑剧痛难忍,“噗”吐出一口浓血。

万年来,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感觉有什麽再也无法挽回,那种绝望将他打入深渊,浑身冰凉。

倾城站在一堆灵魂永远不可能再度轮回的人的尸首上,像一只贪婪的饕餮,不停的吞咽吞咽。

上天待他不薄,竟让他在临死之前,能如此清晰的看到她的脸。

曾经,他以为,他迷恋的只是这张天下无双的面皮,可如今,他才发现,真正让他纠紧了心脉的,是这皮囊之下,倔强而又高傲的灵魂。

他要死了吗?再也看不到她了吗?

怎可能!他决不允许!

拼劲最後一丝气力,运功与指尖,照著她颈後死狠狠点去,既然他要死了,那她就陪他一起来吧,来生,他定然不再放手!

“唔!”倾城痛苦的闷哼,墨黑的眼睛骤然一缩,瞬间变回墨蓝的双眸。

也在这瞬间,颜峥紧紧抱著她,凭借她倒下的势头,将两人的身体牵引向滚滚江水。

“倾城!”

被百里一掌震断心脉的李得宠眼见倾城就要坠入滔滔江水,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百里却从一侧斜冲过来,将他撞上岸,而自己则“扑通”一声,紧随倾城和颜峥坠入江中。

……

冷……很冷……

身子好重……

她这是怎麽了?

她死了吗?

勉强睁开沈重的双睑,视线由模糊到清晰……

清澈的水流上褐红的落叶打著旋儿远去,水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圆润可爱大小不一,间或有一两条指长的鱼儿逆流而上或顺流而下,悠闲惬意的样子似在嘲弄她的茫然不知所措。

这是……哪里?

努力撑起身,环顾四周,枫林向晚,倦鸟归巢,山流清唱,晚风冷峭。

“唔……”後颈好痛,像被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闷棍。

一阵风过,打个寒战,她扶著近旁的一颗枫树站起身。

脑子里乱哄哄的,无数个问题纠结缠乱毫无头绪。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点一滴的回想著……

她记得自己去了皇,参加了喜宴,然後被颜峥带回寝……然後……然後呢?

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来。

回忆在走进皇帝寝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後来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後来发生了什麽?她为什麽会在这陌生的溪边醒来?身子为什麽痛的厉害?她怎麽了?

一个个的问题像是出了闸的洪,铺天盖地的奔涌过来。

“哼……”头好疼……

靠著树干,大口呼吸。

情况稍稍好转,她决定不再折磨自己。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反正後来怎样了不重要,还是先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比较重要。

想著,倾城依靠著树干有休息了一会儿,然後,抚著树干转身,一步步背对著夕阳的方向走去。

32

32

“师傅,何为佛祖所言‘八苦’?”灰衣小僧臂间挎一只硕大空竹篮,一边走得晃悠悠地险象环生,一边抬起那张花猫儿一般的小脸脆生生地向前方白须老僧发问。

老僧亦是一身旧灰僧袍,一把长须色白如雪。闻言,眯起一双睿智炯目,道“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小僧不过三四岁光景,口舌却甚是伶俐,“这生、老、病、死具是人之本能,徒儿晓得,可何为爱别离,怨长久?又为何求不得,放不下……哎呦!”净顾著发问忘了看脚下之路,结果被树绊了脚,结结实实跌了个马趴。

老僧也不转身扶他,只迈著悠闲散漫的步子继续前行,道“

佛曰:‘万法由缘生,随缘即是福。’

摩柯迦叶问:‘世间多孽缘,如何能渡?’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心不动万物皆不动。’

摩柯迦叶问:‘此非易事。’

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跌了一跤,那小僧也不似寻常孩童哭闹著讨怜,只是微微憋著一双细嫩的眉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黏的泥叶也不理,只赶忙抓起掉到一旁的竹篮然後倒腾著小腿儿追上那老僧,似问似喃“一片虚幻……?”

老僧头也不回,“一片虚幻。”

闻言,小僧眉头皱的更紧,一双水灵大眼满是疑惑不解,却不再发问,机械地跟在老僧身後走著,似是陷入沈思。

突然,那小僧抬起头来,双眼晶亮,刚张嘴欲言,却表情大变,“呀!”一声丢了竹篮,抓住老僧袍脚,盯著左前方双眼满是恐惧“师傅……”

“莫怕,莫怕。”老僧不怎麽认真地拍拍小僧脑袋,然後依旧速度不改,只将方向一转,闲散地向那令徒儿大惊失色的事物走去。

33

33

掉漆的弥勒佛像,残破的泥墙横梁,清冷的庙门檀香……这是一座很旧,很旧,很旧的……佛庙?

倾城打量著四周,闻著空气中嫋嫋香,不是很确定的想。

“颜儿姐姐,颜儿姐姐你醒了?”

裙摆处被人轻轻扯了几下,低下头,迎上一张可爱致的稚嫩小脸。

靠著门框慢慢弯下腰,“弥生,师傅呢?”

一双漆黑明亮的水眸轻眨两下,柔和中带著不和年龄的沈静与睿智,“去山上采药了。师傅说,颜儿姐姐醒了可与弥生先行用膳。”说著领著倾城在烤著山**的火堆旁坐下。

倾城点点头,接过弥生递过来的**腿,眼睛再度赞叹地将弥生打量一圈。

弥生今年三岁半,言行举止却十分稳重成熟,跟他师傅嗔痴和尚是前往西方圣地修行的苦行僧。

半月之前,他们在枫林救下奄奄一息的倾城,便一路带著她边走边养伤。

在这段时间里,倾城得知短短二十日,中原已改朝易主,现下是大金端王执政。各地虽然仍有小规模战事,但大体局势算是趋於平稳。大金端王也勤於政事,努力靠较为平和的怀柔政策劝服大燕子民臣服,效果也甚得人意。这让倾城很是欣慰,虽然她憎恨肮脏的大燕王朝,却也不想让大燕百姓深陷战火之难。

咬一口**入嘴,喷香油滋,酥嫩适口……弥生的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

不过,这对行僧师徒也够怪的,出家人向来酒不沾,可这两位却天天少不了酒佐餐。且都是亲手猎杀的野物,动手时,丝毫看不出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杀生的正常心态。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著,一只**腿已经下肚,弥生适时送上另一只**腿,倾城接过,微微赧然,这些天,自己一大人竟然时时靠一三岁稚童照料,实在是……惭愧。

“颜儿姐姐,今晚就早些休息,明早早起去下面镇子里置办些物什。”说著,弥生又替倾城端了水。

倾城道谢接过,喝一口,“嗔痴大师今晚又不回来吗?”

这嗔痴大师平日里是个散漫又有些迟钝的白胡子老者,但只要一牵扯到他喜爱的医药之术,马上人变得亢奋又机敏,好几次倾城都亲见这位为人师者为了采药或追毒物而不负责任地丢下三岁半的小徒儿径自消失个两三天不见踪影,也不怕这小弥生路遇不测!幸亏现在有她相陪……唔,虽然她的存在无异於麻烦,但,聊胜於无吧……

不过,让倾城一只为之惊异的是,嗔痴大师不管走得多急多远,三日之内必定回到他们身边……他到底是怎样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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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弥生,你跟大师约好会和地点了吗?”终於,倾城在忍受了长达半月的好奇折磨後,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弥生很“佛”地一笑,清脆稚嫩的童音像是天籁般悦耳动听“没有。”

倾城蹩起眉,“那大师为何每次都能找到咱们?”

“师傅与我系有连心结,不管相隔多远都会寻到彼此。”弥生说著,抬起呼呼的小手。

倾城凑近了一看,果然,在他右手中指上,一极细极细的银丝缠在上面,若不细看,本看不出来。

倾城不太相信。在手指上系丝线就管用的说法实在有些玄乎。但她不是个多话的人,而且弥生也不是会打诳语的孩子,所以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选择相信。

“唔。”倾城点点头,将缺口瓷碗里的水一饮而尽,“既然如此,那早些歇了吧。”

这样风餐露宿的日子,在以前,是倾城想都没想过的。

可是,这十几天下来,她竟已十分习惯。

现在,对她来说,能吃饱能睡著便是最大的幸福了。没有了那沈重不堪的过去,她终於可以自由随的为自己活上一回。

火堆里事儿有“劈啪”的声音响起,夜风带著秋凉吹进衣服里,倾城裹了裹身上早已看不出原样的装。

不远处,弥生正像个小号如来一样闭目打坐,纹丝不动,神色安详。

弥生不是个依赖人的孩子,反而是他在日日照顾倾城左右,这让倾城感激中不禁汗颜;再加上,倾城也不太会跟别人,尤其是孩子相处,所以,大多数时候,两人之间都不太热络,话也很少,但并不会感到尴尬或无聊,两人反而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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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现在真的是孜然一身,无所牵挂了。

前日嗔痴大师见她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就问她:对於日後可有打算。

她那时回答:随遇而安。

嗔痴大师笑笑,便说:即使如此,那随我师徒二人前往那西方极乐圣地吧。即便无向佛之心,见见这一路山河风景也总好过茫然无措。

她答应了。

原本,她以为国破家亡後,她这个亡国罪人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可现在,她活得好好地,虽然有些落魄有些凄惨,但总还是活著的。

前半生,她终日困在那墙深闱中,从不知那墙外竟是如此广阔的天地。现在,上苍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她又怎能浪费?

倾城下山前,便换了嗔痴大师的旧僧袍,头发绾成髻,脸上涂了灰,若不细看,定会将她认作带发修行的俊俏少年。

弥生年纪小,模样俏,又会念佛号,再加上这小镇民风淳朴,并未受战乱祸及,也都愿意布施些干粮咸菜等吃食。

他们从镇首行至镇尾,不过半日光景,就收获了整整一布袋干粮,够他们三人吃上五六日了。

弥生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後的倾城,见她细皮嫩的娇弱模样,却提著一布袋粮食不喘不汗,有些惊异,说“颜儿姐姐,累不累?要不要换我背?”

倾城垂首对他笑笑,“不累。”

弥生颔首,不再言语。

两人出了镇子,准备回到山上的破庙。

突然,道旁人高的也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弥生以为是途径的野物,没怎在意。

倾城却突然绷紧了神经。

待那声响消失,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可是,她随即又疑惑,自己这般紧张是为何?那种本能的面对危险的紧张……

第二天一早,倾城和弥生两人便收拾了东西上路了。

嗔痴大师还没有回来,他们按照计划中的路继续西行。

宽阔平坦的官道静悄悄地延伸至远方,道旁参天古树红、黄间错的叶在萧萧秋风中簌簌作响,时而有几片落下来,在空中蹁跹舞蹈,然後坠地。

“再行两日,便要出大燕边境了。”弥生撩了袍摆在路旁石头上坐下,稚嫩的小脸上带著少年老成的严肃和虔诚。

闻言,倾城心头一窒,下意识的举目望去,蜿蜒在山间的官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毕竟是生她养她十六年的土地,生别离,怎不伤心怅惘?

叹口气,在弥生身旁坐下,沈默的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馒头,一掰两半,一半给弥生,一半留给自己。

弥生道谢接过,也不再说话。

两人自然地沈默相对。

这时,突然有杂乱的马蹄声、马车“隆隆”的声音夹杂著女子的哭喊和男人的怒喝声渐近。

弥生不动如锺。

倾城好奇之心未泯,扭头看去。

见一黑衣男子正驾著一辆华美异常的马车风驰电掣的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冲来,女子的哭喊声正是从马车内传出来的。

而在马车之後,一队铁衣男子怒冲冲地紧追不舍。

那铁衣的样式倾城识得,正是大金的战甲。

倾城的好奇心仅止於此,她不想招惹麻烦。遂,看过之後马上收回视线,与弥生一道不动声色地解决手中的馒头。

也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她活该倒霉,她不想招惹的偏偏来叫她招惹。

只见,原本狂奔的一路顺风的马车在经过他们面前时,突然车轴断裂,巨大的马车“轰然”砸地,碎屑伴著尘浪扑面而来。这还不算,那驾车的男子失去平衡从马车上跌了下来,好巧不巧目标正对弥生。

要是换了别人,倾城定然不会管的,可是,对方是弥生,她就不能不管了。

黛眉轻皱,一手揽住弥生,一手在地上运气一拍,一大一小霎时像轻飘飘的云,升了起来。

那黑衣男子没了人垫子,直接跟弥生方才落座的巨石来个亲密接触,当下便撞了个脑浆迸裂。

有颜峥这样一个凶残的皇叔,倾城没少见惨死之人,这般水平尚在她可接受范围之内。可弥生就不一样了,说什麽他也只是个三岁半的小孩子,亲眼目睹此等惨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冰凉。

倾城抱著他飘出约莫十丈远才落地,一看他这模样,也慌了,忙轻拍他背,几度欲言不知如何安抚。

这空当,追在马车後的金兵也赶了上来。带头的是个肤色黝黑、蓄著络腮胡子的大汉,只见他一拉缰绳下了马,看也不看那惨死的黑衣男子,闪身来到倾倒的马车旁,陷在帘子弯腰探近上半身,须臾,马车内传来一声低咒“该死!”

接著,他从车内退出上身,随即挺抬头站得笔直,对身後的金兵朗声道“莲城公主薨──”

哗啦啦,数十兵将下马跪地。

那大汉随即从袖中抽出一道明黄圣旨,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命尔等护送莲城公主出嫁蒙格!部族可汗耶含单於,无论生死安康,钦此。”

“臣等遵旨──”

莲城?!

倾城身形一僵,抬头望去,见两名金兵率先起身,面无表情地从马车里抬出一具毫无生气的纤弱女体。

“颜儿姐姐……”弥生从惊吓中回过神,一双小手无助的搂紧倾城颈子,大眼看看倾城又戒慎地看看那旁,“她还活著……”

弥生的声音并不大,如果是平常人,也就只能在倾城与他的距离之间能听到。可是,显然那金兵的领头不是正常人,几乎是弥生话落的同时蓦地转头看过来,正巧与倾城未来得及移开的视线相对。

倾城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心里却不停地打鼓,低头看看弥生“你要救?”

弥生小脸依旧苍白,一手仍紧搂著倾城颈子,一手颤抖著在前竖起“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倾城皱眉,救?还是不救?

可由不得她迟疑,身後传来沈稳坚实的脚步声和剑身碰撞铁甲的声响,紧接著浑厚的男声响起“不知这位小师傅何出此言?”

作家的话:

木有票票,木有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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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咬咬唇,抱著弥生转身。

喝!

这人好……大!简直像座小塔!

那金兵领头看清倾城容貌 ,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将她上下打量一遭,才略带迟疑道“这位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倾城此时依旧做男子打扮,穿了裹,弥生又给她做了假喉结、并服用了变声药丸,所以,从外表看来,她毫无破绽。

但,许是做贼心虚的道理,闻言,倾城瞬间绷起神经,一双墨蓝色的媚眼盯著他,像是要随时发动攻击的小豹子。

那人不知何故,竟觉得她这模样甚是可爱好笑,微偏头捣唇掩笑咳嗽一声,然後又转回头,道“小兄弟莫怕,”说著,扯出一抹友好的微笑,可惜这人一脸络腮胡子,嘴又咧的忒大,一口白花花的大白牙露出来,不但不见半分和气,反倒像一只见著蜂蜜的大饿熊,“在下只是听这位小师傅之言,不知能否……”

他话音未落,眼前清风拂过,空阔阔的官道上那还有人影儿?

他正愣著,听闻身後传来手下又惊又怒呵斥“什麽人?!”

他转身一看,那僧袍少年早抱著小和尚来到莲城尸身旁。

原本被他两个手下抬在手里的莲城不知何时移到了道旁树下,那小和尚下了地正弯腰替她把脉。而少年则静静站在小和尚身後,面对他的手下们面无表情。

裂开的大嘴慢慢合上,最後化作一条意味深长的弧度,对自己手下大吼一声“不得无礼!”紧接著,一个闪身来到倾城对面。

“此人可还有救?”这话他是对著弥生说得,但双眼一直紧盯著倾城未移动半分。

倾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越来越慌乱。她不知自己的相貌这世上还有几人知道。作为亡国公主下场可想而知,莲城就是一例。所以,她格外担忧自己的身份此时被看穿。要只有她自己,面对这些金兵她有可能勉强逃跑,可还有个不会武功的弥生……

“颜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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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被人拽了拽,倾城不著痕迹地松口气,再跟这头熊瞪下去,她就要疯了!

弥生举起双臂,倾城很默契地低头将他抱起来。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弥生揽住倾城颈子後,小身子刚好将倾城的脸挡住,然後怯怯地对那领头摇摇头,然後打个佛号“阿弥陀佛。”

倾城心中疑惑。

弥生虽然年幼但医术高超,她先前身上的伤也几乎全是弥生打理,所以,方才他说莲城未死之时,她毫不加怀疑的相信,可现在……

“是吗?”浑厚的男声带著明显的狐疑。

片刻的沈默,三人各怀心思。

倾城回头看看以肤色青白的莲城,心中怅然。

这时,那人又说,“在下大金端王坐下尉迟炀,敢问二位小师傅可是前往西圣地的苦行僧者?”

尉迟炀?!

倾城大惊,竟然是他?!

“阿弥陀佛,正是。”弥生惨白的小脸恢复了些许血色,神情也恢复往日的少年老成。

倾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尉迟炀下一句便是“如此正好!我等乃是领命送公主出嫁塞外,刚好与两位小师傅同路。那……在下就斗胆请两位小师傅为莲城公主颂请,还望两位小师傅看在佛祖面上万不要推辞,在下感激不尽!”

依照中原习俗,护送亡者长途迁徙,须有和尚或道士沿途“颂请”。所谓颂请,便是让道士或者和尚在途中每隔七个时辰对著亡者念一次姓名、生辰八字和经文,一来是引魂防止亡灵在途中迷路,二来是驱邪,防止怨灵祸害活人。

闻言,倾城刚想抱著弥生掉头就跑,没想弥生却先她一步答道“阿弥陀佛,普渡众生、超度亡灵乃是我佛家弟子职责所在……”

“弥生──”倾城低呼。

弥生回头对她甜甜一笑,无声道“稍安勿躁。”

了不得……这小面瘫一千年不见有个表情,没想到这麽一笑,竟让倾城……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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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尉迟炀提供的快马,原本两天一夜的行程,缩短到一天。

夜晚,他们在边塞小镇落脚。尉迟炀命人替莲城买了棺材,并包下了镇上最大的客栈。

而嗔痴大师还是没有赶上他们。自他离开後已过五天了,不止弥生,连倾城都觉得有些担心了。

倾城用过晚膳,净过身,便到弥生房里陪他。

“以前可有过类似情形?”倾城在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一口,马上,浓郁的有些刺鼻的茶香盈满口腔。

虽然这是她离开皇後第一次不用露宿野外,但吃惯山珍海味、珍馐品的味觉,还是有些受不了这里的茶水饭菜,就连前天弥生烤的那只外焦里嫩、香酥可口的小野**都比这客栈里的夥食强上千万倍!

正在打坐的弥生闻言,睁开双眼,担忧地摇摇头,“从未有过。”

“可能有事绊住了吧,”倾城试著安慰道转念一想“要不,明天咱们在这里等一天,让尉迟炀他们先走。”她巴不得早点儿跟这群金人划清界限,她总觉得尉迟炀这人似是看出了什麽。

弥生坐在床上,表情恢复淡定,“不可。”

倾城皱眉,有些不满“为什麽答应他‘颂请’?苦行僧好像没这个义务吧?”在大燕,并不是所有的出家人都接“颂请”的,一般只有那些驻寺修行的和尚和道士才接这样的法事,好赚些额外的香火钱,而苦行僧和修行者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接的,“这镇上就有寺庙,我看明天让尉迟炀去那里找个师傅……”

“颜儿姐姐──”弥生轻唤,尾声不经意间拖长,停在倾城耳朵里,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倾城的心,马上化作软绵绵的一滩。移到床边坐下,伸手将他抱进怀里。自从那天弥生被那黑衣人惨死吓到後,两人的关系好像突然亲近了许多,倾城越来越喜欢弥生软绵绵的小身子,弥生也总是很温顺听话的任她抱来抱去,并偶尔在倾城怀里流露出正常孩子的娇憨神情,这让倾城看了十分欣慰和欢喜──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才会可爱!

葱白的五指握住弥生面团儿一样的小手,揉揉捏捏地玩的不亦乐乎,懒洋洋地轻哼,“嗯?”

弥生水亮的大眼染上困意,“那位公主并未真死。”

倾城身形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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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又说“她虽心跳停止,但魂未出窍,尸身也未曾有任何腐化的迹象。我想,她一定是被人下了降,封住了生灵。这下降之人功力了得,手法诡异,颇有些魔气……师傅说过,这些年,大燕王朝日渐堕落腐朽,国内战乱暴动不断,气数将近,引得世间妖魔蠢蠢欲动,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在遇到你之前,师傅还收服了一只情妖……呵……我怕又是妖魔祸乱人间,特一路跟随防范,等师傅来时再做定夺……呵啊~”弥生越说声音越小,言辞间呵欠不断。

倾城闻言语结。这话若不是从弥生口里说出来,她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又生灵又妖魔的,民间传说吗?

可由不得她追究底,小弥生已经在她怀里点头如捣蒜,一张小脸满是困倦,可怜又可爱。

毕竟是个娃儿……倾城低叹,轻轻将他放上床,又替他盖了被子,原本想回自己的房间的,可看到他瓷娃娃一样的小脸,心暖的柔柔软软。

好想一辈子这麽照顾他、护著他,让他在自己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健康快乐。

想著,她轻笑。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欲为人母的一面……

脱了鞋袜和外袍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将弥生抱进怀里,闭上眼,循著记忆轻哼而是嬷嬷为她哼唱的摇篮曲。

夜深,人静。

倾城怀里的弥生渐渐睁开眼,清澈的大眼望著倾城柔和的睡颜,渐渐蓄满晶莹的泪水……

清晨的风带著秋的凉,穿过窗楞,吹进屋里。

倾城打个激灵,从梦中醒来。

怀里,弥生好梦正酣,一双呼呼的小手紧紧揪住倾城前的衣襟。

倾城不由自主地弯起唇角,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手,替他笼了被头,自己穿鞋下了床。

她来到窗前,伸手准备关窗。

视线不免向窗外落去。

黎明前的小镇笼罩在幽蓝色的薄雾里,黑的瓦,白的墙,蜿蜒穿梭的青石板路,迷迷蒙蒙像是另一个世界。

恍惚间,倾城闻到一股淡淡的香,非花非木。她细品一下,倒有些像佛堂里的佛香。

啼哒啼哒……

作家的话:

票!!!!!!!!!!!!!!!!!!!!!!!!!!!!!!!!!!!!!!!!!!!!!!!!!!!!!!!!!!!!!!!!!!!!!!!!!!!!!!!!!!!!!!!!!!!!!!!!!!!!!!!!!!!!!!!!!!!!!!!!!!!!!!!!!!!!!!!!!!!!!!!!!!!!!!!!!!!!!!!!!!!!啊!!!!!!!!!!!!!!!!!!!!!!!!!!!!!!!!!!!!!!!!!!!!!!!!!!!!!!!!!!!!!!!!!!!!!!!!!!

40

这麽早,就有人上路了吗?

想著,翘首向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越过数幢屋舍,隔著三条街巷,那条镇中最宽最长的主街上,一个隐约的影子自晨雾中走出。

照理说,这样的距离,晨雾弥漫的情况下,一般人是看不清的。

可是,倾城却看到了,看的真真切切……是它!

雪白的皮毛,矫健的身躯,黑曜石样的大眼──竟是她那只有一夜之缘的白驴相公!

那一瞬,回忆的片段在眼前走马上演,最後定格在红帐摇曳的洞房花烛夜。

那时的她深陷绝望与仇恨之中,面对残忍的现实,她从不肯低头任命却又无力反抗,包括她荒谬的婚姻。曾经,她以为这一辈子就那样过了,好坏不过是浮华烟云,咬咬牙,总有烟消云散的那天。所以,对於嫁给一头驴子这样的荒诞之事,她在最初的愤怒後是任命的接受,也是破罐子破摔的无奈,甚至是她逃避那肮脏的武器,毕竟,跟污秽的人类相比,驴子还算纯洁干净。

可现在,她摆脱了那些,甚至重获新生。过往的一切都是她急於忘记、丢弃的肮脏与不堪,她甚至不肯再叫自己的名字,因为“倾城”二字也是那人所赐。她害怕回忆,怕自己一个恍惚,便深陷其中。她最不想的,就是在离开皇这座牢笼後,将自己困在自己为自己铸就的心牢里……

她想撇开视线,关上窗子,牢牢的将它以及它所代表的过去关在窗外,关在她的世界之外。

作家的话:

晚上还有一章

41

她知道它无辜,自己这样太过无情。

可是,她做不到,她无法平心静气地去与它重逢忆往昔。

现在,一切与过去有关的任何事物,在她看来都像是洪水猛兽,随时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眼睛像是盯住了一样,移不开。

它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甚至可以看清它漆黑的眼珠之上,那两排又浓又密像两把蒲扇的睫毛……

啼哒啼哒……

它拐过街角,绕过两排屋舍,穿过一条街道,进了她所住的客栈後门正对的小巷。

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著她,温柔似水。

啼哒啼哒。

它在距离客栈後门约两丈处停下,修长的脖颈往上扬了扬,那动作,像是在向她亲热的打招呼。

别看,别看,颜倾城别看!

她这样命令自己。

然,身不由己。

似是感觉到她内心的抗拒,那双黑曜石样的眼睛里溢出淡淡的哀愁,望著她,像是在无声饮泣。

心,涩涩的疼。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视野里。

白皙,修长,温润如玉。

它轻抚过白驴头顶柔软的毛发,然後在白驴头顶轻轻拍了拍。

倾城顺著它看去,这才发现,白驴背上,竟坐著一个人,一个男人。

黑发,白袍,侧坐於驴背。

奇怪。

真奇怪。

她连他雪上致的祥云绣纹都看的一清二楚,却偏偏看不清这男人的五官。男人的脸,像是隐在一层迷雾里,朦胧虚幻。

男人跃下驴背,双足轻飘飘地落地。

倾城的注意力被他吸引。

这男人身材高且瘦,举手投足间,带著些仙家飘渺出尘之气,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莫可言喻的风流韵致。

他又伸手在白驴颈上抚了抚,似是安慰。

白驴靠他最近的一只耳朵,抖了抖,有些淘气,又有些撒娇的意味。

倾城微微皱起眉。

这人是白驴的主人吗?

原来,在她离开後,白驴又给自己找了个饲主。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那白驴也颇有灵,合该有个安稳的归宿。

惴惴的心,稍稍放下。

视线又可以自由来去。

敛下眸子,倾城拿下支窗的撑杆,慢慢合上窗,舍弃最後的留恋。

倾城……

突然,一声极低极低的呼唤在耳边飘过。

倾城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推开窗往客栈门外看去。

空荡荡的小巷上,晨雾渐渐散去,露出被雾气打湿的青石板地面,而原先站在那里的一人一驴早已没了踪影。

空气中残留的最後一缕淡香也消失无踪,只有在她脑海里,那轻轻的、低低的像是叹息一般的低唤一遍遍缭绕回响“倾城……”

作家的话:

抱歉,这是昨天答应的第二更

42

早膳过後,突然天降冰雹,豆大的冰粒子从九重天外直降而下,砸在青石板路面上瞬间粉碎。

屋外“轰隆隆”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特别是头上的屋顶,像是要崩塌一样。

他们被迫推迟了动身之日。

虽然是早晨,但因天气原因,房间里光线暗沈,店小二特意上来点了灯。

就在这烛火摇曳之中,倾城头枕著双臂半躺在窗前的贵妃椅上,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在房梁某一点上。

客栈的老板娘是个心地和善的念佛之人,这会儿正请了弥生去客栈後院的小佛堂里探讨佛理。

倾城的心思正绕著今早那一人一驴身上,突然房门被敲了几下。

倾城微微蹩起眉,“哪位?”

“颜儿兄弟,是我,尉迟炀。”

倾城本能的想拒绝,“有事吗?”

“有。”门外,尉迟炀干净利落的回答。

倾城楞了一下,他也没再说话,两人隔著门板短暂沈默。

倾城回过神,较劲一样继续紧闭双唇。

尉迟炀的耐好得出奇。

终於,两人僵持了有半刻,倾城才不甘不愿地说“请进。”

几乎在她“进”字刚出口,房门便被人推开,紧接著尉迟炀巨大的小塔一样的身体无比轻巧地进了来。

“早啊,颜儿兄弟!”说著,满是络腮胡子的大嘴一咧,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齿。

倾城嘴角一抽,“早?!”哪里早?!

也不管倾城僵硬的脸色,尉迟炀很“自便”地关了门,拎了板凳在倾城身边坐下。

倾城只觉一股不太难闻的男人味带著温热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向後退了半分。

尉迟炀毫不介意她的闪避,咧著嘴笑得见牙不见眼,“今早上为了准备启程用的粮草,没能跟颜儿兄弟一起用早膳,真是失礼失礼,可惜可惜啊!”

作家的话:

我每天都这麽勤快,为什麽票还是那点儿?

哦,我的世界如此黑暗,这世界如此冷酷,世态如此炎凉,竟然有人看霸王文!!!!

好,你霸吧,霸吧,等明天我把存稿发完,我就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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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懒得去理会他的疯言乱语,转头不看他笑容过於灿烂的大脸“请问,何事?”

尉迟炀嘿嘿一笑,“这个!”说著,变戏法一样从背後拿出什麽到倾城面前。

倾城疑惑地看看他,再看看那只大手里静静躺著的油纸包,“何物?”

尉迟炀不语,只将嘴咧的更大,还带著不容忽视的得意。

倾城微憋著眉,伸手接过那纸包,没想到在他手里看起来那麽小巧的一包,到她手里倒显得大了许多,拿在手里还沈甸甸的。

淡淡温热和著一股甜甜的香自纸包里透出来。

倾城好奇地打开一角,一颗一颗褐色的小球,那甘甜温热的香气就是从这些小球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麽?”倾城缓缓回头,大眼茫然地看向尉迟炀。

好──可爱!!!

尉迟炀在心里兴奋地尖叫,脸上的笑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一双宽厚的大掌暗暗搓了搓,努力压下那股像她小脑袋的欲望,回答道“糖炒栗子。今早上出门的时候刚好碰见有个老伯在客栈门口卖,心想你喜……咳,和弥生小师傅可能喜欢。”

很明显,“和弥生小师傅”这六个字是临时加的。

但是,倾城并没有发觉。因为尉迟炀已经在他说话的空当从纸包里取出一颗,手指灵活地将你褐色小球里剥出一颗棕黄色天香扑鼻的小东西。她的注意力还专注在那“神奇”剥壳一幕,尉迟炀的手便已经伸了过来,紧接著嘴里被塞了一颗,她犹自茫然,唇齿已自发运动起来,浓郁的、奇特的香甜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好……好吃!

倾城不知不觉眯起了眼,勾起了唇,那美滋滋的表情像一只餍足的猫儿,看的尉迟炀心花朵朵开,差一点就蹦起身大跳胡旋舞!

深知此刻乃是他博得佳人欢心的关键时刻,他咬牙坚持自己爆发的快乐,细心地、快速地开始剥栗子,虽然脸上的笑已经……唉,忽略吧各位。

一颗咽下肚,另一颗适时送进嘴。

尉迟炀没有再说话,房间里气氛渐渐融洽,倾城原本忐忑的心情被美食轻易俘获,从小到大被侍奉出来的享乐本此刻流露的淋漓尽致。

只见她眯著媚眼,叠著纤腿,慵懒舒适地躺在榻上,嘴里细嚼著尉迟炀送上的糖炒栗子,心思变得平静并模糊起来……

作家的话:

谢谢亲们的礼物~~嘿嘿~~~来,亲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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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倾城再次醒来,屋外已没有冰雹“轰隆隆”的声音,尉迟炀也离开了,那包没吃完的糖炒栗子全被剥得干干净净的放在桌子上。

倾城有些诧异,向来警惕的她竟然就这样在一个见面不到三天的男人面前睡著了。

诧异过後,心情很快恢复平静。

最近她的情绪越来越浅淡,这种现象不知是好还是坏。

屋里还点著灯,撑开窗,外面的天灰蒙蒙的,看不出时候。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弥生有没有回来过。

身上盖著一件鹿皮披风,是尉迟炀的。

她微微困惑,不知道尉迟炀为何对她如此关心。但是,经过今天短暂的相处,她可以肯定,自己对他并没有想象的那般抵触,甚至,在他面前,她很容易放松下来,觉得……安全。

摇摇头,她感觉自己这种想法有些荒谬。

这世上谁能让你安全?别作梦了,颜倾城!她默默地对自己说,

当当当。

门板被人敲了三下,紧接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颜儿师傅,弥生小师傅请您过去为公主‘颂请’。”

她跟弥生约好今天在申时一刻为莲城颂请,这麽说,现在已过了申时了?

她竟睡了那麽久。

揉揉有些紧绷的额角,“知道了。”她回答。

莲城的棺木被安放在客栈後院的柴房里。

穿过後院经过客栈後门时,倾城下意识地向那微微敞开的後门看了一眼,从那细细的门缝里,她看到门外铺满冰渣的青石路面。

弥生已经准备好颂请用的香烛,倾城到达时,他已经在棺前打坐,身前放著一只檀木鱼,“梆梆”敲了两声,要开始了。

听见倾城进来,抬头对她扬起一个微甜的笑,然後很快敛了笑容,表情庄严而神圣地开始“颂请”。

幽幽佛香,梆梆木鱼,童声清柔,佛音悠扬。

原本暗潮湿的柴房,瞬间被一股温暖的纯善之气所笼罩。

那一刻,倾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语的自豪感,那感觉好似父母看到自己功成名就的儿女一般。

倾城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照看香、烛在颂请过程中不熄灭。

这样简单的工作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到,可是弥生不喜欢不熟识的人在身边。

“ 唵,修哆唎,修哆唎,修摩唎,修摩唎,萨婆诃。

唵,!日罗怛 诃贺斛。

唵,娑!,婆!秫驮,娑!达摩娑!,婆!秫度憾。

南无三满多,母驮喃,唵,度噜度噜,地尾,娑婆诃……”

弥生念得是《地藏经》,嗡嗡哝哝的经文被他干净清澈的童音念出来,软软绵绵,犹如天籁,让人闻之身心舒畅。

渐渐的,意识懒散起来,视线由跃动的烛火和忽明忽暗的香头上游移开,开始轻飘飘地在室内漫无目的的游荡。

嗡嗡哝哝的梵音,像是来自梦境。

模模糊糊中,她好似看到一个女人,长发披散,一身青袍,跪在菩萨前,虔诚地、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地重复吟唱那冗长的经文。

“颜儿姐姐──”

倾城一个激灵,似梦初醒,见弥生已收拾了东西,正站在她跟前对她说著什麽。

“颜儿姐姐,你快看!”

她还迷迷瞪瞪,便被弥生拉了手几步来到莲城棺木前。

原本盖得严实的棺盖不知何时被打开,露出莲城的脸和沾满血渍的上半身。

莲城的仪容并不可怕,甜美的五官像是睡著了一般恬淡,可诡异的就是这种恬淡!那种似是做著美梦的一样的表情与当初她跌出马车时的痛苦表情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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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莲城原本青白的带著死气的肤色此刻在晕黄的烛光下竟然泛著鲜活的红晕,如果不是她寂静的呼吸,没有波动的脉搏,倾城都以为她真的只是睡著了而已!

但是,最让倾城感到可怕的不是莲城的诡异,而是,当她看到莲城前那大面积的鲜红血渍时,她肠胃突来的饥饿!

那饥饿如此迅猛并强烈,强烈到她想要俯下身去撕咬莲城前的伤口,将牙齿刺进她的皮,让那腥甜粘稠的血像甘酿一样滑入喉咙,安抚她纠结著空虚的肠胃……

“小师傅!”浑厚的男声蓦地在身後响起。

倾城浑身一颤,惊出一身冷汗。

她没有回头,视线迅速从莲城身上移开。

听到弥生和尉迟炀在她耳边谈话,内容她却一句也没听懂。

紧接著,手指被一只小手握住,然後她身子不由自主得跟著那小手的牵引,转身,出门。

在经过尉迟炀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脸,那个表情……是在担忧吗?

回到房间,倾城便开始发烧。

一开始她被弥生扶上床,弥生替她盖了被子把脉,她却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掀了被子跳下床。

浑身著火一样的烫,她没头没脑地撕扯自己的衣服,一个劲儿地把身上的衣服往下脱。

弥生拦不住她,还被她推倒在地,磕破了额头。

血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淡淡的,甜甜的,无比诱惑。

她很饿……

她突然保持著撕扯的动作一动不动,一双突然!到没有瞳孔的双眼紧盯著弥生流血的额头像是盯著猎物的饿狼。

弥生被她的眼神吓得脸色惨白。

这时候,她尚还有理智的,她知道自己要干什麽──她想要拧断弥生的脖子,喝光他的血!

这个想法让她毛骨悚然,让她无比恐惧,所以,她在自己还能控制的时候跳出窗外。

十月的边塞,在这场冰雹地摧残下提早迎来了今年的冬日。

北风呼呼的刮著,像是要将世界冰封一样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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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天气,空落落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倾城凭借轻功在各家房顶街巷间穿梭,一点也不知道她此刻的速度和身法在别人眼中是多麽的诡异和恐怖。

她在寻找,在寻找一个可以让她躲起来,独自面对身体异样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飞越了多久,只知道周围的景物由房舍小镇变换成大片大片的胡杨林。

天已彻底黑了下来,稀稀落落地星点挂在天幕上,一闪一闪的。

饥饿和剧烈运动让体能急速下降,她突然失去力气,一头扎进胡杨下软软的沙里。

意识模糊,身体乏力,也许她就要死了,她想。

燥热过後,体温迅速下降。

呼啸的晚风穿过胡杨林形成一道道风刃,咆哮著劈在她身上。

冷,好冷……

她试著把自己蜷缩起来,可是,没用,身子又沈又硬,像是石头。

好想睡,睡著了就不会这麽难受了……

倾城……倾城……

谁?谁在叫我?

唉──

是谁在耳边叹息?如此低柔,如此无奈,让她的心也跟著涩了起来。

唔~好暖。

好似掉进了云端,又软又暖。

那个声音再没响起,可是身体却渐渐温暖。

真舒服。

她呢喃著,拿脸蹭了蹭。

毛茸茸、软绵绵的,那触感像她最喜欢地那件狐裘毯,可是,又比那狐裘毯顺滑、温暖,还带著淡淡的香……檀香?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橘红色的跃动的篝火,然後是,篝火旁背对她的白色身影。

想起身,可是“唔~”好暖好舒服,一点都不想离开……眯眼回头,正对一张硕大可爱的……驴脸……

呃……

对著那双圆不溜秋地黑眼珠眨眨眼,然後低头看一看,怪不得这麽舒服,原来她正枕著一条驴腿、趴在人家白驴的肚子下……

她觉得自己脸红了……

早上还对白驴相公不理不睬装没看见,现在竟然厚颜无耻地把人家当被子盖……

而且……偷偷瞄一眼白驴那双大大的黑眼睛,里面柔柔软软的情意实在让她……汗颜!

“醒了?”这时,身後突然响起一道男声,温温润润的,低低柔柔的,很是好听。

她赶紧将视线从白驴脸上离开,暗暗松口气,扭头,然後……愣住。

从小到大她什麽样的美人没见过?再加上她本身就有著天下第一的倾城之貌,对俊男美女的天姿国色可谓审美疲劳,完全不会有第一眼惊豔的情况出现。

可是……眼前这个人……

她迟疑了。

那种感觉,不是用惊豔可以形容的,唔……也许用震撼比较贴切。

那样的眉眼,那样的肤发,完美到极致,极致到完美,是穷极一切人类语言也无法形容的姿色。

以一个男人来讲,这样的相貌往往会让其流於女气,可是,这人却完全不会。

即便他有一张如此完美的脸,完美到女人也难以企及的地步,可第一眼看上去,仍不会让人怀疑他的别……一种纯男的美丽。

“身体可还好?”他像是没有看到倾城的失态,微垂著头,柔声问。

他丝缎一样的墨发自肩头流泻下来,抚过她的脸颊,痒痒的。

47

倾城回过神,赶忙移开视线,窘迫的红了脸,“还、还好。”

余光看到他点了下头,然後站起身。

她这才发现他是这般高。倾长的身影配上他劲瘦的体格,有些单薄,好似下一瞬便会轻飘飘地随风而去。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她来不及看清,心中便没来由的恐慌,手在这恐慌地支配下,先於大脑,抓住了他雪白的袍脚。

然後,她看到一双绣有致祥云纹的男靴。

是他,今早同白驴一起出现的那个男人。

是了,白驴在这里,他当然也在这里。

他是白驴的新主人嘛!

想到这儿,心里突然酸酸的不是滋味,有种被抛弃的委屈。

“怎麽了?”他复又蹲下身,声音依旧是温温润润的没有情绪起伏。

倾城慌忙把手收回来,咬著唇摇摇头。

这时,肩膀处一阵糙的湿热,是白驴舔了她一下。

她本能一缩肩膀,然後看到……“呀!”她竟然衣衫褴褛、衣不蔽体!

紧接著,一件带著淡淡檀香的白袍兜头罩了下来,在衣袂翻飞间,她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看著她的眼半敛,墨一样的眼眸平静没有情绪。

他说,他叫百里,是个四海云游的修真人。金兵攻燕那天,他从燕都郊外救下了被金兵追捕的白驴,从此,白驴认他做主,随他天南海北。

他还说,前几日他经过边镇外的那片胡杨林时,见到昏迷的她,便顺手救了回来……还说她重伤未愈,又过度劳累,导致气血淤积,引发了热症,适度休息和静养,不日便可痊愈。

倾城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相信了他。

现在的她认为,相信一个人,比怀疑一个人要来的容易,她犯不著为此劳心劳神。再说,相信百里,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她却不知,这是他第一次骗她,而这,只是个开始。

那句话怎麽说来著?每一个谎言都需要之後的无数个谎言来弥补。

当然,这是後话。

48

现下,他们正住在位於边镇外三十五里处的鸣沙山上。

鸣沙山位於大燕擎苍山西北支脉最边缘,此山一面古木参天,一面沙石漫山,因北面沙石山夜风泣鸣而得名。

鸣沙山又称仙佛槛,听说,是每一个欲往西方极乐世界的修佛、修真之人的必经之地,寓意为仙佛世界的第一道门槛。

既成为门槛,也定不是那麽容易翻越的。

一山两面,困难重重,自古以来有多少修行之人败在这仙佛第一槛前?更有甚者,为了能在以後途中适应环境而特意在这里生活几载作为修炼的。也因此,这鸣沙山上有多处石头垒造的小屋,都是先人遗留下的古迹。

倾城他们就住在这其中一座小屋中。此屋位於鸣沙山山南半腰,周围古木环绕,长青植被繁茂,除却风大寒冷,倒也不失一处幽居。

当然除了风大寒冷,还有让倾城最最难以接受的一点,那便是──夥食!

百里不是弥生、嗔痴那样的酒和尚,他一天三顿皆是素,白驴就更不用说了,你见过一头吃的驴吗?

没有吧?!

所以,所谓客随主便,这主还是救了自己的主,即便对那些山菜野倒进了胃口,倾城为了不失礼、不送命,也得咬牙吃下去。

一顿两顿还好,可这四五天下来,即便这里没有镜子,倾城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是“面有菜色”了。

这日,倾城趁百里在屋中打坐修行的空当偷偷溜了出来,寻思著在山野里打些猎物开开荤。

虽然这些天她饱受素食的折磨,但是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身上也有劲了,在林中蹦上跳下地十分灵活,只除了偶尔心慌气短……

也不知是她运气不好,还是这时节山中动物都蛰伏了,总之,她在山里绕了一上午也没见个活物的影子。

偏偏肚子又饿了,她又不识得山里可以吃的植物,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一边走她一边怀念弥生的小烤**,想起弥生的小烤**又想起可爱老成的小弥生,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她那天就那样走了,他一定很担心,尉迟炀会不会好好照顾他?嗔痴大师回来了没?

越想问题越多,问题越多越担心,等赶回小石屋见到百里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去找弥生。”

不是“想”,而是“要”。

她做了决定,没人能改变的了。他知道。

所以,他只是片刻的沈默後,点头“那今晚早些歇息,明早启程。”

倾城见他答应的毫不犹豫,有些诧异,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

49

人家怎麽说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还这样说走就走的,给人添麻烦。

想著,红了脸说“百、百里公子,我的意思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因为有些小紧张,“百里”两个字有些吐字不清,听起来像“白驴”,惹得百里身边的白驴抖了抖耳朵,蹭了过去。

倾城轻笑著抱住白驴的大脑袋,困窘不翼而飞。

这时,百里柔声反问,“你识得路吗?”

倾城一怔,显然不识得。

百里淡淡地看她一眼,不知怎地,那一眼经让倾城麻了腿,好不容易才勉强挺住。

明早起程,两人一驴,再无异议。

用过开水煮菜的晚膳,倾城早早上了干草铺就的简易床铺。

几步开外,白驴趴在地上,而百里则在它身边打坐。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这百里公子整日除了用膳前後,其他时间都用来打坐,也不知道打坐有什麽好的,值得他一座就坐上好几个时辰。

其实,在倾城看来,神仙也没什麽好的,不能吃荤,不能享乐,也没有情爱,只像座雕像一样高高在上,无趣。

许是上床太早,倾城毫无困意。

想起明天又要启程,可能好些天不能沐浴,而这屋後有个小岩洞,岩洞里有处面盆大小的温泉,顿时便生出了去沐浴的念头。

倾城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麽想著,人已经披了棉衣。

这棉衣还是百里前几天从山下猎户家里买来的,男式的,又肥又大,但好在暖和。

“去哪里?”百里问道。

“去岩洞。”倾城答。

百里闻言,皱皱眉,也跟著起了身。

倾城诧异地看他。

他表情淡淡的“一个姑娘家,大晚上不安全。”

倾城嘴角抽了抽,这荒山野岭连只鸟都没有,有什麽不安全的?

要说危险的话,第一个可与之靠边的非你这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莫属吧?

当然,她信得过百里的人品。

但觉得麻烦他有些不好意思,便说“要不让白驴……”

“走吧。”百里却不待她说完,径自开了石屋後门。

倾城嘴角又抽了抽,他感觉,这男人跟他的坐骑一样──倔!

摇摇头,跟上,临走前还特意往白驴那儿看了看,发现那大家夥早闭了眼睡得昏天暗地了──懒驴!哼!

石屋後门就是岩洞入口,再往里走个二十来步就到那温泉了。

百里在距离温泉十步处席地而坐,高高瘦瘦的身影像道屏障立马让这个黑乎乎的小岩洞变得安全起来。

这岩洞四周的山壁上有种会发光的矿石,虽不多,但星星点点的光亮也够用了。

虽然洞内并不冷,但刚脱了衣物,倾城还是打了个寒战。看著那冒著热气和泡泡的小温泉,好像跳进去舒舒服服地泡一会,可惜,这温泉太小,刚刚够个洗脚木盆。

不过,聊胜於无。

用她显现破了的衣物当汗巾浸了温水练到身上。

“呼~”微烫的泉水让她舒服地叹口气。

洗著洗著,余光隐隐约约捕捉到百里劲瘦的身影,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50-55

50

人家来陪她,她就只顾自己洗的欢畅,好似他是自家侍卫一样。

想著,就觉得这沈默实在尴尬,於是咳了咳嗓子,问“百里,你为什麽修真?”

正在闭目打坐的百里闻言,睁开眼,昏暗中,黑眸闪过一丝迷茫,“得道。”

洗完身上,倾城跪坐在温泉旁开始洗头,云段一样的墨发流泻而下,“得道?成仙吗?”

百里微微蹩起眉,“算是吧。”

倾城不置可否,“那你为什麽要成仙?”

百里语结。

倾城又问“成仙很好吗?”

沈默片刻,百里反问“成仙不好吗?”

“当然不好!”倾城想也不想地回答。

百里微怔,“为什麽?”

倾城语气中略带调皮,“当然是,神仙不能谈情说爱啊!”

……

百里,你为什麽要修行?

因为要得道。

道是什麽?

道就是道。

不懂……

我也不懂。

不懂你还修!

就因为不懂才要修行啊。

强词夺理!我看,你是想成仙吧!

成仙?或许吧。

还或许吧!明明就是!成仙有什麽好?!一个一个都争著当神仙。

做神仙不好吗?

当然不好。

为什麽?

……嗯……啊!因为做神仙不能谈情说爱!

……

“百里?百里公子?”

肩头被人轻轻拍了拍,百里恍若梦醒,脑海中那一男一女的对话忽然消失无影踪。

回头,见倾城已沐浴完毕,正弯著腰站在他身後,一手还搭在他肩头。从她头发上滴下的水落在他鼻尖,微凉,清香,她没有发觉。

心,突然变得好柔软。

柔软的就像她沐浴过後水嫩的粉腮。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时,倾城已被他拉坐在腿上,他一只手揽著她的腰,一只手轻轻抚过她水一样的脸颊。

他一怔,然後看到倾城诧异又羞赧的大眼。

她脸红了,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可想而知,那男式棉衣下的身躯也定是红的犹如桃花火烧。

砰砰砰,砰砰砰。

倾城心跳如擂鼓。

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明明俊美如常,却偏偏好似多了些勾人的妩媚,那黑眸中清浅的波光流转,薄唇带著惑人的光泽,覆在她颊上的手带著玉石般的清凉却点燃灼热焰火。

妖魅,如此妖魅!这个如仙如神般的男人,此刻却是如此妖魅!

“抱歉!”

还沈浸在他诱惑里的倾城突然“哇!”被推到在地上,紧接著眼前一晃,那妖魅的男人眨眼不见了踪影。

倾城还有些云里雾里,直到──“好……好疼!”

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娇臀可能开了花~

一瘸一拐地回到室内,百里早坐回远处打坐。

倾城恼他反复无常,前一瞬还抱著她亲昵温柔,下一瞬就冷酷无情的把她往地上扔,直到现在她的臀部以下还又麻又疼、难受的紧!

“哼!”狠狠瞪他一眼,虽知道他闭眼看不见,但总可以用来泄愤。

然後拖拉著受伤的娇臀躺上甘草床,在心里著“问候”百里,渐渐睡去。

好一会儿,床上传来倾城清浅均匀的呼吸。

百里缓缓睁开眼,脸如火烧,眸光闪烁。

困惑地盯住前方的某个点,一夜未眠。

51

昨晚那一下还真摔得不轻,今早起来走起路来还钝钝的疼。

这里山路崎岖颠簸,更别提骑驴而行。无法,自知理亏的百里只好坐上白驴,用自己的大腿给倾城做坐垫。

这样,其实是很不合礼数的。

可是……谁管他!

倾城恶劣的在百里怀中左扭右动,发誓一定要让这只闷骚男显出妖魅本。

怎知,今天百里公子意志及其顽强,本著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亦不动的消极作战方针,眼观鼻鼻观心,面无波澜,心如止水。

直到倾城折腾的筋疲力尽、昏昏欲睡,百里还是一副怀里是朵花、是草、甚至是块硬石头的浅淡模样。

倾城气了,又无处发泄,只好彻底无视百里的人权,揽著他的腰开始呼呼大睡。心想,你不把我当女人是吧?!那也休想让我将你当男人!你个闷骚太监!

倾城发现,跟百里在一起,她好像特别容易暴露出自己恶劣的那一面,有时候恶劣的近乎幼稚。

比如现在。

“我饿了,要用膳!”倾城咬著百里袖口,一脸小猫样的娇憨。

百里不动如山,眨眼倾城手里多了一块硬邦邦的面饽饽。

倾城小脸一皱,“我想吃……”

百里不理她,径自拿了饽饽吃起来。

倾城见不得他无视自己,愤愤地从他手里抢过饽饽,本想扔的,但想起这饽饽还是她从牧民那里买来的,便眼珠子一转揣进了怀里,继续用凌厉的眼神“胁迫”百里给她吃。

百里神色不变,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块,咬一口,“唰”又被倾城抢进怀里。

百里微微斜眼看她一眼,然後把手伸进背後的包袱里。

倾城绷紧了神经,准备这一次在他拿出饽饽的第一时间就将饽饽截获,绝不给他任何咬一口的机会!嗯!

可是,百里就那麽微微反剪著手,将手掏进包袱里,迟迟不往外拿。

倾城紧盯著那只手,一刻也不放松警惕……

嗯?好像……不太对。

倾城微微蹩起眉,她灵敏的与野生动物无异的小耳朵动了动,为什麽好似听到饽饽掉渣的声音?

作家的话:

呜呜,笑笑感冒了,真痛苦……

52

眯起眼,快速向百里脸上瞄一眼。

喝!这一瞄不要紧,她竟然看到百里这家夥竟然正面不改色地吃著她绝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豆包……

豆包!他竟然有豆包!他竟然有豆包还让她吃了三天的硬饽饽!!!

“你……”倾城咬牙切齿,“太狡猾了!”

百里再次垂眸斜眼看她一眼,然後调转视线,目视前方。

倾城气的“呼呼”喘气。

目标瞄准他手里的豆包,一个虎扑,“啊呜──呜?”

软中带硬,淡而无味,毫无豆包之香,反而有股子檀香味儿……

缓缓张开嘴,垂眸。

雪白的手腕上一圈暗红色的咬痕……

而她的终极目标那个圆乎乎的小豆包则安安稳稳地端坐在与那手腕连接的大手里……

“嗯……”咬咬唇,倾城突然变得很乖巧。

因为她先前虎扑的原因,现下两人上下交叠成十字状。

所以,她轻悄悄地趴下他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把怀里的三个饽饽拿出来留给自己一个其他的归还原主,然後小旋风一样刮到几步外白驴身後,安安分分吃起自己的饽饽午膳来。

可天知道,她本是食不知味!

心扑通扑通跳的要炸开一样,浑身滚烫滚烫,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一定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可是……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她一手去抓豆包,一手去推百里,可是,该死的无意之中推百里的那只手滑了一下,然後……抓住了……

啊啊啊──

咬住饽饽抱住脑袋使劲摇头,她疯了她疯了!她怎麽可以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可想想自己这些天的行为举止,跟他共骑一驴,共饮一水,还时不时的在他身上撒野……啊啊啊!颜倾城!你在做什麽你在做什麽?!!!你简直跟那些娃荡妇无甚区别,你太……太荡了!!!

……可是,呜呜,他的那个……好大……哦……

这边,倾城小旋风过境之後,百里公子还维持著那个“被压倒”後的姿势,面上仍无多大表情波动,只是一双黑眸愣愣的注视著天空,一手举著豆包,另一手反剪在身下,呼吸微微错乱,心跳严重失速……

53

之後的两天,淡淡的尴尬气氛若有似无的在二人间弥漫。

他们很少再共骑一驴,大多数时候是倾城骑驴,百里牵驴。逼不得已必须共骑时,两人具是神经紧绷、身体僵硬全神贯注地保持距离,幸亏白驴有灵,可以自行赶路,否则,让这两人领著还不知拐到哪个旮旯地儿去了……

在同弥生失散後的第二十五天,他们在沙漠中的一个绿洲小镇赶上了弥生一行。

遇见弥生时,弥生正与尉迟炀在集市上买香烛。

“弥生……”倾城来到他身後,轻轻将他抱住。

弥生先是浑身一僵,然後猛的转身投进倾城怀里“颜儿姐姐……”喊著“哇哇”地大哭起来。

这还是倾城头一次看到弥生如此明显的有个小孩子的模样,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身上好似有什麽回归了来。

尉迟炀看到倾城也是又惊又喜,握著大刀的手把钢刀鞘捏出了个窝儿,激动之情难以言语,好半晌才“……颜、颜儿兄弟……”

闻言,倾城抬头仰望他,墨蓝色的大眼里还带著喜悦的泪水,“尉迟将军……”

尉迟炀被瞬间秒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连隔壁巷子里的酒楼里的柴房里的老鼠洞里的一窝刚出生的小老鼠里的耳朵最不好使的那一只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即,尉迟炀喜形於色,铁臂一张,将倾城连带弥生组团儿抱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呃……”可惜力气太大,倾城和小弥生齐齐吐了舌头。

吓得尉迟炀赶忙将两人放下,见两人确实并无大碍才好了脸色,挠著後脑勺“嘿嘿”憨笑。

他这副傻大熊的模样,别说倾城和弥生,就连这条街上的行人都被逗得笑不可抑。

只有百里,靠著白驴,静静地看著倾城花儿样的笑颜,面无表情。

一回到弥生他们下榻的客栈,倾城便抱了弥生去房里说悄悄话。

留下百里和尉迟炀在大厅里面面相觑。

感觉出二人间暗暗涌动的不友好气氛,尉迟炀的手下和客栈夥计虽然迷醉於百里的相貌,但依旧很识相地统统清了场。

一刻锺的沈默後,“听颜儿说,是你救了她?”尉迟炀对眼前这位美绝人寰的“白驴公子”是越看越不顺眼,特意亲昵的唤倾城“颜儿”,当然,这两个字在倾城面前,他是断断不敢喊出口的……

闻言,百里面无表情,眼波淡定,只点点头。

尉迟炀冷哼一声,“多谢公子近日来对颜儿的照顾,在下定当重谢。”

百里淡淡地看他一眼,“应该的。”

54

尉迟炀咬牙,觉得百里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相当欠扁。

不过,他忍住,强扯笑脸“幸亏颜儿伤得不重,要是再伤重了真不知该如何还公子这份恩情!”

百里回他一个浅淡的不能再浅淡的微笑,“确实不重,浑身上下,不过是前有些擦伤罢了。”

闻言,尉迟炀倒吸口冷气,抓关键词“浑身上下?!前?!”这厮尾音明显挑高。

百里面不改色的点点头,“放心,我已亲手为她上过药,绝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亲、手、上、药?!”每一个字尉迟炀都咬的结结实实,双眼瞪如铜铃,死死盯住百里波澜不惊地俊脸。

“没错,亲~手上药……”

“药你妈个头!”

“轰──”

百里尾音刚落,面前的桌子便气势汹汹的冲他飞了过来。

他轻飘飘地飞身後退,紧接著一季铁拳“哗啦”一声穿破桌面直砸向他面门……

弥生房里,倾城抱著弥生躺在榻上浑然不知楼下已成战场。

“嗔痴大师还没回来?”倾城问。

弥生皱起小脸,小手揪著倾城头发玩,“还没。我好担心……师傅从没离开这麽久过。”

倾城安抚地拍拍他,“你要是放心不下,咱们去……”

“扑啦啦──”

“是小白!”弥生突然跳起来奔向窗口。

倾城好奇的跟过去,看到弥生正双手捧著一只小纸鹤笑的眉眼弯弯。

倾城看著心头欢喜,抱起他,看著他手里的纸鹤,那无生命的小纸鹤此时竟然忽闪著翅膀拿尖尖的小嘴儿轻啄弥生手心,惹得弥生咯咯直笑,诧异道“这是小白?”

“嗯嗯!”弥生使劲点点头,“这是师父跟我的小信鸽,我们都用这种方法联系的,这段时间小白都没有来,所以我才特别担心……”

“那还等什麽,快看看。”

“好!”

弥生笑著将纸鹤轻轻打开。

果然,叠纸鹤的纸面上写著两排小字。

弥生一看,小脸“唰”地惨白。

百里跟尉迟炀在楼下正打的不可开交。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尉迟炀没命的攻击,百里优哉游哉地闪躲,这更让尉迟炀怒火中烧,将将盏茶功夫,客栈大厅便满目疮痍,无一件完整家什幸存。

“你***!小白脸你给爷出手!”尉迟炀大吼著拳拳生风。

百里唇角微钩,极尽挑衅之能事。

“你──”尉迟炀火不可抑,张口欲吼。

此时,自三楼传来弥生“哇──师傅──”的哭嚎。

两人一怔,抬头,就见倾城白著脸含著泪,抱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弥生跌跌撞撞地跑下楼。

倾城跑的太急,下楼时险些跌倒,幸亏百里一个闪身将他们牢牢接到怀里。

尉迟炀本也冲过去要接的,可是怎奈百里速度太快,他甚至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就见佳人已投他怀。

倾城稳住身子,一手牢牢抱著弥生,另一手紧抓百里大手,小脸满是无助,“百、百里送我们去巫山,送我们去巫山……”

百里并没有什麽面部表情,只是眉头微微一瘪。

尉迟炀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觉眼前微风一过,破烂烂的客栈大厅里那还有三人的影子?!

坐在驴上的人,只觉这驴走的稳稳当当、步履舒缓,若林间漫步;可白驴经过之人却觉平地一阵风过,再无其他异象。

弥生和倾城,一个只顾著哭,一个只顾著安慰,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屁股下的这头白驴到底是何等神速,而百里则看著手里的纸片若有所思。

纸片上有两行小字:

弥生吾徒,为师大限已至,勿念。

巫山金牛峰留。

55

夜深,风静,虫鸣,乌啼。

不远处,巍峨的山峰若牛背般连绵起伏。倾城张口结舌。

弥生比倾城强些,片刻的诧异,很快恢复镇定,只不过话说得不太流利,用肿的跟两颗桃子样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看向百里,指著隐约可见的、极似牛背的山峰问“……这……是……金牛……峰?”

百里面无表情,轻抚著白驴毛茸茸的长耳朵,点点头。

“巫、巫山那座?!”

长睫微垂,墨一样的眼眸看著紧揪住他袍脚的小弥生,漾起淡淡笑意,薄唇轻启字字清晰,“苗疆,巫山,金牛峰。”

弥生嘴角一抽,脚下踉跄,小脸刷白,“咻”一声躲到倾城身後,然後怯怯地探出半个脑袋,“你……你……”

百里看一眼依旧有些迷迷瞪瞪地倾城,“百里,蜀山清灵峰清灵长老坐下弟子。”

说著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木牌,向弥生递过去。

弥生小心翼翼地接过,看了看,大喜“怪不得可日行万里,原来是轻灵峰门下行者,是弥生失礼了……”说著,小老头一样踱出倾城背後,有模有样地向百里弯腰行佛礼。

但腰弯一半,便被人提著领子拎了起来,眨眼投进一个温香怀抱。

然後便听到倾城在头顶测测的说“既然你有这本事,干嘛让我在大漠里走了十多天?!直接送我去弥生那里不就好了?!”

闻言,百里转过身,抬头望天,装作没听到。

倾城咬牙眯眼,就要爆发。

弥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清澈的大眼里破天荒地蹿出狡黠的目光。

小手一身,即使抱住倾城颈子,不太熟练地嗲起嫩嫩的小嗓子,撒娇“颜儿姐姐~我饿~”

哦~

怒火瞬间浇熄,绷紧的肌立马软成一滩,倾城注意力完全自百里转到小弥生,拍著他小小的身体“乖,小弥生,我们马上去吃饭……”

弥生在她怀里连连点头,“我要吃烤**。”

倾城双眼一亮,“姐姐也想吃烤**!”

说著,很没品地斜了一眼百里背影,颇有耀武扬威的架势“走,姐姐给你打去!”

说著就要抱著弥生闪人。

弥生赶忙扭头招呼百里,“百里哥哥,一起来吧。”

闻言,百里转身,看到倾城一脸坏笑,额头上分明写著“你敢吗?”三个金光大字。

在看看她怀中的弥生,眨巴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满是期盼。

心中叹口气,面上依旧没啥表情,语气清清淡淡的,说“我去。”

话落,倾城还在看好戏,弥生还在等结果,眨眼间,眼前没了百里。

只有那头雪白雪白的白驴,站在月光下,摇著尾巴,抖著耳朵,偏著脑袋,用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对他们……无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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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亲爱的,你投票了吗?

百里拿回来的**是已经料理好的,倾城看著那只包裹在荷叶里、油滋香嫩的小烤**时仍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百里用法术去百里外镇上买的,并不是先前说的打来的野**,但是,是百里唉,是那个从不吃荤且逼她吃素吃到吐的百里唉!

这……天要下雨,佛祖要成亲了吗?!

“主子,颜倾城已前往巫山,可……”

“说。”

“她身边那叫百里的修真人一路跟随,且法术高超……所以……我等跟丢了。”

光线昏暗的密室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那前来报告的侍卫屏住呼吸,冷汗已渗透了黑衣。

突然,榻上之人摆摆手:“……罢了,你且下去。”

侍卫顿觉难以置信,之後大喜,忙连连磕头:“谢主子──”

但话音一落,又想起另一桩要事,表情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怎麽?”

“那莲城公主……”

“找个模样相似的替了,带回来吧。”

“是。”

用过晚膳,倾城三人一驴便在林中休息了下来。

因金牛峰山下至山腰有一大片古林,乃是登峰必经之地。可此林夜间瘴气浓厚,毒甚大,人兽惧之。三人无法,只好等到日出瘴气散去之时,方能上路。

百里抬首望天,月已西沈。

倾城正搂著弥生好梦正酣,白驴陪在他们身侧,也似沈睡。

从袖里拿出那张纸片,看著上面两行小字微微皱起眉。

这封短信写得蹊跷,笔迹流畅沈稳,断不像一位将死之人所书。

在看这信上半句,“弥生吾徒,为师大限已至,勿念。”语气超然世外,云淡风轻,显然是位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得道高僧仅将自己圆寂之事告知徒弟,并不想徒儿前来的样子……可,为何又留下下半句?

巫山金牛峰留。

视线穿过夜色月芒、树影重重,隐约可见那“金牛”巍峨的身影寂静地伏在那里。

金牛峰上,有什麽?

“唔……”

两步开外,倾城梦中娇哼一声。

百里看去,原来是弥生睡梦中独自卷了他们盖身的棉衣。

这苗疆虽位於南方热地,但一入夜,更深露重,气温依旧偏低。

袍袖一挥,原本伏在他们身侧高壮的白驴霎时间若泄了气的皮球般瘪了下去,最後化成一张雪白的毛皮严严实实地将两人罩住。

倾城舒服的哼一声,蹭了蹭毛茸茸的毛皮,睡得安稳了下去。

百里不知不觉勾起唇角,在意识到之前,已起身来到她身前面对她坐下,用宽厚的脊背为她遮挡入夜渐大的山风,同时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她拂过落在唇上的发……

正在这时,百里突感身後一股强大风呼啸而来。

为护住倾城、弥生不受伤害,他身形不动,只反剪左手施法抵挡。

下一瞬,背後传来沈重的闷响。

百里同时给倾城弥生施了结界,确保两人安全无虞且好眠不受打扰。

才缓缓转身面对袭击者。

只见数丈之外一人倒在地上,不见前起伏,只知身量异常高壮。

百里缓步靠近,待看清那人面容,心下一惊,那人忽的直愣愣地从低上站了起来,动作僵硬而诡异,眼睛睁得大而圆,空洞且暗淡,像是一座雕刻逼真的石人。

百里下意识地做出防御之势,却不想,那人脚跟一转,像只猿猴一样扳著枝桠树干向金牛峰的方向迅速离去了。

百里眯眼,看看那人离去的方向,转身看看依旧好梦的倾城弥生,反手一拈,一道白光直上盖在两人身上的毛皮上。

翌日清晨,倾城醒来不见百里的身影,只见白驴趴在自己身边,脊背上贴著一张字条,上书:峰顶见。

作家的话:

原来不能同时打开两个页面上传文章,否则会顶替掉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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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乖,先投票,再看文,否则会被叫笑笑的怪阿姨尾随哦~~~嘿、嘿~

金牛峰地势极高。

下半部密林郁郁葱葱,上半部怪石参差嶙峋。

虽然已有准备,但倾城和弥生外加一头白驴,登峰速度还是不乐观。

他们必须在太阳落山前爬过半山腰,否则,日落之後,林中瘴气弥漫,他们绝对无法活著走出去。

弥生因为挂心嗔痴大师,一开始心情郁郁。

倾城特意逗他说些以前与嗔痴大师云游时所遇趣事,果见他心情好转。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半日下来竟也不觉疲累,且密林过半,估计落山前能够走出密林。

林中毒物甚多,中午吃饭两人也不敢到处乱走猎食,只在一水潭旁捕了几条鱼儿烤了果腹。

日头稍偏,便又上路。

别看弥生人不大,但体力极好,山林中疾行半日也不叫苦不叫累。倒是倾城怕他硬撑坏了身子,连哄带迫才让他坐了白驴。

“听师傅说,那蜀山之上净是些得到真人,有得已领了仙籍,但因放不下人世疾苦,固留在那蜀山之巅护人间一方太平……”弥生坐在白驴背上,摇头晃脑地跟倾城将传说中的蜀山圣地。

倾城牵著白驴静静听著,有时会问几个问题,引得弥生接著往下讲。

按说,倾城十多年来深居闱,虽也自小练武,体力比寻常女子强上许多,可这大半天下来,她不但不喘不汗,且脚步越发平稳迅捷,引著白驴闷头往山上走,不知不觉竟在落日前一个时辰出了密林。

两人随便用了些野果,便寻了一处岩洞,作为落脚处,准备明早日出後在上路。

夜里,两人都不想睡。靠了白驴在火堆旁话起过往。

“弥生,总听你说你师父,那你父母呢?”倾城有些好奇,为何弥生从不提自己的生身父母。

闻言,弥生眸光暗了暗,小小声说“弥生没有父亲,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说有一天回来寻弥生。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来……弥生的名字就是母亲给取的……母亲……”弥生说著抱紧了倾城低低啜泣起来。

倾城的心阵阵紧缩,无比後悔自己提起这个话题。

弥生将湿漉漉的小脸埋在她颈窝,闷声闷气地问“颜儿……姐姐,你说,弥生的娘亲回来寻弥生吗?”

倾城压住心头的酸苦,“嗯,会的,一定会的。”

“嗯,我也觉得,娘亲一定不会不要弥生!娘亲说过的,弥生是她的宝贝,她办完了事一定会回来寻弥生的。”

倾城没有去问他,他娘亲是去办何事。因为她心里知晓,在民间,有些穷人家养不起孩子,便把孩子卖了丢了或是送给别人。她想,弥生的娘,是不会回来了吧。

虽然心里清楚,弥生不过在守著一个空落落的念想,但她不说,因为,有个念想,就有希望,人这一生太漫长,总要有希望才能走下去。

倾城想著,转移了话题,“过些日子,弥生就要满四岁了吧?”

弥生点点头,“下月十五。”

今天七月十五,下月十五刚好是中秋节啊。

倾城著他已生出毛茸茸发茬的小脑袋,“等弥生满四岁了,姐姐送你礼物可好?”

58

“礼物?!”弥生长这麽大从没收到过礼物,顿时惊喜交加,用那双还闪著泪花花的鹿儿般的大眼望著倾城,连连点头,“好哇好哇!”

倾城心里满满的温柔,从小到大她收过礼物无数却从未真心送过人礼物,因为在那个牢笼里无论是送还是收,“礼物”两个字代表的终是侮辱,像如,她曾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颜峥……

眼前突然浮现红帐、龙床、男人、体和鲜血,痛苦接踵而至。

她马上压住心中被埋葬许久的愤怒和仇恨,抱紧了弥生,借由他温软的小身子来告诉自己,此时此刻,她还活著,活在星空下、山野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颜儿姐姐,你要送我什麽礼物?”弥生贪恋倾城怀抱里的温香,并未察觉倾城异样。

倾城故作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

“昂──”原本静静伏在他们身边的白驴突然站起身,朝著洞口嘶鸣长啸。

倾城在第一时间将弥生护在怀里,她感受到危险的靠近。

“哢哒,哢哒,哢哒”

倾城听到像是木桩击打地面声音,进了洞口。

然後是一股邪森冷的风灌了进来。

白驴像道屏障挡在他们面前,她看不见进来的是什麽,但从洞里急速转变的气氛可知,来著绝非善类。

就在倾城寻思如何应对之时,一道黑色风刃直直向白驴,那强大的力道让躲在白驴身後的倾城和弥生都忍不住心生战栗。

只见那白驴忽的前腿离地,整个身子像是充了气一般迅速膨胀。

眨眼间变成一个巨大滚圆的毛绒球儿,严实实地将两人身前的空间堵住。

紧接著“咚”一声闷响,就好似木槌击打皮鼓的声音。

与此同时,倾城不知哪来的力气,单掌在身旁岩壁上狠狠一拍。

哗啦啦,岩石碎落,眼前石壁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口。

倾城记得这山洞岩壁并不厚,一壁之隔的就是一处深水潭。

果然,倾城抱著弥生穿过方才打破的洞口,一脚差点儿踩进潭里,幸得即使收脚,同时在地上一踢,两人拔地而起,在水面几个起落到了水潭对岸。

顾不得白驴,倾城一落地便抱著弥生足尖一转迅速往山上飞掠而去,如幻似影,速度极快。

倾城正专注於赶路,斜侧里突然一道风刃劈来,倾城大惊,闪躲不及,赶忙扭腰护住弥生,以背相迎。

“啊──”

风刃狠厉,割劈骨,倾城只觉背脊剧烈震痛,然後整个身体迅速麻木。

两人摔倒在地。

倾城仍不忘护住弥生。

弥生听闻倾城痛呼,早已吓得泫然欲泣,待看清她悲伤那露出白骨的臂长伤口,马上小脸惨白,“颜、颜儿姐姐,你……你……”

身後传来“哢哒、哢哒”的声音,倾城知道自己此刻伤重,断不能救得弥生。

只好压下昏厥的欲望,对弥生厉声说“走,去峰顶找百里!”百里应早已到达,有他在弥生安全无虞。

弥生顿时恍悟,惊恐的看一眼渐行渐近的诡异大物,权衡利弊,忍住担忧和恐惧,郑重的丢下一句“等我,姐姐!”拔腿往山顶跑去。

知道弥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让他去寻百里帮忙。

但也无暇解释,也不用解释,他走了,就是好的。

最後看一眼弥生在黑夜里跑的跌得撞撞的身影,倾城勉强撑身站起。

面对敌人。

银白的月光罩下来,洒落一地清冷月辉。

照亮了倾城惨白死寂的脸,也同样照亮了来人冷硬木然的五官。

这张脸、这张脸……是她死也不会忘记的脸,是她费尽心机、步步为营、毁尽一切也要让它在这世上消失的脸──这张脸,这五官,只属於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存在於世上的人──颜峥!

一切强撑起来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接踵而来的,是长年积累的恐惧、仇恨、愤怒和无止无尽的绝望。

“啊──”她听到自己无能地尖叫,她看到自己双腿虚软跌坐在地、抱著头表情绝望地颤抖哭泣,她闻到山风呆在野草的清香,飘飘渺渺,像是灵堂前的冥香……

那一刻,她的灵魂脱离了里,轻飘飘地悬浮在自己上空,怜悯、悲哀、又无奈地看著懦弱地自己。

“哢哒。”

那双穿著金黑龙靴的大脚在她面前站立,诡异而僵硬的脚步声瞬间让倾城灵魂归体。

但重伤失血和过於激烈的情绪已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视线模糊不清,隐约见他弯下腰来,她只能在黑暗来临前,以手为刃,狠狠刺向那人面门,做最後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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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投票了吗?

腥甜的体涌进嘴里,滋润干涩的喉咙,安慰饥渴的胃肠。

意识虚虚浮浮,感觉却越加清楚。

她知道此刻,自己正被人压制著,嘴里咬著什麽,双腿被分开,下体被充盈抽。

噗呲,噗呲

这声响暧昧缠绵,伴著强烈的快感不停歇。

空气中是靡的情欲之香,只有她自己的喘息,起起伏伏。

为什麽?为什麽她身上之人无任何反应?

除了肿胀的下体,再无任何深陷情欲的表现,机械的挺动,没有喘息,没有心跳,木然的像是毫无知觉的石人。

石人?对,石人。

连埋在她体内的部分也冰冷坚硬,像是石做得一般。

虽然这想法有些黑色幽默,但是,该不会诱人征用超大号的“角先生”伺候她吧?

好像睁开眼,看看现下到底适合境况。

还有,那源源不断地灌进嘴里的体是什麽?为什麽问起来如此腥,尝起来却这麽香甜?

唔!

那疑似“角先生”的物什突然在花里急速颤动抽搐,紧接著一股凉的浓稠进花壶。

原来这“角先生”也会……

这是她再度陷入昏迷前,最後的感触。

他大意了!

没想到对方清了他现下半仙半妖的境况,还设计了这麽个阵法困住他!

“轰──”一道掌心雷打过去,水蓝色的气障只微微颤动,毫无破绽可露!

方才他眼睁睁地看著弥生跌得撞撞地跑过去,任他叫喊都没反应。

他才知道,在这阵法里,他能看到外面的风吹草动,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

他心急如焚,从弥生的表情举止可知他们一定遇到了麻烦。倾城没有跟弥生在一起,一定被绊住了,不知他的幻象白驴可护得住她?

日已西沈,倾城生死未卜,弥生又不知跑去了哪里,他不能再拖了。

心中决心一下,双手捻诀,口念法咒,下一瞬,一道白色光球自他周身扩展开来,渐渐膨胀变大,与水蓝色气障相触的刹那,“轰~”又是一声巨响,气障碎成一片片,在空中消失不见。

“唔!”一口腥甜自喉间翻涌而出,他紧闭薄唇,硬生生将那口血腥咽下,然後,片刻不曾耽搁,身似幻影,向弥生来的方向飞去。

冷……

又是这样冷……

像是身在冰窖,四肢麻木,血冰凝。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韵白色的光线,零零落落地分散在空气中。

咬牙撑起身,忍不住连打好几个寒战。

青石雕花的墙面,黑色大理石的地面,致的紫檀摆设,瓷器字画壁挂香炉,抬头,还有天花板上嵌缀的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里,让她想起了曾在御书房看过的一张图纸,那是──皇陵。

她蓦地回头,一张寒气嫋嫋的雪玉床上男子赤身裸体,一动不动。

她身子一僵,下意识手脚并用向後倒爬,“啊~”身下就是两阶台阶,她没注意,摔了下去。

她这才发现自己同样一丝不挂。

惊惧地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可以遮体的衣物或是布料。

几个深呼吸,她忍住想要哭泣的欲望,咬著唇站起身。

腿像两条冰柱,本不听她使唤,刚迈两步就摇晃晃地要跌倒,幸亏她反应快,伸手一抚,扶住了雪玉床脚。

奇怪的是,那本该冰冷刺骨的上古雪玉,竟然是温热的!

作家的话:

谢谢美人们的礼物,不停跳的小黑人还有那朵可爱的小花~嘿嘿~

60

谢谢大家的礼物!!!!那个,南瓜头……那个南瓜头……太、可、爱、了!!!!!

这温热,揉揉缓缓,像是一双大手,包裹住她扶在上面的手,然後缓缓的,将热量自手臂传递直整个身体。

躺在床上的是颜峥。古铜色的肌肤透著死气的白,健硕高大的身体看上去一如活著时那般有力,平静的五官栩栩如生,带著生前罕有的柔和和安宁。

她有些糊涂了,在山上袭击他们的就是颜峥,那时候颜峥虽然举止怪异但仍是活生生的,现在怎麽……

忍住对那男人本能的恐惧,她扶著床沿,缓缓走到他身前。

他的眉上,发上解了厚厚的一层霜,看起来在这里很久了,那麽……

她摇摇头,脑子越来越乱。

她怎麽会在这里?现在是什麽时候了?弥生和百里怎麽样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一股脑儿钻出来……

“啊──”她痛苦地抱住头,弯下腰。

自雪玉床上升起的嫋嫋寒气却温暖地将她包裹。

这温暖实在太诱人,诱人到她放弃思考为什麽能让尸体结霜的雪玉床却让她觉得像是暖炕。

不知不觉,她爬上了床,躺在颜峥身边。

这一刻,她脑中没有恐惧,没有嫌恶,没有仇恨,甚至没有疑惑……空白空白的……

“唔……”好舒服,就连颜峥的身体都是暖的。

小手不由自主的在赤裸的男体上抚,丝缎般的触感让她流连忘返。

宽口的膛,圆润的首,壁垒分明的腹肌,还有两腿之间茂盛的毛发……

小腹突然升起一股瘙痒的热潮,身体开始渴望,渴望什麽?

她不知道。

双眼眯成潋滟的缝,注视著男人平静俊朗的五官,斜飞的眉,深遂的眸,挺直的鼻,削薄的……唇……

“唉……”轻叹一声,她探身半压在他身上,缓缓垂首亲吻他看起来异样可口的唇。

小手也同时握住那硕大的男,揉搓,撩拨……

香舌挤进薄唇,顶开他闭合的牙关,勾住那条软趴趴地长舌然後吸进嘴里……

手里的男没有反应,她懊恼地皱起眉。

不死心地分腿跨坐在上面,用湿滑的下体摩擦手里的东西,并试图将它塞进自己体内……

百里一路追踪他留在白驴身上的引子,竟来到金牛峰顶。

月光下,巨石上,一张雪白的毛皮铺在那里,中间微微隆起。

百里急忙上前,掀开一看,是弥生!

他第一反应是伸手探他鼻息,随即松口气,还好,还活著。

又替他把了脉,只是累极又惊吓过度昏了过去而已。

这时,盖在弥生身上的毛皮突地一抖,眨眼间,化成白驴的模样,咬住百里袖子往他们所在的巨岩边上引。

百里跟过去一看,万丈深渊,了然。

拍了拍白驴大脑袋,示意它回去陪弥生,自己则前迈一步,轻飘飘地坠了下去。

61-65

61

在距离压顶约三十丈的地方,有一处被藤蔓遮蔽的隐秘洞。

百里在口,找到了已圆寂的嗔痴大师。

嗔痴大师遗体维持著盘腿打坐的动作,一手在前打佛号,一手托著一只黑色酒葫芦,面目祥和。若不是探过脉象,打眼一看,谁也不会认为这只是一具尸体。

百里向嗔痴遗体恭敬地行过礼,便举步向洞内走去。

在这时,嗔痴大师手中的酒葫芦却突然颤动几下,滚出嗔痴大师手心,落在地上,又“骨碌碌”一路滚到百里脚边。

百里微微蹩起眉,弯腰捡起那酒葫芦。

“喂!喂喂!”隐隐约约有人声自酒葫芦里发出。

百里将它举至耳边,晃了晃。

“哎呦~别晃~晕死老子了!”

果然内有玄机。

“何物?”百里没什麽表情,看一眼嗔痴大师的遗体,心想,大师既然临终前将它留在身边又特意拿在手心,定是有所用处。

果然,那酒葫芦里又说“老子是‘情魔’!快将老子放出去!”

情魔?

百里依旧面无表情,将酒葫芦往腰上一挂,举步继续前行。

“哎哎哎~好啦好啦,是老秃驴让我留在这里帮你找人的!快放了我!”

百里依旧不言不语,摆明不为所动。

“我说你他……咳,好好好,是我跟老秃驴有约定,帮你进这皇陵找人,然後还我自由!千真万确,老子没骗你!”

百里这才停下步子,“这皇陵有何玄机?”

“切……能有啥玄机?!除了机关麻烦点儿,岔路多点儿,迷障复杂点儿……不就那回事儿吗!”

百里点点头,“嗯,那就不用你了。”

“哎哎哎……别~我知道这皇陵难不住你,可是,你那小相好可就不一定了!半个时辰前被那活死人掳进去,哎呦,那小脸儿惨白的呦~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百里微微蹩起眉,“带路,事後还你自由。”

“嘿嘿,好!~”

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

在找到倾城之前,他曾有过无数设想,受伤也好,彻底成魔也好,但总没有……奸尸来的震撼吧?!

她、她竟然在奸尸!还是颜峥的尸!

百里感觉脑中被雷劈了一样一片空白。

华丽的主墓室里,寒气氤氲的雪玉床上,冰冷赤裸的男尸和不停摇摆吟哦的少女……

神啊,他一定是出现了幻觉,这一定是皇陵中另一个迷阵!

“呦嘿~这女娃口味挺重哇!”一道吊儿郎当、痞气十足的男声不大不小地传进百里耳朵里。

百里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向来平静无波的俊脸开始皲裂,闪到雪玉床边,就要去拉正努力把颜峥软趴趴的男往花里塞的倾城。

可是在他之间触碰她肌肤的刹那,“呀──”两人同时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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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家的礼物~~~嘿嘿~

倾城跌下雪玉床,一双大眼迷蒙没有焦距,没有双瞳的黑眸荡漾著柔柔水光,看起来无辜又勾人,“好、好烫……”豔红色的小嘴儿委屈的呐呐轻语,两颗雪白的小獠牙可爱地咬住下唇。

百里心头悸动,但也没有忽视刚刚瞬间的发现,她的身体好冷,比寒玉床的还要冷!

触碰过倾城的指尖传来强烈的灼痛,他知道那里被冻伤了,被倾城的体温冻伤的。

他心中惊诧万分,皱起两条俊眉,望著对面蜷缩在白玉床下像只被惊吓的小猫儿样的倾城,“倾城……”他轻唤她的名字,并绕过白玉床试著靠近她。

“烫、烫……走开!你走开!”倾城挥舞著纤臂拒绝百里的靠近。

百里眉头越皱越紧,视线规规矩矩地在倾城惊慌的小脸上停留片刻,然後又移向颜峥的尸身,待见到他颈侧两枚暗红色的细小血洞时,恍然大悟。

真狠!

竟然用尸血喂倾城!

原本李得宠用来救倾城的法子就够狠了,没想到这次更是变本加厉。

颜峥早已死去多时,被人施法提前尸变,其血因饱含怨气而格外重;再加上,今天乃是十五月圆极之夜;若他没猜错,喂食倾城时乃是子时三刻,又是极之时……血夜加刻,气最强烈的三个条件具备,喂食出来的血魔怎能不极致寒?!

原以为只要在倾城每月魔发作时禁止她杀生嗜荤,辅之以仙家灵修之术,就可以净化倾城体内的魔,渐渐摆脱李得宠在她身上下的禁咒,可……

看著颜峥泛著死气的尸身,听著倾城低低地呜咽,百里心中又诲又恨……他终是没来得及阻止这一切!

“喂!你傻了!嘿!”酒葫芦里又传出那个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男声。

百里心中烦闷,不愿理他,便将酒葫芦往雪玉床上一放,脱下自己白袍在不触及倾城的情况下帮她披好。

倾城得了衣服,马上纠紧了领口又要往雪玉床上爬。

百里额头划下三条黑线,也不知该阻止她还是该放任她自己去捣鼓。

但酒葫芦里那个可就不依了,尖了嗓子嚎叫“喂!臭道士,快放了老子……得得得……冻、冻死老子了……”

百里正焦头烂额,哪有功夫理他。

“得得得……真他妈得得得倒了八辈子霉了……阿嚏得得……**……你到底有没有耳朵啊臭道士!得得得……没耳朵脑子有没有啊……得得得得……”酒葫芦里的情魔见百里摆明了不理他,气得在里面又跳又嚷,一时间酒葫芦在雪玉床上“得得”乱颤,也跟冻僵了似的。

倾城细腿儿一分就要往颜峥下身坐,百里终是看不下去,双手结印,一道白色的光球瞬间将倾城包裹,轻飘飘地浮上半空,赤裸的下身透过光球清晰可见。

百里赶紧低头,唯恐看到不该看的,又想起酒壶里那个,刚刚袍袖一扫将酒葫芦扫进自己广袖里。

“呜……”一离开雪玉床,倾城马上发出猫咪一样不满的咪呜,两只小手在光球上又捶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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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摆脱那冻死魔的雪玉床,酒壶里传出情魔舒服的长叹,见百里依旧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情魔用懒洋洋地、像是施舍一样的口气说“还亏你是得道之人呢!竟连这点儿小麻烦都搞不定……呵啊~”说著,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闻言,百里一喜,“你有法子?”

情魔冷笑一声,“有怎样?没有又怎样?”

百里听他口气,就知道他要讲条件,权衡轻重,说“若有条件说来听听。”

要的就是这句话!情魔心中大喜,却也不喜形於色,语气不变道“也没什麽了,就是在宝光寺那里惹了几桩麻烦,惹得臭秃驴满天下追捕……”话说一半儿,等著百里接话。

宝光寺?大燕有名的千古名寺,传说佛祖修成正果前曾在那里修行,光是在世得道高僧就有八位,就算是普通仙者临世,对宝光寺也要敬上一敬。

这小小情魔竟然招惹了宝光寺,还惹得被四处追捕……

百里心中有些犹豫。

“啊呜……”

百里抬头一看,乖乖!

倾城见这结界捶不烂踢不破,竟连牙都用上了!

身上的白袍早就滑落,赤裸裸的身体一览无余。特别是贴在结界下方的私密地带,嫣红水润,分毫毕现!

脸蓦地如火烧,赶紧低下头,默念清心咒,压儿连情魔说了些什麽都忘得一干二净!

情魔就得不到百里接话,又看不见外面情形,好端端地就听见百里嘀嘀咕咕地念起了道家清心咒,顿时了悟,又气又好笑,也不指望百里能开窍了,只好自己接下去,“只要你能说服那群秃驴不再追捕与我,老子便将法子告诉你!当然,在你还没说服他们之前,为了老子的安全,你还要充当一下老子的贴身侍卫,嘿嘿……”

不知是清心咒还是情魔的话让他稍稍从倾城胴体上转移了注意力,脑中飞快计较一番,答“好。”

情魔怕一两句话说不动百里,早在肚子里准备好了一篓子等著往外倒,结果百里一个“好”字让他接下来的话尽数堵在了嗓子眼儿,连咳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说话算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百里掷地有声,少顷,“法子。”

情魔知晓这修道之人最是注重信誉,也不再怀疑,便带著几分恶趣味的说出自己的“妙方”,“哎呀呀,小美人不过是体内寒之气过重,给补上些阳气不就好了!”

闻言,百里皱眉。这法子他当然想过,可是,这补阳气的方式最有效地便是他们道家的九阳真经,可是,以倾城现在迷迷糊糊六亲不认的状况,若是传授她九阳真经,本是对牛弹琴!

见百里许久不语,便知他想的麻烦了,心中大叹修行人迂腐,便说“笨!要说这补阳气最好最快最有效的法子是啥?”

百里最讨厌情魔动不动就卖关子,特别是当下情况紧急,语气也冷了下来,“说!”

情魔在酒葫芦里打个冷战,顿悟这臭道士也不是个善茬,撇撇嘴,说“上她呗!”

百里一怔,随即全身爆红。这法子……确实简单又实用……他早该想到的,可是,他心中风光月霁,第一想到的便是那较“正统”些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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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魔话还没完,“既然她是由血入魔,对血一定吸收很快,在上她的同时为她两口血,效果应该会更好。当然,你也可以只喂她血,不过嘛……要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一两口可是不够的,你要不怕自己成干尸的话……哎哎,不行不行,这法子不行,你还得陪我去宝光寺呢!”

情魔又叽里咕噜念叨了一通才住嘴。

百里也知道就算他不怕被倾城吸血而亡,也不能用第二种法子。以他现在半妖半仙的体质,半数血属妖邪之躯,若不小心让倾城喝了,不但没有助益,反倒让她雪上加霜。

其实,他也可以找个男人喂血来救倾城,可是,这样牺牲一条无辜命,作为修道之人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至於让被人来跟倾城交合嘛……他是连想也没想。

片刻的迟疑,百里下了决定。

脱下内袍包住酒葫芦往角落一扔,赤裸著上身,抬起头,望著结界内的倾城眼神坚定。

“破!”一声令下,结界瞬间消失,倾城挥舞著手臂掉了下来。

百里稳稳接住。

“啊……好烫好烫……”一掉进百里怀中,倾城就开始大呼小叫著挣扎。

百里已在身上施了法,让两人的体温之差降至最低,虽然仍然让倾城感觉灼痛,他自己也感觉寒冷难忍,但最起码不会伤到彼此了。

但关键是……

百里手忙脚乱地抱住“张牙舞爪”的倾城……他、他反应不起来啊!

百里感觉从未像现在这般痛苦过,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啊!

“烫、烫烫烫!”倾城小脸梨花带雨,泪汪汪的大眼无辜又可怜,寒冰样的身子在百里怀里左扭右转,害得百里也慌里慌张、手足无措。

可又不能就这麽算了,情急之下,百里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牙一咬,心一横,照准倾城豔红豔红地小嘴儿就吻了下去。

冲的太猛,唇磕上她的小獠牙,马上涌出血来。

百里暗叫糟糕,急忙後撤。没想到一闻到血腥味儿,倾城的唇舌就像吸盘一样自发地贴了过来。

“咚!”两人齐齐摔在地上,女上男下。

百里退无可退,只得努力压下体内妖气,只求千万别把身上的妖气过到她身上。

腥甜的血带著淡淡的檀香味儿丝丝缕缕地吸进口中,小腹那股热浪又开始蠢蠢欲动。

倾城的视线跟她此刻的思维一般,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唯一确定的是,不停歇地需索。

冰凉的小舌窜进口里,急切地搅弄他的舌。

唇被她吸得麻痛,腰腹被她纤腿夹的的憋闷。

她太过急躁,他太过无措,这种失控的状态让他微恼。深呼吸静下心来,百里轻轻抚著她光裸的後背,安抚她不安的情绪,同时,长舌反守为攻勾住小舌,反喂入她口中。

也许是百里的血起了作用,两人的温差开始降低。

“嗯~”倾城舒服的嘤咛,小手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抚弄。

说实话,这感觉,百里有些陌生。

三百年前与她燕好的记忆模糊不清,新婚夜以驴身欢好也没用太多花样,技术不到位导致现下他有点手足无措,过了背,就开始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地不知该往哪里进攻了。

他的手,带著薄薄的茧,沿著她背部的凹陷缓缓抚下,然後放在挺翘的臀上,不动了。

“唔~”倾城不满的咪呜,吐出他被自己吸麻了的舌,双眼带著迷蒙的水光,迷惑地看他。

百里也觉得好迷惑,一时间,两人身体紧贴,相对无言,亦无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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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倾城有瞬间的意识清晰,看到百里涨红的俊脸偏起头,无比困惑地眨眨眼,好似不知发生何事。

百里却因她这纯真懵懂的模样和呢喃般的娇唤心生一股莫名悸动,蓦地翻身将她反压,瞬间,尚未勃起的下身与她湿滑的下体紧紧镶嵌。

“唔~”微微的疼痛让倾城皱起秀眉,沁凉的肌肤如脂似玉,隐隐泛著淡淡的寒香。

百里呼吸开始重,挺动狼腰,用胯下摩擦她两腿之间的幽谷密地。

大手罩上一方椒,揉捏按压,唇舌自有意识地叼住另一颗红梅吮吸轻扯。

“嘶~”意识再度回归混沌,前灼烫的酥麻让她弓起娇躯,战栗不止。

欢爱,是一切生灵的本能;欲望,也是无法抹杀的自然本。

洞房花烛夜,他仅是以真身体验紧致与包裹,却不曾像现在这般真切的拥抱与触。

浑身的肌都好似弦般绷紧,分身在不知何时硬热难耐。

汗水顺著额头滑下,模糊的视线里,少女情动的娇颜,美丽的如梦似幻。

丰盈轻颤,难以一手掌握;纤腰婀娜,不赢一握;黝黑茂盛的三角地带,芬芳诱人;陌生又熟悉的感官刺激,让他沈沦难以自已。

被情欲控的他,抛却了平日仙风道骨、出尘脱俗,带著邪魅的霸气,和难以压抑的狂野。

倾城热情的回应,纤臂似藤蔓般缠上他的颈子,双腿大分,盘上狼腰,粉红的花吞吐收缩,引诱著他沦丧的理智更进一步堕落。

解开裤腰,长的男弹跳而出,粉红的干上青筋虬起,豔红的冠顶凝露晶莹。

他扶著自己的分身,缓缓逼近那细小的缝隙,满头大汗。

她的口太小,自己的分身太大,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眼前突然想起洞房之夜,红罗张内,她被自己原形分身撑到极致的模样……呼吸一窒,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身体就早一步行动,照准花,一到底。

“嗯!”

两人齐齐闷哼。

倾城觉得自己要被撑穿了,百里则感觉自己要被夹断了。

紧致的不能再紧致的通道内,细密的褶皱,带著丝绒般的触感,像是一张张小嘴儿,不停不停地吮吸他的分身。

“啊~嗯……”倾城嘤咛著扭动身体,疼痛让她下意识的闪躲。

百里此时却是不许了。

双手按住她的,两人十指紧握。

短暂地停顿後,百里开始缓缓抽出,然後猛地进入。

“嘶~”倾城倒吸口凉气。

百里不给她任何反抗或是适应的机会,倾长结实的身体压住她,宽厚硬热的膛压擦她饱满的房,腰臀快速挺弄,抽、、抽、……他渐得要领,轻重缓急,九浅一深。

“啊~啊~嗯……”倾城被他弄得吟哦不止,娇啼连连。

百里双目一眨不眨,紧紧盯住她情迷娇颜,俊颜双颊绯红,黑眸璀璨,紧抿的薄唇带著几不可见的弧度。

高氵朝来的迅猛激烈,百里只觉眼前白光炫目,分身剧烈抽搐,紧接著浓浊的喷涌而出,一滴不剩地灌进幽秘花壶。

“咕啾~”软下来的分身抽出花,发出一声靡的水声。

花唇红肿轻颤,尚不能合拢,随著呼吸吐纳缓缓蠕动著,挤出些许白的华。

“咕咚”,百里咽口口水,分身再次神抖擞。

“吧嗒”鼻尖滴下一滴汗,落在地板上。抹把脸,抬头仔细端详倾城的脸,双颊绯红若桃,红唇肿胀柔嫩,身体也不再冷的像冰,该是无碍了。

百里想著,拿衣服迅速将倾城包裹严实。既然危机解除,那他就不用“再接再厉”了,即便分身……涨的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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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对除修行之外的事向来十分浅淡,任何与修行无关的事能不想就不想,能不做就不做,实在逼不得已碰上了也是速速了结从不恋栈。

尤其是在情欲方面。

自有灵识至今,他有关男女情欲的经历就仅限於三百年前与三百年後与倾城的几次燕好。并不是他特意自律,而是本就没这方面的心思。

道家也有男女双修之术,轻灵峰上就有十几对双修的道友。可他从不在此列。一是他觉得没必要,二是没有他想与之双修的夥伴……虽然门下欲与他双修的女弟子如过江之卿。

像如现下,倾城已无大碍,他便自认“功成身退”,对於自己“特例独行”的下半身,他选择很有节的无视之。

长衫裹了倾城,酒葫芦系在腰间,片刻不留地原路返回。

出皇陵时,顺便一把真火焚了嗔痴和尚的遗体,拜过一拜,捡了练出的三颗舍利後,就飞身上了崖顶。

百里深知此处不宜久留,对方能设下陷阱在此等候他们,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幸好,天已微亮,林中的瘴气已不足畏惧。变出白驴驮了还在昏睡的弥生,三人一骑迅速下山。

却不想,在山下早已为他们布下天罗地网……

捆仙索,伏魔阵,双管齐下,专门针对半仙半妖的他。

法术不能用,真气被压制,他只能靠硬功夫抵挡一波接一波不曾间断的黑衣人。

“刺啦──”剑锋相对,火花四溅,以一敌十又身负重伤,百里很快便落了下风。

对方成双层圆环状将他们包围,人人左手剑指,右手执剑,口中不停念念有词。

百里深知对方都是修为极高的道家人,他不知道为何向来以慈悲为怀的道家子弟现在却招招欲置他们於死地。幕後指使到底是什麽人?又跟他们有什麽深仇大恨?!

脑子里飞快计较著,一双墨黑的眸子警惕地观察现下的形式。

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本事,要想同时护得倾城和弥生周全,是万万不能的,只好……

低喝一声,百里抱著倾城拔地而起,剑锋一挑,向著距离他最近的一名黑衣人刺去。

他身後的黑衣人一见他瞻前不顾後的打法,暴露出整个後背,可谓罩门大开,纷纷把握时机,同时刺剑向他。

百里等的就是这时!

腰身在半空中一扭,右脚顺势踢上一黑衣人膛,借力飞身,对托著弥生的白驴大喝一声“去!”

那白驴突然像是被戳了孔的皮球,“咻──”地一声吹起一地烟尘,眨眼工夫,自跃起的黑衣人脚下贴著地皮窜得无影无踪。

见白驴驮著弥生逃走,黑衣人也不去追,反而向百里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

百里四面楚歌,身中数剑,但仍牢牢护住怀里的倾城,半刻不肯松懈。

迷迷糊糊中,倾城觉得颠簸晕眩,鼻尖又嗅到一股子甜腻的血腥味儿,饥肠辘辘被迫转醒。

“喝!”一睁眼,就正对一寒光森森地锋利剑尖,吓得往後一缩。

“唔──”身後传来一声闷哼。

她忙回头看去,只见百里俊脸惨白汗湿,横抱著她以剑撑身,半跪於地,雪白的长袍上几道寸长的口子鲜血粼粼。

“醒了?”百里视线与她对上,竟还温吞吞地勾起浅笑,那模样让倾城瞬间爆红了脸。

正在此时,响起一串“咕噜噜”的声响。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去,百里微微挑了挑眉,倾城脸色忽白忽红直恨不能找个地缝儿把自己埋了。

她记得的。虽然那时她意识模糊,身体不由自己,但是,她都记得的。

包括如饥似渴地吸干了颜峥的血,又像个荡妇一样压著颜峥的尸体索欢,还有赤身裸体地长牙五爪跟百里……

一时间,心中恐惧、惊疑、羞窘……百感齐发、百味陈杂。

很显然,两人目中无人的无声交流惹恼了黑衣人们。

同时沈喝一声,十剑齐发。

百里眸光一凛,抱著倾城旋身一周,横剑相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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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替阿笑推荐的美人!┌(┘3└)┐麽啊~

风吹落叶过,现场一片死静。

百里嘴角难以自已地抽搐一下。

对方十人招式一致,金**独立,剑指一处,呈半圆状将他们牢牢包围,杀气磅礴,势不可挡,只不过……个个身形僵硬,手悬半空,瞪著他怀中,眼若铜铃。

视线沿著对方剑锋缓缓下移,但见被他护在怀里的倾城,伸出一只白皙纤长的小手,堪堪将十剑一把握住。

看得出来,对方的剑刃乃是上好玄铁,削铁如泥、坚硬无比……可,被倾城这麽一握,就跟软绵绵的麻花儿一样,扭成了一股儿。

偏偏倾城这孩子还一脸无辜,看看对方,再回头仰望百里,眨巴著水灵灵的大眼,憋著嘴,呐呐道“没想著……这麽软啊……”

百里嘴角连抽几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挺软。”

下一瞬,十个黑衣人像是同时被雷劈了一样齐齐後跃数丈,还有一个下地时没看好脚下踩空了石头摔倒的。

十个人,二十只眼,瞪著倾城全是恐惧。

“那个……”倾城迟疑地向他们伸出手。

“咻咻咻……”数到劲风吹过,几片落叶轻轻坠落,眼前只剩古木参天,再无黑衣人影踪。

“……我只是想道个歉罢了……”倾城稍显委屈地偏起头,“那剑,看著挺贵的。”

闻言,百里中气血翻涌,终是没有忍住“噗──”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其实……他只是想笑罢了。

“弥生,以後有何打算?”倾城一边替百里包扎伤口,一边与坐在一旁的弥生说话,希望借此能转移她投注在百里身上的注意力……呜呜,他身材真好……血真香……

弥生抱著装有嗔痴舍利的骨灰坛,伤感地摇摇头,不说话。

唉。

倾城在心中叹口气,照顾百里,安慰弥生,还得谨防追杀,她现在忙得跟陀螺似的,连自己身上接连发生的异常都没空寻思了。

百里还在昏迷,除了身上中的几处剑伤,失血过多外,还受了很重的内伤,应该是在救她之前伤得。

心里疑问乱成一团,也没心思去捋顺。

“弥生还想去西方圣地吗?”倾城替百里穿好衣袍,并扶他在床上躺下。

他们此时身处巫山脚下一苗家小镇,镇上没有客栈,倾城便租下了一处院落作为暂时的落脚地。

弥生见倾城忙完了,便抱著舍利坛子蹭进倾城怀里讨抱,微微抿著小嘴儿双眼依旧肿成两个红红的桃子,“弥生不是正式剃度的和尚,若没有师傅陪伴,去往圣地也无法朝圣。”

倾城坐在床沿,抱他到自己腿上,“那,弥生的意思是……”

弥生眨去眼眶里又冒出来的泪花,抬头望著倾城,“师傅原是万华寺的主持,我想……送师傅回去。”

“万华寺?!”

弥生话音刚落,身後床角里就传来一道挑高的闷闷的男声。

倾城翻个白眼儿,问弥生“万华寺在哪里?”

“我知道我知道,就在宝光寺隔壁山头儿!”那男声抢在弥生开口之前嚷道,语气里颇有些谄媚之意,“倾城小美人儿,你放老子出来,老子领你去!”

倾城眨眨眼,胳膊向後抓起床脚里的酒葫芦,二话不说往距离他们最远的房间那头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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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魔,关键时候第一个被伏魔阵震晕过去,屁用没有不说还茩燥好色又难缠。她一听到他吊儿郎当不正经的声音,就想起以前在里见到的那些趋炎附势垂涎她美貌之辈,真真是个打心眼儿里讨厌!

“当!当当当……咕噜噜~”黑色的酒葫芦撞上墙面又摔到地上,弹了几下,又滚了几圈,撞到桌角才停了下来。

“唉……呦~我靠……晕死老子了……”

倾城理都不理那葫芦里的哀嚎,弥生小脸蛋儿,“接著说。”

弥生很喜欢倾城对待情魔的方式。他也相当讨厌这东西的油嘴滑舌,而且,他还霸占著师傅留下的唯一遗物,让弥生日日看的到却不想得到,总之,很讨厌。

百里幽幽转醒,就看见倾城抱著弥生坐在他床头低低说著什麽。

一个温柔甜美,一个娇憨可爱,两人脸贴著脸儿,手握著手儿,还轻轻摇晃,好似周身都飘著朦胧的星光。

心中渐渐被一团暖烘烘的感觉填满,让他也有了隐约的……归属感。

归属感?!

他微微一惊,向来没什麽情绪的他竟然有了归属感?!

“呀!百里哥哥醒了!”

弥生率先发现百里醒来,倾城闻言转头,两人视线相对,一个迅速调转视线看床顶纱帐,一个立马低头小脸爆红──显然,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弥生何等机灵,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两人有“奸情”。小嘴乐滋滋地吧唧吧唧,毫不费力地跳下倾城大腿,“蹬蹬蹬”倒腾著小腿儿跑去墙角捡了酒葫芦,对两人脆生生的说,“我去厨房弄些吃的,颜儿姐姐就陪百里哥哥说说话吧!”临走还不忘替两人把门关死。

倾城嘴角一抽,弥生这孩子苗头不对啊……

沈默,尴尬。

“你……”

“我……”

异口同声,四目相对,又迅速错开。

“腾”一下站起来,倾城双眼盯著天花板,“那个……我去帮忙──”

手腕却被百里握住,温热的手心包裹著她纤细的手腕,竟让她不由得酥了骨头。

脸红的像是火烧,身子像是在冒烟,倾城僵硬地回头,视线貌似落在百里脸上,实际上却是睁眼瞎,“咋?”

百里这会儿倒是调整过来,面上恢复淡然模样,薄唇轻启,温吞吞道“弥生说,让你陪我说说话。”

倾城嘴角一抽,被握著手腕抖了抖,“说啥?”

百里上下看她一眼,“转过身来,坐。”

倾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僵硬地曲腿弯腰,娇臀小心翼翼地在床沿摩挲,想找个距离百里最远的位置。

百里看著她姿势怪异的下半身,眉梢一抖,拉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呀!”倾城结结实实跌上床,幸得她及时伸手支撑,才让自己後倒的上半身悬在百里上空,而不是直接压上他伤痕累累的膛。

丝绸样的长发倾泻而下,抚过他的脸颊,落上他的肩头,百里望著她,墨样的瞳眸隐隐有火光跃动。

“抱、抱歉……”倾城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同时欲挣开百里握在腕上的大手。

“别动。”百里慢吞吞地说道,同时加大了手腕上的力道。

倾城真真就听话的一动不动,任由他温热的指尖在腕上索。

片刻,“脉象平稳,暂无大碍。”

倾城嘴角又是一抽……原来他在给她把脉。然後,心中不由得失落。

百里细细观察她的表情,粉黛未施的小脸直白的反映出她的喜怒哀乐。唇角微钩,又道“你可知你身上发生了何事?”

倾城摇摇头,视线垂落,失神地望著他依旧握著自己的手上。

百里撑起身,倾城忙去帮他靠坐在床头,两人距离最近时,百里在她耳边轻语“你入魔了。”

倾城身形一顿,大眼蓦地瞪大,望著百里表情惊愕。

百里喜欢她直视他的样子,美丽的水眸中只有他一人的影子,“当初你被颜峥折磨的命悬一线,李得宠用上古禁咒将你救活。我原以为他本意只是救你命,却没想,他心思竟是险恶至此……”血魔,李得宠将倾城便成了血魔。握著她手腕的手改与她十指相扣,另一空闲的手则勾住她一缕墨发在指尖把玩,“以後恐你要日日饮血为食了,”顿了顿,“也不用过於担心,我定会找到解救的法子。这些日子你就先饮食生猪血,要是实在馋了,饮我的便是。”

倾城偏头,张口欲言,抬眸与百里视线一对,大脑立马变成一碗米糊糊。

其实,百里还有一句没说出口,那就是:以後有什麽“需求”,尽管来找我。

当然,这话他暂时不准备说,说了倾城也不一定弄得明白。他想起他们道家的双休之术,寻思著,要不就直接跟倾城修了,反正机会在那,不用白不用。

“那个……”倾城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脑子转起来,不能怪她,百里语气温温吞吞的,眼神也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好似她成魔啊、以血为食啊之类的惊天大变故不过是吃饭喝水一样的日常之举,害得她也觉得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了。一肚子的惊诧恐惧难以置信全像是被瞬间吸走了一样,只剩下一颗……迟钝的平常心。

“嗯?”百里勾著长发的手指一圈一圈绕上去,直到卷著发圈到她耳下,才懒懒地回应一声。

敏感的柔嫩的耳垂被若有似无的摩擦,一股难以言语的酥麻感流窜四肢百骸,两人始终保持著极近的距离,百里不放开她的发和手,她无法後退。吞吐间,他带著檀香味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抚过她的颈项和脸颊,她感觉自己起了一层细密密的小疙瘩。

“咕咚,”她莫名其妙地咽了口口水,想了半天才从浆糊一样的脑子里挖出她想问的问题,“那血……是生的吗?”

百里眉梢一挑,“你想把我的血煮了吃?”

倾城面颊一抽,“绝对不想。”

百里点点头,唇角微钩,“嗯。”顿了顿,“你若喝不惯生猪血,那叫弥生给你做成羹吧。”

倾城:“……”

倾城感觉,这两天,百里看她的眼神有点儿惊悚。

啊,这并不是说,百里看她时候凶神恶煞,当然,以百里的长相,就算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看了也是极其心旷神怡的……唔,离题了。

再回来……而是,怎麽说呢。倾城寻思了整整两天,终於总结出来,百里看她的眼神,就像每次她去河边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只没人养的大花猫看她鱼篓里的鱼儿时的模样……

“倾城,过来。”

百里姿态优雅地躺在院子里那株芭蕉下乘凉,伤未痊愈,脸色偏白,然,却以是极有神了。

听到百里叫她,正在浇花顺便做思想总结的倾城转头看去,顿时起了一身**皮疙瘩,就、就是这种眼神──半眯著眼,墨黑色的眼珠在长睫掩映下闪闪发光……真是闪闪发光啊!

“嗯?”察觉倾城的异样,百里懒懒的调高了尾音,听语气似是询问,但实际上却是催促。

倾城马上放了水壶,温顺地小碎步快步过去,在躺椅旁半蹲下,一双大眼眨啊眨地四处乱看,就是不敢直视百里。

自从知道自己入魔後,面对身为修真道人的百里,倾城就有一种本能的畏惧和自卑。以前对他模模糊糊的那些情愫也不太敢去想了。虽然,百里从未说过,但她知道就连百里这一身重伤都是因她而来,再加上那日在皇陵中百里为救她不惜献血献身,她更是羞愧感激,总觉得自己欠了百里好多好多,又无法偿还。只能越发的听他的话,顺他的意,他说什麽就是什麽,他让往东她绝不往西,唉,在这样下去,倾城都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快成了百里的小女奴了……

百里见她闪闪躲躲的模样,微微蹩起眉,撑起上身,伸手勾住她下巴,让她正视自己,“怎了?”不知是否是他错觉,总觉得这几天倾城在躲他。

倾城赶紧摇头,即便脸被迫仰对百里,仍是半垂著眼帘不敢看他。

百里眉头紧了一分,但也不再追问,放开她,又躺会椅上,合眼道“听弥生说,你们想要去万华寺?”

偷偷看了一眼,见他视线不再放在自己身上,倾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双眼开始小心翼翼地不断往百里身上瞄,“嗯,弥生说,想送嗔痴大师回万华寺。”

“我也打算去趟宝光寺,既是顺路,那等我伤愈一起上路吧。”

倾城点点头,其实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百里分道扬镳。虽说,现在已无事让百里帮忙,她也没什麽本事帮上百里,实在不好再麻烦於他,但,也许是出於对他的信任或者依赖,让她无法在没有完全了解自己魔前独自面对,又偷偷望向他俊逸淡然的脸……跟著他,总是好的……

百里这时却突然睁眼,四目相对,倾城脑中一白,定在那里。

百里细细打量起她致的小脸,素面朝天,眉目如画,双眸微怔,樱口轻启,一副显而易见的被抓包的表情。薄唇缓缓勾起,道“猪血喝得还习惯?”

倾城机械地点头。

“身体有无异样?”

倾城机械的摇头。

“那有没有特别的欲望……比如,杀戮?”

倾城微微偏起头,下示意顺著他的话思考,“没……”这些天,她总共杀了十八条草鱼,三只山**,且都是被口腹所逼,应该不算嗜杀吧?

“那……血呢?”

作家的话:

今天周六多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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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个温吞,他的吻也是不急不躁地温吞。

长舌缓缓撬开贝齿,勾住小舌,扫过她满是血腥的小嘴儿。

大手握住她一直抓在自己口的小手同样反剪与她身後,并用一只手轻易握紧,空出一只手去解两人衣物。

这样的吻对倾城来说,本毫无作用。

她心心念念地还是怎样才能喝到百里甜美的血,所以,一感知他长舌入口,她便开始勾舌磨牙企图咬住他舌头,一次吸个够。

怎耐百里功力强大,长舌与她勾勾缠缠的同时,还顶住她牙关,让她除了乖乖张嘴本做不出任何与“咬”有关的动作。

几次三番失败下来,倾城急了,开始“呜呜呜”的摇头挣扎,双腿也开始不安分的踢踢踹踹。

本来,百里是抱著“完任务”一样的心态挑逗倾城的,所以举止间总带著一股子不慌不忙的散慢,没办法,总得给他个“站起来”的时间吧?

可没想到,倾城不愿配合,不但摇来摇去不让他好好吻,还在他怀里又扭又挣,身体摩擦生“热”,很快著“火”,这著得还是“邪火”……

百里长躯蓦地往倾城身上一压,压的倾城身後的苍竹“簌簌”摇晃。

百里天生灵资,修行之路一直是平平顺顺,没什麽大风大浪,年纪轻轻又坐上仙君之位,这样的经历难免让他骨子里生出些许傲气和唯我独尊的霸气。偏他自己还没有这样的认知,认为自己对的就应该去做,很少考虑其他人的想法。

就像现在,他认为明明自己很努力地在帮倾城了,倾城还百般抗拒,不肯乖乖配合,这让他很是恼火。

其实,他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更况论恼火。

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去思量这些……而是,在他意识到自己行为之前,就已经稍显鲁的扯去倾城衣衫,唇舌也加重了力道。

猛然的撞击和拥挤让倾城中一闷,紧接著唇上的痛又让她片刻迷茫。

尽在眼前的黑眸水雾迷蒙,潋滟春光又带著懵懂与困惑。

又是这种眼神,这种不知身在何处、发生何事的困惑的眼神。

百里盯著因距离过近而模糊的眼睛,腹中一股热浪磅礴汹涌。

上次,在皇陵中就是因为她这样无辜的仿若置身事外的诱惑让他失去自控,当时,他并未觉如何,只是现下想起来,竟隐隐有了羞恼。

他不该得。得道三百载,他早该六清静,无欲无求的。怎会为了她这简单的一个眼神就屡次失去镇定?

即便此刻,他心中百味陈杂,百思缠绕,可都无法忽视自己胀痛的欲望和怀中柔软的女体。

也许是复杂的心绪让他失了分寸,也许是本他便是如此。

手指拈花,一道白纱凭空出现,将倾城双手绑上苍竹。两手得空,一手握住倾城前丰盈揉捏揪扯,一手深入她两腿之间寻幽探秘。

“啊~”快感和疼痛同时席卷而来。

双手被牢牢捆绑,身上的衣服零零落落,白皙柔滑胜过凝脂万分的女体在苍翠的竹身上扭动缠绕。

风扬的长发,颤动的椒,欲闭而不得的纤长双腿……都像是魔咒一样锁紧百里视线。

他脑中一下子空了,只剩下怎样去探索,怎样去占有。

本就大开的长衫被他扯下丢掷一旁,实的上身肌偾起。

钢铁一样的身体贴在她身上,摩擦辗转。

他低下头,叼住一颗颤动的嫣红,吮吸轻咬。

大手将另一方椒揉捏成各种形状,扭曲的美丽,刺激著他向来平静的感官。

“哈~啊!”倾城呻吟著扬起颈子,上身呈现出诱人的弧度。

沿著她颈的曲线一路舔上她的脸,吮住她不停吟哦的小嘴儿,碰撞她尖锐可人的小獠牙。

同时,大手解开自己裤带,释放出大的分身,双手握住她细白的大腿,一分两边。

他喘著,用额头顶住她的,双眸紧紧盯住她意乱情迷的小脸,扭动胯部,孩童拳头大的伞端在入口处浅近浅出,感觉那紧致的口不停吞吐,满是想要被充盈的急切。

“想要吗?”他噶的声音带著沙哑的诱惑。

倾城迷迷糊糊地点头,不赢一握的蛮腰一顶一顶的想要吞纳。

“认得我吗?”百里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麽,又为什麽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像他现在管不住自己开始疯狂的行为。

“啊──”小臂大小的狠狠入,带著灼烫和虬起,撑起花道内细密的褶皱,摩擦敏感的内壁。

倾城意识迷乱,本无法思考。

百里盯住她似痛苦似欢愉的小脸,缓缓抽出,“百里,我是百里。”

倾城毫无意识的呻吟呢喃,“百里……百里……”小腹一抽一抽的绞紧,想要更多。

百里勾起唇,俊雅致的五官突然变得妖邪魅惑起来。

“啪!”猛地入,硕大的囊带拍打倾城细嫩的臀,未等她细细体会这突来的刺激,紧接著又是“啪啪啪啪”。

百里将狼腰挺动的飞快,本不给倾城喘息的时机,“叫我,叫我的名字……”

“百里,百里……”後背被冷硬的苍竹咯得疼,下体被炙热的不停贯穿,“噗嗤噗嗤”的水声不绝於耳,且频率越来越快。

快感一波接一波,丝毫没有喘息的时间。

百里听到她情动之中颤抖的呢喃,像是中了咒,更加身不由己。

他低头,看到自己火红色的在那处撑到极致的小里进出,红肿充血的小花唇不停的吞吐出嫩和汁,红嫩红嫩的娇豔欲滴。

脑中疯狂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可是自制力本能的束缚著他,让他无处排解,只能更加猛烈的撞击倾城的花。

大手托起她後背,让她拱起膛,他微微弯腰,便将一方椒吞入嘴里。

苍竹“簌簌簌簌”的叶若雨下。

倾城平坦的小腹被硕大的一鼓一鼓的戳起来。激烈的欢爱让她难以招架,她想开口求饶,想高喊“停下”,可是嘴里发出来地确实“啊啊啊”的浪叫声。

终於,百里一口咬住倾城左首上方,腰身一挺,分身狠狠进最深处,剧烈跳动抽搐。

倾城只觉前剧痛,巨大的快感窒息一样普天盖得将她淹没,然後一股热浪源源不断地喷进她肚子里,她难耐的拱起身娇声长吟“啊──”。

作家的话:

我承认,我是闷骚控,总喜欢先衣冠後禽兽……

这,只是个开始……欧~麦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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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没。”弥生给她把猪血换著花样儿地做,美味又解饿,她吃的是挺欢畅,但这是纯粹被弥生的厨艺诱惑,没嗜血那麽严重吧?

百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健康粉润的双颊生气勃勃,再没有那日在皇陵中的苍白死气。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也见过倾城宰**杀鱼,确实没见她有什麽异样举动……难道,好了?

复又坐起身,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倾城墨蓝色的大眼。

倾城不由自主地被那双墨眸迷惑,意识晕陶陶地身陷深邃墨海中难以自拔。

片刻,百里眨眼,偏头,打个响指。倾城像是如梦初醒,一个激灵,双腿发软跌坐下去。

百里适时伸手将她拉上躺椅,两人不可避免地背相贴。

炽热的男体息蒸腾著淡淡檀香将她牢牢包裹,倾城觉得全身像著了火一样的热。

这时,百里却将她抱转过身,两人面面相对。

“那……这个呢?”

倾城定睛一看,随即如遭雷劈。

百里墨发披肩,衣衫半褪,怀大开。

百里的外伤复原极快,短短几日,身上便连条伤疤也寻不到了。

实的躯体上,皮肤白皙柔韧,肌宽厚硬实,腹肌匀称分明,两点朱红随著呼吸起起伏伏,无限诱惑……最要命的是,在那感修长的锁骨上,一道细长的新鲜伤口,正一滴一滴地往外冒著晶莹可爱的血珠,血珠坠落在膛上留下短促的红痕然後挂上一颗首,颤巍巍地要坠不坠……如此妖冶魅惑的画面,简直……

倾城一把捂住口鼻,小手在他膛上一推就要逃开。

可是,手心已贴上那热滑的肌理,马上像是被吸附住了一样,再也移动不了半分。

百里细细看著倾城的表情,她捂在口鼻上的小手隐隐显出青筋白骨,肤色开始变的白且透明,一双圆睁的大眼,忽而墨黑,忽而墨蓝,而她放在自己膛上的手由五指并拢的推拒,渐渐变成五指分开的抓握。开始生出的尖锐指尖刺破了他膛上的肌肤,渗血,刺痛。

他对此面不改色,反而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倾城的理智是清醒的,但不管她怎样努力,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以及体内突然升腾的强烈欲望。

百里知晓她在极力隐忍,她捂在脸上的手将颊刺破,浑身颤抖,大滴大滴的汗水自她额头、两鬓滑下。

百里灵识一动,听闻有脚步声渐行渐近,认出是出门化缘的弥生回来了。

长臂勾住倾城纤腰,脚在椅上轻轻一踢,两人似是柳絮般随风而起,轻巧无声又快速地飘出了院落,几个起落,眨眼便来到屋後山丘背面的竹林里。

双脚落地,百里低头看向倾城。

颊上刺破的伤口留下两行血迹,一双大眼完全变黑,但仍整得大大的蓄满泪水,饱含挣扎。

而抓住他膛的小手也更进一步刺入里,汩汩的血顺著细白呃五指留下来。

她的身体在他怀中绷得死紧,抖得更厉害,汗水越来越多。

他听见她心中无助的悲鸣,快离开她,快离开她,她不想伤害他!

叹口气,翻身将她压上一颗苍竹,修长优美的颈项凑到她嘴边,道“莫忍了,若是难受便咬吧。”

泪水滚滚而下,倾城剧烈颤抖,因为憋气而眼前发黑,她仍是忍著,心中大喊:不要,不要,你快走!

百里可读心,知晓她心中挣扎,大手温柔地覆上她捂在脸上的小手,轻而易举地将它拿开并反剪於她身後,“这不怪你。我不该拿自己引诱你的。”待看到她被两颗锋利獠牙刺得血模糊的唇瓣时,呼吸一窒,心中又酸又暖,“你这是何必……不必急於一时的。”

说著,倾身,伸出舌尖在她满是血渍的唇上舔了一圈。

倾城心跳骤停。

百里的唇又辗转缠绵於她颊上,细致又温存地舔舐她颊上的伤口。

一股寒气直逼头顶,像是海啸般汹涌猛烈,最後的理智土崩瓦解。

欲望驱使她张开紧闭的牙关,狠狠咬上眼前优美的颈项。锐利的獠牙刺破皮肤,深陷肌,源源不断的血,带著檀香和清甜,涌进嘴里。吞咽,吞咽,吞咽。

百里面不改色,唇舌带著怜惜吮吸她颊上的伤口。

待感觉差不多了,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倾城下巴上微微一捏。

“唔~”倾城眉头一皱,被迫松开自己贪得无厌的血红小口。

她不满的挣扎,漆黑的没有眼白的大眼饥渴地盯著百里的颈子。

百里苦笑著叹息,他还真是自作自受。

低头,压上她的,看来,需要换个方式满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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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紧紧抱著怀中的人儿。

天地间,只闻风吹竹叶簌簌之声,和他们此起彼伏的喘息与心跳。

他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水嫩的颊上绯红的春晕迷醉人心,那双恢复墨蓝的眸荡漾著迷人的雾气,红肿的樱唇微启,吐气如兰……

“倾城……”他呢喃她的名字。

“嗯?”她沙哑的嗓音带著云雨过後的慵懒,听得人骨酥麻。

他勾起唇角,带著如释重负的欢欣,“情魔的法子还真是对了。”

倾城迷茫地看他,两人下体还紧紧相连。

他笑得越发明朗,像抱小孩子一样将她分腿抱在身前,道“回去与我一同习练道法,稍晚些再来一次。”

“唉?”再什麽一次?

一回到家中,百里就给了倾城一本载有道家女子行经运气之术的册子,并告知倾城,她如今体内的魔气因吸食了他带有仙气的纯阳血而暂时得到压制,但因这魔种的实在霸道,一时半会儿还除不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修道,通过道家修为来将这股魔气净化。

倾城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很听话,百里让她做什麽她便做什麽。当下就翻开那册子开始默记经文,并盘腿坐在院中竹椅上,开始尝试练习。

百里依靠著门框站在正屋门口,视线一刻不离地放在倾城身上,腰上挂著那只玄黑的酒葫芦。

“喂,你是不是被吸上瘾了?”酒葫芦里传出情魔吊儿郎当的邪坯调笑。

百里面上无波无澜,只抬手了自个儿脸颊,道“很明显?”

“不止明显好不好!你看她的眼神荡的我都受不了!”

百里微微皱起眉,“荡?”

“嘴角含春,眼泛桃花,这还不荡?”

“哦,”百里淡淡的应了一声,放在倾城身上的视线不曾颤动半分,只对情魔漫不经心道“我想过了,与其送你回宝光寺受审,不如直接跟我回蜀山,蜀山炼妖塔里还欠条魔魂,你正合适……”

酒葫芦里情魔一怔,随即嚎啕大哭,“**,你不是吧……”他就说了“荡”俩字就要把他往炼妖塔里扔,这公报私仇的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百里懒得里酒葫芦里情魔的哭天抢地,理了理袍袖,缓缓踱到倾城身边,“可有进展?”

倾城缓缓睁眼,水眸流光溢彩,嘴角带著些许欣喜的笑“嗯。已可勉强运上一遭了。”

百里闻言,勾唇,撩袍在她身旁落座,“如此甚好,晚些时候我陪你练练。”

陪她练练?

这行经运气还用人陪吗?

百里无视她小脸上困惑的表情,道“休息片刻,”顿了顿“给我沏壶茶来。”

倾城小嘴一抽,任命地下了竹椅,巴巴地去屋里沏茶倒水。

百里看著她为自己忙东忙西的模样,心中甚是满意,往竹椅上一趟,眯起眼来。

“真险……”身边传来一声饱含鄙夷的嘀咕。

百里眉梢一挑。

那声音又愤愤道“人家好歹也是个公主,虽说红颜祸国害得自个儿国破家亡,但你也不能把人家当丫头用吧?还是通房丫头……”

百里纤长的手指缓缓覆上嘀嘀咕咕个不停的酒葫芦,缓缓道“造口业,该惩。”

他话音刚落,酒葫芦便“刺啦刺啦”一阵猛颤,隐隐有黄色电光流窜而过。

酒葫芦里,情魔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电了个外焦里嫩,撅了过去。

倾城端茶出来时,见百里躺在躺椅上,手扶著酒葫芦,眯眼望天,面无表情,院中空气变得稀薄压抑,气温也迅速下降……打个激灵,倾城快步上去,道“这好好的怎就生气了?”

百里挑眉,看她,“你看的出来?”他向来没什麽表情,也鲜少流露出喜怒哀乐等情绪,就连师傅也很少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情绪寡淡,她竟然能一眼看出他生了气。

倾城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并未将百里的话往深处想,以为是嫌她沏茶沏得久了,“缸里没水了,我先去井里打得,这才晚了些。”

百里知道她误会了,也不点破,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收敛了怒气,随口问道“弥生呢?怎不见他?”

“不知道,”倾城笑笑,“先前家里来了个小女孩,叫他出去了。许是刚交的朋友。”

百里点点头,注意到她原本白皙柔嫩的纤指上,因这些日子的劳而生出些薄茧,他觉得十分碍眼,心念一动便握住了她小手,“咱们明天就上路。”

倾城小脸一红,“明天?你伤都好了?”

没有。百里心中道:外伤好了,内伤原本也好了八成,但今中午一个不注意又给倾城“献了血”,现在还觉得有些乏力。

但他却只说“情魔的事还是早些了解了好。”说著又暗暗给酒葫芦“充了充电”,刚有点儿苏醒的情魔顿时又陷入深度昏迷。

倾城还有些迟疑,“可是……”

“没什麽可是。”百里道,起身,拉著她进了屋子,“来看看你练得如何了。”

“嗯?”他话题跳的凭般快,倾城只愣愣的回头看一眼哪壶刚沏好的普洱,“不喝了?那沏它做什麽?”

一进了内室,百里松开倾城,神色不变,道“脱衣。”

“哈?”倾城傻了。

百里懒懒看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腰带上一勾,绣云锦带缓缓飘落,接著,倾城还未看清他做了什麽,便只觉眼前一晃,百里已赤裸著身体站在她面前。

“咕咚。”她吞咽一口口水,瞪著他肌实的身体不知是该先羞涩回避还是先一饱眼福,一张小脸涨得火红,身子绷得挺紧。

百里不动声色,“我与你要修炼的是道家阳双修之术,修炼之时需男女裸呈相对,所以,”顿了顿,伸手在她前一挥“脱吧。”

72

倾城衣衫,应声尽退。

“呀~”倾城惊呼一声,忙伸手去遮挡,全身涨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百里却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柔中带硬地拉著她上了床“先前为压制你突发的魔,早已做过一遍,何须羞赧?”

倾城羞得无地自容,心中哀道:话不是这样说啊,百里公子。那是逼不得已啊……

“这也是逼不得已。”百里却突然说“若不如此,怎地净化你的魔气?”

倾城一怔,这人不会能读心吧?

百里却不再说话,拉著她在床上面对面盘腿坐好。

倾城大眼紧张的定在他宽厚的肩头,不敢上下移动半分。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珠子,视线缓缓下移,钢铁般厚实的膛,朱红色小巧的果实,壁垒分明的块状腹肌,还有……唔,她要流鼻血了!

百里引著她四掌掌心相对,“摒除杂念,依循经文,将真气於体内运转一个小周天。”

倾城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著实被那丛毛发中的硕大吓了一跳,上午,就是这东西进了自己身体吗?怎地这般壮观?她竟然没被这东西弄坏……

百里为防止自己心生杂念,故一直将视线锁在倾城羞红的小脸上,可是,管得住眼管不住心,倾城心语一字不漏的钻进他脑子里:壮观吗?是啊,他天生得天独厚,以她小巧紧致的口能容纳他已是不易,竟然没有伤到……嗯,没有伤到吗?

心中一颤,眼珠子就要往下瞟。

唔,他在做什麽?!

自制力在关键时候起了作用。

心中默念清心咒,片刻,沈声又将话重复一遍“摒除杂念,依循经文,将真气於体内运转一个小周天,快!”最後一个字,百里用了醒心咒。

倾城只觉一道闪电劈开脑中旖旎情思,下意识的随著百里的话去做。

接下来,有百里浑厚真气引导,倾城心中默背经文,按著上面说的运行体内真气,渐渐地,她感觉丹田之中一股温热渐渐升起,将她体内寒之气渐渐温热,这时,自两手手心钻进一波电流样的真气,顺著动脉进入体内,然後与那股温热汇合;与此同时,她丹田之中升起另一股温热真气,沿著动脉,通过手心输进百里体内,想是也要同百里的真气汇合一番。果真,片刻之後,百里输进她体内的真气和她输进百里体内的真气同时自两人丹田处与两人各自真气凝结成一团,外人可见,二人腹部两团白色的光球隐隐浮现,只是百里的婴儿脑袋那般大且色泽浓郁浑厚,而倾城的……咳,鼠仔脑袋那般大且稍显浅淡透明……

又过了片刻,两人的真气在彼此体内剥离,各自回到各自体内。

倾城只觉一股热浪突然被抽进自己体内,紧接著,百里收掌,她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百里一顿,不为别的,就为倾城倒得地方正是他盘起的大腿上,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正对他胯间巨物,偏她还无所察觉,一张小嘴儿微启,喘息吐纳,湿热气流尽数喷洒在他巨物之上。

四肢温暖,通体舒畅,倾城感觉像是泡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温泉浴。

身子软绵绵的,却又力十足……“嗯?”正想著,她便感觉唇上似是抵了一硬物,又硬又烫。

睁开眼,“喝!”吓得怔在当场,这、这不是……

此时,一双大手却按上她的後脑,百里沙哑的带著喘息的声音响起,“这纯阳之对你甚有益处……吞下……”

嗯?倾城抬头,对上百里:黑眸波光潋滟,薄唇豔红水嫩,白皙膛起伏喘息,朱红果实颤抖娇立,真真是活色生香当如是,世间绝色怎堪比?

此时的百里哪还有往日的淡雅出尘?一颦一语皆是勾人风情,一吐一呐净是感气息。

(娘的,我都像上了!)

倾城只觉大脑混沌,除却百里再无他物。

一只小手自有意识地握住那长身,一手托起那柔软玉袋,张开樱桃小口,含住光滑伞端,舔一口泉眼流出的凝露,吮一下突突轻颤的脉络,然後缓缓低头,将那硕大纳入口中……

“嘶~”百里绷紧筋,扬起头,感受被那湿热小口吞纳的极致欢愉。

大手不由得随著她的动作按压,让自己进入的更深,让她吸纳的更紧。

视线扫到她趴在床上起伏的胴体,扭转的曲线婀娜感。

大手握住她纤腰,像抱个娃娃那般容易,眨眼间将她整个掉转,同时他後倒躺下,两人成首尾相连势上下交叠。

“百里……”她意识到他要做什麽,忙回头看他,一张小脸红的滴血。

在她娇臀上轻拍一下,道“别停。”说著,分开她两腿。

嫣红水嫩若花般娇豔的私密之地跃然眼前,百里倒吸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清晰地看著这里。

饱满粉白的大花瓣包裹著秘境呈一条细细的缝隙,隐约可见里面的水幽娇软。

手指在那缝隙上刮了一遭。

“嗯~”倾城马上嘤咛一声,软下腰去。

他忍不住抬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啊~”倾城马上娇躯颤抖,娇喘连连。

真敏感。他笑。

察觉倾城尽握著他的分身偷懒,坏心眼地在那饱满的大花唇上轻咬一下,“还不继续?”

倾城娇呼一声,一股温香蜜汁自口喷了出来,刚好喷到百里脸上。

百里呼吸一窒,下意识的张口去接。

紧接著,唇像是被那柔软湿滑黏住了一般。

舌头自发自动地伸出来,刺进缝隙里,索寻找那泉源。

倾城难过又欢愉,快感一波接一波。

她清晰的感觉到,百里的舌头带著烫人的热度,刺进她私密之地,撩拨花唇,顶弄花蒂,在入口处不停来回摩挲,似是引诱,又似是欲入而不得法。

她浑身颤抖,娇啼连连,腰身扭动,小手握住那巨大不停套弄,含住那伞端上下吞吐,揉捏那玉袋不停安抚……

欲生欲死的快感让百里意乱情迷,唇舌带著激动和兴奋,更加激烈地吮吸挑弄。

麽指压住大花唇,一分两边,舌尖刺入小花唇之间缓缓挤入。

细密的褶皱挤压出一鼓一鼓甜美蜜汁,因异物突然刺进,开始剧烈抽搐。

百里的唇舌,代替他的肿胀的分身,循著那原始的步调,浅近浅出,深进深出,画圈,搔刮,轻咬,拉扯,麽指同时按住那硬立的小花蒂,震颤揉弄,让快感如海啸般将倾城吞没。

倾城被他带动,竭尽全力的吞纳他的巨物。

百里难耐的挺动腰身,配合她的节奏在她小嘴儿里进出。

喘息,嘤咛,啧啧水声,啾啾爱鸣。

小小的斗室绮香缭绕,爱欲缠绵。

百里舌尖拨开层层褶皱寻到一点,感觉每一次来回都让倾城震颤不已。

寻著了。

他眸中带著些许笑意,舌尖猛的 对著那一点刺去,同时上挺腰身,将硕大狠狠入她口中。

“唔~~~”窒息和快感同时而来,牵动她肌神经,下意识的闭嘴。

“哼~”分身被瞬间箍紧,紧得带著些疼。分身被这一刺激,抽搐跳动不已,两人双双攀上顶峰……

“呼呼~咳咳咳……”倾城翻身倒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息,间或咳嗽不断,那一股腥热的阳直接进她喉咙里,一滴不剩。

百里几个呼吸後,赶忙将她拉起来,“快,在将真气运行一周天。”

……

73

发文时间: 11/9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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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什麽?她做了什麽?她到底做了什麽?!

她、她竟然她竟然跟百里公子……那、那样!!!

呜呜……他身材真好……

天呐!

她怎麽可以这样?!

一想起那羞人的姿势……她简直、简直想一把火把自己烧死!

哎呦……他竟然有八块腹肌,真看不出来……

啊啊啊啊~她怎麽可以那麽、……&*$……?

呜呜呜,不活了不活了……

呀!看到那、那……

咕噜噜……她还吞下了,吞下了……

咳咳咳,一想起那滑腻浓稠的体,她就觉得喉咙里火烧火燎的……

痒的慌……

百里打坐片刻,一睁眼,就看到倾城绯红著双颊,皱著小脸,咬住被角扯啊扯的,一脸悔不当初、羞愧欲死的纠结表情。

一双大眼还时不时的往他身上偷溜,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嘴角微钩,长睫半垂,墨一样的眼眸星亮星亮,“怎了?”

呀,被看到了!

倾城刺溜一下钻进被窝里,蜷成一个小小的蛹,闷闷道“没、没怎……”

随即她便听到他低低的、柔柔的,感的笑声。

身子著了火,倾城咬著唇,窘的一辈子不想见人。

这时,她感觉身上为重,然後一条硬实的长臂伸了进来,勾住她纤腰,往她身後一拖。

“呀──”被人轻易拖出被窝,倾城吓得娇呼一声,随即,暖热的,泛著淡淡檀香的怀抱将自己牢牢包裹。

两人具是赤身裸体,背相贴,肌肤相触,随呼吸摩擦辗转,说不尽的暧昧情趣。

“莫害羞。以後,这样的事,是要经常做的,你若总是这般害羞,怎行?”

谁、谁要经常做、做……哪、哪样的事了?!

倾城一陷进他的怀抱,身子就瘫了,连脑袋瓜子也不好使了。

全部心神,都放在他枕在自己颈窝的手臂上,还有他放在自己小腹以上、部以下的手掌上,还有……缠在她腿上的修长腿上……

他又发出那种感的低笑,放在自己小腹以上、部以下的大手缓缓摩挲她的肌肤,她咬住唇,忍住即将发出口的呻吟。

“日後,每天一次,每次过後都要按照今天的套路修炼半个时辰。唔,今天第一天,算是个开始,修炼时间短了些,但也无妨,只是莫要忘了便可。”

每、每天一次?倾城嘴角一抽。

“这双修招式就像那武功招式,花样繁多,今日咱们只试了一种……中午不算。明天我去蜀山师兄弟那里借本册子,回来咱俩好生研习,”百里在她颈窝叹口气,“先前我只道这双修麻烦,却不知这双修也是门学问,内容博大深不说,姿势也极其繁复,今日做的不好,你莫要见怪,等拿来册子,我们多加练习,情况便会好些的……”

倾城已彻底无语……

女子温热的体香带著欢爱後的情欲之息缭绕鼻尖,百里说著说著,大手自有意识地罩上她前的一方丰盈。

“嗯~”倾城娇躯一颤,嘤咛喘息。

百里轻重缓急的揉捏抚弄,结实的大腿进她两腿之间,已然挺立的硕大熟门熟路地顶上那红肿敏感的小小花瓣,枕在她颈窝下的手臂反转,大手捧住她小脸让她转过头,“要不……再修炼一次?”

“──喵”

呃……

倾城嘴角又是一抽,百里则直接黑了脸,两人一同翻身,四道视线带著不同的温度向那不知何时跳上窗台的黑背大花猫。

两人“修炼”的太过专注,竟没有察觉有异物入侵?!

“这是……”她去河边回来的路上经常遇到的那只花猫。

百里掀过被子将倾城盖严实了,起身,眯眼,望著花猫面无表情。

倾城只觉气温开始下降,空气又开始稀薄,那只窗台上的猫爪子抱著脑袋抖得可怜兮兮……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莹白小手,怯怯地点了点百里撑在床上的大手“那个……”不要这麽恐怖,好不好?

呼~气温瞬间回升,空气变得好新鲜,忍不住让人深呼吸两口。

再看看那花猫……依旧抱头颤抖孬种样。

“何事?”

百里声音不冷不热,带著一股子不容忽视的霸气。

倾城诧异地眨眨眼,他竟然跟能猫说话?又想了想,唔,他法力无边,这也不算什麽。遂,耸耸肩,感觉自己见怪不怪了。

见效果达到,倾城便想把手收回来,没想到被百里反手握住,紧紧不放。

不知为何,心里……就像吃了蜜饯果子一样……酸酸甜甜的……

“──喵”

那猫,依旧抱著脑袋抖著,喵出来的猫叫都戴著胆怯的颤抖。

只见百里微微皱起了眉头,“知道了,下去吧。”

见百里神色有异,倾城也不自觉地提起心,“发生什麽事了吗?”

百里颔首,缓缓道“弥生,有麻烦了。”

临近中秋,市集上人声鼎沸。

倾城脸上被百里用法术易了容,一身米白布儒衫,身上背了个小包袱,怀里抱著一个玄黑的酒葫芦,看起来像个清秀伶俐的小书生。此刻,她正孤零零地站在一家店铺屋檐下,水灵灵的大眼望向前方不远处正在向一位布摊老板问路的百里。

百里也易了一张平凡普通的容貌,并挽起长发,但身上还是那款白色长袍,身量又长,站在那里,即使刻意敛了那一身出尘气质,但举手投足间惯常的优雅,也让人不由得另眼相看。

“还以为你多疼那小和尚呢!就为了跟男人颠鸾倒凤竟然连小和尚被人掳了都不知道,真是……”闲得无聊,情魔在酒葫芦里又讽又挑衅逗倾城玩儿。

本来倾城是不愿理他的,但她这话刚好说道倾城痛处。

她已经很自责了,被情魔这样一说,眼里吧嗒吧嗒落起泪来。

“喂喂喂,你、你哭啥!”情魔自酒葫芦里可见到外物,一看倾城落了金豆子,立马没了先前的跋扈,语气紧张又恐惧,“我、我擦,女人能不能别这麽麻烦?!”

他紧张的看看去前方问路的百里,见他没注意到这边,忙苦哈哈地讨饶“我错了,姑,我错了行不,你、你别再哭了……”

倾城是真的很自责,很难过,情魔说得没错,亏她自诩是最疼弥生的颜儿姐姐,可,连弥生不见了也不曾发觉,还、还跟……

眼前前边的百里问完路,跟人道了谢就要回头,情魔死的心都有了,吓得浑身盗汗,情急之下“你别哭了,只要你别哭我就告诉你你跟百里的前世!”

“嗯?”倾城一个抽噎,“什麽前世?”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情魔立马固态萌发,卖起了关子“反正是你想知道的。你别哭了,等一会儿那闷骚道士回来,别说是我把你惹哭的哈!”

倾城眨眨眼,“你要骗我怎麽办?”

“靠,老子一言九鼎!要骗你就让老子木有****!”

倾城小脸一红,刚要说话,百里就回到她身旁,大手罩上她小脸,眉头微皱“怎了?”

倾城抬头看他,墨蓝色的大眼里还带著水汪汪的泪花花,好不可怜,“我……”

“还不是为了小和尚!”情魔抢过回答权,痛心疾首道“哎呀,倾城小美人太善良了,我都安慰她多少遍了,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她就是不听,硬要把小和尚的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倾城嘴角频抽,这情魔的脸皮……简直厚到佛祖家了!

百里眉梢一挑,从倾城手里接过酒葫芦,一边往自个儿腰上系,一边道“确实不是你的错。弥生时常出去化缘布施,整天整天的都有,更何况这次只是去了一下午?别说你,我也没注意不是吗?放心,我已找到弥生被掳去的地方,我们马上就去找他。”说著,一手将倾城揽进怀里,另一手在酒葫芦上轻轻一点。

“刺啦~”

“我擦──”

情魔生如蚊呐地嚎叫一声,没了下文。

百里的话低低柔柔、温温吞吞,让人听了不由得放下心神。

“嗯……”倾城乖巧的点点头,见路过行人皆用异样眼神看他们,她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男子装扮被他抱在怀里,他垂著头,薄唇就在自己发顶,喷出的气息洒在发旋上,酥麻麻的。

忙推了推百里,红著脸“都在看……”

百里随著她的话,视线往周围一扫。

行人纷纷收回视线,该干嘛干嘛,自觉将他们无视。

“好了,我们走吧。”百里也不想在这里多耗,市集人多,人多是非也多,有些是非,倾城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74

发文时间: 11/1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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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川,一座位於原大燕属地西南边陲的古城。这里气候湿润,四季皆夏,土壤肥沃,物产丰饶;民风淳朴开朗,多民族杂居;同时,东临原大燕最大的海港城──东洲,西邻吐蕃国属地──青苍高原,南与印加国隔丽水相望,三国官道皆在此汇聚。因此,自古以来丽川也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以及,兵家必争之重地。

这里距离巫山何止千里,能够将弥生在短短两日内从巫山掳到这里,可见,也绝非等闲之辈。

幸好百里内伤已好了七成,两人双修给了他很大助益,可用法术日行万里,这才能在短时间内追上对方。

“什麽人?从哪儿来的?检查检查!”

“快点儿!别磨蹭!”

丽川高大巍峨的城门前,两队重装金兵正对来往行人进行严密检查。

倾城望著前方排成长龙的行人队伍,皱起了眉头。

“为何不直接进城?”她问。

百里倾长的身量站在人队里格外显眼,虽未到他们,已经有士兵频频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了。

他不动声色,从容尔雅,仰头望著城门上黑色的大金帅旗若有所思。听到倾城问他,答道“这城里下了结界,无法用法术进入。”而且,这城楼上帅旗的排列布局也十分诡异,像是一个阵法。

“结界?”这两天,一有空百里就会给她讲一些仙魔之事,对於“结界”二字,她已不陌生,“好好的丽川城,下什麽结界?”随即,便意识到──这次的麻烦可真是大了!

百里也是如此想得。但是麻烦大小他向来不放在心上,他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李得宠的又一个陷阱?

这些日子,通过各方传言得知,李得宠原名耶律淳,乃是大金皇帝第五子、大名鼎鼎的端王爷。先前,他忍辱负重,伪装成阉人进,是为了夺得大燕兵符和重要战略布防图,为攻陷大燕而做准备。

这人,为达目的不惜为阉人奴狗,其城府和气度让人折服之余又心生畏惧。而且,他对倾城的执念实非贪图美色那般简单……百里想起李得宠,也就是耶律淳,用禁咒复活倾城之事,还有他看他的诡异眼神,心中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这是怎了?怎好端端开始在城门设防检查了?”

两人身後有行人小声嘀咕。

“听说是为了抓逃犯。”

“逃犯?”

“对啊,就是那叫什麽城的前朝公主!”

“什麽公主!祸水一个!要不是她大燕能亡?”

倾城脑中“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像是万马奔腾而过。

百里皱眉,伸手将她揽到怀里。

今天,倾城做的是女子打扮,扑通的布衣裙,清秀白净的五官,挽著妇人髻,站在书生打扮的百里身边,两人看起来不过是一对最普通青年夫妇。也因此,两人作出拉手、拥抱等亲昵举动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引来颇多关注。

百里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带著淡淡的檀香,轻易平复了心中那股似怒非怒,似悲非悲的复杂情绪。

後边的人还在小声说著,“幸亏这大金不像大燕,虽说一开始是杀了几个人,不过,现在也挺好的……”

“是啊,原先的大燕哪是人住的国啊,贵族官僚污秽肮脏,真是猪狗不如!”

“就是!听说,这倾城就是原先锦华帝的女宠!”

“啊?她不是锦华帝的亲侄女儿吗?”

“切!亲侄女,亲侄女算个啥,只要那皇帝老儿看上了,就算是亲闺女也照上不误!”

“哎呦,这恶心的!”

“还有啊,先前那倾城不是还招了个驸马吗?你知道那驸马是谁不?”

“谁?”

“哼,驴。”

“哈?”

“驴,一头白驴,一头畜生!”

倾城紧紧咬住唇,低头盯著脚下泥土,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浑身颤抖:逃不掉,逃不掉,即便没了大燕她依旧逃不掉,这些肮脏的不齿的过去,她一个人忘了又如何?还有千千万万的世人记得,替她记得,记得她乱伦承欢叔叔身下,与畜生欢好,出卖大燕兵符,祸国殃民……多可悲啊,她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到最後不过是掩耳盗铃,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些,永远!

“啊?真有这事儿?!忒恶心了!”

“就是就是,嘿嘿,不过,听说那倾城长得是倾国倾城,容貌天上地下没得比,配只驴,糟蹋了……要是让老子见了……嘿嘿……哎呦!”

“哎哎,你咋了……来人啊,不好了,快来人啊……”

原本站在他们身後的男人突然倒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

百里半抱著倾城挤出人群。

很快,骚动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两小队金兵气势汹汹地冲来过来。

“吵什麽吵?!怎麽回事儿?让开让开!”

百里趁乱带著倾城挤向队伍前方,往一领头打扮的金兵手里塞了几块碎银,神色焦急的说“这位兵爷,我娘子想是中暑了,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进去?”

百里放下身段演绎的痴情小书生唱做俱佳,十分得人心,旁边等候的几个少中老年妇女纷纷替他说话。

那金兵见倾城倒在百里怀里脸色惨白,贝齿紧咬朱唇,一副痛不欲生又弱不禁风的模样,再看看百里,身量高是高,但清瘦单薄,脸色也偏白,长得慈眉善目,言行举止温文和气,关键是……手里的银子太有分量,够他好吃好喝上大半月了,也不好多加为难。本来今天也就是普通例行检查,用不著太过严苛,但是样子还是得做做的。於是,让两人用湿布巾擦脸,看看有无易容,再看看行囊内有无违禁品,然後就大手一挥,过了。

一进城,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百里知道先前那两人说得话,让倾城受了打击,但同时,他也知道,不管他怎麽护著挡著,该来的终是要来的,这些流言蜚语是无形的刀剑,他挡的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关键是倾城,她早晚得学会面对。

当下,也不说什麽,只默默握了她的手,另一手环著她的肩,像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弥生受伤有嗔痴大师绑得连心结。嗔痴圆寂後,百里便接了嗔痴的班儿,顺便把倾城也“连”了进来。

是以,他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弥生的所在。

但,这次显然有一股力量阻挠,要是以往,百里能凭借连心结的指印直接而准确的找到弥生,而这一次,百里却只能感知出弥生的大概方向。

两人以夫妻名义要了一间上房。

“连心结指印弥生此刻正在城北,而咱们现在在城西。你先在房里稍做休息,我去城西打探一下。”百里见倾城脸色不好,便为她到了杯茶水,水里施了法,让她喝了可以凝神静息。

倾城接过水杯,小口啜饮,心情虽因听到的那些话而沈重难过,但与弥生的安危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我跟你一起去。”

百里面上波澜不兴,但望向倾城的眼神却柔软绵密,“不用。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你也累了。我自己一人去就好。而且,今天的尚未修炼,晚上恐没时间了,你现在趁空打坐片刻。”

“晚上?”倾城疑惑。

“嗯,方才我算了一下,晚上此城将有大事。”

倾城见他没有要聊什麽大事的意思,也就乖乖的不再问,也不再坚持一同去城北。

等百里走後,倾城便在床上打坐修炼。

不知是不是这修炼确实管用,这几天她即便不喝猪血也不会有那种强烈的嗜血欲望,身体也很正常,与正常人无异。

想起这修炼除打坐以外的那项内容……倾城红了脸。

她知道百里与她做那些事不过是为了救她,并没有其他心思。可是,不知是不是她太过自作多情,有时候,百里望著她的某一个眼神,或是某一个小动作,都让她感觉心里甜的像吃了蜜。

一个时辰後,倾城调息收功。

窗外日头已偏西,想是已未时已过。

百里尚未回来。

午膳未用,这会儿也饿了,倾城便下了楼去客栈大厅里叫了一桌斋菜。

这个时候,客栈吃饭的人寥寥无几。

除了倾城,就是在窗前两个汉子便就著花生米下酒便小声聊著:“你听说没,端王前些天被刺是前朝余孽所为。”

“哦?是吗?”

“嗯!那些人化装成舞姬的模样进献艺,趁机行刺端王。”

“唉,这端王不想来谨慎吗?怎还著了这小小余孽的道儿?”

这两人听说话的口音像是金人,倾城一边随意听著一边想。

“你不知道,那为首的余孽长得极像那祸国妖颜的女人。”

“祸国妖颜?你是说倾城公主?”

“呿,什麽公主?!那就是一祸水!”

倾城垂下眸,嘴里的斋菜味同嚼蜡。

“哎哎,也别管她祸不祸水……照你这麽说,这端王也对那颜倾城有……嗯嗯?”那汉子做了个极猥亵的表情。

另一个也很有默契的猥亵的笑起来,“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听说那颜倾城长得真是天上地下没得比,就连她亲叔叔,哦,就是那锦华帝也被她勾得失魂落魄,像只发情公狗一样往她两腿之间那小嫩逼里钻……”

“哎呦,这说得,我都心痒了!”

“死去,这天下心痒的男人何其多,但看你有没有那个命!那种祸水,别说上一,就是看一眼也折寿!”

“折寿也值了!听说自从攻下王城,就没再见到过那小骚蹄子,许是怕被咱们大金男人死就夹著小嫩逼逃了,嘿嘿,要是要我找见,嘿嘿……不死她!”

“嘿嘿,不要命的!你就做梦吧你……”

指甲刺进手心的里,牙关咬的麻痛,她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还能坐在这里听这些下流的男人用那些污言秽语羞辱自己。她应该哭得,可是,哭又有什麽用?那不过是懦弱的发泄而已。

“颜儿?”一声低柔温吞的低唤响起。

她机械的随著那声音回过头去。

雪白的长袍,倾长的身姿,即便换了一张最平凡无奇的脸,也难掩那一身清逸出尘的风韵。他背著光缓缓向她走来,墨一样的眸深邃又圣洁。他是高洁的修行者,他是虔诚的修道人,他代表著至纯与至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化身……他……是如此高不可攀。

“颜儿?”他在她身边坐下,神色担忧,伸出那只温暖修长的手轻抚她冰冷的脸颊。

如此温柔,如此让人依恋……可是,她享受的起吗?

想起在城门时那些人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吧,是他施法让那人昏过去的吧?他听了是什麽心情?又怎麽看她?鄙视?嫌弃?恶心?也觉得她是勾引自己叔叔、同牲畜苟合的下贱女人吗?

不,不要……她不要他那般想她,别人怎样看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只有他不行,他不行……

“!啷──”她起的太急,慌乱中打翻了手边的碗碟,踢倒了身後的座椅,她白了脸,不敢看他干净清澈的眸,狼狈的掉头逃回楼上。

她动作太快,太突然,以至於百里伸出去的手还悬在半空,她人已经上了楼。

她怎麽了?百里罕见的皱起眉头,视线往周围一扫。

见客栈掌柜小二还有窗边的两个汉子因倾城的举动而纷纷看过来,其中一个汉子还暧昧的笑道“小子,跟你媳妇儿吵架了吧?女人家面子薄,心眼儿细,还不快上去哄哄?”

百里闻言,点了点头,慢吞吞地付了餐费,又慢吞吞地上了楼。

这时,楼下的汉子又说“这般温吞的子,女人怎麽会喜欢?我说兄弟你倒是快点儿啊!看得我都急!”

另一个道“行了行了,你别管人家闲事了,还是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哪是春秋大梦?!说不定赶明儿个我就碰见那倾国倾城的小骚娘们儿,嘿嘿……”

“服了你了……”

百里脚步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只有隐在袖子里的手轻微的动了动手指。

他刚推开房间的门,楼下就响起一声惨呼:

“哎呦,肚子疼──”

房间里,倾城已面色如常,坐在桌子旁,手里拿著之前百里给她的载有道家经法的书册看。

见百里回来,她微笑道“回来了?”

百里脚步顿了顿,然後回身关上房门,道“嗯。”

然後,踱到倾城身边坐下,拿起茶壶就要倒水喝。

“别──”倾城按住他的手,又迅速收回,脸色有片刻不自然,“这水冷了,让小二送壶热的来。”说著就要起身去叫小二。

百里握住她的手,眼神带著探究,“怎了?”

倾城脸色忽白忽红,挣了两下没挣开,眨著大眼看向别处,“没。”

百里皱起眉,此刻,他竟然听不到她的心语。

站起身,他动作极缓慢的靠近倾城“别对我撒谎。”

倾城被他逼得步步後退,脚跟一痛,踢到桌腿儿,踉跄一下,险险撑住桌面。

而百里则逼近她正面,将她困在自己与桌子之间。目光不见丝毫波澜,只那样看著她。

倾城觉得自己心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为什麽,为什麽他明明没有生气,她会觉得压力凭般大呢?

他倾身,双臂撑在她两侧的桌面上,她被迫上身後仰。

“看著我的眼睛。”他低头,鼻尖与她仅一指之远。

她眼珠子左转右转,在心理上是十分想按著他的话去做的,可这生理上……

他实的大腿挤进她两腿之间,往上轻易一顶。

“呀!”她便坐上了桌面。

这下,她不得不遵从他老人家的旨意了,尽在咫尺的墨眸定在她眼前一眨不眨。

那两汪海一样的墨色,像是深邃的漩涡,迷惑著她往他心里坠去。

“倾城……”薄唇若有似无的贴在她唇上,吞吐出檀香,“不管别人,说了什麽,你就是你……明白吗?”在我心里,你只是倾城,只是我遇见的那个倾城。

倾城错乱著呼吸,对他的话本有听没有懂。因为在他说话的同时,一只大手攀上她前的玉峰,轻拢慢捻;还有一只大手解开了他腰上的锦带,白袍滑落,男人壮的肌理闯进视线。

他上身又下压了三分,她不得已屈肘撑身。

墨海中焰火汹涌,吞吐间,灼浪骇人。

“嗯……”她想说些什麽,可从嘴里跑出来的,确实一串虚软的、无意义的单音节。

他若有似无的勾起唇,覆在她前的大手探近裙衫里,触她赤裸的椒。

“嗯~”身子一软,她彻底躺上桌面。

他随即伏下身,薄唇在她脸上,唇上,颈侧,耳蜗落下绵密湿软的吻。

她感觉裙子被掀了起来,腰带被解开,然後,裤子被褪下,再接著……一双温柔的手带著邪恶的挑逗拨开她最弱敏感的花瓣,翻开娇嫩水润的口。

“倾城……”他又唤她,并用硕大的伞端摩擦口,浅近浅出的似是引诱。

“嗯?”她咬住唇,娇啼。

“我。”他带著欲望的嗓音沙哑而感,落在她颈上的吻带著克制的颤抖。

大脑此刻只剩下他,身体完全按照他的指令行事,双手完全自主的抬起来,抚上他肌硬是的宽口膛。

他的肌肤火热滚烫,柔韧光滑,让她爱不释手。

手心不经意间抚过一粒朱红,感觉那小东西硬实的吓人。

她抽一口气,又按耐不住好奇回来。

感觉手下的肌理颤抖一下,她茫然的抬头,他一贯平静的脸上带著些许痛苦……还是欢愉?似乎,还有一些期盼……

她眨眨眼,迷蒙的视线,稍作清晰。

指尖试探地刮过那小小的一粒。

“嘶~”他猛地抽口气,下身撞了进来。

“唔~”她也随著闷哼,随即发现,自己动作能让他失去往日的镇定,心情莫名的变好,而且,还带著些许恶作剧的小心思,手指夹住那小东西,一揪~

“哼……”他闷哼,脸上滑下汗水,大手猛地箍住她纤腰,下身挺动,迅速抽。

“噗呲噗呲”的水声响亮羞人。

她娇喘嘤咛,不服输地抬头,以唇舌代替手指,含住那小东西。

他更加激烈的冲撞起来,身上的肌紧绷奋起,隐隐现出血脉的纹络。

大手按在她脑後,似是挣扎於让她移开还是继续。

倾城享受他给予的快乐,也不吝啬与他分享,小手学著他抚时的路径,在他腰腹抚,感觉游走於那块状肌的美好感觉。

然後,小手绕到他背後,下移,罩住他结实的窄臀用力一抓。

“吼!”百里低吼出声,分身猛地撞击花蕊,桌子被他们的力道撞得“!啷”後移。

倾城仰起头享受那瞬间被浇灼的快感,感觉自己被甜的满满的,如此充实。

75

发文时间: 11/11 2011 更新时间: 11/11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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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月升乌啼。

白日喧闹的丽川城,在入夜之後竟是静谧的如同空城。

倾城坐在树顶,繁密的树叶将她隐藏的严严实实。

树下就是丽川城府尹的宅邸,大而华丽的宅院里点满白色的灯笼,照的府内恍如白昼,却无一人走动。

这就是弥生所在的地方。

拨开前方的一丛枝叶,看了看宅邸朱红色的兽环大门,门框之上亦悬著两只白灯笼,这惨白惨白的光将门前那两尊石狮照的森狰狞。

“吃些吧。”背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手心托著一包热腾腾的点心,接著,泛著檀香的温暖瞬间将自己包裹,腰上一紧,身体一起一落,被抱进某人怀里。

虽然,更羞人的都做过了,但每当百里对自己做主这样亲昵的举动时,她还是不由得红脸心跳。

接过点心,垂下头,小口小口地吃著。

百里视线将周围一一巡视,然後抬头看看月亮的方位,道“还要过一个时辰,若是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两人靠的极尽,他说话时,腔微微震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侧,激起她一层细密密的小疙瘩。

下体就像应激反应一样,传来一股羞人的酥麻。

她尴尬地夹紧腿,“唔~”却不想,被狠狠疼爱过的地方依旧肿胀且敏感,这一夹竟带起了她更深切的欲望。

且,臀下就是他胯间巨物,虽然此刻尚处於“休息”状态,但那硕大的轮廓还是让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怎麽了?”百里低头问她,表情依旧淡淡的,但黑眸中丝丝缕缕的担忧却很是明显。

倾城赶紧摇摇头,脸红的更加厉害。心里却又羞又恼的呐喊,颜倾城,你差不多点!干嘛像个不知餍足的¥%……*一样!

百里挑眉,“不知餍足?”

“哈?”倾城疑惑抬头……

百里却罔顾她的疑虑,视线由她怔愣的粉脸,到她前起伏的丰盈,再到她紧紧夹起来的下体。

“下午,没有满足你吗?”百里问,表情清浅,眼神困惑。

倾城眨眨眼,随意一怔,然後全身爆红,“你、你……”

百里叹口气,似是极为无奈,“也罢,一个时辰,勉强也能来一回。”

倾城还没弄明白他话中之意,裙子便被他掀了起来。

回过神,倾城赶忙压住他伸进自己裤腰的大手,羞窘低呼“你、你做什麽?!”这里是……是外面啊!

“外面不好吗?”百里手腕一转,轻易挣脱,“况且,第一次不就是在外面。”

倾城嘴角一抽,天哪,谁能相信,这清逸出尘仙人般的男子,竟然可以如此淡定且理所当然的说出……等等,倾城再度压住他的手,眯起一双墨蓝色的大眼,这个表情,让她源自王族的气势呈现的淋漓尽致,“百里,你能听到我心里在说什麽,对不对?”

百里眨眨眼,表情带著那麽一些许无辜,“我没告诉过你吗?”

倾城嘴角连抽,一次一顿“没、有!”

“哦,”百里点点头,语气温吞的极为欠扁“读心术是道家基本术数,只要你潜心修行,不日你也可读他人之心。”

谁跟他说这个了!不过,“为什麽不是读你的心。”

百里偏头,眨眼,墨黑的眸子在月色之下闪闪发亮,“你要听麽?我说出来便是。”

好可爱!倾城心中兴奋的尖叫,他此刻的模样简直像只可爱的绒毛动物在撒娇,让她忍不住想去揉乱他一头黑发……

但,话题不可被偷换!

倾城已经完全忘记百里可以读懂她心语这一事实,抱起胳膊装横,“好,那你现在就把你心中所想说来听听。”

百里面不改色,温吞道“……你要站著,还是……坐著?”

倾城一怔,大囧“百里,你个衣冠禽兽!”

倾城算是明白了,这百里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修真人外表下,跳动的一颗闷骚禽兽的心。

揉著“劳”过度的老腰,倾城极没形象的呲牙咧嘴。这家夥,竟然就在树上把她给……他也不怕让人发现!

“不会,我设了结界。”

倾城黑线,差点忘了,这家夥会读心。

“但你说的对。”百里又说,“剧烈运动”让他脸若桃花,神情慵懒又满足,眉目之间波光潋滟,春色弥漫。

“什麽?”倾城真像在他那悠然惬意的脸上咬上一口。

百里俯下身,将粉嫩的脸颊凑到她嘴边,“我确实是衣冠禽兽,”穿著人类衣服,其实是半妖半仙的白驴,不是衣冠禽兽是什麽?

顿了顿,又道“咬吧……我会加倍讨回来的。”

其实,他前半句是含在嘴里说得,後半句才是清晰的吐出口。以至於被他突然靠近的俊脸晃了神的倾城压儿就没听到前半句,只听到後半句,且,“加倍”二字犹为清晰。

因此,为“咬吧”二字张开的小嘴,又颤抖的闭了回去。

现在,倾城怎麽看怎麽觉得百里额头上隐约贴著一条五字箴言:闷骚腹黑君。

“来了!”这时,百里却突然敛了神色。

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瞬间紧绷的身体。视线随著他的,穿过枝叶缝隙,望下去。

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

随即,一串“叮铃铃”的响声窜了出来。

紧接著,从里面蹦蹦跳跳地出来一个足蹬红色绸缎小绣鞋,身穿红底银鼠滚兔毛夹袄,头上梳了两个娃娃髻的小女童。这女童,五六岁光景,五官致可爱,但面色惨白,小嘴儿猩红,面无表情,双眼空洞,蹦蹦跳跳的走路方式丝毫没有孩童的天真,反带著一股子僵硬和诡异,就像,就像她手脚上绑了无形的线,有人提拉著控……提线木偶!这女童,像一只致的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

突然,倾城觉得女童耳朵上有什麽闪了一下,定睛望去,原来是一枚致小巧的银铃耳坠,那“叮铃铃”的声响,就是它发出来的。

“招魂引?”百里若有所思的呢喃。

“什麽?”

百里看她一眼,道,“我们进去。”

“哦。”倾城听话的应声。

两人飞身下树,进门前,倾城回头看了一眼那远去的小女童,见她依旧蹦蹦跳跳著进了漆黑的巷子,再也看不见,只闻“叮铃铃”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去。

卵石小道,假山荷池,亭台楼阁错落起伏,回廊小榭蜿蜒静伏。这府尹府倒是修建的美轮美奂,巧夺天工。

只是,静悄悄地,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每间房里都黑著灯,没有人气;路旁每隔十步就点著的白灯笼,将卵石小路上的纹理都照的无比清晰;但,也显得灯光找不到的地方,更加黑暗沈。

倾城跟在百里身侧,静静打量四周,这栋府邸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百里目不斜视,沿著路左拐右拐,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熟悉。

他们穿过前堂,进了回廊,经过花园,来到一座名叫“芷香”的园子前。

百里伸手,缓缓推开园门,几乎在门打开的同时,喧闹的快乐的孩童的嬉戏声就一股脑儿地窜了出来。

倾城上前一看,灯火灿烂中,满园子或大或小的男童女童竞相追逐其间,各个气色红润,声音嘹亮,脸上带著无忧无虑的笑容。

而,他们要找的弥生,也在里面,而且还是闹得最欢的那一个!

“弥──”

百里及时捂住她的嘴,她困惑地抬头看他。

百里视线放在那些孩子身上,对她摇了摇头。

然後,又像来时那样,静悄悄地关上门。

孩子们的嬉闹声也被关在了里面,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短短刹那的时间,倾城感觉自己在两个世界中来回了一趟。

“你做什麽?”倾城焦急地抓住他的手,“弥生就在里面!”她恨不能冲进去抓住那玩的没心没肺、浑然忘记他们的小和尚狠狠揍一顿屁股再狠狠亲他十几口!

百里反握住她的手,然後缓缓回身,视线下垂,定住。

倾城疑惑的跟著回头,然後,吓了一跳。

那一身红衣的小女童正站在他们两步开外,仰起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双眼空洞地看著他们。

近了,倾城才看清这女孩惨白的脸时因为扑了厚厚一层香粉,小嘴儿猩红是因为抹了胭脂,眉毛也画了,黑黑浓浓的两道,没有弧度,笔直笔直的。

这时,女童的眼皮机械僵硬的眨了两眨,然後脑袋“哢”一声歪了一下,猩红的小嘴儿张了张,不见唇动,就听见一个小女孩悦耳清脆的声音“哥哥和姐姐是来陪香香的吗?”

倾城被女童歪头,骨头里发出的那“哢”一声震得毛骨悚然。

百里面不改色,点点头,“是。”

“咯咯咯咯……”从女孩嘴里发出一连串开心的笑声,但女童依旧毫无表情,眼神依旧空洞无神。

“太好了!太好了!”说著,蹦跳到他们身前,抬起手一手一边揪住百里和青城衣角,“快来快来,他们一定很高兴!快来快来!”

倾城浑身僵硬,视线沿著女童伸的笔直的手臂看向她揪住自己衣角的小手,惨白的小手,毫无血色,泛著清冷的白光……那分明是一只木偶的手!

女童的力气十分大,运功定身的倾城被她连拖带拽地前移了一小步,反观百里不但面色如常,且纹丝未动。

女童不管不顾,像只小蛮牛一样拽著他们反身往“芷香园”里走,但因拽著不动的百里和倾城,也仅能原地蹦跳,那情景好笑又诡异。

“什麽人?!”这时,身後一声低喝,紧接著一道红光自身後来,直直刺进女童背心,紧接著女童拽著他们衣角的手一松,倒了下去,落地时还发出“哗啦”的声响。

倾城迅速转身,只见数丈之外,一青衣道士,一手捻剑指,一手执剑横在身前,背上背著一把木剑,腰间挂著一只酒葫芦正表情严肃地看著他们。

百里这才缓缓转身,同时挥手在面前一晃,霎那间恢复本来面目。

那道士看清百里容貌,一怔,随即咧开嘴,像只猴子一样窜了过来,“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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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时间: 11/12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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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那位就是你的劫难啊?”青衣小道笑眯眯地往院子里点了点下巴。

百里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满园灯火阑珊中,倾城正跟一众孩童玩的不亦乐乎,点点头,“是。”他的劫难。

青衣小道手撑著下巴,“哼~怪不得那大金端王为了她动用禁咒,这张脸可真是绝了!”他开了天眼,轻易便可透过百里为倾城下的易容术看清倾城真容。不过,他也仅是匆匆一瞥,怕看时间长了会被迷惑心神。

百里眸光暗沈,“师傅知道了?”

“恩啊,所以才叫我下山帮你嘛!要不是这丽川城的事给绊住,我早去找你了!”青衣小道撇撇嘴,“最近天下可不太平。听师傅说魔界之门被人偷偷打开,释放出了一众妖魔……我看呐,人间就要大乱喽!”

“魔界之门怎麽会被打开?不是有圣麒麟看护吗?”

“怪就怪在,那看门的圣麒麟也不见了!”

百里闻言,眉头微皱,“神界可派人下来勘察?”

“有,还来咱们蜀山借了无相法器呢。可是……”耸耸肩,“一无所获。现在整个蜀山的弟子几乎都被派下来了,说是协助诸神降妖伏魔,以防酿成三界大祸!可是……嘿嘿,我看呐……”青衣小道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光流转。

他的话不用挑明,百里就已明白,神色罕见的凝重起来,视线下意识地望向倾城。

倾城似感受到他的目光,回头向他望来,柔嫩的双颊因玩耍染上绯红,双眸水亮盛满笑意,回眸一笑间,长发轻扬,波光流转,一张平凡的脸竟显得豔丽娇媚起来。

“她记起来了吗?”

百里迅速收回视线,心跳带著些许慌乱,望著自己放在桌上的手,道“没有。师傅说,奈何桥上她连饮三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已烟消云散,再不复记忆。”想到这儿,心头又开始一钝一钝的痛,他有些不明白,也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情感,能让她带著记忆三世轮回,又让她在三百年後喝下那三碗孟婆汤。她……在执著什麽?是他吗?可是……他努力的回想他与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记忆却是模糊轮廓,偶尔有些破碎的画面……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吧,三百年,潜心修行的他怎会记得那些凡尘俗事?

“那师傅还让你帮她巡回记忆!还说……唉,对了!大师兄,她既然没回复记忆,你又怎麽恢复的人身?”

百里看他一眼,“你的道法是怎修的?连我现在是什麽都看不出来吗?”

“嗯?”青衣小道顿了顿,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又掐指一算,顿时双目圆睁,掉了下巴……“大、大……大……”

院子里,倾城见百里突然收回视线,也不甚在意,这时,弥生刚好领著一群“小**”撞进她怀里,她这个“老鹰”只好“嘿嘿”坏笑著一把将弥生“小母**”抱了起来,大笑道“嘿嘿,小弥生,可被我抓到了吧?!”

“哎呀,不算不算!再来再来!”弥生红彤彤的小脸蛋儿看起了格外可爱,特别是嘟著嘴耍赖的模样,真是跟以前“小老头”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看著就让人往心坎里喜欢。

倾城一个没忍住,低头在他水嫩水嫩的小脸上咬了一下,香香的。

弥生马上捂著被啃了一口的小脸,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咕嘟著小嘴儿“颜儿姐姐,疼~”

哎呦,这心肝儿哦~倾城恨不能把这小可怜儿揉进骨子里。

哄著其他孩子去一旁玩耍,倾城抱著弥生往一旁石凳上一坐,拿开他捂著脸蛋儿的小手,“来,让颜儿姐姐看看,”果真,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印在上面,又疼又欢喜,低头又在上面“吧唧吧唧”亲了两口,“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弥生马上笑开,搂著倾城脖子,撒娇“颜儿姐姐想死弥生了!”

闻言,倾城心里像吃了蜜一样,脸上却强装生气“谁叫你到处乱跑?知不知道这两天我跟你百里哥哥为了找你差点儿跑断了腿!”

弥生听了内疚的苦了小脸,“弥生错了……”

就喜欢他这子,倾城展颜笑开,“知道错了就好~”久未剃头,弥生头上已 生出短短软软的发茬,上去毛茸茸的,手感极好,“来,告诉姐姐,你那天是怎麽被人掳来的?”

弥生在她香软的怀里打个呵欠,“那天下午,我跟小玲去山上挖笋子。一开始还好好的,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小玲突然停下,像失了魂一样转身往回走,我怎麽叫她都不听,而且力气大得出奇,我拉著她的手竟被她一路拽下山,後来……後来就不记得了。醒来时,就在这里了。跟他们在一起。我想过回去的,可无忧哥哥说,外面有吃小孩子的妖魔,不让我们出去……”弥生又打了个呵欠。

倾城拍拍他的背,见院子里其他孩子也开始困乏,一个个小脑袋点来点去的,好似随时要倒下去一样。

这时,院中灯火突然全部熄灭。

倾城只觉眼前一黑,紧著著怀中一空。

等眼睛适应突来的黑暗时,晨曦笼罩的芷香园里,空荡荡的,那还有孩子们的踪影。

“弥生!”倾城“谑”的站起身,目光在院子中四处寻找。

“稍安勿躁。”百里从房内走了出来,拉住她的手,眸光镇定而睿智,让倾城七上八下的心平静了些。

“他们呢?”

“颜姑娘莫惊慌,”青衣小道也跟了出来,一脸平易近人的笑,“与师兄重逢太过欣喜,故而忘记像颜姑娘自荐,贫道无忧,乃是大师兄百里的三师弟。”说著,向倾城行礼。

倾城回礼,简短的回应“严重了,颜倾城。”自小生活的环境,让她在待人接物上有股子清冷,虽然跟百里弥生在一起的时候,这一点并不明显,但一遇到外人,她就会完全下意识的竖起颜倾城的盾牌,冷冷淡淡的让人难以接近。

无忧倒不在意,反而对百里笑得暧昧,“折腾了一夜,想必颜姑娘也累了。不如让大师兄带颜姑娘回去休息。”

“可……”倾城还想问那些孩子的下落,百里却阻住她,对无忧点点头,“下午我们再过来。”

说著,拉著倾城一路除了丽川府尹府。

“百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那些孩子会凭空消失?还有,那个像木偶一样的小女孩又是什麽?你师弟怎麽会在丽川府尹府?还……”一回到客栈,倾城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疑惑,劈劈啪啪地倒出一连串疑问。

百里只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听。

倾城一口气问完,盯著百里等答案。

百里看她一眼,“完了?”

倾城点点头。

百里起身,脱下袍子搭在一架上。

倾城瞬间红了脸,偏过头,“你做什麽?”

百里躺上床,温温吞吞地吐出两个字,“睡觉。”接著,把眼一闭,梦周公去了。

倾城气结,瞪著躺在床上只著中衣的他,半晌无语。

等平复下情绪,困乏也接踵而至。

但一夜又跑又跳地出了一身汗,让她就这样上床睡觉时万万不能的。

於是,拿了换洗的衣物,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这客栈共三层,每层楼两端,都各有两间空房分别作为男女浴室。

推开浴室的门,一股带著花香的热气扑面而来。

倾城进入,随手关上门。

只见两间客房大小的浴室内,三分之二是盛满热水的水池,剩下的是为客人放置衣物用的小柜子。

倾城一边脱衣服,一边向热气氤氲的水池看去,隐隐约约好似看见有个人在最里端洗澡。

池边有木质的台阶延伸进水里,倾城步步深入,让飘著花瓣、热而不烫的水渐渐将自己包裹。

“呼~”舒服的吐口气,游到角落,靠著池沿,在水下伸展开四肢。

“哗啦啦──”另一端传来撩落水流的声音,倾城趴在池沿,枕著手臂,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然後缓缓闭上眼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终於……找到你了……

耳边有人这样低声呢喃,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听让人听了,心里酥麻麻的痒。

脚腕上,有什麽慢慢的缠了上来,那滑腻柔软的感觉很陌生,却不难受,她甚至很喜欢那形状像是绳一样的东西,盘旋著抚遍她的肌肤。

身子变得好热,水面开始晃动,她像是树叶一样在水里沈浮,水漫过口鼻,却不会呛到她。

那东西一腿一条,带著适宜的力道分开她的腿。霎那间,随水流激荡著飘起她私处的毛发,抚她柔嫩的两腿之间。

小腹开始一抽一抽地空虚,她口干舌燥。

前的房浮在水里晃动,水里像是有什麽在吮吸她敏感的头,又像是没有,隐隐约约的快感,像是羽毛一般撩拨她的欲望。

“嗯~”她听到自己软绵绵的嘤咛,双腿不由得打开,期盼著什麽。

咯咯……

耳边,那声音又笑了起来,低低的,柔柔的,无比蛊惑。

然後,缠在腿上的两条绳子样的东西沿著大腿内侧伸进她两腿间。

那东西头部圆圆钝钝的,她努力思考这东西到底是什麽?想了好长时间,没得出个结果。

“哈~”

肥厚的花唇被打开,那东西用圆钝的头部抵住她敏感的蒂用力震颤,另一条,来到她口,在那窄窄的缝隙上摩擦,温热的水流,一点一点的在口荡漾开来。

前,那种被吮吸的感觉强烈起来,甚至还左右晃动,像是被人用手揉来揉去的爱抚。

“啊!”小突然被撑开,那东西横冲直撞地往里挤,不疼,但涨的难受。花蒂上的刺激也变得激烈,快感像是潮水汹涌澎湃。

花道内的东西不会一进一出的挺弄,只边往里面深入边画著圈的晃动,力道很大,她被它带的也在水里晃起来,就像,她两腿之间了一棍子,有人握著棍子另一端,以花为支点,将她抛来抛去。

“啊~”漂浮的、未知的、强烈的欢愉随著每一寸褶皱被撑开到极致而达到顶点,她在水中弓起身,娇啼著攀至高氵朝。

77

发文时间: 11/1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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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睁眼,眼前的热气浓的化不开一样。

“扑通扑通”的心跳在寂静的浴室里像是战鼓,下体泡在水里,酥麻麻的痒,那梦境太过真实……

她喘著气,也顾不得去走台阶,直接手臂撑著池沿跳上去。

哗啦啦的水声在身後响起,像是有什麽在水里……

她戒备地眯起眼,拉开防守的架势。

“嗯~”突然,一股水流自小里喷了出来,源源不断的,那感觉怪的尴尬,像小解一样,让她下意识地蹲了下去。

“咯咯咯……”身边,突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

倾城吓了一跳,本能的侧身,单腿跪地,遮挡自己的身体,并向著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室内浓重的热气竟在这顷刻之间淡了下去,只余丝丝缕缕地浮在水面之上。

一名容貌冶豔的女子趴在她方才趴过的位置,白皙的身体泡在水中,叠在池沿上的手臂玉石般白皙光滑,墨黑的发在头顶盘成松散的髻,落下几缕被打湿了贴在修长的颈侧。

“你是谁?”倾城冷声问道。

那女子五官异常豔丽,一颦一笑间,眼波流转,娇媚逼人,“咯咯,妹妹这话好伤人,姐姐方才可是陪你云雨了一番,怎这睁眼,就不认人了呢?”说著,那女子又“咯咯”笑起来,那媚眼如丝的模样好不勾人,就连倾城看了,也不禁心怀荡漾。

倾城撇开眼,“什麽意思?”

“哗啦啦……”那女子像条鱼儿而样跳出水面,坐上池沿,双腿像鱼尾一样并拢搭在池边,双手撑著地面,向倾城探过身,前硕大的椒凝著水珠微微颤动,“妹妹真忘了?”

听她诧异的语气,倾城更是诧异,对她连眨眼睛,表情困惑。

那女子捂唇娇笑,挥挥手,眼神暧昧“算了算了,不记得就算了。不过,姐姐我伺候过那麽多男女恩客,就属妹妹最让我喜欢。”说罢,起身,对倾城伸出一只玉手,那动作是要拉倾城起身。

倾城见她没有恶意,反倒很是友好的样子,心中的戒备稍稍放下,但也没有将手交给她,而是自己站起身,双手仍护在前。

那女子也不在意,收回手,道“姐姐我叫绿夭,是倚翠楼的头牌,妹妹哪天要是“闷”了,尽管来找我……”

倾城自始至终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明白她在说什麽。

这时,那绿夭却突然上前,趁倾城不备,勾住倾城颈子,就在她唇上舔了一下。

倾城瞬间石化。

那绿夭似是对倾城这番表现十分爱见,笑得花枝乱颤,一边从柜子上拿了一件斗篷披上身一边往外走,头也不回地对倾城重复,“别忘了,倚翠楼,绿夭……”

半刻锺後,倾城才回过神,接著,狠狠打个激灵,头晕眼花,乱哄哄的脑子里毫无章法的飘过绿夭言辞片段“云雨”“男女恩客”“倚翠楼”“伺候”……

虽然仍有大部分内容云里雾里,但最关键的她弄懂了──倾城踉跄一下,面如菜色──方、方才那梦……该、该不会是……

倾城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头发也没擦干,披在身前身後,滴滴答答的滴著水珠子,刚换好的干净衣衫不一会儿就湿了个透透。

百里已小睡一会儿醒来,见倾城回来,还一脸狼狈相,“沐浴去了?怎不擦干?”说著从架子上拿了干净布巾为她擦头发。

倾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发著呆,任百里摆弄。

百里自她身上嗅到一股子浓郁的花香,皱眉,“你身上弄了什麽?香味这般重?”

等了片刻,没人理他,他疑惑地勾起捧起倾城小脸,随即,挑起一边俊眉,“受刺激了?”

倾城原本空茫茫的大眼,在听过这句话後,渐渐溢满……悲伤的神采,百里刚想再问,倾城“哇──”一声抱上他狼腰,嚎啕大哭!

无量寿佛啊,她竟然跟女人……

百里发现,只要倾城不想,他便无法用读心术读她心中所想。这个发现让他大惑不解,要知道,除了师父和几位师叔伯,这世上还真没有让他“读”不懂的人。

难道因为倾城成魔的缘故?

当然,读不懂就读不懂,用眼睛看也一样,他并不纠结於此,就算在平常,他也不是时时去窥探别人心中所想的,他只是……对倾城……有些特别。他对自己解释,这是因为倾城是他的劫难,是他的任务,是他必须负起的责任,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他才频频对她使用读心术

“大师兄!”耳边一声低吼。

百里恍然回神,旁边,无忧和倾城具是表情困惑地看著他。

无忧更是不满道,“大师兄,你怎总是走神?想什麽呢?”

倾城一脸担忧,“不会病了吧?”

无忧嗤笑,“病,有没有搞错!我家师兄可是──唔……”无忧两片薄唇突然粘在一起,後边的话全被封住。

百里懒懒地瞥他一眼,对倾城淡淡道“无事。”

“哦。”倾城点点头,纳闷地看一眼无忧,後者鼓著腮帮子,已将一张清秀的脸涨成猪肝色,对著百里猛眨眼──原来,不仅被封了嘴巴,连身子也给定住了啊。

三人目前正坐在丽川府尹府的花厅里,府内的众人已与二十日前被无忧安排搬到城南的道观里了,这会儿,这府内上上下下仅有他们三人。

“好了,该说正事了。”也没见他做什麽,无忧便瞬间能动能说话了。

这让倾城看的咂舌又羡慕,望著百里无限崇拜。

“本来就在说正事,是你自己走神好不好!”无忧不服气的咕哝,百里一眼看过来,马上正襟危坐,僵硬地转头问倾城,“颜姑娘,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倾城提醒,“说到丽川府尹蒋顺涛新取回来的小妾是妖。”

“啊,对对对,你知道为什麽我知道这小妾是妖吗?”无忧煞有介事地反问。

倾城眨著水灵灵的墨蓝大眼乖巧的摇摇头,这个动作极大的满足了无忧的虚荣心,以至於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头脑一热就回过头去问百里,“你知道……”

百里眉梢微微颤动一下,无忧一个激灵,梗著脖子“咕咚”一声把後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嘿嘿干笑两声,开始正儿八经的说了起来……

蒋顺涛,大燕未亡前,原丽川府尹葛思亮麾下总主簿。大金占领大燕後,葛思亮因拒不归顺而被金兵斩杀。蒋顺涛其人最会见风使舵、阿谀谄媚之术,在葛思亮死後,他因讨好金兵、劝降百姓而被金军倚重,又凭借他协助葛思亮管理丽川十几年的经验,被任命为现任丽川府尹,与月前入住府尹府。

蒋顺涛现年三十二岁,家中有一妻一子以及两名近日新纳的小妾。

关於这两名小妾,也许是男人的通病作怪,一旦有了钱权,就会变得贪婪好欲,总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他的地位和实力,他并不见得就是真上了心了。

这两名小妾,具是二八年华,分别名叫葛念桃和周绮梦,是葛思亮的妹妹和小姨子。

78

发文时间: 11/14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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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蒋顺涛正式搬入府尹府的日子,也是“前朝余孽”葛思亮一众家眷发配北疆的日子。

那天,天未亮,蒋顺涛就去了大牢。

大牢里,曾经与他以礼相待的,或者有嫌隙的,甚至看不起他的男男女女们在那一日隔著牢门匍匐在他脚下,痛哭流涕地求他放过自己。

视线扫过大牢里的每一个角落,视线定在女眷那间牢房里。

葛思亮的发妻早在葛思亮斩首那天就悬梁自尽,独生女葛芷香下落不明,现在在牢里的,除了几名丫鬟就是传说中与葛思亮暗通曲款的小姨子周绮梦和葛思亮同父异母的尚待字闺中的妹妹葛念桃。

蒋顺涛还记得以前他在府中见了这二女,她们二人向来态度傲慢不将他放在眼里。特别是这周绮梦,仗著跟葛思亮有一腿,自己又颇有几分姿色而格外嚣张,对待他们几个葛思亮的下属像对待自家奴才一样!

想起来,因一步登天而自尊膨胀的蒋顺涛就觉得如鲠在喉!

他慢慢踱到牢门前。

牢里的女人们马上像狗一样爬过来,最先冲过来的正是那周绮梦。此时,她妆花髻乱,衣衫脏皱,从牢门空里伸出一双藕段儿似的手臂抱住他大腿,“蒋大人蒋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绮梦为您做牛做马也甘愿呐,蒋大人!蒋大人!您饶命啊……蒋大人,我不想去北疆,不想去啊……”

即便如此狼狈,那张美豔的小脸涕泪纵横的样子也十分养眼。

蒋顺涛眯著眼,居高临下地看著她,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急得周绮梦把脸使劲贴上牢门,恨不能钻出来舔他的脚。

真贱!

他看著她,在心里这样想著。

视线往牢内其他女人身上扫了一圈,一个个鬼哭狼嚎的,听了就叫人烦。

突然,视线被人堆後的一张娇颜吸引,那是葛念桃。不知是故意还是挤不过人家,她跪坐在最後面,嘴里也讨著饶,但没有像别的女人一样一个接一个地磕头,而是柔若无骨地用手臂撑起上身,用那张我见尤怜的小脸正对著他,一双水雾样的大眼直勾勾地仰望他,小嘴缓慢的起合,她细如蚊呐的声音淹没在众人哭喊中,他仅能从她的口型判断出她在说“蒋大人,放了我吧……”

他呼吸一窒,同时感觉大腿上一软,他低头,周绮梦前那两只偌大的子从牢门空里挤出来,贴在他被她抱住的大腿上。

此时,周绮梦那双眼也不再向方才那般慌乱惊恐,而是怯懦中带著丝丝柔媚地……引诱!

“不愧是勾引姐夫的荡妇,真是够贱的!”

蒋顺涛忍不住骂出声,胯间的却立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往牢门贴近一分,用大腿使劲顶住那两只房。

听到他的辱骂,周绮梦一愣,又感觉到他的动作,接著妖媚地勾起春唇,抱著他大腿的手向上攀移,然後按住他臀部,让他鼓胀的胯间靠向自己。

“蒋大人,不喜欢荡妇吗?”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接著,伸出舌头,隔著蒋顺涛的官服舔了一下他的。

“骚货!”蒋顺涛笑开,弯腰伸手捏住她的脸“这麽欠?”

周绮梦的脸被他捏的变了形,嫣红的小嘴儿高高嘟起,说话乌鲁乌鲁的不清楚。

不过,她说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做什麽。

想著,蒋顺涛叫来狱卒,指著周绮梦“把这个女人放出来。”

他话音一落,牢里沸腾了,女犯们恬不知耻地争先恐後地勾引他,男人愤怒绝望的谩骂。

他置若罔闻,待狱卒打开牢门,他又指了指人群最後面被女犯拥挤推到的葛念桃,“还有她。”

“是。”

十几个五大山的狱卒冲进去,一多半用来压制那些不停叫喊挣扎的女犯,只留四个两两一组架起周绮梦和葛念桃,出了牢房。

蒋顺涛看著二人难以遮掩的惊喜表情,冷冷一笑,然後示意狱卒跟著他。

两人以为蒋顺涛是要放过她们,大喜过望,虽然脚上带著镣铐,又被狱卒架著,跌跌撞撞地走路都走不顺当,还一个劲儿的向蒋顺涛道谢。

可是,蒋顺涛却没将她们释放,而是进了刑房。

带看清偌大的房间内各式各样的刑具时,两个女人吓得嘤嘤哭起来。

蒋顺涛享受地看著她们无助的模样,让狱卒将她们拴上十字刑架。然後,他挥退狱卒,冷笑著对二人说,“哭什麽?我又不杀你们。”

两人战战兢兢,不知他要做什麽,又怕他对她们用刑,两张小脸具是面色惨白表情无助。

蒋顺涛扫一眼她们,然後来到周绮梦身前,大手隔著衣服握住她一只房,“怎麽不勾引我了?刚才这两只子不还可劲儿地忘我大腿上挤吗?”说著五指用力,疼得周绮梦皱起脸。

但她很快会意,这蒋顺涛原来喜欢玩儿狠得。

“大人……”她媚叫著,给蒋顺涛抛了个媚眼儿,忍著疼,挺起膛,风骚的扭动身体。

一旁的葛念桃也不再掉眼泪,而是低下头,让长发遮住整张脸,不知在想什麽。

蒋顺涛一把扯下周绮梦的儒裙和裤子,暴露出她赤裸白嫩的下体。

“呀!”周绮梦娇呼一声,呢喃道“大人,您真鲁!”

蒋顺涛冷哼一声,然後後退,“鲁?”说著,拿起一旁的皮鞭,“乖乖回答问题,否则,我会更鲁!”说著,“啪”一声用鞭子抽打一下地面。

周绮梦一个哆嗦,“什、什麽问题?”

蒋顺涛的视线,带著疯狂和欲望,在她身上游移。鹅黄色的碎花短襟衫包裹著她围丰满的上身,下半身赤裸裸的,蛮腰妖娆扭动,纤腿白皙嫩滑,两腿之间黑色的毛微微凌乱,随著她挺腰扭身的动作,他几乎可以看见那饱满的户。

“葛思亮的女儿在哪里?”蒋顺涛舔舔唇,问。

一旁的葛念桃几不可见的颤抖一下。

周绮梦眨著水灵灵的媚眼儿,无辜道“不知道呀,那天来逮人的时候就不见了。”

“啪!”

“啊!”

白皙嫩滑的大腿上凭空多了一道鲜红的鞭痕,周绮梦疼呼一声,哭了起来,“大人,我真不知道啊!”

蒋顺涛冷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一个五岁大的小孩要没有人帮忙能凭空不见了?!

说!”

说著,“啪”又是一鞭,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周绮梦大腿部。

周绮梦一下子就腾出了冷汗,浑身颤抖,哭道“大人饶命啊,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见她嘴硬,蒋顺涛气怒地冲上前,狠狠捏住她下巴,“周绮梦,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杂种是你生的!你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说著挥起鞭子往周绮梦臀上使劲一抽。

“啊!”周绮梦大叫,“饶命啊,蒋大人,芷香怎麽会是我的生的?那是姐姐跟姐夫的亲骨啊!”

“你还嘴硬!”蒋顺涛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葛思亮的老婆能不能生我比谁都清楚,当年就是我给她找的大夫!”

周绮梦闻言眸光一缩,随即又哭道“那也不能说芷香是我生的啊?我、我还没嫁人呐!”

蒋顺涛狞笑,“没嫁人?哼,有了你姐夫还嫁什麽人?!”说著,拿鞭子挤进她两腿之间的缝隙里,来回拉扯,“你姐夫的你爽不爽?嗯?”

“嗯~”周绮梦咬住唇,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那鞭子是浸过辣椒水的,往那柔嫩处摩擦几下,顿时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头晕眼花。

“这都能出水?真是娃荡妇骚货贱逼!”

这下流的辱骂,让一旁的葛念桃狠狠咬住唇,隐在长发後的一双杏眸恨恨地瞪著地面。

“给我说实话,否则,我今天就把你这小贱逼给烂喽!”蒋顺涛说著掏出自己黑色的泛著骚臭味儿的,逼近周绮梦小,另一手胡乱扯开她短襟山和肚兜揉捏轮流揉捏她两只房。

“嗯~啊……大、大人……我真不知道……您叫我说什麽……啊~”

蒋顺涛一下将刺进小,尚显干涩的通道困难的将那齐吞下。

“嘴硬是吧?”蒋顺涛捏住她下巴,下身狠狠抽,“嘴硬老子就***死你!”

蒋顺涛龌龊下流的辱骂,周绮梦痛苦的呻吟哀号,空气中糜烂的味道和男女交合的气息,这一切都让葛念桃心痛恶心的直想吐。

她知道从周绮梦那里得不到答案,下一个就会是自己。

她身子没周绮梦强壮,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这折磨,若她死了还好,但她就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不,她不能说,死也不能说!芷香是葛家唯一的血脉了,还有那些东西……她绝不能说!

蒋顺涛一边对周绮梦施暴,一边逮住时机拷问她。怎奈她的嘴像蚌壳一样撬不出半句有用的话!

其实,葛芷香是死是活他不关心,他难道还怕她一个五岁幼女回来报仇吗?再说,杀葛思亮,抄葛家的是金兵,跟他蒋顺涛没有半点关系!他真正要找的,是那个秘密……那个被葛思亮藏了一辈子的秘密!

“小桃!”

突然,周绮梦一声痛呼,蒋顺涛下意识的看去,只见一旁被吊起的葛念桃低垂著头,长发披在身前,滴滴答答的粘稠的血低落在她脚下。

“该死!”蒋顺涛抽出自己的跑到葛念桃身前抬起她的头。

煞白煞白的皮肤,紧闭的双眼,还有从嘴里汩汩往外冒地猩红的血。

“竟敢咬舌自尽!”

蒋顺涛低咒一声,“来人──”

“蒋顺涛为什麽一定要找到葛芷香?还有那个秘密是什麽?”倾城听无忧讲了这麽多,问题没解答,反而疑惑越来越多,忍不住问。

“啧,”无忧咂嘴,“我还没讲完,你听著啊!”

倾城挑挑眉,那不怒自威的表情跟百里一模一样。

无忧噎了一下,干笑“这秘密是什麽,就连蒋顺涛也不知道。但是,这秘密跟了葛家三代人,听说是了不得的大东西。现在葛思亮死了,这秘密只有他的独生女葛芷香知道,是以,蒋顺涛一定要找到她。”

“他连是什麽都不知道。要那东西干嘛?”倾城不解道。

“笨!贪呗!”

倾城闻言一怔,“贪?”

“啊,行了,别打断我,我接著讲……”

那日之後,葛念桃被蒋顺涛命人救了回来,但周绮梦却被他折磨地去了半条命。

金兵那边派人来询问,为何流放队伍里少了两个人。

蒋顺涛没法,只好说自己看上这俩女人想纳了做妾,并给金兵送去了些好处。金兵那边才把这事儿放下了。

既然都对人说要纳妾了,蒋顺涛自然得把这假戏真做。第三天就把两人接近了府尹府。

之後接连两天,他都宿在周绮梦房里,看著是宠幸新欢,实际上却是对周绮梦严加拷问。他怕拖得越久,葛芷香带著那秘密逃的越远,到时候他找人都没地儿找!

周绮梦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愣是没说出半个字。

眼看周绮梦就一命呜呼了,他只得放弃她,转而想葛念桃下手。

谁知,葛念桃伤好复原後,竟然疯了!

“说!别给老子装疯卖傻!”蒋顺涛揪住葛念桃头发将她扯到自己身前,那一张娇俏的小脸在短短几日内迅速消瘦,皮肤蜡黄,双眼空洞,让他看了觉得恶心。

舌头受伤让她说不出话,只发出“嘶嘶”一样的声音,让蒋顺涛心里格外暴躁。

“啪!”蒋顺涛一巴掌甩到她脸上,甩偏了她的脸,她又愣愣地回过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瞪著他,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蒋顺涛顿觉後背发毛,看一眼被她疯闹的一片狼藉的室内,恨恨的咬牙起身,寻思著还是等周绮梦好转再去问她。

谁知,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後突然传来无比清晰的两个字“香香……”

他惊喜的眼前一亮,蓦地回头。

只见葛念桃坐在地上,维持著他起身时的姿势,双眼空洞地看著他。

“你说什麽?”蒋顺涛冲过去,握住她肩膀将她提拉起来,“香香?你说香香?香香在哪儿?”

“香香……”又是一声香香,无比清晰,尽在咫尺。

可是……蒋顺涛眨眨眼,他并没有看到葛念桃张嘴啊……

“香香……”

这下,他听清楚了,那声音,是从他肩头传来的。

一股冷风“咻”地钻进脖子里,他打个寒战,瞪大眼睛,脸“唰”的惨白──因为,他从葛念桃空洞暗淡的大眼里,看到自己感觉不到任何重量的肩头趴著一张小女孩惨白的脸!

那、那分明是他要找的葛芷香!

“啊──鬼啊!”蒋顺涛惨叫一声,扔下葛念桃窜了出去。

从葛念桃那里回来,蒋顺涛就生了一场大病,一病就是四天,高烧不退,胡言乱语,下身还开始冒脓包,请了无数大夫来看都没有结果。

在这期间,府尹府里怪事不断。先是两名长工无故自杀,紧接著蒋顺涛十二岁的独子蒋家豪夜半梦游,每次都梦游到原本葛芷香的芷香园门前,对著早已空落的园子,喃喃自语。

蒋顺涛的发妻张晓慧也开始做恶梦,总梦见已故的葛思亮夫妻前来索命。

当府尹府上下怪事不断,**飞狗跳之时,偏院里,周绮梦却日益康复起来,府中上下都知道这女人的背景,对她极不放在眼里,就连派给她的丫鬟也不待见她。

她能下床後,就挣扎著去找葛念桃,见到发疯的葛念桃後先是大哭了一场,然後,见葛念桃也无人照料,於是就在葛念桃房里住了下来,照顾她饮食起居。

前院,张晓慧被府里的怪事拖得晕头转向,也忘了这两女人的存在。

直到有人提起,这诸多怪事可能是鬼魅作祟,建议她请个道士回来。

张晓慧去白云观请道士的路上,刚好遇到途经此地的无忧。无忧见她印堂发黑,似有凶兆,便热心的为她卜了一卦,卦象十分准,让张晓慧心服口服,并重金请他回府。

无忧原本是要赶路去追百里的,但一看这整个丽川城上空都罩著一层黑气,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当即也不推辞。

一进府尹府,无忧便循著那股黑气直奔芷香园旁边的偏院。

张晓慧这才想起家中还有两个新娶回来的小妾。

看到二人时,她惊得瞠目结舌。

因为,因为这两个女人正……正赤裸裸地纠缠在床上!

79

发文时间: 11/1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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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听到这里,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上午在浴室的经历,顿觉屁股上像长了刺一样坐不住了。

百里疑惑的看她一眼,她神色尴尬地干笑两声,站起身,“失礼了。”说著,匆匆跑了出去。

无忧眨眨眼,“她干嘛去?”

百里往倾城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继续。”

无忧眼角抽了抽,“哦……”

房内的周绮梦和葛念桃被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吓得怔在当场。

一同怔住的还有张晓敏和跟来的两个丫鬟。

倒是无忧,对二女春光外泄视而不见,竖起剑指夹住一道黄符向葛念桃的方向,嘴里同时大喝一声,“妖怪哪里逃!”

黄符像是一道闪电,眨眼间贴上了葛念桃额头,接著,她两眼一翻,“啊”一声晕了过去。

众人只觉刚刚还豔阳高照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室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一股甜腻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接下来,众人不知发生了什麽,只听到床上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还夹杂著周绮梦慌乱无措的哭喊。

但,无忧却自始至终看的清清楚楚。

就在黄符贴上葛念桃的瞬间,一抹黑色的人影从葛念桃身体里震了出来。那黑影面目模糊,但一张血盆大口却极为明显。

那是一只鬼妖。而且是女子死後,魂魄修炼而成的鬼妖。

那鬼妖被他从宿主葛念桃身体里震出来後,怕见到光线,於是口吐气化作乌云遮住了这院子的上空,同时迅速向距离它最近的周绮梦身体里钻。

黑暗中周绮梦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却只觉一股邪恶的气扑面而来,葛念桃又生死不知,未知的恐惧让她失声哭喊。

无忧眼疾手快,又一道黄符出,护住周绮梦,同时拔出桃木剑就往那鬼妖身上刺。

谁知那鬼妖颇有几分能耐,见无法进驻周绮梦的身体,便施展妖法攻向无忧。

无忧本能抵挡,它却趁机掉头逃跑。

无忧回过神追去,一直追到城外乱葬岗,最终失了它的踪迹。

无忧回到府尹府,院子上方的乌云已散去,空气中隐隐还有那股甜腻的香气。

葛念桃醒来,和周绮梦已穿戴整齐,正瑟瑟发抖的跪在前厅等候发落。

张晓敏坐在主位上的一言不发,周围的下人也一个个面色复杂。

但一张张脸都是白中代青,可见,吓得不轻。

一见无忧回来,张晓敏马上迎了上来,“无忧道长……”叫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麽了,一双框在黑眼圈里的大眼望著他殷殷期盼。

无忧看一眼葛念桃和周绮梦。

周绮梦已镇定下来,虽然身子仍不由得颤抖,但面无表情带著股子倔强。

葛念桃靠在她身上,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眼珠子空洞地望著地面,苍白的唇哆哆嗦嗦的像是在念叨什麽。

收回视线,无忧对张晓敏说“这府尹府暂时不能再住人了,回来时我已向白云观道长打过招呼,你们速速收拾东西去那里暂住。”

“啊?”张晓敏没想到无忧一开口竟是让他们搬走,蒋顺涛还卧病在床,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敢擅自决定,毕竟搬家这样大的事……

“最多一个月。再不走,丢了命我可不管!”无忧见她犹犹豫豫,不耐烦地说出实情,“这府尹府现在可是妖魔混集之地。我刚刚只赶走了一只小小鬼妖,还有更麻烦的藏了起来,要不尽快将他们收服,以後你就等著成为他们之中一员吧!”不仅如此,到时候恐怕整个丽川城都得沦为鬼城!***,没想到他一下山就遇到这种大场面,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孬!

张晓敏一听吓得一个哆嗦,又看他一副很苦恼的样子,马上下了决定,“管家吩咐人去收拾东西、准备马车,阿武阿文去抬老爷出来,冬儿去书院接少爷,咱们……马上走!”

众人忙领命去做。

张晓敏又看到跪在地上的周绮梦和葛念桃,神色为难,对无忧道“道长,那她们……”

无忧皱起眉头,“跟你们一起走,”说著,若有所思的看一眼葛念桃,然後问周绮梦,“来历?”

周绮梦没想到无忧会对她说话,错愕地愣住。

张晓敏忙替她回答,“这两位是我家老爷新纳的妾室。”两人的身份实在不宜为外人所知,再加上刚刚所见一幕,越发觉得这两个女人上不得台面,寻思著这阵子过了,跟蒋顺涛商议商议休了她们。

无忧没有看向张晓敏,而是直视周绮梦的双眼,淡淡地重复一遍,“来历。”

周绮梦如梦初醒,看一眼猛向她使眼色的张晓敏,然後银牙一咬,“民女周绮梦,原丽川府尹夫人之妹,”然後抱著葛念桃,“这是民女的爱人葛念桃,原丽川府尹葛思亮之妹……”接著,她将两人的身世及与蒋顺涛的恩怨当著张晓敏和两名下人的面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听得三人目瞪口呆。

无忧却依旧那副表情,看不出情绪。

“……我二人只是不为世俗所容,但绝非妖魔,请道长明鉴!”语毕,“咚咚咚”给无忧磕了三个响头。

无忧心里直郁闷,他只是问个清楚好办事而已,不用把他当青天大老爷来伸冤吧?你说现在他该知道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这还怎麽划清界限只干分内之事?

想著看一眼面色忽白忽青的张晓敏,在那双温柔的大眼里,隐隐闪烁著失望、受伤和同情。

唉!

无忧叹口气,又一个伤心的女人……

“嗯。”无忧淡淡的点点头,“你们也去收拾收拾,一会儿跟夫人走吧。”







就这样了?

周绮梦愣住,张晓敏也掉了下巴。

逼著人家说出自己血泪史,最起码也得给个结语吧?

无忧面上,尴尬一闪而过,不是他不说,而是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咳咳”干咳两声,表情严肃起来,“日落之前必须离开,否则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几人一愣,“快,那快起来!”张晓敏最先反应过来,主动上前扶起周绮梦和葛念桃,对身旁的两个吓人道“还愣著干什麽,还不快跟著去收拾东西!”

无忧看著五人离去的背影,眯起眼,咂咂嘴,“白云观那老家夥,应该能应付吧?”

……

“城门上的军旗伏魔阵是你设下的?”听完无忧的讲述,百里问。

“嗯,”无忧点点头,“师兄你应该也看见了,这整个丽川城都被一股妖气笼罩,要不用伏魔阵镇住,别说一个月,十天都挨不住!”

“昨夜,若不是我们你就准备收阵降妖了。”虽说是问句,但百里语气平平。

“嘿嘿,我想试试。”无忧搔搔後脑勺,不好意思的说

百里淡淡的点点头,“那真是幸亏我们来了。”

“哈?”

“那叫香香的小女孩又是怎麽回事?”

“哦,香香啊,就是葛芷香呗。已经死了。我从乱葬岗找到她的尸体,魂魄被困在尸体里,是我放她出来的。她生前的记忆已失,唯一记得就是自己名字叫香香。哦,还有那些孩子,也是跟香香一样的情况。我把他们的魂魄聚在芷香园,等丽川安定下来,再替他们超度送他们轮回。”又想起还记得生前的弥生,又补充“弥生是个例外。”

百里静默,许久,语气中带著沈重,“别告诉她。”

无忧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呐呐的点点头,“唔。”

视线越过花厅雕花门框,落到门前散漫阳光的石阶上,几只雀儿正叽叽喳喳的嬉闹著,一派和乐景象。

无忧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问,“师兄,你现在……怎麽办?”

百里收回视线,语气平淡“不怎麽办。重新修炼就是了。”

无忧惋惜的皱眉,几度张口欲言,最终只化作一句无奈的叹息,“唉,红颜祸水啊……”

倾城刚走到门口,无忧沈重的叹息就钻进耳朵里,她脚步一顿。

百里察觉有人进了门,正诧异他竟然没有发觉,抬头一看,是倾城!无忧那一声叹息还在耳边余音缭绕,当下,他也怔住,目光僵在她身上。

无忧察觉气氛不对,抬头一看。

一切不过在转瞬之间。

倾城低头,复又抬头。面色如常,清秀的假面上带著隐隐的笑,步履优雅地进了来,“讲完了?”问著,眉眼含笑地看向无忧。

一股负疚感涌上心头,无忧赶紧低下头,不敢与她直视,“啊,说完了。”

倾城遗憾的垮下小脸,“我还没听呢!”

她声音中的失望明显的让人心生不忍,无忧赶紧抬起头,“要不我再给你说一遍。”

倾城笑开,刚想点头。

“不用。”百里起身,面无表情,看一眼无忧,“我给她讲就好。去给我们安排一间屋子。”

“要住下吗?”倾城眨眨大眼,问。

百里不看她,点点头。

“哦,好。”无忧赶紧起身。

“唉,两间。”倾城叫住他,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这……”无忧为难的看向百里。

百里垂眸,望著倾城闪躲的眼神,微微皱起眉,声音带著几分冷意,“就两间。”

说完,扔下两人,面无表情,身带寒气地先一步出了花厅。

剩下无忧和倾城,两人对视一眼,无忧干笑两声,也迅速出去。

寂静的花厅,只剩下倾城一人。

她在百里方才坐过的位子上慢慢坐下,凳面上,还带著隐隐的余温。

笑,渐渐淡去,视线茫然地落在身前的某个点上……

百里并没有给她讲剩下的那段。

直到日落西山,她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偌大的府尹府,空荡荡的,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闷,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窒息一样的闷。

她麻木地走出府尹府。

时值傍晚,街上已没有几个人了。一路走来,只有零星几个摆摊的商贩匆匆收拾著货物,见她经过,一个个脸上又惊又惧。

沈闷的空气,如影随形地跟著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的地方。

那些异样的眼神,像是魔咒紧紧箍住她的思想。恍惚中她好似又回到了那座富丽堂皇的殿,龙椅上,颜峥带著掠夺和贪婪的目光一寸寸将她剥光,赤裸裸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倾城,你是我的……

倾城,你逃不掉的……

倾城,来皇叔这里……

倾城,脱掉衣服……

倾城,张开你的腿……

倾城,吻我……

倾城,你……

倾城……

倾城……

倾城……

“不──滚开!滚开!滚开!”她抱住裂痛的头,狼狈的摔到在地,歇斯底里的呐喊,身体剧烈的颤抖。

脑海中,那声音依旧不肯放过她。

倾城,这张龙床是为你而设……

倾城,我的倾城……

“啊啊啊啊──”她嘶声呐喊,痛苦的泪水模糊视线。

空荡荡的街道上,她像是深陷迷的困兽,走不出去,无法摆脱,只有绝望……

为什麽?

为什麽?!

她到底做错了什麽?

为什麽老天要这样惩罚她?

她只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有尊严的活著,这愿望很过分吗?

“──很过分吗!”她忍不住将心中的呐喊喊出声。

余晖染红的街景,如血染的沙场,肃杀而悲凉。

“呦,这是怎麽了?”一道软哝娇媚的声音自身後响起,同时,一双柔软的手,搭上肩头。

倾城身形一震,低下头,散下的发遮住了那张泪痕斑驳的小脸。

绿夭嫋嫋娜娜地转到她身前,半蹲下,素白的小手撩开她垂在面前的发,语含关切“怎麽哭了?”

她的声音太过温柔,她的体香太过温暖,深陷冰冷绝望中倾城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任她捧起自己的脸,将自己的狼狈与不堪暴露在这样一个与自己有过尴尬经历的陌生人面前。

墨蓝色的泪眼,像是雾气笼罩的海面,美丽而哀伤。

绿夭痴痴地看著那双眼睛,忍不住想要低头去吻,但又怕吓到她。

压下自己的渴望,嘴角牵起柔和的笑,“来,起来,”说著,扶著倾城起身,“城里有宵禁,马上就到时间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倾城瞳孔一缩,抿紧唇瓣。

绿夭笑笑,“那去我哪儿吧。现在夜里不做生意了,也算是个幽静的去处。”说著,询问地看著她。

倾城突然有种,天下之大,却无她容身之处的悲哀。

茫然的点头,嘴角牵起一抹凄凉的弧度。

看得绿夭心口骤缩,涩涩的疼。

两人不再说话,绿夭扶著她,扶著她一步一步向著倚翠楼走去。

80

发文时间: 11/16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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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轩窗花屏,烛光摇曳,琴音嫋嫋。

这里,确实是一个幽静的好去处。

倾城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小青楼竟是这般雅致,要是先前不知,定会把这里当作某闺秀的香阁。

“来,喝杯茶,上好的雨前龙井。”绿夭巧笑嫣然,屏退婢女,亲手为倾城沏茶倒水。

倾城道了谢,接过,啜一口,确实清香馥郁,甘甜回味。

绿夭的厢房,是一座位於倚翠阁後院的单独小竹楼。

楼前种了芭蕉和月桂,晚风吹来,丝丝缕缕的幽香伴著芭蕉“飒飒”的声响,越发显得夜幽深静谧起来。

倾城打量著环境,绿夭打量著她。

倾城收回视线,签好与她的相对,霎时,红了脸,放下茶杯,不好意思道“失礼了。”心想,她的举动一定像个一辈子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绿夭掩唇轻笑,“无妨。妹妹第一次来咱们这种地方,自然是好奇的。”

倾城呐呐的点点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绿夭也没希望她能侃侃而谈,说,“这些日子,每到夜里城中就会有妖魔作怪。所以,咱们倚翠阁的生意也调整到了白天。这晚上反倒幽静下来。若非如此,姐姐也不敢唐突带妹妹来此。”说著,打开桌上的银质小圆盒,递到倾城面前,“尝尝,加了玫瑰、桂花和甘草的梅子。”

倾城看去,一颗颗玫红的小果,腌制得晶莹剔透,味香诱人,忍不住伸手捻起一颗放进嘴里,果然酸甜可口,十分好吃。

绿夭见她欢喜的眯起眼,蜜饯梅子在嘴里从左边换到右边,又从右边换到左边,淘气又可爱的吃法像个天真的娃儿,好似嘴里的东西是什麽山珍海味一样,忍不住也捻了一颗进嘴里,笑道,“如今夜行危险,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放心,倚翠阁有道长下的符咒,妖魔进不来。夜里也有护院巡逻,歹人也不敢造次。”说著,又打开另一个大些的银盒,倾城一看,竟是满满一盒剥好的糖炒栗子!

“我这里别的没有,这些稀罕的小零嘴儿倒是多,你在这里住一晚,我命人拿来你一一尝遍,喜欢哪种,明天走时我送你几包。”

这个提议好诱人,倾城心思开始徘徊,嘴里连塞了两颗糖炒栗子,小嘴儿鼓鼓的,人有些挣扎,“可是……”这样不好吧?

见她这副模样,绿夭心里更是喜欢,小手一挥,“哎呀,可是什麽呀,就这麽定了!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她不说还好,一说,倾城就想起上午在浴室那茬儿,登时脸色花了下来。

绿夭刚好起身去叫婢女准备零嘴儿,没有看到。

倾城见她如此热情,不善於拒绝好意的她实在不忍心拂了她的心意,只好暂时压下自己的拒绝,寻思著,聊会儿天,再走也不迟。

不一会儿,几名清秀的小婢女便端上一碟碟五颜六色的零嘴儿,看得倾城双眼闪亮。

绿夭是个剔透人儿,知道倾城虽然看似柔和好说话,但心里对她还是有些戒备的。於是,任何有关倾城自身的事都不问,心想,就算问了倾城也不会回答,反倒会把气氛弄僵,於是,就捡了几个有趣的话题来说。

倾城一边吃零嘴儿,一边静静的听著,时不时的因为绿夭夸张的形容笑眯了眼。

不知不觉,夜已深。

武者的本能让倾城在与绿夭谈笑时,分了三分注意力在屋外。

通过绿夭香闺的轩窗,可看见院中时而往来的婢女小厮,他们大多数行色匆匆,面露紧张,很显然极不情愿在夜里走出房门。

於是,倾城想起城中妖魔作祟的事,“方才你说这城中有妖魔,可有证据?”要真要说起来,她也是妖魔一只呢,不知道要是告诉绿夭实情,她会不会吓得拿符咒震她?说起符咒,这倚翠阁里不是让道士下了符咒吗,怎麽她都没有受影响?这还能管用吗?

闻言,绿夭神色凝重起来,“有,怎麽没有!”说著,似是忌讳什麽一样不再说话。

她这欲言又止的神秘模样反倒勾起了倾城的好奇心。

“你见过?”

绿夭苦笑著摇头,“何止见过,还差点儿成为那妖魔口中的食物呢!”

倾城眨眨眼,像只听故事的小猫一样期盼地看著她,绿夭再想回避也硬不下那心,幽幽道“前些日子,我们倚翠阁里来了一个暂住的舞娘,名叫玲珑,是个有西域血统的美人儿。

这玲珑舞艺超绝,人长得又标致,第一天晚上,就让我们倚翠阁生意爆满,把整条街上的青楼都比了下去。

妈妈自是十分高兴,就想著签下这玲珑,让她在楼里住上一年,开得条件也是丰厚,那玲珑也是个爽快人儿,当下,就同意了。

我也是个舞痴,底子在楼里姐妹中算是拔尖儿,妈妈就让我拜了玲珑做师傅,向她学习西域舞。一开始,这玲珑还算正常,教的也尽心尽力,还时常同我谈些旅途中的新鲜事儿……可,”

绿夭皱起眉,双颊染上红潮“渐渐地,我便觉得不对了。我时常在她颈子上发现一些……痕迹,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说著,眨眨眼,倾城了然,也赧红了脸,绿夭又说“一般来楼里暂住的舞娘都是不接客的,我以为玲珑也是这样……於是我去问妈妈,玲珑接不接客?记得当时,妈妈白了我一眼,说,小蹄子,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啊,人家可是卖身不卖艺!

原来,玲珑接的是暗客。

所谓暗客,就是瞒著楼里私自接的客人,这对楼里的姑娘来说,可是大忌,被发现是要受罚的!虽然玲珑只签了短约,可也要遵守楼里的规矩。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我只偷偷提醒了她几次。她当时答应了。

可没几天,我又在她身上发现了那些吻痕,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双眼无神,有时候正跳著舞,就突然停下来,眼睛望著某个地方,嘴里念念有词……”说著,绿夭湿了眼眶“我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夜里接客,白日练舞,休息不够,身子吃不消,便给她买了几副补身子的药,并嘱咐她注意休息……谁知,谁知就在我送给她那些补药的第二天,她就、她就去了……”绿夭说著,呜呜的哭了起来。

倾城皱起眉头,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她顺势倒进倾城怀里,揪住倾城的衣服,哭得梨花带雨。

倾城虽不喜欢被陌生人近身,但也不好意思推开她,只好僵硬的坐在那里,听她边哭便继续说“她的尸体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你不知道,她的模样多可怕……浑身不著寸缕,干巴巴的,像是被吸干了一样,双眼睁得大大的,却是笑著的……”

说著打个寒战,整个人直接从椅子滑下来,又坐上倾城大腿“当时,我吓的差点儿死过去,幸亏後来护院闻声感到,将我救了回来……玲珑死後,那院子就空了。人都说死过人的地方不吉利,再加上玲珑死的又是不明不白,模样那般可怖,更加没有人敢靠近那院子了。

起初,我也是不敢去的。可是,我练舞用的绫子还在那里。那条绫子,是上好的冰蚕丝织成的,轻薄水滑,还容易掌控。於是,我就寻了个大中午,让四个丫鬟陪著,去独院拿回。

几天没有人光顾的院子,就像空了几年一样,到处长满杂草,风阵阵的。

我装著胆子,推开玲珑房间的门,家什上都落满了蛛网和灰尘,一开门就有股子霉味儿,还有一股十分甜腻的香气……丫鬟们都劝我算了,再让妈妈托人买一条就是了,我心里也是这般想得,可是,一推开那门,脚就像不受控制了一样,自发自动的带著我往里面走,而且是直直绕过屏风,进了玲珑生前的寝房。

那时,我已身不由己,也不知道身後的丫鬟们没有跟上来,而是在我进门後就吓得四散逃跑了……

明明院子里、外室都陈旧不已了,可偏偏这寝房一尘不染,特别是那一张铺著上好锦褥的床,粉纱飘飘,看起来分外柔软舒适。

我像是著了魔,脑子里一片空白,径自脱了鞋,退了衣衫,上了床……那床褥,像是男人的膛,又热又烫,带著股子甜香,让我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有人压在我身上,接著……”绿夭掠过这心照不宣的一段儿,继续“一连三天,没到中午那个时候,我异常渴望被男人拥抱,然後就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去独院那间寝房里,而整个倚翠楼里,竟无人发觉我的异样!

……每次,我都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知道是个很高大的男人,他就像一团迷雾,来时无声无息,走时也无痕无迹……我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有时候走两步都会头晕眼花,妈妈找大夫来看了好几回,都没有结果……直到那天中午,我再次上了那张床……

突然,从窗子里跳进一个人,对著我大喝一声,提剑就往我身上刺,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吓得僵在那里,那剑刺穿了我的肩膀,我却觉不到疼,只感觉埋在身体上的男人凭空不见,等那人抽出木剑,我才看清,那是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再後来,我才知道,那是个专吸女人气的鬼妖,要不是小道士及时赶到,我恐怕就会像玲珑一样,被他慢慢吃掉了……”

这时,一阵晚风吹进屋内,吹灭了靠窗较近的一盏灯,霎时,室内的光线暗下来。

倾城眯起眼,隐隐嗅到一股子甜腻的香味儿。

“啊!”这时,怀里的绿夭突然惊叫一声,更加抱紧倾城,瑟瑟发抖。

倾城墨蓝的双眸,在昏暗不明的室内,闪烁著锐利的光。

“妹妹~”绿夭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可怜兮兮地望著她,“我怕……”

坐在她怀里的女人,若有似无的蠕动身体,用前硕大的房时轻时重地挤压倾城的饱满。

若倾城是个男人,或者,是喜好女风的话,定会被绿夭这副模样引诱。但她是个女子,且取向十分正常。

垂眸,长如羽扇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影,让那双墨蓝如海的眼眸显得深邃而迷人。

绿夭愣愣的望著她,而她亦在细细研判绿夭眼中的心思。

可惜,除了余惊未消和恐惧,倾城只寻著几分越来越浓的痴迷……

她有些头疼地抽抽眉脚,她以为这绿夭是在引诱她,可,照目前来看,倒是她无意之中引诱了绿夭……

“时候不早了……”倾城疏离地拿下绿夭缠在自己颈子上的手臂,刚想将她推下身,“我该回……”

“!啷──”

一声巨响,绿夭香闺的门被一股劲风扫开。

一身白衣,长发纷飞的百里像是一尊白玉雕像,面无表情地站在距离门口一步之处。

杀气,好强烈的杀气。

倾城不禁狠狠打个寒战,望著百里压迫感十足的黑眸,僵硬地坐在登上保持著推开绿夭的动作──双手放在她肩头。

可,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两个美女你侬我侬深情相拥!

突然,房内的气温急转直下。

吓呆了的绿夭,已经开始牙齿打颤。

倾城嘴角也开始频抽,背上冷汗直流。

百里一双墨一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倾城,削薄的唇一起一合,“出来。”

“咕咚。”倾城咽口口水,求生本能告诉她此时最好远离百里以策安全;但,转瞬,求生本能又告诉她,最好听百里的话,否则小命不保。

这不过是闪电般的一瞬间,百里无波无澜但杀伤力十足的气势开始转变为明显的不耐烦的火焰。

只见,他突地抬手向倾城方向一挥。

“啊!”绿夭惨叫一声摔在地上,磕了後脑勺,昏了。

“呀呀呀呀……”而倾城,像被夹麻袋一样被百里夹在腋下。

百里带著她,身影一晃出了倚翠阁,跃上各家屋顶,几个起落,跃进一处死巷。

“唔!咳咳……”猛地被推上墙,撞得倾城中气血翻涌。

接著,“啪啪”,两只玉白大手分别拍上脸两侧的墙面,扬起的墙灰喷在耳侧,下一瞬,百里没有表情的脸贴了上来。

他已恢复本来面貌,完美到极致的面容在盛怒之下似是盛开的妖莲,美丽又危险。

她著魔一样盯著近在咫尺的黑眸,那燃著焰火的瞳仁像是狂涌的漩涡。

他呼吸不稳,从口鼻中喷出的热气洒在她脸上,带著檀香,激起她一身细密的小疙瘩。

从他贴近自己的膛里,传出“!,!!”的心跳声,跟她的一样错乱没有章法。

“咕咚,”她又咽了口口水,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双手垂在身侧,攥成拳。

沈默。

让她战栗的沈默。

她觉得口感喉痒,舔舔唇,“百……唔!”

他却突然压下来,毫不客气的咬住她的唇,吮吸,舔弄,狂风暴雨的刺入。

同时,撑在墙上的大手改握住她前的椒,力道凶猛的揉捏。

她疼得呻吟,他却趁机将她小舌吸进嘴里,“啧啧”的声音,让人面红耳赤。

一只大手,撩起裙子,伸进裤里,在娇嫩的私处,惩罚的撩拨抠挖。

她颤抖著,双腿一软,就要沿著墙面滑下去。

他健硕的身体贴上来,严丝合缝的将她压在墙上。两腿之间火热的坚硬就嵌在她小腹上。

他喘息著,摩擦。

她两腿之间的手,揪住那一点,快速拉扯震颤。

强烈的快感自尾椎盘旋而上,像电流一样,游窜四肢百骸。

他狂野异常的吻,让她窒息,发不出任何声音。

高氵朝来临时,她猛地绷紧肌,双手无助的揪住他前的衣襟。

高氵朝将歇,余韵未息。

“刺啦──”一声,裙与裤,像轻薄的纸张,被撕成两片。

紧接著,大腿被一双大手握住,往两边一分,突然的冷空气窜进下体,她打个激灵,瞳孔骤缩。

同时,他吐出她麻痛的舌头,扭头用牙齿撕开她肩膀处的衣衫,狠狠咬上她嫩白的肩窝。

“啊──”疼痛伴随著撑涨感让她仰首痛呼,娇懒的嗓音沙哑又迷人。

他不等她适应,便开始抽,一下一下,冲撞他早已熟悉的幽秘花道。

过於长的,每一次进入、抽出,都会发出“咕啾咕啾”的靡声响。

她浑身战栗,几欲昏厥。

他咬破了她柔嫩的肩,外翻的皮渗出汩汩的鲜血。

他残忍又享受地舔弄那伤口,吮吸那血,骨子里身为妖的邪恶,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咬住唇,不敢发出声响,这死巷对著某户人家的後门,她不想引人发现。

他知晓她的心思,反而动作越加放肆。

每一次深入都戴著一圈摩擦,一次挑弄,让她只想尖叫。

唇齿沿著她曲线优美的颈,留下一串暗红的咬痕,膛挤压她饱满的房,不遗余力的蹂躏她的美好。

糙的青石墙面蓦地臀和脊背生疼,他故意加重她的疼痛,一双若地狱火海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痛苦又欢愉迷离水眸。

她无助的攀住他的肩头,下唇被她咬的渗出血丝。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不减“啪啪啪啪”的体碰撞生不绝於耳。

她知道他很快就要释放,捧住他脸,强行抬起他的头,然後,像他一样,狠狠咬上他的脸……

他一下子怔住,这时,深入她体内的剧烈跳动,一股灼热的浓稠喷而出。

“哼~”倾城咬住唇,闷哼,大眼倔强的与他对视。

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燃著焰火的眸似突然浇上油的火堆,瞬间爆发。

他蓦地抽出,揽著她的腰,将她面朝地面,压跪在地上,然後自身後抱住她,刚刚释放的男再次带著汹汹气势自後方直刺口。

“哈~”连环的快感让倾城欲生欲死,她难耐的仰起头,嘶声嘤咛。

百里长臂揽住她,一手握住她房,一手沿著颈项向上,手指进她嘴里,拨弄那无辜的丁香小舌。

唇舌激烈地吮弄她的肩背与手臂,像是要将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他的味道。

另一只未被掌控的房随著他的冲撞剧烈晃动,嫣红的尖在黑夜里无比清晰的呈现在百里眼中。

他索放开握住的那只房,手伸进她漆黑的三角地带,揉弄红肿的花核,视线盯著那两只像是玉兔样的椒,贪婪的欣赏这绝美的豔景。

他想要她,狠狠的要她!

在他踏过这城中每一寸土地,寻找她的身影的时候,他就在渴望,要她,狠狠要她──撕裂她的镇定,刺入她的柔软,凶狠地在她体内抽,狠狠的──惩罚她!让她再不敢隐瞒心思,让她再不敢不辞而别,让她再不敢扰乱他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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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时间: 11/17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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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川府尹府,後花园中。

“哼,真是耐不住子!”无忧冷哼一声,双手剑指一横一竖置於前,单腿独立立於花园正中心的一丛栀子之上。

以他足尖为圆心,一圈一圈有著符文的金芒快速荡漾开来,霎那间,园中风云色变,风呼啸平地而起,凄厉的鬼嚎伴随著浓重的黑气自四面八方涌向无忧。

那黑气在无忧周围聚成一团巨大的球形,将无忧密密实实的笼罩其间,并渐渐收缩,像是要将无忧挤压吞噬掉一般。

“就这本事,还想冲出我的地缚神咒,简直痴心妄想!”冷冷的嘲讽自无忧紧闭的双唇中幽幽溢出,随之“破!”一声低喝,金芒突然大增,在那黑气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万道金光似无形刀剑,穿透那黑气。

尖锐的嚎叫声撕裂夜空,直冲云霄。

本来,无忧胜局已定。

可,就在这时。

自花园各处的泥土里,突然伸出无数惨白的鬼手,紧接著,那鬼手撑住地面,挣扎扭动,不一会儿就钻出十几具半腐坏的尸体,像是壁虎一样伏在地上向他快速爬来。

强烈的腐臭刺得无忧头晕眼花。无忧知晓,这腐臭乃是鬼之怨气所化成的鬼毒,毒强大,若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当场毙命。

眼看著那些腐尸就要靠近,中浊气翻涌,他又不能现在收手,否则今晚的布局就前功尽弃。

此时,他万分後悔,自以为自己完全能应付这些小鬼儿,没想到……

唉,这大师兄百里到底找见倾城了没,再不回来,他可就丧命鬼腹了!

“!──”一声巨响。

好似是府尹府的实木大门被踹飞的声音,无忧脑子里因为中了鬼毒而迷迷糊糊。

他努力保持清醒,真想著。

只见一道白影自回廊闪进花园,接著,他便听到“哢哢哢”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道白影快如闪电,直接穿过花园进了倾城住的院子。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白影所经之处,腐尸具碎。

这……

他瞠目结舌。

还没等反应过来。

百里飘飘然从天而将,脸偏向一侧,看也不看无忧一眼,雪白的袍袖一挥,一道带著檀香的劲风呼啸著卷起一地腐尸,撕裂纠缠无忧的黑气然後在空中盘旋一周,一声巨响,风中之物,霎那间,化成无数粉末,沸沸扬扬地飘落下来。

“大、大师兄……”好,好厉害……

无忧敬佩之情无以言表,闪著星星眼像只哈巴狗一样小跑过去。

百里保持著偏头一侧的动作,只斜眼冷冷的瞥他一下。

霎时,无忧被冻在半路,呐呐的缩回脚。

“丑时三刻去乱坟岗。”百里淡淡的丢下几个字,迈著优雅的步子,衣袂飘飘的进了倾城的院子。

无忧只觉背後秋风阵阵,落叶飞过,由衷的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房中,倾城扯下勉强遮身的,已化成碎步的儒裙。

与人同高的铜镜里,赤裸玲珑的女体上白痕斑驳。

无措地抬手抚自己红彤彤的小脸,那双潋滟水眸中,还荡漾著未退的激情;红肿的樱唇似是饱受风雨璀璨的花瓣儿,可怜又可爱;撩开遮在前的长发,左肩上一圈红褐色的牙印已经结痂,肿了起来;前饱满丰盈的房上,布满玫红的痕迹,就连那小巧可爱的首也因过度揉弄而肿的发亮……

“嗯……”更别提双腿之间,那又涨又酸的痛……

她一直以为百里是个温吞的男人,没想到……

眼前浮现,激情时刻,他面无表情的俊脸和燃著火焰的黑眸……如此矛盾又如此……感……

“呀~”一双大手自身後伸过来,托起她前轻颤的椒。

铜镜里,百里健硕的身躯贴在自己身後,将她拢在怀里,越发显得她小巧玲珑。

“疼吗?”带著薄茧的麽指抚红梅般的首,削薄的唇若有似无的吻著她的颈侧。

倾城忍不住战栗,点点头,眯起眼,从镜子里看他。

两人都已恢复本来面貌,本就是倾城国色的两人,如此香豔的相拥,那画面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抱歉……”他嗅著她的体香,没怎麽有诚意地道歉。

倾城感觉贴在自己後腰的某处又硬了。

“别……”她忙按住他开始揉捏的手,雾蒙蒙地大眼带著水汽从镜子里祈求的看他。

百里喉结上下滚动,抬起头,从镜子里对倾城微微一笑,那笑清浅而短暂,但足够倾城捕捉并刻在心头。

倾城一怔,那转瞬即逝的浅笑中竟带著一股子妖魅的邪气……

这时,百里未被她按住的大手移到她小腹上,小指勾住她两腿之间郁葱芳草,轻轻描画,同时唯一用力,让两人的身体贴的严丝合缝。

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勃起的轮廓。

百里喘著,带著魅惑的沙哑低语钻进她开始飘忽的大脑,“沐浴更衣,两个时辰後动身。”

“嗯?去哪里?”因他灼热感的吐息,她也开始呼吸不稳。

“离开丽川。”百里说著,捏著她下巴,让她扭头,一个深吻。

“可……弥生……”她只见了弥生一面,到现在还不知道弥生在哪里。

“快去,否则,我就……”他腰身一挺,不言而喻。

倾城小脸爆红,慌忙推开去柜子里拿衣物。

百里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渴望,抬眼,目光散漫的扫过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皱起眉……

82

发文时间: 11/18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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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似墨,月如钩。

倾身身前是领路的无忧,身後是护航的百里,脚下是断肢残尸的乱坟岗,头顶是枝头鸣泣的夜枭,风吹过,空气中一股腐烂的臭味刺得鼻子酸痛。

随意抬头一看,夜枭两只铜铃大眼,在黑暗中,若幽冥鬼火,闪烁著幽绿幽绿的光。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赏这种禽类,没想到模样并不像书上说的那般恐怖,反倒憨憨笨笨的,有几分可爱。想著,忍不住对著那只胖乎乎的大鸟笑了笑。

百里分了一半注意力在倾城身上,见她这般轻松的态度,不知该笑还是该恼。估计,古往今来,来乱坟岗“参观”还兴致盎然的就只她一人了!

“前面就到了。”无忧停下来,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坟包,“我把他们都埋在那里了。



“他们?”倾城问,“谁?”

无忧咳了一声,“就是那些为妖魔所害的人。”

“哦。”倾城点点头,“那玲珑也在里面吗?”

“玲珑?”无忧想了想,“啊,那个舞姬吧?不在,她是被鬼妖吸光气而死的,跟这些孩……”

“走吧,早些处理完早些上路。”百里不紧不慢地打断无忧的话,然後握起倾城的手,拉著还一脸好奇的她绕过无忧往那坟包走去。

无忧自觉失言,吐吐舌头跟上。

坟包周围明显比别处干净,杂草土石也较为平整,坟包前垒著一方简易石桌,石桌上白著香烛和供果,奇怪的是,夜里风这般大,那香烛烟、火却不曾随风颤动,直直向上。

无忧见倾城盯著香烛一脸疑惑,便嘿嘿笑著上前,“怎麽样?我摆的太极八卦阵不错吧?不但镇魂压邪还能防风防雨,嘿嘿……”说著,指了指地上。

倾城随著他的手看去,果然,以坟包为中心,周围清理出来的较为平整的地面乃是一个用石头分割的巨大太极八卦图。而,自他们踏进这八卦图内後,就再也感觉不到乱坟岗里的风和尸臭了。

无忧看似跟倾城解释,其实是向百里讨表扬。

百里看一眼无忧分明写著“师兄师兄,我学得不错吧”的後脑勺,无奈的摇头叹气,语气平淡道“这八卦阵确实能镇魂压邪,可是太过刚烈,恐会伤及魂体。”

“哈?”无忧闻言,挫败的垮下肩。

倾城则一头雾水,他们两人一直“镇魂镇魂”的,镇的是谁的魂?

“好了,现在说这些也为时晚矣。将东西拿出来吧。”百里道。

“哦哦。”无忧赶忙从怀里逃出一叠寸长的黄纸。

倾城看了一眼,上面好像用朱砂写了文字,内容却没看清。

紧接著无忧口中念念有词著,将黄纸单手分成扇状,左手拿著桃木剑在空中画符,剑尖划过之处,空气中留下金黄的流光。

“累了吗?”

倾城正看得目不转睛,身旁百里却突然伸过手抚过她微凉的脸颊。

温热的手心轻而易举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脸颊蹭著那带著薄茧的大掌,将视线从无忧身上移到他墨黑的双眸上,“不累。”

他用法术为两人易了容,此刻两张平凡至极的脸上,眼睛是唯一保留的真实。

“马上就要中秋节了,咱们快些,还能赶上华宝镇的中秋花灯会。”百里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麽指摩挲著她依然有些肿的樱唇,眯起眼,心想,难道因为半妖的缘故,所以他也有了发情期?怎麽看著她就老想将她……

倾城不知他的心思,只以为他是随意之举,便恶作剧地张嘴咬住他麽指,呜呜噜噜道“华宝镇?可是宝光寺山下的镇子?”

百里眸光骤深,也不抽出被她咬住的麽指,心不在焉地应道“嗯。”

倾城感觉嘴里的手指好似有些不对劲……嗯?

“嗯嗯嗯~”为什麽压住她舌头?!

百里低头,看著她带著几分嗔恼和不解的水眸,唇角勾了勾,眼中波光流转。

这眼神,她太熟悉了!

顿时,脸上滑下黑线无数。

迅速松开牙关,拍开他大手,娇嗔地瞪他一眼。

斯文的脸上,明明没什麽表情,但她就觉得他在得意的笑!

他颊上被她咬出来的牙痕也被那张变出来的脸遮住了,真是遗憾,她倒像看看云淡风轻的百里公子顶著脸上一枚暧昧牙印走招摇过市会是怎样一番景象,还能这麽嚣张自在不?!

“喂~师兄你太过分了哦!”这时,传来无忧不满的叫声,“我在辛苦工作唉,你们竟然就在我旁边打情骂俏,太不人道了!”

倾城顿悟,深有同感!刚想回过头给无忧以安慰。

百里身子一转,遮住她视线,侧头冷冷看了无忧一眼,“施法时要注意力集中,否则会被反噬,你的道法怎麽学的?!”

无忧不服气的嘀咕一句,貌似“我倒是像集中啊”什麽的,然後就闭上眼,开始默念招魂咒。

二十三张写著包括弥生在内的孩童姓名的符纸随著无忧的召唤飘起来,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正圆,不停旋转。

紧接著,那坟包开始颤动,泥土纷纷下落,好似有什麽要从那坟包里钻出来……

倾城左闪右闪,百里挡的严实。翘起脚尖,视线还越不不过他肩头。

又气又恼又好气,“喂!”没好气地轻轻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我要看!”她头一次看道士施法唉!

百里仰头望天,装没听见。

她鼓起腮帮子,抬腿就想再给他一脚,谁知他腿上像是张了眼,不但轻易躲过,反而一开一合,将她抬起的小脚牢牢夹住。

倾城挣了好几下没挣开,气得小脸通红,她感觉,这百里看起来温温吞吞一副好子,其实最喜欢欺负人,尤其是她!

这时,百里揽著她腰的手臂突然收紧,让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她第一时间就感觉顶在小腹上的东西,顿时红了脸,压著牙压低声音嗔道“你、你……无忧还这儿!”而且这还是乱坟岗!

百里这才慢吞吞的低下头,流光溢彩的黑眸气定神闲又理所当然地向倾城传达著这样的信息──这种事儿,不能怪我。

倾城气的频翻白眼儿,她怎麽以前就没发觉这百里这般不正经呢?

“要不……”百里低下头,语气有些将就的委屈,“咱们往那走走?”说著,黑眸往乱坟岗深处的林子里瞥了一眼。

“你……”倾城气结。

这时,百里突然扬起手臂,一道银白色的剑芒向後去。

同时,“噗──哇──”

传来,无忧一声惊呼。

倾城几乎同时察觉空气中那抹异样的暗涌。

百里抱著她跃上枝头。

她低头往下一看。

只见无忧手捂著口半跪於地,嘴里喷出一口浓血,二十三道黄符飞速回到他手中,而那坟包顶端像是炸开了动,露出一截惨白的小手臂……

“无忧他……”倾城担忧地揪住百里前襟。

百里慢吞吞地握住她的手,“让他自个儿应付。”

倾城知晓百里实在历练这位格易骄易燥的小师弟,忍下担忧,乖乖窝回百里怀里。

百里满意的闭了眼,手指隐在袖子里往树下一弹,分头被炸开的洞,顷刻间被填满,那只白惨惨的小手臂也再度不见天日。

“何方妖孽!竟敢伤你无忧道爷!”无忧顺下中浊气,暗暗心惊,方才若不是师兄及时出手,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咯咯……”一阵十分悦耳的娇笑声自四面八方响起,不轮站在那个方向的人,都会感觉这笑声来自自己身後。

倾城下意识的回头,百里拍拍她的背,“前面。”

倾城闻言,看去。

正对著他们的一颗柏树上,一个穿著白底红花儒裙的女子像只猿猴一样双臂勾住树枝吊在那里。

女子长发凌乱,一张脸面黄肌瘦,凸显的那双空洞的眼睛格外大、圆。

“我道是谁坏了我的童魂祭,原来是你这个黄毛小道!”女子的声音极为好听,清脆灵动,宛若出谷黄莺。

但女子的五官表情却与这声音截然相反的丑陋。

倾城视力在夜间也是极好的,隔著这短距离,她亦可以将女子脸上的每一条细纹看的清清楚楚。

不知是不是太瘦的缘故,女子一说话,两腮上的颊骨一颤一颤的显出骨头的轮廓,皮肤皱起四道很深的沟壑。更诡异的是那双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白色的膜,说话时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前方──也就是倾城和百里所在的位置,也不看向树下的无忧,并且频频往上翻,每翻一次,黑眼珠就全部翻上去,只剩下灰白的白眼球。

倾城被她那双眼睛看得头皮发麻。

百里安抚地拍拍她的头,“我下了结界,她看不见我们。”

倾城放心的点点头。

百里却突然低头,趴在她耳边,小声道“反正闲著也是闲著,要不……”

倾城一顿,小脸爆红,狠狠在他手臂上扭了一下,发誓再不理他。

百里觉得很委屈,很无辜。你说这纯生理问题,也不能全怪他啊,发情期怨的了谁啊?!

树下,无忧也看到那女人,直起身,对著女人道“葛念桃?”

倾城一惊,这就是葛念桃?!

葛念桃听见无忧叫出她的名字,“咯咯”一笑,“没想到吧!你以为那白云观的臭道士就能困得住我?”说著,灵敏的跳下树,“我可是有宝贝的人,我的宝贝呀……”

葛念桃的话疯疯癫癫,手舞足蹈的举起右手,肥大的袖子下落,露出一条皮包骨头的手臂,在手肘处卡著一串灰褐色的珠子。

像是,一串佛珠。

倾城盯著那串佛珠,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那一瞬间,眼前好似闪过几个画面,她来不及捕捉就听见葛念桃疯疯癫癫地又笑又说“只要再有一个童魂,就够了,就够了……到时候我就是最厉害的……咯咯咯……”

百里也看到那串珠子,顿时眸光一暗“梵天珠!”

“梵天珠?”倾城听到这三个字,脑中一道惊雷劈过。

“……慧静,这是为师能留给你的唯一一样东西,带著它,自此,忘却前尘往事,皈依我佛,潜心修行……”

百里脑中也闪过零碎的画面──一只细白的手腕上一串灰褐色的佛珠……

“哼,一串佛珠罢了,有什麽值得炫耀的!”无忧不识得此珠,轻蔑地笑。

83

发文时间: 11/19 2011 更新时间: 11/19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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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葛念桃竖起眉毛,铜铃似的大眼瞪得更大,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梵天珠!这是梵天珠!”她尖声大叫,面目狰狞,原地手舞足蹈的大跳,神经质的喃喃自语“梵天珠!梵天珠!梵天魔音,夺命魂珠,二十四童,天怨神诛……”

葛念桃每念一句,倾城就无意识的同时启唇,她惊异的发现,自己无意识的说出来的话与葛念桃完全一致!

她就在百里怀里,百里自是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晓得梵天珠?”百里诧异的问。

倾城娇躯一震,刚想回答“不晓得!”脑中光一闪而过──二十四童?!那天在芷香园中的二十三个孩子难道是……

她脸唰得惨白,蓦地回头,直视百里,“弥生……”

百里心中一痛,知道她已猜出,不忍看她震恸的双眸,偏过头,抿紧唇,默认。

窒息的痛感铺天盖地。

脑海中,弥生可爱乖巧的模样一点点浮现……

无忧挥起桃木剑飞身而起,想借此机会降服已入魔的葛念桃。

谁知,明明疯颠颠没有神智的葛念桃却突然停了下来,像只蜘蛛一样匍匐於地,巨大的眼睛里忽闪著暗红的光,猩红的嘴唇咧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

无忧心中一突,暗叫一声不好,刚想扭身落地,葛念桃却突然拔地而起,十指像是鹰爪直直像无忧心脏抓来。

百里眸光一闪,将倾城往枝干上一放,便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向葛念桃。

“轰──”一声巨响,葛念桃被震飞了出去,无忧险险躲过一击,回过头对百里道谢,却蓦地一愣。

“大、大师兄?”

只见百里乌发尽白,头顶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直立立的竖著。一双黑眸变成赤红,幽幽闪著光;五官无端的变得柔妖娆,特别是两瓣薄唇,娇豔欲滴似笑非笑,分明是……妖的模样!

百里只觉得耳旁“嗡嗡嗡”的声音不绝於耳,那内容听起来是佛经,却又十分怪异,让他不禁中气血翻涌,大脑意识不清……

这是……什麽?

头好疼!

像要炸了一样!

模糊的视线越过怔愣的无忧,看向被他击飞的葛念桃,发觉她不但毫发未伤,反而吊在树上,对他得意的笑,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终於把你引出来了”!

脑海中那声音越来越快,身体忽冷忽热,他晓得这是妖化的前兆。

他绝不能……视线蓦地盯住葛念桃拿在手里的梵天珠,灰褐色的珠子此时闪烁著黝黑而瑰丽的光,随著葛念桃的拨弄那光越来越明显。

一定是那珠子在作怪!

他愤愤的想,中滔天怒火翻涌,杀了葛念桃,得到那珠子,杀了葛念桃,得到那珠子!

念头一动,运法力与掌心,口中咒语喃喃,同时飞身刺向葛念桃。

一旁无忧大骇,惊跳起来,“大师兄!”飞身去阻挠。

百里袍袖一挥,无忧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撞上一颗柏树,吐出一口浓血。

一切不过瞬间,那葛念桃便被百里一掌分尸,头颅飞起掉在坟包之上,脸上还残留著神经质地笑。

满天血雾飞扬而下,将百里俊脸及一身白袍染得鲜红斑驳,甚是骇人。

“大、大师兄!”无忧骇得无法言喻,他被那一道掌风击断了经脉,全身瘫软,本无法站起身,一说话,就从嘴里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一双大眼瞪著百里难以置信。

听见无忧的低唤,百里缓缓转过身,赤红的眼睛像是跃动的地狱之火,无情,森冷。

他一步步走向无忧,左手握著那串染了血的梵天珠,面无表情。

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无忧下意识的想要後退著闪躲,一动才知道经脉具断,本无法行动。

百里现在已经失了神志,心头强烈的嗜血欲望驱使他消灭面前一切有生命的物体。

左手修长的五指并拢,指尖淅淅沥沥地落著血,缓缓向无忧头顶按去。

无忧浑身冰凉,死亡的恐惧让他绝望。

“它不适合你。”

突然,一只白皙的小手握住百里按在无忧头顶的手,带著漫不经心的抚,轻轻拿下那串梵天珠。

而在倾城握住他手的同时,理智瞬间回笼,他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接著,低头便看到无忧苍白惊骇的表情,和倾城漫不经心的的动作。

梵天珠诡异的黑芒,在倾城手中顿时黯淡下去,像是一串再普通不过的佛珠,挂上她细白的手腕。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百里一阵恍惚,“你……”

紧接著,眼前天旋地转,瞬间漆黑。

丽川城外,官道上,一辆乌厢马车不疾不徐地赶著路。

“唉,小颜颜,你说昨晚师兄到底怎麽了?”

车厢门帘打开,门口,无忧软塌塌地靠在车厢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神头却是极好。他身旁坐著的是一身男子装扮的倾城。百里昏迷,施加在她身上的易容法术失效,她不得不拿煤灰抹黑了脸,可即便这样,也难以掩藏那致五官的清丽风韵。

这会儿三人中唯一健康的她正不甚熟练的赶著马车,闻言,视线投向远方,幽幽道“梵天珠的缘故。”

“梵天珠?就是那串佛珠?”无忧大惊。

倾城面色凝重点点头,“嗯。梵天珠,原本是佛家圣物,後来不知何故染了魔,只要用二十四条幼童魂灵相祭,便可释放强大魔力,可引诱人神佛,使其丧失意志,完全被它所控。”

“这麽可怕?!这麽说昨晚,大师兄是被那珠子引诱喽?”

倾城点点头,手不禁缩回袖子里,轻轻抚手腕上那串珠子,上好的黑檀木温润的触感让她流连忘返。

无忧咂舌,随即疑惑,“可是,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啊,她是怎麽知道?她以前可从没听说过梵天珠这三个字的,所以,她是怎麽知道的?

无忧似乎也没想听她回答,随即又问,“对了,那珠子在你那儿吧?你不会也……”

倾城从袖子里抽出手,握起马鞭凭空甩了一下,“不会。”

“为什麽?”

倾城回头,懒懒地瞥他一眼,“那些孩子的魂魄,你准备怎麽办?”

“啊,”无忧像是才想起这回事儿,忙道“等到下个镇子,我设坛做个法,招来牛头马面,让他们领这些孩子回地府。”

倾城点点头,“那,能不能在那之前让我见一见弥生。”一想起弥生,倾城的心便一下一下的钝痛。

无忧点点头,“行,晚上我就把他放出来。”

倾城得到许诺,便不再说话。

一时之间气氛沈郁了下来。

无忧看看倾城没什麽表情的脸,嬉皮笑脸地没话找话“哈哈,那啥,百里师兄对你可真是上心哈~”

倾城挑挑眉,示意他继续。

无忧笑眯眯地眨眨眼,“你不知道,昨晚他一见你不见了,紧张的脸都白了,连心结又失了作用,他算不到你去了哪里,便施了隐身术挨家挨户的找,哎呦,你不知道……”

“无忧──”慵懒低沈的嗓音适时想起。

无忧一顿,他跟倾城同时转身冲进车厢,“百里(师兄),你醒了?!”

百里撑起身,视线扫一眼分跪两旁的倾城和无忧,依旧是万年面瘫的模样,淡淡的应一声“嗯。”

“可有哪里不舒服?”倾城忙问。

百里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眼神复杂纠结,转瞬,回头对无忧真诚道“抱歉。”

无忧受宠若惊,“不用不用,那不怪你师兄,小颜颜都对我说了……”

“小颜颜?”倾城挑起眉,车内气温顿时下降不少。

无忧连忙改口,“不不不,是,是颜姑娘!”

倾城低头忍笑。

百里满意的点点头,执起他手替他把脉,“总还是有些底子,这经脉续得不错。”

无忧更是欣喜若狂,他亲爱的敬爱的大师兄竟然夸他?!

随即,百里对他挥挥手,“出去赶车,我有话对倾城说。”

这要是平时,无忧定会嘀咕什麽“有异没兄弟”“见色忘弟”什麽的,但这时他被百里夸得心花怒放,忙屁颠屁颠儿蹭出去,并十分贴心的为两人垂下帘子。

当车厢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百里挑起倾城下巴,道“对不起,弥生的事……”

倾城摇摇头,眼中泪花闪动“不怪你,你也是怕我难过罢了。”

闻言,百里将她揽入怀中,“我会为他祈福,好给弥生安排个好人家。”

倾城点点头,抱紧他的腰。

许久,百里又道“倾城,你怎认得那串梵天珠的?”

倾城摇摇头,“不知道。就是认得。”

百里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也不好再往下问,两人相拥著沈默,气氛倒也融洽温馨。

倾城正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谁知,一只大手无声无息地罩上她前的丰盈,毫不客气的捏了起来。

她嘴角一抽,满头黑线,抬头瞪著百里,“你这是在做什麽?”

百里无奈的苦笑,“我也不知道,最近好像……发情期到了……”

“发情期?”

倾城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百里就是她的白驴相公,自然无法理解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修道的大男人有什麽“发情期”。

百里也不多做解释,微微偏起头,眨著开始泛起水雾的黑眸,软著嗓音低唤“倾城……”

倾城骨头一软,跌进到他身上,他、他这是在撒娇吗?

“!~!~”两声,倾城彻底傻眼,他头顶上突然冒出来的、白白的、毛茸茸的两只是……耳朵吗?

百里面色一僵,随即长发一甩,“!~!~”两声,貌似耳朵的东西眨眼不见了踪影。

倾城使劲揉揉眼,难道是她眼花了?

随即又“噗~”的笑出声,指著百里俊脸“哈、哈哈哈……还在呢?”

百里疑惑的脸,恍然大悟,啊,是那一圈牙印啊~

看著倾城花枝乱颤的样子,百里好气又好笑,一个翻身将她压住,装作凶狠的样子,“笑,再笑,就咬你!”

倾城一怔,随即锤地大笑。天哪,原来百里还有这麽可爱的一面~

百里又羞又恼,决定“棍”底下出政权。

於是直接分开她双腿,用硬热的胯下之物顶住她娇嫩的花谷,同时低头吻住她的小嘴儿。

倾城笑道半路被迫停住,差点儿被自己一口气呛死,随即,便感觉前,一双大手伸进衣内肆意揉捏。

她全身通红,忙推开百里的俊脸,娇喘吁吁道“你别……无忧还在外面呢……”

百里满不在乎地弹指一挥,一道淡粉色流光将他们瞬间笼罩,然後猴急地低下头,隔著衣物咬住她尖“好了,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啊~”倾城娇呼,嗔恼地捶一下他宽肩,“轻点儿,疼~”

百里低笑,握住她小手压在头顶,俊脸带著几分邪气“你不喜欢?”

闻言,倾城小脸爆红,“你……”

百里不饶她,脱下她裤子扔到一旁,“那日在巷子里,你可很是热情……”说著,带著薄茧的只见分开花瓣,刺入小内,翻搅挑弄。

倾城咬住唇,低吟不断,“你、你还说~”

“为什麽不说?”百里扯开她衣物,埋首她前,“竹林一次,客栈一次,巷子里一次,这次……在马车上……”说著低低笑著“咱们竟然不用那些册子就实践了这些个法子,也算是天资聪颖了。”说著,抽出手指,解开裤头,放出硕大的男,视线火热地盯著她不停吞吐出晶莹汁的小,“你这里真美,像花儿一样。”

倾城羞得偏过头,将脸埋进秀发里。

圆润的伞端顶在入口处浅近浅出的诱惑,“这麽小,又这麽紧。我总担心会不会把这里弄坏……”说著,指尖分开那两片羞涩的花唇,粉嫩的轻轻蠕动,“但是……好像、好像……唔~”青筋虬起的缓缓挤进去,窒息一样的紧致让他战栗不止“……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嗯!”说著,猛地一到底。

“啊~”倾城咬唇嘤咛,娇躯轻颤著向上拱起。

百里痴迷地欣赏身下赤裸的胴体,那丰满圆润的椒,纤细婀娜的腰身,秀气可爱肚脐,平坦柔腻的小腹,黝黑芳香的毛发……他握住她脚腕,将她的双腿架上肩膀,两人交合处的豔景事无巨细地沈陷在他眼前。

他一手揉弄她柔软的房,捏起头弯腰去吮吸;一手紧紧握住她纤腰,随著他冲撞的势头下压。

“啊~哈~”

倾城被他顶弄地喘息嘤咛,香汗淋漓……

车前,无忧正哼著歌,赶著马车,心里还因为自家师兄的表扬而沾沾自喜。

突然,马车震动一下,紧接著,频繁而有规律的震颤起来。

低头看看铺满小石子的官道,困惑的挠挠後脑勺──是因为官道太过颠簸的缘故吗?

84

发文时间: 11/2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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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瓦残垣,杂草丛生,空气中飘荡著陈腐的泥土气息──这是一座荒村。

环绕荒村的竹林,在橘红的晚霞中簌簌作响,时而有归巢的倦鸟发出幽远的鸣叫。

倾城跳下车,举目四望,心中突生一股悲凉。

先她一步下车的百里和无忧,正在寻找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迟疑的走进一处废旧的院落,院中到处散落著破碎的瓦罐、面盆、铲子等用品。

在正屋门口,她捡到一支女子的发钗。

发钗是用桃木雕刻而成,工艺朴拙,样式老土,这是一支普通农家女子的私人用品,是什麽样的情况下,让她慌乱的将其遗落?

听无忧说,十几天前,这里曾发生过一次反金起义,起义军源自拥护大燕的西南守军的一支残部,起义首领据说是原大燕康王颜峻。经过两天两夜的殊死战都,起义军全军覆没。康王颜峻被捕,**於押送途中。

康王颜峻,她记得的。是公主莲城的哥哥,一个耿直的有些憨实的大男人。

那年,颜峥生辰,按例各地藩王都要携带重要家眷进京朝贺,可是颜峻却是独身前往。宴席上,颜峥问他为何不带妻、妹前来,那颜峻竟然老实的回答,“怕被陛下看上。”

当时,她就坐在颜峥身侧,清楚的看见颜峥瞬间漆黑的脸。而颜峻则一脸无辜完全不知自己已惹下大祸的表情。大殿上一片寂静,她却片刻怔愣後笑了出来,为这个耿直的憨实的笨男人。

所有人,都以为颜峻必死无疑,但结局却是出人意料,颜峥不但没有赐死他,反倒赏了他大批金银珠宝。颜峥当时的旨意是:颜峻能一言悦公主倾城,居功甚伟。特赐金银珠宝以示嘉奖。

当时,她也是像圣旨上那般认为的。可,现在想来,颜峥应也曾想变好的吧?

摩挲著木钗圆润的表面,那圆圆的顶端雕著一朵梅花。花瓣花蕊的线条,因为常年佩戴而变得浅显。

倾城想起被迫和亲,现生死不明的莲城。

那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带她一起走?那毕竟是同出一族的……表姑姑啊。

“在想什麽?”一只大手抚上脸颊,,百里站到倾城身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倾城眨眨眼,举起手里的簪子,“我找到了这个。”

百里从她手里接过那簪子,恭敬地放在一旁的窗台上,然後闭眼,五指并拢竖在在前,口中念念有词。

倾城静静的看著他纯善的脸,自嘲的勾起嘴角。

片刻之後,他睁开眼睛,双眸中尽是悲悯和祝福。

倾城低下头,不敢看这样的百里。等他走过来时,她先一步走向院门,“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吗?”

百里微微皱起眉,这两天,他的读心术在倾城身上频繁失效,这不是个好兆头,心里想著。

“找到了,就在村东一座比较完好的院子里。”他答。

太阳已落山,月亮升起来,淡淡的月辉洒在地上,清凉凉地白。

“你说,这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吗?”倾城走在前面,装作不经意的问。

百里牵著马车稍後她一步,“没有。大部分在起义之前就先一步离开了。”

“哦。”倾城淡淡地应著,脚下提著一颗小石子,“那,那支钗的主人呢?”

百里犹豫了一下,“死了。”他在那只钗上看到了怨恨,亡灵的怨恨。所以,他才会给她超度。

倾城静默一会儿,“你说,如果没有战争,是不是他们就不会经历这些?”背井离乡,妻离子散……这些源自於战争,而战争则源自於她……她的私念。

百里没有说话,只撵上那一步,握住她的手,“无忧不知从哪家的地窖里挖出来的好些番薯,正在烤著,你一定没吃过。”

倾城眨眨眼,神色惊喜,像个小孩子“是吗?我要吃我要吃!”说著,拽著百里的胳膊快步往前走。

百里看著她雀跃的背影,笑著,却眼神黯淡:倾城,有些错,犯了,便只能接受惩罚。倾城,我能护你一世平安,可,下一世呢?

吃饭的时候,无忧依约将弥生放了出来。

倾城悲喜交加地抱著他去一旁说话,连饭也顾不上吃了。

无忧和百里两人坐在火堆旁,慢条斯理地吃著刚出炉的烤番薯。

无忧看一眼角落里互抹眼泪的一大一小,叹口气,对百里说“师兄,子时一到我就要为孩子们做法式了。”

百里点点头,恢复到正常情况下的面瘫状态。

“你不跟那小弥生说两句?”无忧往角落里点了点下巴。

百里吸口气,“过会儿吧。”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眼看就要到子时。倾城才肿著眼睛抱著弥生回来,肩膀还一耸一耸的抽噎著,那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无忧都不敢正眼去看,因为此时百里、倾城具是本来面貌,这两个绝色的人儿凑成对,那杀伤力简直无可比拟。

百里用一只破碗盛了水递给倾城,然後对弥生招招手。

弥生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倾城怀里出来,白的透明的小脸上看不出人类的眼泪,只有浓浓的哀伤。

百里将他抱到腿上,,一旦离开被无忧下了聚魂阵的芷香园,魂灵就失去重量。此刻,怀中恍若无物的感觉,才让百里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弥生,真的要理他们而去了。

向来鲜少波动的情绪,开始隐隐伤痛。

弥生乖巧的看著他,大眼里的依恋让人动容。

百里他的头,“自此就要分离,莫要悲伤,缘聚缘散而已。”

弥生自小习得佛理,自是知道,点点头,抿起小嘴,像是要哭,又像是在忍哭。

百里叹口气,右手结印在弥生额头一点,“若你转世,我与你颜儿姐姐定会去找你。”

子时已到,无忧起身,口中念咒,手中写有二十三个童魂命的黄符悬赏半空,在黑夜里闪烁著淡淡的金芒。

弥生的魂体开始漂浮起来。

听了百里的话,小脸笑得灿烂,使劲点头,“嗯!一定要来!”说著,伸出手,打钩钩。

百里点头,伸出右手小指,勾住那弥生虚无的小指。

一旁,倾城早已泣不成声。

黄符之下,已显出其余二十二个孩童的魂灵,他们个个双目紧闭,表情安详,似是沈睡。

弥生最後看一眼倾城,眼中满是浓浓的濡慕之情。

“时候已到。”身旁,无忧提醒。

百里看一眼倾城,咬牙,松开手。

弥生却在最後关头反握住他的手,竭力靠近他耳边,“这次,别再放弃她了,好吗……”

百里一怔,想伸手抓住弥生。可转瞬间,弥生已化作星点,与其它童魂一起消散在空中。

“啊……”倾城终於忍不住失声痛哭,那割心剖一般的痛让她几欲晕眩。

百里抱住她,心中之痛同样剧烈难忍。更让他无法平静的,还有因弥生最後一句话所引起的恐慌,以及,他最後一个没有吐出口发出声的字──爹。

这夜,倾城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到了一处开满白色花朵的地方。

那白色的花,像是两只张开的手,雪白雪白的连成一大片。

花海中,她迷茫的行走,周围突然响起婴儿的啼哭。然後,她看到弥生坐在不远处,赤裸著小身子,向她张开手臂,小脸上泪痕斑驳,嘴里发出一声声可怜悲伤的哀啼。

“弥生……”她急忙跑向他,也向他张开双臂,想要将小小的他拥进怀里。

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的跑啊跑啊,他们之间始终隔著那一臂的距离,触手可及却又咫尺天涯。

她急哭了,大声地喊著“弥生,弥生……”一遍又一遍,靠过来,靠过来啊!

弥生仍然坐在那里,孤单又无助的哭泣。

“弥生──”

她猛然惊醒,眼前漆黑一片,哪有什麽白色花海,哪有什麽哭泣的弥生。

黑暗中,她蜷缩起身,好似感受到梦中弥生的孤单和无助。轻轻啜泣,轻轻颤抖。

一双强壮的手臂自身後将她环抱,温暖的怀将她包裹,淡淡的檀香驱走了夜的凉,却带不走那一阵一阵的忧伤。

黑暗中,两人静静相拥,像是天地之间,只余彼此可以依靠……

翌日,天方亮,他们便启程上路。

倾城因昨夜未睡好,而在车内补眠,百里和无忧则在车前驾车

“无忧,关於我,你知道多少?”正走著,百里突然如此问。

无忧想也不想回答“可多了!大师兄是师父得道以来收过的资质最好的徒弟,是蜀山众仙中修道最短、入仙籍最早的仙君,还是蜀山弟子心目中的偶像,道行仅次於师父,更别

提……”

“不是这些。”百里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喋喋不休的歌功颂德,心里异常烦躁,并隐隐不安,“我说的是,我以前,未得道之前。”

无忧一愣,“不是灵石修炼成的白驴吗?”

百里挫败的摇摇头,是啊,就算他自己,对於得道之前的记忆也仅仅是万年修行、汇聚天地灵气而修成身人形的灵石白驴……可是,一定还有别的什麽,否则昨夜弥生……

想起弥生,他的心又开始痛。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师兄?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唉……”无忧担心的说。

倾城,对,他要看到倾城。

百里有些慌乱地起身钻进马车,无忧在他身後诧异的瞪大了眼,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师兄这般模样──失魂落魄。

马车里,倾城盖著雪白的毛皮睡得沈。那张致的小脸带著柔柔的安详。

心中的烦乱瞬间被清空,他像是抽空了一般,在倾城身旁躺下,掀开毛皮,钻进去,抱紧她。

睡梦中,倾城微微不适的皱起眉头,撅了撅嘴。

他无比安心地无声地笑,闭上眼……

就这样吧。

……………………

“主子,一切如您所料,百里妖越来越难以控制,颜倾城已经可以控制血魔的力量。梵天珠也物归原主,相信用不了多久,您的愿望就能达成了!”

“是吗?”低沈暗哑的笑“梵天珠,弥生魂,只差最後的‘夺命梵音’了。”叹口气,幽幽道“一朝悟佛,四大皆空;一朝入魔,佛魔罪重。倾城啊倾城,那三碗孟婆汤带走的不过是你的万分之一的牵挂,还剩下那许多不甘与愤恨,你……该如何遗忘?”又是低低哑哑的笑,带著冷的嘲弄“既然忘不了,那就记起来吧,全部,记起来吧!”

85

发文时间: 11/21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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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褐色的珠子,纹理细腻,表面油光发亮,气味淡雅幽长,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极品檀木,

倾城把玩著梵天珠,心里疑惑,自己怎麽会平白无故的晓得这梵天珠的来历?这梵天珠又怎会在葛家世代相传?还有,这些天,她连续不断地做些奇异的梦……

佛曰,有因必有果。那麽,她一次次离奇的经历又是什麽因种下的什麽果?

撑开车窗,脸枕藕臂,和煦的午风扬起额前落发,轻软软的,让人也跟著懒了起来。

马车已驶出人迹罕至的山间官道,马上就要抵达下一座城镇。

路上的行人也跟著多了起来,大多数行色匆匆,想是要赶在十五之前回家团聚。

八月十五,中秋节,弥生的生日,说好要送他礼物的……

想著,又湿了眼眶,她赶忙以指抹去。

正在这时,车前方传来无忧和百里的对话:

“师兄,不如把这情魔送回蜀山吧?二师伯的炼妖炉里还缺不少材料呢!”

“我原有此意,可,这情魔毕竟在宝光寺惹了麻烦,还是给人家一个交代的好。”

“切~宝光寺那群臭和尚……”

“不得无礼。”

“知道了知道了~”

情魔?

倾城心中一动,对啊,那天情魔不是说要告诉她有关她前世的事吗?

先前,她也只是一时好奇,但并不上心,故而转瞬既忘了此事。

这会儿想起来,……或许,能有些帮助也不一定。

“喂,闪开闪开!”这时,远远地,车後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间或夹杂男人大声斥喊。

倾城扭头去看,只见一队重装金兵正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这方奔来。

倾城五感极好,隔著长长的一段距离,却可以将每个马上金兵的模样看的清清楚楚。

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只觉为首的金兵五官冷硬俊朗,甚是熟悉,可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懒懒的对赶车的无忧和百里道“靠边。”

他们的马车刚在路旁停下,那一队金兵便像是箭矢一般扬起一阵漫天尘土,从他们旁边经过。

“怎麽了?”百里掀开门帘问她。

倾城赧然,指了指树林。

百里勾唇,为她掀开帘子,与他一同下了马车。

“我自己去就好。”又不是小孩子了,方便还要人陪。

闻言,百里点点头,眸中闪过促狭的笑意。

倾城不好意思地瞪他一眼,转身进了树林。

林中植被茂密,丛中飞虫无数。

倾城找了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勉强找到一处可以蹲下来的地方。

解决完内急,正整理者衣衫,突闻身後“唆唆”声。

她挑眉,双手十指本能的握成爪状,口中犬齿也瞬间生成尖锐的獠牙──这些天,经过索,她已经可以任意控制自身形态。

她发现,就目前来说,除了利爪牙尖的模样惊悚些,她并没有其他什麽不良反应,比如渴血;而且,她的体能和功力大有增长……不知是不是与百里双修的原因。

那唆唆声转瞬即逝,像是有什麽迅速从她身旁经过一样。

这种感觉,在她跟弥生出边境之前经历过一次。

眼前的野草一人多高,极其茂盛。

她轻轻拨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的草丛。

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她闭上眼,深嗅一口,清甜的植物香中一丝淡淡的味道……

她蓦地睁眼,足尖在地上一点,像是一阵风,无声又快速的向著某个方向追去。

林子的尽头,是一处人为开垦出来的平地,平地中间,一座小巧的竹楼院落,院子内外是一畦一畦错落有致的菜地。

气味在这里消失。

倾城停下来,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

然後,状似悠闲地踏上通往小院的石子路。

“有人吗?”她站在篱笆门外扬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

她通过竹楼敞开的窗户,可以看见室内简洁的摆设。

毫不迟疑地推开门。

院子里不但种著时鲜蔬菜,还栽有各色花卉,蜂蝶纷飞,花香嫋嫋,倒是个雅致之地。

她一边打量著,一边上了竹楼,然後推开屋门,入目的是清一色的竹制家具,竹桌竹椅竹杯竹壶,一道竹骨折屏将屋内一分为二,内部则是竹床一张,竹榻一把。

空气中,清幽的竹香沁人心脾。

风从後窗吹进来,举目望去,没有尽头的竹林萧萧。

“你是谁?”请冷冷的男声自身後想起。

倾城早察觉有人进来,因对方没有敌意,她才一直装作浑然不觉,此时,对方出声,她也只是缓缓转身,眼神清淡的望去。

傲雪临风。

看著眼前的男子,倾城心中如是评断。

长年的“审美疲劳”让倾城在看到一个人,特别是美人的时候,首先要注意的不是对方的形,而是神。

眼前的男子,容貌自是清俊无双,,可在倾城眼力,却及不上他一身苍竹般的气质。

而这气质,顺理成章地博得了倾城好感。

“抱歉,打扰了。”倾城柔声道歉,眼睛却盯著男子的眼睛──一双翠绿色的,眼睛,还真是少见。

男子因倾城的肆无忌惮而略显不悦,皱起眉,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请离开。”

倾城笑笑,“我在找人。”

“你找的人不在这里,请离开。”

“你不是我,你怎知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这里只有我一人。没有别人。”

“哦?”倾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道是你?”

男子脸上的不悦愈加明显,且带了一股子冰冷的怒气,只见他右手屈指一弹,一股绿色的带著竹香的风便盘旋著将倾城托了起来。

“去!”随男子一声令下,那风托了倾城就往门外抛去。

意识到自己要被丢出门了。再怎麽说面子还是得要的,於是,她素手往身下一拍,翻身翩然落地。

於此同时,门外一声巨吼,“妖孽,哪里逃?!”

倾城吓了一跳,本来飘逸好看的仙鹤落地势差点儿变成狼狈马趴式。

“糟了!”那男子低咒一声,看一眼倾城,表情挣扎,转瞬,一把拉起倾城。

“喂~”倾城惊呼一声,就被那男子拉著从後窗跃了出去。

树林在身旁呼啸而过,渐渐化作绿色的幻影,他们好似进入一条越来越窄小的绿色通道。

身後那吼声还在继续,并夹杂著刀剑砍伤竹子的声音。

“臭道士,毁我竹林,改天定饶不了你!”两人跑的飞快,男子愤懑的说著,语气却不急不喘,一双翠绿色的眼闪闪发亮。

倾城顿悟,这男子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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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是人!你全家不是人!”

倾城嘴角一抽,“你会读心术?!”

“屁读心术!你都说出来了,白痴!”

倾城无语,敢情这位仁兄还是毒舌郎君!

“我转!”男子拉著倾城猛然後转,倾城被拉在他手上跟个包袱一样“咻”一下给抡了起来。

倾城头晕眼花,正寻思著这怎麽又掉头回走了,没想到眼前景物一变,桃林烂漫,小路蜿蜒,间或几个装女子悠然路过。

男子仍拉著倾城没命的跑,像风一样,经过众女子身旁,掀起她们飘逸长裙,惹来众女娇嗔惊呼。

“我、我说……”倾城头晕眼花,胃中翻江倒海,“停、快停下!”

“说什麽说?!停什麽停?!要是让那老不死知道我带外人回来,会把我抽筋扒皮的!你个白痴!”

倾城银牙一咬,任人脾气再好,被连骂白痴也会恼火,未被他握住的另一手,看准时机,猛地勾住一株桃树。

“呀!”冲势太猛,他踉跄一下,差点儿趴地上,单脚著地,手舞足蹈地平衡半天,才幸免遇难。

倾城也不好过,他力气大,速度又快,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一撕两半了!

“你有毛病啊!”男子一站稳,首先甩了倾城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镜子,神情紧张地整理仪容,眼睛盯著镜面,嘴里却恶狠狠的说,“你个白痴,会死人的!”

倾城放开桃树,揉著手腕子,眯眼环视一周,“这是哪里?”

倾城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气势又镇定自若,男子不禁将她上下打量几遭,“桃林。”

桃林,就是桃林。

仲秋时节,正值瓜果飘香时。

满园桃树绿叶幽幽,蜜桃累累,空气中尽是桃子甜蜜的香气。

“我该从哪里回去?”倾城收回视线,刚好对上他打量自己的绿眸。

男子“哼”了一声,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服气“倒还有几分姿色。”

倾城微微皱眉,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从哪里回去?”

“听见了听见了!”男子不耐烦的道,“现在回不去!”

“什麽意思?”倾城冷下脸色。

“字面上的意思呗!哼!”男子说著,一转身,背著手,翩翩然继续往前走。

真没想到,这苍竹一样的男子竟然如此傲慢无礼,实在让他在倾城心中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不,是已经负增长!

“话说清楚!”倾城一把抓住他的手,巨大的力道让男子无法挣脱。

男子红了脸,急道“你做什麽!快、快放手!”

“把话说清楚!”倾城不但不放手,反而微一用力,将男子推向一棵桃树,随即自己欺身上前,双瞳尽黑的水眸盯著男子翠绿的双眼。

男子一手被倾城握住,另一手横在前,脸红的像是火烧,似羞似恼,倾长的身体竟然还微微颤抖,“你、你先放手!让人看见就糟了!”

倾城才不管他看不看见,糟不糟。她关心的是快点回去,现在百里指不定担心成什麽样了!

“咦?这不是碧沁哥哥?”这时,从男子身靠的桃树里钻出一个年级十三四岁的娇小姑娘。

小姑娘面貌娇俏可爱,声音甜美悦耳,眼珠子咕噜噜转的狡黠模样更是招人喜欢。

男子貌似绝望的捂脸长叹,“这下完了。”

那小姑娘却看了一眼男子後,便将视线移到倾城身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哇!竟然还有这般美的姐姐?碧沁哥哥,是你相好啊?”

“别胡说!”被称作碧沁的男子闻言,红著脸斥道,戒慎地看一眼倾城,然後小声对那小姑娘说“这是我救回来的人,你可别告诉姑姑。”

“哦?为什麽?”

倾城眼看著碧沁另一边凭空出现一身著豔红纱裙的妩媚女子。那女子一双暗红色的媚眼儿兴味盎然的在倾城身上转,嫣红的丰唇却凑到碧沁耳边温柔的问,隐隐可闻咬牙切齿之声。

倾城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握著碧沁的手不禁紧了一下。

“哎呦,你轻点儿!”碧沁瞪一眼倾城,然後又神秘兮兮地凑头跟那小姑娘说,“还为什麽?!当然是逼婚啊!”

倾城嘴角一抽,放开握著他的手──这人才是白痴吧?

小姑娘笑嘻嘻地点点头,“言之有理。”说著,翘起小脑袋对碧沁另一旁的女子说“姑姑,您来了?”

碧沁表情一僵,机械的扭头。

女子对他眨眨眼,“碧沁啊,你回来了?”

碧沁干笑,“姑、姑姑~”

“姑你个大头鬼!”女子突然扭住碧沁耳朵,大骂,“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跟我玩儿离家出走?!你当老娘是白痴是吧?竟然还敢给我用竹人做替身!你个小畜生!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他妈就当老娘好忽悠!”

“姑姑,姑姑,哎呦,疼啊~”碧沁缩著肩膀,呲牙咧嘴的哀号。

“对啊对啊,姑姑,手下留情啊!”小姑娘“好心”地上前相劝,过程中还不甚狠踹了碧沁小腿几脚。

碧沁更是鬼哭狼嚎,“桃夭!你丫暗算我!啊啊啊啊……疼啊~姑姑~饶命啊……”话落,伸手就去捏桃夭鼻子。

“哎呦~我的鼻子!”桃夭闷声闷气的痛呼,“碧沁,你敢毁老娘的鼻子~你找死!”说著,抡起粉拳就往碧沁脸上打。

碧沁眼中一拳,大怒,“啊啊啊~我的脸!桃夭,你完了!”嚎著就去掐桃夭脖子。

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粉尘成团,绣鞋四飞,哀嚎不断。

倾城被晾在一旁,满头黑线,她过於正统的脑子,实在无法理解,顷刻间,局面为何会变成这样?

“嘶~你不是物妖?”

耳旁香风拂过,倾城赶忙像一边後退一步,回头,不知何时脱离“战场”的“姑姑”眯起那双暗红色的媚眼儿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这人好生厉害,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她!

倾城不禁警惕的打量起她来:高挑的个子,婀娜的身材,五官娇媚,仪态风流,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风韵,眼波流转间皆是魅人风情,媚而不俗,雅而不骄,著实是位迷人的女子。

倾城眼中的警惕太过直接,让姑姑不禁笑出声,“小姑娘莫害怕,我们这里没有坏妖。”顿了顿,媚眼一抛“反倒是你,一身血腥,黑眼獠牙,该不会是什麽吃妖的魔吧?”

“吃妖?”

“吃妖?!”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刚刚还打坐一团的碧沁和桃夭“咻”一声齐齐躲到姑姑身後,又小心翼翼地出半个脑袋,用四只黑眼眶惊恐又戒备地盯著倾城。

倾城本不明白这姑姑在说什麽,一心想著回去,心里焦躁“我要回去。”

姑姑一愣,“回哪儿去?”

“回……”倾城想起,她也不知道他们停马车的地方是哪里,想了想只好说,“就回我遇见他的那片林子。”说著,指了指躲在姑姑身後的碧沁。

“苍竹林?”碧沁问。

“什麽苍竹林?”姑姑挑眉。

“哎呦,就是我在人界置办的宅……”话未尽,碧沁突然双手捂嘴,像只兔子一样後跳好几大步,恐惧又讨好的看著姑姑,“姑、姑姑……”

“人、界?!你个小兔崽竟然去人界?!”姑姑大吼一声,挥拳裂风直往碧沁脑门上砸。

“啊──”碧沁害怕的闭眼大喊,心中直呼,这回死定了!

可……过了好一会儿……嗯?怎麽不疼?

碧沁小心地将左眼睁开一条细细的缝儿。一只五指尖利又纤长好看的小手跃然眼前,此刻,那小手正轻轻松松地握住姑姑气势汹汹还冒著青筋的拳头。一愣,顺著那小手看去,倾城面无表情的小脸,在阳光下竟豔丽地让人不敢直视。

“还请姑姑示下,我该如何回去。”倾城的语调无波无澜,低低柔柔,煞是好听。

一旁桃夭惊诧的捂住小嘴儿,这女子竟然能接住姑姑的拳头!

姑姑看著自己被倾城握住的手,媚眼一眯,红唇勾起兴味的弧度,“这魔界通往人界的门,一日只开启一次。你要想走只能等到明天。”说著,手腕一转,反手欲将倾城手腕握住。

“魔界?”倾城镇定且快速的躲过,心中难以置信,她竟然来了魔界。

好快!

碧沁和桃夭看都没看到倾城动作,就见姑姑燃著丹蔻的五指抓了个空。

姑姑看著云淡风轻的倾城,更是难掩心中诧异,“你到底是何方妖魔?”

倾城眨眨眼,表情困惑,“在下姓颜。”

“姓?哈,”姑姑冷笑,“妖魔还有姓氏吗?”

倾城奇怪的看她一眼,“妖魔没有姓氏吗?”算的话,她也是初为妖魔,这魔界的风俗她还真不知道。

姑姑嘴角一抽,为何她感觉,这女子丝毫没有身为妖魔的自觉?

“当然没有!”桃夭这时却蹦蹦跳跳地来到倾城面前,抬起一张青青紫紫的小脸,笑眯眯道“妖魔怎会有姓氏,能据原身有个名字就不错了。像我啊,是桃花妖,所以叫桃夭;”素手往碧沁一指“他呢,是竹子变得,所以叫碧沁。还有姑姑,是藤萝,所以叫──呃,藤萝。”

倾城看著她花花绿绿的小脸著实想笑,忍住,点点头,“那,在下颜儿。”

本想套出倾城真身的桃夭一噎,这人好不知规矩,怎麽也得介绍下种族吧?名字也不能随著姓氏随便报啊!

姑姑对桃夭的挫败不感兴趣,一巴掌将小丫头扇进桃树里,神色凝重,“既然,颜儿姑娘无意久留,那请姑娘在桃林暂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让碧沁送姑娘回去。”

倾城眼看著桃夭连叫都没叫一声就被扇的不见踪影,顿时黑线,魔界的人都这麽暴力吗?听了姑姑的话,忙不迭的点头,“那就叨扰了。”

姑姑又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然後对碧沁招招手,“今晚就让颜儿姑娘住你的竹园,明个儿天一亮就送人家回去。”

碧沁不敢多言,点头如捣蒜。

吩咐完碧沁,姑姑又神色严肃的对倾城说,“今晚我桃林要招待重要贵客,颜儿姑娘不便相见,还请姑娘呆在竹园莫要乱走。”

倾城很顺从的点头应允,“姑姑放心。”

“嗯。”姑姑回头瞪了碧沁一眼,“还不快走?!”

“哦哦,”碧沁忙拉起倾城,逃命似的“快走快走。”

月半天幕,夜风微醺,原来魔界与人界相比,也没什麽特别的。

倾城趴在窗台上,小臂垂在窗外,轻轻抚著窗前一棵嫩嫩的幼竹。

就不知道百里和无忧现在怎麽样了,一定在满林子找她吧?想起无忧对她说得,她不过只不见了半日,百里便满城挨家挨户地寻她……心里,暖暖甜甜的,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易容法术在进魔界之时便失效。此刻,她又收了魔,恢复倾城原貌。黛眉蓝眸,琼鼻粉唇,再配上双颊绯红,月下娇羞浅笑的模样,看得隐身窗外竹林的人心魂荡漾,脚下一个不注意,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倾城眸光一凛,揪下一片竹叶往那人的方向急而去。

那人险险躲过,一回头,“喝!”

倾城黑眸圆睁,獠牙森然,长发飞扬,指若鹰爪,衣袂翩翩地紧贴他而站。

这人青衣绾发,五官俊酷,手握一把桃木剑,背上还背著一把巨型铜剑。

是个……道士?

倾城美眸一眯,这魔界竟然有道士?!

那道士瞬间的惊愕後,迅速挥起桃木剑向倾城虚晃一刺,借著倾城闪躲的空当欲转身逃跑。

倾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腰带,一拉一拽。

“刺啦~”玄色锦带一分两截儿,那道士也被倾城以极其诡异的速度卡住脖子後背压上一棵竹。

“你……”倾城蓦地倾身,欲问他身份,一股清浅且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子,顿时大悟“是你!”

那道士比倾城高出一头还多,却被倾城轻而易举的提离地面,颈子被她卡住,呼吸困难,涨红了一张俊脸。

“放、放手……”他握住倾城手腕用力去挣。

倾城纹丝不动,眼神冰冷“为什麽跟著我?”

“你、你先放……咳咳……”

倾城见他开始频翻白眼,皱著眉,将他松开。

他双脚一落地,就靠著竹子猛咳起来。

倾城这才发现,因没了腰带的束缚,他道袍大开,露出大片肌实的腹,随著他剧烈的呼吸大起大伏。

倾城眯起眼,这道士身材极好,不但有两块厚实的大肌,连腹肌也是整整齐齐的六块,腹肌之下的三角肌更是线条优美,黑色的长裤松松垮垮地系在髋上,将他宽腰窄臀的身材修饰的感狂野,她甚至隐隐可见那两腿之间的毛发部……

“呼~”她猛的偏过头,脸若火烧,呼吸急促,一股熟悉的渴望在腹酝酿。

那道士咳完了也发现自己“春光外泄”,忙红著脸,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拢紧。

方才还拳脚相向的两人,此刻,具是红脸喘,相对而立著,偏头不语。

诡异又暧昧的气氛在无声中酝酿……

“颜儿姑娘──”

碧沁一声急唤,“哗啦啦”打碎了二人间的气场。

那道士反应过来就是掉头要逃,倾城再次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去……

“呃……”

“唔……”

倾城嘴角频抽,脸色红黑交杂,怔愣愣的看著瞬间痛昏过去的道士,然後视线下移,来到他两腿之间被她一抓握住的#¥%上……话说,她只用了半分力道而已,不用这麽脆弱吧。

“颜儿姑娘!在哪儿?”

碧沁鬼哭狼嚎越来越近。

倾城咬牙,拎起昏迷的道士跃进屋内,然後把人往床上一丢,放下帘子,不紧不慢地来到木盆前洗手。

这时,碧沁也刚好推门进来,“颜儿姑娘──”

“在这里!”倾城不耐烦的皱起眉,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初见似竹般傲然的男子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毒蛇无礼八婆郎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见到倾城,碧沁如蒙大赦,“快、你快随我躲一躲!”说著,拉起倾城小手,就要往外跑。

“做什麽?”倾城挣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晓得吗?

“哎呀,问这麽多──”一看倾城你不说我不走的模样,只要脸红脖子的说“是魔君啦!他要来我竹园小憩,你快躲一躲,别让他看见!”

“为什麽?他很恐怖吗?”干嘛要她躲?先来後到不知道啊!

远处已传来男女说笑声,碧沁急得满头大汗,“不是啊,魔君、魔君他好渔色,你若是被他看上,你就甭想走了!”

倾城顿悟,想起同样好渔色的颜峥,这种人是应该躲得远远的。

眨眼之间说笑声就已到园口。

碧沁大急,忙道“除了竹林左拐一里有一座山,山里有洞,你且去哪里躲躲,我去门口拦他一拦!”说著,急吼吼地又冲了出去。

倾城不敢怠慢,马上从床上扛了道士,跃出窗子,足下生风,直奔林外。

…………………………………………………………………………

人界,碧沁竹屋後,竹林中。

“师兄,这片林子来回找了不下十遍,颜姑娘要是在这里,早就找到了!”无忧看著面无表情,气势冷凝的百里道。

百里看他一眼,“不,她就在这里!”说著,回头看了看那座突兀的坐落於林中的竹屋。

这林子著实奇怪,前半部分各色植物混杂,这後半部分以竹屋为界,却是清一色的苍竹。

且,这竹林布局诡异……有妖气!

无忧看著自家师兄埋头苦找的样子,叹口气,“师兄,你现在还当她是你的劫数吗?”

百里一怔,低下头,看著足下嫩小的竹笋,“我……不知道……”

87

发文时间: 11/2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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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竹园,倾城就晕了,眼前成放状八条道,光左边就有两条,且两条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通向什麽方向。

唇一抿,向著左边靠院墙的那条小路奔去。

“唔、放、放下我……”

扛在肩膀上的道士此时却是醒了,声音闷闷的好似十分痛苦。

倾城四下看了看,尽是不知名的高大树木,没有人,方放心的将那道士靠著一棵大树放下。

那道士落地,夹紧双腿,皱起五官,满头大汗,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

倾城想到被自己袭击的部位对男人来说好似十分重要,於是,带著几分歉意的小声慰问,“还好吧?”

虽然天黑月影疏,但倾城还是清楚的看到他俊酷的脸深了颜色。

倾城咳了咳,“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

道士点了点头,倾城伸手就要去拎他後领,准备再把他扛上肩,谁知他慌忙摇首“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倾城想起他屡次逃跑的前科,眯起眼“你不会又想逃吧?”

道士苦笑,“不会。”

倾城看一眼他夹起来的腿,心想也是,大不了她在抓一把~

“阎修。”他突然说。

“嗯?”倾城一怔,随即“哦,走吧。”说著,示意他走先。

阎修深呼吸,小心翼翼的迈开腿。

倾城眉梢一跳,“真不要我帮忙?”反正她扛得动。

阎修忙摇头跟拨浪鼓一样。

倾城撇撇嘴,不再说话。

有“伤”在身,阎修走得不很利索,但速度不慢。

倾城跟在他身後,看到他没有腰带的道袍在腰上系成疙瘩,两条穿著黑裤的长腿姿势怪异的飞快交替,头上的发髻也凌乱毛躁,想起初见他时俊酷非凡的模样,不禁忍俊,原来自己还有折腾人的本事。

在前方的阎修似是感到她在身後忍笑,不禁再次红了脸,小声干咳,问“咱们要去哪里?”

倾城往前看了看,山没看到,倒是见到一群高低错落的亭台楼阁,灯火辉煌,人声渺渺。

“等一下。”倾城突然拉住他的手,拽著他闪身进入一座小楼墙角影下。

阎修正疑惑著,只见放在他们行走的小路上,远远地走来两名身形高大的巨人。借著楼中流泻而出的朦胧月光,他看清这二人具是兽头人身,身穿黑色甲胄,手握大刀。照二人的身形这走起路来应是落地有声才对,怎会如此寂静?等二人靠近了,他视线往二人脚下一看,原来二人膝盖以下是半透明的烟雾,隐约可见腿脚的形状──魔魂死士?!

阎修大惊,这竟然是传说中魔魂死士!

在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他迅速转身捂住倾城口鼻,自己也屏息,心中默念隐身咒。

倾城突然被他压在墙上,又捂住了口鼻,吓了一跳、呼吸困难不说,更因为两人贴身相触而心生异样。

刚想挣扎,阎修与她口鼻之间只隔著他的大手,漆黑的眼眸瞪著倾城,以眼神制止她的动作。

正在这时,那两名魔魂死士却突然在他门身前停下来,其中一个有著狗头的,鼻子向著他们的方向嗅了嗅,“嗯?我怎麽闻到人味儿?”

倾城感觉压住她的阎修身子瞬间僵硬,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落。

“有吗?”另一个有著鹿头的也耸耸鼻子。

倾城也不知为何心中升起这股念头,她双手缓缓环住阎修劲腰,双手在他身後交握,右手中指刚好够到左手手腕上的梵天珠,按住一颗珠子慢慢滚了一圈。

阎修双眼蓦地瞪大,身子更是僵硬如石,大眼瞪著倾城瞬间漆黑如墨的水眸不敢眨动半分。

与此同时,倾城突然生出的獠牙,刺破紧捂著她口鼻的阎修手心,温热的血滴渗了出来……

“没有啊?”鹿头道,“你不会想吃人想疯了吧?”

“咦?”那狗头又使劲闻了闻,空气中浓烈的植物香气让它皱起眉,“,还真是!看来下次去人界得好好解解馋!”

鹿头大笑,“急什麽,陛下说了,八月十五极夜咱们就兴兵攻打人界,到时候别说解馋,就怕把你撑死!”

“嘿嘿,对对对,快打吧快打吧,老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嘻嘻,淡出鸟来?我看是你是想遛‘鸟’了吧?!嘻嘻……”

“嘿嘿,还是鹿老兄你了解我,走,咱也去找个小花妖来耍耍~”

“这巡逻咋办?”

“哎呦,没事儿啊,魔界之王在此,哪个不要命的敢来造次,走走走……别磨蹭……”

“哎哎,你等等我……”

眼看著两个魔魂死士越走越远。

墙角里隐身的两人却人就一动不动。

倾城在极力克制体内骚动和欲望,而阎修则是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一直跟在倾城身旁,自是知道她魔发作时的厉害,就怕自己一个不慎,让她魔失去控制,他不是百里,有一半仙体护身,这要是真连吸带“做”下来,他绝对得成人干儿!

可是,眼前的这双没有眼白的黑眸,像是有魔力,闪烁著星光,吸引著他的视线,身体像是被麻痹了,连手心的刺痛都渐渐消失……

“呼──”倾城猛地推开他,偏头,大长著嫣红的小嘴儿,露出两颗森白的小獠牙,哈呼哈呼的穿著气,一张苍白的小脸,表情痛苦又隐忍。

他瞬间如梦初醒,停滞的心跳如擂鼓,方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他後怕的後背直冒冷汗。

烦躁,痛苦,压抑的不满,不管理智怎样抗争,那股欲望却就是不见消散,这种感觉自与百里双修後就不曾有过,这是怎麽了?

她需要转移注意力,她不能在跟他在一起。

想著,她深吸口气,足尖在地上一点,拔地而起,像是一阵风无形地向著一个方向胡乱飞去。

“你去哪里?”阎修惊魂甫定,立马跟上。

幸好,倾城慌乱中选中的路上无人,一路行来,只有不停变换的成片成片的植物。

心跳失去规律,那股欲望越来越强烈。

没有百里在身旁,此时的倾城慌乱又无助,她不想害人,可她快要控制不住了!

前方,月华之下,一片开满白荷的大湖。

倾城想也不想,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里,任汹涌的水流吞没她的口鼻,绝对的黑暗中,荷花带刺的长划破她的衣衫,刺破她的肌肤,淡淡的血香在水中飘荡开来。

紧随而来的阎修只见一湖白荷瞬间若血浸染,一朵朵鲜红娇豔,异香扑鼻。

“糟了!”他暗咒一声,双手结印,在湖面设下结界,结界外看到的莲湖依旧白荷漫漫。

他焦急的在岸边走来走去,双眼紧盯著无风自动的湖面。

他奉师傅致命前来监视倾城,随时将倾城变化告知师傅,却不想现下,因他之故,竟让倾城魔晋级!

水下。

冰冷让倾城恢复了些许镇定,周围交错地莲像是监牢束缚著她的手脚。

她厌恶地挥手,一道红光似刀锋般自她受伤发出,所到之处莲具断。

红色的像是血一样的汁自断口处渗透出来,那混著莲香的味道甜腻的让倾城忘记了身在水底,竟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可奇怪的是,她不但感觉不到水流涌入口鼻的窒息感,反倒自在呼吸像在陆上!

不够,不够,不够!

手腕上,梵天珠开始发出猩红的光芒。

腹内饥渴的欲望突然爆发,手若鹰爪,双手齐发,道道红芒源源不断地急而出。

大批大批的莲被斩断,水中浓郁的甜腻味道让倾城难以控制的欣喜若狂。

阎修站在湖面,只觉自湖水里发出一股浓烈腥甜的血腥气,紧接著无数红芒若刀锋般在水面下私处流窜,眨眼间,湖面上的荷便一朵不剩的倒了下去,没入水里,沈入水底。

荷,莲也。

其昂首挺展,日豔且鲜;

洁身自处,傲然独立;

其如玉,不著诸色;

其虚空,不见五蕴;

其叶如碧,清自中生;

其丝如缕,绵延不断;

其花庄重,香馥长远;

不枝不蔓,无挂无碍;

更喜莲子,苦心如佛;

谆谆教人,往生净土……

净土,何为净土?

我日日参禅悟佛,潜心修行,为何却落得如此下场!

净土?

哈,若有净土,那为何天下之大无我母子容身之处!

佛曰,莲有四义……

一如莲华,在泥不染,比法界真如,在世不为世污。

二如莲华,自开发,比真如自开悟,众生诺证,则自开发。

三如莲华,为群蜂所采,比真如为众圣所用。

四如莲华,有四德:一香、二净、三柔软、四可爱,

比如四德,谓常、乐、我、净……

莲自高洁,慈悲善纯。

我信佛参佛,佛却弃我叛我。

我敬神拜神,神却害我杀我。

鬼界三载,苟延残喘。

我儿弥生,魂断忘川。

仙佛弃我,荼蘼如血。

若注定沈冤无望,背佛成魔,又奈若何!

背佛成魔,又奈若何?

背佛成魔,又奈若何!

黑色的双瞳骤然扩大,猩红的凶光自深处迸而出。

唇未启,梵音自出

唵,!日罗怛诃贺斛……

唵,!!曩,三婆!,袜日罗斛……

唵修唎修唎摩诃修唎修修唎萨婆诃 ……

88

发文时间: 11/28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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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此章为前世,我尽量不穿著写~

六月天,娃娃脸。方才还晴空万里,不过一眨眼功夫,倾盆大雨便哗啦啦倾泻而下,不要命似地往人身上砸。

山路积了水,泥泞难行,她抱著大大的布包,一路踉踉跄跄走得好生辛苦。

雨滴在天地间连成白茫茫的雨幕,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

糊。

身上的衣物湿透了,伤口也浸了水,刺刺麻麻的疼。

坚持,阿静,坚持住!马上就要到十里亭了,到那里你就可以歇上一会儿了!

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心中不免庆幸,幸亏包绣品的布包是防水的油布,否则这次可不止淋成落汤**这般简单了。

终於,雨幕的那头,一座红顶小亭隐隐约约地矗立,在空山骤雨中更显秀气玲珑。

她心中长舒口气,不由得笑开。

咬紧牙,步子迈得更加快。

虽然从十里亭到庵中,还有十多里路,但总算可以歇歇脚避避雨,六月的雨,下不长,等雨停的功夫,她可以吃块干粮,喝口水,歇歇脚。

靠近了,靠近了……

马上……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

那他们整整一生的纠缠,又有怎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前尘过往?

她定在那里,痴痴的将亭中的他凝望,任雨水浇在身上,又顺著她吸满了水的衣摆滑下,落地。

他的五官,完美的不似人类,让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知道,能模模糊糊的说出几个类似“清俊”“淡雅”“冷魅”如是而已。

他有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漆黑漆黑的,像是用上好的墨晕染的湖水在夕阳之下闪烁著薄薄的金晕。

他的唇,削薄的两片,像是玫瑰的花瓣,柔嫩而有光泽。师傅说,男子薄唇,则薄情。

他身上的袍子,是雪白雪白的,料子看起来致但不华贵,有种隐约的飘逸和淡泊。

他足上穿的,也是雪白的靴,鞋面用银线绣了祥云隐纹。她晓得,这是道家弟子才穿的青云靴。她还注意到,他靴面干净,无一丝灰尘,肩上倒是又几点暗暗的水渍,想是道法高超可御风而行,才可在骤雨将落之时躲进亭中。

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被淤泥粘成两个土疙瘩的小脚……唉,!

她感觉他看了她一眼,她急忙抬头,看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墨一样的眼睛依旧保持著先前的动作,微微敛著睑,目光幽远又浅淡的落在亭外。

回过神,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雨里傻乎乎的站了有一阵子,膝盖上的伤开始疼了。她想进亭子避雨的,可,孤男寡女,著实有些不合礼数。

迟疑片刻,咬咬牙,弯腰打个佛礼,“这位道长,不知可否让贫尼进亭一避?”话毕,她微垂著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他。

两个呼吸的功夫,他才慢吞吞的,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她松口气,笑,“多谢。”说著,托著两条疼木了的腿,一瘸一拐地进了亭子,然後直接在距离他最远的亭子最里侧的角柱旁坐下。

低头,看到青石地面上自己留下的两排泥呼呼的脚印子,微赧,,抱著布包的手紧了紧,然後也将视线调向亭外。

一炷香後,雨停了。

她匆匆与他告辞,便出了十里亭。

出亭子时,她还常常松了口气,没办法,跟这样美丽的人儿共处一处,实在有颇多的压力。

她腿伤有些发炎,休息又不够,再加上方才在亭中为了礼数忍著腹中饥饿未吃干粮,导致现在她走了不到一里路就觉得眼前发昏,双腿发颤,也顾不得路旁青石上雨水未干便坐了下来。

双手发著颤,伸进布包里拿出一块吃了一半的干粮,捣进嘴里狠咬一口,视线随意且散漫的往来时路上一扫,“……”

嘴里的被干粮塞成鼓囊囊的球,一双水灵水灵的大眼睁得老大,拿著干粮的手还停在往嘴里送第二口的半路上……她整个人,就,僵住了。

只见距她三步外的地方,他一袭白衣无风自动,飘逸潇洒;一张俊脸,无波无澜,淡然慵懒;双足立於草尖之上,不沾半点尘土,整个人像是一抹白色的烟雾,轻飘飘的好似没一点重量。

好、好厉害的虚空之术!

回过神,她顿时羡慕不已。

随即,又发觉自己狼吞虎咽的饭姿过於鲁,於是忙喝口水冲下嘴里干的发散的干粮,迅速拍去落在前、腿上的渣子,端正坐姿,清清嗓子“那个……”呃,他专注的视线……不会是落在……她嘴角抽搐,视线机械地落向手里被她一口咬去三分之一的干粮,,干笑著试问“道长若不嫌弃──”

眼前白影一晃,一只指甲整齐干净,五指修长白皙,掌纹条理分明的大手大喇喇地摊在脸前。

她眉脚频跳,额上有冷汗滑下,小手再次伸进布包里,拿出一个完整的白面馒头,端端正正地放在那掌纹条理分明的手心上。

眼前又是白影一晃,眨眼之间,他再次衣袂翩翩地立於原草尖上,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是仪态潇洒的负手而立,而是颇为优雅温吞的小口小口地吃起那只她攒了一路都舍不得拿出来吃的白面馒头。

她感觉自己疼了。

咬咬牙,心中默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呃……

她确信,自己现在肯定满头黑线。不为别的,就为那跟在她身後掠草漫步,始终与她保持三步之距的白衣道长!

这人吃了她的白面馒头也不说声谢谢,看到她一路走得跌得撞撞险象环生也不搭手帮个忙,更别提摆著一张好似自盘古开天之时就开始面瘫的俊脸一声不吭却一路相跟的恼人举止……

深吸口气,她毕竟是跟著慧能师太修行的俗家小尼,怎能连这些小气都吃不得?

试著扬起一抹柔和慈悲的友善之笑,她抚著一棵常青松站定,回头道“道长可是要上山?”

他在她停下的同时亦负手而立,闻言,只是慢吞吞地将脸转向她,用哪张完美的无可挑剔到惑人心神的脸对著她。

她慌忙低下头,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确定自己意志足够坚定且不受美色所惑时,她再次抬头,只不过笑容变得稍稍牵强,“这山上只有一座桃花庵,道长莫非是要去庵中?”最好不要!否则自己那帮师姐妹们岂不是都要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而大破色戒?!

他墨黑的眸,眨了眨,长而密的睫毛真的像是两把羽毛扇子,扑闪扑闪的极其好看!她忍不住在心中尖叫,啊啊啊,太没天理了!长得好看也就罢了,怎麽能连睫毛都这样长?!

“这庵中尽是像贫尼一般的女子,道长此去恐不太合适……”她试图让自己的笑看起来友好和蔼,可惜,她自个儿瞧不见,否则一定会为自己此刻面部肌抽筋一样的表情而惊悚到尖叫。

也亏他定力够强,墨眸再次眨了眨,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将正面亮给她看了一眼,然後又慢吞吞的收了回去。

她左边嘴角频频抽搐,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她认命地起身,一瘸一拐地再次启程。

听师傅身边的慧望师姐说,那道士名叫百里,是蜀山得道仙者清灵长老门下弟子,此次来桃花庵,乃是借师傅梵天珠一用。

这梵天珠,她是晓得的。乃是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叔传给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镇庵之宝,传说是佛祖在凡间修行时的贴身宝物,法力无边。

她对这梵天珠如何如何倒不是很稀奇,她比较关心的是为什麽这里桃林住了下来。他难道不知道因为他,现下庵中的姐妹们都日日夜夜做春梦,恨不能还俗与他桃林比翼?!师父也真是,竟然还由著他在庵中逍遥自在,一点都不顾及男女有别,避嫌守礼~啧!

“阿静──”

正替山下小寡妇的妹妹绣嫁衣顺带著腹诽庵中不速之客的她冷不防被突然出现的师父吓了一跳,忙起身行礼,“师父。”

慧能师太点点头,将一只竹篮递到她身前,“慧望和慧辰去山下化缘了,这午膳就由你给百里送去吧。”

“啊?”她小嘴儿一张,“能不能不要啊?”

慧能失笑摇头,“为师要与其他弟子去山前菜地除草,顺便做午课。”

小嘴儿一瘪,不情不愿地接过菜篮,“哦。”

慧能轻笑,著她柔亮乌黑的发辫──她是这庵中唯一一个未剃度的尼姑了──“阿静今年也有十五了,等过了处暑,为师便给你办个及颦之礼。”

她忙摇首,“不用不用,其他师姐妹们都没有,我就不用了……”

“你不一样。”慧能望著她眼神柔和而慈爱,并隐隐带著自豪,那眼神像极了一位温柔的母亲。

阿静好一阵感动,知道师父定了的事便不再改变,於是吸吸发酸的鼻子,蹭上前,抱著慧能胳膊,撒娇“那及颦之後是不是就可以给阿静剃度了?”

慧能哭笑不得。自从阿静懂事之後,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跟其他师姐妹一样──做个光头。到现在这个愿望还始终如一,平均每天提个两三次,就连这及颦也不放过。

慧能刮刮她挺翘的小鼻子,“等你悟了再说吧!”

“唔~又是这一句!”阿静不满的低呼,“师父不要啦,人家鼻子会塌掉的!”

“那就快去送饭,!”慧能在她小脸上拍了拍,笑眯眯地催促。

“哦,知道了!”她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蹭出房门。

如果说,最初的那一眼,是缘,那麽,这一日的桃林相见,便是她无法逃离的孽。

桃花庵後,十里桃花,终年不败,常年粉霞云漫。

桃林环绕著的,是一座古旧的小石屋,这石屋的来历,就连慧能师太都不晓得。现下,百里就住在那里。

“吱呀──”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扑面而来。

阿静使劲闻了闻,那是百里身上的味道。

皱皱鼻子,“一个大男人,干嘛把自己身上整天弄得香喷喷的?!”

真娘!

“喂,吃饭了!”

空荡荡的石屋内,干净整洁,却不见人影。

她将菜篮放上桌,一一将饭菜摆好,本想就这样走得,可是,不知出於何种心理,她……想见他一面。

於是,她出了石屋,在林中慢悠悠地寻找。

一阵风过,扬起桃花雨纷纷扬扬,空气中清甜的桃花香沁人心脾。

“真是个,好地方!”她勾著笑,喃喃自语,“怪不得不肯走呢,要我,也会舍不得这里!”庵中有规矩,这片桃林不能随便入内。

想著,自在地绕起圈,翩翩起舞,似蝶般轻灵美丽。

她为山下的女眷们做些女红,赚钱填补庵中用度,自是认识不少有一技之长的才女子。其中醉红楼的醉醉姑娘就是朵舞中奇葩,阿静与她交好,醉醉便教了她些许皮毛。

蓝蓝的天,粉色的桃花,在旋转中莲城粉蓝色的纱幕,不停旋转旋转,异常清豔好看。

“咯咯……”她风铃一样的笑声在风中跃动,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天地之间万物化作纯粹的色彩,简单而美好。

“呀!”

身子蓦地撞上什麽,她吓了一跳,紧接著,就像被藤蔓缠住一般,动不得半分。

眼前有些晕眩,视线好不容易清晰起来,就看见一堵雪白的,宽厚的,结实的,滚著细碎汗珠的男膛。

她一怔,抬头,正对百里面无表情的俊脸。

她蓦地反应过来,自己竟忘乎所以撞进了百里怀里,而箍住她的两条“藤蔓”,不是别的,正是百里那两只像是钢铁一样的长臂。

“呀~”娇呼一声,阿静面如火烧,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僵成石头,“快、快将我放开……”

百里充耳不闻,不动不语,湿漉漉的膛冒著热气,大幅度的起伏。

阿静这才发觉他今天好似有些不一样,疑惑的看著他──她竟然在那两双墨一样的眸中看到了跃动的火光。

她惊得目瞪口呆。

百里却突然低下头,两片好看的薄唇密密实实地压上她的小嘴儿,毫无章法的吮吸、啃咬。一只大手沿著她背脊优美的弧线下移,托住她翘臀猛地往他身上一托一压……

“唔!”被惊呆了的阿静这才感觉自己小腹上贴了一个又长又还滚烫滚烫的东西。

她不晓得那具体是什麽,但跟醉醉处的久了,自然对男女亲嘴儿这事儿不陌生,顿时一股热气自脚底心直窜向头顶,既羞且怒──这个六不净的混蛋道士,竟敢轻薄她!

找死!

想著,杏眸圆睁,小嘴一张,狠狠往他唇上一咬,同时抬腿屈膝往他那处狠狠撞去。

这是醉醉教她的“防狼十八招”中的两招,虽没有实践过,但她相信以自己的功夫底子肯定杀伤力强大。

可谁知,百里吃痛,是放过她饱受蹂躏的小嘴儿,但方向一转,渗著血珠子的薄唇含住她娇嫩的耳珠;下身,两腿更是迅速夹住她的腿,一扭一推,将她“咚”一下压倒在地。

幸亏地上落了厚厚一层花瓣,摔不疼。可这突来的暧昧姿势却让她如临大敌,特别是来自耳侧颈後的陌生酥麻的感觉,以及他将那东西压在她大腿上摩擦的动作……

“百里!你──”她又惊又怕,嗓音里带了细碎的哽咽。

“嘘……”他抬起头,让她看见他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的声音。沙沙、柔柔的,像是微风拂过松林的悦耳声响。

自他唇间吐出的气息带著血味儿和清香,让她闻了头晕眼花。

此时的他也不再面无表情,而是皱起一双好看的眉,墨黑的眸闪闪发亮,那是隐忍而享受的表情──邪魅且感。

她一时忘了挣扎。

他趁机加速腰臀的挺动,胯间巨物迅速地在她柔软的大腿上摩擦。

她感觉大腿上热热的疼。前几天上山磕破的膝盖好似也蹭开了伤口,又痒又疼。

他紧紧咬住唇,大滴大滴的血珠子渗出来,满头大汗,垂下的发与她的相缠著散在地上。

他在努力克制著什麽。阿静意识到。

他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不知为什麽,心里变得很奇怪,让她不忍心再去拒绝或是挣扎。

也许,察觉到她的顺从,他松开箍住她手臂的大手,反而将它们压在地上,大手沿著她纤细的手臂抚向上,激起她一身细密的战栗,然後与她的十指相扣。

他开始剧烈喘息,挺动腰肢的速度,让她怀疑自己的大腿不会熟了吧?

突然,他猛地弓起身,修长的脖颈在空中扬起优美感的弧度。

同时,她感觉贴在自己身上的那东西剧烈的跳动抽打,一股像是水一样的东西喷上自己大腿和小腹。

她好奇的低头去看,他却突然俯下头,轻轻吻她红肿的樱唇,低哑的嗓音带著魅惑人心的魅力“抱歉……”

阿静怔愣片刻,才恍然明白,“啪”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抡上他脸颊。

她小脸红白交错,凶狠又狼狈的推开他,然後飞一般的迅速逃离。

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却不敢去抚。

高氵朝过後,脱力的他,仰躺在地上,望著湛蓝的天,墨眸中火光渐渐暗淡,最後化作雾蒙蒙的迷茫。

回到庵中,她便将自己关在房里,任谁来也不开门,一直到深夜,哭睡过去的阿静,才迷迷糊糊的饿醒。

一睁眼,“喝!”

定睛一看,自己床头坐著的白衣人,不是百里,还是那个?!

心火顿起,她下意识的扬手一巴掌扇过去。

百里不闪不躲,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掌,俊脸被打的偏过去。

他慢吞吞的转回来,垂著眸,表情似乎是认真,阿静不确定。

但是,她顺著他的视线看下去。

“哇~”她实在不能不震惊。

那鲜红鲜红的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大腿是她的吗?

──好像是

那结著血痂的黑乎乎的膝盖是她的吗?

──应该是。

那白皙修长指甲整齐粉润的大手是她的吗?

──废话,当然不是!

“你──”她气得要掀被子遮身,谁知一动之下才发现,刚刚还活动自如的身体竟然瞬间一动不动。

定身术?!

她气得咬牙,又不敢大声叫人怕引得人来,只好咬牙切齿在心中将百里凌迟八百遍啊八百遍!

可……

清凉的舒爽传来,她不由得舒服的吐口气,滔天怒火也好似随著这口气轻飘飘的飞出体外。

低头,再次看向伤口,发现整条右大腿上都了白色的药膏,而百里此时,正用手指沾了药膏去抹她膝盖上的伤口。

明明是没有表情的脸,为何,她就是感觉,此刻,他正全神贯注,无比认真,好似天塌下来也不能耽搁他此时的举动。

确保每一处伤口都均匀的被药膏覆盖,百里这才慢吞吞的将手指在她被褥上擦了擦(阿静嘴角开始习惯抽搐),又慢吞吞的将那只盛著药膏的白瓷瓶盖好放到她床头,这才抬眼,认认真真地与阿静对视。

阿静被他看的头脑发晕,受不了,那漩涡一样的专注的眼神实在让身为女人的她受不了!

“来桃花庵,借梵天珠,是为渡劫。”他四字一组,声音低沈好听。

阿静骨头一酥,就要歇菜。

她忙咬一下舌头,“哈?”

百里不善言辞,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天劫已至,须借助梵天珠之力,和桃林阵保护方能平安渡过天劫。”

阿静听得云里雾里,只迷迷糊糊的抓住“天劫”二字。

“天劫?!那不是得道升仙才要经历的吗?”说著,神色诡异的上上下下将他大量一遍“你吹吧你!”统共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这就得道了?!切,打死她都不信!

百里微微皱眉,偏头,“情劫。”

“哈?”阿静愣住,不知他为何又蹦出这两个字。

百里有顿了好一会儿,慢吞吞的说“我的天劫,便是情劫。如此看来,你闯进桃花阵,那你就是我的情劫。”

阿静完全丈二和尚不著头脑。

他又说“既然如此,那,你来桃林吧。”既然躲不过,那便顺其自然。

阿静眨眨眼,将他前後毫无逻辑的话理顺一遍,恍然大悟,小脸爆红“你、你好不要脸!”竟然要、要跟她……

百里面无表情,双眸明显染上困惑,“何为不要脸?”

阿静气结。

此後数日,百里夜夜来阿静房中为她上药。阿静多次拒绝,甚至在他来之前不但自个儿涂好药,并且还锁好门窗。

可……完全无效。

他总能在不经过门窗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房间,然後态度温吞的定住她的身,脱下她裤子,为她二次上药。

这个死道士,本不懂何为拒绝!

89

发文时间: 11/28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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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究不过是个六未清的小姑娘。

一来二去,百里锲而不舍地夜半造访,孤男寡女,一个还是如斯美貌。

饶她再怎麽抵抗,也无法阻挡他的男魅力将她的理智和坚持鲸吞蚕食。

百里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跟她在一起,他总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上一段。

大多数,是他一路行来的见闻阅历。阿静一生都没离开过桃花庵及山下方圆三里之地,对百里口中的山河大川,逸闻趣事,既羡慕又新鲜,常常当作故事来听,一听就是大半夜,不知不觉便在百里温吞的讲述中睡过去。

一开始,她还中规中距地在自个儿被窝里醒过来,百里不知何时离开;渐渐地,第二天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百里完美到极致的睡颜;再後来,不知发生了什麽,她的被褥改为百里的怀抱,他用滚烫体温和恼人的手掌侵扰她香甜的清梦……

然後,有一天……

“嗯~”幽幽醒来地阿静,感觉一只熟悉的大手探近了她内衫里,罩住一方柔软,揉捏捻弄。

“别……”困顿和虚软让她的声音颤抖缠绵。

她听见身後百里重的喘息和鼓噪的心跳。

这感觉,她已不陌生。

他是毒药,一点一滴地侵蚀她设防不牢的心,然後堂而皇之地挤占她的生活,让他成为她的一部分,剪不断,搁不下,只有接受和习惯。

耳朵被湿滑的舌尖舔弄,她听见他温吞感的低语,“给我……阿静……”

给我……阿静……

这是一句魔咒,让她万劫不复,碧落黄泉也逃不开躲不掉忘不了的致命魔咒。

“……你要什麽?”她虚软地娇喘,嗓音带了与他一般的沙哑。

他不回答。

大手拉开她的衣带,勾下她的肚兜,长腿挤进她双腿之间,青涩又本能的抚。

他的唇沿著她颈後的曲线落在她的发上,肩上、背上。每一下都像是要将她吞噬一样的急切与渴望。

“嗯~”陌生的愉悦感将她吞没,当他退下她轻薄的亵裤,手指刺进那无人侵略过得的处子之地时,她恐惧又无助地颤抖,咬住唇发出害怕又期待的娇吟。

欲望,来的如此汹涌,让他无力阻挡。

梵天珠被他遗落在石屋,无法控制他身为妖的本能。

他希望阿静可以阻止他,甚至像上次那样给他两个巴掌,可是,阿静没有,他也……不想那样……

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完美的五官染了欲望,显得深沈而激狂。

那双总是泛著温吞与幽远的墨眸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波涛汹涌。

她瞪大了氤氲地水眸,不停的吞咽口水,视线局促又不受控制地在他健壮的体格上徘徊,几次掠过他白色底裤下巨大的轮廓……

他低头,带著克制地亲吻,第一次,他想温柔地待她。

她享受他唇上的温存,却因他下身的狂野而战栗。

与他的吻不同,他近乎暴地分开她的腿,蹭下自己的底裤,放出硕大的男,在她濡湿柔嫩的口摩擦徘徊。

酥麻的愉悦感像电流一样冒著火花游走四肢百骸。

渴望被填充的空虚与无措让她双手无助地攀上他的肩头。

他终於失去自制,低吼著,狠狠刺入,同时低头,吮吸她娇软的房。

硕大的,滚烫的男像是烙铁又像是利刃,刺破最後的防线,进入最隐秘的花壶。

“啊──”她痛苦的躬身尖叫。

他亦难受地闷哼。

两人相拥著不敢轻举妄动,片刻,他试探著抽。

处子的血香混杂著靡的爱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欲望,更加无法抵挡。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扑哧扑哧”的水声接连不断。

他将她抱起来,跨坐在他腿上,让自己进入的更深,让她的快感更加剧烈。

她只觉得颠颠簸簸,酥麻的感觉自尾椎一波一波地愈演愈烈。

她无助地趴在他肩头。

他的大手托著她娇嫩的臀,上下耸动。

直到……他咬唇闷哼,她仰头长吟。

眼前,有一瞬间的星光闪烁的白,绮丽而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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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

鲜红的水面开始冒起气泡,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

阎修屏息凝神,盯著那处,心中既恐惧又紧张。

“啊──”

这时,从远处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喊,紧接著嘈杂的人声沸腾起来。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喊“素荷,素荷”。

他叹口气,这桃林中每一处花丛树林皆是花妖或树妖的真身,凝聚著妖之魄。倾城毁了这一湖白荷,吸光了荷中的魄,想必这莲湖的真身──那叫“素荷”的莲妖,也是凶多吉少了。

他虽未伏魔师,但也修得佛、道两家的慈悲之心,即便这里处处是与人类不合的妖魔,但也是一条生灵,让他无法不心生怜悯。

正在这时,万千红光自湖中急而出,他慌忙施法抵挡。

在莲湖中央,水面下陷急速旋转,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漩涡。

紧接著,倾城湿发裸身,站立著浮出水面。

漆黑的发滴著水粘在脸上,前,一双漆黑的眼睛泛著猩红的流光,嫣红的嘴儿微微张开,两颗森白的獠牙在红光的照耀下更显诡异魅惑。

玉白的小脚踩在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水纹荡漾开来。

她的嘴角带著莫名的弧度,步步靠近,双眸盯著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他想逃,可双脚想被定住了一样,移动不了分毫。

眼看著她走出湖面,上了岸,踩著淤泥和青萍……最终在他身前站定。

她微微仰起头,表情有瞬间的茫然。

阎修心跳失速,俊脸瞬间火红,不管她是人是魔,现下总归是赤身裸体的异,这样尴尬的氛围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思考。

嫣红的唇瓣微微蠕动,如泣如诉的低叹溢出口“百……里……”

尾音尚在缭绕,她却双眸一闭,软下身去。

“喂……”阎修赶忙将她接住,双掌一接触到她赤裸的肌肤,忙烫著了一般握成拳头,用两只小臂架在她腋下。

此时,结界已经散去,冲天血腥在空气中扩散,马上就会有妖魔闻讯而来。

他咬咬牙,红著脸“得罪了。”顾不得男女之别,弯腰将她扛上肩,运气御风术迅速离开这里。

苍竹林中,百里心神一震,一股莫名的不安滋生。

一旁的无忧见他神色有异,担忧的问“怎了?”

百里摇摇头,无意识的抚上心口,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迅速收回手,视线带著少有的凌厉在林中环视一周,“这里没有阵法亦无幻境,却有妖气……”说著,若有所思地看著身前一株苍竹,“难不成……”说著,收到起落,苍竹应声而短,却在半空中突然化作绿色的星点消失在空气中。

“这……”无忧大惊。

百里抿起唇,袖口一抖,眨眼间手中多了一只玄黑色的酒葫芦。

“打开魔界之门。”百里的声音低低沈沈,带著一股子压迫心神的威慑感。

好一会儿,才听到情魔怯怯糯糯的回答“不行啊,魔界之门一日只开一次,强行开启会没命──”

“打开。”百里浅浅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竟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酒葫芦里,情魔一个激灵,不服气的嘟哝“早知今日,当初你干嘛还抛弃人家……”

百里听力极好,现下却没有功夫追问,只是握著酒葫芦的五指收紧,“刺啦”一股电流闪过。

“哇哇哇,别别别,我马上开马上开!”情魔踩了尾巴一样急吼吼的嚷。

无忧在一旁看得满头黑线,真看不出自家师兄竟然也用“威逼”这一招。

百里闻言,迅速打开酒葫芦,。

紧接著,一股青烟自壶嘴儿里冒出来,一个隐约的人形在烟雾中渐渐成形。

待那人形化为实体,无忧不禁瞪大眼,这情魔……竟是个、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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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梆梆”的木鱼声回响在大殿,似是战鼓雷雷,激荡著阿静的心房。

师父悲悯又失望的目光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有伏下身,隐忍著哭泣,眼角余光看到跪在身侧的百里雪白的袍脚。

“阿静,你终究与我佛无缘啊……”师父沈重的叹息,落在她心尖,让她再也忍不住呜咽,“师父……”

身为俗家弟子,她竟在佛门境地犯下色戒,这让她怎麽还能在庵中立足?!

“唉……”师父带著哽咽的叹气,走下禅坐,来到她身前,弯下腰,苍老的手覆在她发顶,“也罢。”说著,直起身,绕过她,一边往殿外走,一边说“自今日起,阿静你就随百里公子去吧。”

阿静身形一震,猛地起身,转头,瞪大双眼去看师父。

夕阳血红的余晖自门外洒进来,将慧能师太清瘦的背影映衬地孤独而苍老……

想要出口的话,突然就梗在那里,在也说不出来。

许久,她吞下泪,转身,对著慧能远去的背影,恭敬地连磕三个响头,“师父,徒儿不孝……”

她的事,师父并未与庵中弟子说,只道她是奉师父之命随百里前去蜀山求教。

临下山时,师姐妹们来送她,眼神带著羡慕和不舍,不停的嘱咐她一路小心,莫要乐不思蜀,还不忘偷偷猛瞧百里,好似要将百里画儿一样的模样印在心头。

她隐忍著悲伤和往日的姐妹打闹,然後对著朱红的庵门弯下腰去,师父临行前对她说的话像是丝绢一样包裹著她不安的心,师傅说“阿静啊,若是觉得苦,就回来吧……”

咬牙,狠心,背过身,再不看陪伴了她十五年的桃花庵,一步一步向著百里走去。

视线望著百里完美的没有情绪的五官,渐渐模糊:师父,谢谢您,给阿静留了一条後路……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於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随著他走南闯北,尝过酸甜苦辣,见过聚散离合。

一颗心早已在不自知情况下,遗落在他身上。

她喜欢看他修行时认真的表情;她喜欢他看她时专注的眼神;她喜欢欢爱时他狂野的感,她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

整整四年,他们朝夕相处,相濡以沫。虽未拜过天地明媒正娶却早已与寻常夫妻无异。

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便越是了解他。

他子清冷,却有一副菩萨心肠;责任感极重,却又淡漠非常。

越是了解,看得便越是清楚。

想必,与她在一起,不过是因那桃花林中的唐突,或是,他迟迟未来的天劫。

她曾问他,为何要修行。

他答,因为要得道。

那为什麽要得到?

他不语。

她晓得,是为了要成仙。

每次看到他潜心修行,她便忍不住想要问他:他修行,他得道,他成仙……那麽,她呢?

有朝一日,他位列仙班,而她不过是凡夫俗子,仙凡之别,她将置於何地?他可曾想过?

终究,她没有问。

他的情感如此浅淡,想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的吧。

罢了罢了,只要她好好把握现在,即便有那一天,她也甘愿……谁叫,她爱他呢。

离开桃花庵的第四年秋,百里终於迎来的他的天劫,同时,他们在太行山下遇到了在当地作恶多端的情妖。情妖为能化魔,引诱人间男女为之痴狂,靠吸食他们的情爱来增加法力。而被她吸食情爱後的人们则会变成无爱无情麻木冷淡的行尸走。

百里替天行道,不顾天劫之危,与情妖大战一天一夜,最後将她封印在太行山下。

在封印结成的那一瞬间,天劫同时降临,一时之间,空中乌云翻滚,天雷轰鸣,百里负伤却硬要接受天雷之劫。

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也早有觉悟,可她仍无法眼睁睁地看著他经受雷劈电闪之苦。

於是在天雷降下之时,奋不顾身地为他抵挡……

後来,後来的事,她便不记得了。

只记得醒来时,身处太行山下,手中握著梵天珠,平坦的小腹微微凸起,隐约有个生命在里面鼓动……而百里则无影无踪。

封印里的情妖说,她亲眼看见百里渡过天劫,修成正果,飞升成仙,并留下梵天珠作为纪念。

她想,她该死心了。可是身子却由不得她,她在太行山下买了一处小院子,枯守著他们最後相聚的风景和他留给她的腹中的小生命。

这孩子早在天劫之前她便知晓,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百里,便天地分离。

她每日都去太行山看情妖。一开始情妖还会用尖酸刻薄的话奚落她,说她是被男人抛弃的女子,妄想吃天人的癞蛤蟆……她都充耳不闻,只是坐在封印外,对著肚子里的孩子说她跟百里的一切。

渐渐地,情妖也不在嘴毒,有的时候甚至会口气凶恶的让她不要顶著个大肚子来山中烦她……其实,阿静晓得,情妖并没有她表现的那般凶恶,她只是孤独,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

而她,在这里,只认识情妖,下意识的,她信任这个被百里封起来的一心想要成魔的小妖。

百里说,情妖有慧,只要潜心修行就能修得正果。

阿静相信,所以,她每天都会给情妖念经书。百里希望能普渡众生,现在他成了仙,有了比普渡众生更加重要的事,那麽,他未完成地,就让她来做吧。

可,平静的日子并没有多久。

梵天珠强大的法力引来了附近的低级妖魔,他们一看阿静不过是个弱小的人类女人,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抢夺。

跟著百里,阿静也学过一些伏魔之术,这些小妖尚不能害她。

另外,情魔虽然被封印,却因往日积威甚深,有些小妖小怪的也会忌惮与她不敢妄动。

可,这终不是长法。

一日,阿静与一石妖相斗,动了胎气。

石妖一逃她便倒地,疼得浑身瑟缩,满头大汗。

情妖在封印里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儿的喊,“快走快走,快走,你快走!别在这里瞎晃悠了!你不是慧能师太的徒儿吗?抓紧时间回桃花庵!快!”

阿静对情妖真是哭笑不得,她晓得她关心她,可是,她走不了啊。

今天她只要出了这个洞,就甭想离开太行山。外面觊觎梵天珠的妖魔鬼怪不下数十!

可是,偏偏她还不能丢掉这罪魁祸首梵天珠,且不说它是百里留给她的纪念,但就它是桃花庵镇庵之宝这一点来说,她也决计不能随便丢掉的!

可是,这样下去……

待腹痛稍缓,阿静忙从怀里拿出两张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下什麽,然後将之折成纸鹤模样,口中念咒,只见那两只小小的纸鹤突然振翅而飞,出了洞口,一东一西飞向远方。

“喝,那道士还教了你这种法术?”情妖在封印里啧啧称奇,没想到那看起来冷冷淡淡的百里竟然对阿静这般上心,脸蜀山不外传的法术都交给了她!

阿静靠著石头坐起来,点头,“嗯,我分别去信蜀山和桃花庵,希望他们能派人施以援手。



给桃花庵是因为她信任师傅,而给蜀山去信求救,则因为她肚子里怀的是百里的孩子,不管百里现在身在何处,他的同门总会看在孩子的情分上来救她的。更何况,百里曾说过,除魔卫道本就是蜀山弟子天职……

90

发文时间: 11/29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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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修带著倾城进了一处位置隐秘的院落。

院落里杂草丛生,夜风呼啸,森森的骇人。

但他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因为倾城在短暂的昏迷後有了苏醒的迹象。

一脚踢开房门,灰尘伴著霉味扑面而来。

阎修呛得直咳嗽,却手脚不停的将倾城抱进房间,放上竹榻。

他这才得空扫一眼房中环境。

房梁、帷幔结著密密麻麻的蛛网;桌椅床榻等摆设上也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但房间摆设十分致考究,除了一扇倒地的屏风,其他的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原位。

想起房门未关,他急忙起身去关。

手腕却在此时被突然握住,紧接著,後背一软,两条细白如玉的手臂顺著他的双臂缠上颈子。

女子温香的体息洒落在脸侧颈窝。

他一个激灵,僵在那里。

环住他肩颈的手臂看似娇软无力,却带著钢铁般的强硬,让他无法挣扎。那只手指细长好看,慢慢自上而下,探近他道袍内,罩上他左上方的心脏位置,带著暧昧的抚弄和摩擦……

“你……是谁?”娇软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呢哝,像只幼猫爪子一下一下扫弄你的心口。

“咕咚……”他目视前方,咽一口口水,“在、在下阎修……”

“这我知道……”另一只小手也缓缓探近道袍,暧昧的抚他腹间的肌。

他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上升的体温。

他知道,她在诱惑他,他应该反抗或是逃离,可是,身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随著她的动作,喘息,亢奋,勃起。

“嗯……”

两片水润的唇贴上他的耳廓,濡湿的舌头伸进耳蜗,他撑在榻上的手用力握紧,极力克制。

“……是谁?”女子的气息也开始急促,带著欲望的灼热,抚在他腹上的手缓缓下移……“是谁派你来的?”

他的理智有一瞬间的清明,但很快被她吻上肩窝的唇舌所迷惑。

“上智……上智尊者……”

倾城迷离氤氲的黑眸蓦地闪过一道冷光,没有瞳孔的眼睛盯住前方的某个点,伸出殷红的小舌舔过他颈侧的动脉,“那麽……他让你来做什麽?”说著,小手探近他裤裆,握住那亢奋的硬热,嫣红的小嘴儿张开,露出两颗森白尖锐的獠牙……

“哈……来、来……”快感如此强烈,让不识情欲的阎修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来……”

“!啷──”

虚掩上的门被蓦地推开,撞上墙面发出巨大的声响,百里白袍染血,长发飞扬,一双隐隐泛著红光的黑眸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那一声巨响阻住了倾城咬下的小嘴,也同时唤醒了阎修被迷惑的心神。

他双手迅速结印,反手向倾城拍去。

倾城目光一凛,飞身躲过,接著跳上桌面半跪挥抓,五道红光齐发,分别向百里和阎修。

阎修险险躲过,百里不闪不躲,只轻轻挥手,那马上就要划破他颈喉的红光半路偏转,向墙面,“轰”一声,墙上破了个大窟窿。

倾城双眸一眯,带著无尽的狠戾,连发数十道红光,道道破风而出,直取百里命门。

阎修怔愣一下,不知倾城为何突然对百里出了杀招,但也仅是一瞬,他迅速抽出桃木剑挥向倾城,现下倾城入魔,再不除去恐徒留大患!

百里如前法挥开红光,双眸带著冰冷的愤怒,移形换位,单手脱下自己长袍,冲向倾城,半路看见阎修向著倾城刺过来的桃木剑,下意识的闪身出手将木剑握住。

此时,恰巧倾城出手,五指若爪穿过百里赤裸的皮肤,直刺进百里膛。

“噗──”

“刺──”

阎修愣住,褐色的桃木剑被百里徒手握住,“滋滋”冒著白烟,皮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雪白的袍轻飘飘地将她笼罩,温暖霎那间涌动四肢百骸,她怔愣,汩汩的血顺著她的指缝流出,染了他的洁白的膛,湿了她的手背,滑下她小臂。

她缓缓抬头,水眸忽黑忽蓝,带著纠缠的情感,又带著不甘的愤恨……

他眼中暗红的光渐渐淡了下去,那双漆黑的眸恢复以往的浅淡,并带著流转的温柔和爱恋,“倾城……”他低唤著,带著失而复得的喜悦,抬手抚她溅了血珠的脸。

她烫著了一般迅速躲开,抽出陷在他血里的五指,紧紧握住白袍襟口。

“嗯……”他闷哼一声撑住桌面,阎修回神,忙去搀扶。

倾城却在同时跳下桌子,冲出门外。

在她踏出房门的瞬间,她又瞬间的停顿,瞪著前方的眸闪过痛苦的挣扎,然後,头也不回的飞身离去。

“倾城!”百里转身欲追,伤口连著心脉,痛得他浑身失力。

“仙君!”阎修扶住他,神色担忧“莫要乱动,让弟子为您疗伤!”

百里焦急的握住他的手,眼神望著门外,带著恐惧和慌乱,“快、快追她回来!”

这是阎修第一次见传说中“泰山崩於前亦不变色”的百里仙君流露出如此情绪化的表情,一瞬间,他竟怔愣在那,忘了动作。

百里见他发愣,急吼“快去!”

“哦!”阎修忙拔腿去追,临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仙君您……”

百里压下口中的腥甜,“无碍,魔界之门已开,找到倾城带她离开……我……随後就到……”

闻言,阎修再不耽搁,飞身而起若惊鸿闪电,直奔倾城离开的方向而去。

一路向西,所到之处尽是断枝残花,空气中血腥和植物的气味浓重刺鼻,不久之前还欣欣向荣、暗香浮动的桃林此刻像是森寂静的修罗场,在凉白的月光下散发著死亡杀戮的气息。

遇到过几个凶神恶煞一身血腥的妖魔,见到倾城二话不说就杀过来,倾城三两下就将其解决。

倾城脚步一顿,凭著从空气中捕捉到的微弱的竹林气息飞速去往竹园。

黑暗中的竹园,如坟墓般寂静。

倾城推开竹舍的门,刚一脚探入,一道绿色冷光直直向面门。

倾城偏身躲过,同时闪电出手,反身将袭击者压上墙壁,黑眸在黑暗中目光灼灼,“碧沁!”

“唔──”碧沁被她压上墙壁,撞到背上的伤口,痛的闷哼一声。

听到倾城的声音,碧沁一怔,随即大惊“你怎麽还在这里?快走!”说著,拉著倾城就往外逃。

倾城任他拉著自己,看到他背心一大片血渍,心中疑惑,“发生了何事。”

碧沁忍著痛,一边查看周围情况,一边小声说,“桃园进了道士,魔王以为是桃园与之勾结前来刺杀於他,於是大怒,不停我等解释,就下令屠林……”

倾城眉梢一挑,“其他人呢?”

碧沁脚步一顿,眸中难掩痛涩“姑姑被魔王当场击杀,桃夭护著众姐妹离去,现下不知是生是死,我……”他蓦地停住不再将下去,“快,听说魔界之门被打开,你现在就离开!”

碧沁背对著她,两人跑的飞快,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只他心情的沈重和难言之隐。

脚跟一定,“我们去救人。”倾城坚定的说。

碧沁脚步被阻,闻言微怔,随即大怒,回身低吼,“你发什麽疯!你可知对方是──”

“魔王。”倾城淡淡地接道,“我知道。”

碧沁被她清淡的态度弄的怔愣。

她又淡淡地看他一眼,“救人还是独活,你选吧。”

碧沁心头一震,苍白的俊脸渐渐染上坚毅的红光,率先转身“走!”

倾城看著他纤瘦又挺拔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

“饶命啊魔王……”

“我们是冤枉的……”

“放过我们吧……”

“……”

桃林殿上,众妖被押解在地围成一团,包围他们的是数十名面目狰狞的魔魂死士,他们个个手拿大刀,刀起刀落间,外围的妖们便身首异处,转瞬间化成原形。

溅起的血染了他们身後的妖,妖群众爆发一阵绝望凄凉的哭喊。

倾城和碧沁躲在隐蔽处,将这画面尽收眼底,碧沁当下就咬紧了嘴唇握紧了拳头,欲跳出去拼命。

倾城按住他肩膀,将他按在原地动弹不得,同时对他作个噤声的动作。

碧沁咬牙瞪她一眼,愤愤地不再轻举妄动。

倾城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也不怪他,只聚会神的看向殿上。

斩杀外围一圈妖後,魔魂死士就停下了动作,齐齐後退一步,刀仍举在身前,好似在等一声令下,便继续挥刀屠杀。

倾城在妖群众没有找到桃夭的身影,正疑惑著,突闻男子低沈的嗓音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说!谁指使的?”

这短短的五个字,道不尽的凶狠与沈,即便看不见这说话之人,倾城也可猜出,这人定是那凶狠残暴的魔王。

“不、不知道……”

“我们真不知道……”

“与我们无关的魔王……”

“我们只是小小物妖而已……”

众妖马上哭喊著解释,一时间殿上又乱成一团。

眼看著那些魔魂死士的刀又要落下,倾城忙眯起眼,绷紧了手指,准备救人。

“是我!”谁知,一道粉影突然飘进大殿,伴随著一阵桃花香气,轻灵可爱的桃夭像一株盛开的桃花,挺身挡在众妖之前,目视大殿正前方,眼神无畏。

倾城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手,心里计算著自己能在多长时间内解决这些魔魂死士,碧沁又能在多长时间内带众妖离开。

“哦?”男子的声音像是浪涛拍岸,鼓噪人的心神,“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桃林之主……”

倾城疑惑,桃林之主?桃夭?不是姑姑吗?

碧沁也是一惊。

正在此时,大殿上黑色旋风平地而起,风势大得让人睁不开眼。

片刻过後,一名身形十分巨大的黑衣男子站在了桃夭身前。

男子生了一张扭曲漆黑的面庞,与娇小可人的桃夭面对而战,对比之下更显得丑陋庞大。

“你可知,说谎的代价?”男子森森的低笑,单手勾起桃夭致小巧的下巴。

桃夭双眸圆睁,不卑不亢,镇定道“知道。”

闻言,男子仰天大笑,巨大的笑声震得大殿颤抖。

倾城心下犹豫了,这男子必是那魔王。如今看来,魔王的法力实在高出她许多……

咬起唇,手无意识的抚腕上的梵天珠。

“好!”魔王突然大喝一声,一把将桃夭抄进怀中。对一魔魂死士大手一挥,“一个不留!”

“是!”

余音未尽,刀起欲落。

桃夭大惊,“你不能……”

魔王蒲扇一样的大手狠狠捏住桃夭小脸,桃夭被他捏的五官变形。

“为──”魔王刚欲开口,眸光一凛,迅速飞身後退。

同时,无数红光,若刀锋“!!!”击上魔魂死士手中的大刀。

刀身应声而断,魔魂死士具是被那强大的力道震腿数步,口吐鲜血跪了下去。

“还等什麽?”女子话音清清冷冷,若风过叹息,碧沁一震,只见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的倾城,早已在殿中缓缓飘落。

墨黑的发似张扬的黑夜,金黑的眸映著殿内烛光,致的五官在肃杀中绽放绮丽的魅豔,肥大的白袍在降落时翻飞起下摆,露出她匀称优美的裸足纤腿……

魔王暗红的眼睛瞬间燃起掠夺的火焰。

“颜儿姑娘……”桃夭皱起眉头,她不该卷进来的。

好似察觉她的担忧,倾城对她微微一笑,同时双手齐挥,万千红光齐而出,像是箭矢一样进每一个魔魂死士的身体里,整个大殿都被映照成火一般的色彩。

碧沁趁机上了大殿,三两下解决几个已经重伤的魔魂死士,然後领著众妖迅速逃跑。

“想走?”魔王冷哼一声,一把将桃夭丢在一旁,两手掌心相对置於前,一个黑色的光球迅速生成涨大,然後向著众妖的方向狠狠推去。

倾城足尖一点,飘身而起,带著梵天珠的手在前画圆,口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咚──咚──”

幽远洪亮的锺声凭空响起,金色的光芒自倾城虚空所化的圆中迸而出,将魔王黑色的光球“!”一声生生击碎。

“噗──”魔王口吐鲜血,後退一大步,瞪著倾城手腕上的佛珠,眼中带著难以置信的狂喜,“梵天珠!”

桃夭也是一惊,在看倾城嘴角滑落的血渍,暗叫一声糟。

此时,碧沁已带著众妖退出殿外。

桃夭已无挂碍,咬牙,飞身而起,向著魔王背心狠命一击。

魔王全部心神都放在倾城身上,本忘了还有一个桃夭的存在。

桃夭这一击又恨又猛,再加上自身已被倾城那一击断了经脉,即便他有魔灵护体也被重伤不轻,当下就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倾城强行驱动梵天珠之力,耗费极大真气,一落地,就再难支撑的摇摇欲坠。

不放心倾城和桃夭的碧沁折返回来,刚好看到魔王重伤、倾城欲倒这一幕,忙飞身上前抱住倾城。

桃夭见他回来,大喜,低喝一声,“快走!”说著领著抱著倾城的碧沁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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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时间: 11/3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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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会有梵天珠?”

一在安全地方落脚,桃夭就神色严肃地追问倾城。

倾城被她缠得无可奈何,只道“因缘巧合。”

“别跟我扯淡!”桃夭神色颇为凝重的低吼,“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梵天珠的厉害,当年……”她蓦地停住,神色极不自然。

“当年怎样?”碧沁被二人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梵天珠又是什麽?”说著疑惑的看向倾城手腕上那一串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佛珠。

桃夭见倾城神色浅淡,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你这丫头太没好歹,强行驱动梵天珠之力,要不是你修为尚浅且梵天珠封印未全部解开,今天你就直接魂飞魄散了!”

闻言,碧沁俊脸一白,“乖乖!”拉住倾城带著梵天珠的手,“快,快把这玩意儿扔掉!”

相比两人的激动,倾城简直镇定的让人咬牙切齿。

只见她轻轻抚开碧沁的手,唇角带著淡淡的笑,开口却是重复碧沁的追问“当年怎样?”

桃夭原本是有些忌讳的,但看倾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对倾城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又气又担心,只好将三百年前的禁忌说出来,意在吓唬吓唬她“当年这珠子被一女子所得,女子用禁咒唤醒梵天珠内的法魔,杀上蜀山找抛弃她的男人报仇,却不想梵天珠之力可毁天灭地,即便有佛祖相助,蜀山禁妖峰还是被一整个儿夷平,峰上关著的一百八十余三界极恶之妖被释放并强行进入轮回,这才导致了现如今人间动荡之局势。哪一战耗时十天十夜,杀死上仙上神无数,後果可谓惨烈至极!”

“就这些?”倾城手指轻抚著梵天珠光滑圆润的珠子,挑起一边眉毛,漫不经心的问。

“你那是什麽口气!”桃夭被她气得跳脚,“要不是,要不是那场梵天珠之战,我也不会……”她恨恨的住了嘴,偏过头,双眼望向一旁渐渐湿润。

碧沁从未见过平日里胡搅蛮缠的桃夭这副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桃……”

倾城心中一颤,望著桃夭轻喃“桃花庵……”

桃夭一怔,随即猛地回头,双眸圆睁带著难以置信,“你、你……是你!”

倾城刚想点头,“啪”桃夭一个耳光打上脸颊,唇角马上破了口子,火辣辣的疼。

紧接著,桃夭愤怒的吼声震耳欲聋,“你这个自私的家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整个桃花庵被灭门,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慧能尸骨无存,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桃夭说不下去了,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瞪著倾城呲目欲裂。

碧沁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条,回过神,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倾城拉进怀里护住,对桃夭斥道“你有毛病啊?!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哈,救命恩人?!”桃夭冷哼一声,转身恨恨的离开。

“喂你──”

“碧沁……”倾城舔了舔唇角的伤口,低声唤住气恼的碧沁,“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碧沁皱起眉,担忧地看著她,“桃夭她……”

倾城恢复墨蓝的眼睛空洞又迷茫地望向某一个点,带著血的唇微微勾起,“我不怪她……”

闻言,碧沁叹口气,起身,“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麽,我只知道刚刚是你奋不顾身救了桃林众妖,这份恩情我碧沁定终生不忘,以後……”他将後话喊在嘴里,顿了顿又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这是一处暗潮湿的山洞,墙上点了火把,墙角有一堆干草,偶尔能听到风吹进洞发出的“呼呼”的声响。

碧沁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留倾城一个人在洞内无助的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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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静送出求救信的第二天,两名蜀山弟子寻到她,一男一女,分别叫天恒和天娇。

两人在阿静面前亮出蜀山弟子的名牌後,天恒便出去收拾妖魔,而天娇则留在洞里“保护”她。

“信上说,你是百里师叔的妻子?”天娇不过十六七岁,长得娇俏豔丽,冷著脸,对阿静说话的口气傲慢并满是敌意。

“喂,你那是什麽态度?!”情妖看她不爽,在封印里对天娇呲牙咧嘴。

天娇鄙夷的斜一眼她,“我跟她说话,你这东西嚷嚷什麽?”

“你──”

阿静抬手阻住愤怒的情妖,眼神也透露出些许不悦,但她敬天娇为蜀山弟子,又是前来救助於她,於是压下不满,道“我并未与百里成亲,但四年来相濡以沫,已与夫妻无异。”说著,情不自禁的抚自己隆起的肚子,表情带著初为人母的喜悦和幸福。

天娇带著嫉妒的大眼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圈,恶毒的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臭娘们儿──”

“情妖!”

“师妹!”

阿静和刚进洞的天恒同时出声喝止两人。

情妖看一眼阿静带著责怪的表情,愤愤不平地住了嘴。

天娇却依旧不依不饶,跳起来揪住天恒的袖子,斜著眼睛恨恨的瞪向阿静,“本来就是嘛,师兄!咱们在山上可从没听过百里师叔有什麽相好的!”她特意用“相好的”这样鄙的词语代替阿静的身份,语气里的嫉妒和鄙夷让天恒听了都极不舒服。

“天娇!”天恒拉下脸,看一眼阿静瞬间苍白的脸,他心中不忍,警告的瞪一眼天娇,对阿静柔声道“姑娘莫见怪,师妹被我们宠坏了,我代师妹向你赔罪。”说著,向阿静行礼。

“师兄!”天娇气恼的跺脚。

阿静忙上前,“万万使不得。若非道长相救,我与腹中胎儿恐早已归西,该是阿静对您行礼才是。”说著,真诚的欲行礼。

天恒拦住她,“姑娘莫要多礼,斩妖除魔乃蜀山弟子之职。”

这句话,百里也常说的。

阿静看著天恒慢慢扬起嘴角,眼神柔软的让天恒红了脸。

“不要脸!”天娇在一旁跺脚斥骂。

天恒瞪她一眼,喝道“道歉!”

“不用……”阿静也知道自己方才失礼了,微微羞赧,她只是因为那句话想起了百里,并不是对天恒起了什麽心思。

见天恒仍旧虎著俊脸,郑重其事地盯著天娇。

而天骄也被他瞪得渐渐失了娇蛮气势。

阿静不想让气氛尴尬,只好转移话题,“既然洞外妖魔已除,那请两位到舍下休息,也好让我聊表感激之情?”

闻言,天恒想了想,点点头,问“不知姑娘今後作何打算?”

阿静回头看一眼仍有些气闷的情妖,手覆在肚子上,轻笑道“就在这里住下吧。”过几月就要临盆,那时候师父也应该来了,刚好可以帮她一把……师父……想起养育自己长大的慧能师太,她便有种暖暖的儒慕之情在口涌动。她甚至能想到师父抱著她的孩子笑得和蔼又慈祥的模样。

闻言,天恒顺著她的动作看一眼她圆滚滚的肚皮,皱起眉,“恕在下无礼,这孩子当真是……”

虽知他并无恶意,但阿静还是心头不悦,淡淡点头,“是。”

“可……”

“本就没提过!”一旁的天骄固态萌发,语气里带著股子挑衅和得意。

这是天娇第二次这样说,阿静也忍不住冷下脸。

天恒斥一声天娇,对阿静神色郑重的说“天恒实话实说,姑娘莫怪。”

阿静见他神色有异,也不好再继续怄气,只好点点头。

“我等在山上时确实没有听到百里师叔与姑娘之事。按照蜀山门规,若弟子修得正果时还有伴侣,其伴侣是要被接回蜀山由成仙弟子亲自指导修行的。可这次我二人只接道来太行山除妖之令,对姑娘之事却无吩咐。若真姑娘所说……”说著,若有所思的看一眼阿静的肚子。

阿静面色苍白,心中翻江倒海。

他真的连提都没提过?!

他为什麽不肯告诉别人她的存在?

原先不知蜀山有这条规矩时,她就想好了,他成仙之後,她就守在这里日日为他祈福,绝不去打扰他……可,她没想到……既然可以接她回蜀山,他为什麽不来?是他事多繁忙还是他压儿觉得她这个没什麽本事的女人配不上他?难道他也像凡间那些男子一般飞黄腾达後便抛妻弃子?她认识的百里是这样的人吗?他是吗?

心中疑问千丝万缕,百感交集。

惶恐,不安,受伤,委屈……缠绕著她的心。

天恒见她苍白的脸色,心中有些後悔将这些告诉她,刚想说什麽补救。

天娇便挑衅,“你若不信,跟著我们上蜀山证实,当面与师叔对峙!”

阿静一怔,“他在蜀山?”他在蜀山竟然也不来见她!

“天娇!”天恒被她气得直哆嗦,恨不能把这个跋扈的小师妹扔进炼妖炉。

天娇看到阿静又白一分的脸色,也顾不上自家师兄的警告,洋洋得意道“怎麽?怕了?”

“别胡闹……”

“我去……”

天恒、阿静同时说道,一个气恼,一个坚定,说罢,两人对视片刻。

天恒叹口气,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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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火把燃尽熄灭。

潮湿的山洞陷入寂静的黑暗。

倾城抱紧了自己,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她想,如果,可以从新来过,她宁愿从没有上过蜀山,就没有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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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在轻灵峰云雾飘渺的大殿之上,历尽万难的阿静终於得见已位列仙班的百里。

他依旧身著雪袍,眉目如画,望向她的俊脸,神情淡泊,“你要见我?”。

那一双漆黑如夜眼睛,清幽寂静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那属於她的专注目光似从未存在过一样,了无痕迹。

因为表诚意膝行上山而麻痛的失去知觉的双腿支撑不住她的重量,让她狼狈的趴倒在他脚下。

她双目含泪,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男人,“百里……”

而他只是用那双悲悯世人的眼睛俯视著她,

“你是何人?怎知我名号?”

你是何人?怎知我名号?

你是何人?怎知我名号……

她圆睁的大眼,盛满难以置信的泪水,“百、百里?”

他淡漠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投向远方云海,“可是有何愿望要本仙君替你实现?”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用这样陌生疏离的口气与她讲话。

她不能接受,这个与她有过四年情分的男人,此刻,竟然像对一个卑微的祈愿之人一样高高在上……

她颤抖著,发不出声音,只能用一双黑亮的泪眼瞪著他。

片刻,他又将视线施舍给她,“可是为你腹中孩儿?”他掐指一算,缓缓皱起眉,“天煞魔星……”

她不知他在说什麽,她失了分寸,茫然无助,近在咫尺的爱人,却又远在天边。

正当她脑子里嗡嗡的乱成一团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眨眼之间,殿内多了五名锦衣男子,为首的男子一身华丽黑袍,五官冷峻,望著阿静眼神冰冷;身後跟著的四名男子,清一色的银白盔甲,手执长枪。

阿静怔愣。

百里施施然迎了下来,“不知上智尊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上智尊者,神界掌管刑律之神。

被称为上智尊者的黑袍男子微微颔首,视线仍放在阿静身上,确切的说,是她的肚子上,冰冷缓慢的声线让人听了直打哆嗦,“占得天煞魔星现世,我等奉命前来捉拿。”

百里看一眼阿静茫然的表情,悲悯的叹口气,微微後退一步。

上智尊者身後四名神兵马上大步上前,将阿静困住。

“你们……做什麽?”为什麽困著她?

她茫然无辜的大眼一一扫过众人,最後落在百里身上,希望他能给她一些解释。

可百里只是目视前方,表情淡漠。

上智尊者道“可是人界女子阿静?”

阿静得不到百里的回应,只好傻傻的点头。

上智尊者一挥手,四神兵同时上前,“哗哗哗哗”四道铁链同时锁住阿静手腕脚腕。

阿静大惊,“你们做什麽?为什麽锁我?”

上智尊者神情依旧,“人界女子阿静身怀天煞魔星,为防日後妖魔乱世,现奉天尊之命,毙魔星於胎中。”

阿静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他、他们竟要杀她的孩子!

“不──”她尖叫著哭喊,不停挣扎,恐慌无助地看向百里,“百里,百里救我……救……啊!”四铁链同时绷紧,她像是被摆上案板的青蛙,吊了起来,先前受伤的双腿被强行拉直,那痛……撕心裂肺!

百里微微蹩起眉,对上智尊者道“若要行刑,还望尊者能将人带回神界。”

他的话一字不漏的钻进她的耳朵,那样镇定,那样云淡风轻。

他是谁?他不是百里……他怎麽可能是她的百里?

她望著他,忘了哭喊和挣扎,心一块一块的碎掉,大滴大滴的泪水滚出眼眶。

好残忍,他好残忍……

“自然。”上智尊者平静的回应,挥手欲带著他们离开。

“百里!”阿静突然大喊,这一声尖锐嘶哑,震耳欲聋。

殿上众人竟不由得心头一颤,锁著她的四人同时手指一松,她“咚”一下摔了下来。

她不顾自身,护紧肚腹“你真要弃我们母子於不顾?”她双眸圆睁,带著愤怒和绝望,质问百里。

望著她怒红的双眸,百里顿觉心头莫名的纠紧。

上智尊者暗叫一声糟,对四名手下喝,“还等什麽?”

四人恍然,忙去握松手的链子。

阿静却在地上一滚,拖著链子连趴带滚地来到百里身前,揪住他雪白的长袍,仰头望著他没有表情的俊脸,百里因她的举动而不忍的皱起眉头,心中却滋生出异样的波动。

她嘶哑低吼,″你怎能如此狠心,他是你的──啊!″

一道金光穿过喉咙,剧痛像将她撕裂一样流窜全身。

“休要执迷不悟!”上智尊者冰冷的嗓音像是地狱催命符。

阿静口吐一口鲜血,再说不出一句话,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上智尊者。

如此残忍无道,竟然是被人类供奉的神明?

上智尊者对她控诉的瞪视视若无睹,对同样有些不忍的四名手下下命令,“擒住她!”

不……

她无助的爬向百里身後,下意识寻求他的保护。

百里不动不语,眉头皱的越发紧。

上智尊者见百里神色异样,於是开口看似是对阿静说,实则是要说话给百里听“莫要恐慌,我等只要你腹中胎儿,只要你不再反抗,定不会再伤你一分一毫!”

骗人!

她张大嘴斥骂,发出的却是“嘶嘶”的气音。

百里不忍再看下去,一个闪身,飘向数丈之外,同时带出被阿静攥住的袍脚。

她愣愣的将手僵在半空,望著他决绝的背影,眼神由绝望到愤恨。

蓦地转头,瞪向向她扑来的四名神兵,那狰狞凶狠的表情,让四名神兵恐惧的定在原地。

谁要害我孩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她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用唇语表明她的决心。

上智尊者眸光一凛,再次下令,“四神兵听令,人女阿静负隅顽抗,现本尊特许,将天煞魔星当场击毙!”

“是!”职责压过恐惧,四神兵同时领命。

阿静晓得今日凶多吉少,她便是拼死也要护住孩儿,至於百里……

她愤愤地瞪一眼那绝情的男人,双手结印,就要施御风术逃走。

“雕虫小技!”上智尊者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锁在阿静四肢上的四条铁链如蛇般将阿静缠绕,淡淡露出她圆滚滚地腹部。

四神兵趁机上前将她架住,上智尊者手捏剑指,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光呈剑状直指她腹中胎儿。

阿静绝望恐惧的挣扎哭喊。

这就是她敬她拜的神啊!竟然要害她竟然要杀她!

这就是她爱她念的男人,竟然无视她与骨的生死,置身事外!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啊──”一股热浪自腹中喷涌而出,愤怒的嘶吼伴随著一口腥甜的血冲出口中。

鲜红的光芒撕碎铁链,震开神兵,就连上智尊者也不能幸免──重伤倒地。

百里迅速转身,只见阿静一身血污,长发凌乱四散飞扬,一双血红的眼睛瞪著他,“负情在先,弑子在後,百里,你我从次恩断义绝,今日之仇,我定要用血洗蜀山来偿还!”

百里心头一震,“莫要执迷不悟!”说著,双手结印欲将她困住。

阿静左手高举,纱袖滑下,露出她带在手腕上的梵天珠。

百里正错愕她怎会有此珠时,只见她虚空画圆,霎时间金光万丈,“咚咚”的锺声凭空响起。

“梵天魔音!”百里只觉排山倒海的疼痛席卷而来,四经八脉应声而断,“噗!”一口鲜血吐出,他只看见黑暗压境前,她悲伤又愤怒的眼睛……

那日,她伤了百里和五名天神,却没能逃出蜀山。

闻讯而来的清灵长老,率领众仙及蜀山弟子将她逼上禁妖峰,想要将她困在那峰上。

危急时刻,她无意中参破梵天珠的法力封印,脑子像被仇恨吞噬了一样再也不会理智的思考。

她大开杀戒。

整个禁妖峰都是蜀山弟子的鲜血,她实现了自己的誓言,却也犯下了难以弥补的大错!

她不受控制的杀戮,在梵天珠的帮助下,连清灵长老都不是她的对手。

站在禁妖峰之巅,俯视脚下血海尸山,仇恨被宣泄的快意让她忘乎所以。

她仿佛听到禁妖峰下被压制的众妖们的呼唤和呐喊,他们亢奋的尊称她为──王。

後来,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只记得一时间蜀山风云色变,黑云滚滚而来,空气中腥臭的风呼啸震耳。

然後,禁妖峰瞬间夷为平地,一百八十余极恶之妖嘶吼著被释放。

再然後,佛祖从天而降,梵音嫋嫋,光芒万丈。

大部分恶妖被收服,还有一小部分逃脱。

而她,隐隐约约中感觉道温暖熟悉的怀抱将她笼罩,醒来时,则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桃花庵。

当她醒来时,身旁只有半夜照顾她的慧能师太。

看到慧能师太睿智慈祥的眼睛,被抛弃被杀害的愤怒和恐惧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间或夹杂著与百里一起时的甜蜜时光,那种像凌迟一样生死不能的痛苦让她甫一清醒就泣不成声。

她倒进慧能怀中,用嘶哑如破锣的嗓音哀鸣“苦啊,师父……好苦啊……”

慧能抱著她像个护著孩子的母亲,“回来吧,阿静,回来吧……”

如果,如果她没有回去,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倾城要紧牙关,颤抖著压抑自己的哭泣,悔恨的泪水淹没她的记忆。

她像是深陷囹圄的困兽,无助的哀鸣。

为什麽,为什麽她犯下的错要让师父来承担?为什麽她们尊奉的佛祖却因她而将桃花庵抛弃?

那一日,梵天珠的无法控制的法力引来从蜀山掏出的恶妖,他们疯狂的厮杀庵中的姐妹。

她却因为临产而无法迎战。

师父率领众师姐妹口念佛号为保护她而殊死搏斗。

最後……她们信奉的佛祖始终没有来,没有像解救蜀山那样解救她们的桃花庵……

三个时辰後,整个桃花庵,只剩她一人生还……

师父临终前,握著她的手,眼中带著温柔的慈爱,“阿静啊,师父要走了,自此便只是法号慧静的……佛家弟子……”她用黏满血污的手颤抖著抚著阿静的脸,嘴角带著祝福的微笑,将梵天珠紧紧按在她的手中“……慧静,这是为师能留给你的唯一一样东西,带著它,自此,忘却前尘往事,皈依我佛,潜心修行……”

潜心修行……潜心修行……

抱著她生下的死婴,阿静眼神空茫地仰天长笑。

笑声如翻涌的巨浪一波一波汹涌呼啸著撕裂恶妖们的身体,穿破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强迫进入轮回,受那生死离别之苦,永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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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魔界之门将关,我们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

这次情魔强行打开魔界之门,不但耗费过多力陷入昏迷,更是打破魔界秩序,让魔界之门至少在日後三个月内都不能开启。

无忧架著百里,快速往魔界之门奔去,阎修已经等在那里。

“倾城……可找到倾城?”重伤让他虚弱无比,但他仍努力掩饰著。

“顾不得了,三个月後再来找吧!先出去救您要紧!”阎修迎上来帮忙架著百里。

“不!”百里斩钉截铁地推开他们,强撑起神,让自己看起来没那麽虚弱,“倾城在魔界只会让她魔加深,必须带她离开。”最重要的,他不能丢下她,倾城……

“可是……”

百里转身,“你们两个先走,我去找她!”

“师兄!”

“仙君!”

“走!去蜀山求救,快!”说著,百里不顾二人飞身离开。

“唉!”无忧顿足急吼,“这怎麽办?”他想追又不敢去追。

阎修咬牙,“走!我们去求救,尽快回来帮仙君!”

92

发文时间: 12/1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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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越来越大,吹进洞里,轰隆隆的响。

倾城打个哆嗦,从回忆中醒来,双眼茫然的在黑暗中环视四周。

鼓噪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佛说,一切皆为虚幻。

三百年前她爱恨纠缠,三百年後依旧命途多舛。

那些曾经被称为幸福的记忆,不过是清晨的泡沫,太阳升起,便消不见……

那般拼命的去恨,她得到了什麽?

自嘲的冷笑,不过是……三碗孟婆汤而已……

这时,手上的梵天珠开始发出一阵一阵的光亮,柔和的淡金色光芒带著温暖,似是在回应她此刻的心情。

她轻轻抚著那珠子,微微笑著“你看,你替佛祖担下一切罪孽与俗欲,却被弃之於尘世。万年来,在尘世流转,历尽世态炎凉、人心冷暖,得到的,不过是梵天珠──极魔物。你可不甘?”

梵天珠的光芒瞬间黯淡。

倾城低笑出声,肩膀微微颤抖,“我确是不甘心的。凭什麽我的一片痴心换来的却是这般结果?凭什麽我儿弥生未出生就被他们冠上天煞魔星的罪名?而我敬的佛,拜的神,却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不甘心,梵天珠,我不甘心!”她仰起头,让积蓄在眼眶的泪水吞回肚里,“三百年前,我就想问他,为何要这样对我?现在我依旧想要这个答案。百里……你欠我的!”

百里,你欠我的!

你欠我的!

欠我的!

愤恨尖锐的吼声,在洞内盘旋回荡,像是在一遍遍加持她心中的怨念,不肯罢休,不肯罢休!

守在洞口的碧沁闻声一震,双拳握起,翠绿如苍竹的眸望向前方。

他们在这洞里躲了七日。

倾城重伤,碧沁日日悉心照料与她。

桃夭回来过几次,但对倾城仍没有什麽好脸色。

倾城苦笑。也对,换了是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三百年前,桃花庵後的桃花之所以终年不败,正是因为有桃夭在那里修行。她原也是想得道成仙的。梵天珠引来恶妖那天刚好是她飞升最关键的一天,结果被冲天妖气和血煞影响,误入歧途,差些小命不保。

事後,她的修为後退了五百年,她只能从新开始修炼。

恰恰倾城用梵天珠将恶妖之魂引入轮回,恶妖转世为人,为祸人间,一连三百年,中原大地战火不断,当政者更是荒无道,屡遭天谴,对修行十分不宜。所以,桃夭只好回到魔界,幻化出这片桃林作为栖息之地。没想到,却渐渐引来了姑姑、碧沁等物妖聚集,三百年间这里也算是处清幽闲乐之地……

“不好了!”

碧沁正护著倾城运功疗伤,桃夭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满头大汗,小脸煞白。

倾城被她一惊,差点儿走火入魔。

“怎麽了?”碧沁不满地瞪一眼桃夭。

桃夭也顾不得跟他顶嘴,“他***,魔王那家夥也不知是什麽做的,受那麽重的伤就这麽几天竟然完全好了!他下令所有魔魂死士在魔界大肆搜查咱们桃林众妖的下落,特别是咱们三个!现在已经有好多兄弟姐妹被他们抓去了!”桃夭说得激动,浑身发抖,声音都带著颤。

闻言,碧沁脸色一白,“他们怎麽样了?”

桃夭咬牙,愤愤的说“你说呢?!”

倾城也皱起眉头。这些天,一有功夫碧沁就给她讲一些魔界的规矩。比如,在魔界草石花木等物妖的地位极低,常常被禽、兽类妖魔当成食物或是玩物。因为先天上的条件差异,物妖的修炼水平有限,本不可能对此进行反抗,即便有几个出类拔萃的,也为了能修成正果而保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更加助长了禽兽妖魔的气焰,物妖的处境更是艰难。就拿桃林来说,最初的一百年,因为环境清幽,桃夭活泼好客而成为物妖们的聚居圣地。後来,不知哪个物妖引来了兽妖,自此,便时不时的有兽妖禽魔来捣乱,最後,还是桃夭去魔王那里跑了跑,把这里改为魔王的偏,桃林才再次安宁下来。不过,每次魔王来这里都会把这里乌烟瘴气,而且,魔王生残忍多疑,因服侍不周而被处罚处死的物妖也不胜枚举……这次,是最狠的一次。

倾城看著桃夭痛心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说到底,桃夭现在的处境都是因她而起。

她手指抚著梵天珠,站起身,抚著洞壁缓缓走到洞口。

洞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总是日夜不停的唱著“哗啦啦”的歌谣。

“桃夭……”她轻轻开口,语气舒缓。

闻言,桃夭和碧沁同时抬头看她。

“做什麽?”桃夭不耐烦的问。

倾城仰头,望向湛蓝的天,“你还想成仙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桃夭一怔。

好一会儿,她在心头自问:桃夭,你还要成仙吗?

答案,如此明了──不!

其实,从桃花庵被灭门那日她就清醒过来,所谓仙神佛,不过是一群修为高些的冷漠之人。那日缭绕在桃林上空众尼“阿弥陀佛”的诵经声和凄厉的惨叫声至今犹在耳旁缭绕。三个时辰,整整三个时辰。往日和乐的桃花庵成为修罗地狱……斩妖除魔的仙没有来,降幅三界的神没有来,就连他们日日颂请的、普渡众生的佛也没有来……那些虔诚的老老少少,在那一刻不过是被残杀的无助女人,绝望、哀伤、愤怒、不甘……随著阿静那震耳欲聋的笑声让她幡然悔悟,原来,她的执著如此可笑。

倾城回头,看到她的表情,了然一笑,轻声道“魔,能怎样?妖,又能怎样?只要活得肆意快活,即便永远上不得西方极乐那也是幸福的。”

桃夭一阵,碧沁也是一惊,他们从未听过这样的想法。

倾城回过头,望向溪水中一颗颗圆润的鹅卵石,“所谓肆意快活,就是没有高低贵贱,没有残杀压迫,让三界生灵全都敬畏与你……比如……”

“你要做什麽?”桃夭瞪大双眼,她有种极其可怕的念头。

“杀魔弑神,一统三界!”

杀魔弑神,一统三界!

杀魔弑神,一统三界!

桃夭至今都觉得自己的决定简直荒谬又可笑,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倾城这丫头完成她大的离谱的野心!

杀魔弑神,一统三界?哈!别开玩笑了!

她今天要是能碰到魔王一汗毛,她桃夭就把脑袋摘下来给她泡蜜桃酿喝!

“穿上!”

“……”一件灰扑扑的麻布袍兜头扔下来,眼前一黑,就听见倾城淡淡的说道。

“喂,我说……”桃夭拿下自个儿头上的袍,“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个想法太疯狂,她会受不了的!

结果,倾城理都没理她,倒是碧沁很干脆地赏了她一枚大白眼儿!

喂,有没有搞错啊!桃夭气呼呼的瞪著正在互相整理衣冠的两人,她还没有原谅她唉!她才是三人中年龄最大的好不好?!

“一会儿押解物妖的队伍会从这里经过,到时候咱们混进去。”倾城一边说著,一边挑乱碧沁的发型。

碧沁则往倾城脸上抹灰,眼神认真而温柔,嘴角甚至带著一抹堪称为幸福的弧度。

桃夭激灵灵打个哆嗦,不甘心被冷落,梗著脖子吼“你们都弄好了,我怎麽办?!”

两人同时看她,然後缓缓勾起唇角,相对一眼。

桃夭顿觉不妙,刚想逃跑,倾城和碧沁就同时虎扑上来,一个扯头发,一个抹脸皮,桃夭凄惨地尖叫,可谓──痛不欲生啊!

物妖虽然在魔界地位低下,数量却是最多的。

桃林众妖一旦逃出桃林混入妖群,要再想找出来就难了。

为此,魔王下了命令,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

於是,短短几日内,无数物妖被捕杀,整个妖界妖心惶惶,恐怖的气氛笼罩在每个物妖心中。

倾城三人混进的这队押解物妖的队伍里已有半日。

几乎每个时辰都有两三名物妖被魔魂死士虐杀,看得碧沁和桃夭义愤填膺,恨不能当场造反。

还好倾城镇定,一直按著他们。

休息时,倾城问碧沁,“咱们被押进魔吗?”

碧沁奇怪地看她一眼,“当然不是!魔只有魔王和高级别的魔魂死士可以进入。”

倾城眼珠子一转,“那你会变换模样吗?”

碧沁疑惑耳朵眨眨眼,“会,但坚持的时间不长。”

倾城眼中一亮,“那给人变换模样呢?”

“也不长,顶多三个时辰。”碧沁不知她计谋,又道“桃夭能坚持的久一些。”

一听到碧沁说自己的名字,正在跟一旁的小妖说话的桃夭马上回过头来,“什麽?”

“不用。”倾城对她招招手,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一阵。

桃夭渐渐两眼晶亮,狠狠宰倾城脸上啃了一口,让倾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一旁的碧沁有些不满,拉著倾城“喂,你们说什麽呢?为什麽不让我听?!”

倾城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接著,桃夭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突然疯疯癫癫的跳起来大声尖叫著“啊!我不要死啊……我不要死……”在队伍里横冲直撞。

“她疯了?!”碧沁吓了一跳。

倾城没理他,见有两个魔魂死士凶神恶煞地去追桃夭。

她赶忙手指在梵天珠上一抹,浓厚的雾气突然弥漫开来,即便近在咫尺的两人也看不见彼此。

“小心!看好犯人!”留下来的魔魂死士慌忙叫喊著,挥著大刀来压制突然躁动起来的物妖们。

碧沁只觉手腕一紧,就听到呼呼的风声在耳边掠过。

紧接著,闷哼和皮刺破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更担心倾城和桃夭的安危,“颜──唔~”

一只微凉柔软的小手捂上他的嘴,带著清冷的香气和淡淡的血腥,“快,将你我变成他们的模样!”

倾城话落,碧沁眼前有一瞬间的清明,让他足以看清面前的倾城和桃夭以及两具被吸干的魔魂死士的尸体。

碧沁心头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忙施咒,将自己和倾城变换成那两名死去的魔魂死士的样子。

随後,眼前再度回到混沌。

耳边听到倾城低低的对桃夭说,“听我信号!”

桃夭用力的“嗯”了一声。

然後碧沁就再次被倾城拉著飞奔起来。

当两人驻足之时,一阵风过,浓雾散去。

碧沁还云里雾里,就听身边的倾城顶著一颗巨大的黑熊脑袋用噶难听的嗓音骂骂咧咧道“格老子的,竟然给爷爷放雾?!以为老子怕啊?!”吼著大踏步的上前很拍一魔魂死士肩膀,“怎麽样?犯人没丢吧?”

那魔魂死士忙对她行礼,“报队长,没有!”

原来,倾城假扮的这名魔魂死士正是这队魔魂死士的队长,按级别小队队长是完全可以进入魔的。方才倾城特意让桃夭冲到这小队长面前引他去追。

倾城“队长”嚣张的哈哈大笑,“那就好!”说著回头对一众畏畏缩缩的物妖道“谁在给老子捣乱就是那个下场”说著黑乎乎的大手往树林里一挥“被老子的肠穿肚烂,哈哈哈哈哈……”

一众魔魂死士也跟著嚣张的大笑,一个个嚣张跋扈地让物妖们又恨又惧。

“”得肠穿肚烂……顶著狸猫头的碧沁嘴角抽了抽,头上滑下三条黑线,他貌似听到树林里传来桃夭咬牙切齿的声音。

两个时辰後,他们来到魔之外的地牢。

倾城将计划告诉碧沁,然後就跟著其他两名小队长进魔去了。

临走前,碧沁不放心的对她再三嘱咐,磨叽的倾城恨不能给他一闷棍。

这魔端的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可倾城更像知道是怎样才能见到魔王。

“小队长”进後要先去各自直属上司处汇报工作,然後再跟著上司去上司的上司那里统计可能是桃林物妖的妖数,然後出。

倾城进的目的是见到魔王,当然不能就这麽算了。

於是在出的路上,对其他几名小队长谎称肚子疼,折返回来。

这魔布局与人界的皇无意,也有类似於金銮殿的处理魔界事物的大殿,也有类似於御书房的魔王书库,还有魔王姬妾所住的後偏殿无数。

倾城按照对皇的了解,摩挲著找到了“狐媚园”。据她打听,魔王此刻正在他的狐狸小妾这里快活。

倾城抬眼扫一眼门前的牌匾,鄙夷的撇撇嘴,妖魔就是没文化,对这样致小巧的院落竟然起这麽直白俗的名字──狐媚园?!

切,干脆叫狐狸洞不就得了!文盲!

隔著门板,倾城就听到房内狐狸娇嗲的叫和魔王鲁下流的叫床声。

她不屑地撇撇嘴,白痴,贪恋声色到连她到门前了都没察觉,真是活该被她宰!

估计著碧沁的易容法术要失效了,於是,一脚踹开房门,倾城大叫一声“魔王!拿命来!”话落之时,她已恢复原貌:披头散发,身著白袍,从白袍下摆里露出一条雪白修长的诱人大腿,一张小脸绝色倾城,惑人心神。

“呀~”房内胆小的狐狸吓得抱头鼠窜,眨眼没了踪影。

魔王则是一怔,随即咧开嘴,“是你?!”

倾城恶狠狠的挥舞双手,出红光无数,道道直逼魔王要害。

魔王轻而易举的躲过,三两下来到倾城身前。他身上不著寸缕,黝黑的身体上肌一块块的纠结著,两腿之间硕大的黑色阳具残留著白色粘随著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向他的脸一样丑陋令人作呕。

倾城“大惊”,眼神“慌乱”,嘴里输人不输阵地叫唤著“你这个混蛋,还我桃林姐妹命来!”说著,招招更加狠戾。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魔王志得意满的大笑,三两下就将倾城擒住,“怎麽?怎麽不用你的梵天珠了?”

说著将倾城手臂蓦地提拉起来,让袍袖滑下,露出两只光裸的纤臂。

空荡荡的手腕上哪有梵天珠的影子?

魔王眉头一皱,“梵天珠呢?”

倾城冷著小脸,挣扎“放开我!”

魔王丑陋的脸扭曲起来,“梵天珠呢?!”一把将倾城压上墙,双眸闪烁著疯狂的光亮。

倾城心中冷笑,面上表现出强装镇定的模样“我为什麽要告诉你?!”

魔王闻言,瞬间柔和了表情,同时头快速一晃,眨眼间,变成俊酷美男子的模样,一双漆黑星亮的眼睛温柔的望著倾城,“乖,告诉我,梵天珠在哪里?”

倾城心头一惊,恍然发现这魔王竟然对她用美男计?!

“噗……咳!”她差点儿喷笑,幸亏及时忍住。

魔王对她诡异的表情十分奇怪,以为自己这张脸不合她意,於是又一摇头。

倾城只听见一道熟悉到她疼的声音掉著冰渣渣在头顶响起“说,梵天珠……在哪儿?”

倾城蓦地抬头,双眼圆睁,上智尊者!

这张脸是那该杀千刀的上智尊者!

魔王被她凶狠的表情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这神界第一美男子的容貌好像极不招这女人待见,於是慌忙又一摇头。

倾城一怔,双眼朦胧,百里……

这张脸,是百里,是百里……

魔王满意的笑了,带著邪气的笑容让百里完美的五官散发出难以抗拒的无比魅力。

他的手轻轻覆上倾城小脸,大腿挤进她两腿之间,用大腿上强壮的肌摩擦引诱她,在她耳畔颈窝吐出暧昧的气息“梵天珠……在哪儿?”

可惜,他没有看到倾城快速跳动的眉毛,也没听到倾城快要咬碎的磨牙声。

自桃林一战,倾城晓得魔王法力强大,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於是想起这条美人计,想著将魔王诱杀。没想到,这魔王的智商真是够可悲的……竟然一脸三次换脸对她施展滑稽可笑的美男计,真不知道是什麽让他如此自信,让他以为顶著一张百里的脸就能在她这里无往不胜。要是别的女人可能见效,但对她……哼,抱歉,此刻,就算面前的是百里本人,她也绝不会被诱惑,谁叫他顶著一身刺鼻的狐臊味儿,摆明了……招阉!

以为还要耗上一段时间的,这下看情况……

“魔王……”倾城“痴迷的”捧住他的脸,嫣红的小嘴儿带著水嫩的光泽,轻轻呢喃……

魔王觉得眼前一花,一股热浪在腹中翻涌,两腿之间的巨物迅速勃起涨大。

“……我要……”倾城眯起氤氲的水眸,踮脚,小嘴儿贴上他颈窝,缓缓吐息。

魔王呼吸急促,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悸动和饥渴。

“骚货!”他兴奋地闷吼一声,捧住倾城娇臀一把将她托高,用自己的胯下撞上她两腿之间。

百里的俊脸瞬间变回狰狞丑陋的五官,血盆大口罩著倾城脯咬去。

倾城抱著他的颈子,邪魅的眯起眼,甜腻的嗓音带著蛊惑人心的魅力,“知道什麽时候的血最甜美吗?”

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魔王感觉骨头都要酥掉了,尖利的五指握住一只房揉弄,大嘴吞吃另一只,分身蹭开倾城白袍,直逼小,噶且口齿不清地回答“这个时候……”。

“没错!”倾城猛地张嘴,咬上他颈动脉。

一开始魔王以为这是她激情的表现,并被她撩拨的双腿发软,分身捅了好几次都没进入小,可渐渐的觉得不对劲了,她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越来越响亮,他开始眼前发昏,脱力。

他终於反应过来,凶狠的挥掌击向倾城。

倾城不得不松口闪躲。

魔王趁机一把将扔下身,瞪著一双暗红的眼睛,恶狠狠道“臭婊子敢暗算我!”

倾城抹一把嘴角的血,笑得邪肆而张狂,她兴奋的发现,喝过魔王的血後,她力无比充沛,感觉巨大的力量在身体内游走!

原来,喝血不仅可以让她满足口腹之欲,更是她法力进步的捷径!

魔王也察觉出来自身力量流逝,心头大惊,破口大骂,“,把老子的血吐出来!”

说著,挥起大掌拍过一颗巨大的光球。

倾城轻松的一跃而起,不但躲过光球袭击,更轻盈的在半空偏转,一双黑眸闪烁著野兽的光芒,她要吸干他,吸干他的血,吸干他的法力!

百里带著伤,好不容易循著连心结微弱的信息,潜进魔,来到狐媚园,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倾城衣衫不整地巴在赤身裸体的魔王身上,两人又拉又扯,一个怒吼,一个闷不吭声。

“倾城!”突来的妒火让他理智顿时,想也未想,一掌挥向魔王脑袋。

魔王被倾城巴住,脖子被她咬住,本动弹不得,在加上失血过多,所以,当百里怒吼著挥掌过来时,他丝毫自保能力也没有,直接被一掌轰烂了脑袋,一命呜呼。

黑红的脑浆溅了倾城一头一脸,她不管不顾,直到吸尽最後一口血才满足地松口,长长地叹口气。

“你、在、做、什、麽?!”

森低沈的嗓音一字一顿,带出炽热的像是火焰一样的气息喷在她後颈之上。

对於危险的本能,让倾城谑地拔地而起,对著身後就是一爪。

百里虽然气愤,但从没想过要伤害她。他只轻轻挥手,一把握住倾城手腕。

怎奈现下他有伤在身,倾城又刚刚吸收了魔王法力,一拉一拽之间,他不但没有制住倾城,反倒让倾城在肩上抓出三道血口。

倾城待看清是他,一怔,随即看到他穿著一身魔魂死士的铠甲,一身是血的模样,眼中纠缠著闪过心疼、愤恨、爱恋、决绝等复杂情感。

百里虽然受伤,但注意力仍在她身上。她瞬息变幻的眼神让他心惊不已,还带著隐隐的恐慌,“倾城……”他捂著伤口,上前一步,想靠近。

“别过来!”倾城低吼著,後退三大步!

她身後是变回巨蜥原形的魔王尸身,她踉跄一下就要跌到。

百里掌风一吸,将她瞬间吸进怀中。

“放开我!”倾城像只受惊的小猫一张长牙五爪的挣扎,却不敢用力,潜意识里她仍旧抵触伤害他。

“别动!”百里受伤严重,喘著抱紧她。天知道,没有她的这几天,他是怎麽活过来的!

倾城抿紧唇,心中因他炽热的情感而甜蜜,又因回忆的痛苦而苦涩……在他颤抖著将她抱紧的那一瞬间,她的意念,犹豫了……

这时,逃走的狐狸终於想起要叫人来保护魔王陛下,於是连滚带爬地揪住一个巡逻的魔魂死士,“快、快……狐媚园……魔王危险……”话落,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等一众魔魂死士赶到狐媚园时,看到的,是他们伟大的魔王陛下,正揽著一位陌生美人儿激情四!

看到闯进园子的魔魂死士,扮作魔王的百里一把将倾城护进怀里,凶狠的对魔魂死士吼“滚!”同时挥出一掌,拍飞了园门。

众魔魂死士吓得屁滚尿流,一路喊著“魔王饶命,魔王饶命”撒丫子狂奔。

“唔~”魔魂死士,一走,百里就痛苦地捂紧了伤口。

倾城心中还有迟疑,但也不忍他陷入危险,道“先离开这里……”

百里焚了魔王尸身,强撑著身子带倾城光明正大的在魔内招摇过市,回了魔王寝。

魔就像皇,是个巨大的八卦载体,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迅速传遍每个角落。

於是,短短一刻锺时间,被魔王宠幸的陌生女子──倾城,就成了最新季度的话题人物,就连派人去药房拿药都受到极其热情的招待。

倾城为免惹人怀疑,并未说是给魔王用的。

当她回到魔王寝时,百里已经恢复原貌,累极睡去。

致完美的五官,在睡梦中带著孩子气的倔强,好似有什麽困惑难以释怀,又好似极其不安不肯面对。

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他的轮廓,想起以前的阿静最喜欢在他打坐时捣乱,一会儿跳进他怀里撒娇,一会儿偷偷撩拨他的欲望。他总是浅笑著任她为所欲为,甚至宠溺地放任她狂浪的举止……

为什麽,为什麽这麽疼他的男人,後来却……

三百年了,她仍无法释怀,她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他给的情,还是他给的恨?

她攥紧了拳头,哽咽。

深呼吸,颤抖地替他解开黑袍,露出他白皙壮的膛。

左口,五个血窟窿已经结痂,右肩三道指长的抓痕还在渗著血。

她咬紧牙关,心一钝一钝的疼,一边轻柔的为他抹药,一边在心中怒骂自己无能:为什麽?为什麽?对他狠不下心?为什麽?!

“倾城……”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脸颊。

倾城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偏过头,不愿看他。

百里撑起身,伸手将她揽进坏,“你怎了?可是经历了什麽?”

倾城闭眼,他是真的忘记了吗?真的忘记了阿静吗?

他此刻的温柔,是因为她是倾城吧!

哈,多麽荒谬的清醒,她爱著他,却是用另一个自己……

百里不喜欢她如此沈默,让他猜不透,看不清,无比恐慌,“倾城……告诉我你在想什麽?”他捧起她的脸,浅吻著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品尝她在身边的快乐和幸福。

倾城眨去眼中的水雾,道“等伤好後,你就走吧。”

百里看著她,“那你呢?”

倾城起身,背对著他,“我还有事。”说著,想起碧沁和桃夭还在等她消息。

於是,问“有没有符纸?”

一回头,刚好看见百里站在床边脱下魔王的衣裤,露出健壮的裸体。

蓦地转身,脸如火烧,“你脱衣服做什麽?!”

百里语气淡淡的,“别人的衣服我穿著不舒服。”

倾城随即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他的白袍,於是红的更加厉害“我去找件衣服。”

“过会儿再说。”纤腰被勾住,百里轻轻松松就将她拉进怀里。

他修长的大手沿著她的右手伸进袖子里,她只感觉他温热的手心摩擦肌肤,激起一层酥麻的小疙瘩,“做、做什麽!”她无力的娇斥。

“你不是要符纸?”百里说著,抽出手,一张黄色的符纸被他夹在指缝里。

他赤裸的膛就贴在她背上,低著头,说话时,温香的口气自她头顶洒下,“够吗?”

倾城身子开始滚烫,口干舌燥,“再、再一张。”

见百里又要伸手去拿,倾城忙握住袖口,“我、我自己来。”

百里挑眉,慢吞吞的道“好,自乾坤袖里拿物要念法咒。”说著,低声在她耳边说一遍。

倾城只觉得他用薄唇摩擦她的耳廓勾引她,什麽东西也没听进心里。

“你……”再说一遍“……啊!”

火热的大掌突然按住她小腹,挺翘的娇臀蓦地贴近他硬热的胯下。

他喘著,深嗅她颈窝的体香,“记住了吗?”

来自臀缝的摩擦,让她思维飘忽,浑身过电一样酥麻“没……”

百里低笑,一手握著她左手探近右袖,一手自袍襟伸进去抚她的肌肤“跟著我念……”

她太明白他的意图了。可是,她咬住唇“别……你的伤……”

百里答“这里的药都是用修炼成的药材熔炼而成,可生肌骨,更何况这点皮伤……跟我念……”

他邪恶的手指已经伸进蜜谷之中,倾城娇吟著随著他依葫芦画瓢地念出那句不知道什麽内容的法咒,她只觉指间突然多了什麽,抽出手时,一张黄色符纸板板整整地夹在那里。

一得到两张符纸,倾城马上烫著了一般将他推开,并偷偷瞄一眼他的膛,果真完好如初。

心中惊叹,随即有意识到那都是已修成人形的物妖所炼成的,又顿时觉得那药有些恶心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在用人油熬制的药膏一般。

百里对她的举动有些不满。

但看她急急忙忙地咬破手指,在符纸上写字,并折成纸鹤念咒,那纸鹤就像活了一样飞出窗外。

百里惊异,“你怎会用仙鹤报信之术?”

闻言,倾城一怔,扭过头去不说话。

百里突然想起,弥生说过的“这次,别再放弃她了,好吗……”还有情魔那句“早知今日,当初你干嘛还抛弃人家……”

心,开始不安的鼓噪,他一把抓住倾城,语气慌乱“告诉我……”什麽?他想知道什麽?脑子里为什麽一团空白?

倾城不知他为何突然露出如此无助的表情,心疼,下意识将他抱住。

柔软的女体带著熟悉的气息,好似在心头缠绕了几百年那样长久。

蓦地将她横抱起来,跳上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将她吻住。

急切的,热烈的,慌乱的,狂野的索求。

他吞咽她的喘息和津,用膛挤压她前的柔软,双手分开她的玉腿,巨大的男在入口摩擦几下,便蓦地进入~

“嗯~”倾城痛苦的弓起身,润滑不够,他的尺寸又大的惊人,他感觉像经历了一次初夜。

他顾不得了,他只想进入她,占有她,他的直觉告诉她,只有她才能让自己摆脱那莫名其妙的无助,只有她才能让他恢复正常……

倾城,倾城,他的倾城……

93

发文时间: 12/3 2011 更新时间: 12/0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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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鲁无章法的抽中,她体会到他的慌乱和不安。

她不知道他怎麽了,但下意识的,她张开双臂拥抱他,忍住不适,放松身体,尽可能的接纳他。

渐渐的, 酥麻的快感掩盖热辣的疼痛,湿漉漉的交合处开始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

他灵活的长舌极深的进入,津顺著她的嘴角流下。一只大手揉捏她的房,麽指按住首捻弄。另一只大手紧紧将她环抱,像是钢铁一样紧绷坚硬,又滚烫灼热。

他喉间不停的发出低沈感的闷哼,像一只饥饿地兽在疯狂的吞食。

他感觉自己入了魔,无法摆脱欲望的诱惑,他甚至忘记了与她交合只为双修的初衷,纯粹的原始的本能,一次一次疯狂不肯停歇。

她的小嘴儿香甜温暖,她的椒丰盈柔软,她的花紧致湿滑……他不知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将她拥有,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血里。

两人颤抖著攀至高氵朝。

她在他怀里娇喘吁吁,吐气如兰,惹他再次意乱情迷。

“嗯~”修长优雅的大手带著邪佞的力道捏住她敏感红肿的花核,他用灼热的薄唇在她肩头暗示,他力充沛且并未满足。

倾城双腿酥软,香汗淋漓,按住他抹上酥的大手,用迷离水晕的大眼讨饶地看他。

“倾城……”他唤著她的名字,声音沙哑感,“我──”他突然噤声,皱起眉头。

紧接著,门外响起涩的男声“陛下,属下有急事禀告!”

百里神情未起波澜,但倾城晓得他十分不高兴。

“何事?”百里用魔王的嗓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门外的魔魂死士被他冷的语气吓得一身冷汗“启、启禀陛下,地牢之中关押的物妖潜逃……在途押送的物妖也造反了……”说完,紧闭双眼埋下头去,等著魔王暴怒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百里撑起身,看一眼倾城,见她正绯红著小脸,咬著樱唇,眼珠子转啊转的一看就是在打鬼心思。不禁宠溺的轻笑,低头在她肩膀上咬一口,对门外的魔魂死士说,“放了吧。”

“啊?”那魔魂死士一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倾城挑眉眯眼地看他,那表情既娇且媚,让百里被魔魂死士扫了的兴致再次勃起,不耐烦地对魔魂死士命令“把所有物妖都放掉!快滚!”说完,勾起倾城下巴就吻上。

听到门外魔魂死士屁滚尿流的领命离去,倾城失笑。心想,这百里还真有当昏君的潜质~

但潜质归潜质,百里的智商可不像昏君那麽可悲。

只见他一把勾起倾城蛮腰,让她柔软的身子像匹丝缎一样弯出柔韧的弧度,随後,他用湿滑灵活的舌头围著她可爱致的肚脐画圈,低沈温吞的问“是不是……该给我说说这些天的经过?”说著,在她平滑的小肚子上咬了一口。

倾城娇呼一声,浑身晕染著粉色的霞光,娇喘著,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没什麽……好说的……”

百里眉头微蹩,她在回避他的问题,从他们见面开始,她就一直在回避。他记得在竹园时,她见到他的表情,愤怒又痛恨。他当时只以为是她魔心大发、心智蒙蔽……可仔细想来,好似没这麽简单……

被安抚下去的不安又开始蠢蠢欲动,他赶忙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不再追问,只道“魔界之门三月後才能开启,看来咱们要在这里待上三个月了。”他需要尽快弄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麽他有一种即将失去倾城的恐惧?

说著,他轻轻拿下倾城挡在眼上的小手,才发现她是闭著眼睛的。

她很清楚,她的眼睛藏不住她的心。

百里有种被拒绝的失落和受伤,顿时失了兴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翻身在她身侧躺下。

倾城暗暗松了口气,她本不知如何拒绝他,只能保护起自己。

“嗯。”她点头应了一声,便侧过身去,背对著他,“我先睡会儿。”

百里掀过自己的白袍给她盖上,看著她线条优美的脊背,陷入沈思。

“人女阿静,速速将梵天珠交出来,我等可饶你不死!”

“哼,绕我不死?你以为你是神,便可随意取人命吗?!”

“你……我不与你争辩!梵天珠乃是佛祖之物,尔等人类无法驾驭,快将它交出来!”

“凭什麽?!”

“冥顽不灵!”

飞沙走石,神器血光,她紧紧护著怀中死婴,狼狈迎战,最终,借助梵天珠之力,重伤逃脱。

……

心中的愤恨无以复加,百里叛,师父逝……她的一切都遭毁灭,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麽?为何会承受这样的结果?!

她抱著生下来就是具魂魄不全的尸身的孩儿,躲在荒芜寂静的山谷里没日没夜的哭喊,一遍遍的质问苍天“为什麽?!”

不知过了多久,她视力模糊,声音沙哑,恍惚中梵天珠发出一阵乌黑的暗光,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诛神弃佛,入魔吧……入魔吧……”

诛神弃佛,入魔吧……

入魔吧……

她蓦地惊醒,视线无焦距的盯著玄黑色的华丽床帐。

这是哪里?

她茫然四顾,看到身侧酣睡的百里……

她心思恍惚,以为一切不过是场可怕的梦魇。

“唔~”手腕传来灼热的痛,她低头看去,被她隐起的梵天珠渐渐显形,并散发著乌黑的流光。

诛神弃佛,入魔吧……

你怎能忘记?

你不能忘啊,阿静……

你忘了吗?

阿静,记起来……

那个声音在脑海中蓦地的响起。

她悚然一惊,捂著口痛不可抑。

“倾城?”百里被她痛哼惊醒,见她捂著心口、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忙张开双臂欲抱她进怀,“你怎──”

她像是一道幻影,眨眼之间在眼前消失,又瞬间出现在窗前的榻上。

她看著他,眼神迷茫,好似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那般痛苦无措。

百里心口也随之疼痛,他跳下床,顾不得穿衣,就去顾她。

“别过来!”她痛苦的低吼,声音沙哑的让百里吓了一跳。

她记起来了,她记起来了……

她记起三百年前她还做了什麽。

不止血洗蜀山,斩杀前来捉拿她的神兵天将,还……还为了聚魂,聚她那先天死胎的孩儿魂魄,生生要了二十四个幼儿命!

指捻梵天珠,口喃金刚经,梵天之音,夺命摄魄。

佛魔佛魔,一朝入佛,四大皆空;一朝入魔,佛魔罪重。

师父,阿静、阿静终究负了您的期许……

可,她的弥生啊,是那麽可爱,那麽懂事……

还记得忘川河边,那一片如火荼蘼盛开彼岸,小小的他坐在那里,圆圆滚滚的身子,透明脆弱的一戳就破。

她小心翼翼的拥他入怀,为他取名“弥生”,听他软软糯糯的唤自己“娘亲”……

娘亲……

娘亲……

心,要碎掉一样的疼。

他们不肯放过她,不肯放过她的弥生。

地狱忘川,彼岸荼蘼,阎罗鬼差,生死之斗。

她亲眼看见她的弥生被抛下忘川河。

他只是一条稚弱的童魂,是她用心头之血哺育的小小生灵,他温和无害,天真无邪……他们,那些被人供奉的、号称慈悲为怀的神明怎能……那样残忍的将他抛下……忘川之水,恶鬼流殇,他们撕裂弥生小小的身体,抢食他的魄……

她的弥生……她的弥生……

“弥生……”

她捂著脸,睁大双眼,那恐怖绝望的一幕在眼前浮现。

干涩的眼眶流不出一滴泪水……

百里吓坏了,他不知她为何突然唤起“弥生”的名字,并如此痛苦的瑟瑟发抖,像是孤独绝望的失去孩子的母兽。

“倾城,”他慌忙上前,抱住她,慌乱的安慰“嘘,别哭,别哭……我都知道……”

倾城突然生出利爪,一把将他推离。

一双漆黑的大眼带著滔天恨意一眨不眨的瞪著他,沙哑厉的嗓音像是鬼吼“你知道什麽?”

百里前再次负伤,他一怔,对啊,他知道什麽?

倾城冷冷的笑,“你什麽都不知道。”

口痛的像是了一把钝钝的匕首,一下一下在那伤口上来回。

他本什麽都不知道!

那日,她血洗地府,跳下忘川,忍受恶鬼抢食的痛苦,拼命救出弥生一缕残魂;她用梵天珠锁住弥生残魂,将他埋入荼蘼之下,用地府气滋养他的残魂……

而她,则被从天而降的佛祖断了经脉,打入轮回,一生一生忘不掉前生的种种,经历世间最痛苦的痛苦,却世世长命,那种想死也死不掉的痛苦……是她该受的惩罚……他,又怎能知道。

看著眼前风姿卓然的男人,她心中凄苦,当她与他们的孩子在绝望中挣扎之时,他坐在那高高的蜀山之巅、享受世人敬仰之时,可曾有一瞬间的想起?

此刻,她的痛苦绝望和记忆的碎片像是咆哮的海浪涌进他的神识,他脸色苍白,无力抵抗,任由那些画面占据他的记忆,让他跟著绝望跟著痛苦跟著……

“魔王──”房门被蓦地推开,一阵豔红的娇躯大喇喇的闯了进来。

这位乃是魔内往日最为得宠的狐夫人,仗著恩宠前来声讨“勾引魔王”的倾城,却不想推开门见到的却是完全陌生的两个男女。

她一怔,随即,骇然大惊,指著百里“你、你不是魔王……”

百里一震,脑中瞬间清明。

倾城美眸一凛,单手若爪,拔地而起,那闯入著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生生扭断了脖子,一命呜呼。

百里看著倾城,难以置信。

如此凶狠利落的手法,不留一丝余地的杀戮,这、这是他的倾城吗?

似是感觉他的震惊,倾城回头看他一眼,冷冷的勾唇,然後单手吸过魔王黑袍,披上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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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间内,一阵一阵甜腻的香气自香炉中冉冉升起。

榻上,身著银白锦袍的男子将倾长的身量斜倚在靠背上,脸隐在影里,只看他用纤白柔软的手指撩拨丝丝缕缕的烟,带著慵懒和惬意。

“你说,她会不会杀了他?”低沈舒缓的男声轻飘飘的在房内缭绕。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埋下头“属下不知。”

“哼,哼哼……”低低的闷笑,极其愉悦,“她不会,但是……”顿了顿,带著幸灾乐祸“她会让他生不如死。”

自称属下的男子噤声不语。

半晌,锦袍男子缓缓端坐起身,让那张比女子还要豔丽上几分的脸暴露出来,“是时候了。”说著,袍袖一挥,“毁掉魔界之门。兴兵进攻北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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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决然离去的身影,白里猛然醒悟,方才脑中的画面都是她前世亲身经历的种种。

一股难以言语的情感在心中滋生。

让他在反应过来之前,身体早已追上她,大手牢牢握紧她冰冷的小手。

二话不说又将她拉回寝。

“放开我!”倾城疾言厉色,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

百里也不相让,甩开一只手,另一只手接著上。

几次三番,倾城气得獠牙外翻,那模样要将百里吃下肚一般。

百里看准时机一把将她背对自己抱住,一方面防她离去,一方面还要防著她一气之下真把自己吸成干尸。

此时,百里浑身一丝不挂,倾城身著魔王黑袍也被蹭的怀大开,两人身体纠缠倒在床上,本是极为旖旎的画面,但此刻,两人却没有一个有往这方面想的心思。

倾城狠狠的瞪著前方喘著气,百里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该说什麽。

好一会儿,百里才迟疑的开口“你可是都想起来了?”

倾城冷哼一声。

百里皱眉,“我……我不记得了……”

倾城冷笑,不记得?一句不记得就像抹杀他给她的伤害吗?

百里似是知她所想,语气带著无奈和茫然“我并不是要狡辩什麽。倾城,我记忆里关於你的,只有三百年前几个模糊的画面,大体晓得我与你有过几次春风一度,可是……其他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师父只说你因寻我历尽三世孤苦,踏遍万水千山,为我换得情丝一,你……注定与我有一段未了情劫……”

倾城圆睁的大眼,漆黑漆黑的。

百里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看见她的欲望,缓缓将她抱转过身,视线一触及那双干涩又深邃的黑眸,心,一下一下的痛,抚著她冰冷苍白的脸颊,“倾城……对……”

“别对我说对不起!”倾城突然转过头,身体剧烈颤抖,“那不够。”

百里心头一紧,“我……”

倾城缓缓地将视线移到他脸上,两簇诡异的红色火焰自暗黑的眼底浮现“你可知,你欠了我什麽?”

百里只觉的喉头干涩,心痛非常,说不出一句话。

“你可知,弥生……是谁的孩子?”

“弥……”

倾城伸出一指压住他削薄的唇,妩媚的笑“不记得,不要紧。我不怪你。”

百里疑惑的皱起眉。

“带回弥生,”她抬首,轻啄他的唇角、眉梢,眼神却冰冷的让他胆颤,“……我就原谅你。”

“可……”

她咬住他的唇,声音低柔“你只要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嗯?”

弥生已死,不管他与他们两人有何等渊源,只要已死就要步入轮回,这是天道。带回弥生,扰乱轮回,乃是逆天而为。作为得道仙君,他怎能答应?可是……他晓得,他若拒绝,倾城定然不会原谅他。

倾城现在的举止太过奇怪,让他放不下心……

电光火石之间,心思百转,最後,看著倾城没有情感的眼睛,他缓缓点头。

倾城笑颜如花,“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百里刚想说魔界之门被封他无法离开,就听见“轰”然巨响,地动山摇。

倾城翩然而起,带著梵天珠的左手虚空画圆,紫黑色的光芒绽放,百里只来得及拿过自己白袍,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吸入光圆之中。

倾城收手,翩然落地,望著窗外风云色变,乌云滚滚的天幕,无声的笑:欠我的,我终要拿回来的。

“颜儿!颜儿──”碧沁的的声音由远及近。

倾城迅速整理好衣袍,迎出门,只见碧沁抱著一身血渍的桃夭,身前飞著她送出去的小纸鹤,直奔她的方向而来。

倾城飞身过去,看向桃夭“怎麽了?”

碧沁满头大汗,身上也有多处伤口,“魔界之门被毁,大量妖魔涌入人间,桃夭与我为阻止他们,受了伤……”说著,摇摇欲坠,倾城赶忙接过桃夭。

此时,一大队重装魔魂死士也赶了过来,一见三人,为首的魔魂死士鄙夷的撇了撇嘴,然後对他们视而不见,绕过他们在寝门前跪下,“启禀魔王陛下,魔界之门被毁,妖魔涌入人间,我等是否需要前去阻止?”

魔王麾下有四大魔魂鬼将,以上古凶兽命名,分别为饕餮、檮杌、穷奇、混沌。

眼前这名,一身黑甲,面百红发的,正是四大鬼将之一的穷奇。

穷奇厌物妖,落在他手上的物妖没有一个完整地活下来的,这是整个魔界都晓得事实。

倾城看一眼脸色惨白的碧沁,冷笑,将桃夭轻放在草坪上,起身拍拍碧沁的脸蛋儿,说“总是这般胆小,岂不是任由别人欺负了去?”说著,慢慢踱到穷奇身前,让他的跪向正对自己。

穷奇听不到魔王回话,又见她如此侮辱自己,大怒,猛地跳起来“贱妖,还不快滚!”本来他想借著这次大肆搜捕桃林众妖的机会好将魔界上下物妖赶尽杀绝,没想到,因为这陌生贱妖的几句话,竟然让魔王下令放妖!

这可真是气煞他也。要不是她还受宠,他一定把她拖回去折磨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倾城对他的谩骂不但不气,反倒咯咯娇笑,那美豔倾城的模样让穷奇看了都由不得晃神。

只见她雪白的藕臂抬起,软软的勾住穷奇壮的颈子,整个人儿挂在他身上,对著他的脸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不用叫了,你们的魔王陛下……死了。”

前半句时,穷奇只觉云雾缭绕,手脚虚软,以至於听到後面两个字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麽……死了?”

随即,恍然,大怒。

挥起大掌扇向倾城,倾城竟然轻轻松松地单手握住,一双黑眸跃动著兴奋的火光。

穷奇身後的魔魂死士和碧沁,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见倾城像只猴儿一样跳上穷奇的身子,仰起头狠狠咬住他的颈子。

他们都愣了。

不过眨眼之间,穷奇硕大的身形就变成一具干煸的尸身,转瞬,化成原形。

倾城轻巧的落地,巧笑嫣然,伸出粉色的豔红的小舌意犹未尽的舔去唇上的残血,目光灼灼地盯著那群吓呆了的魔魂死士。

不知,谁手里的刀落了地,放出“!啷”一声响,然後,一群魔魂死士齐声尖叫,掉头就逃。

倾城怎肯放过他们,像舞蹈一般翩然而起,又像幻影一般迅捷无比。

不过片刻,一地干尸,化作原形。

碧沁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愣愣地站在那里,瞪大一双好看的碧绿色的眼睛。

倾城满足地舒口气,转身,望著他眯起眼,“你怕?”

一股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在中纠缠,几个呼吸後,碧沁白著脸,缓缓摇头,语气颤抖但坚定“不。”

倾城满意的笑,抬头看一眼暗红滚黑的天际,轻声道“魔界之门既毁,蜀山弟子一定会倾巢而出,神界也不会坐视不管,人界……”

她未说完,碧沁已懂。

人界,很快就会成为三方交战的战场,人类将面临灭顶之灾。

这就是现实,弱强食。人类没有妖魔强壮也没有神仙神通广大,只能凭借血之躯在争夺中苟延残喘。

这时,其他三名鬼将也纷纷带著自己的属下赶来,一看地上的尸骸就知大事不妙,纷纷亮出兵器要与倾城交战。

倾城不慌不忙,拉著碧沁抱著桃夭轻轻一跃上了屋顶,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干脆利落的问“生还是死,二选一。”

青面獠牙的饕餮一看到穷奇的尸身马上愤怒地破口大骂“臭婊子,可是你杀了我家兄弟?!”

说著,挥舞著大斧飞身上来。

倾城单手抱著桃夭,左手虚空画圆,金光万丈,锺声“咚咚”。

在场之魔,除了倾城三人具是感觉口剧痛,眼前昏花。

那饕餮更是顿觉万剑穿身,痛不欲生。

碧沁捂唇惊叹,梵天魔音!

不过眨眼工夫,可在众魔心中,却觉过了万年。

等锺声消散,金芒退去,一阵风过,饕餮就像一座沙雕,渐渐风化。

剩下的檮杌和混沌惊惧地一声也发不出。

好半晌,哆哆嗦嗦的跪下,颤抖著高呼“魔王陛下──”

暗红的天幕下,倾城一身黑袍,长发飞扬,俯视魔界,缓缓轻笑:你看,佛祖,我说到,就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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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感觉自己不停的下坠下坠,呼呼地风声震动耳膜,头晕眼花。

不知过了多久,下坠的趋势骤停。

白茫茫地雾气将他托住,然後,他听到一个苍老沙哑的嗓音飘飘渺渺地在背後响起“走过黄泉路,闻过荼蘼香,踏上奈何桥,喝碗孟婆汤。忘川水幽幽,三生石莫望。聚散离合,爱恨嗔痴,酸甜苦辣口中咽,前世今生风中散,一切皆虚幻……这次,你可要喝上一碗?”

迷雾渐渐散去,视野清明。

足下乃是一座青苔斑驳的小小石桥,石桥之下是时缓时急的浑浊流水。

他幡然醒悟,忘川河,奈何桥……这是地府!

“不……”一声清浅的女声,带著疲惫的沙哑,像是一声叹息,钻进了他的心里。

他恍然看去,奈何桥那头的一座土台旁,头发花白、佝偻背脊的老妇人双手捧著一碗黄色的浓汤。而她对面,则是一位白衣白发的瘦小女子。从发色上看,那女子已然暮年,但听声音又是极年轻的。

女子侧对著他,流泻而下的雪色长发遮住了她的容貌,地狱之风轻轻拂动,隐约间他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他突然有一种冲上前撩开那发的冲动,抬腿,却发现双脚像粘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他瞪大双眼去看。 “唉……”端著汤碗的老夫人长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忘记一些,总是好的。”

他看见女子缓缓转身,背对他,望向前方,“不尽忘,不如不忘。”说著,迈出一步。

别走……他说,却恍然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响。

那女子却是停下了,为转身,只道“他……可好?”

老夫人放下汤碗,苍老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点点头,“有荼蘼看护,已然好了多半。”

女子松口气,声音轻快了些,“那就好,那就好……”说著,一步一蹒跚地渐行渐远。

百里站在那里,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她离去,留给他莫名的心痛与寂寞。

眼前浮光虚幻,隐隐约约,一抹白色的身影自眼前快速掠过。

他伸手去握,一把虚无的烟,缓缓消散。

“你还怨吗?”舒缓浑厚的男声如此问。

“怨。”清浅的女声如此回答,平静而淡然。

“那,还恨吗?”男声浮起些许无奈。

“恨。”女声依旧淡淡的清浅。

那声叹息,“爱呢?”

女声静默,片刻,缓缓道“爱……”

“此生轮回,要比前生苦的多,值得吗?”

“值得。”

“佛祖不过要你明白,要你得悟,为何如此执著?痴痴不肯放下?”

“怨太怨,恨太恨,爱太爱,苦太苦……深入三魂七魄,抹不去,忘不掉……不如执著。”

“唉……去吧……”

百里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处,那频繁缭绕的女声莫名地牵动他的心神,他像拨开眼前一切,却发现一切皆是幻影,一碰就破,白茫茫一片。

身子终於可以动了,他慌忙前行,脚下坑坑洼洼,他走的跌得撞撞。

突然,眼前光芒一闪,他忙遮住眼睛,片刻,放下。

一大片红色的荼蘼盛开正豔。

一个年约三四岁的孩童穿著鲜红的娃娃兜儿,坐在那花海之中,致玲珑的五官、圆滚粉嫩的小身子好不可爱。

“弥生──”

他惊喜的呼唤。

却又另一个女声与他异口同声。

他心头一震,慌忙回头,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再回头,弥生已被一身材纤瘦的女子抱在怀里。

“弥生……”女子哽咽著呼唤,清浅的女声首度染上情绪的起伏。

弥生咯咯地笑,唤“娘亲,你回来了?”

女子又哭又笑,抱著弥生像是抱著世间珍宝,“嗯,娘亲回来了。”

“那,可找到爹爹?”弥生天真的眨著大眼,望著女子。

女子静默,百里口钝痛。

片刻,弥生可爱的小脸染上失望,片刻又无邪的笑,“不碍事的,娘亲回来就好,弥生最想娘亲了!”

女子狼狈的点头,抱著弥生小声饮泣。

百里心酸莫名,想上前将她们拥住。

“该上路了……”一白一黑两道虚幻的人影在女子身後出现。

弥生抱紧女子,“母亲又要走了吗?”

女子未语,双手也不肯放开弥生。

“哗哗”两道铁链自背後袭来,直穿过女子琵琶骨。

“母亲!”弥生大惊。

女子身形一震,只轻声笑,抚著弥生小脸,道“不疼,”说著缓缓将弥生放下,“等娘亲回来……”话音未落,女子已向木偶一般被提拉起来。

“母亲!”弥生哭喊,伸长了手臂去抓女子袍脚。

却只能看见女子被黑白两条人影托著渐行渐远。

他已心痛的无以复加,跪倒在地。

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来,砸在面前的一颗荼蘼上。

“相聚,分离,相聚,分离,相聚,分离……”一双小小的赤足在一旁站定。

百里痛苦地抬头,看到弥生泪痕斑驳的小脸,“我与母亲,整整三世,都是如此,片刻的相聚,然後长长的分离。母亲在人间种种我都晓得。生不能,死不得,不老,不病,却痛不欲生。所有人世的苦难都加注在她身上。佛祖说,是要渡她,可我看见的,却是惩罚。”

“弥、弥生……”百里迟疑的伸出手,他不确定眼前的弥生是真实的,还是幻影。

“爹爹……”弥生却先一步握住他的手,神色凄楚。

爹爹?

百里惊颤,他真的是……

“爹爹,当日在清灵殿上我就被那上智伤去一魂三魄,天生就是个魂魄不全的死胎……”

百里心头巨震,心头茫然的惊恐,当日?哪个当日?

“是母亲用心头血和二十四只童魂将我补足,却因此被梵天珠引诱堕入魔道。就连我被误断为天煞魔星也是梵天珠的手段。爹爹,你要救母亲,万不可再重蹈覆辙啊!”

“我……”

“我晓得您因天劫忘却前生种种,可,您现在也是爱著母亲的不是吗?不要管以前,只管现在,救她,救她啊……”

一阵白色旋风席卷而来,换面瞬间扭曲,他慌忙去抓弥生

“弥生──”

94

发文时间: 12/4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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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仙君?!”

百里一睁眼,就看见无忧和阎修两张超级大脸,他慌忙坐起来,环顾四周。

无忧、阎修被他吓了一跳,齐齐後退好几大步。

云雾缭绕,似海生波;悬崖峭壁,剑指青天;古松苍翠,石阶蜿蜒……这里,是蜀山……

心被困惑纠缠,他喃喃自问“怎麽会在蜀山?”

无忧、阎修奇怪的对视一眼,无忧凑上前“对啊,师兄怎麽躺在这儿?你不是还在魔界吗?”

说著,与阎修一起将他扶起。

浑身酸痛不已,百里皱眉深思,片刻,顿悟:是倾城!她本不是真要他去带回弥生,她是要将他送出魔界,送回蜀山!可是……为什麽?

“不好了不好了──”女子刺耳的尖叫在头顶响起。

三人齐齐抬头,只见一只有著女子面庞,巨鹰身体的怪鸟一边在蜀山上方回旋飞翔一边高声尖叫“不好了不好了──”

“是鹏姑!”无忧大喜,跳起来跟那只怪鸟挥手“鹏姑鹏姑!在这里在这里!”

那只叫“鹏姑”的怪鸟却理都没理他,女子一样的面容皱成一团,表情惊恐,用更加尖锐嘹亮的声音喊“不好了不好了,人界大战,妖魔作乱了──”

百里魅眸一凛,“快回清灵峰!”说著,飞跃起身,跳上“鹏姑”鸟背。

那漂亮潇洒的身法羡慕的无忧和阎修齐齐愣了神。

那鹏姑不惊不恼,继续尖叫著,带著百里直奔群峰之中那最高最险的山峰而去。

“唉──”回过神,无忧顿足,“也载我一起嘛!”

阎修无奈地垮下肩,他也想乘鹏姑而去……回头看一眼没完没了的青白色石阶,“唉!”任命的低下头,安慰地拍拍无忧肩膀“接著爬吧……”

************呃,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大金历一七一一年八月八日,戈硕大帝薨,太子晋王耶律澶即位。

三日後,新帝下诏召回驻军中原的端王耶律淳,端王抗旨不尊,并兴兵攻打大金军事重地北夷,大金内战全面爆发。

同日,中原西南边关、东南边关同时遭到妖魔侵扰,百姓背井离乡,处处生灵涂炭。

同日,蜀山清灵长老下令,蜀山弟子悉数下山,斩妖除魔,维护人间安宁……

碧沁轻声读著手中自人间送来的信,偶尔抬眼去看躺在王座上的倾城。

侧躺,赤足,曲线玲珑起伏。长发松松的在脑後绾髻,身上只著一件黑底绣红纹锦袍,领口稍稍下滑,隐约可见一抹嫩白酥。五官致,粉黛未施;美眸微敛,长睫落影;红唇轻启,两颗雪白獠牙露出尖锐小角……此番模样,端的是魅惑无比,豔丽逼人。

碧沁感觉自己心跳失速,口干舌燥。倾城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没了?”

倾城慵懒软绵的嗓音响起,碧沁微怔,随即恍然,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中念完了信,双眼直勾勾地瞪著倾城发呆,“没、没了……”

倾城掩唇,娇媚地打个呵欠,漆黑的双眼蒙上一层朦胧的水光,“桃夭他们……怎麽样了?”说著,缓缓坐起身,鬓上落下一缕发,带著慵懒的弧度,蜿蜒出无限风情。

碧沁刚忙低下头,“桃夭正在训练众物妖。混沌率魔魂死士紧守魔界之门,不让任何妖魔出去,亦不让任何生灵进来。檮杌正在率军铸造抵御蜀山弟子的兵器,已完成一批。”在魔界,向来胜者为王、强者为尊。现在倾城不但吸收了原魔王、穷奇、饕餮的法力,还有梵天珠相助,这魔界最强当之无愧,自然得到魔界上下的尊崇。

点点头,倾城赤足落地,一步一步摇曳生姿,缓缓行至碧沁身旁,柔若无骨的靠在他身上,“今日总是犯困……”

碧沁刚忙将她抱住,俊脸火红,呼吸急促,“可、可是没睡好?”

摇摇头,舔舔唇“可能是……饿了。”说著,抬手勾住碧沁颈子,踮起脚,仰起头,耸动小鼻子,在碧沁颈窝磨蹭。

碧沁骨头一酥,下身勃起。

“碧沁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可惜……”说著,叹口气,轻轻在他颈上咬一口,“不能吃……”

碧沁差一点就倒下去,心中呐喊:吃吧吃吧,快吃我吧……随即发觉自己的心思,全身爆红。

倾城心不在焉,未发觉碧沁异样,退出他的怀抱,轻飘飘地飘出门外“我去觅食,有事你处理……”

那纤影消失的瞬间,碧沁瘫坐在地,分身涨的发疼,心跳的像是擂鼓……望著她离去的方向,眼神炽热又……失落……

她想要百里。

只想要百里。

魔王寝殿玉床之上,她发髻散乱,玉体横陈。黑袍滑落肩头,露出半边椒,下身对襟处,一条玉白纤腿暴露出来。

对血和的渴望,让她口干舌燥,身体空虚。她像蛇一样在被褥中扭动身体,汲取上面百里残留的气息。

一日之前,百里与她就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那时,百里尚未被她送出魔界,她还在被情和恨所困扰……

“啊~”黑色的丝缎被面摩擦身体,带来轻微琐碎的快感,她呻吟喘息,双眸迷离。

现在,她已明确自己想要,百里也不在身边了……为什麽,她还是如此渴望?

渴望他灵活的唇舌,渴望他钢铁般的臂膀,渴望他巨大火热的男,渴望他快速有力的抽……

“百里……”她拱起身,獠牙在唇缝间闪烁莹白如玉的光泽。

手腕上,梵天珠发出一阵淡淡的金光,温热从血脉传递至心窝。

恍惚中,她看见百里一身白袍盘腿坐在里侧的床上。

他闭著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覆在眼下,表情恬淡而平静。

她以为是幻觉,心头酸酸的疼。

想伸手去触,又怕他会消失不见,但又渴望与他接触,几次三番,终於耐不住,小心翼翼的将指尖触上他的膝盖。

坚硬、温热,这是真实的触感!

她蓦地定住。百里也同时睁眼,看著她,漆黑如墨的眼中也带著难以置信的光亮。

不可能!

梵天珠的时空之术从未失败过,他现在应该在蜀山才对!

百里与她对视著,抿紧唇,片刻,缓缓闭上眼。

她诧异,支起身,凑上前,在他耳边低唤“百里?”

他静默不动,呼出的气息绵长而炽热,落在她赤裸的肩头,让她战栗。

本就汹涌的欲望,轻易被撩拨。

她放弃一切思考和疑惑,直线思维让她只想一门心思的解决自己的空虚。

她的唇,急切的吮住他的。迷离的美眸睇著他,他仍就闭著眼,表情未变,不动如松。

她恼他木头一样的反应,但又觉得十分有趣。

她叼住他下唇,拉起来,獠牙刺破他唇肤,渗出血珠,她吸进嘴里“好甜……”

她想起许久之前,她也爱这样耍弄他,总是在他打坐时扰他,不给他安生。

这像是梦,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梦。

不知是思念还是悲伤,眼泪顺著眼角滑下。

她用带著泪水的脸颊磨蹭他的脸,让她的泪水湿了他的颊,然後一一舔去。泪水,又酸又涩,还微微带著苦。

他依旧那副模样,像座雕像。

“百里……”她轻唤,终於相信,这不过是个太过真实的梦,否则,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若这般对他,他绝不会漠视到现在。

也罢,梦总比没得梦好。

她舔吮他的耳朵,小手缓缓解开他的衣带,手心触上他前健壮火热的肌,酥麻著颤抖。

一路下滑,是他壁垒分明的腹部,她喜欢他的身体,完美而强壮。

拉开裤带,漆黑的草丛中硕大的分身已然勃起,直挺挺的指向上方。

她轻笑著退去自己的衣袍,分腿跨上他的腿,手抚著那巨物,缓缓坐下……

感觉那圆润硕大的伞端撑开口,困难的挤进花道,撑开褶皱,深入。

被充盈的快感让她仰起身,咬唇嘤咛“嗯~”

她看见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笑,恶作剧地停下,让那巨物进入一半,然後双手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他,小舌撬开他的牙关,深入他的口腔,缠住那条湿滑温软的长舌,挑逗撩拨。

同时上下移动娇臀,让巨物在体内浅近浅出,浅淡细碎的快感简直是一种折磨!

她气恼的发现他双眼依旧紧闭,与她交缠的舌软趴趴的也不主动,放在膝上的双手依旧维持那个动作……

带著三分气恼气氛认输,她一屁股坐下去。

“啊!”铁杵一样的物什一进到底,向被贯穿了一样又痛又刺激。

片刻也不肯浪费,她开始疯狂的摇摆,小手抓住他的大手逼迫他与她十指相扣。

在高氵朝来临的前一刻,猛地埋首在他颈窝,尖锐的獠牙刺破皮肤,深入血……

蓦地睁眼,视野片刻的模糊後,渐渐清明。

金黑的床帐帷幔,同色的被褥软枕。

“魔……”这是在魔王寝,心还在悸动,身上汗湿。

她环视四周,空荡荡的殿里只有自己,然後低头看一眼自己赤裸的身体,自嘲的笑“终究是个梦……”

这时,“咕噜噜”一阵闷响,视线落在瘪下去的小肚子上:看来这次,是真饿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轻易吸食其他生灵的。

她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只要咬上那麽一下,就绝对不把对方吸干不罢休,要是百里在……赶紧使劲摇摇头,气恼,怎麽又想他了?!

跳下床,勾起黑袍穿上身。

此时,她发觉门外有人,於是在对方开口之前,问“何事?”

碧沁清朗的声音响起,“人界端王来访。”

95

发文时间: 12/5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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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强大可以给人面对过去的勇气,无论好坏。

如今,再看到这张比女子还要豔丽的脸,她不再恐惧,不再屈辱,不再痛苦,甚至已不再生起任何情绪。

事实上,与她三世累加的记忆相比,这一生的苦难,渺小的微不足道。

“殿下总能给我惊喜。”他站在台阶之下,仰望著她,豔丽的五官呈现出温煦好看的笑容。

魔正殿除了九十九级台阶上属於魔王的宝座外,无任何可以落座的摆设,以此来昭显魔界之王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从未改变。作为接受过人类教育的倾城来说,让相当於外国帝君的来客以低自己一等的方式站立说话,实在有些失礼。但是,她慵懒的眯起眼,靠上王座柔软的靠背,失礼就失礼吧,她没闲工夫以身作则教化魔族三纲五常。

“李公公也很让我意外。”她漫不经心的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在称谓上有些“守旧”,於是没怎麽有诚意的补充“抱歉,应该是──端王殿下。”

闻言,耶律淳笑得温柔含蓄,眼中却闪烁著痴狂的光,并一步步脚踩台阶,步履优雅缓慢的拾级而上,“无妨。在我心里,公主依旧是我的公主殿下,我也依旧是公主的奴才──李得宠。”

倾城看著他绣龙锦靴步步紧逼。神色不变,红唇轻勾,露出两颗森白尖锐的獠牙,哼笑“忠心?”

他来到王座前,单膝跪地,仰头,以虔诚的目光仰望她,并深情温柔地握住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是啊,忠心。”

一直站在旁隐忍不发的碧沁见状,气得一双眉毛都跳了起来,握紧拳头恨不能要扑上来将耶律淳抽筋扒皮。

倾城只淡淡的扫他一眼,碧沁一怔,狠狠转身,出了大殿。

耶律淳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两人短暂的交流,闭上眼,将脸贴在倾城手心,声音飘渺的低语“……你看,殿下讨厌大燕,我便将大燕毁掉;殿下憎恶颜峥,我便让颜峥再不能伤害到你;现在……殿下讨厌的,是百里吧?那……”

“你怎知百里?”倾城抽回手,态度依旧漫不经心。

耶律淳望著她致完美又带著几分妖邪的面容,渐渐开始呼吸急促,小腹灼热,双眸跃动欲望的焰火,声音带著压抑的情动“只要,有关殿下,我都知道。”

“这样说来,巫山那次,是你派人设下的陷阱?”倾城低头,漆黑没有瞳孔的双眼盯著他。

耶律淳眸光痴迷,点头“若不那样做,殿下怎能得到今日的成就?”顿了顿,“魔界向来以实力定强弱,以胜败定高低。比人类之间尔虞我诈、步步为营要直接、容易的多,不是吗?”

倾城挑眉,赞同的点头。确实,在魔界,不知省下多少工夫。

细白的手指勾起他致的下巴,嘴角带著挑逗意味十足的弧度“那你要我怎麽……报答你?”说著,低头,在他耳边呵气。

耶律淳呼吸一窒,一把握住她挑著自己下巴的小手,声音沙哑“我要的不是与你一晌贪欢……”盯著倾城目光灼灼“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

倾城微微蹩起眉,仔细将他的神情打量一番,眯起眼,“你到底是谁?”

耶律淳压抑的深呼吸,然後握著倾城小手凑到自己唇上落下虔诚一吻“一个心里只有你的……人。”

静默。

许久,倾城靠回王座里,目视前方,举止慵懒“你的目的。”

耶律淳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头埋在她双膝之间,贪恋地嗅著她的气息“殿下命混沌严守魔界之门,不放走任何一只妖魔,亦不让涌入人间的妖魔回到魔界……无非是想让那些擅离魔界的妖魔作为箭靶和先锋,牵制蜀山弟子注意力的同时消灭一部分蜀山力量。而殿下则利用这段时间夹紧锻造兵器,训练魔魂死士应对蜀山弟子的实力,待到八月十五极夜,利用天地正气最弱邪气最强的时刻,率魔君全面攻打蜀山,争取将蜀山夷为平地……可是如此?”

倾城表情未变,懒懒道“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耶律淳笑“可是,殿下是否想过,蜀山仙界遭难,神界岂会袖手旁观?”

倾城冷笑,她的目的就是要引起神界注意,最好多派些天兵天将下来,最好连上智也来,最最好佛界也惊动……要玩儿咱就玩儿大的!最大的!

耶律淳见她不语,以为她在思考自己的话,便继续道“到时候蜀山仙界联合神界之力,即便有两个魔界也难以抵挡!”

倾城俯视他,端详著,这张脸上再没有中的脂粉与柔,虽然依旧美豔不可方物,却带著一股子男的坚毅和霸气,“那……依你之见?”

耶律淳缓缓勾唇,笑得森又残虐“人类虽然弱小,但若身处绝地,其实力也不容小觑啊……”

“何意?”

“我已率先掀起大金内战,现在战火已蔓延整个北夷,相信不久之後遍及整个大金……到时候,战火硝烟,民不聊生,而蜀山弟子管得了妖魔却管不得人界内战……你知道,人类向来狭隘的。当他们供奉和信任的神明不再给他们以庇护,你猜他们会做出什麽?”他闷声低笑,眼神带著嗜杀之气,“传说,修罗界中有鬼名‘战’,生於战火之时,法力无边,生残忍七情不通,嗜杀嗜虐,不惧神佛……”

倾城缓缓闭起眼,“战鬼好恶,以人之怨气为食,食之愈多法力愈强。不断是非,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直至穷尽……”说著,她缓缓抚左腕上的梵天珠,耶律淳的法子,是以人饲鬼的法子,极其险恶残忍。

耶律淳听著她清浅似呢喃的声音,望著她闭目休憩的倾城之颜,双眼中的恶毒渐渐被疯狂痴迷所取代,他缓缓站起身,喘著气,将唇贴上她嫣红的唇瓣。

倾城蓦地睁眼,声音慵懒冰冷“我的欲望……可不只……那麽简单。”

耶律淳一怔,瞬间清醒过来,长长吐出口气,神色瞬间不自然,站直身子,让自己平静下来“那……殿下的决定……”

倾城嘲讽地微笑,对他摆摆手,对门外道“带端王下去休息,咱们明日再论。”

说完,起身,轻巧无声地出了大殿。

耶律淳盯著空荡荡的王座,懊恼地攥紧了拳头。

“哼。”倾城回到寝,对著镜中的自己冷笑,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连亲热都胆战心惊──口是心非!

“哗啦──”狠狠拂下铜镜,双眸燃著愤怒的火焰,转瞬又升起迷蒙水光。

普天之下,难道只有百里才会那般对她吗?才会……

不!

谎言,全是谎言!

咬住唇,不肯让眼泪滑下“颜倾城,你已经不是阿静,忘了那些,忘了那些!统统忘掉!”她抱住头,不肯让那些美好的记忆动摇她的恨意,这一次,就算是孤独,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她也在不被迷惑,再不会手软!

手腕上,梵天珠发出暖暖的白光,像是在安抚她的愤怒。

倾城低头,注视著它,指尖抚过它每一颗圆润的珠子,“三百年前,你救了我,三百年後,守著我的依旧是你。”说著,微笑,“这天地间,最善变的就是人心。说变就变,你抓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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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大金端王耶律淳发动内战,并妄想在我蜀山斩妖除魔无暇顾及之时豢养战鬼。现在,修罗之门已开,你速速带弟子前去阻止。”

“可……弟子半妖之身……”

“百里,你需记得,修道凭的是心,而非身。”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百里,若有一日须要你抉择,记住,随著自己的心意,莫要强求。”

“师父……”

“好了,你速速下山,若遇困难来信即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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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带著花香吹进房间,撩动窗前的风铃,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窗前雪白的纱幔轻轻舞动,带出如梦似幻的美感。

她起身,看到勾住纱幔的铜勾上缀著的粉色流苏,然後调转视线,环视一周。

古朴简约的木制家具,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和摆设。

她下了床,赤足落地,糙的木制地板温温的。

手指抚过屏风上雕刻的花纹,熟悉的纹理是刻在心尖上的记忆。

这是梦吧。

最近,她经常做有关以前的梦。睡得并不安稳,醒著时总是困盹。

这里,是她的家,三百年前、与百里的家。

後来几世,她都去太行山下看过,那座百里亲手建造的小院落早已荒芜破败,一片断壁残垣。

不像在这梦里……一尘不染,犹如当初。

绕过屏风,外室只简单摆了一张饭桌,桌上放著茶壶和两只茶碗。

她走上前,拿起一只边口扭曲的小茶碗,轻笑。她记得,这是她亲手烧制的,这两只还算是像模像样,在这之前的无数只试验品那才叫做惨不忍睹。

院子里传来“哗啦啦”一阵水声。

她长睫一颤,这声音,很像百里在冲澡。

他每天去山上练功,回来後一身都是汗。他会直接从井里打水上来浇到身上,然後再脱下湿透的衣裤丢进一旁的木盆中。

想著,拉开房门。

她最喜欢看水珠滑下他身体的画面,感狂野的让她“兽血沸腾”。

“吱呀──”

房门被打开,屋外的阳光倾泻进来,同时,院内的男人闻声回头。

“……”

“……”

两人同时愣住。

百、百里?!

这梦如此真实,真实到他每个表情都如此逼真,每个动作都这般气势……汹汹?!

“你……”

“你是谁?!”

他大步紧逼,眼神犀利冰冷。

她被他吓坏了,无措的後退,大眼盯住他颜峻的表情,双手抵在他健壮宽厚的膛上。

虽然,知道这只是梦,可是,只要百里这般有气势的对她说话,她就不知如何回答。

“嗯~”後腰撞上桌角,好疼~

等等,梦、梦的话会疼吗?

“上次就是你。你是谁?你怎麽能进来?”百里无视她皱起的小脸,紧紧逼问。

“我……”

“你怎麽会有梵天珠?而且能够在幻境中来去自如?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

“回答我!”

“唔!”

他蓦地抓住她手腕,反剪到身後,俊脸带著怒气和压抑的焦急压下来。

这、这个百里……好像脾气不太好……

她大脑一遍空白,只知道慌乱的喘息。

他盯著她,眼神越来越吓人,“你是魔?”说著,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露出两颗獠牙,“还是血魔!”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当猫狗来检阅。她生气了,挣扎“喂!你先放开我!”很疼。

“你先回答我。”他一步不让,语气不容商榷。

倾城用力挣扎,无果,带著几分恼怒“那你又是谁?”

他一怔,眨眨眼,表情困惑的很可爱,“唔……好像……叫百里……”

什麽叫好像?!她瞪大双眼。

难道在她心目中希望百里是这副白目又野蛮的模样?竟然做梦都把他“塑造”的这般不正常。

他盯著她瞪得滚圆的大眼,若无其事地解释“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倾城无语。

“现在轮到你了。回答!”他又凶巴巴的竖起眉毛,但依旧好看的让人发指。

倾城一缩脖子,咕哝“这梦真奇怪。”

“这不是梦!”他鄙夷地俯视她,“这里是梵天幻境。”

“梵天幻境?”那是什麽?

他懒得跟她解释,只是一味的要自己的答案“你是谁?你怎麽进来的?你知道怎麽出去吗?”

他神色焦急,让他看起来有些小男孩一样的脆弱。

倾城脑子里迷迷糊糊,道“我叫倾城,不知道是怎麽进来的,也不知道怎麽出去。”顿了顿,“你说,你叫百里?”

听到她的回答,见她不像说谎的样子,失望的垮下肩,松开她,颓丧地转身。

这副模样让倾城看的咂舌不已。真是难得,百里竟然有如此人化的情绪!

“你真的是百里马?蜀山那个?”

闻言,他神一震,猛地转身,双眼晶亮。“你认得我?”

“哇~”不用这麽激动吧?撞得头好痛,他的膛还是像石头!

揉著头,“应该……认得。”

“什麽叫应该?”他不满地皱起眉。

倾城越看越觉得怪异,“如果你是我认得的那个的话……”

“天上地下,只有蜀山百里一人,哪还有‘这个’‘那个’的?认得就是认得,不认得就是不认得!”他没好气地低吼。

倾城嘴角一抽,脑子里似是理出了一些头绪,又像是没有,“你在找出去的法子,你被困在这里了吗?”

闻言,他更是焦躁地来回踱步“对对对!我被困在这里!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不知道静儿怎麽样?不知道师父他们怎麽样?被困在这里,每天每天重复相同的生活,我快疯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最後,他失控地大吼。

倾城震惊的无法言喻。

他、他是百里,是百里……被困在这里三百年……

稍微有些头绪的大脑又开始混乱。

这……

他突然握住她肩膀“你能进来,上次我打坐时你就进来了……我们还……”他俊脸微赧,“不、这不是重点!後来你又出去了……你知道你是怎麽出去的吗?”

望著他满是期望的双眸,倾城慌乱地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用力推开他,冲出门去,她要离开,她要离开……

这是梦,这一定都是梦!

“啊──”

惊醒,心跳如擂鼓。

空荡华丽的魔王寝,清冷,寂静。

她喘息著,等自己静下来。然後抬起手腕,看到梵天珠渐渐消散的白色光芒。

抬起另一只手擦拭脸上冒出来的汗,却蓦地一愣,盯著手腕上红肿的手印……

蓦地清醒,“这不是梦!”

心“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出口。

疑惑,惊恐,无助席卷而来……

到底……是怎麽了?

“魔王……“碧沁突然推门进来,神色焦急,满头大汗。

她茫然的抬头看他。

他冲过来,将她抱住“怎麽了?我听到你尖叫。是做恶梦了吗?”

清冷的竹香沁人心脾,沈淀下混乱的思绪,她渐渐平静。

拉下袖子,掩住红肿的手腕。

疲累地闭上眼,将脸埋进碧沁怀中,“嗯……做恶梦了……”

碧沁笨拙的,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她的肩膀,“别怕,别怕,只是梦而已。”

真的只是梦吗?她咬紧唇,如果不是怎麽办?如果百里真的被困在那梵天幻境中怎麽办?如果她一开始就错了怎麽办?如果……她爱上……百里,现实中的百里了……怎麽办?

“你哭了吗?“碧沁感到前凉凉的湿衣,他担心的问。

她将脸用力往他怀中挤,摇头,闷闷道“没有!”

碧沁有些想笑,倾城这模样真是可爱的像个小孩子,可是,他不敢,用力忍住,道“睡吧,明天要去人界,今夜要好好休息才行。“说著,抱著倾城在床上躺下。

他不说走,倾城也不提。

她需要人陪伴,他需要时间享受与她独处。

两人相拥著,沈默。

许久,倾城幽幽开口,“魔王跟你是什麽关系?”

碧沁一怔,碧绿色的眼睛望著床顶,眼神复杂,“我的母亲,曾是前任魔王的宠姬……”

倾城自口抬起头,“魔王是你父亲?”

碧沁点头。

“那……你会不会很恨我?”

闻言,碧沁笑得凄凉,“怎麽会?!要不是你,桃林和我都要遭难……更何况……”

碧沁曾说过,整个桃林都是魔王的後……

倾城意会,不再问。

片刻,“你……你会不会觉得我……”

倾城将侧脸贴在他口,视线望向殿内嵌在墙上的夜明珠,“我本名颜倾城,是原大燕锦华帝的亲侄女……”

倾城祸国的传言就算在魔界也是耳熟能详。

碧沁抿紧唇,双臂紧紧将她抱住,鼓起勇气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声音颤抖强装镇定“睡吧……”

倾城失笑,“如此小心翼翼,你是怕我把你吸回原形吗?”

碧沁脸红如滴血,慌忙摇头摆手“不、不是的……”他只是觉得他配不上她。只要她愿意,为她死他也是甘愿的!

看他手足无措的可怜样儿,哪还有初见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倾城忍不住大笑,“开玩笑的!”说著使劲捏了捏他好看的鼻子,听到他闷闷的呼痛声,幸灾乐祸的大笑。

碧沁敢怒不敢言,只好悻悻的闭上眼睛装睡。

倾城淘气地扒拉开他的眼皮,“生气了?”

“没有!”碧沁没好气的回答。

倾城笑,“还说没有,嘴上都能挂酒坛了!一个大男人家动不动撅嘴使小子,怪不得没有姑娘喜欢!”

碧沁气恼,睁开眼睛急吼“我哪有?!”

“看看看!生气了吧?!还说没有?!口是心非!”倾城恶劣地耍弄人家。

碧沁气得呼哧呼哧喘气,“你、你……”

“我怎样?“倾城梗其脖子挑衅,笑容灿烂的让碧沁咬牙切齿。

“我、我……”碧沁俊脸通红,“我”了半天,“唉”一声狠叹,扭头不理她。

倾城爱死了他这副好欺负的模样,但也知道不可“欺人太甚”的道理,於是抱紧了碧沁膛,一边忍著笑道“喂,以後不许再叫我魔王。”

碧沁不语。

倾城知道他听进去了,於是,伸长脖子,在他滑嫩的俊脸上亲了一口,“其实,你很男人的!”特别是,救同伴的时候!

话落,闭眼就睡。

任被亲傻了的碧沁睁著眼睛,醒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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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时间: 12/6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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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整装待发的魔魂死士,倾城手抚著腕上的梵天珠,犹豫了。

脑子里一团乱麻,倾城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梵天幻境是真有其事还是神界的骗术?

如果百里真的被困梵天幻境,那麽她是要先解救百里呢还是先报仇?

若是她先报仇,百里知道了会不会怨她?

“颜儿?”

她自思绪中回神,看看碧沁表情担忧的俊脸,又看看魔魂死士们个个兴奋地难以自已的神情。

耶律淳先行回到人界,领兵与耶律澶对决,同时做法召唤战鬼……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

素手一挥,既然早晚要讨回来,那麽……是早是晚已无甚差别,“众魔听令,此去人界,目标只限蜀山弟子与神界兵将,不得伤人类一丝一毫,违者梵天珠伺候!”

“遵命──”

“遵命──”

“遵命──”

震耳欲聋的呐喊此起彼伏,似海浪翻滚,滔滔不绝。

倾城唇角一勾,对碧沁道“你在魔界等消息。”

“我……”碧沁要抗议,倾城瞪他一眼,“守住後方比什麽都重要。”说著,率领众魔涌出魔界之门。

目送倾城消失在漩涡那头,碧沁咬唇,他晓得倾城是担心他受伤害,可是,他不想总是做二人中被保护的那个啊!

今天,是八月十五,本应是人界合家团圆的日子。

倾城望著满城废墟,狼烟四起,处处哀鸿,血流成河。

正午的太阳被乌云遮挡,风一阵阵地刮得人脸生疼。

她听说过战争,却从未亲身经历过。

她知道,要想达到目的,就要付出代价。可她未想过,这代价竟是如此沈重。

魔魂死士们,不知是摄於她的地位还是梵天珠的威胁,恪守不扰人类的命令,只与蜀山弟子兵戎相见。

她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到蜀山弟子中,一马当先的正是无忧。

他没来吗?

她想。

她已经糊涂,今生与她相伴的到底是不是她前世的爱人。若是,为何他对三百年前毫无印象?若不是,为何他会如此相像?

夜幕降临之时,天地间邪气大盛,蜀山弟子已支撑不住。

看著那些白色身影一个个倒下,她说不出自己心中翻涌的是快意还是惆怅。

天空白云翻滚,金光万丈。

万千神兵姗姗来迟。

风席卷大地,战鬼应运而生。

杀戮,鲜血,残虐,永无止尽。

这是人类世界,却是神魔的战场。

恍惚间,她听到心中阿静在问,“这样……你可快乐?”

她不知道,有什麽变得模糊起来。

她想放弃了。

原来经过三百年的沈淀,有些仇恨竟变得如此……容易放下。

可是,身体却在叫嚣,贪婪的嗅闻空气中的血腥,那是魔的本。

“血魔倾城,你竟联合魔魂死士致我蜀山弟子於死地?!”

无忧跃上城楼,一身白袍浸染血污,一张清秀的脸,因仇恨而扭曲。

她轻松躲过他劈过来的剑,她听见他愤怒的吼“亏得百里师兄百般护你,你竟是用这些来报答他的吗?!”

百里?

恍惚的心思,有一瞬间清明。

百里,是啊,百里。

无忧的剑势凌厉凶狠,招招预置倾城於死地。

一开始,倾城还能控制自己只守不攻,可,渐渐地,她失去自控能力,全凭本能应对。

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时,无忧在她怀中成为一具干瘪的尸身,而百里在一阵白光中从天而降。

他难以置信的瞪著她。

她被他的眼神看地心慌意乱,无措地松开无忧,站起身。

“为什麽?”他嗓音沙哑的问。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疲惫和愤怒。

她无措的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麽、为什麽会走到这一步?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子,从小在桃花庵长大,只想成为一名晨锺暮鼓的出家人,一辈子过著无欲无求的平淡日子。可是,为什麽?为什麽她会遇见他?为什麽她要经历那些情爱和伤痛?为什麽她会三世轮回尝遍万般痛苦?她做错了什麽?

佛说,有因,才有果。那麽,她种下了什麽因?才得到今天这样的果?

“倾城──”

视野里,他表情惊慌地向她跑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觉得双肩好痛。

她低头看去,两只金勾穿过皮勾住了她的琵琶骨,浓稠的血汩汩的冒出来,然後,巨大的拉力将她拉离地面。

她看到上智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脸。

那一瞬间,时光仿若倒流,她回到了那日蜀山。

她绝望的哭喊,愤怒的斥诉。没有人帮她,没有人救她,就连她曾经的爱人都……要杀她,要杀她的孩子,她的弥生……

悲伤,绝望,痛苦,愤怒。

你看,佛祖,轮回就是这样,不管经历多久的时间,总是在重复同样的循环。

一切皆是虚幻。

带著梵天珠的左手虚空画圆,金芒万丈,锺声幽远。

梵天魔音,夺魂摄魄;入我佛门,立地成魔;苦海无边,回头无岸;修罗地狱,爱恨皆散……

阿静,你悟了吗?

弟子,悟了。

可还有执念?

无……

恍惚间,她看到师父慈祥的笑脸。

原来,放下,竟是这般困难……

“走过黄泉路,闻过荼蘼香,踏上奈何桥,喝碗孟婆汤。忘川水幽幽,三生石莫望。聚散离合,爱恨嗔痴,酸甜苦辣口中咽,前世今生风中散,一切皆虚幻……你,又来了?”

倾城站在桌前,看著孟婆那张百年不曾改变的脸,轻笑“是啊,又来了。”

“不去看……你家孩儿吗?”

“不了,有荼蘼在,他总是好的。”

孟婆点点头,“是啊,那孩子省心。”低头,看见她手腕上的梵天珠。

“这次,你要带著它?”

倾城抬起手腕,柔柔的笑“我曾不甘,它亦不甘。既然,我都渡了,没理由放它自己自生自灭。”

孟婆千年不曾波动的表情,扬起淡淡的笑“是啊。佛祖说,大恶,既是大善。你做到了。它也一定可以。”

倾城点头,望向前方轮回七道。

白色,天道;红色,鬼道;蓝色,畜生道;绿色,阿修罗道;黄色,人道;黑色,地狱道。

长长地出口气,义无反顾地踏入……

孟婆看著那团柔和的白光,将纤细的身量渐渐包裹,笑:轮回,之所以称为轮回,是因为,你永远也找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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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时间: 12/7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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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她是魔唉!”

“是佛魔!”

“佛魔?那是什麽?”

“由佛入魔,至恶至善,本事大的了不得呢!”

“哼,本事大有什麽了不起?你看看她那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有獠牙唉……真可怕!”

“不会啊,我看著……挺好看的……哎呦!干嘛打我!”

“你鬼迷心窍了!那副样子还叫好看?!你是不是觉得火焰山那头蠢牛也好看啊?!哼,不过她确实有几分姿色……唉,听说啊,之前她在人界时,可是用那副妖里妖气的容貌把自己的亲叔叔都迷得神魂颠倒呢!”

“哇~怎麽这样?好恶心啊!”

“哼,知道了吧?还有呢,听说蜀山的百里仙君也是她的裙下之臣!”

“百里仙君?!不不不,现在应该是百里神君了!”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对,就是百里神君!”

“啊……怎麽这样?人家也喜欢百里神君的说……”

“得了吧你!哎呀,不说这个……呐,知不知道不久之前的神魔之战?”

“嗯,知道一些……”

“就是她挑起的!连战鬼都引了出来!神兵神将派下去了百万之多,蜀山弟子更是死伤无数!还有啊,她有梵、天、珠!”

“啊!梵天珠?就是那个……”

“嘘……闭嘴啦!”

“哦哦哦……那个,她真有梵天珠啊?”

“废话,你看她腕上的……”

“你们在做什麽?”

“啊!上智尊者!”

身後突然想起的冰冷男声让躲在花丛後窃窃私语的两名小仙婢吓得脸白如霜,慌忙跪下行礼。

“小仙参见上智尊者。”

上智冷冷地看她们,“妄自议论上神,大不敬。去上智神殿领罚。”他的表情语气冷冷的看不出喜怒,却让跪在他脚下的两名小仙婢吓得噤若寒蝉,也不敢为自己讨饶,颤抖著领命“是、是……”

上智袍袖一挥,二人化作一缕薄烟直奔东方上智神殿。

他收手,举目望向圣莲湖畔打坐宁神的人儿。

她墨发似瀑,披散未束,随著神境之风扬起几缕发丝遮住她白皙如玉的小脸。

神界之人好素色,除了掌管刑律的他,鲜少能有喜穿黑色的神邸。平日常听同僚说他穿黑色沈闷刻板,他亦觉得黑色单调萧条……可,看著湖畔一身飘逸黑袍的女子,他反倒觉得黑色是一种极其华贵神秘的颜色。

“上神来此,所谓何事?”清浅舒缓的女声像是殿前嫋娜的梵音,让人听了不由得身心舒畅。

似羽扇般浓密俏立的长睫轻颤继续,缓缓睁眼,一双似海般湛蓝深邃的眸荡漾著睿智的柔光,清淡又飘渺的看向他。

那双眼,看著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一切纷扰不过是过眼云烟,微不足道。

他低头行礼,“明日月升之时,天尊在蓬莱阁宴请众仙友,特命本尊前来告知尊者。”

若桃花般粉豔的唇轻轻扬起,露出两颗獠牙雪白的尖端,平白让那张倾城倾国的容颜多了几许俏皮和可爱。

“本尊定会如约前往。”她道,清清浅浅的声音像是抛开了一切的空茫。

上智望著她,心头困惑。

“尊者……还有事?”她问,手指习惯的抚腕上的梵天珠。

他的视线随著她的动作落在那串饱受争议的佛珠上。

当日她再度使用梵天珠时,他以为他与众神将仙兵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夺魂摄魄的梵天魔音後,他们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没有战争,没有鲜血,没有战鬼,没有妖魔,甚至连逝去的蜀山弟子也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他茫然的用眼神询问同僚,他们具是同样茫然的回看他……那日……究竟发生了什麽?

“一切皆虚幻。”她嘴角含笑,缓缓闭目。

上智恍然,原来自己竟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说,一切皆虚幻。

难道真得只是他们的南柯一梦吗?

不,不是的。

他还记得那日,他的邢锁金钩上的血迹,他还记得百里痛苦绝望的哭喊,他还记得她身随风消散的星点,他还记得……风中佛祖的叹息……

他是上智尊者,集天地智慧而生的上神。他没有情感,没有好恶,他只会按照律例行事……却也知道是非之後,是人心。

“他已升神级,天尊赐号妖神百里。”上智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告诉她这些,只是……看著她空茫的、平淡的表情,又想起那日百里的痛苦和绝望,心里……觉得莫名的不舒服。

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不语。

她现在是佛祖与天尊共同封赐的上神,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位修得正果的佛魔。

他不明白为什麽前一瞬还与他们抵死拼杀的血魔下一刻却牺牲自己命换来三界和平。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职就够了……无需明白那些……代价昂贵的因果。

上智如此对自己说。然後紧闭薄唇,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百里仙君……哦,不,应唤百里神君了,真是恭喜恭喜!”

“多谢。”

“百里神君,改日可要来我凌霄阁一聚,上次的棋局可还没完呢!”

“自然。”

他站在蓬莱大殿上,周围是前来贺喜的仙友神僚,他淡然有礼的应对,脸上始终挂著清浅的看不出来的微笑。

突然,一声怯懦清甜的嗓音夹杂在人声中响起,让人不注意都难。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仙友神撩们个个抿唇偷笑,眼神暧昧。

百里也不得不看向被一群仙子仙婢簇拥上前的碧衣美人。

“百、百里神君,仙奴碧瑶……”她手指绞紧了手中的绣帕,用一双水灵清澈的大眼含羞带怯地自下而上仰望他,一张俏立温婉的小脸涨得通红似火。

他温文有礼的行礼“碧瑶仙子。”说完,他便想转身。

“唉~”众仙一同将他拦下,他亦感觉袖口被人揪住。

他眼中闪过不悦,但还是有礼的问“仙子还有事?”

“说啊!”

“快说啊!碧瑶!”

碧瑶身後的同伴们脸红心跳地敦促她,身旁看热闹地仙友们也跟著起哄。

他耐著子,等她开口。

她扭捏了将近半盏茶的功夫,才结结巴巴的说“後、後日百花宴、希、希望仙君能、能与我结、结、结……”

“是结伴赴宴啊!”有子急的仙子实在看不下去,替她说了出来。

话音一落,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位抢了话头的仙子,吐吐舌头低下头去。

碧瑶脸红的开始冒烟,周围地的仙友一个个暧昧的咧笑不语。

百里神色不变,向碧瑶中规中距地行礼,“抱歉……”

这时,“天尊驾到,众神恭迎──”

金芒万丈,祥云朵朵,天尊率领神界众上神从天而降。

众仙跪拜相迎,低头时,他匆匆看了一眼,希望能在上神中找到她的身影──没有。

“众仙家平身。”

“谢天尊──”

等天尊在主位落座,众仙才依次就坐。

然後,他看见了她。

她坐在上智尊者与意念尊者之间,一身不起眼的黑袍,长发未束,缎子一样洒在背後、肩头,一张小脸白皙如玉,五官致的无以伦比。她表情恬淡,垂著眸,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影,遮住那双水眸中的情绪;两片粉嫩的唇自然的轻启,自唇缝里露出两颗獠牙雪白的尖端……

是她,真的是她!师父没有骗他,她真的没有死!

“神君?神君!”身侧的仙友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恍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成焦点。

“天尊唤你呢!”仙友好心提醒。

他赶忙离座上前行礼,“小仙百里,见过天尊。”

天尊浑厚的嗓音带著笑,道“妖神百里已登神级,怎可还自称小仙?难不成看不上本尊给你的封号?”天尊并未追究他先前走神的失礼,而是大度的开他玩笑,化解尴尬。

闻言,百里红了脸,众神皆笑。

天尊又道“罢了罢了,早就听轻灵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闷罐子,也不指望你能接话头儿,快回坐上坐下吧。”

众神又笑,百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行礼退下,有意无意地抬头看向她,见她依旧垂著眸,嘴角带笑,并未有什麽变化。

心头有些不安,好似有什麽不一样了。

天尊健谈,又无架子,宴上众神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天尊退席,众仙自由离座,或敬酒或聊天。他也想过去找她,可是被一波波前来的仙友绊住。

他一直分了几分心思在她身上,他看见她与上智说话,她的表情浅淡有礼;他看见有几名仙友壮著胆子向她敬酒,看她的眼神“野心勃勃”;他还看见意念尊者跟她说了什麽,然後,她点头浅笑,霎那间天界黯然失色,只有她笑颜如梦,豔冠三界,看呆了一殿男女。

不知不觉,他喝得多了,头有些晕,再看她时,她已不再殿内。

殿上的仙友、上神们也都七零八落的醉倒,他慌忙站起身去寻找。

他跌跌撞撞的出了蓬莱大殿,上了鹊桥,过了银河,经过蟠桃园时看到她黑袍一角在繁花後一闪而过。

他忙追进去寻找。

然後,在一棵蟠桃树下找到席地而坐的她。

她看见他,对他仰头浅笑,露出两颗可爱尖细的小獠牙,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像是蒙了雾气的海面,深邃而美丽。

他觉得自己失了魂,蹒跚著脚步在她身前跪下,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低头吻住她好看的唇。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当她消失在他怀中的那一刻,他有多麽恐惧多麽痛苦多麽绝望,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心被刨出来的感觉,竟是那般痛不欲生,难以言喻,无法形容,不能控制,只能承受。

他细碎又认真地吻著她,像是害怕她再次消失一样的小心翼翼。

他尝到泪水的咸涩,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她的手缠上他的颈子,他吸住她小舌。

欲望是火,一触即发。

她却突然将他推开,神色惶恐。

“倾城……”他被她推到在地,疑惑地看她。

她咬唇,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一挥袖,不见了踪影。

她在天界的住处,位於须弥山下的圣莲池畔。只有一处小小的院落,丝毫不像其他上神殿那般华美辉煌。

她一路奔回自己房间,捂著“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小脸绯红。

她失控了,喝了些酒,就失控了。

摇头苦笑,果然,只要一看到百里那张脸她就会疯狂,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手指抚梵天珠,呢喃“看来,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一阵淡泊的白光自梵天上发出。

倾城只觉眼前一晃,已身处梵天幻境之内。

“百里”赤著膀子正用井里打上来的水冲身子,一双好看的眉头皱的死紧。

眼角余光看到她,吓了一跳“哇!你怎麽又来了?!”

倾城低笑,这个“百里”还真是可爱,像个人类男孩一样,心思单纯,喜怒全表现在脸上。

她在门前台阶上坐下,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看他“来看你啊。”

他一怔,“你晓得进出幻境的法子了?”

她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可觉得腻?”

“百里”点头如捣蒜“腻!”

倾城赞同地点头,“每天重复别人的生活确实很腻。”

他愣了愣,冷下脸,咕哝道“不知道你在说什麽。”说著,又从井里打了一桶水,抬起来一股脑儿的兜头浇下。

湿了的白色长裤粘在他下半身,勾勒出他强健有力的体魄。

他摇头甩掉头发上的水流,晶莹的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阳光之下,他白皙的皮肤闪烁著诱人的水光,感的魅力难以抵挡。

倾城无意识地舔舔唇,“你真的在这里呆了三百年?不曾出去过?”

他回头,淡淡地看她一眼,“嗯。”

倾城起身,背起手,看著他,笑“梵天珠,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他愣住,僵硬地转身,“你……说什麽?”

倾城晃晃左腕上的佛珠:“我说,梵天珠,我带你出去好不好?不再用偷来的记忆重复日复一日的生活;不用再困在这梵天幻境中窥探外面的世界;不再借由控别人完成自己的想望……出去,离开这里,做你真正的自己……”

周围的景物开始迅速扭曲虚化,他依旧表情怔愣地站在那里,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她站在原地陪他,直到周围化作虚无的白,他百里的外表变成模糊的人形。

“为、为什麽?”为什麽她能认出他?为什麽她知道……

她笑,低头,复又抬头,“因为……我心中的他,无可代替……”

…………

98

发文时间: 12/8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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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梵天幻境,倾城就开始到处寻材料为梵天珠做身。

从花草树木到玉石沙泥,没有一样是合适的。

梵天珠不比别个,它没有成型的魂灵,只有灵识和一条情魄。太重的身担不起,太轻的身定不下,只能寻那些个轻重适宜的。

可世间万物何其多,这合适的还真不多。

这日,倾城修过早课,便去灵药尊者那里逛逛,希望可以有所收获。

途中经过百花园时,看到众仙子在哪里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到她来,一个个脸色难看的跟她欠了她们三千年的债一样。

当然,她是不上心的。现下,能让她上心的事不多,只除了……

“佛魔尊者……”她原以为这些小仙子是不愿意同她说话的,没想到却隔著老远叫住她。

倾城回头,见一碧衣美人嫋嫋娜娜地向她行来。她记得,她好似叫做碧瑶,是瑶池神尊的坐下弟子。

“何事?”

倾城海蓝色的眼波似是深邃的漩涡,美丽神秘的让人头晕目眩,碧瑶与之对视一瞬,顿觉心跳失速,慌忙低头,借著行礼平静自己的心神,轻声细语道“明日百花盛宴,不知尊者与何人为伴?”

倾城一愣,在脑中回忆一番。哦,是了,关於这百花宴她登神界那天天尊便跟她说过,还希望那日她能带著几个魔界子弟上来“联络感情”。

她现在是佛魔尊者,一方面是佛祖弟子,一方面又是天尊亲封魔尊统领魔界……这事儿还真的好好琢磨琢磨,想了想,答“未定。”

“未定?!”碧瑶之後的一干仙子具是捂唇惊呼,让倾城以为自己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大恶事。

倾城眨眨眼,想问怎了。但又觉得对方未必能好好答她,便在心中摇了摇头,还是莫讨无趣的好。

於是对碧瑶道“若无事,本尊告辞了。”

“尊者留步。”碧瑶却突然移到她身前,横开手臂挡住她。

这行为,莫说在神界,就是在人界,也是以下犯上极为失礼的举动。

可倾城只是眉梢微挑,碧瑶倒晓得自己莽撞忙低下头“尊者恕罪。实在是碧瑶听尊者之言太过诧异。”顿了顿,等倾城发问,谁知倾城只拿那双海蓝色的漂亮眼睛望她丝毫没有说话的欲望,於是有些尴尬道“这百花盛宴乃是百花娘娘为神界众仙特意置办的酒宴,五百年一次。”

说到这里,她便不再说了,只是一张俏脸火般娇豔。

倾城顿悟,原来如此。这百花娘娘乃是月老之妻,专司神界姻缘。说白了,这百花盛宴就是五百年一次的神界相亲宴,但……她还是不明白这跟她与谁同去有何关联。

碧瑶暗观她神情,可她一脸平静毫无波澜,她也看不出端倪,也不知她明没明白,急得她心头跳脚。

倾城见她咬唇皱眉一副很纠结很想说话的样子,只好体贴道“仙子有话请直说。”

碧瑶闻言,心一横,“这百花宴上孤身男女可互赠锦帕聊表心意,若是异结伴前往便不会有此麻烦。小仙打听过,百里神君明日乃是孤身一人……若尊者无人相伴还望莫要对百里神君……”

倾城嘴角一抽,这小仙子也真够罗嗦的,直接一句话“百里我要了,你莫要垂涎”不就行了,在这里叽叽咕咕一大堆还不清不楚的,浪费这些时间。顿觉无趣又无聊,神色不变,举步便走。

“唉……”碧瑶不依不饶横身阻挡。

倾城长睫微颤,缓缓抬眸,一双海蓝色的眼眸似是结了冰霜,让碧瑶冰冻当场,直到她施施然出了百花园上了浮云桥,碧瑶仙子还是保持著那个动作一动也没敢动。

别看倾城步履悠然,面色如常,可在心中她是极气的。

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被人警告的一天,而且内容还是──离百里远点儿!

有没有搞错?!百里是她男人唉!竟然跑到她这正主儿面前下战书?!她倾城的男人都敢觊觎,找……阿弥陀佛,她现在是上神,上神应戒嗔戒怒,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百里正向话唠万通神君打听倾城住处。

昨日喝得多了,到这个时候方醒,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倾城的事。

万通神君号称神界百晓生,长得白净斯文,脾气也好,就是一个大毛病──话唠!

百里正耐著子听他讲述昨晚起夜碰到的那只不知谁家的小神兽咬了他家灵猫後中毒身亡又被他起死回生後恩将仇报…#¥%¥…#@¥@#@…总之,正题还没说到,就远远的看到一抹纤影悠悠然地向他这边行来。

顿时,大喜。直接把话唠万通神君丢一旁,眉眼含笑的迎上去。

谁知,倾城迎面而来,又快速擦身而过,冷著小脸,对他视而不见。

百里一怔,莫名其妙,回过神,又赶忙去追。

“唉,我还没说完呢!”万通神君顿足急吼。

百里充耳不闻。

倾城晓得他在身後紧追不放,可她心中有气,就是不肯停下,反而用上仙术,速度可谓追星逐月。

百里大惊,这眼看著两人一跑一追就要出了神界了,刚忙念咒阻挡。

身前突然白云翻涌,眨眼间竖起一道云墙,倾城收势不急,结结实实的撞上。

“唔~”就像掉进了棉花堆里,再怎麽挣扎也使不上力。

“作何不理我?”一双铁臂环上腰身。

倾城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死男人,她拼死拼活为他,他倒好,竟然在神界沾花惹草,招蜂引蝶,逍遥快活!

百里被她瞪得甚是无辜,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麽。

可是,这不重要,还是先发泄一下他“失而复得”的狂喜比较重要。

於是,他直接将倾城杀气腾腾的瞪视无视掉,抱著倾城,将脸埋进她芬芳的发丝间,呢喃“倾城……”我好想你。说著,就想转过她身子。

倾城被他软绵绵的一声低唤撩拨的骨头酥软,可心头依旧冒火,瞪著前面白花花的云墙,死活不肯转身。

百里有些不满,将她长发撩到一旁,对著她修长白皙的颈子轻轻咬了一下,“你怎了?难道见到我不高兴吗?”

倾城抿唇不语,但脸红到耳。

“我见了你,是极高兴的。昨日为何弃我而去?”说著,大手收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倾城,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我以为你死了,再也见不到了。那日我追著你的尸身幻化的星点一直到了西天,我失去你的踪迹,在西天极乐之地寻了三天三夜。最後师父来找我,说你已登神界,我亦被封神君,我不肯信,师父硬将我绑了回来,逼我去蓬莱阁赴宴……我才见到你……倾城,师父没骗我,你还在的,还在的……”他颤著嗓音,每说一句便在她颈上肩上落下一吻。

倾城泪眼朦胧,仿佛看见他站在西方极乐空茫之间,嘶喊著她的名字绝望地寻找,那种感觉,她晓得的……

心头的气就那样散了,但还是有些介怀,“明日百花宴,你莫要与人相伴。”

百里正在解她腰带,她没头没脑地冒出这麽一句,疑惑“嗯?”

“别问,你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说著,转身,一双海蓝色的眼睛蒙著薄薄的雾气,仰望他时,水晕华光,潋滟动人

百里呼吸一窒,俯身,额头抵著她的,一双黑眸紧紧盯著她,像是要吃了她,连眨都不肯眨一下。

二人的呼吸相缠,体温在彼此的拥抱下越升越高。

他终於控制不住,吻住她;她亦同时踮起脚尖,亲吻他。

四瓣唇,若久逢甘霖,开始激烈的吮吸轻啜。

他猛地托住她翘臀,抱起她。

硕大的硬热挤抵在她两腿之间摩擦。

她喘息著,“回、回去……”

大手隔著衣物揉弄花蕊,“来不及了!”

说著,一下将她抵上柔软云墙,与此同时,左、右、後方各升起一道云墙,将两人严严实实的围在其中。

两人甚至来不及退去衣物,他便在二人裤上撕了两道口子,直接进入。

急切的拨开她黑袍,露出一方椒吮吸,另一手伸进她衣服下抚。

她双腿紧紧夹住他狼腰,双臂勾住他颈子,身体随著他的挺动颠簸摇晃,不停的吟哦娇咛。

“咦?上智,那是什麽?!”一道清脆稚嫩的嗓音突然自云墙外响起。

两人一怔,就听到上智冷的掉渣的声音缓缓道“回殿下,不知。”

倾城太阳一跳,“貌似……是神女殿下……”

神女,天尊之女,又称天赐公主。

百里也开始冒冷汗,神女天赐之顽劣乃是三界皆知,他实在难以想象要是被她……

“我们过去看看吧?!”神女欢天喜地的声音停在二人心里简直像是阎罗王的呼唤。

“不。”

耶?

两人愣住,这样干净利落的拒绝……不愧是只懂得刑律铁面无私的上智尊者啊。

上智尊者在倾城心目中的形象一下高大了起来。

“为什麽?”神女不满地问。

“属下很忙。”

“有多忙?”

“很忙。”

“很忙是多忙?”

“很忙就是很忙。”

“很忙就是很忙是多忙?”

饶是脾气温吞的百里也不由得青筋暴跳,分身夹在倾城体内要进不进,要退不退,那缓慢的厮磨简直像是酷刑。

倾城却是被那一大一小无厘头的问答逗得喷笑,“噗~”

“呀!有人在里面!”

百里瞪一眼倾城,倾城吐吐舌头,眼珠子一转,恶作剧地缓缓蠕动娇臀。

谁知百里太过紧张,竟然闷哼一声,抱紧倾城,蓦地深入,泄了……

“啊~”倾城娇呼,捂唇。

云墙之外,上智一怔,俊脸通红,一把拉起兴致勃勃要前去一探究竟的神女,“走!”

“哇!不要!我要看!”

“走!”

“上智,你放开我啦!我要看……”

二人交谈声渐渐远去。

百里恶狠狠地瞪著倾城,“你敢笑试试看!”

倾城憋得小脸通红,死命摇头,却依然控制不住喉间发出的“咕噜咕噜”的闷响。

百里俊脸红白交错,气得头顶冒烟,事关男子尊严,说啥也不能丢了脸面!

退出分身,双手托住倾城腋下,一下将她托至肩头。

“呀~”倾城惊呼,双腿下示意的环紧他颈子,随即便因这样的姿势羞红得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

百里勾唇,“三界之内,能这般骑在我头上的,就只有你了……”说著,伸出舌头在那湿软之地狠狠舔了一遭。

“嗯~”倾城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酥了,羞耻让快感加倍,身体软软的失去平衡,摇摇欲坠,幸得背後是云墙,让她依靠。

“我从师弟那里借了一本秘籍,现下咱们就练上一练。”说著,双手托住她娇臀,舌尖抵住花核震颤,一麽指刺进花,另一麽指则在菊出摩挲揉动,然後缓缓地进入……

“啊~”三处敏感同时被袭击,倾城感觉自己就要融化,腹中热涌翻滚,一股尿意汹涌而来,她还来不及惊呼,就喷了百里一脸。

百里舔去唇边的透明汁,笑得邪气又恶劣,将倾城缓缓自肩头滑下,“一人一次,很公平……”

倾城羞窘的捂住脸,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

百里叼住她一颗耳珠,“你住在哪里?我们马上回去。”他的声音沙哑感的一塌糊涂。

倾城只觉得欲望之海无边无际,颤著嗓子答“须弥山下,圣莲湖畔……”

神,这样蘼乱……真的可以吗?

倾城被百里压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自问。

她两条腿高架在百里肩上,下身被快速抽,“噗呲噗呲”水声不绝於耳,她瞬身赤裸布满爱痕,花唇肿胀充血,爱湿了好大一块床单。

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百里就像饕餮一样喂不饱。

先前在桌上,後来又移到窗前,最後才来到床上。

他像是要吃了她一样,不停的要不停的要,她甚至开始担心,这样下去,百里……

“啊!”花蒂被扭了一下,百里将她双腿分压在床上,俯身吻她,声音沙哑的指控“你走神了……”然後,舌头伸进她嘴里,不让她喘息,激烈地纠缠。

同时下身次次深入,直戳那一点敏感。

这样的欢爱让倾城无力招架,只能像只娃娃一样任他予取予求。

她真的很想问,是不是他的发情期又到了,可怕一问之下,又起“波澜”。

百里再次在她体内释放,看到她原本平坦的小肚子微微鼓起,稍稍一压,就会有浓白的体自红肿的的口流出,心中满是欢喜。

他喜欢她里里外外都是他的痕迹。

关於过去,关於那日,她不提,他不问。他早就想好了,不管前世今生,是非功过,只要她还在他身旁,他便牢牢握紧再不松手。

拥紧怀中柔软的娇躯,他爱极了她身上的香气,浅吻著她满是汗水的小脸,满足的叹息“有你,真好……”

倾城累得一指头也动不了,但也知道外面天色将晚,他若再不离去,恐会被人说闲话。

她自己倒不在意,可他不行,她断不肯让他受到众神奚落。

“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吧。”

闻言,百里不满的皱眉“你在赶我吗?”

倾城苦笑,她哪敢呐~“不是……明日百花宴,难道你要从我这里出去?”

百里闻言,想,是啊,她刚升上神,本就身份尴尬,若是再因他落个不好的名声,那就糟了。起身,一边穿衣一边道“改日我去天尊那里请求赐婚。”

闻言,倾城心中苦涩,脸上却柔柔的笑“好……”

待他走後,倾城望著帐顶,痴痴的出神。

她还能等多少日子?

成亲啊……

99

发文时间: 12/9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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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梵天珠发出灼烫的温度,并迅速拉长成为长长的一条珠链,捆住她手腕将她绑在床上。

她挣扎,却被珠链另一端缠住双脚,成大字型牢牢缚住。

珠链不停的在拉伸在成长,一颗颗檀木珠子圆润光泽散发著甜腻的檀香。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她想大叫,却发现张嘴发不出声响。

珠链伸进她两腿之间,挤进花唇缝隙,勒紧嫩里,每一颗珠子都开始旋转,滚动,摩擦。

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快感,让她颤抖,大脑空白,无法思考。

她只能一遍遍重复“梵天珠、梵天珠、梵天珠……”

“唔!”

小腹突然被重物袭击,五脏六腑震痛。

梵天珠带来的诡异感触瞬间消失,睁眼,雪白的纱幔,麻布的床顶……这是她在须弥山下的住处。

身上压了什麽?好重……喘不上气……

视线缓缓下移,一双金色的、水灵的、狡黠的、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瞪著她。

“……”

“……”

“你应该给本殿下行礼的!”粉蜜色的小嘴儿一起一合,脆生生的童音就像叮铃铃的银铃声,霎是好听。

“……”

“当然,本殿下也不是那些小气的神邸。你不想行礼我也不会怪罪於你……”说著,金眸笑眯眯的弯成月牙儿“而且你只要教我那种‘嗯嗯啊啊’的游戏,你以後都不用行礼!是对任何人都不用行礼哦!你看,我好吧?呐,你也知道神界的礼数有多繁琐无聊啦,我看都会看烦得!当然,给你特权主要是为你考虑啦,本殿下向来很会体贴美人的!唔……话说……”

倾城感觉自己前有一只呼呼的小手在“探索”。

“……你这里好大哦,怪不得百里神君的那里那麽大,原来是什麽锅配什麽盖啊!……咦?这句话果然是万能的啊?!”

耳朵里嗡嗡嗡的,像是住了一大群蜜蜂。倾城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做梦,她在考虑要不要闭上眼在“清醒清醒”。

“喂喂喂,你不能再睡啦!人家都已经等你一炷香了!你快起来教人家啦!”

丰盈在一双小手的蹂躏下,开始胀痛。倾城有种想死的冲动。

叹口气,一把握住那双小手,“神女殿下,您想让小神教您什麽?”

先前她叽里呱啦说得那一通,没头没尾,就算是神仙也听不懂。

一张致可爱的包子脸凑上来,大大的金眼睛眨啊眨的,“就是那个啊……”

倾城轻轻将她小小的身子托起来放置床内侧。每当看到神女天赐,倾城都会想起她的弥生,自然而然的就升起一股母的保护欲,“那个?哪个?”问著,整理自己的衣袍,幸好百里走後她就穿上了睡袍,否则这一身爱痕被神女看去,岂不教坏了小孩子。“就是你跟百里神君在云柱里做的那事啊!”神女天赐天真无邪地说。

倾城动作一僵……也许小孩子早就被教坏了也说不定……

“你、你看到了?”百里不是有竖起云墙吗?

“对啊对啊!”神女天赐点头如捣蒜,发髻上红色祥云流苏甩来甩去。

倾城後背冒冷汗,“那上智尊者……”

“他没看到啦!”说著,神女天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啊……”她指指自己的大眼睛,“可以隔著东西看到任何像看的……像如,那天百里神君胯下的大棍子,现在你身上那些红红的斑斑点点……”

倾城如遭雷劈!

“哎呀,据我观察,百里神君那可是神界第一大哦!脸上智都比不上呢!唉,可惜,天尊爹爹的看不到,否则……不!天尊爹爹说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定还有比百里神君那震撼的棍子存在!所以,我的目标就是──找、到、它!然後──使、用、它!啊哈哈哈哈哈哈……”

……

倾城两眼一翻,晕了……

……

神族向来形容美丽。特别是百花盛宴上,各方俊美神邸聚集一堂,若非定力高强著,一定会被这一众美人闪花了神智。

百里终於明白倾城为何特意叮嘱让他自己一人来赴宴了。

他不过从殿门口质殿中这数十步的距离,就被前来奉献锦帕的仙子仙婢阻住了无数次──她这是在惩罚他吗?

当他婉拒了第二十八名仙子的美意之後,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打道回府。

环视一周,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儿。

这时,远远的看见碧瑶仙子在众仙簇拥下,嫋嫋娜娜地向他行来。

他头上滑下黑线,真不晓得这些无聊的神仙们是怎麽想的,为什麽这麽热衷於将他跟碧瑶仙子送作堆!

面无表情,脚跟一转,他决定先去殿外清静清静。

“百……”他听见身後碧瑶仙子欲言又止的娇唤。

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加速离去。

……

说实话,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相亲宴会还是让倾城十分兴奋的。

特别是身後跟了两位风格迥异的魔族美男。

赴宴之前,倾城先去了一趟魔界,按照天尊的嘱托带来两位魔界“使者”。按照物妖兽妖各一位的原则,选了碧沁和混沌。

碧沁的貌美自是不用说。让她意外是完全化为人形的混沌竟也是一剑眉星目的阳刚俊男!

原本还怕混沌的狰狞模样引起神界恐慌的倾城,完全放下了心。

踩著点儿进殿时,看到众仙对三人露出的惊豔表情,还小小地自豪了一把。

虽说倾城位居上神,但因此次百花宴她代表魔界一方,於是位置被安排在与上神相对的左方第一排,按照品级位居首座,碧沁作为魔王随侍与她同桌,混沌作为魔将位居次位。

而百里则位於右方第一排第三位,与上智、万通相邻。

照倾城看来,百里今天的脸色实在不算好看。特别是碧沁对她呵护备至时,百里的脸色冷的让他身旁的上智都连打哆嗦。

倾城在心中苦笑,但还得应付众仙寒暄和敬酒,无限顾及。

按照天尊的旨意,既然魔界无法用强硬手段降服,那便用怀柔政策拉拢。这百花宴也是变向的和亲宴,单看她带来的二位魔将看上了在场仙子仙婢中的哪个。

也许是碧沁、混沌天生的魔族邪气让他们的俊美不同於神族男子的清高神圣,对於看惯了“美神”的仙界女子们来说,显然“美魔”更有新鲜感和吸引力。

酒过三巡後,竟然连以前见了她都不愿意同她说话的仙子也凑上来打听碧沁和混沌,这让倾城有种身为妓院老鸨或是媒婆的感觉。

对於神界女子的频频示好,碧沁是视而不见,他眼里心里只有倾城一人;混沌是来者不拒──当然,是指她们手中的仙酿,这玩意儿可不是能轻易喝到的。

总之,二人的表现,让众女十分沮丧,甚至开始怨念转嫁,倾城坐在二人之间如坐针毡。

怕众女不甘,酿成血案。倾城决定早些撤退。

於是嘱托碧沁和混沌要态度友好不可惹事,便以有要事要办为由离席。

百里整个宴会都在散发“我在生气,闲人莫近”的超强冷气场,一看倾城起身,也马上跳起来,直接越过酒桌追上去,看得上智额角频跳,心中纠结这算不算上神失礼要不要小惩大诫?!

百里在殿外阶下追上倾城,她正被几名上神纠缠著要塞锦帕给她。

倾城不善拒绝,但也不想接受,於是冷著一张小脸一字不发。

可这些上神真是牛皮糖型,粘超强不说还白目皮厚,完全无视倾城的脸色,紧守避免肢体接触的分寸之余,几人同心合作围成小圈,将倾城围得水泄不通,以行动逼迫倾城必须接受其中一人。

百里今天的自制力终於宣告瓦解。

由於他向来不带锦帕在身上,於是直接撕下自己的袍袖攥在手里,气势汹汹的冲过去。

围著倾城的众上神只觉一道劲风夹杂著杀气迎面而来,下意识的闪身躲避。

下一瞬,百里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倾城身前……左臂还少了一只袖子。

“给!”黑眸中劈里啪啦冒著火星子,百里面无表情,蛮横的把手里的东西往倾城怀里一塞,然後就开始用眼神与众上神厮杀。

倾城嘴角一抽,看看怀中一条肥大雪白的广袖,再看看百里赤裸健壮的左臂,无语了……

百里终归技高一筹,众上神铩羽而归,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一场没有硝烟的美人争夺战就在无声中落下帷幕,其中的惨烈与残酷,为有当事人才晓得啊才晓得……

倾城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持表情严肃,仰视百里余怒未消的俊脸,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缝回去……噗……”唉,还是破功了。

百里看著倒在自己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倾城,这才觉得自己到底干了什麽糗事,一张俊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可想而知,明日神界八卦风云榜第一名非他断袖求爱的百里神君莫属!

“你还笑!”百里气急败坏的低吼,看四下无人,抱起她迅速飞进蟠桃园。

倾城笑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外加肚子抽筋,浑身哆嗦,“再、再等一会儿……噗、哈哈哈哈哈……”

百里羞愤交加,但一想自己方才的举动,一个没忍住,也跟著笑了起来。

两人像孩子般倒在地上滚作一团,黑袍与白袍纠缠辉映,悦耳清朗的笑声在如烟似霞的桃花雨中回荡,如斯美丽的致让放心不下寻来的碧沁和混沌看愣了神。

百里最先注意到有人侵入,第一反应是挡在倾城身前。

待看清是碧沁和混沌时,危险的眯起了眼──这两人,对倾城有企图!

“你们怎麽出来了?”倾城也看到他们,娇喘吁吁地坐起身问道。

双颊绯红,湛眸清澈闪亮,笑颜倾城,竟比这满园桃花还要豔丽上几分。

碧沁、混沌齐齐红了脸。

“唔,没意思……”碧沁移开视线,回答。

混沌也低下头,咕哝“那些女人的手老是不规矩……”

倾城发现,这两位魔界里的大人物来了神界,竟然像小学生一般饱受委屈,而且还是受的“美人太热情”的委屈!

“噗嗤──”一个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碧沁混沌俊脸更加红豔,连百里看了也忍不住好笑。

“呀!你们好高兴啊!”脆生生的童音突然自树顶传来。

倾城笑容一僵,马上飞身护住百里裆下,戒备又无奈的看著神女天赐自两人身旁的一颗桃树上像只小猴子一样滑下来。

百里对倾城的举动万分不解,不过也未阻止。

神女天赐对看不到百里巨大的“腿间美景”而摇头叹息,“佛魔尊者你忒小气,不教本殿下也就罢了,连看竟也不让看!”

倾城满头黑线,她在想要不要跟天尊讨论一下神女的教育问题。

神女脚跟一转,滴溜溜的眼珠子在碧沁身上来回一遭,然後定在他两腿之间,许久,十分失望的摇摇头。

倾城心想,可能碧沁的“规模”达不到神女的要求。

碧沁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慢慢移到混沌身後寻求遮挡。

神女的视线自然随著他一路移向混沌。

混沌低头,阳刚俊酷的脸上带著疑惑和不解,与神女水灵灵的金眸大眼瞪小眼……

神女小小的身板突然一阵,视线迅速下移紧盯他胯下部位。

倾城发誓,她从神女眼中看到了狼一样的绿光!

顿觉大事不妙,刚想做些什麽。

一阵旋风平地而起,飞沙走石,狂龙怒吼──

等一切归於平静,百里焦急的检查倾城有无受伤,碧沁捉著怎麽把自己的长发从桃枝上解下,而倾城──瞪著失去神女和混沌的空地,绝望的想:她是先去天尊那里负荆请罪呢?还是卷铺盖逃跑呢?

翌日,百里十分欣喜的发现,位居神界八卦风云榜首位的并非他百里,而是天尊之女天赐神女与……魔界第一大将混沌。

据说,这二人被发现时,混沌浑身赤裸被盘龙锁成大字型锁在天赐神殿,神女天赐亦是浑身赤裸的压在他身上,俯视著惊慌失措的混沌,一张小脸笑成荡邪恶的模样,得意忘形的连龙角都冒了出来……

为此,天尊闭关整整一个月,其间,天尊神殿日日电闪雷鸣。

一个月後,天尊出关。一道圣旨,将年仅八百岁形若幼童的天赐神女许配给了魔将混沌……

倾城躲在百里怀中战战兢兢一个月後,更加胆战心惊地去圣殿替属下领圣旨,中间差点儿被天尊那双凌厉又慈悲的金眸瞪得厥了过去……

回到须弥山,倾城第一件事就是放声大哭,那音量,足足震塌了那间小茅屋!

“其实,这样也好。有神女看顾,魔界众生总会收敛一下,也好减轻你的担子。”百里一边搬了石块砌墙,一边对坐在圣莲湖畔的倾城如是说。

其实,以他们的能力,房子塌了挥个手便能恢复原状,可倾城喜欢看百里光著膀子为她流汗的模样,让她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好吧,她承认,潜意识里她特别喜欢虐百里!

看著一滴汗水顺著脊背优美的肌线条滑下,没入裤子,“咕咚”咽口口水,声音沙哑“你觉得,神女会让魔界众生有所收敛吗?”话落,她与百里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打个寒战。

只要天赐自己能收敛一下就阿弥陀佛了好吧!

“这几日,你先去我殿中暂住。”百里决定转移话题,绝不能让天赐那小魔头毁了他们的二人时光。

倾城点点头,“也好。”说著,起身给百里倒杯茶,送到百里身前,拿过他肩上的帕子替他身上的擦汗,顺便吃几把豆腐过过干瘾。

百里将茶水一口喝下,眼睛紧盯著倾城海蓝色的眼睛,“明日我去趟人间,随我一起?”说著,握住倾城小手,将她拉进怀里。

倾城小脸火红,手心触到他滚烫的肌肤,“明日?”她需要努力思考才能想起她还要替梵天珠做身这件事,於是有些无力的、虚软的回答“好像不行……”

大手沿著她背脊下滑至她娇臀,缓缓揉捏,轻轻按压,声音低哑“怎麽?有事?”

倾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全部心神已被他那两瓣削薄柔软的唇所吸引。

“真可惜……”百里舔舔唇,“我还准备了节目呢……”

“嗯?”她神魂颠倒地踮起脚尖,无意识地伸出舌头去舔他薄唇上的光泽。

百里心中偷笑,面上一片正经“倾城,这样不好……”

“什麽不好?”倾城完全失去自主意识,娇喘著,攀住他颈子,亲吻他的嘴角,用小小的獠牙咬住他薄唇拉扯。

“嗯唔~会被人……嗯……看到……”他一边欲拒还迎的回应,一边义正言辞的指明。

“不会……”倾城猛地跳到他身上,吸住他薄唇。

百里“无奈”的叹口气,把水杯汗巾往地上一扔,抱著倾城滚在了地上。

须弥山位於神界最西端,倾城的居处又居於山脚偏僻处,平时几乎无人到访……所以,真的不会被看到……

好吧。叹口气,百里长舌“羞涩”的挤进倾城小嘴儿里,大手顺著腰身上椒。

还没等倾城反应,双腿已被他顶开,硕大坚硬的分身隔著衣物气势汹汹地顶住入口。

倾城迷迷糊糊中想:她是不是被百里耍了?

当然,这个想法很快被抛诸脑後,因为百里又撕了她一件黑袍,像个婴孩一样吮吸她首。

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的第十三件了!

倾城一边解两人裤带,一边气喘吁吁的问“百里……你、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啊~野蛮了吗……呀~疼!”

“有吗?”说著,撕开她裤裆,冲了进去。

被传说中的“神界第一大”贯穿的感觉……真是痛苦又刺激!

倾城咬著唇闷哼,弓起身。

“我最喜欢你此时的模样……”百里满意的低笑,九浅一深的抽“脆弱的好似只有我可以依靠~”

倾城嗔他一眼,觉得他的技巧真是突飞猛进,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又迅猛无比的直逼那一点。

“我……确实……是啊……啊~”倾城无力地攀住他宽肩,从微启的小嘴儿里吐出娇软的嘤咛。

百里一怔,眼中闪过狂喜,用力用力得将她抱紧“对,你只有我,你只有我可以依靠……”说著,抱著她坐起身,让自己的分身进入到尽头。

每次百里用这个姿势,她都觉得他其实是想把她刺穿……巨大的快感难以言语,汹涌澎湃的似是海啸席卷。

两人的舌,在空中交汇。他空出一只大手,揉捏她的椒;她亦不肯认输的抚他的发顶、後背,极尽所能的取悦他。

“啊~”分身抽搐跳动,灼热喷涌而出,她尖叫,他闷哼,一同抵达快乐的巅峰。

她趴在他身上娇喘著等余韵过去。

百里勾住她一缕长发在指间打著圈儿玩弄,“明日跟我一同去人界,就这麽定了。”

倾城咬唇,无力拒绝,只能点点头,应允。也许神界找不到的材料,在人界就能找到。

很快,他呼吸恢复平稳,抱起倾城跳进圣莲湖里。

正午温热的水流将他们包裹,舒畅地抚过每一寸肌肤。

他将她背对自己压在她常坐的那块巨石上,大手伸进水里,在她臀上抚。

倾城娇喘“别,让我歇会儿……”

他闷笑,“出力的是我,怎麽你比我还累?”

倾城羞恼的浑身赤红,嘟嘴不理他。

百里用再次勃起的分身摩擦她的臀缝,趴在她耳边低语“我想进後面……”

倾城大惊“不要!”上次被他用指头进了一次就够了,那种尴尬的感觉她可不想来第二次!

百里低声在她耳边诱惑,大手绕到前方揉弄花蒂,“痛吗?”

痛……到不至於。

“不舒服吗?”

嗯……好像也不是。

“那为什麽不行?”

倾城咬唇,脸红的滴血,总共不能告诉他,那种感觉让她想起出恭吧?!

百里当然晓得她不乐意的原因,可是,“倾城……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你的每一寸我都想要了解……都想要……”说著手指刺进花道撩拨“深入……”

“嗯~”腿软成面条儿,倾城又开始被他引诱的迷迷瞪瞪,“可是……”

“没有什麽可是……”百里魅惑的呢喃,“倾城的这里,”说著分开她臀瓣,“又嫩又美,让我想的都疼了……”说著,伞端抵上菊,一下一下的顶弄。

其实,她也觉得疼了,是真疼!

百里的分身大的不可思议,那本不是一个“神界第一大”能形容得了的。

她本不敢想,这东西要捅进去,她……

“嗯~百里……”你混蛋!

竟然趁她不注意挤进去了一点!

“唔!”百里被夹的痛哼,“呼~太紧了……”

“那、那你还不快出去?!”

百里咬牙,不甘不愿的退出来。

倾城刚松口气,就被他整个儿抱起掉个方向,双腿一分,硬热的分身再次深入娇嫩的花道。

“啊~”水流在每一次抽查中灌进花里,水面激荡起圈圈涟漪,一湖圣荷也随之摇曳起舞。

他狠狠抽,深吻她每寸肌肤,带著挫败的不甘使小子。

倾城被他顶弄地连续高氵朝,浑身脱力,无助的呻吟娇喘……

释放过後,百里咬著她房,恶狠狠的说“我一定要进去!”

100

发文时间: 12/1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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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用梵天珠之力扭转人间时空,让人间回到了耶律淳发动内战之前。

所以,现在人间还是八月初一。

虽然倾城不说,百里也知道在不打乱三界时序的情况下单单扭转人界时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身毁灭也许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而倾城对此缄口不语,让百里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怜惜和愈加浓厚的爱意。

“那你这趟下凡的主要任务,就是劝说耶律淳放弃内战……呀,糖炒栗子!”倾城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芦坐在白驴背上,百里在前方牵引,经过炒货小摊时,兴奋的娇呼。

时空扭转不但挽救了万千民众命,更让人间有关倾城的一切消失。没有祸国妖颜的倾城公主,没有啼笑皆非的白驴相公,也没有那些叔侄乱伦人兽同欢的荒谬历史……现在的倾城,走在人间的街道上,可以自由的欢笑,尽情的玩乐,她只不过是下凡游历的佛魔尊者。

“嗯。”百里二话不说为她买了满满一大包,同时接过被她“抛弃”的冰糖葫芦,宠溺地看她抱著热乎乎的炒栗子乐眯了眼的娇俏模样,“别吃太多,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倾城点点头,剥开一颗粒子先喂到百里嘴里,笑眯眯地吻“好吃吗?”

百里唇角勾起,清浅的笑意像是风吹过圣莲池带起的涟漪,淡雅醉人,“甜。”

倾城轻笑,剥了一颗给自己,“真的唉!”

两人相视而笑,单纯快乐的像是孩童。完全无视因为二人天人般的容貌和月华般的笑容晃掉了心神的路人们。

“晚膳想吃什麽?”百里翻身跃上白驴,环抱著她,任白驴缓慢悠然地在街道上漫步。

“嗯……桂花酥~”指著路旁的一家点心铺。

“那不是正餐。”百里皱起眉。

“可是我想吃桂花酥。”

“……”

“我想吃……”

“……”叹口气,翻身下驴,“老板,一斤桂花酥。”

“还要金丝枣糕!”

“……再一斤金丝枣糕。”

“百里,你真好!”

是谁说,爱一个人,就是关心她吃穿用度琐碎的生活细节?

现在,百里终於体会到这里面的深意,呵护她,宠溺她,从最微不足道的细节做起,让她快乐,让她满足,自己也会跟著幸福起来。

看著倾城无忧无虑地在集市上玩耍,小手牢牢握住他的大手,甜美可爱的笑声不绝於耳。

百里觉得自己身处天堂,就要被幸福融化。

“百里,我们买这个好不好?!”面具摊前,倾城指著两张奇丑无比的恶鬼面具兴奋的说。

百里点点头,掏出银子。看到摊上还有卖小指的红绳,黑眸中光一闪,买了一把。

“你买红绳做什麽?”倾城自己戴上面具,把百里拉到一旁踮起脚尖替他戴。

百里配合的弯腰,眼中带著狡黠的笑意“秘密。”

“哼?”倾城勾住他颈子,仰起小脸,丑陋的恶鬼面具下一双天蓝色的眼睛瞪得滴溜溜圆“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百里缄口不语。

倾城不依,嘟嘴“快说!”

百里见经过他们的路人纷纷用暧昧的眼光看他们,轻笑,“倾城,这可是在路上……”说著,指指倾城快要贴到他身上的娇躯。

倾城恍然,赶紧松开他,面具下的小脸开始冒烟。

百里最喜欢倾城这副模样,让他很有欺负弱小的快感,清清喉咙,语气严肃“倾城,我知道你很想,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守礼的好。”说著,忍笑,脚跟一转向著最近一家客栈快速走去。

倾城困惑的偏起头,“我很想?什麽?”

“噗~”旁边的摊贩忍不住笑出声。

倾城一怔,大悟,羞窘的大喊“百里!”吼完,气冲冲的追上去,结果,只看到百里消失在客栈二楼的一角白袍。

笑眯眯的客栈小二很好心的凑上来告知“夫人,公子在天字三号房等您。”

说完,同客栈其他食客一同暧昧的笑起来。

“轰~”倾城感觉自己身上著了火,埋头冲上二楼,一脚踹开天字三号房的房门──双腿一软,目瞪口呆。

只见百里长发披散,赤身裸体。削薄朱红的薄唇微勾,玉齿咬著红绳一端,红绳的另一端绕过他宽厚的左肩,横过肌壁垒的上身,在狼腰上绕一圈,自後方穿过他胯下,然後在那硕大的分身上系了一只可爱的蝴蝶结……

“唔……”她赶紧捂住口鼻,坚决不让可以的体流出来。

反手上房门,倾城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盯著百里的目光跟神女天赐盯著混沌的目光一模一样!

“倾城……”他倚靠在桌上,修长笔直的双腿勾勒出有力的肌线条,“要不要……帮我解开?”

他的声音沙哑感,饱含诱惑。

她可以看到他的分身在一点一点站立、涨大。

“嗯?”她神魂颠倒地走上前,小手一寸寸抚他腹柔韧的肌理,眼神灼热地盯著他起合的薄唇和润泽洁白的玉齿。

“帮我解开……”百里喘息著,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沿著自己的身体下滑至他硕大硬热的分身,“用你的……”低头,亲吻她的唇瓣“……这里。”

倾城著了魔,“好、好啊……”

唇舌缠绵地与他纠缠,感觉红绳被他们的津濡湿,带著湿润的凉意在彼此口内辗转。

然後,小舌沿著红绳的轨迹,舔过他的左肩,吮吸他前的茱萸,描画他腹部的线条,绕狼腰吮吻一圈……

“呼~”百里难耐的喘,转过身,背对倾城,大手用力扣住桌面。

他的臀结实挺翘白皙柔韧,让她忍不住用牙齿轻咬。

“哦~”百里发出低吼,愉悦又痛苦,这种甜蜜的折磨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她的小舌沿著他的臀缝,来到两腿之间,吮吸红绳,舔舐他敏感的会。

分身涨的法疼!

倾城感觉小腹的热浪在翻滚在叫嚣,仅仅听到他情动的呻吟,她的下身就已情潮泛滥。

分开他的腿,她有种奇异的近似於自豪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她让百里为她张开他的腿,第一次让她居於绝对的主导。

她揉弄玉袋,亲吻会,就是不肯碰那被红绳束缚的分身。

“倾城……”百里近乎哀求的呢喃,雾气迷蒙的黑眸美丽勾人的不可思议。

“转过身!”倾城娇喘著,在他玉袋上狠狠一吸,噶地命令,像个骄傲的女王。

百里双膝一软差点跪下去,幸亏有桌子支撑。

他温顺的转身,勃起的涨红的像是一条烧红了的烙铁。

倾城细细端详它光滑圆润的伞端,抚自马眼里渗出的凝露,用舌尖描画干上虬起的青筋,回想往日它贯穿自己的快感。

酥麻的空虚的感觉让花在衣物的包裹下饥渴的蠕动,她想要。

贝齿咬住蝴蝶结,慢慢的厮磨,她喜欢百里此刻的模样,脆弱又妩媚,感又狂野。

细密的汗珠布满他的身体,闪烁著诱人的光泽。

“百里……”她呢喃著,张口,缓缓将硕大吞没……

“呼~”百里喘息,膛急速起伏,“好暖……倾城,用你的舌头……倾城……哈~”

吞、吐、吞、吐……欣赏百里为她狂乱的模样,满足感汹涌在腔,比快感更让她情动。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百里失控的低吼,配合她的动作快速挺动腰臀,他的分身在她口腔内摩擦辗转,释放出他的气息和情欲……

“舒服吗?”吞下口内的浓稠,伸出小舌舔去唇角溢出的汁。

百里点头,盯著她的黑眸跃动著火光,“倾城,给我生个孩子吧?”

倾城一怔,随即,苦涩的味道蔓延至四肢百骸,大滴大滴的泪珠滚出眼眶。

百里慌了,忙跪下来,捧住她的小脸“别哭,倾城,别哭……你不愿意就算了……真的,没关系的……”

倾城摇头,使劲摇头。她该怎麽回答?她该怎样告诉他她已无法……

慌乱,恐惧,无措,百里不停不停的安抚,他已词穷,只好用最老土的方法──吻住她。

没有红线,没有花样,没有稀奇古怪的姿势和调情,最原始的律动,最古老的欲望,他们在地板上翻滚,呻吟,低吼,高氵朝……

然後紧紧相拥。

101-105

101

发文时间: 12/12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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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她,致美丽的像一只瓷娃娃。

手指缠绕她丝滑的发,指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其实,他很想问的。问她为何痛苦,为何流泪,为何独自承受……可是,他问不出口。他害怕那个答案,会让他失去现在的幸福和她。

他知道,爱,让他变得不再无所畏惧,让他开始懦弱开始逃避。可是,他无法拒绝爱的眷顾,因为那样的美好,让他甘愿用生命来换取。

“你觉得耶律淳会听吗?”望著山下挂著“黑龙旗”的军营,倾城迟疑的问。

百里对她内敛一笑,不答反问“在这里等我?”

倾城嘟起嘴,“不要。”

百里揉揉她柔软的发顶,“那就委屈你了。”说著,肥大的袍袖轻轻抚过她的脸,眨眼之间,倾城变成一名十三四岁的小书童模样。

倾城娇笑,一下勾住百里颈子,扬起清秀可爱的小脸,“公子,奴才给您请安了~”

百里失笑,点点她挺翘的小鼻子,“这世上还有你这般大胆的奴才?”说著低头吻她,两人难舍难离,唇舌纠缠,许久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倾城眸中水光潋滟,不服气的咕哝“也没有你这般不正经的主子!”

闻言,百里朗声大笑。

……

戈硕大帝病重,危在旦夕。大金上下人心惶惶,朝中局势更是剑拔弩张。拥护太子耶律澶的北派和支持耶律淳的南派之间明争暗斗不断,双方招兵买马,大肆囤积兵器粮草,内战一触即发。

北夷,位於原大燕与大金边界,东临澜沧山,西望山河关,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再加上幅员辽阔、物产富饶、城富民强,乃是古今兵家必争之地。

在这里,南、北城各驻扎两只军队,分别是耶律淳的黑龙军和耶律澶的白龙军。

而百里今天要去拜访的正是耶律淳挂帅的南城黑龙军。

每逢战争,最紧俏的非人才莫属,尤其是极具军事才能的人才。所以敌对双方不惜花重金聘请为己效力。闻讯而来为一展长才的文人谋士也是不计其数,可真正有真才实学能够留下来的,却又寥寥无几。

百里以谋士之名造访黑龙营,短短数句就引得接见的文官大加赞赏。紧接著层层引鉴,不到晌午,百里就得到了进入主帐觐见端王的权利。这让与他同时来应征的文人武者嫉妒又佩服。

主帐为军事重地,作为随行书童的倾城不被允许入内,於是她便在供随行小厮侍卫休息的营帐内等候。

半个时辰後,一名士兵来向倾城道喜,并带她进入顶坠有暗青色流苏的中型营帐。

“小兄弟,王爷邀请百里先生一同用午膳。中午就不回来了。等会儿,会有人给你送午膳过来。”那士兵笑眯眯的说道。

倾城点点头,扬起可爱无敌的笑容“谢谢这位大哥,”说著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塞给他“以後咱们主仆俩就仰赖大哥照顾了。”

那士兵局促的红了脸,慌忙拒绝“这可使不得……”

“有什麽好使不得的?!快,快收下,难道你看不起小弟我?”

两人又客气一番,那士兵才难言喜色地收起碎银,并跟倾城说了一些营中之事,才离去。

关於耶律淳,她的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大燕中姿容豔丽、城府深沈的大内总管李得宠和後来神魔之战野心勃勃、凶狠残酷的大金端王。

而今日营中一行,却让她对耶律淳刮目相看。

十万人的营地,绵延数里,整座军营像座小小的城池,北半边是校场,士兵训练时的呐喊声不绝於耳;南半边是生活和日常事务处理区,兵士严谨负责,秩序井然,分工合理,工作效率极高。

而且,这里的士兵虽然脸带军人的煞气,却不鲁蛮横,甚至待人接物十分有礼,彼此之间也很融洽友好,看出来军风团结、严谨正直。

倾城实在想不到,这样的军队竟然是出自那个妖娆险、凶狠冷酷的李得宠麾下!

独自用过午膳,倾城打算去营中其他地方逛逛,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百里在了解耶律淳,她就替他了解耶律淳的军队。

南营区以黑色主帐为圆心环状分布大小营帐近百,按所有者级别分为缀有黑色流苏的将军帐,暗青流苏的谋士帐和青色流苏的兵士帐。其中一只黑色的小型帐篷静静伫立主帐後方,若不是她特意绕道本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这只帐篷只有主帐的四分之一大,又紧邻主帐,看起来就像从主帐里鼓出来的一个包。

更奇怪的是,她绕著小营帐一圈愣是没发现它的门在哪里!

难道门在主张内?

“这位兄弟──”就在她想靠近一步观察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全身黑衣的高壮男子,“请止步。”

男子黑巾覆面,腰间佩剑。这副装扮正是皇族影卫的惯常扮相。

可是,以她的能力却无法察觉他的存在,这……

倾城愣了一愣,并未多说,礼貌地笑著行礼,“打扰了。”说著,转身离去。

那黑衣男子直到倾城的身影消失在层层营帐後才再度消失。

倾城回到她跟百里的营帐。百里已经回来,正斜倚著床头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中一件小物什。

见倾城回来,向她笑著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枚小巧的玉佩,镶著金边。

倾城上前接过,玉佩正面雕著一条栩栩如生的盘龙,反面“端王淳”三个字龙飞凤舞。

倾城皱起眉,王符,耶律淳竟然将代表自己身份的王符交给了百里。

她哭笑不得,实在不晓得该恭喜百里才华惊人“一步登天”,还是该哀悼百里今後将会面临的压力折磨。

晓得倾城所想,百里长臂一勾,将倾城抱上腿,一边嗅闻著她发上的清香,一边道“放心,我能应对。”

倾城翻个白眼,他当然能应对,如果连他这个下凡神君都应付不了一个人间王爷,那这场战争可真是没希望了!

她担心的是……

“你去哪儿了?”百里不想将两人宝贵时间浪费在他处,於是转移话题。

倾城晓得他的小心思,笑道“去营里转了一圈,”顿了顿“你知道主帐後的那只小营帐是做什麽的吗?”

“听说是端王爱妾的居室。”

倾城默。

“怎了?”

倾城咬唇,“我感觉到了魔气。”

魔界之门修复後,所有闯入人间的妖魔都被倾城的梵天魔音驱回魔界,人间本不可能还有妖魔存在,那麽……

闻言,百里也皱起眉。魔气?他在耶律淳帐中一个时辰,丝毫没有察觉。但他相信倾城的感知,“是何妖魔?”

倾城摇摇头,“正是因为感觉不出,所以才觉得奇怪。”顿了顿,突然不怀好意的笑开,小手揉著百里耳垂,“百里神君,原来你的真身是一头白花花的驴子啊?!”说著,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百里俊脸通红,假咳一声,狡辩道“错,是玉石。”

听他扯!倾城分腿跨坐於他腿上,“再诓我?!玉石,那是几万年前的事?!修成身你就是一头真真正正的驴子,承认吧!驸马爷!”说著“恶狠狠”地咬住他脖子,混蛋,竟然瞒她这麽久!害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人兽乱的肮脏女人!原来自始至终,所谓的白驴都是她家百里!

百里抿唇勾起,脸色却越发红豔,“什麽时候知道的?”

说著,抚倾城颈後的皮肤,像是在安抚一只暴走的猫儿。

倾城松口,换咬他下巴,口齿不清道“封神之後……”

倾城封神後灵识大增,不但可以贯通古今,更可一眼忘穿万物本。

虽说以百里的神级,隐藏本真十分简单,但他向来在倾城面前无所遮掩,是以能让倾城一眼看穿。

“那你现在才来算账?”百里恢复往日淡定,眉目含笑道。

这次,换倾城红了脸,收起自己尖利的小獠牙,呐呐不语。

唔,封神後她净顾著调整心态躲百里了,後来好不容易又走一块儿,但又忙著“运动”甜蜜,她哪里有时间“算账”?

要不是今天小营帐中魔的提醒,她估计会一直忘下去。

百里好笑的看她羞恼窘迫的模样,勾起她下巴,在她小嘴儿上咬一口,本想点到为止,却不想他实在低估了倾城对他的吸引力并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一咬之後,火花爆发。

“唔~”倾城突然被他抱紧,长舌薄唇肆意纠缠,大手熟门熟路地伸进衣服里,放浪的揉弄抚。

倾城得空,娇喘吁吁“你……嗯,不用去主帐了吗……啊~”

解开她腰带,拨开书童短衫,扯下束,百里像个婴孩般急切地吮住一方椒,以行动来回应倾城的问题。

腿间感受到他亢奋的灼热,倾城情动娇吟,缓缓磨蹭。

百里闷哼一声,翻身将她压倒在床,迅速退去两人裤子,气势汹汹地分身直捣花。

“嗯~”倾城难耐地婉转娇吟,随著他的律动,手指在他厚实的脊背上留下数道抓痕……

翌日,百里早早去主帐与耶律淳商讨军情,倾城睡到巳时一刻方醒,仍觉双腿虚软,腿间酸胀。

咬牙切齿的想,百里是不是天天都处在发情期。

用过百里给她留的早膳,倾城按照军中规矩去领军中配发的私人用品。

出门时,看到昨日送自己来的年轻士兵在帐前站岗,刚想打招呼,那士兵就回头宠她挤眉弄眼笑得好不暧昧,她心中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的回笑。

等领完用品回来,那士兵依旧在那里,笑容依旧暧昧不清。

他主动跟倾城打招呼,“颜兄弟,回来了?”

倾城不知他姓名,於是答“对啊,这位兵哥你在咱们帐外守卫吗?”

那士兵笑嘻嘻地点头,“我叫哈鲁,今後就是百里先生的随行护卫了。”他格外咬重“随行”两字。

倾城疑惑的眨眨眼,随即,“轰”一下红了脸,埋头冲进营帐中再不敢见人。

身後哈鲁的笑声震耳欲聋。

所谓随行护卫,就是军队安排给军中文人的侍卫,负责保护文人安全。出征时随护文人身侧,平时负责守卫文人营帐,日夜不分。

如此说来……昨晚……

啊!!!

倾城咬著被角不敢想下去。

平时与百里欢好骄纵惯了,情动时想怎麽叫就怎麽叫一点儿也不压抑,以至於昨晚习惯成自然……竟然……

啊啊啊!

……更主要的是,她现在是男儿装扮啊啊啊!这让别人怎麽想百里?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亵玩书童?啊啊啊!她真是个闯祸啊!

午膳时,百里不回来吃饭,倾城又不想出去丢人现眼,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颓废地自生自灭。

却不想哈鲁好心又热情地替她送来午膳,说是百里公子特意嘱咐让夥房做的。感叹百里对她“疼爱非常”的同时顺便还神秘兮兮的塞给她一只小小瓷瓶,对此啥也不说就离开了。临去时,那猥亵的笑容让倾城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晚膳时,百里回来。看到和晚膳并排的没怎麽动的午膳,皱起眉,从床上挖出倾城,责怪“怎麽又不好好吃饭?”

倾城瘪著嘴,泫然欲泣。

百里大骇,“怎了?”

倾城抽抽红彤彤的小鼻子“百里,你的名声……完了!”

百里挑眉。

倾城纤指往门口一指,“昨、昨天下午……哈鲁听见了……”

哈鲁?谁?百里想了想。啊,是 他的新护卫。

“他听见什麽……”一顿,了悟。

再看看倾城一副“都是我的错”的自责模样,好气又好笑“那又有什麽关系?”

倾城恼“怎麽没关系?!我现在可是男子装扮,别人会把你当、当作……”

百里爱娇的揉揉她的发顶,拉她起床穿衣,柔声道“用膳,一会儿带你出去。”

“去那里?”倾城闷声闷气,她这般在乎他的名声,他竟然觉得一点都不重要,真是让人生气。

百里不答,温柔地夹了饭菜喂她,笑道“张嘴。”

……

“百里,咱们这样出来不要紧吗?万一被人发现怎麽办?”而且,哈鲁就在门口值夜。

“我用了法术。”

“然後?”

“那两只代替你我的纸人,此刻正片刻不停地发出‘声响’,足可以让人闻而却步。”

“……”倾城嘴角一抽,“不停的发出‘声响’?”看著百里一本正经的模样,自我安慰道“我定然是想偏了。”

谁知百里突然对她展颜一笑,说“你没想偏。”

倾城娇躯一震,天哪!这人……

月辉朦胧的散落松间,清澈的泉水流过岩石涧下发出哗啦啦的鸣唱。

两人骑在白驴上,一前一後相拥,在蹄声舒缓中渐渐步入群山深处。

倾城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神特足。

一路上嘀嘀咕咕地跟百里说话。

比如:

“百里,你不觉得耶律淳这人很让人看不透吗?原先我只觉得他险狡诈,心狠手辣。可现在,看看他能将军队治理地这般优越,我在想……也许他本应该也不坏……而且,他那张脸啊,眉目如画的跟个女子似的,真是很让人赏心悦目。我发现就算拿到神界,他的美貌都能排上号呢!这要让那些仙子仙女看见了,还不得一个个化身饿狼啊~”说著,笑得花枝乱颤,显然是想起了先前碧沁和混沌的窘状。

“那你呢?”百里淡淡的问。

“我?我什麽?”

“你也觉得他貌美?”

“当然!虽然对他印象不怎样,可凭良心讲,他……”倾城突然被凌空抱起,眨眼间整个儿掉了个方向,百里完美致到无以伦比的俊脸带著清浅的笑闯入眼帘。

“跟我比?”他说,语气温吞平淡,却让倾城狠狠打个激灵。

倾城嘴角猛抽几下,她有种怎麽回答都会是“死罪”的预感。因为这个话题本身就是个错误!百里决不允许她的眼里看进任何一个男子的面容,他的醋劲儿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百里啊,咱们要不要回魔界看看?我实在是担心天赐和混沌……”

俊眉一挑,“好啊。”

“那什麽时候?”

“你说了算。”

成功转移话题的倾城十分兴奋的又开始嘀嘀咕咕,“那不成,你现在是军中谋士,一切得依你的时间来。啊,明天去去趟集市,买些礼物。碧沁和桃夭对人间的小零嘴儿可馋了……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许久,在倾城一个话题结束准备重新开始另一个话题的时候,百里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温柔的问“我好看?还是耶律淳好看?”

倾城黑线,他为什麽还没忘?!

白驴在一座藤蔓繁茂的山壁前停下。

“到了。”百里翻身落地,然後将倾城抱下来。

虽然,疑惑,但倾城还是十分信任的跟随百里,不问。

百里面对山壁,打个响指。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後,山壁上的藤蔓像是帘帐一般分向两边。

露出一个一人高的圆形洞口,并自里面发出微微的光亮。

百里嘴角含笑,牵著她的手带她进去。

经过一条长长的、渐行渐宽的通道,一方皇家浴池大小的温泉赫然眼前。

嫋嫋热气中,自温泉底发出淡粉色的荧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倾城大喜,“这……”

百里袍袖一挥,岩石地面马上被一张宽大柔软的毛皮覆盖。

“以前游历时,发现此地,便记下来了。”说著,解开自己腰带,“以後夜里,咱们就到这里沐浴休憩。”顿了顿,把腰带抛到毛皮上,捧住倾城因惊喜而表情固定的小脸“还不脱衣?”

“嗯?”倾城眨眼,茫然。

百里笑眯眯地摊开手,一只小巧的白瓷瓶躺在他纹理整齐的掌心,“既然友人好心相赠,不用岂不可惜?”

倾城更加茫然,“这不是哈鲁先前给的吗?……是什麽?”

百里笑得越发灿烂,慢吞吞的脱下白袍。

倾城开始汗毛倒竖──她、她有种极其极其不好的预感。

刚想逃跑,百里闷笑著一把将她抱住,“扑通”一声跳进温泉。

倾城“哈呼哈呼”喘气的空当,百里将她压上温泉池沿,低沈又感地低语“我说过,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倾城哀号,果然──

102

发文时间: 12/1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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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神君……”您手下留情……“呀!”

倾城被神君大人不怎麽温柔的撕去衣物,眨眼间赤条条地泡在水里,不护前,不护胯下,单单夹紧双腿,护住今日危在旦夕的小菊花。

“乖,放松……”百里神君温柔劝诱,大手没入水中抚倾城挺翘的小屁屁,无可挑剔的俊脸上笑容满满,怎麽看怎麽想引诱小白兔入陷阱的老狐狸。

“百、百里……”他每一下,倾城就控制不住的哆嗦一下,“咱、咱有话好说……你先……”把定身咒解了行不?“……嗯~”

百里轻笑,长指灵活又霸道的挤进臀缝里,抚娇嫩的花蕊,“倾城,认了吧。”负隅顽抗是没有用滴!

“呀~”菊花被戳,明明不疼,倾城还是杯弓蛇影地吱哇乱叫,“别别别啊~百里~呜呜~”

百里停下动作,无奈的叹口气,收回手,将她揽进怀里,“倾城,莫哭。你不愿意,我不做了就是。”说著,果然规规矩矩地抱著倾城不再轻举妄动。

倾城哭声渐歇,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百里,发现正望著自己,神色黯然,难掩心疼和失望。

小心肝儿“咻”一下就揪在了一起。

感觉他热烫的分身正硬邦邦地抵在自己後腰,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长枪,激灵灵的一个哆嗦,於是讨好道“百里,我帮你搓澡?”

百里缓缓闭上眼睛,恢复面无表情,淡淡点头“嗯。”

说著,松开她,转过身去。

远离“长枪逼菊花”的威胁,倾城暗暗松口气,用柔软无骨的小手一下下揉搓百里绷紧的肌,很显然──他忍得很辛苦。

倾城心里不好受,於是呐呐的说“其实……”用正常一点的方法她是可以接受的……

谁知,百里挥手打断她的话,语气低沈不辨喜怒“不用。是我不好,不该如此急切。”说著,明显很颓废的叹口气,“算是对我无能的惩罚吧……”

无能?

……没这麽严重吧?

倾城嘴角频抽,看著面对池沿背对自己,明显“渺小”了好几倍的百里,心中翻江倒海,最後化作一声悠长哀怨的叹息,垮下肩慢吞吞地爬上岸,枕著双臂趴在毛皮上“你轻点儿……”说著,便任命地闭上眼。

早在她开始上岸的时候,百里的嘴角就开始控制不住的上扬。

闻言,他猛地睁眼,一双黑眸闪烁著灼灼星光,薄唇更是咧到了耳。盯著倾城闭目装死的小脸,语气严肃又正经“倾城莫要勉强,我忍忍便过去了……”

其实,倾城真的很想跳起来咬死这闷骚又腹黑的家夥!

咬牙,蓦地睁眼瞪他“行,那就……”

百里来不及收拾自己的表情被逮个正著,一听她这话,忙一溜烟儿上了岸,一把将她压住“那就开始吧!”

倾城翻个白眼儿,不再动弹。

百里心跳如擂鼓,兴奋地双眼放光,分身暴涨。

小心翼翼地勾起倾城蛮腰,让她跪趴在毛皮上,粉红色的小菊花娇羞又诱人地暴露出一抹春光。

菊花之下与花唇一线相连,楚楚动人的闪烁著水润光泽。

“咕咚~”饶是自制力惊人的百里也十分不自制的咽口口水。

双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带著薄茧的右手麽指在嫩菊处缓缓揉弄。

“嗯~”好、好尴尬的感觉……

小小的菊蕊一吸一吸的蠕动,可爱地让百里不禁低笑出声。

低头,伸出舌头,在那处轻轻的舔了一下。

倾城轻颤,痒……

她的敏感鼓舞了他,握住她翘臀,唇舌轻重缓急的撩拨,大手绕到前方揉弄敏感的花蒂花唇,多方刺激让欲望吞噬她的芥蒂。

倾城在快感中渐渐放松下来,肌明显变得柔软,紧接著被百里唇舌撩拨的後庭也开始变得不那麽难受,最起码当他试探的进一指时,她没有嗷嗷叫唤。

百里微微弯曲手指,感觉她紧致温暖的内壁蠕动著将他手指吞没,他开始想象这样的美妙吞纳他巨物时的销魂体验,不禁闷吼。

被他的情动感染,倾城咬著唇呻吟,异物侵入的不适感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代替,不难受,并且有些刺激。

多次实践让他对倾城的敏感点了若指掌,即便隔著一道“墙”,他也绝对准确的寻到那一点,不停的用指腹按压。

这种隔山打牛的方法一开始并未有多大效果,可随著倾城进一步的放松,百里手指更深的进入和辗转,倾城开始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晶莹的肠沿著菊渗了出来,百里试探著缓缓抽。

倾城开始小幅度的颤抖,咬著手背,全身通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她感觉他又加进一指,两指配合著一下一下地成剪刀状扩张。

倾城娇喘“可、可以了……”

百里忍得浑身汗湿,纠结的肌在汗水的浸润下闪闪发亮。

“再等一下。”说著,他拿起那只小瓷瓶,用手指挖了一大坨,抹进菊里。

一阵清凉的舒爽让倾城舒服的眯起眼。

在百里缓缓的抽按压中,她感觉菊内像是灌了水,痒痒的,涨涨的,很舒服又很空虚。

媚红色的嫩随著手指的进出翻进翻出,勾的百里心魂荡漾,分身要炸掉一样。

他压抑著想要凶猛刺进的欲望,抽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抚著怒红的分身,缓缓顶上不停蠕动吞吐的菊。

“啊~”就在他滚烫地伞端触到菊的同时,倾城嘤咛一声,腰身虚软,一股湿热自前方的小流了出来。

百里俯下身,一手撑在倾城一侧,一手扶著分身,缓缓地,缓缓地进入。

巨大的、火热的男一点一点挤进湿润紧致不停蠕动的肠道。

一寸一寸舒展开那细密的褶皱。

酥痒,鼓胀,羞赧的感觉同时汹涌而至,倾城将脸埋进柔软的毛皮里。

他的汗水,大滴大滴地落在她不赢一握的腰肢上,勾勒出旖旎的风情。

当分身全部进入,他一下趴在了她身上,亲吻她香汗淋漓的颈背,享受被致命的紧致包裹的巨大快感。

大手挤进她身前握住一方椒,壮的腰臀缓缓抽送,先是一点点的浅近浅出,渐渐地,加大幅度。

“嗯~”肠道渐渐适应他的尺寸,感觉他的“利刃”似是要刺进她的胃里,这样危险的交合,因为刺激而更具快感。

他开始闷吼,一下一下地自喉间发出感的吼声。

一手揉弄著她的房,一手抠挖她不甘寂寞的小,分身开始加速抽……

凶猛激烈的快感,让倾城欲生欲死几欲昏厥。

每一次,百里都用更加激烈的力道拉回她的神志,滚烫的唇含住她的耳朵,舔弄她的耳蜗,厚实汗湿的膛摩擦她的脊背,肌肤摩擦的感触,让欢愉加倍升级。

当倾城感觉肠道内的巨物开始剧烈跳动抽搐时,艰难的从牙关挤出“别……在里面……”

可是,晚了。

几乎是在她话落的同时,百里闷吼一声,一股炽热粘稠灌进加速蠕动的肠道。

倾城顿时就觉得肚子里一下子鼓了起来,满满的都是他的东西。

“你……”倾城已经虚脱的无力说什麽。

百里也觉得自己动作慢了些,待余韵稍过,便慢慢地将她翻过身,一看她鼓鼓的小肚皮,心中百感交集。

一脸“这该算他天赋异禀还是她容量有限”的纠结模样。

倾城看了,气不打一处来,但实在没力气跟他理论。

於是只好挺著一个怀胎五月般的肚皮,昏昏沈沈地睡过去。

一次释放当然无法满足“天赋异禀”的百里神君,但看倾城一脸倦怠的模样,百里还是相当有良心的忍了。

抱著她简单清洗过後,心有不甘的抱著倾城,勉强入睡。

太阳升起时,倾城准时醒来。

百里已回军营,给她留了一张字条,告诉她今日不必回营,上午可去城里逛逛,中午时他会回来同她一起回魔界。

百里给她准备了一身崭新的湖蓝罗裙,样式简约淡雅,布料致细腻,一看便知非凡间之物。

这洞内百里下了结界,人虫兽禽、鬼怪神魔都不能入内。

於是倾城放心大胆的泡了个舒服的晨欲,穿上百里为她置办的衣物,出了山洞。

洞口,百里一丝元神所化的白驴正等在那里,见倾城出现,忙乖巧地上前那脸蹭她。

倾城笑著它毛茸茸的长耳朵,幻想白驴冒出耳朵时的可爱模样,一时忍不住,笑出声。

“你很开心?”低沈舒缓不带情绪的男声自手腕上发出。

倾城抬起左手,看著流光闪烁的梵天珠,难掩惊讶“你可以说话?”

梵天珠不语,默认。

倾城皱起眉,“你也能看到外界?”

梵天珠冷冷的哼了一声。

“轰~”倾城由头红到脚。

梵天珠又说“害什麽羞,你我又不是没做过……”

闻言,倾城更加羞窘,还有几分恼怒,“那不过是个误会,况且,是在梦中,做不得数!”

梵天珠冷笑“自欺欺人。”

“你──”倾城气结,顿觉还是梵天幻境中大男孩样的梵天珠比较可爱。

气呼呼的“哼”一声,坐上白驴,御风而去。

虽然形势紧张,但北夷城内仍旧一片和乐盛隆之像。

倾城用法术将自己变成普通女子模样,一身湖蓝罗裙也变换为棉布儒裙,走在人群中还不如她牵著的白驴起眼。

逛了一早上,买了一大堆零嘴儿和小玩意儿却连口水也没喝,饥肠辘辘地她一看见一家生意不错的酒楼,想也不想就钻进去,先叫了一碗阳春面果腹,然後又叫店家做几个小菜带走。

“唉,你听说了没?又一个了!”

“是吗?谁?”

“听说是东城贾员外家的侄媳妇儿。”

“哎呦,造孽哦!”

“可不是吗!听当天去的孙捕头说,那媳妇儿浑身一丝不挂,被吸得干巴巴白惨惨的,两只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吓死个人了!”

“啧啧……”

倾城心中一震,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听身後那桌上两人的交谈。

“这都第十二个了!衙门仵作那边都开始喊冤了,这种邪门儿的事儿让他们怎麽验嘛!”

“不是说,太子爷已经派人去蜀山请高人前来帮忙了吗?”

“呿,等请来高人,这整个北夷成估计都成干尸城了!”

“这倒是。唉,你说现在的世道,连呆在家里也不得安生……”

“嘘~兄弟,小心说话~”

“是是是。……唉,你听说了没,红苑阁新来了一名花魁,哎呦,听说那叫一个国色天香啊……”

“嘿嘿,听说了。那天……”

倾城收回注意力,小二也刚好送上外带的小菜。

倾城付了帐,出了客栈。

将买的东西和盛著小菜的食盒一同挂到白驴背上,牵著它走进一处偏僻无人的小巷,它的耳朵,“回山洞去。”说著,小手一挥,白驴眨眼间消失不见。

“你要去啊?”梵天珠问。

“你不觉很奇怪吗?”倾城轻飘飘地飞身而起,恢复原貌的同时隐去身形。

“有什麽好奇怪的,人界这般大,什麽东西没有?”梵天珠不以为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确实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能躲过你的梵天魔音,那就奇怪了。”不过须臾,倾城便来到衙门义庄门外。

尸体的味道自门内传出来,让人闻之作呕。

倾城并未入内,而是用天眼直接穿过门板看清屋内境况。

十二具尸体盖著白布整齐地并排放在地上。

倾城虚空抬了抬手指,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齐齐掀了起来,露出十二具赤裸的干尸。其中九具已经腐烂,看来已经有些日子了。未腐烂的三具看起来都是女,因为干尸皮包骨头显老态,所以倾城无法一眼看出这几具尸体的年龄。

倾城的视线定在最後一句女干尸上,这具尸体最为新鲜,应该就是那位贾员外的侄媳妇儿。

手指虚空轻轻一拨,女尸的头偏向一边,露出颈子上两只小指尖的血窟窿。

“血魔?”倾城眯起眼,她感到了同类的气息。

“血魔?!”梵天珠也跟著吃惊,顿了顿道“若是如此,不受我梵天魔音影响那就没什麽好奇怪的了。”当初他为控制血魔倾城,特意给血魔下保护咒,让血魔可以不受梵天魔音的伤害,可是,那时候他感知三界中血魔只有倾城,未感知到还有其他啊!

倾城心中千回百转,心中有了一个不怎麽好的念头──扭转人间时空对人类历史是不是也会产生影响呢?

“不对啊……”梵天珠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什麽不对?”倾城挥手,白布重新盖上尸体。

“当初你可只喜欢喝承载有高强法力的血,特别是妖魔之血。可是,这只血魔好似只喜欢人血……”说著,顿了顿“而且还是时出生的人类的血。”

倾城掐指一算,果真。这些全是月日时出生之人。

这说明什麽?

难道是因为人间已无妖魔……

“这血魔在积攒气!”梵天珠得出结论。

没错,他(她)在积攒气!

可是……血魔已是至之魔,为何还要积攒气呢?

倾城突然想起在耶律淳主帐後的那顶小帐篷,这血魔会不会就是里面那只?

“喂,快中午喽!”梵天珠提醒。

倾城这才想起与百里有约。

於是,赶紧用御风术回到山洞。

百里已经回来,正舒舒服服地泡在温泉里闭目养神。

听见倾城脚步声,睁眼,黑眸中洋溢著暖暖的笑意,“去哪里了?”

倾城也不由得扬起甜笑,“这事等会儿再说,白驴把东西带回来了吗?”

百里点头,往角落里指了指,一张简易石桌上,大包小包堆了一大推。

倾城脚步轻快的走过去,提起食盒,走回温泉旁,一边将盒内小菜摆出来,一边说“这营中的饭菜丰盛是丰盛,就是油水太大。喏,我从酒楼里叫了几个清淡小菜,尝尝。”说著,夹起一块什锦豆腐味道百里嘴里。

百里靠在岸边,双臂搭在池沿上,细嚼慢咽,虽然没什麽表情,但望著倾城眉目含笑,连呼出来的气体都是粉红色的甜美泡泡。

倾城亦然,小脸上的笑,甜得都快能挤出蜜来了。

“嗯,”百里微微颔首,双眸一眨不眨地与看著倾城,“还疼吗?”

倾城动作稍顿,双颊绯红,几不可见的摇摇头,然後又夹了一块素三鲜喂百里。

百里张嘴含住,囫囵著吞下菜肴,同时咬住筷子。

一双黑眸跃动著火苗,比方才更加炽热专注地看著倾城。

倾城收了收筷,见他咬的紧,眼神又是那般,顿时明了他的意图。

咬著唇,小脸像著了火一样,“先、先吃饭!”

百里发出低沈的轻笑,双眸盯著倾城,松开筷子,缓缓自水里站起身。

“哗啦啦”的水流抚过他白皙壮的身体,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肩头後背,勾勒出他充满爆发力的健美线条。修长笔直的双腿一步上岸,胯间勃起的巨物随著他的动作左右晃动……

倾城不受控制地盯著他,感觉他像是自梦中走出的魅妖,专门引诱她向欲望的深海堕落。

他在她一侧站定,因她跪坐的姿势,额头正对著的就是他腿间硕大的玉带。

滚烫的男气息扑面而来,诱惑撩拨著她的女本能。

“倾城……”他弯腰,勾起她的下巴,完美到极致的俊脸与她鼻尖相触,他的唇,若有似无的亲吻她的脸颊、耳朵,低沈感的吐纳低语“昨晚……我没吃饱……”

倾城大脑有一瞬间的停顿,咽口口水,然後十分木愣的回答“所、所以说……要、要先吃饭……啊~”

蓦地被他勾腰抱起,他将唇角上挑成有几分邪气的弧度,“对,先‘吃饭’……”

说著,用力将倾城吻住……

很显然,两人对於“吃饭”理解完全不同。

当倾城迷迷糊糊的被压伤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软榻时,她还在思考是否她关於“吃饭”二字的表述让百里产生了扭曲的理解?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

因为,百里神君“吃饱”了就好。

“唔~”

百里托住她一方椒,像是在品尝什麽美味佳肴一般轻吮细舔,下半身挤进她两腿之间,蓄势待发又若即若离的在口摩擦。

“倾城……你到底给我下了什麽咒?我怎麽就要不够你呢?”百忙之中,神君大人无比“惆怅”的感叹,顺便将自己巨大的随身“凶器”刺入湿软紧致的花。

“嗯~”倾城仰头嘤咛,是啊,她也很纳闷,会不会“……你还处在发情期?”

闻言,百里动作一窒,然後喷笑。

他将脸埋进她颈窝,温热的气息湿润她的肌肤,让她不自禁的战栗。

低低哑哑的笑声在他喉间翻滚,震动压著她椒的厚实膛,鼓噪著摩擦她勃发的欲望。

“笑什麽?!”倾城十分纳闷,小手自主地攀上他肩头,顺著他优美的背脊抚下滑。

百里轻轻战栗,抬头,用那双如墨般漆黑的双瞳一本正经地与倾城水眸对视,“对,你说得对。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时时处在发情期!”说著,将分身完全抽出又瞬间没进入。

“啊~”她被冲撞的身体震动。

他嘴角勾著笑,转著圈儿地在她花道内进出,一下比一下激烈,一下比一下孟浪,“倾城,倾城,倾城……”

他满足的表情妖豔的像是盛开的红莲,美丽又耀眼,让她止不住地为之痴狂。

她勾下他颈子,狠狠与他唇舌纠缠,小手在他身上抚抓握,恨不能将他撕碎了吃下肚去。

百里对倾城小小的“残暴”十分满意,握著她大腿,顺著自己的抽将她推开、拉近、推开、拉近,动作“凶狠”地回应。

玉袋拍打会发出的声响和抽的水声相应和,靡又悠扬。

过一次後,百里将倾城抱起来,两人掉转,让倾城跨坐在自己身上,私处依然相连。

几个深吻摩擦,分身再起,紧接著未歇的余韵,再次开始原始的律动。

103

发文时间: 12/14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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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你丫再敢跑本殿下就把你那玩意儿切下来泡酒喝!!!!”

倾城和百里一进入魔,就听见神女天赐中气十足的龙啸震耳欲聋,紧接著,轰隆隆地杂乱脚步声,告诉他们,魔内**飞狗跳的日子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著。

“哦~”一声噶的惨呼,然後是檮杌无奈又悲恸的哀吼“殿、殿下,我、我不是混沌啊……”

“啊!抱歉,咬错了……不过,嘿嘿,小檮杌,你的也不小哦……哇卡卡卡……混沌!你给本殿下死出来!!!!”

倾城头痛欲裂,娇躯摇摇欲坠,幸亏百里及时出手将她抱住,安慰道“无事,无事,魔界还在……”

倾城哭笑不得,再被天赐这麽折腾下去魔界早晚从三界消失!

两人正相拥著为魔界未来前途致哀,一道黑旋风刮过,百里本能挥袖阻挡。

“!”一声痛咒,黑旋风像球一样被百里打飞出去,撞上三界最硬的魔高墙,落地。

黑色旋风瞬间消失,一身材异常高壮的裸男跌坐在地上,身上被麽指的红绳捆成渔网状,特别是在那巨大的黑红色的分身处,用红丝带系成的蝴蝶结十分诡异的迎风而动。

百里第一个反应是将倾城双眼捂住,第二个反应是困惑的偏头──为何,他觉得这男人不止容貌面熟,身上的“装饰”更加面熟?!

“神、神君大人?!”男人一看清百里马上如获救星,待看到他身旁的倾城时已激动的涕泪具下,“魔王!呜呜~救命啊神君魔王~~~”

“混沌?”百里不确定地问。

倾城在他怀中已经彻底石化,这、这到底是为什麽?为什麽慈悲的天尊大人会生出这麽个奇葩公主?!

混沌鼻涕眼泪一抹,“呜呜……是啊,是我啊……神君大人,快救我,千万不要叫神女找到我啊!”

百里嘴角一抽,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大男人哭成这样……

“混沌!”一声娇喝自头顶传来。

三人具是娇躯一震,百里缓缓抬头。

只见嘟嘟的小神女殿下身著一件十分暴露的黑色紧身皮衣,手里握著一把比她身高还要长的皮鞭,赤著小脚,散著长发,盯著混沌一脸“我找到你了”的荡表情。

这下不止倾城,连百里都觉得头痛欲裂了,这、这……神界之耻啊!

神女天赐好像本没注意到百里和倾城,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直愣愣地盯著混沌,就像饿狼盯著肥美的小白兔,激动又饥渴!

混沌已经吓得言语功能丧失。

在天赐“呀”一声冲下来的同时,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就这样,百里倾城眼睁睁地看著天赐像老鹰叼小**一样把庞大的混沌叼走,而他们,一个神君一个尊者,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为救混沌於水火而来的碧沁桃夭等一见倾城立马将多灾多难的混沌抛诸脑後,热情的迎上来,“魔王,您回来了?”

“魔王,可想死咱们了~”

“魔王,神界好玩儿不?”

“魔王,您偏心!百花宴为何选碧沁不选我?!”

“魔王,您这是越发美豔了~”

“魔、魔王……其实人家对您……”

……

被彻底无视的神君百里,看著那群把倾城围在中心又抱又搂的妖魔,太阳一突一突的跳。

眼看某不知名的小妖拉著哭笑不得的倾城就要表明什麽不该表明的心迹,理智之弦“啪”一声绷断,一个挥袖,将众妖扇蚂蚁一样扇的四散,然後一把将倾城卷进怀里,甩下给他们带的人间特产,一阵风一样的卷进魔王寝。

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并发誓,以後绝不会让倾城独自回魔界一次!

“要、要不要禀告天尊这神女……”倾城抱著头绝望的呻吟“还是回神界吧……”

百里赞同的点点头,“有道理……”顿了顿,眯起眼,将倾城抱上床锁进怀里“倾城,你不觉得混沌的扮相有些眼熟吗?”

倾城哀号,那哪里是眼熟,那本就是你的升级版好不好?!

可是,她实在想不出神女殿下怎会知道这些。

百里却若有所思的说,“听说神女天生具有可穿梭时空的强大灵力,难道……”

两人齐齐打个寒战……

倾城嘴抽“不、不能吧……”

百里附和地点头,“应该不会……的吧?”

倾城黑线,迟疑半晌“其实,神女殿下还有一项异能……”

“?”

“就是可隔物视物……上次咱们在云墙里……”说著,倾城红起脸。

百里黑了脸。

“还有……神女貌似对男子胯下之物……特别,咳,执著……”

百里“唰”一下从头黑到脚。

怪不得上次在蟠桃园倾城会抢先护住他的下身,原来……

倾城貌似听到神君大人清脆的磨牙声,於是脑残的安慰道“放心,你乃神界第一大……呃……”

“哢哢哢”神君大人僵硬的低下头,黑漆漆的俊脸扬起奇异的笑容,“神、神界第一大……”那丫头到底看了多少?!

两人此刻无比心有灵犀,倾城嘴角一抽“除了天尊大人……”

一炷香後,碧沁领著众魔来寝觐见。

看到百里那张不怒而威的俊脸,识相的收敛了一下“热情”,但一双双绞在倾城身上的目光还是让百里心火直冒。

“最近几日,魔界可安好?”倾城问。

碧沁道“都好,”咳了咳“除了混沌……”

倾城嘴角抽了抽,将此话题越过,“没有妖魔偷溜出魔界吧?”

碧沁摇头,“自然没有,现在魔界之门只能由您亲自动手方能打开。”

倾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与百里对视一眼。

此时,突闻殿外一声饱含兴奋与悲伤的惨叫“我会尽魔亡的!!!!”

众魔齐齐打个寒战,男更是感同身受的夹紧胯下……被那麽玩儿真的会尽魔亡的!

见众魔此等滑稽表现,倾城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一想起自己还是众魔之王,貌似有义务救属下与水火之中。

於是,握著百里的手,胆颤心惊地说,“咱们去看看。”然後向百里胯下瞄一眼,示意:护好自己的宝贝。

百里僵硬的点点头,直接施法把自己下身变成无……

混沌所住的偏殿里真真是飞沙走石,狂风乱舞。

推开殿门,只见混沌被盘龙锁呈大字型掉在空中,神女天赐浮在半空与他胯间同高,一张小嘴儿含住那巨物尖端,又舔又吸;手中皮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飞舞著抽打他的身体各处敏感。

混沌面色青灰,眼窝深陷,一副纵欲过度的病鬼模样,“啊嗯啊啊恩”的呻吟声不停的从那两片好看的薄唇里溢出来。

让前来救魔的倾城和百里不知他是痛苦还是舒服,是救还是不救。

百里心中喟叹,神女不过稚龄就如此能耐,要是再大些,估计三界之内的男子都要夹紧胯下过日子了。

想著,一把捂住倾城双眼,咳了咳,“神女殿下……”

闻声,混沌睁开那双涣散的眼睛,无焦距的到处乱看,发出强烈的求救信号。看的百里同情万分。

神女天赐极不情愿地停下动作,转头,一双金色大眼带著清澈的好奇,“咦?百里神君?佛魔尊者?你们怎麽会在这里?”

说著,小手一挥,一张帷幔落下,将她的相公混沌严严实实的遮住。

百里这才松开捂著倾城的大手,倾城的小脸早已红成火烧云,结结巴巴道“有要事请教神女殿下。”

神女天赐咂咂嘴,小嘴里白色的体让两人尴尬的同时转移视线。

“何事呀?”神女天赐往百里胯下瞄了一眼,然後失望的摇摇头,百里倾城同时松口气。

倾城道“可否借一步说话。”同时暗暗向百里使个眼色,让他趁机带混沌离开。

神女眼珠子一转,“好啊~”说著“咻”一下冲进倾城怀里,一双呼呼的小手巴住倾城椒,猛吃豆腐。

百里俊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倾城在他尚未发作之时,抱著神女快速转身离去。

……………………

“听百里说,您有穿梭时空之能?”倾城抱著天赐来到魔花园,婉转而又强硬的将自家豆腐从这小魔手里夺回来。

天赐咂咂嘴,点点头,盯著她波涛汹涌的椒双眼放光,“佛魔尊者,你这里又大了不少!百里神君可真勤劳啊~”

倾城红脸连咳数声,决定将以上两句话忽略“殿下可知若是扭转人界时空会不会对人类历史产生影响?”本来她是没想过找人问这个问题的,但神女天赐有穿梭时空之能;现下又不得不问,总不能吧神女交出来问她对混沌那话儿还满意吧?

天赐翻个白眼“当然不会!扭转时空仅是时间和空间上的平行移动,怎会改变人类历史?!”

闻言,倾城松口气。

天赐又说“你是在担心前些日子用梵天珠的事吧?”

倾城点头,脸上带了放松的笑意。

天赐嘟嘴想了想“人类此段的历史便是大金端王妖术祸国……少了一个血魔倾城,自然有另一个血魔补上……”说完,对倾城咧嘴一笑,“所以咧,佛魔尊者,你……有、麻、烦、了!”说完,也不管石化的倾城,蹦蹦跳跳地往回走,边走边唱“啦啦啦啦啦啦,我家混沌滴家夥大,一次呀还不够,二三次呀也不够,必须四次五次七八次呀啊呀啊呀得儿喂~……啦啦啦啦啦啦……”

百里正替混沌解著盘龙锁,神女殿下便突然出现在半空中。

就连一向镇定的百里都吓得俊脸一白。

神女天赐笑得风云色变,“莫要忘了,我可会时空穿梭!”说著,俯冲下来。

百里及时躲开,混沌就没那麽幸运了,被撞了个正著,疼得直哆嗦。

“呃~抱歉抱歉~小混沌~我没控制好力道……”神女天赐马上诚意十足的抚安慰。

百里黑线,为何混沌被伤的是膛,她安抚却是……分身?!

“呐,百里神君,你就莫要多管闲事了!混沌是我家夫君,我有权使用的!”

有权使用?!

百里眉梢频跳。

天赐又说“与其费功夫在我这里找麻烦,倒不如看好你家倾城~”

百里敛眉,“何意?”

天赐笑得幸灾乐祸“梵天珠啊~他可比你有心机多了!”

百里刚想深究,天赐小手一挥,龙啸震天,眨眼间失去他们踪影。

百里皱起眉,转身,飞速去找倾城。

“原来是这样……”站在原地许久,倾城才将天赐的话消化掉。

“这样说来,人间再出个血魔也就不奇怪了。”手腕上,梵天珠发出淡淡的流光。

倾城说,“没错。”顿了顿,“要想平息人间战争,这血魔看来非除不可。”

“平息人间战争?”梵天珠冷笑“那不是百里的任务吗?你凑什麽热闹?”

倾城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与百里何分你我?”

梵天珠嗤笑,“不分你我?那你且看看,若再让他选一次,他会选什麽?”

倾城心头一揪,“何意?”

“什麽何意?”

百里的声音突然自身後响起。

倾城吓了一跳,转身,下意识的选择回避这个问题“混沌呢?”

百里挑眉,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她手腕上的梵天珠“被神女带走了。”

倾城叹口气,“算了,是孽是缘还是看他们自己造化吧。”

百里将她鬓间落下的碎发别至耳後,“刚才你在自言自语吗?”

倾城不知该如何与他讲有关梵天珠的事,於是,呐呐的点头,道“方才神女告知,我扭转人界时空後,人类历史并不会发生改变,也就是说,现在,在人界又另一只血魔代替了我……”

闻言,百里面色一凛。

倾城将在城中所闻与自己的猜测一一道来。

百里眉头渐紧,待她说完,“咱们必须马上回人界。”

倾城应允。

二人匆匆与碧沁等告辞,回到人界後,决定分头行事,倾城调查血魔之事,百里调查耶律淳的谋。虽有不舍,但二人必须以大局为重,还是忍痛牺牲二人得之不易的甜蜜时光。

104

发文时间: 12/16 2011 更新时间: 12/17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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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先回到城中探听是否又有新的受害者出现,然後据血魔对“猎物”的选择特征,去土地那里要了一份北夷城中月日时出生之人的名单,总共不过二十人,除去已被害的十二人,还剩八人,三男五女。

倾城分别暗中将这八人一一见过,在他们身上施了法,一旦他们遭遇危险,她就会第一时间赶到。

最後,倾城决定先回军营,探探小黑帐里的魔到底是何来路,会不会就是在城中作乱的那只血魔。如果是,一切就简单了,她只要将之擒拿就好;如不是,就意味著情况比想象中的麻烦,但也算是排除了一个可能。

倾城隐了身,灵识全开。

远离主帐,轻易感知,帐中有五人气息,并无魔息。

三人在前方主帐,两人在後方小帐。

主帐三人中一人是百里,另两人应该是耶律淳和他的副将。

小帐中,一人吐息清浅舒缓,是女子;另一人几乎不闻吐息,但武者气息浑厚,应该是倾城那日所见影卫。

她缓缓走近,长发、黑袍无风自动,面若桃花,眸似深海,两颗尖利的小獠牙诡异又诱人,若有人能看见她此番模样定会惊骇之余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惜,路过的几列卫兵,目视前方,本不知她的存在。

小黑帐连接主帐,外部无门与外界相通。倾城懒得进主帐找门,直接穿过小帐厚的黑色帐壁,进入帐内。

室内,小几软榻,床幔桌椅,样式简约雅致又不失华贵美,一看便知置办之人用心周到,品位不俗。

香炉里燃著上好的龙涎香,与空气中女子淡淡的体香混合,交缠出暧昧的气息。

一名身著纯白里衣的女子静坐妆奁之前,对镜梳妆,背影恬静温婉,想是个美人。

倾城扫一眼挂在檀木衣架上的绯红装──这是王公贵族参加重要宴会才用的装扮。看来,今晚耶律淳要带爱妾赶赴一场重要酒宴。

将视线再房内撒一圈,眼可及之处并未发现那名影卫,却可感知他的气息。循著那气息看去,只见帐内一道织锦屏风将空间一分为二,里侧是作为内室,专供休憩。视线穿透屏风,一名黑衣男子身形笔直的站在屏风之後,蒙面,但倾城察觉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妆奁前的女子身上,且,异常灼热。

倾城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复又看向那女子。

女子此时恰好梳妆完毕,回过头来。

倾城一惊,莲城?!

没错,这女子正是前大燕公主──莲城!

莲城此刻面无表情,眸光寂静,正直向倾城走来。

倾城心中一骇,以为她看见了自己。

却见她与自己擦肩而过,走到屏风後,开始脱衣。

倾城松口气,却敏锐的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喘。

她闻声看去,只见那影卫站在原地,仅距莲城一步之遥,低头握拳,看起来十分隐忍。

莲城浑然未决,动作缓慢优雅地脱下里衣,然後走到床头衣柜里拿出肚兜亵裤等,一一穿上。

倾城恍然,这影卫竟然也会隐身术。

不止如此,下一秒,那影卫似是受不了这种刺激,高大的身体直接穿过屏风来到外室。

他竟然还会穿墙术?!

倾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影卫会不会就是那魔。

可她仔细端详探究,丝毫察觉不出他身上一丝一毫的魔息,反倒感知丝丝缕缕的道家真气在他在他体内散发出来。

修真人,这影卫竟是修真人!

莲城浑然不知自己已被室内隐身的一男一女吃光了视觉豆腐,只是神情黯然的穿好内裙,拿下衣架上装,穿好。

看著装扮完毕的莲城,倾城也不由得赞叹其花容月貌,更别提那影卫。倾城有些好笑的看他将面巾後的大眼瞪成铜铃状,呼吸急促噶,身躯微微颤抖,胯下更是难堪地高高鼓起。

看来,这影卫对莲城是存了心思的。

倾城有些感慨地叹口气。她不知道莲城是如何落到耶律淳手中,又是如何成为耶律淳的爱妾,但只要是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莲城的悲苦和无奈,她,是极不快乐的……

她再次看向这影卫。不管怎麽说,她与莲城都有姐妹之谊,若是这人可靠,莲城对他也有好感……那麽,她定然会全力相帮,让二人能有个好归宿……

不知是她隐藏的不够好,还是这影卫本事超凡,倾城正在思考著怎样帮莲城脱离苦海,那影卫竟然突然转过头,一双利眸直直地瞪向倾城这方。

倾城心中一凛,足尖轻点,若飞絮般无声飘起,黑袍抚过,竟未掀动一丝气流涟漪。

片刻,影卫双眼中闪过怀疑,随即又变得不确定,最後化为无奈的自嘲,然後缓缓收回视线。

倾城浮在空中,心中松了口气。不禁对这影卫刮目相看。

能以修行者之身察觉她的神息,看来,修为已达高境。

此时,与主张想通的帘门外传来男子语气恭敬的通报“王爷请夫人入帐。”

闻言,莲城对镜端详,淡淡地回答,“知道了。”

说著,缓缓转身,绯红的裙摆在空中旋出凄豔的红莲。那一瞬间,倾城好似看见了身处大燕的自己……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酸涩和悲哀,又隐隐夹杂著愤怒和绝望……

她望著莲城挺直的、娇小的身躯……此时的莲城,会不会也是那样的心情?

那影卫也紧跟著莲城进入主帐。

倾城也随後跟上。

“来,莲城,见过百里先生。”倾城刚踏入主帐,就听见男人低缓慵懒又带著笑意地说。

她循声望去,怔愣。

这……这是耶律淳?!

其他人都是眼凡胎,自是看不到倾城和影卫。

但百里法眼金睛,早在倾城小脚穿过门帘的瞬间就晓得她的存在。

平静的心顿时溢满欢喜。可,一看见倾城入帐,第一个看的不仅不是他,而且还猛盯著耶律淳发呆,一脸惊豔到极点的表情。欢喜的心情又瞬间被嫉火吞噬。

莲城看到百里也不由得眼前一亮,她从未见过如此风华的男子,短暂的怔愣後,得体的福下身“见过百里先生。”

百里罕见的微笑,“莲夫人多礼了。”说著,虚空一托,莲城顿觉一股温热之气将自己托起身。心中暗叹百里功力深厚,脸上却不自知的红了脸。

早在莲城说话时,倾城就从震惊中回过神。一看百里对著外人十分罕见的微笑,熟知他脾的倾城,不由得摇头失笑,这个男人……干脆叫百里醋坛算了!

耶律淳朗笑著勾住莲城蛮腰,用两个人才懂的眼神,与百里短暂地目光交汇。“晌午我要与夫人前去北营赴宴,请百里先生务必一同前往。”顿了顿,暧昧的笑“百里先生若嫌闷,可带上您的小书童,也让本王见识见识先生‘辛勤劳苦’的心头好……”说著,与副将大笑起来。

辛勤劳苦的……心头好?!

倾城的抚额呻吟……这军中到底把他俩传成了什麽……?!

百里若有似无地向倾城看了一眼,道“多谢王爷美意,在下这就去帐中叫人。”说著,对耶律淳微微行礼,得到耶律淳点头应允,便快步走出帐外,看起来一副急不可耐的猴儿急模样,又惹得耶律淳与副将暧昧哄笑,那副将还打趣的冲百里背影喊“先生莫急,咱们一个时辰後才动身,您有的是时间好好‘叫’~”

这下,就连莲城也不由得勾唇笑起来。

可倾城却晓得……自己的苦日子来了……

任命的一个旋身,瞬间回到她与百里的帐中。

百里恰好掀帘进来,看一眼倾城,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在桌前坐下。

那副模样,看在倾城眼力,分明就是个讨不著糖果吃的小男孩!

倾城忍著笑,在他对面坐下,也同他一般,板起脸,用极其认真的语气道“难道,这时空扭转影响的不只是人类历史,连音容相貌也会有所波及吗?原先那耶律淳眉目如画风流楚楚,分明比那女子还要娇豔上三分,怎麽现在……”说著,若有所思又回味的叹口气“五官还是那般让人垂涎,但这气质……实在是好了不知多少倍。沈稳又狂狷,邪肆又感,浑身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儿气概,真真是个英俊诱人的男子呦……”

许久,“……是吗?”百里缓缓勾唇浅笑,黑眸幽暗深沈“原来那耶律淳竟是如此让倾城好感……”

倾城嘴角一抽,她低估了百里的愤怒程度,竟还如此不知死活的撩拨,要知道,百里这男人腹黑已到极点,他笑得越是温柔,後果越是可怕……她已忍不住为自己致哀……

“沈稳又狂狷?”百里起身。

倾城“咕咚”咽口口水。

“邪肆又感?”步履优雅又迷人。

倾城盯著他渐渐靠近的劲瘦狼腰。

“浑身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儿气概?”弯腰,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下巴。

倾城试著微笑,心中哀号:神君大人,我错了行不行?

神君大人薄唇一咧,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牙,“噌”一声闪过一道冷光“真真是个英俊诱人的男子……呦?”

倾城噤若寒蝉:其实……那个“呦”字只是个语气词……

“我都不知道,佛魔尊者的文采竟是这般斐然,信手拈来出口便是佳句美辞。”

倾城发誓,她听到了神君大人磨牙的声音。

後背寒毛一绷得跟钢针一样,她努力努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讨好的笑“神君大人,您看……时间不早了,不是要跟耶……赴宴吗?”

一条铁臂穿过腋下环住腰背,她像一只没有重量的布娃娃一样被神君大人轻而易举的单臂抱起。

看著那越靠越近的行军床,倾城脸色蜡白。

神君大人“温柔又小心“的将她“扔”上床,俊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哢哢”的咬牙声让倾城头皮发麻只想叫娘,“不急!咱们还是来好好讨论一下什麽叫‘沈稳又狂狷邪肆又感浑身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儿气概真真是个英俊诱人的男子呦’吧!”一口气说完,猛地低头。

“唔~”她的牙啊……

105

发文时间: 12/18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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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啊~”天哪,她到底是造了哪门子孽,竟然脑残地去挑衅他?!

闻言,神君大人“邪肆又感”的勾唇一笑,毫不留情的抬起倾城一条玉腿架上宽肩,巨大的分身狠狠刺进已然红肿的小,“别什麽?”

说著,“沈稳又狂狷”地深抽深。

“别、别……”别来了,大爷,她都四次了!

“嗯?”宽厚火热的膛压下来,大手握住一方椒揉搓。

“……来……啊!”第五次……

晶莹的爱喷溅而出,打湿了百里肌纠结的小腹。

“来?还来?”百里语中带笑,“佛魔尊者还真是……贪得无厌呢~”说著,抽出自己分身又猛地刺进菊。

“呀~”倾城娇呼一声,满眼金星。

百里亦是闷哼一声,状似无奈地叹息“也罢,即使如此。在下定当再接再厉……”说著,当真再接再“厉”地律动起来。

倾城“咦咿呀呀”头晕眼花,颠颠簸簸左摇右晃。

觉得自己今天凶多吉少,说不定马上就能成为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死在男神身下的女尊者……

巨大坚硬的分身突然剧烈抽搐,在肠道里快速跳动摩擦,倾城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只听百里沙哑低沈的一声闷吼,一股浓稠滚烫的汁悉数灌进脆弱的肠道……

百里喘著,十分没有诚意地道“抱歉……又在里面……”

倾城头晕耳鸣,觉得即将归西。

百里眼中,美人玉体横陈,海眸生波,樱唇微启,香舌半露,修长纤腿分两边,娇花玉露腿心现,真真是个诱人魅惑,感冶豔,让他怎不心悸情动爱欲纠缠?!

可是,这般美丽的人儿,真的可以永远在自己身边的吗?

“倾城……”他呢喃著捧起她倾城绝色的小脸“说爱我,说你只要我。”

水雾朦胧中,他的漆黑的双瞳闪烁著脆弱的不安,声音低颤,似带著酸涩的哽咽。

他怎麽了?

倾城握住他的大手,努力让自己自欲望余韵中清醒“百里……”

“说爱我!”他将她猛地抱进怀中,双臂收得死紧,“说你只要我,不会再要别人,不会离开我,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倾城因他突来的异样心惊,抚著他颈後的发,浅语“我爱你,百里,我爱你,我只爱你,我只要你,我是你的……”

“你不会离开我?”他欢喜的笑,执著的问“对不对?”

倾城哽咽,海蓝色的大眼望著帐顶,点头“嗯。”

他终於放了心,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大笑。

望著他,倾城的心一钝一钝的痛……他,可是察觉了什麽?

丢人丢大发了!

倾城被百里裹著一条毯子抱上马车时,在心中如此绝望的哀吼。

“来,把衣服穿上。”上了马车,百里将倾城从蚕茧一样的毯子里挖出来,语气温柔、心情愉悦地伺候她穿衣梳头。

他们在帐篷里**太入迷,竟然忘了还有个酒宴要参加,直到端王等得不耐烦派人来催,他才胡乱穿上自己的白袍,把浑身瘫软的倾城用毯子一裹抱出来。其实,他完全可以用仙法将两人瞬间装扮整洁,可是他就是不愿意,他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跟他的小书童做了什麽!哼!

“这下……没脸见人了……”倾城软趴趴的任捏任搓,闷闷的说。

看到她凝脂娇躯上红红紫紫的爱狠,百里又满意又兴奋,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低头在她颈上、上、唇上占便宜,“那又怎样?以後,你只见我就好。”说著,把倾城抱上腿,用那“永不言败”的大家夥顶在倾城臀上,软软的呢哝“想~”

倾城头皮沙沙的疼,苦起小脸“别了,算我求你……”她真快没命了……

“我才两次……”百里把脸埋进她芬芳的长发里,似委屈又似撒娇道,大手已经完全自主的探到倾城身前,分开那两条玉腿。

“可、可我六次啊……”现在,神君大人的技艺简直炉火纯青,在自己隐忍不发坚挺到底的情况下,让她高氵朝迭起、欲仙欲死,乃至生不不如死!

“对啊,多不公平……”百里道,直接将只穿好了一件肚兜的倾城托起,对准分身,缓缓放下……

“唔~”又酸又疼又麻又酥又痒……真是百味陈杂啊!

体谅倾城“辛苦”,百里神君体贴的将动作极尽轻柔舒缓,一下一下地磨蹭,一寸一寸的舒展。

倾城觉得自己像是在煎锅上油煎的鱼,极想他来个痛快,又不想死的那麽早……

半个时辰後,抵达北城白龙军营。

下马车时,倾城因“行动不便”被百里先生横抱在怀,当然惹来无数“关怀”目光。

大金男风不盛,却也不是没有,但能够如百里神君这般肆无忌惮昭告自己特殊爱好的还真是寥寥无几。

耶律淳与莲城施施然而来,先是对百里揶揄一笑,然後对倾城露出十分亲和的微笑“这便是百里先生放在心尖儿上的小书童?果真秀美十分。”说著,暧昧的眨眨眼,倾身,用仅够百里、倾城可以听见的声音道“马车……还舒适否?”

闻言,倾城清秀的小脸爆红,百里面不改色“尚可。”

耶律淳深以为然,“那,回程时,本王将马车借给先生一用可好?”

百里也不客气,满意的点头,“如此甚好。”

耶律淳放声大笑。

倾城只想找条石缝儿把自己埋起来。

谈笑间,耶律澶亲自来营门相迎。与耶律淳口蜜腹剑的寒暄一阵,便领著他们进了军营。

耶律澶比耶律淳长了十岁有余,生的虎背熊腰,面目严肃,举止气度却甚是豪爽。他对百里也十分礼遇,想必是探听到百里在耶律淳营中第一智囊的身份,安排坐席时,特意安排在右排首位。

王族酒宴,左为首右为次,左一与右一分别为宴席中第一二贵客之位。耶律淳做左排首位,百里做右排首位,由此可见百里在耶律澶心目中地位不一般;但,也不排除离间计的可能。

倾城作为百里随侍与他同坐,替他斟酒布菜,正对面就是耶律淳身侧的莲城。

而莲城身後,正是那隐身的影卫,影卫的视线一直随著莲城的动作而动,让倾城有些好笑之余又心生不忍,爱而不得,才是锥心之痛。

几步开外,穿著豔丽的舞姬翩翩起舞,丝竹之声嫋嫋悦耳。

可在座之人却无一欣赏。

“父王病情加重,本王欲明日启程回,皇弟,你的意思是?”耶律澶道。

“即使如此,本王定是与皇兄一同回。”说著向耶律澶举杯,一副兄友弟恭的温馨模样。

倾城心中摇头,皇家无真情,生父缠绵病榻,兄弟却明争暗斗,为的不过是权利与皇位。

这时,莲城却轻声在耶律淳耳边低语几句,耶律淳低笑“去吧。”

莲城便红著脸起身,向众人告退。

倾城抬头看一眼亦步亦趋的影卫,也不甚在意,莲城方才之语她听见了,是要去方便一下。

心想,这耶律淳对莲城也够重视,既然拍派一个法术高强的修真人暗中保护……

倾城脑中灵光一闪,对啊,为什麽是法术高强的修真人?!莲城一介女流,要是纯护她安全,派个武功高强的影卫不就成了吗?为什麽还得是法术如此高强的修真道人?!

察觉倾城异样,百里用心语问“怎了?”

倾城同样用心语回答“我得跟去看看。”

“好,自己小心。”说著,右手捻诀,手中多了一只小巧的纸人。往倾城所作位置一弹,瞬间化作书童模样,倾城同时隐去身形。

在外人看来,百里身边的小书童不过是颤了一下身。而实际上,那书童被一只施了法术的纸人替代,真正的倾城早已变回本来样貌,隐身去追莲城了。

……

没有?

前後不过几句话的空当,那莲城竟然就是失了踪影?!

倾城在营中四处寻找,却寻不得莲城半分气息,果真有问题。

正在此时,倾城小指一颤。

她暗叫一声糟,御风而行,眨眼间来到北夷城东一座小院内。

腥甜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自一扇房门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若是常人定会以为是这家的男女主人白日宣,可倾城晓得,这是血魔吸食时猎物发出的声音。

她破门而入,绯衣披发,红眸獠牙的莲城正伏在一浑身赤裸的清秀男人身上,大口大口地吸食男人颈脉上的血。对倾城的到来浑然未觉。

“住手!”倾城叱喝一声,手指剑指一道红光向莲城。

就在红光触及莲城背心的瞬间,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利剑劈空,斩断红光,黑面後的眸瞪著绝色倾城瞬间呆楞。

倾城面无波澜,指若鹰爪,向著莲城的方向一握,莲城就像一只布娃娃的一样被吸到倾城手上。

那影卫恍然回神,挥剑来夺。

倾城半抱著莲城,左闪右躲并不想伤他“尔等修真之人不思造福人界,却助纣为虐,是何居心?!”

本来影卫法术武艺皆属上乘,可面对倾城,顿时就像小孩子跟大人闹著玩儿,不值一提。

他只攻不守,亦不说话。

见自己在倾城面前讨不到好处,於是转身一剑劈向地上那还喘著气的男人身上,倾城见此大惊,忙去阻拦。

他却半路翻身挑剑,直刺倾城抱著莲城的手臂,倾城下意识的收手闪躲,他趁机接住莲城,迅速逃离。

倾城刚想去追,梵天珠却突然喝住她,“救人要紧!”

倾城只得放弃,蹲下身来看那人伤势。

还好,她来的及时,只是被吸了几口血,皮肤苍白,体温偏低,双颊却是诡异的绯红,喘不断,双眸迷离,一副情欲迷蒙的模样。

倾城无耐的叹息,被血魔吸血,过程就像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

她手心覆住那人被咬的血窟窿处,念咒……

一道淡红光芒过後,伤口消失,男人也气息渐渐平稳。

倾城将他扶上床,目不斜视,给他盖上被子。

这时,梵天珠突然爆出一道强光,倾城抬手遮眼。

下一瞬,手腕蓦地被人握住,往下一拽,她失去平衡摔倒在男人身上。

紧接著,下巴被人捏住,樱唇被两瓣冰冷的唇压住。

倾城大惊,挥掌。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见,只知道自己挥出去的手被人握住,紧接著,自己被人抱著一个翻身。

一条陌生湿滑的舌头伸进嘴里,一具冰冷瘦削的身体压住自己。

大手急切地在她身上抚,直接伸进袍内上她下体,刺进毫无准备的小。

倾城又羞又恼,下体疼得直抽,狠狠在那舌上咬了一口。

一声闷哼,身上的人像是瞬间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去。

白茫散去,视野清明,陌生的布蚊帐,只见过两次面的清秀男人……这……

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他的手指还在倾城体内,这一推同时带动他的手,让她难受的咬住唇。

气急败坏地狠狠在那男人脸上甩了两巴掌。

却发现,他早已失去了心跳。

倾城一愣,这是怎麽回事?

他明明被自己救活了的,刚才还……

她想起方才梵天珠突然发出的强光,举手,对著梵天珠质问“你做了什麽?!”

梵天珠许久没有回应。

倾城更加震惊,她竟然感觉不到梵天珠的气息?!

这……

“秀才?你在家吗?”这时,门外传来女子清脆的呼唤。

倾城看一眼床上了无生气的男人,抿起唇,隐身,跃出窗外。

房门被推开,紧接著,女子惊恐的尖叫划破这秋日寂静的午後。

“梵天珠!梵天珠我知道你在,梵天珠!”倾城强行进入梵天幻境,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气恼的低吼“你做了什麽?梵天珠回答我!”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她甚至感受不到一丝梵天珠存在的气息。

倾城手捻般若光明咒,一道耀眼的金光自她手心飞而出,撕裂白茫,照亮一条金色的通道。

倾城沿著那条通道前行,约一炷香後,仍无所获。

她只能放弃,出了梵天幻境,回到白龙营。

酒宴方歇,耶律澶说笑著送耶律淳和百里等人出营。

倾城隐身站在营门口,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除了百里。

她远远地向百里微笑。

看到耶律淳身侧的莲城和一直与莲城如影随形的影卫。

莲城垂眸浅笑,脸色微微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她身後的影卫密切注意莲城的举动,双眸隐含担忧。

倾城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更加严密,缓缓向著耶律淳等人迎面走去。

百里对倾城的举动微微挑起眉梢,很是诧异。

但看到她捻起驱魔咒的小手,心中了然。

倾城目标正对莲城,她心中在挣扎:若非她扭转时空,莲城不会替代她,若非自己一意孤行,莲城现在还是大燕公主……她真的要除去她吗?

仅剩三步之遥。倾城望著莲城毫无所觉的小脸,缓缓停下脚步。

这时,本与耶律澶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的耶律淳突然转头,一双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倾城。

倾城心中一突,怔在原地,莲城与她擦肩而过。

倾城回神,再向耶律淳看去,只看到他高挑的背影。

这时,百里不著痕迹地伸手将她一拉。

眨眼间,她便成为百里身边的小书童。

倾城按捺下心中惊诧,不动声色地与百里上了马车。

倾城刚想说话,就听车外通令兵道“百里先生,王爷问您还借马车否?”

百里掀开门帘,“在下没力气折腾了。替我谢过王爷。”

说著,放下门帘。

倾城听到车外众人压抑的哄笑声,嘴角狠抽了几下。

百里面色如常,伸手揽过倾城,然後在马车内下了结界,道“可有收获?”

倾城没他思维跳跃地这般神勇,深呼吸静了静,“莲城。”

百里微微蹩起眉,“可我未在她身上察觉魔息。”

这时马车缓缓上路。

“是她身边的影卫。”倾城面色凝重“修真人,法术了得。”就是他隐藏了莲城魔息。

百里点点头,表示了解“可看出是哪派修真人?”

倾城摇头“只知道不是蜀山。”

百里闷笑,“是你就只知道蜀山吧?”

倾城红脸,瘪嘴不理他。

百里忍笑,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随即皱起眉,然後捧住倾城小脸,伸出舌头,在她唇上来回舔了几遭,然後喂进她口内,辗转撩拨却不带情欲味道。

“谁?!”百里突然停下动作,表情冷凝,双眸浴火。

倾城心中一惊,没想到神君大人这般敏锐简直跟狗……咳,她清清嗓子,将方才所发生的事除去梵天珠的异样一一道来。

百里听罢消了火气,随即又皱起眉“以後再遇到这种情况,万不可再像这次这般大意!”说著,带著些许蛮横地咬住她樱唇,“这里,只能有我的味道!”

倾城任他予取予求,直到他解开她的衣带,薄唇吻上椒,她才娇喘吁吁地问“神君大人不是没力气折腾了麽?”

百里顿了顿,一副这才想起来的模样,点点头,“正是。”

抱著倾城两人翻个个儿,女上男下,道“所以,佛魔尊者,有劳了~”说著,闭起眼,一副准备好好享受的大爷模样。

倾城好气又好笑,低头在他口咬了一下,换他“嘶”的抽气声,大乐。

红著小脸,解开他腰带,打开他白袍,白皙健壮的身躯,就像雪玉雕琢的一般,无限美丽。

百里将眼微微眯成缝儿,黑色的双瞳,因潋滟的水光而勾魂摄魄。

朱红色的薄唇微启,雪白的玉齿光泽玉润。

倾城小手,沿著他光滑的脸颊抚直他修长的脖颈,轻刮一下喉结,看它可爱的上下滚动,娇笑。

复又下移,来到硬实宽厚的膛,两粒鲜红茱萸悄然挺立,娇媚异常。指腹按住一粒,轻揉,闻百里急促喘息。俯首,吮住另一颗,辗转舔舐,百里颤抖,抬手捏住她一方椒揉弄。

倾城嘤咛著,唇舌舔过他小腹壁垒的肌,然後描画他耻骨的线条。

百里情不自已,开始挺动腰身,摩擦胯下巨大的勃起。

倾城脱下两人裤子,分腿跨坐在他小腹,让他灼热的坚硬摩擦自己水润的缝隙。

布满虬起的表面刮擦花唇小核,酥麻麻的痒。

“让我进去……”百里说著,单手托住倾城臀下,将她托起。

晶莹的粘拖出长长的一跳银丝。

倾城嘴带著若有似无的笑,双颊绯红若霞,小手探入自己腿间,分开那充血的饱满,微一用力,打开入口。

百里猛抽一口凉气,这样直白的诱惑,简直在凌迟他的自制力!

扶住分身,伞端先入,然後看准时机,猛地松手,倾城落下。

“嗯!”突来的充盈,让倾城有种被撕裂的快感。

“紧……”百里叹息,撑起上身,舔吮她晃动的椒,“这麽久了,怎麽还是这般紧?要命……”说著,开始抽。

马车本就颠簸,更加让彼此契合。

倾城晃动不止,娇吟不断,欲仙欲死。

百里揉捻首,臀刺,亦是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直到抵达军营,二人欢爱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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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发文时间: 12/19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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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军营,百里就被耶律淳叫去主帐议事。

倾城则去寻莲城,却发现莲城本没有回到帐中。

倾城想,莲城今日猎食被她打断,一定会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八人还剩七人,只要盯住这七个人就一定能找到莲城。

而且,经过她的进一步分析,她发现血魔捕食是按照猎物年龄由大到小排列的。那麽,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居於北夷城外山村中的十九岁少女阿莱。

比起莲城更让她担心的就是梵天珠,自从中午那段曲後,梵天珠失去了灵息,任她怎样呼唤都没有回应。

她的直觉告诉她,梵天珠,有古怪。

日头将落,那七人还未有消息。

倾城隐身坐在阿莱家外的榕树上,望著天边火红的云彩,看血一样的晚霞笼罩这座寂静祥和的小小山村。

身边偶尔有归巢的乌鸦经过,嘎嘎嘎地发出刺耳的鸣叫。

心中莫名的焦躁,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倾城往树下院中看一眼,十九岁的少女正在厨房里在帮著父亲煎药,药香伴著炊烟嫋嫋升起,缓缓扩散在傍晚微凉的秋风中。

倾城指尖有意无意地敲打身侧的树干,将“笃笃笃”的声音当作是木鱼在吟唱。

“嘎──嘎嘎──”突然,一阵刺耳的乌鸦叫声划破傍晚的静谧。

倾城循著声音看去,直见西方远处一片密林之後一大群乌鸦像是受惊到了惊吓,一齐飞向空中然後鸣叫著四散而逃。

倾城眯起眼,迅速看一眼阿莱,她毫无所察地做自己的事。

倾城足尖在枝桠上轻轻一点,跃至空中,然後踩著树冠之顶飞掠向西。

越靠近乌鸦惊起的对方,空气中一股腐尸的味道就越来越浓。

等倾城翩然落地,才发现这里正是衙门在郊外所设的义庄。

而此时,义庄门窗皆被毁坏,墙上也破了几个洞。

义庄之内裹尸用的白布四处散落,而原本停放尸体的十二张草席上空空如也。

地上布满黑红色的散发著恶臭的脚印,杂乱无章地延伸至北夷城的方向。

倾城不敢怠慢,沿著足迹一路寻去。

按说从她听到乌鸦惊叫到她抵达义庄不过眨眼工夫,可一路上她她除了一排脚印外一无所获。

直到左手无名指蓦地一跳,她恍然大悟,“糟了,中计了!”

旋即掉头,将御风术发挥到极致,心念一至,已回到阿莱所住的山村,发现方才还宁静美丽、炊烟嫋嫋的山村顷刻间被滚滚火海吞噬,处处是哀号和惊叫,夹杂著牲畜的鸣叫。

倾城眸光一冷,口中轻喃梵音,手中金光乍现,一团金芒呼啸而过,所到之处火焰瞬间熄灭。

倾城迅速来到阿莱家中,阿莱年迈病弱的老父昏迷在地上,她寻遍每一个房间都不见阿莱身影。

倾城抿起唇,冰冷的小脸迎著金芒火光呈现出妖异的豔丽。

这时,南西北三方也生气滚滚浓烟,倾城迅速结印像百里发去信号。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片刻工夫走遍其他六人家中,果然,剩下的七个人都失去了踪影。

回到营中,她直冲莲城营帐,如她所料,空无一人。倾城海蓝色的双眸翻涌著滔天巨浪,心中悲愤难平,又隐隐含著无奈的苍凉。

军中突然响起整军的号角声。

倾城跃上帐顶,居高临下的看到百里和耶律淳骑上骏马,指挥重装骑兵出营。

百里远远的向她以口型道“稍安勿躁。”

然後,跟著耶律淳一起,领兵出营。

倾城闭目,拿下梵天珠在手中捻珠,心中默念大悲咒,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睁眼时,海蓝色的眸已平静无波。

她足下生风,追上军队,然後在百里马上坐下。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能看见她,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呈现真身,依靠百里,小手抱紧百里狼腰,将脸埋进他厚实的背脊,无声的诉说自己心中的哀凄。

那些是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他们怎麽可以……

百里面色如常,趁人不注意,握了握倾城揽在自己腰上的小手。

用心语道“城外东南西北四处山村同时走水,死伤无数。耶律淳和耶律澶现率军前去救援。好在东山上的火被天降金光所灭……是你吧?”

倾城点点头。

百里道“莫再如此做了。这是他们的劫数,你强行用法力介入会打破轮回规律,会遭天谴的。”

倾城抿唇不语,心中却嗤笑:遭天谴?作为被人类供奉的神明,见人有难而不施以援手,就是因为怕会遭天谴!

似是晓得她心中所想,百里担忧的叹气“倾城,这是三界六道的规律,不能破的。即便你是神,也要遵守。”

倾城苦笑,正是因为她明白这一点,才只救了那一个村子,对於其他三村只是发信号向百里求助并没有亲自动手。

她必须尽快找到莲城,她掳走七人不可能一次尽食,她一定藏在什麽地方……而,耶律淳肯定知情!

倾城视线越过百里的肩膀落在前方一身暗红色锦袍的耶律淳身上,豢养血魔,他到底要做什麽?!

如果是时空扭转之前,他的目的是为了救她,那麽现在呢?

难道他要救莲城?

她想起天赐神女说得,耶律淳注定妖术祸国……妖术祸国?

紧紧是这样吗?莲城只是武器吗?

黑龙军兵分两路策马疾驰,不到一刻功夫抵达靠黑龙营最近的南村和西村。

能够在四处同时放火,一定有多人相助,或者也许是四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百里不是佛家弟子,不会金光御火之术,也不能用神术以防泄露身份,只能用蜀山弟子低级别的御风术和御水术小范围的灭火。

倾城浮在半空,看到火海中未能救出人们被活活烧死,抬头望望西方璀璨的星空,轻嗤一声。

然後双手合十,默念法咒。

渐渐地,三村火势渐渐变小,最後神奇地熄灭。

惊诧不已,百里却皱起眉头,抬头望向夜空中披星戴月黑袍飘然的倾城。

而倾城只是回他一个若有似无的笑,然後缓缓收手。

天谴吗?那就来吧。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这时,一名通令兵骑快马疾驰而来,一脸惊恐。

耶律淳皱起眉,低斥“何事惊慌?!”

那士兵滚下马,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城、城中有、有僵尸!”

倾城一凛,是义庄那些失踪的尸体!

也顾不上跟百里说什麽,直接飞向北夷城。

城中的景象比城外还要凄惨骇人。

到处是目光呆滞浑身流脓的腐烂僵尸,见人就咬,被咬过的人死去一会儿又会“活”过来,身体迅速腐烂,七窍流脓,浑身散发恶臭,迈著僵硬的步子寻找活人啃咬,如此恶循环。

他们都错了,耶律淳造出来的不是血魔而是脱离三界六道之外的尸魔!

倾城身若幻影,金芒横飞,所到之处僵尸人头落地,化作腥臭血水。

一炷香後,耶律淳和耶律澶同时领兵抵达。在百里的指挥下,很快,城中局势得到控制。

倾城先百里一步回到营中。百里刚进帐内,就见倾城坐在桌前双眸怒火翻涌,“不能让耶律淳继承王位!绝对不能!”

百里微微蹩起眉,看到她细嫩的手背上一条鲜红的伤口,“你受伤了?”说著,上前轻轻托起那只手。

倾城收回手,不看他“无碍。”不过被僵尸抓了一下。

说著,素手翻转间,伤口不翼而飞。

百里松口气,在她身旁坐下,疲累地揉揉眉心。一日奔波不停,就算是神仙也会累,“这种事,你我说了都不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能做的,只是将伤亡降至最低。”

倾城难以置信地看他,“可耶律淳心狠手辣,不惜制造尸魔来助他霸业。他日他登基为王,人界将永无宁日!”

百里叹息,“倾城,咱们虽是神却不能任意干涉人界历史……即便将来人界生灵涂炭那也是人界的劫数──”

“劫数?!”倾城冷笑“又是劫数?!”她谑地站起身,瞪著百里凝重的神色“是不是在你眼中这世间生物千千万,生老病死轮回转生都可以用简简单单的‘劫数’二字代替,就像三百年前你成仙我成魔我跟弥生活该生死不能一样对不对?!”

百里“唰”的脸色惨白。

倾城咬牙扭头,声音变的低沈冰冷,“如果真是这样,要神佛做什麽?”

说著,她拂袖离去。

百里垂著眸子,长长的羽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影,迎著跃动的烛光,他惨白的俊脸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倾城出了她与百里的营帐就直奔主帐。

当然,她依旧隐身。

她找不到莲城,也寻不得半点线索。

既然耶律淳才是幕後主使,那她只要盯紧他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耶律淳正在案前批公文。

明日他将启程回,有些公文必须今夜批完。

夜风微凉,月如水。

耶律淳仅著一身白色单衣坐在那里,表情肃穆认真。

倾城靠在站在影里,静静地看著他。

若是初见,她绝不会想到这个面容娇好的俊美男子会是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她想起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两人在御花园相遇。她将他错认为乔装成太监偷逃出的女,出於“自己逃不出去助别人逃出去也是好的”心理,不但掩护他出,还将自己身上的珠宝首饰脱下来给他。自始至终他都是一副错愕的模样,直到她略显强硬地将他推出门,他才恍然回神,然後哭笑不得道“殿下,奴才真是阉人……”

若是在戏中,这是定是一出浪漫的桥段。可是,人生如戏,却非戏般美好。

为什麽?

她叹息,明明最初的美好总会化作痛苦的结局?难道所谓的因果循环就是如此荒谬残忍吗?

“谁?”

耶律淳突然停笔抬首,视线在帐中搜寻,声音低沈“谁在这里?”

倾城一凛,他竟然能感知自己的存在?!

许久,耶律淳松了口气,然後略带自嘲的摇头轻笑。

倾城若有所思地眯起眼,他……

“王爷,百里先生求见。”

耶律淳神一振,“快请。”

帐帘被掀开,一身白袍的百里施施然进了来。

他目不斜视,好似本未注意到倾城的存在。向耶律淳微微行礼後,直抒来意“现城中尸魔横行,恐会酿成大乱。在下想回趟蜀山,请众弟子前来相助。”

耶律淳垂眸,淡笑“如此甚好,”抬眸,“不知先生何时回来?”

百里答“如顺利,明日月升时可回。”

耶律淳点头,“那祝先生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谢王爷。在下告退。”

耶律淳颔首。

倾城紧随百里离开主帐,又一路跟至营外树林。

在前方默默走著的百里突然转身,一把拉住倾城小手将她压上树干,低头就吻。

蛮横的长舌肆无忌惮的横扫檀口内每寸肌肤,舔舐每一颗牙齿,顶住上颚繁复摩擦,撩起小舌狠狠纠缠。

倾城嘤咛娇喘,呼吸不畅。

百里用身体压制她,推挤摩擦像是要将她碾碎一般。

许久,百里喘著将她放开,一双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海蓝色的潋滟水眸,“等我回来,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声音低柔,语气却坚定又霸道。

倾城轻咬著唇,缓缓点头。

百里狠下心,迅速转身,雪白的身影在夜中几个起落,失去踪影。

倾城痴痴地望著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动。

…………

倾城看一空中皓月,知道越晚找到莲城,死去的人就越多。

可是,看耶律淳的模样,他好似不准备有所动作。

倾城等不起了。

夜半,她再次无声无息的进入主帐,对著床上酣眠的耶律淳缓缓抬手。

一团柔和的粉色光晕将耶律淳笼罩。

虽然知道这样会消耗她极大的法力,可是现在,她只能这样做了。

她要进入他的记忆里,寻找有关莲城的记忆。

“主人。”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床边,倾城蓦地收手,踉跄几步,法力差点将自己反噬。

看著那道黑影,倾城又惊又喜,竟然是莲城身边的影卫!

幸亏她将自己隐身,施法时也仅自己可见,否则,麻烦就大了。

耶律淳缓缓苏醒,看到影卫,坐起身,表情十分疲累的皱著眉头“怎麽了?”

“公主突然昏迷,无法进食。”

“昏迷?”耶律淳嗤笑“一个死人也会昏迷?!”

黑影低下头去。

耶律淳下了床,拿过一旁的锦袍穿上,“我随你去看看。”

黑影跪礼,“是。”

倾城跟在两人身後,一路向东,进入澜沧山地界。

他们两人突然停下,影卫双手在空中捻诀,一道淡淡的光线自他指尖急而出,扭曲著蜿蜒一路向前。

倾城大惊,怪不得她灵识全开也感觉不到莲城的气息,原来他们在澜沧山设了空间结界,这道光线就是异空间通道。

倾城紧跟著他们沿著光线行走。

两边景物飞速後退,倾城看到路过群山、城镇,甚至沙漠、沧海,最後在一座高陡如镜的峭壁前驻足。

倾城仰头,峭壁高耸入云,看不到顶端。

影卫突然一声长啸。

下一刻,平地狂沙起,一只巨大的雪雕在他们面前降落。

影卫拉著耶律淳跳上雪雕,雪雕振翅而飞。

纤指一挥,一细若蛛丝的红线系上雪雕巨爪,另一端被倾城牢牢握住。

倾城随即飞身而起,跟著他们穿越层层云海,直上云霄。

飞至半空,倾城见光裸如镜面的峭壁上,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王屋山”。

不过须臾,他们便至山顶。

这山顶不过百丈之地,地上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屋前一片菜畦,畦中各色瓜蔬娇豔欲滴,甚是诱人。

影卫和耶律淳跳下雪雕,目不斜视直直进了茅草屋。

倾城解下红丝线,就要跟著进去。

谁知那雪雕突然回头,用巨大的喙叼住倾城袍袖,用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水汪汪地盯著倾城。

倾城一怔,轻语“你能看见我?”

那雪雕极通人地点点头,一双大眼眨啊眨的十分可爱。

倾城忍不住勾笑,伸手抚它颈上的羽毛,“乖,先放开我。我有急事要办,先让我进去可好?”

雪雕眨眨眼睛,极乖巧的松开她,并用喙轻轻推了推倾城,意思是你快去快回。完了又眨眨眼,像是个等人陪著玩儿的小孩子。

倾城越发喜欢它。

又了它顺滑的羽毛,然後进入茅屋。

没想到,这小小茅屋内竟然别有洞天。不起眼的木门後竟是雕梁画栋、假山莲池、小谢楼阁,错落有致,美异常。

好在空气中还残留耶律淳身上龙涎香,让她可以循著找去……倾城突然嘴角一抽,她好似也很有狗的潜质……跟百里还真是天生一对……

一路转转弯弯,经过一座开满凤凰花的园子,又路过一方养著异常肥大的红鲤的莲池,最後进入一道雕著奇怪花纹的圆拱门,她才听到耶律淳和影卫的声音,不过,气氛好似不太融洽……

“苍昊,你要叛主吗?!”耶律淳愠怒的质问。

苍昊?谁?

“抱歉。苍昊并无此意。”这是那影卫的声音,原来他叫苍昊。

耶律淳冷哼,“并无此意?那你是什麽意思?明知道莲城若引了我的血定会失去控制,还将我骗到这里放血给她!”

“若不这样做,公主会被极之血反噬,一样会失去控制。”苍昊说话口气一只低低平平的,应是一格沈稳之人。

耶律淳无所谓的道“她现在还可以撑住不是吗?等她被极之血反噬时再说。”

“主人……”

“好了,别说了。明日我还要去皇,就这样吧。送我回去。”

倾城站在门外,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刚想用天眼一眼究竟,就听苍昊低沈道“得罪了!”

下一瞬就响起耶律淳的怒吼,“你找死!”

紧接著,是打斗的声音,和痛哼声。

倾城天眼一开,便见摆设清雅的房间内,耶律淳和苍昊打得难分难舍,一旁的贵妃椅上,莲城面色苍白的沈睡。

突然,苍昊抽出宝剑,一剑刺向耶律淳手臂,耶律淳闪躲不及,手臂上划了一道大口子。

耶律淳捂著伤口,後跃一大步。苍昊反手一转,将沾著血的剑尖在莲城上方一抖,一滴血珠正中莲城苍白的唇间。

“该死!”耶律淳低咒一声,转身就要夺门而出。

那莲城蓦地睁开双眼,呲著两颗雪白的獠牙,以极其诡异的身法直接从榻上扑向耶律淳。

耶律淳及时闪开,莲城扑了个空,撞飞门板扑出门来。

倾城忙飞身闪躲。

可,她先前看戏看得太认真,没想到会波及自己,这突来状况出乎她的意料,即便她反应够快了,可还是被莲城扑住了下半身。

隐身咒在莲城碰上她的瞬间失效。

随著莲城动作看过来的耶律淳和苍昊,看到莲城扑住的凭空出现的倾城,具是大眼一瞪愣在了那里。

可是……这还不算,更让倾城欲哭无泪的是,这莲城也不知道到底是尸魔还是色魔,一双枯瘦的爪子牢牢箍住倾城,扭著身子一路向上,呲著獠牙的猩红小嘴儿直奔倾城微启的朱唇……

……

呃……

……

落叶自石化的耶律淳和苍昊身後飘过,勾勒出一副萧瑟的风中凌乱图。

倾城只想喊娘,她、她竟然还、还伸舌头进来……娘啊……

终於回过神的苍昊,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把莲城拉开。

谁知,莲城一离开倾城,马上狂大发,不但抓伤了苍昊,更是记起先前的目标,“咯咯”的磨著牙再次冲耶律淳扑去。

耶律淳大惊,上跳下窜的躲。

苍昊和倾城同样左闪右闪的注意保护自己,一个以防被误伤,另一个提防再次被调戏。

期间苍昊不停的偷瞄倾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场面可谓惊心动魄一团乱。

终於,耶律淳被莲城扑到。

苍昊松口气,倾城瞪大眼──期待。

只有耶律淳花容失色,用手挡住莲城的嘴,嗷嗷直叫。

最後,他竟然扭头瞪向倾城“笨女人!还不来救我!”

倾城一震,这语气分明就是梵天珠!

苍昊一惊,下意识地去阻挡倾城。可在倾城面前他纯属螳臂当车,半个招式都还没出就被倾城一巴掌拍到了墙上。

倾城风驰电掣的冲过去,揪住莲城後领将她提溜起来,一脚踩住要爬起来的耶律淳横眉冷对“梵天珠?!”

耶律淳眼角一抽,捧著倾城小脚,呐呐的点头,“嗯……啊。”

“你……?”两条玉腿突然夹住她蛮腰,颈子一紧被人抱住,莲城噘著红嘟嘟的唇“恩啊恩”的凑上来,要不是倾城死命揪著她後领,自己早不知被她非礼成什麽样了。

倾城大惊,几乎带著哭腔道“拿、拿开……把她拿开!”

梵天珠头一次见倾城这般模样,一个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

还是被倾城一巴掌拍晕後又清醒过来的苍昊看事儿,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向莲城背心,莲城像是被点了一样瞬间僵住动作。

倾城这才手忙脚乱的把莲城从身上扒拉下来,像托死狗一样托著还在“花枝乱颤”的梵天珠躲进角落里。

苍昊抱起莲城不好意思的对倾城鞠躬行礼,“这位尊者,得罪了。”

倾城看著他怀中好保持著索吻动作的莲城,忌惮地吞口口水,“无、无碍……”

107

发文时间: 12/2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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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仙界一百零八峰,各风之顶分驻一百零八位得道长老统领仙界。其中,清灵峰为众峰之最,居者清灵长老为众仙之首。

百里作为清灵座下弟子,跃升神级,亦是蜀山历史中不可磨灭的辉煌一笔。

是夜,百里御风疾行,抵达清灵峰下,唤来仙禽鹏姑,登峰拜见仙师。

清灵长老早已在殿中等候,陪同者,还有圣光罩身、满目慈悲的佛祖极乐。

百里微诧,恭敬地伏地行礼“弟子百里见过佛祖。”

佛祖笑容纯善慈悲,“神君百里不必多礼。”

百里起身,复又向仙师拜礼。

清灵长老,抚一把雪白长须,慈祥笑“吾徒百里,回峰所谓何事?”

百里垂眸,撩袍再次跪地,“徒儿为佛魔尊者之事而来。”

闻言,清灵长老与佛祖相视一眼,佛祖摇头淡笑,缓缓摊开一手,一团金色光芒在他手中汇聚成球状。

“神君欲问之事,它会告诉你。”佛祖说著,那团光球缓缓浮至半空。

百里疑惑问,“何物?”

佛祖缓缓垂眸,嘴角带著淡然悲悯的笑“人女阿静四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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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珠,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危机一旦解除,倾城马上来了神,一把采住梵天珠衣襟,柳眉倒竖,露出两颗寒光森森的小獠牙。

梵天珠嘴角一抽,苍昊被黑面罩住的脸上也隐约有黑线滑下──这位尊者的形象实在让人汗颜……

倾城一腔疑虑和怒火,哪有功夫关心自己是否符合神尊形象标准,没把梵天珠当场揍回“梵天珠”就不错了。

梵天珠清清嗓子,无辜的眨起眼,表情纯良“梵天珠?这位……姑娘在叫我吗?”

苍昊发誓,他看到尊者大人眼中喷出了火。

他聪明的抱著莲城迅速躲进屋,远离是非之地,方为上策。

“你可以再装得像一点没关系。”倾城怒极反笑,一双海蓝色的眸子喷住墨蓝色的火焰。

“咕咚”梵天珠俊脸一白,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在继续装蒜和如实交代之间剧烈挣扎。

反复比较过两者後果以及倾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格後,他决定十分有诚意的低头认错,“我错了……”

“哼哼。”倾城皮笑不笑地哼了两声。

“蹭蹭蹭”梵天珠身上的寒毛树了起来,做人就是这一点不好,经不住折腾,反应敏感……不过,说起这反应敏感……嘿嘿,也不一定都是坏事啊,最起码在床上……

倾城盯著他脸上突然浮现的荡笑容,狠狠打个激灵,掐住他颈子狠狠晃了两晃“你够了哦,快说!”

梵天珠头晕眼花,眼珠子转了十来圈才回到原位,“你、你先放开我再说。”

…………

一盏茶後,倾城挑著眉头,看著对面一副乖巧好孩子模样的梵天珠,一脸和蔼的笑容。

说实话,他顶著耶律淳的脸做这个表情还是很有萌点的。但是,萌不代表可以让她甘愿当傻子被耍!

“总之,一句话,那日秀才家中你抱著试一试的心态上了秀才的身後突然失去意识醒来後就成了耶律淳……是吧?”

倾城柔和甜美的嗓音让梵天珠起了一身**皮疙瘩,他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倾城勾唇一笑,然後蓦地拍案而起,瞪眼怒吼“你当我白痴啊!”

梵天珠吓得缩进桌子底下,忽闪著水汪汪的无辜大眼“本来就是嘛……”

“你、说、什、麽?!”

“……事情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嘛……”

“不要用‘嘛’做语气词!”你以为你卖萌,我就饶了你吗?!

“……哦。”

倾城看一眼,床上被她一声怒吼吓得跟莲城抱作一团的苍昊,头疼的揉揉眉头,“那谁,苍昊是吧?你说说,要你你信吗?”

一听被尊者点名,苍昊眼中闪烁著崇拜又激动的星光,“信!”

“嗯?”倾城瞪眼。

梵天珠暗暗向苍昊竖起大麽指。

苍昊一个哆嗦,“请尊者听在下道来。”

倾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坐下来,顺便踢了一脚桌子下面当鸵鸟的梵天珠。

梵天珠一声痛吼,掀了桌子捂著屁股钻到了角落。

苍昊顿觉感同身受般屁股一紧,忙说“主人(耶律淳)、公主和那二十名极之躯之间有一条无形牵引,这条牵引不但可以让主人和公主随时知道彼此以及猎物所在,更能通过这条牵引做灵魂转换。既然梵天珠为无实体的灵识,完全可以通过这条牵引附身主人。”

倾城闻言,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就算如你所说,那在什麽样的条件下能让梵天珠好无所觉地附身耶律淳?”

苍昊闻言,皱起眉“当主人施展转魂术时。也许,主人想要与秀才转魂,却因当时在秀才身上的是梵天珠,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错误。”

倾城看一眼梵天珠,淡笑不语,“那你叫主人好好的王爷不当,当一名无名小书生做什麽?”

苍昊垂下眸,迟迟不语。

倾城淡淡道出一个字,“说。”

苍昊一个激灵,跪下身去,“每次公主吸食时,主人都会与猎物转魂,为的是能够感受猎物达到极乐时的快感。”

闻言,倾城怔了怔,然後“唰”的红了脸,羞恼的低吼“变态!”

苍昊脸垂得更低,头顶隐约有烟冒出。

梵天珠缩在墙角团成一个球,在倾城低吼时,应激地一个轻颤。

正当三人在沈默中羞涩时,床上被定住的莲城突然“咦咦呜呜”的动了起来。

倾城立马像踩了尾巴的兔子,一蹦三尺高,神经紧张地窜到苍昊身後。梵天珠也紧随其後,与倾城一同像寻求母**庇护的小**一样紧紧揪住苍昊衣摆。

母**苍昊表示很荣耀,但也很恐惧。因为下一秒,莲城彻底挣脱定身术的束缚,呲著两颗小尖牙,直冲他扑来。

在这命攸关的一刻,倾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优良品质十分不看时机的发挥出来,她咬牙,推开苍昊,大义凛然地怒瞪莲城,

“坐下!”

可惜,她训狗式的命令不但没有让莲城“坐下”,反倒让她兴奋的嘟起了小嘴儿。

就在两人仅距一张宣纸的距离马上就要亲密接触的千钧一发的瞬间,倾城觉得腰上一紧,然後天旋地转。

紧接著,耶律淳美豔的五官映入眼帘,而身後则传来苍昊暧昧不明的闷哼以及衣物撕裂的声音。

她好奇的回头,“我的天……”幸亏梵天珠拉得她即使,否则……

被扒光吻尽的就是她了……

倾城嘴角频抽,满头冷汗,她用手肘捅捅梵天珠,“唉,莲城不会有磨镜之好吧?”

梵天珠咂咂嘴,“不,她向正常,我更正常。”说著,拉起倾城出了房门,把空间全部留给在地上翻滚的男女。

“这跟你有什麽关系?”倾城挑眉。

梵天珠难得红了脸,“她吸了我的血,自然就继承了我的思想和欲望。”

倾城困惑地眨眨眼。

梵天珠绝望的抹把脸,“也就是说,想对你这样做的,其实……”他很含蓄的指指自己鼻尖,“……是我。”

倾城娇躯一震,“你……”竟然意她!

小脸瞬间爆红,又羞又恼又气愤,百感交集得浑身发颤。

梵天珠神情惆怅,抬头四十五度望天,“你应该体谅体谅我啊!想当初我就在你手腕上,亲眼目睹你与那头驴子这般那般,那种煎熬……唉,不提也罢!”

那你还提?!

倾城彻底抽疯,她、她一直把他当成一串珠子,从没有拟人化的……怎料得……

“登徒子!”最後,她只能狠狠地如此说。

梵天珠恨恨转身,怒瞪她,“是你们变态,竟然当著别人面就欢好!”

倾城气结。

梵天珠突然又笑开,双眼带著忆往昔的梦幻,“当日梦境中的感觉仍记忆犹新,极乐快活之感让人欲罢不能……每每看你与那头驴子颠鸾倒凤,我都忍不住幻想与你纠缠的是我自己……”说著,双眼!亮,“不如,我们来一次吧!”

倾城还在艰难的消化他晦涩难懂的“当日梦境中……”一句,尚未接收到“再来一次”的信号。

心动不如行动的梵天珠迅猛地将她抱住,低头,吻住她微启的小嘴儿。

一条陌生的长舌伸进嘴里,娴熟的勾起她柔软湿润的小舌,

一双大手带著微温迅速伸进她两腿之间,直刺干涩的小……如此目标明确的“袭击”瞬间唤起倾城的某些记忆……比如,在秀在家中?

然後,她後知後觉的恍然大悟,她竟然被梵天珠非礼了?!而且还是两次?!

“啪!”

正吻得如火如荼的梵天珠被一巴掌拍上墙,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白眼儿一翻昏了过去。

倾城气冲冲的冲上去,狠狠踹上他膛。

梵天珠被一脚踹醒,顿觉脸上前痛不欲生。

“礼义廉耻你不学净学个不著调的顽劣行径真是找死讨打想死你说一声本尊直接给你个干净竟敢非礼本尊你真是色胆包天了……叽叽喳喳卡卡拉拉……”

好不容易痛醒的梵天珠再次被倾城一字不停地痛骂给骂撅了过去,而且还顺带著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如此看来,倾城的骂功可与其梵天魔音可一较高下!~

108

发文时间: 12/22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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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抱起胳膊,踢了踢半死不活地梵天珠,她可不可以把他过於敏感的反应当作灵魂与身体不符的排斥效应?

“哼。”尊者大人冷笑一声,蹲下来,用细白的指尖在他漂亮的额头上戳啊戳啊戳“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梵天珠,极恶之物。本想著用神界灵气净化他的恶念,好将他渡化。没想到这才才下凡数日就让他好不容易得到压制的恶念再度爆发,甚至还变本加厉,还对她动了念,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房间内传出一声极其微弱短促的“救……”

倾城挑眉,咂舌,这个莲城会不会太暴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好像自出来後就没有听到其他声响,除了刚才……

“糟了!”倾城一脚踢开房门,只见浑身赤裸的苍昊被莲城压在地板上,浑身惨白,突著眼珠,大张著嘴,一脸痛不欲生。

而莲城则埋首他口,大口大口地喝著从他前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伤口里冒出来的鲜血。

倾城飞身一掌,将莲城击飞。

然後迅速给苍点止血,然後咬破自己的左手腕,让苍昊喝下自己的血。

苍昊一开始十分排斥,倾城不得已捏住他下巴逼他喝下去。

莲城闻到血香,寻味扑过来,倾城右手一挥,一极细的红丝线急而出,像有生命一样将莲城捆成蚕蛹。

倾城的血入口清香,苍昊一喝上瘾,即便不用倾城逼迫也能一滴不浪费的吞下去。

“你在做什麽!”

被苍昊吸住的手被人蓦地握开,倾城瞪一眼表情震怒的梵天珠,然後一掌劈晕苍昊,慢条斯理的说“不这样做,他就会变成尸魔。”

“他变是尸魔管你什麽事?!你知不知道你一滴血有多宝贵?!你竟然给他当水喝?!”梵天珠吼著,狠狠给了昏迷的苍昊一脚,表情由愤怒升级为嫉怒。

倾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没办法,谁叫我看见了。”说著,就要收回手。

谁知梵天珠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既然你觉得自己血多,不如给我喝个够!”说著,低头狠狠吸住倾城还在渗血的伤口。

“嗯……”不知道是因为方才情况紧急让她感觉迟钝,还是梵天珠倒了什麽鬼。苍昊吸她血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异样感觉,为什麽梵天珠薄唇一贴上她的皮肤,她就不由的双腿发软、头晕目眩?!

这感觉像是……

梵天珠一把揽住倾城的腰,同时斩断她另一手上连接莲城的红线。

此时,倾城也许能够懂得为何耶律淳为了体会被吸食时的快感而转换灵魂了。

这种快感,确实,无可比拟的绚丽。

就像有多个自己,同时抵达高氵朝,加倍的刺激和欢愉。

她浑身虚软,不知该如何自处,视线漫无目的的在房间内游移。

她感觉梵天珠抱起了她,将她放上了床。

然後,他停止吮吸她的伤口。

凉薄的唇顺著她的手腕、手臂、肩头、颈窝、锁骨、颈子、下巴,然後压上她微启的唇。

那双狭长的漆黑的眼睛,像是地狱般沈暗,又像漩涡般深邃。

三百年了,你终於能看见我了吗?

突然,有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像是带著颤抖的告白,又像是凄婉的叹息。

明明,先遇到你的是我;明明,先爱上你的是我;明明,一直陪伴你的是我……为什麽,你却为他赴汤蹈火?

既然,你爱他,那我就变成他……为什麽,你还是不肯爱我呢?

你追随他的脚步,却不曾看看,在你身後,我一只都在的……都在的……

你的痛苦,你的孤独,你的愤怒,你的悲伤……我懂的。

他却忘了。

不公平,你对我太不公平……

“你……是谁?”颤抖的抬手,触眼前冶豔的五官,睁大了双眼,无法拼凑出一张完整的清晰的脸。

我是爱你的……只爱你的……

什麽?只爱我的什麽?

“啊……”触,前传来让人战栗的触。

她混混沌沌,感觉自己现在一片云海之中,却清晰的感觉到有人退去了她的衣物,亲吻她的脸颊,抚她的肌肤,分开她的双腿,进入她的身体。

缓慢的节奏,像是淬著毒汁的乐章,麻痹她的思维,让她在欲望里沈沦。

得到你,得到你,我要得到你……

脑海中,那个声音在喘息在低语,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重复,阿静,我要得到你……

阿静,我要得到你!

……

猛然清醒。

倾城茫然四顾,这里……是他与百里的营帐?

她惶恐的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书童男衫整整齐齐地穿在自己身上。

迅速卷起左袖,手腕完好无损。

是梦吗?

她松口气,继而,皱起眉,已经三次了……这样莫名奇妙的梦。

……

不对!

梵天珠呢?

她手忙脚乱的找遍身上和营帐内每个角落。

没有!梵天珠不见了!

她想起梦中被梵天珠附体的耶律淳,还有莲城和苍昊。

她冲出营帐,直往主帐奔去。

她太过心急,竟忘了隐身。

在主张门口被侍卫拦下。

“让我进去!”她沈声低吼,横眉冷对的模样让那见惯她卑微表情的侍卫骇了一跳。

那侍卫镇定下来,强忍住惊异,履行自己的职责“何事?王爷和莲夫人已经就寝,有事明日再来。”

倾城不跟他废话,一掌将他推开,那侍卫连反应都不急就飞了出去。

“什麽人?!”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王爷的暗卫。

眨眼间,倾城就被六名黑衣人包围。

她迅速扫一眼这六人,没有苍昊。

倾城不与他们罗嗦,直接动手。

双方刚拉开架势,就挺帐内传出耶律淳慵懒的声音“何事?”

倾城见六人停住攻击,也收起招式。

“禀告王爷,百里先生的书童夜闯主帐。”一名暗卫如此回答。

倾城这才注意到,现下天色正晚,好似子时左右。

里面传来女子不悦的咕哝声,和耶律淳低柔的轻哄“乖,先睡,我去去就来。”

不知为何,倾城听到耶律淳如此温柔的对另一女人温存,她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接著,她听到穿衣声和脚步声,片刻,帐帘被打开。

耶律淳长发披散,一张妖冶的俊脸带著酣睡的红晕,对她扬起客气有礼的笑“小兄弟找本王所谓何事?”

倾城不语,一双黑眸盯著他许久。

直到一名暗卫低斥“放肆!”说著,就要上来压制她。

耶律淳抬手阻住,好脾气地对倾城问“小兄弟,深夜来此不会就是为了盯著本王不语吧?”顿了顿,暧昧的笑“若是先生知道,明日从蜀山回来,本王可就遭殃了!哈哈哈……”

鼻尖急出来的汗,风一吹,凉飕飕的。倾城抬手抹一把冰冷的鼻尖。

垂眸,低头,水亮的眸在黑暗中闪烁海蓝的流光,“是在下冒昧了。”说著,转身,飞身而起。

那飘逸轻灵的身姿,让六名暗卫看傻了眼。

直到倾城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星空之下,他们才回过神,惊慌地跪下去,“奴才该死!”竟然眼睁睁的看著人就这样不告而别!简直是对王爷的大不敬!

耶律淳微笑,望著倾城消失的方向点头赞许“不愧是先生身边的人,真是深藏不漏啊。”说著,转身进了主帐。

留下六名暗卫面面相觑,就这样算了?

倾城来到澜沧山下,对著夜空下绵延起伏的群山,心中隐隐恐惧。

屏息凝神,努力回想苍昊当时的动作和口诀,然後依葫芦画瓢地重复一遍。

一道淡淡的光线自她手中出,却不像记忆中那样蜿蜒出一条异空间之路,而是直直向前方,像是流星一样转瞬消失!

倾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三界六道何为最恐怖之事?答:那便是你分不清自己正在做梦,还是活在梦中。

她无意识地抬起左手,抚梵天珠曾经所在的地方,像是抚那一颗颗佛珠,轻轻摩挲。

梵天珠,你到底要做什麽?

109

发文时间: 12/2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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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八月初六,天未亮,耶律淳率领一支锐部队前往大金帝都。

同一时刻,北城白龙营中耶律澶亦策马动身。

倾城化作书童模样随军前往。

按照部队行军速度,两日後,也就是八月初八的这个时候,他们将抵达大金皇,而大金戈硕大帝将於八月初八午时薨。

倾城坐在耶律淳安排给百里的马车里,如无意外,百里将於今日傍晚前来与他们会合。

此刻,倾城无比後悔为何在王屋山时没有先问那些“猎物”的下落,以至於现在沦落到蜡烛两头烧的局面──既要顾及那些人的安危,又要提防梵天珠、耶律淳搞鬼。

行路不过半个时辰,倾城在车里就坐不住了,隐了身出了马车,当然,没忘记变个替身出来掩人耳目。

出了北夷城,经过约十几里的黄土官道,就到了大名鼎鼎的中原要塞──山河关。

队伍在官道上疾驰,却丝毫不打乱行军秩序,黑龙军确实名不虚传。

现在耶律澶那边也应该在加紧赶路,不过已两军的距离来看,白龙军应该还在後面。

倾城无声降落在耶律淳马车顶上,疾行而起的风将她的黑发黑袍养成黑色的旗帜,肃杀并美丽。

低头,看到马车内耶律淳正与莲城肆无忌惮的调情,丝毫看不出异样。

莲城更是双颊红润、水眸灿亮,本就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她察觉不到莲城身上的魔息。这是一直让她疑惑的问题,先前也是这样,莲城明明就是尸魔,为何几次三番的让她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魔息呢?

而且,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发现与莲城如影随形的影卫苍昊!

这时,耶律淳含住莲城耳珠不知说了什麽,莲城咯咯娇笑著,搂住他颈子。

耶律淳也熟练的揽住她纤腰,大手优雅又温柔地在她腰背上情色的抚。

二人在车内软毯上倒下,激吻著纠缠。

倾城尴尬地收回视线,余光却突然看见耶律淳被蹭起袖口的左腕上那一串圆润的佛珠──梵天珠!

倾城一惊,心念一动,人已经在马车内,一把握住耶律淳的手腕,瞪著那串珠子。

“谁?!”耶律淳突然冷声低吼。

在莲城眼里,耶律淳突然冷了脸色,戒备的绷紧身体,左手像是被什麽定住了一样僵在半空,而他森冷的视线则一寸一寸在马车内游移,好似车内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倾城也意识道自己的冲动,她迅速出手要从他手腕上夺下梵天珠,却不想一道金光自梵天珠上迸而出,将她击出车外。

她的身体穿过马车厚厚的厢壁,摔到车外的官道上,要不是她反应够快,定会被接踵而来的军队铁蹄踩个肠穿肚烂。

马车内,耶律淳的左臂在倾城被击飞的同时获得自由。

“怎了?王爷?”莲城疑惑的问。

耶律淳皱起眉,一脸困惑,“没有……”顿了顿,又看看手上的梵天珠,一脸复杂的表情。

倾城吐出一口淤血,前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掌,火辣辣的疼。

身上也被摔擦出许多伤口,好在都是些皮伤。

倾城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脱下外袍,用灵力疗伤。

外伤都已痊愈,可口被梵天珠击出的伤却怎麽也好不了,而且极费她灵力。

徒劳无功一上午,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她反而因为耗费过多灵力而更加虚弱。

午膳时,队伍在路旁稍做休息。

耶律淳派人来请她一同用膳,被她以身体不适而婉拒。

她极度乏累,昏昏欲睡。竟就这样裹著半褪的袍子,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说话声忽远忽近,她听不真切,只觉得像是梦中之语。

“小兄弟?”不放心百里爱侍的耶律淳亲自前来探望。耶律淳想:百里现在是他的法宝,要是因为他对小书童照顾不周让两人间起了嫌隙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於是,一听倾城身子不适,便马上过来探望,并带来了军医。

“小兄弟可安好?本王叫来了军医,可否开门让军医给你瞧瞧?”

久久得不到倾城回话,耶律淳看著紧闭的厢门,担忧地皱起眉。

“小兄弟,本王进来了……”说著,亲自跳上马车,轻轻拉开厢门,然後,怔住。

那一瞬间,呼吸停滞,心跳静止,世界在那短暂的刹那变得黯然失色,满眼满心的都只有车内酣眠的人儿。

肥大的黑袍松垮垮地盖在她身上,露出一抹凝脂玉背和整个香肩,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她身侧的毯子上,静止的五官在睡梦中散发著夺人心魄的魅力。

“王爷?”在他身後等著上车替人看病的军医,一见耶律淳堵在门口一动不动,忍不住提醒。

“!!”

下一瞬,军医被耶律淳闪电般消失在车门内的身法和突然关上的厢门吓了一跳。

被自己关在车内的耶律淳也同时回过神来,“在……”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嗓音沙哑的吓人,咳了咳,“在车外待命。”

军医心中疑惑,但还是十分听令地回答“是。”说著,背著医箱,以绝对笔直的军姿守在马车旁,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耶律淳看著对他的到来毫无所觉的倾城,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却像是怀揣了一只发情的兔子,“砰砰”乱跳的不得安生。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这感觉像是激动,又像是心慌,让他难受的无力招架。

他的视线一只绞在倾城致的五官上,脑中乱七八糟的,像是有什麽要破土而出。

他小心翼翼地坐到倾城身边,替她拉好黑袍,又将落在她颊上的一缕黑发轻轻抚开,心中满是莫名其妙的感动和满足。

他想起军医还在车外候命。

於是,深呼吸,让自己恢复平日里的沈稳与镇定,并脱下自己的外袍罩住她的脸,对车外的军医道“进来吧。”

军医进了来,对端王殿下的衣冠不整视而不见,对被一黑一红两件衣袍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书童”也不多言,直接替自己的病人把脉,当女子的脉象轻缓地自指尖传旨大脑中时,年逾花甲的老军医只是微微错愕,然後镇定的收回手“禀告王爷,这位小兄弟受了极重的内伤,急需静养。”意思是,已不适合赶路。

耶律淳思量片刻,对军医道“下去准备好四日用药。”

军医领命退下。

耶律淳悄悄掀开盖著倾城小脸的红袍,他们说话的声音都无法将她吵醒,看来伤得真的很重啊。

指尖无意识的抚昨晚上的佛珠,一颗一颗的滚动圆润的珠子,然後,轻轻叹口气,又缓缓笑开。

午膳过後,黑龙军再次上路。

浩浩汤汤的队伍扬起一路沙尘直往西去。

他们赶得匆忙,以至於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朴实无华的小小的马车,没有跟上大队的速度,而是留在了原地。

大队离去後越半盏茶的功夫,从马车里钻出一位身形高大、戴著斗笠的灰衣男子,男子坐在车夫 的位置上,策马扬鞭,驱使著马车缓缓偏离官道向著道旁茫茫草原行进。

……

倾城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在自己身上抚,带著颤抖和迟疑。

先是脸颊、额头、颈子,然後是锁骨、肩膀、前,当那只手覆上她一方丰盈时,明显的停顿,并若有似无的握了一把,那感觉,像是极力克制後的效果。再然後,那只手再次动了起来,小腹、胯骨……两腿之间……再次明显的停顿,但是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带著薄茧的指头颤抖地抚过耻骨上的毛发,然後在饱满的花唇上若有似无的揉弄……一手指轻颤著伸进缝隙,寻著那一粒敏感,轻轻地按压……

嗯……

麻、酥、痒,像是愉悦,又似乎很痛苦……

110

发文时间: 12/24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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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缓缓睁开眼睛,墨海染泪波,悔恨和伤痛啃噬他的心房。

三百年,他究竟欠了她多少?算不清,说不尽。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以她血泪为代价换来的,身份是,地位是,就连爱情也是。

当日天劫,他本可以不去度的,可年少自负的他,一定要拗那口气……可结果呢?他如愿得道成仙,却被梵天珠夺去了有关她的所有记忆,将她孤身一人留在太行山,面对那些贪婪邪恶的妖魔和数之不尽的危险。

蜀山之巅,面对磕拜膝行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梯与他见面的阿静,他竟然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做出那样残忍的事……那是深爱他的人啊,那是他们的孩子啊……他怎能……那样做呢?!

佛祖悲悯地看著坐下伏地不语的百里,他倾长的身体蜷成一团,因经受巨大的痛苦而剧烈颤抖,悲伤绝望的气息自他身上源源不绝地发出,顷刻间将清灵峰笼罩在一团暗的忧郁之中。

佛祖仰天长叹,悲悯纯善的心因感受到百里的心绪而剧痛……这便是,世间至痛吗?原来,竟是这般痛不欲生。

轻灵长老看著自己爱徒,摇头叹息,是缘是孽早已注定。

“百里,”佛祖道“你可知神魔大战当日,血魔倾城为何突然顿悟吗?”

心,痛的窒息。为阿静,为倾城,为那个因他而辗转人间三世受过万千悲苦的痴情女人。

佛祖垂下银白的眸,“因为她爱你。”

百里一震。

“她爱你,比恨更爱。”

百里蓦地抬起头,望向三界六道至高无上的佛祖,“……何意?”

佛祖不打,缓缓闭上眸“你可知,倾城尊号为何是‘佛魔’二字?”

百里不语,佛祖好似也为想得到他的答案,只继续道“佛,善;魔,恶。世间万恶,汇聚一处,为魔,至恶;吸纳至恶,为渡厄不惜魂飞魄散,为至善,佛。”

百里的心,渐渐揪起,双眸带著排山倒海的恐惧瞪向金莲宝座上的佛祖,“弟、弟子……不知佛祖何意……”

清灵长老不忍地闭上眼。

佛祖手中轻捻一串洁白捻珠,缓缓道:“去吧,时候,不多了。”说著,轻轻挥手。

百里只觉一股温热清风将他卷起,然後蜀山清灵峰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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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我夫君,可为何我对你没有印象?”

男人看著眼前眨著水灵灵大眼,偏著小脑袋,一脸迷茫的人儿,忍不住伸手将她勾进怀里,爱娇的抱紧“第八遍了,阿静,一刻锺前你已经问过我了!”

阿静,皱皱可爱的小鼻子,海蓝色的眼睛淘气地眯起来,用白嫩的脸颊蹭他厚实的膛,“可是,人家还是觉得怀疑啊!为什麽好端端的从马车上摔下来什麽都记得,就是不记得你了呢?”确切的是,有关他的姓名、身份、相貌、来历、格。但对他这个人还有是模糊的印象的。而且,两人之间经历的甜蜜也记得清清楚楚……总的来说,这记忆失的十分奇怪~

男人翻个白眼,详怒,将她推出怀去“好好好,你不相信是吧,那你走吧,去找你相信的人去。”

“哎哎哎~”阿静耍赖地抱住人家狼腰,“问问嘛,你干嘛生气!”说著,用两颗尖尖的小獠牙泄愤一样轻咬他口。

男人轻笑,刮她小鼻子一下,“别闹了,到前面市集,咱们找间客栈住下,然後给你煎药。”

“哈~”阿静苦起小脸,“还喝啊!”

男人十分无奈地翻个白眼,“阿静娘子,到目前为止,你只喝了一碗药,这个‘还’字用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阿静抿起唇,“有吗?”顿了顿,讨好地勾住他颈子“那,梵天相公,可不可以不喝啊?”

梵天相公,酷酷地勾唇一笑,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可。”

“啊哟!!!一顿不喝又不会死……”蓦地捂住嘴,海蓝色的大眼睛眨啊眨地瞪著梵天相公,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不会什麽?”梵天相公突然勒住马车,“温柔”的笑,同时轻轻挑起阿静下巴。

阿静死命摇头,她、她绝对没有说那个字。

梵天相公听力极好,“阿静娘子,本相公说过的,不许你随随便便说那个字的,记得吗?”说著,温存又强硬地按下她捂在小嘴儿上的小手,瞪著她紧抿的唇瓣,好气又好笑,“说一次,就要受一次惩罚的。”

阿静欲哭无泪,她只是开个玩笑嘛。干嘛对这个字这麽敏感?!

梵天相公才不管她有多冤,将她小胳膊往背後一剪,欺身上前,然後低头,长舌带著诱惑的划过她紧抿的唇线,“现在,张开你的小嘴儿,接受惩罚吧……”

阿静,脸红的像只熟透的苹果,身子骨软成一坨,很没骨气的缓缓启唇。

长舌毫无阻碍地刺进来,带著曼陀罗的香气,挑起她的唇,却不纠缠,旋即放开,然後快速扫过她的上颚,撩拨那敏感之处,惹起她的嘤咛,又恶劣的不再安抚,而是逗弄她小小的獠牙。

她听见他喉间发出闷闷的笑,带著得意和怜惜。

像是喝了陈年桂花酿,晕陶陶的,又香又甜……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是哪里呢?

“唔~”腰上的柔柔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阿静不满的睁眼,却看到梵天相公微带不悦的黑眸,里面分明写著“你敢走神”四个大字。

她马上十分狗腿儿,抬手揪住他的前襟,扭著小身板儿撒娇。

梵天相公发出满意的闷笑,纤腰被他一把勾住,然後抱起她放到他腿上,两人专心致志地接起吻来。

突然,马车颠簸一下,抱著她的梵天相公借势一倒,两人滚进车厢。

微凉的大手伸进儒裙里,抚娇软私密处。

“嗯~”她娇吟著,闭紧腿,海蓝色的眸子蒙了一层梦幻的水雾。

梵天相公浅吻著她的脸颊、耳後安抚,翻身将她压住,修长有力的大腿挤进她双腿之间,手指同时从亵裤缝隙里伸进去,揉弄那温热湿滑的金沟玉贝。

他重的喘息喷洒在她赤裸的肌肤上,让她情动地战斗,无助的嘤咛……却,隐隐的失落。

为什麽会失落呢?

这个人是她的相公呀,是与她在师父面前许了誓言的梵天相公……梵天相公吗?

“啊~”一手指进了去,熟练地直刺那一点,一股酥麻的电流顺著尾椎激流全身,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失落在他给的欢愉中载沈载浮。

当他硕大的硬闯进花时,汹涌的快感呼啸著将她吞没,窒息一样的欢愉和痛苦,完全两极的体验让她无力招架,尖叫著沈沦。

云雨方歇,阿静躺在他怀中,娇喘著等待余韵退去。

梵天拥著她,嘴角的微笑经久不褪,心中无限满足。

“梵天相公,咱们明日回桃花庵吧?”阿静突然说,翻身压上他,笑得温婉。

梵天心中微怔,面色却如常,“怎麽?想你师父了?”

阿静点头,“师父像是我的娘亲,这许多日子不见,心中挂念,不知她老人家如何了?……还有咱们初见那片桃林,常开不败,我想了……咱们回去吧~”说著,嘟起嘴儿撒娇。

梵天宠溺的笑著,佛魔她丝滑的长发,缓缓闭上眼,不去看那双澄澈的海眸,心中酸涩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阿静,你可知,你我初见并非在那常开不败的桃花林,而是在檀香缭绕的佛殿。

那日,你被慧能从寺外抱回,小小的身子裹在一床破旧的小棉被中,露出一张粉嫩嫩的小脸,那双黑亮水灵的大眼似是两弯月牙儿,完成可爱的形状。无论谁来逗你,你都笑得开怀。

慧能用带著梵天珠的手轻点你额头,道“这娃儿爱笑不爱闹,是个讨喜的娃儿,不如,就叫阿静吧。”

你“呵呵”笑著握住慧能点你的那指头,然後伸长了呼呼的小胳膊去抓慧能手腕上的梵天珠。

那时,我感到你手心水样的肌肤摩挲我的身体,我忍不住惊叹,这世间怎麽会有如此柔软的触感,那时,无心的我便因你而有了留恋。

阿静,你看,我们的缘分早已注定。我又怎能任命放手?

三百一十六年,已经够久了,我等不下去了。

……

“梵天相公,好不好?”阿静不依不饶地去扒拉他的眼皮。

清甜娇软的嗓音让他自记忆中醒过来,好气又好笑,拍开她作乱的小手,“我若陪你回去,你做什麽奖赏我?”

闻言,阿静鼓起一边腮帮子,偏头想了想,“给你做顿好吃的?”

梵天不满意的摇摇头。

阿静又道“要不,给你做身新衣裳?”说著看了一眼被丢在一旁的布麻衣,“话说回来,梵天相公啊,我记得你只喜欢穿白袍来著……”

梵天淡笑,“咱们常年奔波在外,白袍易脏。”说著,抱著阿静坐起身,“我倒想起一个报答我的好法子。”

阿静轻易被他转移注意力,眨巴著大眼“什麽好法子?”

“给我生个孩子吧。”

倾城,给我生个孩子吧……

谁?

倾城是谁?

阿静一愣,“什麽?”

梵天以为她没听清自己的话,笑著重复“给我生个孩子,咱们的孩子。”

不知为何,阿静觉得心一钝一钝的疼,脑中那转瞬即逝的声音,像是一阵劲风抚乱一池静水。

“怎了?”梵天见她脸色突然苍白,捂著口,表情痛苦,忙担忧的问“莫不是伤又疼了?”

阿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她疼得四肢无力,虚软地倒在梵天怀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气,“疼,疼,梵天相公……疼……”

梵天急出一身汗,忙运法力於掌心替她纾解疼痛,嘴里安慰“不疼,不疼,梵天相公在这儿,一会儿就不疼了……阿静……阿静……”

涓涓暖流透过背心,抚慰腔内剧烈的疼痛。渐渐的,疼痛减轻,随即,困乏接踵而来。

梵天收手,望著在他怀中睡去的阿静,皱起眉,呢喃“阿静,我的阿静……”

6111-116完结+番外

111

发文时间: 12/26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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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佛祖留在人间吸纳万恶的容器,佛珠的外表下是肮脏的污秽。

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愿意承担这一切不属於他的罪过,因为他在历届主人眼中不过是个死物,有著强**力的死物。没有智能,没有情感,甚至没有形体。

日复一日地吸纳,吞噬那些痛苦的罪恶,他唯一的欢乐便是冷眼旁观世人悲欢。

其实,算不得欢乐的。因为,他没有心,如上所说,他不过是个死物罢了。

人人都这麽以为,连他自己都是这麽想的。

可是,她却不。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她就会巴著慧能,吵著闹著要他。

慧能无法,只能将他给她。

她会用呼呼的小手学著慧能的模样一颗一颗捻过他圆润的珠子,嘴里会杂七杂八的念著“阿静……饿……啊呜咪吐佛……”或是“私服……无咪吐佛……”,吐字不清的小人儿,念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还时常炫耀自己捻著佛珠念“经”的模样。

常常逗得慧能和众弟子笑不可抑。

而他,则静静的伏在梵天珠里,看她一本正经的小脸和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儿,心想……这娃心里在想什麽?为什麽他看不透呢?

对啊,他看不透。

他可以看透任何一个触他的人,却无法看透这个茩燥烦人的小女娃。

他好奇,开始琢磨原因。

她“念经”的内容越来越复杂,比如“我今天好像比昨个儿高了一点……阿弥陀佛~”

“山下的阿牛竟敢掀我裙子……阿弥陀佛!”

“我绣的绣品原来这般值钱……阿弥陀佛!”

“师姐晚上干嘛总抱著枕头猛亲……阿弥陀佛?”

“为何山下的窑姐儿都喜欢跟恩客困觉……阿弥陀佛?”

“女子为何要有葵水……阿弥陀佛~”

“难道师父不准备给她剃度了吗……阿弥陀佛?!”

……她絮絮叨叨地从一岁到十五岁,然後遇见百里,他被借了出去。

那日,桃花林中,她翩然起舞,被欲念大发的百里压与身下。

他远远的看见:她杏眸圆睁、双颊绯红的俏模样……

口,有什麽开始鼓噪著,像是要冲破而出。

那一瞬间,他口中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滋味,酸、甜、咸、涩……还有苦。

灵识,他竟然有了灵识!

那一刻,狂喜盈满膛,他想要大叫想要大笑,想要找个人分享他此刻丰富多彩的心情。

他下意识地向她的方向看去,得到的只是她拂袖而去的背影……

人类有一种情感叫“喜欢”,还有一种情感叫“嫉妒”。

当他开始了解这两种情感的甜与酸时,她早已随百里离开桃花庵,流浪江湖。

日复一日的,他喜欢看她娇媚的笑颜;他喜欢听她呢哝的嗓甜;他喜欢嗅她清雅的发香;他喜欢有她的每时每刻。

日复一日的,他嫉妒百里对她的亲昵;他嫉妒百里对她肆无忌惮的触;他嫉妒百里对她光明正大的拥有;他嫉妒百里有她在身边的每时每刻。

世间万恶,“嫉”为其一。

而他集万恶於一身,“嫉”更是无人能敌。

那一日,太行山下,百里因降妖受伤而升起放弃历劫成仙的念头。是他释放出百里的贪念,让他执著於得道,不顾她的劝阻。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深爱他,爱到不惜以身为其阻挡天雷。

千钧一发之际,他释放法力,将她救下,百里同时转身将她护於怀中。

那一刻,他的嫉妒达到极致。

他愤怒的夺去百里有关她的一切记忆,让百里再不能与他抢夺有她的快乐。

他想著,是不是没了百里,她便能看到他;是不是只要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他,她就能像爱百里一样的爱他?

……不,她没有。

原来,她眼中的他与在旁人眼中的他,无异,不过是,一个死物。

甚至是,给她带了无情无尽麻烦和危险的死物。

她留下他,仅仅是因为,他是百里留给她的唯一纪念。

他的嫉妒和愤怒,一天比一天沈重,他入了魔。

他开始憎恨百里和她腹中的孩子。是他们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那,本该是他的!

於是,他改变胎儿命格,以天煞魔星引来神界的惩罚。

并步步为营,设下巧的陷阱,让百里面对神界对他亲子的惩罚,甚至,亲自动手!

後来,她上蜀山,登清灵峰。

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梯,她一路膝行叩拜,虔诚而执著。

他看到她染了血的膝盖和苍白的小脸,即便他一遍遍的用法术替她医治,但依旧差点让她废了那双腿。

百里果然如他所愿,失了记忆。残酷的将她推至绝望的深渊。

可,看到她痛苦的双眸,为何,他会如此後悔?

最後时刻,上智出手之时,她的恨唤起了他本恶地共鸣,他没想到她竟然可以驱动梵天珠之力,并奏响梵天魔音!

再後来,诛仙放魔,大闹蜀山。

他已分不清是他的恶感染了她,还是她的执念控了他。

滔天大祸已犯下,他晓得神界定不会放过她。

於是,他用一丝灵识护住她,将她带回桃花庵。

也许,他真的是个麻烦。

蜀山众妖释放後,循著他的气息接踵而来。

桃花庵灭门,她生下一具魂魄具残的死胎。

绝望的她,再次控制不住心魔,彻底堕入魔道。

忘川河畔,她为救弥生,将他挂於弥生手上,一同埋进荼蘼花下,想借地府至之气和他的法力补足弥生魂魄。

而她自己,则被佛祖生擒,甘愿接受轮回生生世世、尝尽万千苦楚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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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著她安详的睡颜,梵天酸涩的笑。

她对百里的情感太深,深到他无法剥夺她有关百里的记忆。

他只能勉强修改她三百年前的记忆,用自己替代百里的位置,并封印她这三百年来所有记忆。

梵天相公。

多麽甜美四个字,让他等了足足三百年。

可是,即便现在,这样的幸福,也是他偷窃而来的。

在神界之时,他就感知到,她在吸纳他身上的恶,她想要替代他,然後将他释放。

自由,他想了许久许久,却从未想过以她为代价。

如果……真的没有两全的办法,那麽,一起毁灭,又有何不可?

112

发文时间: 12/27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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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袖一挥,扶摇万里。

百里双足落地,定睛一看,蜿蜒的黑色铁骑浩浩汤汤的从眼前疾驰而过。

这是……耶律淳赶赴帝都的黑龙军。

“百里先生?”一匹战马在百里身前突然驻足。

百里抬头,看向马上惊愕的军士,他认得,耶律淳座下的一名副将。

“百里先生您回来了?”接著,又有其他将士接二连三地在百里面前停下。

百里面色如常,虽高低悬殊,仍然从容淡定,气势不减“带我去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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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伸出两指虚空一夹,一张白色纸片凭空出现在他二指之间。

他看一眼熟睡的阿静,打开纸片:百里已归。

手指一抖,纸片消失无踪。

掀开车帘,看一眼车窗外渐渐西沈的红日,眸色暗沈,面无表情。

怀中阿静,梦中娇咛一声。

唤回他的视线。望著她甜酣睡颜,他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红扑扑的面颊,轻揉她小巧剔透的耳廓。

她不满的娇哼,蠕动玲珑的身子,无意识地躲避他的骚扰。

盖在她身上的袍子滑落,露出赤裸圆润的肩头。

他呼吸一窒,指腹摩挲她肩头那嫣红的吻痕。这是他留下的痕迹。

他看得几乎痴迷。

这一刻,他等了三百年。

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在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留下属於他的爱痕。

想当初,他在梵天珠内亲眼目睹自己爱的她与百里日日欢好。那种嫉妒和痛苦,像是虫蚁一般啃噬他的心。

他恨不能毁掉梵天珠,冲出来将百里抽筋扒皮!

可是,他做不到,佛祖在梵天珠上下的念力太深,让他无法摆脱梵天珠的禁锢。

但,他的灵识却可以。

於是,那日在忘川河边,他诱惑葛家先祖将他偷偷带离荼蘼阵。

分出一半灵识进入轮回投胎成耶律淳,另一半灵识则与梵天珠一起成为各家时代相传的祖传宝物,等待与阿静的再次相遇。

作为李得宠的那几年,一开始,他并未认出倾城就是阿静。直到倾城十二岁那年,他无意中得知倾城生辰命格……才晓得,原来他要找的人一只在身边!

至今,他都无法忘怀那刻的狂喜和激动,他恨不能抛弃一切,将倾城带离皇,带出人界,找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对她的爱越深,就越想独占她,欲望日复一日地激烈,让他深陷无可自拔。

他算出百里与她情缘未了,於是设计让倾城成为血魔,只为让百里与她成为敌对,再无结缘可能。

却不想,百里竟然为了她愿意以血喂养!

他曾亲眼目睹百里喂食她的情景,难以相信即便是被当成食物,百里也能露出那种享受的表情。

他嫉妒又好奇。於是,後来他造出莲城尸魔後,也试著亲自喂养。

果然,那种类似爱的欢愉让他欲罢不能,他甚至幻想正在吸食他的是倾城,她两只纤手的手臂紧紧抱著他,凉薄的吐息喷洒在自己的肌肤上,锋利的獠牙刺破他的血管,大口大口的吮吸他的血……

那一次,要不是苍昊及时出手相助,他差点被莲城吸干!

自那次之後,他就迷上了那中濒临死亡的快感,每次莲城吸食时,他都会附於猎物身上,享受那短暂又剧烈的欢愉。

可倾城却说,他变态。

梵天苦笑,对,他变态,他不正常。可是,她可知道,每一次在莲城嘴下欲生欲死之时,他幻想的都是她的音容相貌!当余韵退去,理智回笼,看清事实後,被绝望和孤独吞噬的痛苦,她可曾了解吗?

不,她不知道,她不了解。因为她的心中,只有百里。

即便百里已失去过去的记忆,即便百里伤她那麽深,她爱的,始终是百里。

而他呢?只能做一个卑微的窃儿,瞒天过海,偷得这片刻的幸福与温存!却时时提心吊胆她何时会“醒”来,百里何时会来将她抢走!

“……你在想什麽?”怀中人儿从梦中醒来,娇甜的嗓音尚带著梦中的憨软,眨巴著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疑惑地看著他“表情这般悲伤……”说著,抬起小手怜惜地抚他冶豔的俊脸。

梵天恍然回神,低头对她微微一笑,“一些旧事罢了。”

阿静来了兴致,“旧事?什麽旧事?”

梵天撩开车窗,看一眼车外渐渐多起来的行人和摊贩,低头一边温柔地给阿静穿衣,一边说“到市集了,快收拾收拾准备下车吧。”

阿静若有所思地看他闪避的眼神,然後温顺地点点头,“好。”

在下车之前,梵天悄无声息地在二人脸上设了障眼法。他们彼此所见皆是对方真容,而在别人眼中,他们则只是容貌平凡的男女。

市集上,人群熙攘,叫卖声吆喝声不绝於耳。

道旁小摊上,首饰、玩意儿、摆设、布衣……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阿静逛得不亦乐乎。梵天笑呵呵地陪在她身边,见她喜欢的毫不犹豫的掏钱埋下,特别是遇到卖零食糕点的铺子,阿静连说都不用说,梵天就已经一包一包地往她怀里塞了。

不过半柱香功夫,他们的马车上已盛满战利品。

他对她的宠溺,显而易见。甚至带著几分急切和贪婪,就像以前从未这样宠过她这一次补回来;又像是这是对她最後的疼爱,以後再没机会……

阿静大口大口地吃他递上来的马酥,望著他温柔娇宠的笑脸,心底某个角落微微发酸,脸上的笑,却愈加灿烂娇甜。

恍惚中,眼前出现一抹白色身影,耳边同时响起男人带笑的低语“别吃太多,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口中食物一呛,她狼狈的咳嗽起来。

梵天忙给她喂水,力道适中地轻拍她脊背,好气又好笑道“慢点,没人跟你抢!”

阿静一怔,顿时止了咳,蓦地抬头看他。

梵天被她看的诧异,“怎了?”

阿静摇摇头,笑,“想吃饭了。”说著,把未吃完的马酥放回油纸包里。

梵天笑,“好,想吃什麽?”

他的声音轻快清朗,表情生动丰富,跟记忆里某个沈默淡然的影像有些出入。

阿静心不在焉,但未表现出来,随手指了一家客栈,“就这里吧。”

梵天毫不犹豫地带她进去。

小二迎出来,替他们将马车牵到後院。

梵天叫了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菜,殷勤得替她夹菜添饭,一双盈盈黑眸一刻不停地注视著她,自己却没顾得上吃几口。

阿静笑他,给他夹了一大块牛,“快吃!干嘛老看我!”

梵天嘿嘿傻笑著,看也不看就把牛囫囵著捣进嘴里。

阿静见他不准备咀嚼就往肚子里咽,忙在他手臂上轻捏一下,娇嗔“嚼啊,傻瓜!”

梵天笑得更傻,果真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胡乱嚼起来。

先前吃了好多零食,以至於夹了几口菜就没了食欲。

阿静索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给梵天布菜。

梵天脸上的笑幸福的放光。

梵天不知不觉吃光了桌上所有菜肴,然後要了一间上房,又给阿静叫了一桶热水沐浴。

临到脱衣,阿静才想起两人都没有换洗的衣物。

梵天便嘱咐她锁好门窗先洗著,他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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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从耶律淳马车上下来,在军队中遍寻不到倾城,便拉住一名副将问“在下书童去了哪里?”

那副将笑得暧昧,“先生放心。您的小书童现在可是好好的呆在黑龙营中呢!”

百里面色无波,“她没跟来吗?”

那副将见百里这副面瘫的模样,也呐呐地失了调笑的兴致,“跟来了。但刚出北夷城就染了风寒,被王爷派人送了回去。”

染了风寒?

百里谢退那名副将,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梵天出了客栈,见无人注意,便拐进一条静谧的小巷。

静候片刻,一道倾长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他可曾看出破绽?”梵天收起面对阿静时的温柔笑颜,冷冷的问。

“未曾。”

梵天点点头,然後将来人打量一番,“喝过佛魔之血果然灵力大增。”

来人恭敬的低下头去。

梵天收回视线冷笑,“苍昊,只要这次你能成功完成任务,我答应你的事就绝不反悔。”

苍昊单膝跪地,“谢主人!”

“嗯。你且回去,密切注意百里动向。还有马上派人将中的人换掉。让莲城去趟耶律澶那里……”

苍昊疑惑地抬头。

梵天勾唇一笑,眸光冰冷残酷,“耶律淳也是时出生。”

苍昊顿悟,“是!”

与此同时,百里趁无人注意,御风而行回到黑龙营。可他并没有找到副将口中“好好呆在营中”的倾城,反倒发现,被耶律淳留下的八万兵正在磨枪霍霍,整装待发。

他心中疑惑又焦虑,抓住一名巡逻兵,顾不得他的惊诧,问倾城下落。得到的却是“颜公子不是跟王爷一同回京了吗?”这样的答案。

他忙掐指如飞,却算不出倾城所在。

霎时,百里如坠冰窟,恐惧将他的镇定和理智悉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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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静浴毕,梵天还未回来。

她便披著薄被,坐在窗前赏星等候。

今夜天空晴好,繁星满天。点点华光点缀天幕,说不出的浩渺灿烂。

她想起以前与他坐在太行山上赏星谈天,她总是会提出一些奇怪的问题来难为他。像如,她想要一颗星子做饰物,非要他摘来给她。

想起他莫可奈何的表情和强装镇定地给她讲道理,她便止不住地笑出声。

那个木讷又面瘫的家夥……

木讷又面瘫的家夥……?

谁?梵天吗?

她脑中一顿,为何她记忆里却有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梵天”存在?且,有关那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过前些日子发生……是前些日子吗?

她茫然的想……唔,她记得他们在太行山下盖了一座小屋……然後呢?

然後发生了什麽?

为什麽中间好像隔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她却记不起发生了什麽?

她……真的只是忘了有关梵天的一些事吗?

唔……头好涨,像是里面塞满了空气。

她难受地抱住脑袋,站起身,怀疑自己的头一定是涨成了一颗大南瓜。

她急忙跑到桌前照镜子,却,在镜中见到一张陌生的脸。

“啊──”

刚行至门口的梵天,听到阿静尖叫,忙一脚踢飞房门冲进来,刚好接住她倒下去的身体。

看一眼歪倒在桌上的铜镜,他懊恼的皱起眉,该死,他竟忘了这个!

百里不知倾城失踪是她自己的计划还是有人作祟,只好强忍住混乱的心绪,回到回京队伍中,若无其事的起居议事。得空就用心语呼唤倾城,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阿静梦中听到一个男人锲而不舍的唤“倾城、倾城”,最後那声声低唤竟带了嘶哑的颤抖,让她心莫名的疼痛。

突然,耳边一声“阿静”将她混沌的梦境打碎,她缓缓睁开眼,视野里一张五官豔丽的脸,她有瞬间的迷茫,然後不确定的唤“……相公?梵天……相公?”

梵天松一口气,方才阿静的表情让他以为她记忆恢复。

“还睡,小懒猫!”他收敛神色,对她宠溺地笑,然後将她半抱起来。

清醒过来,阿静不服气的嘟嘴,“人家哪有懒……”待看到窗外高高的日头,呐呐的噤声。

梵天好笑地刮她俏鼻,“快起来用早膳。”说著,无微不至地替她穿衣穿鞋袜。

然後,将她引至镜前,替她梳头。

她望著镜子里清秀的小脸,微微恍惚,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梵天静观她神色,问“怎麽了?不喜欢我给你梳的发式?”

阿静这才注意到,他给自己梳了一个淡雅的侧髻。

“你何时学会这些女子发式的?”阿静问,以前别说替她梳头,就连他的也是她动手。

梵天长睫微颤,神色不变,“本来就会,只是未给你梳过罢了。”梳头、上妆、配衣、选饰,这些女人家的技艺都是他大燕时所学,他那时就盼著能有朝一日亲自料理她的一切生活细节。

阿静从镜子里看他半垂的俊眸,困惑地眨眼,是这样吗?

113

发文时间: 12/29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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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梵天与阿静启程。

“梵天相公,咱们要去哪里?”今天阿静的神不太好,总是昏昏欲睡的。

梵天眼中难掩担忧,但脸上仍挂著笑,“去桃花庵啊!昨天你不是说想你师父了?”

阿静趴在他肩上,困惑又缓慢地眨眨眼,“有吗?”她不记得了。

梵天宠溺的笑笑,抬手揉了揉她脑袋,“累了就去睡一会儿。”

阿静迷迷糊糊地点头,身子直接往後一倒就睡了过去。

梵天皱起眉,神色凝重。倾城法力混合了魔力和神力,强大无比。为了封印她的记忆,他不得不用更加强大霸道的梵天之力……虽然成功地将她记忆封印却也伤了她的灵识。如果不尽快解除封印,她以後会越来越健忘,越来越贪睡……直到长睡不起。

松开握著缰绳的手,任马儿自由前行,他坐回马车里,抱起阿静。

看著毫无活力的人儿,他心中带著苦涩的疼痛,为了得到她,他真的不择手段了。可是……这个样真的好吗?以後,他爱的都会是一具长眠不醒的躯体,再看不到她甜美的笑颜,再听不到她悦耳的声音……

麽指轻轻摩挲她嫩滑的双颊,“阿静,我该怎麽办?”

他已经没有後路可以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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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倾城的消息。虽然他以发动蜀山弟子下山来寻,但依旧没有倾城的消息。

百里越来越焦躁,周身散发出强大且暗压迫力,让人见了自动退避三舍。

他们已经回到大金皇,内气氛凝重,戈硕大帝已是强弩之末。

耶律淳和耶律澶两兄弟在内殿侍奉於龙榻之前。

百里站在皇帝寝外殿中,与众文武百官一起,等候最後时刻的来临。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这时,耶律澶突然自内殿出来,神色慌张,看也不看外殿众人,匆匆出了殿门。

他经过百里身前时,百里敏锐地捕捉到他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百里眸光一冷,跟了上去。

耶律澶轻功如飞,速度极快,对百里来说却不是难题。

可是,现在皇帝正是弥留之际,作为太子擅自离去不是很不合常理吗?还有,这一路行来,路上未见半个人影。

百里正想著,突然,空中腥风乍起。

前方的耶律澶像是被人凭空打了一掌,击飞而起,撞上墙跌落在地。

百里只见眼前红影一闪,一只苍白枯瘦的手成爪状,迎面而来。百里忙飞身闪躲,衣袂翻飞间,见莲城两眼浴血、脸色惨白、獠牙外翻,喉咙里发出“咯噜噜咯噜噜”的奇怪声响,像是闪电一样转身扑向耶律澶。

百里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耶律澶一声惨叫。

那莲城一爪撕去耶律澶锦衣,一口咬住他脖子,浓稠的鲜血喷溅而出,洒了一地。

百里眸光一凛,反手挥去一掌,欲救耶律澶。

却不想,那莲城竟像野兽叼食一样,叼著半死不活的耶律澶腾空跃起。

黑发飞扬,绯衣猎猎,浮在半空中的莲城森诡异的模样就连百里看了也不得不打个寒战。

百里双手结印,与将莲城拿下。

莲城大口大口的吸食耶律澶,一双血红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瞪著百里,喉咙里那种“咯噜噜”的怪声变得更加刺耳,像是在向百里挑衅。

“孽障!”百里白袍一挥,一道白光急而出。

莲城头一甩,将耶律澶像扔麻袋一样扔向百里,双手成爪对於前,一团黑色的雾气越聚越大,瞬间将她整个包裹,百里出的白光打在黑雾上,瞬间被吸收。

百里惊,迅速闪过已成干尸的耶律澶,刚想再发一招。

莲城突然仰天长啸,那团包裹著她的黑雾瞬间变成龙卷风的模样向百里呼啸而来。

百里同时发出另一击。

白光和龙卷风同时袭上莲城和百里。

莲城在空中一颤,突然脱离,直坠向地面。而百里则顿觉龙卷风里伸出无数黑色的利爪抓扯著将他吞没。

阿静蓦地惊醒,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怎麽了?”听到动静,梵天掀开车帘探身进来。

阿静脑中一片空白,茫然的望著眼前冶豔的五官。

梵天心头一窒,小心翼翼地问“阿静?”

阿静偏起头,表情无比困惑,“嗯?”

梵天无比惊恐,失魂落魄地抱住她,“你别吓我!”怎麽能这麽快?

阿静皱起眉,心念一动,人以在车外。

梵天怀抱顿空,扑倒在车内,又慌忙爬起来,跳下马车,“阿静,我是梵天,你相公啊!”说著,又要上去抱她。

阿静却闪至马车顶部,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偏著脑袋,表情依旧困惑。

梵天心乱如麻,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碰你,你不要再闪了,先下来,好不好?”

阿静不动如松,“阿静?我?”

梵天点头如捣蒜,“是,你是阿静!”

“梵天?相公?你?”

“对对对,我是你相公梵天。”梵天仰望著她心情激动。

阿静与他对视须臾,红唇轻启,缓缓道“不信。”

梵天踉跄,忙扶住车辕稳定身形,强颜欢笑“不信没关系,你会慢慢想起来的。”

阿静挑眉,冷淡地点头,视线望向远处。

正午烈阳照在她身上,从梵天的角度看去,她像是笼罩在一团金芒之中,美不胜收,神圣无比。

这时,一声惊呼自梵天身後响起,“佛魔尊者!”

梵天心头一跳,该死!

谑地转身,只见三名衣著相貌一模一样的道士策马而来。

方才阿静的视线就是落在他们身上。

是蜀山道士!

梵天寻思著要不要先把他们灭口。

阿静却於此时翩然落地。

那三名蜀山弟子距离阿静数丈远就急忙下马,跪在地上“蜀山弟子无忧(忘忧、莫忧)见过尊者!”

阿静视线淡淡的在梵天脸上扫过,梵天顿时浑身冷汗,嗫嚅“……阿静是你未列神班时的名字……”

无忧皱眉,尊者未列神班时的名字不是倾城吗?想了想,啊,是三百年前的名字!於是,也未提出自己的疑惑,道“尊者,我等封百里神君致命前来寻您,请尊者与我等前往大金与神君汇合。”

阿静挑挑眉,视线在梵天和三名蜀山弟子身上来回,然後定在无忧身上“百里神君?谁?”

无忧石化,僵硬抬头,“尊、尊者……在开玩笑嘛?”

阿静眨眨眼,“没有。”

无忧喉中一梗,与其它两名弟子同时看向梵天,无声质问。

梵天捣唇干咳一声,“阿……咳,尊者的记忆……出了点问题……”

与此同时,大金皇内,戈硕大帝薨。

耶律淳麾下文士百里不顾端王耶律淳阻挠,谋杀大金太子耶律澶,重伤端王妃莲城,被打入死牢。

同日,为安抚悲恸的大金子民和稳定全国局势,端王耶律淳在文武百官和皇後卡玫!(绝对不是香氛沐浴露!)氏的支持下继承王位,三日後加冕。

梵天真的很想将这三名茩燥多舌又烦人的蜀山弟子解决掉!

你听听,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竟然将他努力让阿静忘掉的记忆全都绘声绘色的复述了一遍,好似他们亲生经历过一样!

蜀山弟子真的很讨厌!

阿静听过三人的讲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你三人所说,我与那百里神君互相爱慕,乃是一对神仙眷侣……”

三人点头如捣蒜。

阿静靠上树干,帅气地抱起胳膊,视线似笑非笑地投降梵天,“可你去说,你是我相公。”

“刷刷刷”三道饱含谴责、愤怒、鄙视的视线同时向梵天。

梵天俊脸一白,强词夺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就是我妻子,我就是你相公!”

“卑鄙!”

“无耻!”

“下流!”

梵天一噎,与“蜀山三忧”眼神厮杀。

阿静淡淡地撩起一缕秀发,目光悠远地望向北方。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情绪,也没有希望。

空白的人生,就像林间的风,飘渺又虚无。

四人不知何时停止了视斗,痴迷地仰望她的风采。

阿静察觉,眉梢一挑。

蜀山三忧同时低下头去,面如火烧。

梵天厚脸皮的凑上前,“娘子~”

阿静未有反应,蜀山三忧抖落一地**皮疙瘩後气冲冲地上前将他架开,他们逝要保护百里神君的爱人免受无耻第三者骚扰!

“喂!你们做什麽!快放开我!”梵天气吼。

蜀山三忧一致沈默,将梵天带离阿静数十丈之远,然後狠狠将其摔到地上,同时拍拍手,一副抬过垃圾的嫌恶模样,冷哼,转身,齐步走回阿静身边。

阿静远远的看到梵天气恼过後,表情暗淡下来,一双大眼盈满委屈和不甘,紧咬著唇,楚楚可怜地遥望倾城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等人来认领的小孩子。

阿静移开视线,“走。”

蜀山三忧异口同声,“去哪里?”

阿静奇怪的看他们,“不是去大金?”

蜀山三忧一愣,然後大喜,“好好好,咱这就走!”

“等等。”阿静叫住他们。

三人疑惑地眨眼,动作一整个儿齐刷刷。

向著梵天的方向抬抬下巴,“带上他。”

“为──”

阿静媚眼一扫,三人立马噤声。

那边,有著一双无敌顺风耳的梵天立马笑嘻嘻地跳起来,几个起落来到阿静身边,抱著她的胳膊,娇嗲嗲地说“还是娘子最好~”

蜀山三忧恶心的直翻白眼。

阿静面不改色,甚至抬起小手梵天脑门儿,“乖。”

“噗~”三忧同时喷笑。

梵天在黑线中凌乱。

114

发文时间: 12/3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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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您真的将百里师兄忘了?”

大金皇城热闹非凡,街道建筑满是异域风情,西域商贩,波斯舞女,各色人种和睦共处,祥和隆盛的气氛丝毫没有因戈硕大帝薨逝而减弱。

听说,这是新帝天昊所传达的先帝弥留时的旨意:莫扰民,一切如常。

阿静一身玄黑衣袍,头戴斗笠,步履舒缓闲散,易了容貌的梵天像是牛皮糖一样紧跟在她身後。闻言,阿静“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无忧这第一百三十四遍饱含遗憾痛心不可置信的问题。

无忧对她这副寡言少语的脾已然习惯,顿了顿,算作休息,开口准备再问第一百三十五遍。

“那是什麽?”莫忧突然指著一处拥挤的人群,兴奋的眉开眼笑,这孩子已经完全“乐不思蜀”,兴匆匆地挤进去,三胞胎中比较腼腆的忘忧也悄悄跟进。

无忧双眼一亮就要跟著去,这时,先挤进人群中央的莫忧突然大吼“哥!不好了!”

……

暗潮湿的死牢里,到处充满了腐朽糜臭的刺鼻味道。

一路经过,守卫重重,隐了身的阿静如入无人之境,畅行无阻。

拐过深深的走廊,步下湿滑的台阶,一扇巨大的铁栅栏门跃然眼前。

混黄的污水没过台阶,栅栏後,一手臂的铁链将一裸身男人吊在半空。男人身上满是一道一道的伤痕,有的已经化脓,看起来惨不忍睹。男人的脸被长长的头发遮挡,看不清面容。

阿静偏头,若有所思。这会是蜀山三忧口中无所不能的偶像大师兄──百里神君吗?

如果是的话,作为神邸怎会被人类刑法伤害至此?

如果不是,无忧又打听到死牢里只关著百里神君一人……

莫不是,打听错了?

正想著,浑浊的水面开始荡漾起水纹,“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泡。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紧接著,“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一颗长嘴尖牙绿眼带鳞片的大脑袋──鳄鱼。

那鳄鱼直接竖起身子去咬悬挂在上空的男人,可是男人所在的高度刚刚好在它能够到的最高距离靠上一点点。

鳄鱼落回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

飞溅而起的水珠向阿静方向。

阿静只微微抬了抬手指,一道淡红色的光幕将她笼罩。

然後,她的身体穿过栅栏门,进入水牢内,玉足在距离水面一尺处四平八稳的站好。

那鳄鱼本就饿极,盯著悬挂在半空中的“食物”,几次三番吃不到,已是暴怒,一看到牢内又来了一个更加鲜嫩且就在嘴边的,哪还能耐得住,转动庞大的身子,张著大嘴向阿静冲来。

阿静不闪不躲,“阿弥陀佛,真是罪孽深重。”

这鳄鱼身形极其庞大,眼神异常凶恶,一身煞气,一看便知是用活人喂出来的。

就在鳄鱼腥臭的大嘴触到阿静的千钧一发之际。

“小心……”悬挂在半空中的男人突然发出嘶哑如破锣的警告。

阿静仰起头,看向他,同时轻飘飘地飞跃而起,鳄鱼扑空,尚未落水之时,阿静又快速下坠,足尖在那鳄鱼眉心一点。

“哗啦──”比先前凶猛数倍的浪花因鳄鱼坠入水中而咆哮著翻滚而起。

一道红芒同时升起,将阿静与男人一同包裹。

百里只觉得空气中暗涌激烈,视线模糊,隐约见到以黑色的身影浮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可是,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气,总是看不真切。不止如此,他的听觉、嗅觉、味觉也同时失灵。

“百里神君?”阿静神色淡淡的问。

那人不答。

阿静皱起眉,这到底是还是不是?

眉梢一挑,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不是,也值了。

想著,脱下自己黑袍裹住男人,然後纤指往锁在他双手上的铁链一弹,同时单手揽住他下坠的身体,翩然转身,对著铁栅栏动动手指头,每一都像婴儿胳膊的栅栏无声无息地化成铁粉,沸沸扬扬的落了一地一池。

阿静抱著他,飞身出去。

在他们身後,翻涌的水面渐渐平息,那头凶猛的食人鳄翻著白花花的肚皮,毫无生气的浮出水面。

一路隐身回到客栈,“是他吗?”阿静把人往床上一放,没什麽情绪的问凑过来的蜀山三忧。

三人先是对百里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啧啧痛惜。然後,无忧小心翼翼地撩开他覆在脸上的发,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暴露出来,“大师兄!”

三人惊喜地欢呼。

没救错人。阿静满意的点点头,然後走到桌旁坐下。

一件带著余温的红色锦袍同时披上她的身子。

她这才想起自己只穿著白色衬袍。抬头向体贴的梵天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後给自己倒杯茶,望著手忙脚乱给百里治伤的蜀山三忧,慢慢轻啜。

梵天搬了凳子在她身前坐下,刚好挡住她的视线,也不说话,垂著眼,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分明写著“我不开心,需要安慰”八个大字。

阿静嘴角一抽,抬手安抚的他的头。

梵天翻个白眼,拿下她狗似的小手,紧紧握在手里,然後无比哀伤的说“我很难过,我很害怕。”

阿静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抽出来,作罢,随口问“怎了?”

梵天眼睛一亮,更加哀戚,握著她的手贴上自己脸“我怕你不要我了。”

阿静偏头,“你说谎吗?”

梵天一僵,嘴硬“当然不是!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就是你的梵天相公!”

阿静淡淡一笑,“那就是了。”说著,视线望向窗外,“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梵天一怔,心虚地低下头,心中更加惶惶不安起来。

“尊者!”莫忧突然冲过来,神色焦急,“大师兄中了毒!我们救不了啊!”

阿静回过头,“毒?”顿悟,怪不的人类小小刑罚就能将他伤去半条命,原来是中了毒,失去了神力。

梵天静静起身,站到阿静身後。

无忧也一脸凝重的说,“现在只能回蜀山找师父了!”

“可……来不及了!”忘忧急得一拳打在床板上。

话落,蜀山三忧同时看向阿静。

梵天圆睁双目,怒瞪他们“看什麽看!快把他送去蜀山不就行了?!”

蜀山三忧不理他,齐齐在阿静身前跪下,“请尊者救师兄一命!”

阿静面色无波,淡淡地俯视他们。

“你们胡说什麽!毒岂是说救就能救的?”梵天突然怒不可解,一把拉起阿静就要出门。

无忧一下子抱住阿静双腿,“尊者!师兄毒攻心,再不救就来不及了!看在往日情分上,求求你……”

梵天一脚踹开无忧,俊脸狰狞,“滚!”

无忧吐出一口浓血,昏过去,忘忧、莫忧又扑上来抱住阿静双腿,大有她不救人就死在她面前的架势。

阿静弹指定住又想伤人的梵天,淡淡的问,“如何救?”

闻言,梵天激怒,“你莫要犯傻!”

忘忧、莫忧却是喜极而泣,“您是佛魔尊者,至善至恶……”

“闭嘴!”梵天怒吼著,呲目欲裂,想上去打死这两个自私的道士,可是却无法行动。

忘忧莫忧一哆嗦,接著说“您能吸纳世间万恶,这毒也应该可以……”

阿静淡淡的点头,虚空一托将二人扶起,“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梵天急得内伤“别去,阿静,求你别去!你管那人死活做什麽?阿静……”最後,他竟然泪如雨下,恐惧又悲伤的望向她,“你会死的……阿静……”

忘忧、莫忧闻言,也是一骇,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应对。

阿静淡淡一笑,转身,踮起脚尖,捧住梵天俊脸,“莫难过,我晓得。”说著,可爱的偏起脑袋,湛蓝的眼眸水盈盈的好看。

梵天因她那笑,呼吸一窒,下一瞬便觉得眼前一黑,软下身去。

倾城接住他,对莫忧忘忧道,“还愣著做什麽?带他们出去。”

莫忧、忘忧忙诺诺称是,一人一个扛了无忧和梵天出了房间。

掀开盖住百里的锦被,露出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即便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也难掩那强壮身段所自带的美与气势。

叹口气,阿静衣衫尽退,上床,缓缓覆上他的身子,拿起他左手,用锋利的手指划破他掌心,看到有浓黑的血渗出来。

“听无忧说,咱们之前互相爱慕……”说著,也划破自己左手掌心,与他掌心相对,伤口相接,“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缓缓撩开他披在颈上的发,俯首,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不过,没关系。就算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救你……”说著,嘲讽一笑,“谁叫,我是佛魔尊者呢……”

话落,一口咬上他颈动脉。

腥浓粘稠寒至极的血吞咽进肚子里,同时,佛魔之血顺著两人相接的掌心输入他体内。

一股黑红色的烟雾自阿静身上冒出,渐渐地,空气中弥漫开腐朽的气味,室温也急剧下降,在两人上方,烟雾触及的床顶,开始迅速变黑、枯裂。

而,与此同时,百里身上的伤口正在以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115

发文时间: 1/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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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静的视线开始模糊,周身冰冷到麻木,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佛魔尊者再也无法支撑再多的苦难,终於要解脱了。

这样真好,没有记忆,纯粹的空白。没有太多的情感,就没有过多的不甘,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干干净净的来,她也将干干静静的走。

浓黑的烟雾越来越浓,直至弥漫整个房间。

此时房外,鸟语花香,阳光灿烂,美好幸福的微笑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昏迷中的梵天珠在美好的记忆中酣梦。梦中,阿静拉著他的袖子,轻轻唤他“梵天相公”,扬起天天的笑脸对他说“梵天,你既有了身,便好好活一回吧。找个爱你的,你爱的人,放下恨,放下怒,好好爱一场……”

一阵柔和的风,通过走廊尽头的窗吹了进来。抚过忘忧、莫忧表情焦躁的脸,他们的心情,突然得到平静,同时转身,望著紧闭的房门,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终於,最後一条伤口自百里身上消失。

百里缓缓睁眼,看到弥漫的黑气中一团柔和的粉色的光渐渐升起。

他惶然低头,倾城赤裸的娇躯早已冰冷僵硬。

他双手颤抖著,托起她的小脸,她还保持著闭著眼睛,张开嘴吸血的模样,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他突然意识到什麽,抱著倾城的身体一跃而起,素手一挥,将那团粉光吸进掌心。

他脸色苍白如纸,捻诀念咒,一阵劲风在房间内平地而起。

站在门外的莫忧忘忧突见房门“呼啦”一声打开,一股力道凶猛的龙卷风迎面而来。

两人忙飞身闪躲,等一切尘埃落定,一片狼藉的房间内哪还有人影。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腥臭,风一吹,消散无余。

……

“佛祖,救她!”西方极乐殿上,百里满面泪痕,频频叩首,额头已然红肿出血。在他身边,是倾城冰冷的尸身,用黑袍裹著,纤细的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掉“求求您,你是最至高无上的佛尊,您一定可以救她的!求您……只要能救她,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放弃身为神邸的尊严,卑微而虔诚的跪拜。

百里现在,不过是个痛失真爱的平凡男人,可悲,可怜,可叹。

殿上众佛纷纷不忍地低下头。

佛祖慈悲,悲悯的看著他,不语。

无论是人是妖还是神,都逃不过情爱的羁绊。

“佛祖──”百里声声泣血,闻者心伤。

可,佛魔尊者带万恶魂飞魄散,已是回天乏术,怎还能救?

众佛心中唏嘘,望向圣莲金座上的至高无上的佛祖,不自知地流露出期盼。

佛祖望向百里的银眸第一次流露出,除了悲悯之外的第二种情感──困惑。

须臾,困惑逝去,悲悯再次主宰了慈悲的心“天尊神殿有花碧莲,冥府忘川有花荼蘼,此二物,可聚魂凝魄,再佐以梵天珠之力,或许会有帮助。”

闻言,殿上众佛眼中一喜,百里更是惊喜的怔愣。

佛祖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落向远方,像是在欣赏什麽绝美的风景,“可,百里神君,逆天而为会遭天谴。”

百里喜极而泣,忙答“甘愿!”

佛祖问“即便丧失神位,失去两魂三魄,再无形体?”再无形体,非人非妖,非魔非鬼,无形无味,无知无觉……与空气无异,一缕薄烟而已。

可是,百里毫不犹豫,“甘愿。”甘愿,为她,甘愿。

即便化作一缕薄烟,他也要做一缕缭绕她陪伴她的薄烟,只要,她活著,好好活著。即便,拥抱她,亲吻她,给她幸福的,不是他……

佛祖微微勾起唇,这简单而平凡的弧度让他纯善的五官变得光芒万丈,“好,那你去吧。”

百里跪谢,抱起倾城,头也不回的离去。

“佛祖……”佛祖坐下弥勒佛尊好奇的问,“真会那般吗?”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这样再无可能吗?

佛祖缓缓闭上眼,不答。

嘴角的弧度却一直没有落下。

百里抱著倾城快速出了西方极乐殿,却在极乐门前,遇见一身白色佛袍的弥生。

弥生还是那般模样,致可爱,手中握著一支血红色的荼蘼,像是一道永恒的风景。

望向百里和倾城,满眼儒慕之情。

百里心中酸痛,抱著倾城缓缓来到他身前,单膝跪下,小心翼翼的将倾城抱在怀里,抬手了弥生早已泪湿的小脸,望著弥生,双目含泪,柔声道“怎来了?”

一开口,他才发觉,自己颤抖的嗓音几乎低的如叹息。

弥生双手捧住他的大手,用稚嫩的小脸摩挲他温暖的掌心,“来……给爹、爹爹和……”哽咽著,用小手抚倾城冰冷的脸颊,“娘亲……送行……”说著,将荼蘼递进他手中,“……这是忘川河畔开得最豔的荼蘼……”

百里不知该笑还是该悲,眼泪滚滚而下,握紧了荼蘼翠绿的干,“好、好……爹娘不在,弥生要好生照顾自己……”无论是对倾城还是弥生,他都亏欠太多太多。对倾城,他尚可以命相陪,而对弥生……却永无可能了……

弥生好似晓得他的念头,强迫自己笑开,“爹爹莫担心,只要爹爹和娘亲快乐,弥生就快乐!”

百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将弥生小小的身子抱紧……

第一次父子两人第一次相拥,却也是最後一次。

弥生晓得母亲命之急,忍住自己的不舍和依恋,强迫自己挣开百里温暖的怀抱,後退一大步,笑著望向百里,“爹爹,弥生现在在地府当值,是有职责在身的,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弥生、弥生走了……”

百里眨落眼中泪,想最後看一眼弥生的模样,可是,泪水又再次模糊视线,等他在眨落时,眼前已无弥生身影。

百里心如刀绞,痛的无以复加。

吞咽著苦涩的泪水,踉跄著抱起倾城,一步步去往神界。

神界入口,上智尊者静候伫立,手中碧绿色的莲花娇豔欲滴。

百里口骤暖。

上智上前,将碧莲双手奉上,眼神复杂,想说什麽,看看他怀中倾城,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一切尽在不言中。

百里感激的跪拜行礼,上智慌忙闪开,却不阻止,让他的拜向冲往不知何时现身的神女天赐。

神女天赐破天荒的没有“发疯”,小脸严肃又带著几分凝重,让她致的五官显得尊贵神圣。

百里一怔。

天赐缓缓在他面前摊开手心。

一串青褐色的檀木佛珠静静地躺在她手心。

梵天珠……

百里难以置信,他已做好血战夺珠的准备,没想到……

天赐微笑,“梵天珠说,原本他用尸魔聚集天地极之气是为了将你除去,这样他就可以独占佛魔尊者了。却不想,即便失去记忆,她……也选择救你。原先梵天珠不明白,为何明明已受他控制的倾城却突然顿悟,皈依佛门……现在,他懂了。”天赐叹口气,望著他怀中的倾城“她对你的爱始终比恨多。那爱,已深入骨血,刻入灵魂,成为本能,成为天。”

百里闭上眼,用力用力地抱紧倾城,倾城,他的倾城……

天赐的眼中闪过几许羡慕,道,“好了,废话不多说,咱们开始吧!”

百里疑惑,上智解释“这聚魂凝魄之法,只有神女会施。”

百里大悟,忙再次跪拜,同时奉上荼蘼和碧莲。

天赐接过二物,缓缓升至半空,盘腿坐起,俯视百里,问“百里神君,你可想清楚了?”

百里毫不犹豫的点头,“嗯。”

说著,在倾城唇上烙下最後一吻……

……结局……

今日,上元灯节。

日头未落,街上便已人满为患。

“小姐,小姐你等等小秋啊!哎呦,我的妈呀~挤什麽呀!”一名粉衣小婢在人群中又跳又叫横冲直撞地往前疾奔,奈何路上行人太多,她跑三步,便被人潮挤回去四步,忙了半天,跟他家小姐的距离是越来越远!

前方人群中,一白衣少女回眸一笑,又娇又俏,撩开脆生生的嗓子,喊“小秋,你且回吧,我玩够了就回!”说著,娇笑著,更加卖力的往灯会深处钻去。

“哎呀~小姐──”可怜的丫鬟小秋,眼睁睁的看著自己小姐被汹涌的人群吞噬,急得浑身冒汗,恨不能了翅膀飞去!

“喂,这样会不会过分了点儿?”路旁一座酒楼的屋顶上,黑衣劲装的高壮男子同情地看一眼长牙五爪原地踏步的小丫鬟:啧,也真够笨的,没发现自己地下的路是往後退得呀!

他身边,一身杏色装、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懒散的打个呵欠,斜一眼他“混沌,你那双眼往哪里看?”竟然敢当著她的面绿草出墙,胆儿肥了是吧?

男子嘴角一抽,乖乖把视线抛向遥远的天边。

小女玩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跳进他怀里,迷迷糊糊的咕哝“最近睡不饱……老犯困……唔,等会儿让他俩碰上面,就回去哈……我要睡觉……”

闻言,男子皱起眉,低头,手指轻柔地抚她粉嫩的小脸,坚硬的男儿心软成一团“天赐,辛苦你了……”

小女娃拿脸蹭蹭他温热的手心,“心疼我了?那明晚上自个儿脱光了来见我……”

男子大手一顿,满头黑线……对这丫头,就是不能心软啊!

鱼儿灯,莲花灯,兔子灯,石榴灯……琳琅满目的各色花灯看得她眼花缭乱。

要哪一盏呢?

她为难的皱起秀眉,唉,都好漂亮,都想要啊!

嗅,嗅。

“什麽味道?”漆黑的眼珠子鬼灵的一转,不知不觉循著那股又甜又香的味道寻去,“哈!是糖炒栗子!”

她顿时眉开眼笑,兴匆匆地跑过去,“老板,来一斤!”

“老板,来一斤。”悦耳的男声同时响起。

那声音低低柔柔地,还带著几许沙哑,很是好听。让她顿觉心尖儿一麻,回头看去。

一张俊秀斯文的脸正微微垂著面对她,一双漆黑的若黑曜石的凤眼略带诧异地看进她眼里。

她瞬间好似武侠演义中说的那样被点了,动不了,满心满脑地只有那双黑黑的,亮亮的,像是漩涡一样深邃的眼睛。

“呃……不好意思二位,只剩一斤了……”糖炒栗子摊的老板为难的解释,有时候,生意太好也是种罪过……望著摊前俊男美女,栗子老板忧郁长叹。

她恍然回神,赶忙低下头,小脸羞红,“哦,那、那我不要了……”

说著,掉头便跑。

“呀!”手腕蓦地被人捉住,力道控制的极好,不疼,却足以将她抓牢。

抓牢,是的,抓牢。

那只手,像是等待了一千年一万年,就等著她……自、投、罗、网!

她愤然回头,想喊非礼。

却被他清风明月般柔柔一笑给秒杀。

“我们要了。”他对糖炒栗子摊的老板说。

然後,低下头,笑眯眯地望著她,“可是林家小姐静城?”

林静城傻傻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强壮凶悍,“你做什麽!快放开我!”说著,挣扎,一张小脸羞红。

他老神在在地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糖炒栗子,付了钱,道了谢,然後无视某只小猫又踢又打,极自然的牵著人家小手,“在下燕京百里家二子俊文。”

林静城一愣,生生定住脚步,“百里俊文?你就是那个书呆子!”她的准相公?!

没想到她卯起来这般劲大,让他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 “百里俊文是在下,但书呆子……”含蓄又感的垂眸一笑,狡猾兮兮的像只狐狸“就不敢当了!”

林静城被他一笑迷倒,又矛盾的竖起一身汗毛,这个人……绝对是阿笑口中那种能够在谈笑间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的极品禽兽──笑面虎!

百里俊文将包著糖炒栗子的油纸包往她怀里一塞,“喏,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快吃吧。”转身,拉著她复又起步。

“什、什麽叫本来就是买给我的?!”被迫亦步亦趋的跟著她,林静城十分不满,说得好似多了解她一样!

“咦?”百里俊文用没怎麽有疑惑的语气问“难道不是吗?莫非阿笑骗我?”

林静城小嘴儿一抽,“阿、阿笑?!”

百里俊文凤眸快活地一眯,“是啊,阿笑,龙家阿笑。”

林静城当下咬牙,仰天长啸“龙阿笑!你竟敢出卖我!”

在混沌怀中的天赐,一个激灵,惊醒,“怎麽了怎麽了?”

混沌懒洋洋地托起腮,同时不忘把她下巴上的口水抹掉,“你被记恨了。”

“谁?谁记恨我?”

想某个方向抬了抬线条优美的下巴,“林静城是也。”

天赐嘴角一抽,往那人来人往灯火阑珊的灯会上一看,一高一矮、一前一後的两人别扭又和谐地穿梭在人群中,晚风吹过,隐约可闻女子咬牙切齿之声“龙阿笑,你竟敢出卖我,说要帮我推掉婚事,没想到竟然与他暗度陈仓……”

天赐一个哆嗦。

又闻低柔的男声问“推掉婚事?”

天赐狠狠两个激灵。

“对!推掉婚事!”

“她的主意?”

“对!她的主意。”

“嗯,很好……城儿,明日咱们一同去趟龙府,我也有些事需要同龙家阿笑商量商量……”

“好啊!我也……嗯?城儿?你叫谁城儿?!”

“你啊,城儿。”

“不许这麽叫!”

“为什麽?”

“就、就就是不许!”

“嗯,好……虽然尚未过门,这样有些为难,但也是迟早的事,即是如此,早些熟悉一下也是应该。那麽……娘子,你想要哪盏花灯?!”

“……”

可怜的小天赐无助又可怜地揪住老公混沌衣襟,抽抽搭搭地泫然欲泣,“混、混沌……咱们还是早些回神界吧……”

混沌勾起薄唇,看著她可怜兮兮的小脸,心情大好“怕了?”

小天赐点头如捣蒜。

混沌在她嫩嫩的小脸上捏一下,“明晚上,我还自个儿脱光了来见你不?”

小天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了……”

混沌满意的点点头,像安抚小猫儿一般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乖……”刚想安慰几句,就听她严肃认真诚恳真挚地说:

“──我脱光了去见你。”

混沌: …… -_-!

作家的话:

我不想虐百里了,不是忍不下心,而是觉得没必要了。

大家也许觉得不平,凭什麽倾城为了百里收那麽多苦,百里却轻轻松松就抱得美人归?

我一开始,也是这麽想得,想让倾城也失次忆,让侯让百里受尽折磨怎麽追也追不到最後最後才来个欢喜大结局。

可是,今天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觉得,如果这样写下去,真是只是在虐百里吗?

倾城历尽千辛万苦,甚至成魔,为的不过是能与百里相守。

如果我为了虐百里让她好不容易努力得来的结果就这麽再次化为泡影,那麽,当她恢复记忆是,还会觉得幸福吗?爱一个人,就是以他喜为喜,以他痛为痛。也就是为什麽百里看过倾城三百年的记忆後,宁愿放弃神位,用半条命换回倾城的的原因。因为他心疼倾城,心疼她的经历,心疼她的苦难。他要用生生世世的相爱来弥补倾城曾经历的伤痛,用生生世世的相守,让倾城忘记悲恸真正快乐。

我喜欢写小说。因为在小说的世界里,我可以演绎不同的人生,体味不同的情感,甚至,得到幸福。我想,大家都只知道生活的残酷,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在一起的人不相爱,或者磨难重重不得善终。你看,现实已经如此了,为什麽小说中还要如此纠结呢?

所以,算了吧。

《白驴公子》之後,阿笑开始更《天下》。

原先只是心念一动,玩票质居多。但是,想了想,既然现实中我开不起(当然,也不敢开)这样一家“女人天下”,但,在小说中我可以,嘿嘿。

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天下的老板,你们,就是我的客户,想要什麽样的体验,给我留言吧,我会尽量给你们最幸福的结局!

新的一年来临,阿笑在这里祝大家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健康幸福到永远!新年快乐!

番外:

小短篇

发文时间: 1/7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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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三两事(3短篇)

1

“娘子,你觉得这件衣服如何?”

林静城小嘴一抽,“你那是什麽?”

百里俊文可爱一笑,“为夫亲自为你设计的最新款睡袍啊~”

说著,将那最新款睡袍往林静城身上一比量。

林静城黑线满面,“为什麽,这……三个地方……是窟窿?”

“不,娘子,这不叫窟窿。”指尖在关键三点比划一圈。

“?”

“这叫感镂空。既美观又方便,而且还可以省布料,多好?”

林静城炸毛,吼“好?哪里好?!老娘要穿上它不被你吃得连渣都不剩啊你个闷骚狐狸男!

想设计老娘你想都不用想!你觉得好,你怎麽不穿?!啊!?”

百里俊文俊眉一挑,淡定道“娘子,为夫穿了。”

“?”

潇洒起身,长身玉立,长指往衣带上一勾,下一瞬,雪袍翻飞,林静城傻眼,然後疼。

果真是,该镂空的地方一处都没有落下啊!

百里俊文可爱的眨眼,转身,扭腰,撅臀,“娘子,这里还有哦~”

林静城绝倒,这个变态!

2

这日,春光灿烂,百花齐放,和风徐徐,风景宜人。

林静城骑著小毛驴,来郊外散心……当然,身後坐著她的极品相公百里俊文。

“娘子,今天天气真是好!”

林静城心情也很好,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所以出来走走嘛!”

“娘子果真蕙质兰心,体贴为夫。”

林静城嘴角一抽,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子一定是晓得为夫对在家中办事已无新鲜感,所以才提议外出踏青的吧?”

“办、办事?”

一双大手熟门熟路地伸进自家娘子裙底,“对,办事。”

林静城黑线,咬牙,切齿,“百里俊文,你的脑子里可不可以想点别的东西?!……嗯~”

到了湿软娇嫩的小花瓣,百里俊文身心舒畅,分身疯涨,“可以~”说著,往小豆豆上一刮,“咱们今天在驴上!娘子,对这个‘别的东西’可满意?”

林静城无语。

3

婚後一年,林静城为百里俊文诞下一对龙凤胎,百里公子狂喜。

他终於有了除“陪”娘子之外的第二件要事──逗孩儿。

於是,向来最会计算利益得失的百里公子,将时间紧密安排,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四个时辰,其他时间,按照一个时辰一轮,分别用来陪孩儿和娘子。

但很快,他就发现一个让他很纠结的问题:

生产不但没有让他的娘子身材走样,花道松弛,反而让他的娘子围暴涨,肌肤更加细腻白嫩,手感更加柔软好抱,就连花道都更加水润敏感,让他每一次都欲罢不能,本无法在安排的时间内“歇工”。

为此事,他纠结痛苦无数个日日夜夜。最中决定,夫妻两人照看孩儿的同时,遣退周围所有下人,在保留宝宝视线所及的上半身衣著整齐的情况下,下半身“如胶似漆”。

对此,林静城痛不欲生,她认为自己嫁了一只时刻处於深度发情期的“种驴”。并於某次欢爱後,十分严肃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百里俊文。

闻言,百里公子大呼受伤,一本正经的辩称:他睡觉的时候从不发情!

当下,林静城白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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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混沌篇》

不知是不是她从小太过纵欲,以至於命运看不过去,代表月亮惩罚她──600岁了(人类相当於14岁)还没长过一体毛,没来过一次葵水,部……更是一马平川!

因此,她日日唉声叹气,木瓜酒酿牛豆浆每天往死里吃,可是……唉!

“务须难过,顺其自然就好。”混沌安慰道。

天赐泪奔进他怀里,直言不讳“人家想上你,想上你,想上你嘛!!!”

混沌嘴角疯抽,无语。

天赐突然抬起头,用一双泪花迷蒙的金眸可怜兮兮地仰望他,“混沌,要不……你委屈一下……”

混沌大惊,扔下她,连退三十步,“不行!”

天赐小嘴儿一嘟,“虽然模样尚显青涩,但内部构造说不定已经发展成熟。再说,人界不还有五六岁就开苞的吗?我都600岁了,够老了~混沌~”撒著娇,闪电一般扑过去。

混沌被她八爪鱼一样巴在腰腹上,感觉她软软的小嘴儿隔著衣物轻咬他的分身,吓得花容失色,“天、天赐……你爹会杀了我的!”

天赐天真无邪的抬头,贝齿还咬著他外袍,“不怕,我会把你救活的!”

混沌觉得他前途黑暗,生还渺茫,恳求,“天、天赐……你饶了为夫吧……”天尊大人是真的会杀魔的!

虽然他现在法力晋升为三界第一,可仍不是万能天尊的对手啊!

天赐不停,“股囧股囧”的撅著小屁股往上蹭,最後搂著混沌脖子,在混沌薄唇上“啵”一个香吻,“好……”

混沌大喜。

“……那我委屈一下,让你上!”

混沌闻言,倒地,嚎啕大哭,救命啊!佛祖!

“哎哎哎,你别哭嘛!现在萝莉控很流行的!不信你看,很嫩哦~”说著,退下裤子,分开小腿儿,让混沌哥哥看自己真的很嫩……

混沌虽然极力控制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当那粉红色的水一样的小包包呈现在自己眼前时,还是很没有节的狠吞两口口水。

见他立场动摇,天赐马上趁热打铁,细白的手指探到两腿之间,缓缓将那丰满的小包打开,柔嫩的不像话的花唇一吸一吸地吐出晶莹的泪珠。

混沌眸光一暗。

天赐的身体,他已经看了好几百年,亲眼见证她从一个不到他膝盖高的小不点儿长到现在亭亭玉立的三界第一美人,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在他的抚下长大的,按说,如此熟悉的彼此,不应该再有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才对,可是……

“咕咚~”他又吞了口口水,“天赐啊……真的不……”

“嗯?”致的小脸带著柔媚的浅笑,她晓得混沌最哈她这个表情。

果然,混沌哥哥被瞬间秒杀,理智啊、原则啊神马的都成了浮云。

大手往那小小娇臀的一握,抬头,伸出舌头在那娇嫩处舔了一遭。

“嗯~”天赐娇吟,支撑不住身体,软下去。

混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天赐,我真会没命的……”

说著,却再不犹豫,低头狂野的品尝起他的小妻子来。

天赐嘤咛不断,娇喘连连,白腻修长的纤腿儿缠在他宽厚的肩上,小手欲拒还迎地按住他的头顶。

幼女的花道果真紧致无比,连他的舌尖都刺不进去。

反复在那层薄膜上舔弄,矛盾著是突破还是保留。

这时,天赐却突然躬身娇吟,娇躯颤抖,一股芬芳热潮自花中喷而出。

混沌闪躲不及,被了一脸,呆楞一瞬,大喜,他家小娘子还是个会潮吹的极品!

“天──”

“你、们、在、做、什、麽?!”一声怒吼,天地为之震动。

天赐小脸一僵,混沌直接石化。

两人保持著那姿势,眼睁睁地看著金芒万丈中,天尊大人如风火轮一样冲了过来。

眼看天尊手中电闪雷鸣的“震天雷”就要往他们这方向轰过来,天赐率先回神,大叫一声“转!”

霎那间,天地风云色变,斗转星移,山河扭曲,飞沙走石……

三分锺後。

“叭叭──”

熟悉的汽车鸣笛声在耳边响起,天赐娇躯一震,蓦地睁眼。

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刺鼻的汽车尾气味儿和熙攘拥挤的人群。

她、她回来了!

混沌俊眸圆睁,瞪著这陌生诡异的世界,保护地将天赐抱进怀里,镇定的下结语“天赐啊,这次你玩儿大了……”

百里倾城4

发文时间: 1/10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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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身白袍潇洒俊逸的是妖神百里神君;而这旁边一身黑袍倾国倾城的便是他的爱人佛魔尊者。听说啊,五百年前,这二位为了能够在一起,可是爱得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缠缠绵绵,欲生欲死……”

林静城嘴角一抽,“欲生欲死?”

百里俊文自身後抱住自家娘子,仰望白驴神殿中供奉的两位神邸,神情怅然,眼神幽远,用一种即将讲述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的感叹语气道“是啊,欲生欲死。想想,他们是神邸,可以不用睡觉不用吃饭,而且力无穷无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可以用来行那周公之礼……唔!娘子,好疼!”

林静城收回踹过自家相公小腿的玉足,没好气道“神灵面前,你说什麽胡话!”说著,便要推开他。

怎奈他双臂若铁,纹丝不动,还委屈的大嚷“怎麽会是胡话?他们若真心相爱,怎会不做那翻云覆雨的极乐之事?!”

林静城又羞又窘,幸亏她这钱多得当柴烧的相公包下了这时段的“神殿所有权”,并屏退除他两人之外的所有人,否则,她一定会为自家相公的厚脸皮和下流无赖而羞愤欲死!

“你还说!”林静城气得又想踢他,谁知反被他双腿夹住,挣了挣没挣开,又扭头去咬他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疼~”百里俊文把“疼”叫得九转十八弯,还软绵绵得跟春风一样,林静城一听就知道他做戏!这家夥皮糙厚,她都觉得咯得慌!

刚想“撤嘴”,顿觉因扭头而暴露出来的左侧颈项一阵湿热。

百里俊文伸出舌尖舔过她娇嫩的颈肤,呢喃“娘子不信?”

林静城双腿一软,面如火烧“百里……你、你莫要胡闹!”发情也要看地点!

百里俊文低笑“娘子……你唤我百里的时候……”含住她小巧的耳珠,吮吸“……特别好听,让我想……”大手沿著她的小腹进她两腿之间,猛地一勾“……好好疼爱你!”

“呀~”林静城只觉两腿之间略带痛感的酥麻,然後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了香案之上,紧接著,百里俊文以气吞千军之势激情澎湃地压了上来。

完全无力反抗。

身体瘫软的像泥一样。

只能将朦胧的视线望向头顶的神仙眷侣,感受房被舔弄,花被抽的剧烈快感。

一波又一波,不曾停歇。

意识恍恍惚惚中,她想:也许他们真的也如此般欲生欲死吧……

她认为,百里俊文是在寻找新鲜感与刺激感,所以才会在神殿这样神圣的地方撒泼胡闹!

可,临走之前,林静城窝在百里俊文怀里,软绵绵地扭头看向神殿正中被供奉的二位神邸,却又觉得莫名心暖:真好,在一起了呢。

而百里俊文此时,想得却是:百里神君大人,学著点儿,要这样伺候娘子才叫模范相公!别整天怀抱著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还板著个面瘫脸,一副阳痿早泄无能欲求不满生育无望的囧样儿~看著闹心!

唉,要是咱家百里公子知道,这位阳痿早泄无能欲求不满生育无望一脸囧样的面瘫神君正是他本人,会不会……更加闹心?!

5

发文时间: 1/15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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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百里俊文谈完生意回来,未在家中看见自个儿娇妻,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即便有闻讯赶来的一双儿女体贴安抚,仍无法阻止一个恋妻成狂乃至变态的中年男人将偌大一个百里府闹得**飞狗跳,马叫人吵。

“父亲,母亲只是陪婶娘去胭脂街逛逛而已,您实在无需担心啊!”二十五岁已成人父的长子百里浩然抱著父亲劲瘦有力的狼腰死命的拖住,乖乖,他这位父亲大人到底是何妖魔鬼怪?不但越长越年轻,连这功夫力气也使一日比一日进,他这个堂堂护国将军用了全部内里施展千斤坠双脚踏破了一路青石板路还被他家父亲大人轻轻松松拖著前行!

同样二十五岁,但尚未婚配的百里大小姐百里悠然,一双好看的凤眼光闪闪地盯著随侍一旁的高壮侍卫手中的账簿,一手拿著一只小巧可爱造型致的金算盘,另一手五指如飞快速拨弄,同时一心二用,闲散的对自家兄长说“百里浩然,你就死心吧!一刻锺内娘再不出现,咱们百里府就要推到重建了!啊,对了,这次你们镇国将军府出钱~”

“什麽你们我们的!”百里浩然分心呵斥自家财迷亲妹,“镇国将军府不在百里府内吗?!”说著,回头看一眼已成断瓦残垣状的府邸,悲催的内牛满面~

百里悠然头也不抬,手指不停,假笑,“嘿嘿,对了,这事儿咱有必要合计合计。我说哥啊,你家人口那麽多,是不是应该搬出去住了?你知道现在一石米有多贵吗?十个铜板啊十个铜板!你说你们一家五口五张嘴,其中三张是无收入无贡献的纯吃货……”

“百里悠然!那三个无收入无贡献的纯吃货是我亲儿子你的亲侄子!”百里浩然被亲妹气得头顶冒烟,还要应付闷不吭声死命往外冲的老爹,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百里悠然怅惘地四十五度望天,叹息“是啊……”然後低头,嫣然一笑,“那也是吃货~”说著兴奋的浑身金光闪闪,“好了,哥,咱们来分家吧!”

“分、家?”一道低柔的女声慢吞吞地自百里悠然身後响起。

院中众人俱是瞬间石化,片刻之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百里浩然。他八尺身板儿“婀娜”一扭,泪眼朦胧地看著百里悠然後亭亭玉立地的白衣美妇,“娘亲~~~~~~~~~~~~~~~”您终於回来了哇!!!

一声呕心泣血地绵长呼唤过後,就要飞扑上来,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百里悠然近水楼台先得月。

百里悠然抱著自家美人娘一个跃身闪过老哥的虎扑,紧紧抱著美人娘,小脸泫然欲泣,声声哽咽,“娘、娘、娘、娘啊~~~~~~~~~~~~~~~~~~~~~~~~~~~~~~~”

林静城头痛欲裂,她有一个恋妻成狂的丈夫,还有一对恋母成疯的儿女,真是……痛并快乐著的人生啊~

百里悠然美妙的女高音“啊”尾音未绝,就被一道犀利气浪掀进空中。

一直默默守在角落里的高壮随侍同时飞身而起去接百里悠然空中飞的娇躯。

顷刻间,院中飞沙走石,狂风呼啸。

百里浩然趁无人注意偷偷猫腰遁逃。

林静城早有准备地闪电般拿出袖中的金刚伞,为自己挡风遮石。

待风暴过去,她才优雅又端庄的收起金刚伞,笑眯眯地看向数步之外面对自己垂眸而立的百里俊文身上。

夏日午後的日光笼罩在他身上,让俊逸非凡的他看起来如天神般耀眼神圣,却无法温热他一身寒冰般凌洌的气势。

风吹起他墨黑的长发,遮住他半边俊脸,让他冷凝的五官呈现一种残忍而冶豔的美。

静默,十足的静默。

林静城一手转著金刚伞,另一手玩弄自己前的长发,睇著百里俊文淡笑不语。

一刻锺後,百里俊文缓缓抬起眸,一双子夜般的俊眸闪烁著薄薄的水光,薄唇轻启,声音低柔而哀伤“娘子,你要离开我吗?”

林静城忍住嘴角抽搐的欲望,维持住端庄优雅的表象,“怎会,相公多心了。”

“那娘子为何一去……半日?!”百里俊文字字泣血,“娘子可知,为夫一刻不见娘子如隔三秋,半日6个时辰48刻不见娘子那就是144秋!”深吸一口气,一滴清泪顺著那俊眉的脸颊滑下,望著林静城低语“一秋一年,144秋,144*3=432年……娘子啊!咱们已经有432年未曾见面了!你、你……”说著,做西子捧心状步步後退,但是与林静城之间的距离却奇迹般地越来越近,真是……诡异啊!

林静城笑容不变,只是手里的金刚伞越转越快,刚开口“相公……”

“娘子!”百里突然将她抱住,痛苦地闷吼“可是为夫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不够努力不够持久?娘子啊,你说,只要你说,为夫就改,一定不会让娘子失望,还望娘子给为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为夫从新做人一定向著娘子心目中的完美相公进发!”

百里一口气说完,悲痛欲绝,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咻──嚓!”

林静城手中的金刚伞直接转成竹蜻蜓飞出去,瞬间钉在了对面的墙上。她优雅端庄的笑在被百里俊文抱住地那一瞬间宣告破产,咬牙切齿道“百里俊文,苦情戏也要有个限度!”

百里俊文闻言,把她像小孩子抱布娃娃一样抱起来,把一张俊脸埋进她颈窝,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委屈“娘、娘子…(抽泣)…为夫怎是在演苦情戏…(抽泣)…你想想为夫已经年逾六八…(抽泣)…已是老翁一名…(抽泣)…而娘子才三十有六,正是韶华之年…(抽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一日比一日少…(抽泣)…正所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抽泣)…日日与君好……娘子,咱们已有432*365日未好了……娘子,来吧……为了安抚我受伤的脆弱的苍老的心灵……咱们……补回来吧……”

林静城被他一连串的稀里糊涂弄得头昏脑胀,直到被“伤心欲绝”的百里压倒在府内唯一完好的家什──他俩的喜床上时才幡然醒悟──432*365日……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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