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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新传之我是许仙》


第一章、许先?许仙?

第一章、许先?许仙?

今天是个好天气,说不上风和日丽,但是和一干美女登山也是不错的消遣。我背着旅行包,虽然沉重了点儿,(也就五十多斤),但是这可是美女校花沈澜的背包,不知道多少人抢着想替佳人分忧,他能被美女青眼有加赋予重任,可是一大荣幸啊。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先,北京医大大一新生,刚考进学校,就很幸福地参加这次十一黄金周的旅行,和校花同行。

“沈澜,你的背包里东西可不少啊,好吃的一定特别多!”气喘吁吁之余,我还有力气对沈澜打趣,人家沈澜可是一身轻松,汗水都没流下几滴。

“许先,你是够哥们儿,够男人。男人就应该发扬风格,替俺们女士背包。放心,我带着老多牛肉和啤酒了,就是为了慰劳壮士们的。哈哈哈——”沈澜是大美女不假,也是如假包换的东北大妞,说话一个豪气冲天啊,让我发寒了一阵,暗暗想道,还是南方美眉比较温柔,唉,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这遗憾就别说了,背着大包登山,平衡最不容易掌握,许先有脑子走神,想着南方山灵水秀之地的温柔美眉,脚下绊了一根树藤,朝着山路旁边的斜坡跌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传上来,沈澜和一众登山的人都吓呆了,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许先掉到了山崖下面!几十米高的山崖,云雾封锁了视线,加上那几十斤的大包,许先岂不……?

浑浑噩噩的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雾中,两个男人带着墨镜酷酷地盯着自己。一个穿白西服,一个穿黑西服,样子诡异之极,手里还拎着生锈的黑色铁链子。第一时间我想起自己从山上跌下来的经过,难道又碰上了传说中的强盗?

“大哥,我没钱,是个穷学生,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摆出一个最“苦”的造型,我对面前的两个西服男央求说道。

白西服看了一眼黑西服,咕哝一声,“这年头的新鬼怎么都脑子缺根弦儿啊?”

黑西服闷声答道,“还不是普及无神论的后果,中国人都不信阴曹地府,更不知道咱们黑白无常。嘿——”

等等,黑白无常?!!难道我……???

“没错,你死了,跟我们去地府报到,审查了你的成份,就可以排号等着投胎了。”白西服,不,应该是白无常,冷冷说道。

低头看看脚下,我竟然离地三寸漂浮着,不过这感觉和踩在实地上没有什么分别。不远处就是我的肉身,血肉模糊都看不出样子了,背上还背着沈澜的大背包,这次估计她要挨饿了。

看看黑白无常,我尽量鼓起勇气问道,“能通融通融么?我家里还算有钱,可以给两位爷爷多烧纸钱,两位放我一马吧?”

黑无常立即就要怒,白无常拉了他一把,冷冰冰说道,“哥,别和他生气了。现在的人啊,满脑子都是走后门搞贿赂的东西,以为咱们阴曹地府和阳间一样腐败。算了,别生气了,再过几十年就习惯了。”

听白无常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起来,可是我也一样不想死啊!

没有等我跑出三步,一根冰凉的锁链绕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拖着向更浓的白雾中走去。说实在的,不疼!身体反正悬空,没有摩擦力,一点不觉得难受。被拖着走,还很省力,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气闷,脖子不舒服。

“两位爷爷,两位鬼差大哥,两位祖宗,两位帅哥,两位英雄……”在我换了第一百种称谓的时候,黑白无常终于答应了我,我叫得是“两位仙官!”靠,明明是鬼吏,偏偏喜欢过仙官的瘾。

“两位仙官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三代单传,一根独苗,尚未婚配,还未给我们家留下香火传人,更没有破处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不能死啊,呜呜呜——”我声嘶力竭地哭诉着。

白无常一愣,“你没有破处?和来下有小之说?”

“啊,我养了一条小狗,叫小小。”我老实回答,白无常的脸却变黑了,冷冷瞪了我一眼。

黑无常开声说道,“你小子别装死狗,站起来自己走。看开点儿,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当个亿万富翁或者歌星影星,不是更好?”

“可是,这辈子我还没有过够啊。还有,我的父母,他们谁来照顾?”想到爸妈,我的眼圈一红,心头一酸,眼泪却没有流下来。哪里听说过鬼能流眼泪的?不过,黑白无常却叹了一口气。

“算你还有些孝心,能想到父母,现在像你这样的横死之鬼,都是戾气十足,爱心、孝心都抛到九霄云外了。”白无常看似欣慰地说了几句,黑无常也收了套在我脖子上的锁链。

“黄泉路上无客栈,我们要快点赶路了!”

阴风大起,我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的白雾飞速向身后退去,恍恍忽忽之间,已经来到一座大城城门前,抬头一看,上写着两个大字:丰都。

“走吧,进城!”黑无常推了我一把,几乎是用力把我摔进了丰都城的城门。一股阴寒在城门里涌起,走在青石板路上,丝丝寒气将我这个鬼体冻得发抖不已。

“两位仙官大哥,鬼也会冷么?”我傻傻问道。

“嗯。”黑无常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仔细看了看黑无常和白无常,发现他们似乎在躲什么人一样,拼命藏在我的背后,低着头,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这时,一道金属摩擦样的声音响起,刺激着街上所有鬼的耳朵。

“黑白无常123号!你们两个狗东西,我找你们好久了。欠我的十五两银子快快还来!”一个丑到极点的女人蹦出来,站在街心,叉腰对着我背后的黑白无常怒目而视。要不是她的胸部两团夸张的凸起,我还真不敢认这个可怕的东西是“女人”。

“孟、孟小姐,请您宽限几天,我们兄弟有了钱,一定还您。”一向酷酷得掉渣的黑无常,竟然像个小瘪三一样对着这位孟小姐媚笑。我几乎要吐,苦苦忍住。什么他妈的阴曹地府,一本正经的黑白无常也怕催债的??这丑八怪难道是阴间的高利贷不成?

丑女猛然盯着我,叉腰大怒道,“新来的吧?小子,本小姐贵姓孟,人称孟姨!是阴曹赌场的董事长兼第一执行经理。你敢在心里偷偷想我是丑八怪,哼,我要把你放进油锅里炸上一百次,信不信!?”

妈呀,梦遗?还要下油锅?这次死定了。

黑白无常脸色通通发白,孟姨小姐大怒,扯住两个家伙的胳膊,说道,“还我银子,要不就去下油锅。”

“孟小姐,我们兄弟还有正事要办啊,求求你放我们这一马。”黑无常苦苦哀求道。孟姨丝毫不给面子,对我恶狠狠说道,“你,自己去牛头老三那里去报到,这两个家伙我带走了,让他们外务部拿钱来赎人,要不就等着收油炸黑白无常吧!”

说完,孟姨带着黑白无常123号兄弟俩走了,两个无常丝毫不敢反抗,可怜兮兮看着我,那目光充满了期待,似乎等着我去搬救兵拿钱赎人。

“靠,当初老子求你们,你们不给面子。现在求我,没门儿!”我打定主意,绝不帮忙。打眼看看处身的丰都城,不错,和电影城里的宋朝皇城有几分相似,就当旅游先逛逛吧。

也许是这里的鬼卒多数都欠孟姨的钱,刚才孟姨这一闹,街上行人大减,冷清得吓人。幸好我不是人了,也没有了做人时的害怕,在丰都城了慢悠悠逛起来。不过,为了不被抓,我还是尽量溜边走,免得被城中心的高级官员们给撞见,治我一个什么乱闯的罪名,可担待不起。

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一声哨子声响起,有人(鬼)大叫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吓得我一激灵,赶紧躲在城墙阴影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我被发现了?这时,一个连滚带爬的身影晃过,面前多了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长相和我居然有七分相似。他穿着一身长袍,头发上粘着几片草叶子,神色间慌张之极。看见我,他也是一惊,突然就跪下对着我不住磕头。

“兄台救我,兄台救我,有妖怪要吃我!”

看着这个神经质的老兄,我这个新鬼挠挠头,问道,“老兄,你贵姓大名啊?”

“小生杭州许仙!”

许仙?看他这扮相,和电视剧里白娘子的老公许仙如出一辙,我心里大叫一声乖乖,撞见大明星了!

此刻的许仙,是被端午节白娘子喝下雄黄酒之后显出的白蛇真身给活活吓死的,神智极为混沌,总是莫名其妙地紧张害怕,见到白色的条形物体就发抖。我真是郁闷啊,好歹当初许仙也是我的羡慕对象,怎么这么衰啊?

“老兄,你老婆是妖怪有什么不好?可以用妖法替你行医治病,更能让你诸事顺利,大吉大利。我还巴不得有个妖精老婆呢!”我对吓得半死的许仙安慰道,一边拉着他快跑,沿着城墙往丰都城深处走,避开捉拿许仙的鬼吏。

许仙哭丧着脸,拼命摇头,“我死也不回阳间,让我和一条蛇睡觉,比杀了我还难受。唉,当初天上掉下个美人下嫁给我这个穷书生,我竟然没有想到是妖怪要谋害我!真是活该啊。”

看到许仙自怨自艾的衰样,真想打他一顿,可是人家胆子小,也不是罪啊。但是,他对于白娘子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许仙,你做人不能无情无义啊。你妻子已经坏了你的孩子,难道你就不顾念你们的夫妻之情么?她为了你肯喝雄黄酒,难道你就不能为她牺牲一些?”我对许仙进行着最后的劝导,希望他们夫妻能继续在一起,圆了传说中的美好爱情童话。

哪里知道,许仙大大摇头,撇嘴道,“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我许仙大好男儿,岂能为一个妖怪涉险?我许家可是三代单传,一根独苗,我……”还没有等这个许仙说完,我已经一拳打在他脸上。幸亏鬼不会吐血,否则他肯定已经满口牙加半根舌头加血吐出来。

许仙捂着脸,吓得不敢再说,但是眼睛里的神色还是不以为然。没办法了,这个许仙要是见到法海老和尚,估计立即就会出卖白素贞!我靠,郁闷啊。怎么办才能保护我的白娘子不受伤害呢?此刻我已经将维护白娘子的终身幸福当成了自己的使命。

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脸色立即阴暗下来,扯着许仙的脖领子骂道,“许仙?你拿我当傻瓜是不是?白蛇的老公许仙是一千多年前的宋朝人,你怎么可能跑到现代来?我竟然被你骗了,可恶!”

许仙一愣,转而哈哈大笑,气得我又想揍他,幸好他说出了原委。

“太好了,我穿过『回光隧道』,真的来到了一千年后!”许仙乐得眼泪都出来了,“地府的『回光隧道』能在古今随意穿梭,没有想到我误打误撞之下,终于逃离了那蛇妖的魔爪。嗯,只要我在这个时代投胎,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我了!”许仙洋洋得意,马上就开始计划着在这个时代投胎。

我看着许仙,心里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他妈的,许仙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啊!对面的许仙也开始打量起我来,眼睛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

突然,许仙大叫一声,指着我背后,“鬼吏追来了!”我下意识一回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后脑被重物击中,晕倒在地。闭眼晕倒前,我看到了许仙奸计得逞的笑容,心里骂了一声,“狗娘养的,暗算我!”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穿着许仙的长袍,两个面目可怖的鬼吏押着我,走进了一道黑漆漆的隧道。

“这是什么地方?”我无力问道。

“回光隧道。许仙,你不要反抗了,阎王已经命你还阳,送你回到你娘子白素贞身边。好好活着吧!”鬼吏冷冷笑了一声,我的脑子里一阵混乱,完了,他们将我误认成许仙,要将我送回宋朝当许仙!

不过,也不错。既然我已经死了,投胎到哪里都一样。说不定,得到千年蛇妖白素贞的帮助,我可以修炼成仙人,穿越时空再回现代,不就可以和爸妈团聚,和同学再会了?帅啊,就去转世当许仙好了!

打定主意,我非常配合地跟着鬼吏走向隧道深处。鬼吏看这个“许仙”变得如此配合,也乐得轻松,没有多想。转瞬间,我来到隧道一处出口,穿越一道光门,进入了一个和丰都城很想的地方。这里大概就是千年前的地府吧?

鬼吏带着我走向一处拱桥,我兴奋问道,“仙官大哥,这就是奈何桥吧?”

鬼吏嗤笑道,“傻瓜,你是还阳不是再投胎,怎么能让你走奈何桥呢?这是专门为了让你这样的鬼魂还阳的『好生桥』!”

恍惚间,我看到远处一片人影在看着我,最醒目的就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看不清面貌,依稀在向我挥手。难道是白素贞?

没来得及让我说话,鬼吏一推我的后背,一阵天旋地转,我又晕了过去,向好生桥下摔去。

猛然一个激灵,我从床上坐起,看着头顶粉红色的床帐,心里嘀咕道,“难道我已经还阳了?这是许仙的卧室?太恶俗的装修了,竟然是粉红色的床帐。”

失神的我,怀中一沉,一道清香钻入鼻孔,抽泣的柔美嗓音响起,“相公,奴家担心死了,还好相公无恙!”

飘飘白衣乱云鬓,水样双瞳点绛唇,好美的白素贞!她扑在我身上一阵轻轻颤抖地哭泣,不知道是后悔将许仙吓死,还是怕许仙知道她的“秘密”。不过,我这个许先是不会介意她任何的秘密,绝对用百分之百的爱去呵护她,我暗暗发誓。

“相公,奴家真怕失去你!”白素贞伏在我的身上,轻轻说道,“相公,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啊。”

我轻轻拍着白素贞的背,安慰着这个可怜的女人,突然,我的手僵在半空,“孩子、孩子?”

晴天霹雳啊!!许仙的孩子,难道我要当后爹吗???

第二章、先天绿帽子的煎熬

许仙那个王八蛋,贪生怕死,不顾和白素贞的夫妻情义,把我打晕当成他的垫背,自己偷偷在一千年后投胎享福,让我来宋朝当他孩子的后爹。我冤啊——

看着白素贞梨花带雨我见尤怜的凄苦模样,再看看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自命开明,毫无处女情节的我,也犹豫了。如果能让我投胎到许仙和白素贞见面之前该多好?哪怕是洞房之前也好啊。再退一万步说,哪怕白素贞没有怀孕也好啊。可是,她偏偏有了许仙的孩子,我这个许先可该如何自处呢?对于一个孕妇,就算我色胆包天,天生淫贱,恐怕也下不了手吧!

“娘子,不要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我安慰着白素贞,但是双眼无神,白素贞更以为我是被吓坏了,魂魄受惊,对我更是歉疚,越发自责起来。这时候门外蹦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梳着双抓髻,穿着绿色的小袄,下身着一条淡绿百褶裙。小青!一定是她。

“小青,来劝劝娘子吧。”我招呼小青,一面抚摸白素贞的后背,不忍看她如此自责。

“姐姐,相公都没事儿了,你就别在哭哭啼啼了。外面等着看病抓药的人,都快把药铺挤踏了,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小青不耐烦地对白素贞说道,连正眼都没有看我一眼,似乎对我很有意见。不对,应该是对许仙很有意见才对。放心,我会征服小青的心,让她彻底崇拜我这个新版本许仙的!

白素贞摸摸我的额头,又诊了诊我的脉搏,确定我没有大碍,才迟迟离开,去前面药铺招呼客人。小青留下来伺候我,但是一双眼睛只是看窗外,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个丫头有点意思,和电视剧里的小青相比,更漂亮更有性格。

“小青,一直以来,你对我都有一些成见。我想,该是我们开诚布公谈一次的时候了!”我对小青开言说道。对付这个一千年前的妖怪,只要用上中学阶段班主任对付顽皮学生的思想工作绝招,大棒加蜜枣,一定奏效!

果然,小青冷笑嘲讽说道,“哼,我家小姐喜欢你,难道我就要也喜欢你不成?本姑娘最看不上扭扭捏捏的男人,没有骨气,窝囊废。”最后一句,小青说得声音极小,可是还是一字不漏钻进我的耳朵。

淡然一笑,骂许仙我最赞成,小青不骂,我都要骂。看着小青,我笑道,“小青,从今往后,我许仙要从新做人,你拭目以待,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我想知道,你和娘子的秘密,你能不能告诉我?”

小青看我的眼神有些奇异,听到秘密两字,她身子微微一僵,继而笑道,“什么秘密?小姐她什么都告诉你,哪里还有秘密。”

我看着小青的眼睛,运用心理学上的技巧,反问道,“小青,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娘子的秘密么?我爱她,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不顾,所以我不会伤害娘子,更不想让她担忧。但是,长此以往地欺瞒下去,对娘子对我对这个家都不是好事,你说对么?”

小青在我的逼视之下,似乎有些慌乱,挣扎地说道,“我不过是一个下人,姑爷你别胡乱猜测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青,你看着我的眼睛。你难道不相信我?对于娘子,我决无二心。娘子她从没有拿你当过下人,我难道不明白你们姐妹的情义么?小青,为了娘子,你不该对我隐瞒下去。”我心里笑翻了天,明知故问地捉弄小青,看她急得脸红脖子粗,几乎要现原形的样子,我一阵得意。唉,白素贞怀孕让我郁闷,也只能从逗小青的行为上找找乐子。而且,和白素贞、小青二人沟通,也是我取得她们信任,向她们学习法术的第一步!

小青目光突然变得阴寒,吓了我一跳,盯着我问道,“姑爷,你都知道了什么?”

白素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青,出来帮我捣药!”小青身子一颤,有些后怕,冲我微微一福,逃跑式地出了屋子。白素贞没有进屋,估计是听到我问小青的话,在训斥小青的失态,更在想方设法编谎话骗我。唉,用心良苦的女人。

“相公,你的精神好些了么?”白素贞端着一碗参汤进来,热气腾腾。我心里思忖,不会是迷魂药一类的东西,给我洗脑让我丧失记忆吧?看来,要马上取得白素贞的信任,表明我的立场才行。

“娘子,我许仙今生能得到娘子这样的天仙般人物为一生良伴,夫复何求?娘子于我的恩情,许仙难以回报。”说着,我站起来对白素贞深深鞠躬。这个行礼的动作是出自我内心的,她为许仙的牺牲,实在值得我对她的尊敬。

白素贞眼泪晶莹,托住我的胳膊,柔声说道,“相公说哪里话来?夫妻本是一体,患难与共原是应当。为妻不过是尽我的本份,相公言重了。”

我握着白素贞的手,轻轻一吻印在她的手背上。故人保守,哪里懂得如此的情调,白素贞身为一个蛇妖,也是封建得要命,被我这个举动羞得面红耳赤,身子贴上我的身体,竟然春情大发。天啊,宋朝人真是可怜。

“娘子,我在昏迷的时候,恍惚见看到了观音菩萨。你猜她和我说了些什么?”我知道直接说出白素贞是蛇妖的话来,她必然怀疑我的身份,也说不定难以容忍这种刺激,会离开我。所以,我决定利用观音菩萨的影响力,先给她一个心理缓冲。

白素贞火热的身子微微静下,认真问道,“观音大士有何谕旨?”

看到白素贞如此重视,我心里一喜,淡淡说道,“娘子,观音菩萨告诉我,我命中有一位贵人,是峨嵋的仙女,她和我有宿世因缘。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年有造化……”

白素贞脸色忽白忽赤,颤声问道,“若是千年有造化,该是如何?”

我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搂在怀里,咬着她的耳珠喃喃说道,“白首同心共成仙!娘子,你就是观音菩萨所说的峨嵋蛇仙,对不对?”

白素贞浑身巨震,眼泪怔怔流下,看着我的眼睛,浑身颤抖不已,哀声叫道,“相公,相公,奴家——”

看到时机成熟,我也顾不得许多,按捺住亢奋的心情,轻轻抱起怀中的可人儿,走向高床牙帐。我贴在白素贞的身体上,双手来回在的身体上游动,小心不押着她的小腹,深情说道,“娘子,我许仙(先)立誓,夫妻二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天上地下,绝不负娘子的深情!”轻轻一吻,白素贞的心结彻底被我解开,呻吟着迎合我的爱意。

这一场怜惜和征服各半的大战展开,虽然白素贞有身孕在身,但是我作为一个现代人,当然明白哪些姿势适合和孕妇交欢。整整一个小时,从女上位玩到六九式,我和白素贞彻底融合成为夫妻。

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窗外偷看,看到兴奋的时候竟然弄出了响声,被我发现。既然你要偷看,就给你看个够。许仙那呆鸟哪里懂什么情趣,完全让白素贞这绝世尤物守活寡一样,不能领略真正的快乐。在我的努力之下,白素贞的心房和身体都向我开放,酣畅淋漓之后,我们没有睡去,而是搂着对方轻轻地耳语聊天。她讲了所有的秘密,从她被我无意救起,到千年来修炼得道,乃至西湖报恩下嫁于许仙。我感动不已,对身边的痴情女子越发钦佩,引发了我对她无限的爱。白素贞,无论你肚子怀的是谁的孩子,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将来,我们也会有我们的孩子,一定!

搂着白素贞,我沉沉睡去,她也甜蜜地笑着,进入了梦乡。窗外,小青瞪大眼睛,颤巍巍扶着墙走到自己的闺房,摇头道,“太刺激了,许仙那个呆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玩花样?以前一盏茶功夫就完事,现在足足折腾半个时辰,还坚挺不倒。天啊,他的那些招数,比阴阳山的淫洋妖还厉害!”

小青这里面色通红,对许仙的印象大变。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她的心里生长,让她坐立不安。从来都看不顺眼的许仙,死了一次之后,怎么变得可爱了?那道是灵芝草的作用?

小青这里胡思乱想,大白天药铺就歇业,说是许大夫病了,夫人照顾,所以干脆歇业。哪里知道,我和白素贞正在高潮后的酣睡中之时,药铺外一个高大衙役拍门,大喊道,“许大夫快开门,知府大人有请!”

第三章、许记“神仙套”

知府大人有请,不得不去,我艰难地从温柔乡中爬起来,吻了白素贞额头一下,转身穿衣出门。现在我家,也就是许仙家啦,在西湖边上,让我很奇怪。此刻按照电视剧里的进度,他们应该搬到镇江去住才对啊。为什么还是在杭州呢?

不去想那么多,坐上公门的轿子,晃晃悠悠来到杭州府衙。一进门,一个贼眉鼠眼的师爷窜过来,一把拉住我,嘀咕道,“许大夫,老爷和如芸三姨太有出事儿了。”

我可是全然不知道知府老爷是谁,看样子他和许仙还是熟人,可别露馅了。干脆装傻问道,“师爷,恕翰文愚钝,出了什么事儿啊?”

师爷一副意外的样子,反问道,“全杭州都知道的事情,许大夫怎么明知故问?”

“啊,这个,师爷,不瞒您说,我家中也是祸事连连,前几天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这个神智慌乱,都不记得了。请师爷教我!”说着,我赶紧给这师爷行礼,偷偷塞了一块银子过去。师爷见到钱,立即眉开眼笑。

“许大夫,这其实是府台大人的家丑,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师爷把我让进偏厅,偷偷告诉了我实情。原来知府的原配夫人是宰相刘大人的长女,脾气大醋坛子,给知府大人定了一个规矩,找妓女取小妾都可以,就是不能让她们怀孕,否则,别怪她使手段一尸两命!开始的时候,知府大人以为夫人开玩笑,也没有当真。可是当二姨太怀孕之后,夫人竟然带着丫鬟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活活打掉,二姨太当即疯了,投井自杀。自此之后,知府对夫人简直畏若雌虎,不敢稍有违逆。

三姨太进门,老爷谨慎小心,可是还是让三姨太怀孕了。为了抱住三姨太的命,知府老爷只能给她打胎。许仙给三姨太打过两次胎,这次是第三次了。我一听就乐了,古代的避孕知识也太贫乏了吧?唉,要是有避孕套,知府就不必这么痛快,三姨太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那个母老虎原配的迫害。

打定主意,我随师爷入内晋见知府。西跨院内,一片牡丹园姹紫嫣红,蜂蝶繁忙,可是牡丹花后的一男一女却是无心赏花,哀叹不已。不用说,一定是知府和三姨太了。

“知府大人在上,许仙有礼了。”我对着知府深深一作揖,又对三姨太行了礼。哪知道三姨太看见我,吓得哇哇大哭,对知府央求道,“老爷,我不打胎,我不打胎。我要给你生儿子!”

知府满眼含泪,抚摸三姨太的头顶,说道,“傻丫头,你是要孩子还是要命啊?听话,打了吧。”

见到两人这番模样,我的心也有些不忍。那个母老虎也太霸道!不过,转念一想,她在古代敢如此维护自己的婚姻和爱情,也算是个女中豪杰异类,值得钦佩。唉,可怜的知府啊。

别的方子不懂,可是古代打胎的方子,在电视剧里就看过无数次,自然信手开来。再加些中和的药物,一张麝香为主、红花为辅的方子写毕,派人去熬药。看着三姨太和知府的模样,以后一定还是忍不住亲热,再次中彩,再次打胎。我心中一动,对知府说道,“老爷,长此以往不是办法,老爷可想过如何避孕?”

“避孕?”知府一愣,转而明白了意思,摇头苦恼说道,“我每次都在射前抽身而退,怎么还是让如芸怀上了呢?大夫教我。”

靠,这知府倒坦白,拿我当自己人,连性经验都向我请教。既然人家问,我就大方回答。

“老爷,我倒有个建议,老爷用避孕套不就行了?”我对知府说道,记得看一本书中写,宋朝就已经有避孕套了,知府应该见多识广,能搞到这东西吧?

知府又是一愣,傻傻问道,“避孕套是何物?”

“这个、这个,避孕套就是可以带在男人的宝贝上,防止女子受孕,而且可以延长房事时间,非常干净好用的宝贝。”我只能如此硬解释。

知府一听可以避孕,又能延长房事时间,眼睛大放光明。就是如芸也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期待。知府着急问道,“翰文,如此好的宝贝,赶快拿给本府。多少钱,本府都肯出啊。”

“老爷见外了,这东西不值什么钱,只是制作起来费时,七天之后,我定然送到府上。到时候,希望知府大人可以准许我在全杭州公开卖这避孕套,就是大人对我的最好回报。”我低头恭顺说道,对于自己的避孕套销售前景大大意淫了一把,哈哈哈哈。

知府高高兴兴派人把我送回家,刚进门我就对小青说道,“快去派人卖猪场子!越多越好。”

小青捏着鼻子叫道,“那么臭的猪场子,买来做什么啊?”

“避孕套!”我丢下一句,已经钻进房间,去找白素贞商量。她可是法力超强的蛇妖啊,有了她参谋帮忙,避孕套一定能研制成功。至于原料嘛,就用猪肠衣代替,嘿嘿,纯天然!

白素贞听完我在知府府中的经过,又仔细思量了避孕套的可行性,欣喜说道,“相公,你真是天纵奇才,能够想出如此妙的医具。从今往后,你就是杏林中留名千古的医者了!”

呵呵,发明避孕套的医学家,和扁鹊、华佗并列,为后世称颂?太夸张了吧,哈哈哈哈,我又不自觉坠入意淫。

小青老大不愿意,找来五鬼,卖了几十斤的猪肠子。接下来我的命令,几乎让她现原形抓狂,那就是把猪肠衣剥下来,不能有丝毫损伤。小青嘟着嘴巴,恶狠狠地剥肠衣。我当然不能得罪她太过分,笑脸表扬了几句,还特意给她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去腥去臊。

白素贞也加入剥肠衣的行列,小青自然也没话好说,乖乖一起剥。大概剥了百米长的肠衣下来,看到如此巨大的避孕套雏形,我乐得几乎合不拢嘴。大概按照自己宝贝的长短,制作了标准型号。又替知府大人一类的中老年人考虑,制作了小号。至于大号嘛,肠衣有弹性,可以兼容中号和大号啦。

制作好外形,接下来要进行去腥工艺,我决定用酒,这样可以起到麻醉和延时双重功效。用黄酒炮制过的肠衣,比较柔软,贴合肉感。最后就是封装,保持水份的问题。白素贞固然可以用法术保持肠衣的水份,但是如果有和尚、道士买去用,岂不立即发现上面附有妖气?那就反而不美了。虽然我的担心有些变态,但是不能不防。于是,我决定用荷叶加莲蓬的方法保险。用嫩荷叶包装避孕套,加冰后塞入莲蓬心中,可以批量运输,又非常美观。至于造价嘛,先定在一两银子。这可是高档消费品,老百姓的市场只能慢慢开发,先满足知府大人的需求吧。

七天之后,我带着避孕套踌躇满志来到知府府上,交货之后,知府脸上浮现一抹感激和兴奋的笑容。回到药铺,继续歇业一天,搂着白素贞上床倾诉我的得意。白素贞,应该叫娘子了,已经开始传授我法术,教我修炼。虽然学的慢,可是我还是很高兴,在这个医学落后的时代,我运用来自未来的知识,真的可能成为一代医圣哟。嘿嘿,一个靠卖避孕套发家的医圣。

第三天,知府大人竟然登门拜访,三班衙役鸣锣开道,我和白素贞都有些诧异,我更是有些受宠若惊,知府可是相当于现代的市长兼市委书记啊,亲自上门拜访,我太有面子了。左邻右舍都是艳羡不已,却都不敢过来搭话,人家可以知府大人啊!

轿子直接抬进后宅,知府从轿子里走出来,看见我之后,竟然老泪纵横,拉着我的手激动不已,“翰文,翰文老弟,哥哥今天来谢谢你!十年了,十年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

知府是不是有些老年痴呆啊?怎么竟说些听不懂的话?

娘子自然不能抛头露面,在厅中布了茶点,请知府入内。知府还是拉着我的手,携手入内。三班衙役都守在门外,娘子也入内室去绣花。知府看左右无人,老脸红红地说道,“翰文老弟,昨天在醉红楼,我和红姑娘小玉竟然足足做了半个时辰!你给我的避孕套太好用了,那简直就是“神仙套”啊!”

靠,看知府这么老,竟然借助避孕套可以玩半个时辰,太强了。看来古人的身体就是强悍啊,一个书生知府都有这份功力。

知府这次来,除了感谢,竟然给我带来了一块扁,上写:神仙套。三个大字!我的乖乖,知府大人真是爽昏了头,这种东西也写成扁?!收了扁,知府又定了一批避孕套。当然,价钱是十两银子一个,嘿嘿。看知府的激动样子,我猜他是要把这东西进贡给皇上!一定是,凭借这个东西,知府大人青云直上,只在顷刻间了。看来要好好结交一下这位知府大人啊。

我打定主意,在这个没有避孕套的年代,就用它去开创我的事业,挖人生第一桶金!

知府走后,门外又有人拍门投柬,打开一看,竟然是他们!

第四章、中药革命

请柬!请我去参加三皇祖师会一年一度的大聚会,这可是苏杭二州杏林国手的最高层次峰会,凡是受到邀请的大夫,立刻身价百倍。记得电视剧里许仙去参加,要准备很多宝贝供与会者赏玩,害得小青去梁王府盗宝,结果麻烦一箩筐,许仙也惹了官非。我这个假许仙靠着电视剧的经验,看到的请柬的落款人『严家法』,立刻就想起一个贼眉鼠眼、小肚鸡肠的造型。唉,难道我也要重蹈许仙的覆辙,被这帮杏林托拉斯给阴一道?

可恶的三皇祖师会,对你我是又爱又恨,要是能通过它来销售“神仙套”,那我就就赚翻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立刻找娘子白素贞开始商量如何去参加三皇祖师会聚会的事宜,果然,她也是愁眉不展,很是伤脑筋。苏杭民生富庶,这攀比之风最重,好面子的名医们更是做足脸面,更是抓住一切时机讥笑别人。我如今好歹是知府面前红人,杭州城里有名的大夫,可不能让三皇祖师会的人看了笑话。可是,我拿什么宝贝去参加聚会呢?

白素贞真是一个伟大的女性,安慰我不要着急,开始编起瞎话。

“相公无须着急,我有几件宝贝,可供相公拿去参加三皇祖师会的祭奠,定然不会丢相公的面子!”

“娘子,不行。”我摇头说道。

“相公,你都没有听我说是那些宝贝,怎么就说不成?”白素贞奇怪问道。

我呵呵一笑,抚摸着她柔软的小手,温柔道,“娘子和我相识如此之久,有没有宝贝岂会瞒我?我看娘子是要派小青施展手段,去‘借’几件人家的宝贝来给我用吧?娘子,你的心意我十分感激,可是这是给自己找麻烦的事情,还是作罢吧。”

白素贞被我识破心思,微微一诧,转而笑道,“相公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竟然未卜先知,猜到奴家的心思。可是,如果不让小青去盗宝,我们家中没有宝贝可拿啊?”

“我们家中有个绝世珍宝,可惜我舍不得拿出去让三皇祖师会的蠢材们看!”

白素贞双眼一亮,问道,“什么宝贝?奴家怎么不知道。”

我哈哈大笑道,“就是你啊,娘子。你是我许仙最珍贵的宝贝!”

“油嘴滑舌,相公你真坏!”白素贞在我不断的甜言蜜语攻势下,也变得有情趣多了,懂得和我打情骂俏。我心中大乐,搂着她说道,“娘子,以后你自称为妻或者我就好了,不要再说什么奴家,听起来别扭,我怎么舍得拿你当奴仆呢?”

白素贞听话地点头答应,眼睛里又湿润了,喃喃说道,“相公,你为什么待我如此的好?今生我是来还你的恩情的,如此我不是要欠你更多?”

“娘子,你欠我越多越好,这样你就生生世世不会离开我了。”

门外小青突然进来,冷冷说道,“好肉麻的情话,姐姐你可别被这书呆子给骗了,自毁千年道行。”

小青这个家伙,是天生的气氛破坏大师。我怒道,“我也努力修炼,和娘子一起成仙,不会影响娘子的道基!”

小青不甘示弱,反诘道,“凭你?资质平庸,毫无根骨,想成仙比顽石点头、枯木逢春还难十倍百倍!”

我气得没话可说,干脆不理她,对娘子说道,“小青这丫头,将来肯定嫁不出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快拿些牛黄上清丸来,我要顺顺气、降降火。哎哟——”我摸着胸口,一阵装洋蒜。

小青气得摔门出去,娘子搂着我的肩头,乐不可支,骂道,“你就是会逗小青,小心她现了原形,把你再吓死一次!”

“哼,我不怕!”

娘子忽然问道,“相公,你说的牛黄上清丸是什么丹药,为妻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就是一种中成药丸啊,很平常的。”我随口答道。

“中成药?那又是什么东西?”白素贞更加迷惑,继续问我。

“这个你都不知道,就是……”等等,白素贞可是活字典一样的百事通,她居然不知道中成药丸?!!那岂不是说,现在大宋还没有中成药!天啊,我又撞到聚宝盆了。

看我呆呆的样子,口水横流,娘子以为我中邪,赶忙抵住我的命门要穴,给我输真气。真气一激,我立刻清醒,抱着娘子狠狠亲了一口,丢下一句,“晚饭推迟,咱们去做实验!”

我和聪明到掉渣的娘子一起研究中成药,我把构思和药丸的抓药制作工艺复述一遍,娘子推敲良久,对蜂蜜和甘草的份量定下初步剂量,然后就是将剂药碾碎制丸的过程。我让小青碾药,接着她对我的情绪很大,出尽了力气泄愤,把药粉碾得碎如香灰。加上蜂蜜、甘草等配料和黏合剂,我的第一颗中成药丸制成了!

针对发烧,我将中药的成份进行萃取,提炼,然后制成丸药,嘿嘿,立即退烧的宝贝,正式登场!有了它,三皇祖师会的宝贝就不用花费心思了,就带着这颗“仙丹”去参加。

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我托着手里的仙丹,有一种站在高山绝顶,引导世间众生的错觉。天啊,老子也是改革家了。引导着中药的革命,引导医学向现代化发展。我的乖乖,如果避孕套是我的第一桶金,那么中成药丸就是我医学事业上的里程碑!!

小青拿着另外几颗药丸,看来看去,就是不信它们能治病。

“不熬药,怎么能将药物精华逼出?哼,你这丸子肯定无效。”小青不屑说道。

“傻丫头,你知道人是怎么吸收营养的么?”

“当然是靠吃东西了。”小青傲然回答道,似乎对自己的学识很自负的样子。

“为什么吃下去就能吸收呢?”我继续问道。

这次小青就傻眼了,啊了几声,不敢说话。

“是因为胃部和小肠的吸收功能,人才能吸收营养。不光是人,所有动物都是靠肠胃吸收营养。这药丸是经过高度碾制的,药物分子很容易被胃部和小肠吸收,速度快,见效也就快。而且药物浓度高,比药汤的效果要好几倍甚至几十倍!这是医学知识,你不懂。”

教育完小青,我背着手继续对月感慨,娘子掩着嘴笑,小青气呼呼无法反驳,拿着药丸一个飞身出了院子,不知所踪。

娘子有些担心,要跟着去看看,我拦住她说道,“放心,这丫头好胜心强,肯定是找病人试药去了。”

娘子闭眼用神念扫视一遍,惊讶说道,“相公,你真是未卜先知的活神仙啊,为妻真是服气了。”

呵呵,娘子,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心理学知识而已,上不了台面啦。呵呵呵呵。

如此月色,撩人不已。自从破除了对娘子怀孕的心理障碍,我对她的欲望几乎时时刻刻都会爆发。可是,她毕竟是有身孕的人,我也不好意思总是提出要求。可是善解人意的白素贞,竟然贴在我的耳朵边上说道,“相公,我知道你体恤我的身子。我可以帮你……”

“真的?娘子万岁——”

在娘子那远胜人类的弹性蛇喉之中,我的宝贝传来了一阵阵蚀骨的销魂。

就在院子中,我的身子抖个不停,那是快乐的颠峰表现。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好像是个女子在大叫,“救命啊,有妖怪!救命啊——”

救命的声音嘎然而止,我和娘子的上下缠绵也同时停止,娘子露出警戒的神色,对我说道,“相公,有妖气,好血腥的妖气!”

第五章、西湖火锅

强大的妖气一闪而没,娘子也找不到它藏身何处。在古代,夜里是不能随意上街溜达的,虽然我们住在城里,可是出城寻找妖气也不行,万一被巡街的官差看见,或是被夜游神发现,都是解释不清的麻烦。唉,一句话,封建社会真烦。

“娘子,刚才那生惨叫,是不是有人被害了?”我有些担忧地问道,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麻烦似乎上门了,躲也躲不开。果然,娘子点头。

“相公,我感应到妖气中血腥冲天,似乎是为了修炼妖法中的血煞功法,用人的鲜血祭炼。此妖如此行径,有干天和,恐怕会引下天遣。”

“天遣?是雷劈么?”我兴奋问道。

娘子莞尔一笑,摇头道,“雷劫是试炼升天的仙人心志的,惩罚妖怪,只有狐妖才怕雷劫,我和小青还吸收雷电来练功呢。所谓天遣,不过是因果循环,一物克一物的报应罢了。”

“切,老天爷也太懒了,原来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矛盾啊?”算了,既然没有什么好戏看,我的意思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管闲事。

娘子恭顺地点头附和,让我的虚荣心又一次满足,唉,找白素贞当老婆,绝对没得说。娘子提醒我说道,“相公,我们有一阵子没有去姐姐、姐夫家拜访了,明日我们是否去看看,算起来,姐姐也有身孕,我想和她订个指腹为婚的婚约,你说可好?”

姐姐?对了,许仙的姐姐可是个大好人,而且爱憎分明,比许仙痛快,不知道这里的现实版本如何?至于订指腹为婚嘛,还是算了,近亲结婚可不是好事情。孩子虽然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本着对下一代负责的态度,我还是要阻止这种荒唐的表哥表妹联姻的。

“娘子,不要啊。我们的孩子将来可是大富大贵的命,观音菩萨告诉过我,所以我们的儿子将来要娶公主的,如果和我姐姐的孩子订婚,会折她的寿命!”我一阵胡编乱造,反正和白素贞解释基因理论,她一定不明白,说不定还会怀疑我的身份,干脆就用迷信对付妖怪,绝对好使。果然,娘子点头道,“相公说得有理,孩儿毕竟有半个妖身,真说不定会折凡人的寿命。唉,都怪我这作娘的不好——”

看到白娘子竟然为没出世的孩子自责,我又是乐又是感动,这就是母爱吧,总是那么无私,将所有的苦都自己背负,一心为了孩子好。想到这里,我又不争气地想起了现代社会的家,我的爸爸妈妈还好么?我的死一定让他们伤心欲绝,可是,我却没有办法通知他们,我还好好活在古代,而且娶了一个贤惠的媳妇。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吗?

娘子看我又失神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口。总算回了神儿,拉着娘子去内堂,两人钻研医术去。想起来明天要去看许仙的姐姐,千万别露馅啊。

我住西湖边上,姐姐家却在灵隐寺附近,传说这灵隐寺是济公活佛出家得道的地方,济公就是西天佛祖座下的降龙罗汉,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被组织下放锻炼,嘿嘿,看来他门路很广,能在西湖边上静修,还能大吃狗肉,真是爽啊。

胡思乱想的空当儿,已经到了姐姐家门口。哇,好大一只狗看门,不会咬我吧?哪知道,大黑狗见了我亲得不得了,围着我一个劲儿嗅来嗅去,舔个不停。我的胆子也大了,抓住他的狗头,一阵亲密蹂躏。娘子在我背后,看到大黑狗对我如此亲密,竟然松了一口气似的,不过我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否则……否则……嘿嘿

“翰文回来啦?”一个粗豪男人的声音传出,不用猜,一定是捕头李公辅,典型的志大才疏型草包,热心肠老好人,最后一个身份,我“许仙”的姐夫!

“姐夫在上,受小弟一拜。”我恭恭敬敬冲着李公辅作揖,哪知道他竟然吓得躲开,摇头道,“无事献殷勤,翰文,姐夫我的月俸还没有支出来,借钱的事就免了。”

我哈哈大笑,笑得李公辅更没有底气,我继而说道,“姐夫,今天我是专程来拜访姐姐和姐夫,现在小弟发达了,我保合堂药铺的声誉难道姐夫没有耳闻?就算保合堂不出名,我们卖的‘神仙套’难道姐夫没有买几个来用?”

李公辅听到神仙套几个字,眼睛睁得铜铃大,怒道,“翰文,原来你就是发明这种淫巧之物的斯文败类?真给你们许家丢脸啊。”

靠,假道学?伪君子?老封建?我瞬间给李公辅作了几个人格定位,最后还是决定锁定在老封建这个字眼上,他妈的太让我不爽了,这么伟大的发明创造,男人的幸福保障和早泄者的福音,竟然被他说成淫巧之物?人家知府大人进士出身,都直言不讳地喜欢这神仙套,李公辅你一个臭捕头,清高什么?

不过,还是要给这个姐夫几分面子,我低头涩涩说道,“姐夫教训得是,小弟已经知错了。姐夫请看,这是小弟最新研究的中成药丸,对治病退热有奇效,这可是救死扶伤、大利于民的宝贝啊!”

一直没有开声的小青突然插嘴,“吹牛,相公就会在人前说嘴,这药还没有在人身上试过,说不定吃死人也有可能呢。”

我对小青怒目而视,她也毫不退缩,继续鄙视我的中成药。李公辅却点头,对小青说道,“青儿姑娘说得在理,翰文啊,你上进没有错,但是医者父母心,不能拿病家的生死当儿戏啊!”

靠,在李公辅和小青的嘴里,我简直就是害命的庸医,买的都是标准毒药。这两个家伙,活该当配角,就是没有人缘,不会说话。

姐姐挺着肚子出来了,说起来不过三个月的身孕,为什么她看起来要临盆一样夸张呢?

“翰文来了,唉,我这些日子被这肚子里的孩子折腾死了,吃什么吐什么,梅子吃了一颗,没有咽下就开始反胃。哎哟,这身子虚得走不动路了,你快帮我看看——”

哇,看见许仙姐姐第一眼,我的判断是徐娘半老,风韵尤存。虽然比不上娘子和小青的仙灵出尘之美,但是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看来姐姐竟然是个自然能获得人好感的耐看型美人。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味道更浓哟!

我诊着姐姐的手腕听脉,心不争气地微微加快。可不是我对不起娘子,是我实在不会诊脉啊——

算了,胡诌吧。“姐姐,你是身子虚弱,需要补充营养。多吃些高蛋白,高钙质的东西,对胎儿有好处!”还是小时候去医院,在宣传牌上看到一些孕妇保健知识,现在全部拿来告诉姐姐了。

姐姐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什么高蛋白、高钙质,只是抱怨道,“翰文,我实在没有胃口,鸡汤喝得想吐,吃的东西就是那么几样,实在难以下咽。”

“姐姐可以换着花样吃些东西,新鲜一些,就有胃口了。”娘子轻轻说道。

这时,小青洗好水果,端上来大家吃。姐姐和娘子拉着手坐下来说话,姐夫反而发愁了,我们来了,肯定要吃过午饭才走。可是姐姐什么都吃不下,该如何是好呢?

“姐姐,你想吃什么菜,我来给你做!”我对姐姐拍胸脯保证说道。

“哟,翰文竟然会做饭了?稀奇、稀奇,你随意做些什么,我一定吃下去。”姐姐仿佛听了个大笑话,冲我乐个不停。我一听也是后悔,我的手艺炒菜一定焦糊,可是夸了口,怎么能尴尬下台呢?

“好,我给大家做火锅吃!”我宣布说道,“小青,给我打下手。”

大夏天吃火锅,真是逼上梁山啊。小青郁闷问道,“什么是火锅啊?相公,你最近总是有些奇怪的想法,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小青说完,我后背忽然一凉,回头骂道,“少废话,多做事。去,洗菜!”

打发了小青,我在脑子里慢慢想着药膳火锅的料。枸杞、人参这些东西,开药铺的许仙家里还是很多的,姐姐家里当然也不少。至于底料嘛,干脆做海鲜锅底,新鲜可口,调一调姐姐的馋虫。

用一只大螃蟹熬汤,又加上牡蛎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海产,心里乞求道,千万别有血吸虫啊!阿弥陀佛——

鸳鸯锅的调料,韭菜花、腐乳、味精、麻酱。坏了,味精和腐乳这个时代没有,只能找别的东东代替了。对,鸡骨头熬汤代替味精,海带提纯代替味精,都可以,干脆双管齐下。辣椒酱没有,就用黄酱和辣椒现炸!

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娘子进来帮忙,姐姐则是进来看笑话。我连忙把娘子劝出去,说道,“娘子,油烟味对孩子不好,快快出去,我一个人搞定。”

娘子还要留下帮我,被我坚决送出厨房。看着娘子感动的眼神,我的心里又舒坦了一次。可是,又一个大问题出现了。没有鸳鸯火锅,就是普通的火锅都没有,总不能立刻订做一个烧炭的火锅吧?唉,还是要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再凑合一个吧。

我把小青叫来,让她帮忙把沙锅弄得薄一点,热量可以迅速透入,用沙锅代替火锅的锅。至于炭火,干脆用白酒点燃代替,估计也能撑一阵子。最后,勉强完工,我问小青道,“你说这火锅能及时热起来么?不会半天不开锅吧。”

小青呵呵笑道,“放心,相公,这火锅肯定开锅奇快。不过,我把锅底刮得薄如白纸,筷子一捅铁定漏水,你们要小心啊!”

“不会吧?”我惨叫一声,不忍再想下去。这时,小青溜达到我面前,哼哼唧唧说道,“其实,我还有补救的办法,让这沙锅又薄又硬。不过嘛,——”

“有话直说,何必调人胃口。”我不耐烦挥手,等着小青开条件。

小青双眼放光,一拍我的肩膀,大笑道,“果然痛快!好,放我三天假,我要出去玩!”

好浪的小丫头,天天想着往外面跑。唉,毕竟是个道行浅的蛇妖,心性不定啊。算了,准假。

“好,我答应你。动手吧!”我可怜巴巴说道。

小青在沙锅上轻轻一阵抚摸,青光乱闪,沙锅像镀上一层鳞片一样,闪着妖异的青光。我担心问道,“不会有毒吧?”

“当然有毒!”小青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晕!那还怎么吃啊?

小青拿出一颗丹药,丢尽沙锅里,笑道,“我有解毒丹,中和一下,就没有问题了。放心,烧上火,姐姐都看不出玄机。”

姑且信这丫头一次,点上老白干的烈酒,撑起沙锅,许记药膳火锅登场了。热腾腾的白气扑散,香味飞遍了整个屋子。姐姐、姐夫两人都傻眼了,不知道我弄了什么美味出来,这味道简直是勾魂摄魄啊。

娘子闻了一下香气,喜道,“相公,好本事。这香气中药味和食物之香混和,不着痕迹,偏偏又对身体滋补之极,真是一锅好药啊!”

“哈哈,娘子过奖。姐姐、姐夫,请试试这火锅!”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羊肉,涮了涮,沾了特制的调料,让姐姐尝尝。姐姐微微迟疑,还是吃了,半晌无言。

李公辅有些发急,问道,“怎么了?娘子你没事儿吧?”

姐姐的眼圈一红,对我说道,“弟弟,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姐姐,好吃就多吃些,别哭啊。”我松了一口气,笑道。

李公辅也劝,娘子也劝,姐姐还是哭,同时笑着说,“我是高兴得想哭,翰文长大了,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姐姐就不用担心你了。翰文是个好男人,会疼人,又娶了弟妹这样的贤惠媳妇,日子会越过越好,我也对得起死去的爹妈,对得起许家的列祖列宗了。”说着,姐姐大口吃起火锅来,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我的心里流过一道不是滋味的酸涩,有涌起一阵感动。许仙,你这个王八蛋,胆小怕死,抛弃妻子和姐姐,一个人逃走。你对得起如此待你的姐姐么?我心里再次咒骂了原版许仙,和姐姐、姐夫、娘子、小青开始大涮火锅!

吃得酣畅淋漓之时,姐姐家大门响起剧烈的敲门声,外面有人大喊,“就是这里,就是这里!香味从这里飘出来的!”

一时间,门外仿佛炸了锅般,噪音嘈杂四起。突然,一个声音压下众人,大声说道,“在下得意楼大厨黄九天,求见此间主人!”

我和娘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黄九天等人要来干什么。听他们激动的声音,难道是来打架的?大厨,得意楼?我看着火锅,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有趣的信息。

第六章、梁王世子剑光寒

打扰别人吃饭和房事,是世界上最不道德的两件事。偏偏我接连被人打扰,真是不爽。黄九天在门外嚷嚷个不停,娘子劝我还是去看看。姐夫李公辅火爆脾气,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家大门,气得单刀呛啷一声出鞘,就要把外面的人都锁回衙门。

姐姐拉住姐夫,狠狠骂了他几句,就要去开门。我拦住姐姐,说道,“姐姐,小心别动了胎气。我去看看!”

小青陪着我去开门,一脸煞气,估计看谁不爽,就会海扁他一顿。小青的寒霜面孔一露,吓得门外众人集体退后一步。我看气势已经足够,才慢悠悠问道,“谁是黄九天,为什么来求见此间主人啊?”

当头一个富态的大汉,挺着啤酒肚站出来说道,“在下得意楼大厨黄九天,在杭州城里也薄有名气。这位小哥,敢问你府上是做得什么吃食,为何香飘里许,我那得意楼中都能闻见?”

咳嗽一声,我淡淡瞥了黄九天一眼,拽拽说道,“黄九天是吧?在下许仙,保合堂东家,杭州名医,神仙套品牌所有人,在杭州城大大的有名。至于我姐姐家中做的吃食,嘿嘿,我不告诉你!”我着恼这黄九天不知礼数,竟然像抢劫一样登门拜访,如此“恶客”,当然要戏弄戏弄他。怕?有小青在旁边,我可不怕十几个凡人。而且不过是个厨子,老子还不放在眼里。

黄九天似乎也听说过我的名头,神色有些尴尬,强挺着颜面说道,“许大夫,久仰!还望许大夫见告府上到底是何物香味如此诱人?我得意楼中有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要问,许大夫不要为难在下。”

“哦,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那你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就麻烦喽。可惜,是你得意楼得罪不起,我许仙不怕。请便,我要继续吃饭了,有事下午来,我们还要睡个午觉呢。”

我转身对小青眨眨眼睛说道,“关门,放狗!”

小青强忍着笑,寒着脸把大门关上,黄九天这些大汉们不敢越雷池一步,吓得不敢看小青的眼睛。我鼻孔朝天走回去,继续吃饭。火锅的火正旺,香味越飘越远,黄九天的心估计都被飘急死了吧?哈哈。没礼貌的家伙,活该被教训一顿。我正打算去叫他进来,让他见识见识我的“西湖火锅”,哪知异变突生,一阵大爆炸从门口传来,气浪直冲进饭厅,眼看一桌好菜就要掀翻。我连忙挡在娘子身前,下意识地保护住自己的脸,后背对着气浪。

奇怪,怎么没有感觉?抬头一看,娘子冲我一笑,“谢谢相公相救!”

我立即明了,哈哈笑道,“托娘子洪福啊!”

小青看我和娘子的“相敬如宾”戏,实在是难以忍受,扭头出去,到院子里对站在门口摆酷的年轻男子骂道,“拆房子啊?哪里来的泼皮,找打!”

“大胆,梁王世子在此,无知丫鬟胆敢放肆!”年轻的小白脸背后,一个黑脸卫士大喝道,小白脸还是手里持剑,继续摆酷。

看来他就是梁王世子了,唉,怎么这么倒霉,还是碰上了他,千万别结下仇,我还要安安稳稳地生活呢!我连忙带着笑脸,走到院子里,对梁王世子抱拳作揖道,“世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我对世子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来,世子请给我签个名!”

世子听完我的胡诌,彻底歇菜,茫然问我道,“我真的那么出名么?”

我深沉点头道,“当今天下三大剑客,世子可为人间第一,天下第三!”

世子一听这人间第一,天下第三,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道,“此话何解?我既然是人间第一,为何又是天下第三?”

“人间第一,是说世子的剑法已经冠绝人寰,堪称无敌。天下第三,是说还有两人剑法胜过世子,他们已经不是凡间剑客,而是天下遨游的剑仙!”

世子双眼一亮,急切问道,“是哪两人在我之上?我倒要请教。”

我心里暗笑道,果然没有猜错,一个十足的剑痴!刚才从他持剑破门的剑气上看,功力之精纯,堪称绝世高手。至于有没有人间第一那么高,纯是我瞎吹的。他堂堂世子,地位显赫,与人比武自然从未尝过败绩。加上他又有真功夫,独孤求败的感觉一定超级强烈。我就抓住他的这个感觉,逗他玩玩,借机化解双方的矛盾。看来,世子就是得意楼的那位得罪不起的客人了。他既然被我的火锅香味招来,加上我对他心理弱点我把握,嘿嘿,绝对轻松搞定他。

“世子,那两人一个是白衣胜雪的西门吹雪,另一个是天外飞仙的白云城主叶孤城!”靠,先拿古龙小说镇住他,再把古龙的剑客理论复述几条,保准唬住这个世子。

果然,当我讲完人剑合一、剑心通明,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之后,世子彻底成了点头虫,对我的佩服才是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小青本来以为能好好打一架,看到梁王世子像个傻瓜一样对着我又是点头又是笑,也没有精神,自己去屋里继续吃火锅了。娘子和姐姐入了内堂,不见陌生男人。倒是姐夫,一直拿着单刀在背后支持我,可惜,就是自打听说梁王世子的身份后,手一直不争气地抖个不停。

良久,梁王世子剑指天南,一声清啸,人如柳絮因风逆起,足尖点在姐姐家的门楼上,跃向半空,一声宝剑锋鸣声传出,剑气洞彻九重天际,整个人像轰炸机俯冲一样,扑向院子中的我。靠,他竟然现场演练『天外飞仙』的超级绝招!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早知道给他讲独孤九剑多好,也不用自己当剑靶了。

小青的心思可从来没有松过,一只筷子从我腋下钻出,带着阴柔之力掷出,正撞在梁王世子的剑尖上。梁王世子一往无前的气势,被这一只竹筷尽数化解,世子的身子大震,颓然翻身落地。我心里大叫,坏了,千万被打伤他,那就麻烦了!

还好,梁王世子面子白了白,再无反应,淡淡摇头道,“天外有天,本宫今日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神剑!”说着,世子竟然向我作揖行礼。我赶紧扶住他,呵呵笑着,凑到他耳边耳语几句,他落寞的神色立马一震,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么?”

我郑重点头,他惊喜交集,连连点头,转身就要出门。忽然,他神色尴尬,回头说道,“几乎忘了来此的目的,还请先生救救我的父王。”

“哦?梁王爷染病了么?在下医术虽然平平,愿意为世子分忧。”我大度说道。

世子摇头,说道,“父王说是染病,又不像。就是无论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提不起食欲,整日困顿,无精打采。有的时候,整日不用膳。阖府上下都焦急不已,母妃派我走遍江南遍寻美食,就是要让父王能开心用膳。今日我在得意楼闻到异香,追踪至此,一场误会,听信了黄九天小人之言,得罪了许先生,万望赎罪!”说着,世子又是一揖。

靠,你也太有礼貌了吧?我已经做好了梁王世子飞扬跋扈的准备,没有想到他越发礼数周全,待我如上宾恩师一样,口气恭敬得不得了。算了,他一定是被那只竹筷给打误解了,以为我是剑术大师,说不定还想拜我为师呢。

我也不再瞎想,答应去汴梁城给梁王爷看病,顺便给他做火锅吃!梁王世子很是高兴,带着人走了,说半月后亲自来派人迎接。我将保合堂的地址留给他,心里暗喜,又攀附了一颗大树,帅啊!

经梁王世子这么一闹,我和娘子只能提早回家,姐姐也不送,指挥姐夫修大门。小青在回家的路上,对我和娘子说道,“那个梁王世子很强!”

“很强?”我对小青突然冒出来的话有些懵懂。

“不错,凡人能接下小青两成功力的一击,安然无恙,已经算是入门剑道颠峰,离剑仙不过一步之遥。”娘子淡淡解释道。

我心里掉了个个儿,没有想到梁王世子如此强悍,那么他不会也像叶孤城那样,自我信心膨胀到要改朝换代当皇帝吧?这个念头一出现,梁王世子那彬彬有礼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能向白丁示好,向一个平民屈尊,此人不简单啊!而且,一定别有用心,一定!

摸摸后背,又是一阵发凉,最近总是这种感觉,难道、难道、、我着凉了?

第七章、孕妇杀手,蜈蚣精!

回家的路上,和娘子聊天。娘子问我说道,“相公,那梁王世子所用天外飞仙输给小青暗中飞出的竹筷,本来是丧气之极,你同他说了什么话,为何他立即面露喜色,一扫颓势?”

原来娘子在为这个纳闷啊,我哈哈一笑,解释道,“我告诉他,他之所以输给我,不是因为力量不够,反而他的力量远远在我之上。而是因为他拘泥于招式,不能做到无招胜有招。当年西门吹雪胜叶孤城,也是用无招胜有招之法,打败叶孤城的天下最强剑招!”

娘子像听天书一样,对西门吹雪、叶孤城根本闻所未闻,不过她以为那是她不了解人类的英雄典故,倒也没有细问。反而仔细琢磨起我说的无招胜有招的话,频频点头,开心笑道,“相公一席话,让为妻悟通不少道理。以弱胜强的道理,恐怕就在这无能胜有上面!”

一听娘子表扬我,立即神采飞扬,鼻孔朝天,得意道,“哈哈,能给娘子一些助益,是我许仙之幸也!”

小青冷冷丢下一句,破坏气氛,说道,“酸秀才,酸的掉渣也。”

不理小青的嘲讽,我正了正神色,对娘子说,“那个梁王世子不能小视,虽然他看似谦和恭谨,我看骨子里却是个枭雄人物,不能得罪啊。今天我们落了他的面子,虽然他不怪罪,但是还是不得不防。小心治好他爹的厌食症,他来个卸磨杀驴。”

小青又开始鸹噪,“什么卸磨杀驴,要说狡兔死走狗烹!是不是,姐姐?”白素贞那小青这个顽劣蛇妖也没有办法,只是给她一个警告眼神,就不说话了。我倒乐得大度,向小青点头说,“好,小青是我的一字之师,在下受教了。”

娘子不理我的胡闹,对小青说,“青儿,那梁王世子虽然走了,但是我们还摸不透他对咱们的心思。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走一趟,暗中见识他,看看他有何异动?”

小青一听说可以离开杭州,简直要乐疯了,点头之后原地一个转身,带起一阵狂风,随即消失不见。我拼命拍打身上的浮土,大骂道,“这样去见识人家,早被发现了吧?”

娘子挽着我的胳膊笑道,“相公放心,小青是故意让你出丑,这丫头就是如此。不过,她也只和亲近的人才闹着玩,旁人想被她戏弄,她还不肯呢。”

我靠,好荣幸啊,我也晋升为小青的亲人级别了。不过,还是很烦人,对付她可是比哄娘子开心还累。和娘子走回家,我说雇一顶轿子,娘子非说省下钱,将来可以装修药铺。又想起了妈妈,她上街也是说一样的话,不过她是拒绝打车而已。

“娘子,我有本事,可以赚钱养家。你何必节省这一星半点的小钱?我们的孩子才重要,不要动了胎气,伤身子!”我不依她,还是雇了轿子。不过,我雇了超大型号那种,两人一起坐进去,很温馨哟。至于路上有没有发生一些更温馨的事件,各位看官自己去瞎猜吧。

且说梁王世子,离开许仙姐姐家之后,兴奋地直回杭州行馆,进门吩咐手下黑衣护卫留下两人,等待十五日后上门迎接许仙北上汴梁。他自己则要立刻赶回梁王府,觐见父王,将好消息告诉他。

梁王世子姓赵名汲,连起来念就是赵汲(着急)!难怪这么着急。整顿人马,他骑上最爱的良驹菊花青,策马一阵小跑前行。今日见识到高明的剑道理论,更从许仙的只言片语中悟透『天外飞仙』和『无能胜有』的绝招,世子岂能不兴奋?他心里的那个梦想,因为今日的奇遇,实现的可能更大了。

“回到汴梁,一定要向父王推荐许先生,将他笼络到王府中来。唉,许先生世外高人,如果不屑攀附权贵,可该如何是好?”世子此刻心里已经开始担忧无法笼络许仙,急得眉头紧皱。他不知道,我可是最喜欢被权贵笼络,飞黄腾达这类事情的。在这个时代站住脚跟,抗争命运的安排,就要有足够强大的势力。依靠政府,依靠皇族,无疑是首选。什么?争霸天下?自己当皇帝?嗯,还是延期再议吧。

世子一路颠簸,天色已经黑下来,可是刚刚到杭州郊外而已。都怪他高兴得发昏,多走了许多冤枉路,手下人又揣摩不透世子的上意,不敢提醒,于是就造成这种弱智局面。世子皱眉问道,“附近可有馆役客栈?我饿了。”

手下黑衣卫士险些没从马上掉下来,惶恐说道,“世子,此地是杭州郊外,馆役在杭州城外,我们只能回去才能用膳了。”

世子摇头,“大丈夫岂能反反复复,我们就在此地林间用膳,找些树木做成火把,准备连夜赶路。”

手下人没有办法,只能找火把,准备干粮。幸好世子运气好,竟然发现了一个茶摊子,摊子背后竟然还有个二层小木楼,里面供应吃食。一行人到茶摊坐下,店主连忙殷勤招呼。卫士刚要报世子名号,赵汲使个眼色制止,说道,“不要招摇,切勿扰民。”

他说完这句话,所有茶摊上歇脚的过客都直直看向他,开始猜测他是何方的大官。靠,不要扰民,你也不用说这么大声吧?世子尴尬之极,低头一个劲儿喝茶。

茶摊上的人也不理他,自顾自聊天,有人压低声音和朋友说起最近杭州城闹妖怪的事,所有人都支起耳朵细听,一时间倒是静得可以。小青此刻早就到世子身后,坐在树上盯梢,听到妖怪的事,也留上心。

“那妖怪啊,真是丧尽天良,专挑女子下手,最喜欢攻击孕妇!听说,已经有八个孕妇大着肚子被活活开膛破肚,取走了腹内的婴儿。唉——”说妖怪的客人叹一口气,茶摊上众人都咒骂起妖怪来。

忽然一个女声响起,颤声道,“相公,今天我们别赶路,就宿在此地吧。我怕——”

世子望去,原来是茶客中有一对年轻夫妻,妻子怀了身孕,对丈夫央求说道。丈夫安慰她,笑道,“娘子,毋须担心,我们这多客商一起赶路,妖怪哪里敢来?”

仿佛是印证丈夫的错误,一声厉啸传来,鬼哭狼嚎的阴风四起,茶摊上的客人们个个大惊失色。阴风中,确切地说是妖风中,一阵悉悉簌簌的爬行声音传来,如同阵阵斧凿敲击在众人心坎。小青更是恐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本能地缩紧身体,警觉地意识道,“天敌,蜈蚣精!”

梁王世子也感到了异常的气象,再次摆酷,持剑立于茶摊之前,放出丈许的剑气,抵抗妖风。手下卫士知机,连忙大声叫道,“梁王世子殿下在此,何方妖物大胆放肆,还不束手就擒!”

小青扑哧一笑,感情这一套是排练好的啊?难怪在许仙姐姐家,那些卫士叫得那么整齐,原来是早有默契。妖风中的蜈蚣精可不理这一套,显出真身,三丈长的身子人立而起,百足飞扬,如同无数把寒光闪烁的镰刀,吓得众茶客屁滚尿流,哭喊着伏在地上,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世子还在自我陶醉这个造型,一摆手对吓昏的众人说道,“毋须行此大礼,平身!”

卫士已经意识到这次耍帅的后果,踢到铁板了。两人拉着世子,就要让世子骑马先走。菊花青不愧是良驹名马,人都被妖怪吓软了,它还是神气昂扬,嘶鸣不已。

世子收起神色,对手下说道,“我们一走了之,无辜民众必然为这妖物所害,传我命令,列阵,救人!”

世子命令一下,卫士们身板个个绷得笔直,气势完全变样,瞬间让小青有了一种错觉,眼前好像是百万雄师,一股铁血杀气冲天而起。世子领着卫士对峙蜈蚣精,蜈蚣精却一直直勾勾盯着客商夫妻中的孕妇一阵看。

口水从蜈蚣口中流下,像一道溪流。世子赵汲凝神持剑,全身功力贯注在宝剑之上,一声清啸,再次使出『天外飞仙』!蜈蚣精丝毫没有在乎人类的攻击,可是,这次它犯了大大的错误。吴钩剑,霜雪明,专破妖邪理不平!一段寒刃深深刺入蜈蚣精的头下第三节身体,痛得它浑身乱颤。世子一击得手,飘飞而退,大叫一声,“长蛇阵,雁翅击!”

手下几十名卫士,一个跟随一个,形成长蛇阵法,围着受伤的蜈蚣精团团转,手中雁翎刀纷纷向蜈蚣的脚上砍去。火星四溅,小青心道,不好!

蜈蚣精的身体里怒吼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嘶吼道,“大胆的凡人,竟敢伤我蜈蚣世子!”

赵汲一愣,蜈蚣精竟然也是个世子,它爹难道是蜈蚣王?

蜈蚣精才是郁闷,就差最后一个孕妇,它就可以将血煞大法练得小成,化成人形。没有想到,一个凡人竟然用剑刺透自己的金刚铁甲,泄了体内精血,如此一来前功尽弃,那么多孕妇胎儿都白吃白炼了。越想越怒,蜈蚣精身体一旋,身子打横,巨镰一样的虫足立即将王府卫士的人头收割了十几颗。

世子赵汲看到此幕,急怒攻心,怒喝一声,“大胆妖孽,敢伤我部下!卫士听命,玄龟阵,守!”

卫士们背刀于背,团团组成人墙,首尾相连,护住身体,旋转不已。蜈蚣精的镰刀足几次击中玄龟阵,都没有再次得手。世子仗剑拔地而起,从空中攻击蜈蚣精。虽然世子武夷超群,可是毕竟人力有时穷,妖怪的力量太强,几次硬碰之下,世子的宝剑击飞,胸口挨了蜈蚣精狠狠一尾的抽击。世子身在半空,轻柔出掌贴在蜈蚣巨尾之上,化解这一下山岳轰顶般的攻击。临危之刻,梁王世子赵汲竟然突破了自己的武功瓶颈,晋升入更高的武学层次,尽数化解了千斤一击。不过,他还是一口鲜血吐出,颓然落地。

可是世子神色悠然,朗声对手下人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你们速速离去,通知我父王为我报仇!”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手下卫士个个目光尽赤,领头的卫士单膝下跪,摇头道,“黑衣铁卫,绝不临阵退缩。誓与妖物偕亡!”

黑衣铁卫攥紧雁翎刀,个个悍不畏死冲向蜈蚣精,一时间血雨腥风,断臂残肢满天飞落。小青躲在树上,咬紧牙关,似乎也被黑衣铁卫的这股护主的忠心所感动。梁王世子并没有趁卫士缠住蜈蚣精的时候逃走,而是缓缓走过去,捡起落地的宝剑,闭目凝神练气,准备最后一搏。

蜈蚣精料理了黑衣卫士,根本不理疗伤的世子,直冲向怀孕的妇人,它此刻就想着赶快进补一个血婴,快快恢复元气。世子睁眼,凌空扑向蜈蚣精的后背,剑气凝实,竟然射出尺长的剑芒!

小青一咬牙,扑向世子赵汲背后,整个身子依附在赵汲背后,对他说道,“合力诛妖!”

小青的真气输入赵汲体内,两人身子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吴钩剑上剑芒暴涨三尺,蜈蚣精后背洞开,鲜血飞溅,有如泉涌。

蜈蚣精整个身子爆炸,血雾中一道虚影惨叫着遁地离去。小青和赵汲落地,赵汲双眼翻白昏死过去。小青看着茶摊附近晕倒的一地人,皱眉不已,将赵汲抗上肩头,飞身掠向远方,直奔汴梁!

第八章、恩师有女苦纠缠(上)

我和娘子回到家,一夜平安,丝毫不知道小青和梁王世子遇到蜈蚣精的事情。娘子也许是身孕日重,功力大打折扣,感官也不那么敏锐了。至于刚开始修炼的我,连半吊子都算不上,哪里能察觉百里外的妖气。

倒是第二天一早起来,打开药铺做生意,几个病家上门看病,闲聊的时候说起今早有客商到杭州府衙报案,说是在杭州城外凤凰山遇到了妖怪,是什么蜈蚣精!娘子在竹帘后听到蜈蚣精三个字,似乎有些异样,进入了后堂。我对众人抱歉一声,连忙去看她。

“娘子,怎么,担心小青还是担忧那个蜈蚣精害人?”我从背后搂住娘子,轻轻问道。

娘子愁眉不展,我用手轻轻把她的眉头揉散,笑道,“老是担心皱眉头,我的娘子就不漂亮了!要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相公,我没事,只是听到蜈蚣精出现,有些心绪不宁。”娘子斜靠在我的肩膀,头正好枕在我的脖子旁,高度完美之极。

“相公,我真的有些怕,怕这个家不能安安稳稳地继续下去。”

我凝视着白素贞的双眼,深深问道,“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何担忧,告诉我,我们共同分担。夫妻之间不该有秘密,不是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娘子,我不是故意隐瞒我的真正身份,只是在你真正爱上我,而不是仅仅爱许仙这个身份之前,我还不能告诉你真相。但是我保证,我对你的爱和怜惜,是实实在在、毫不掺假的。

娘子抱着我,幽幽说道,“相公,这几天我梦里总是不塌实,好像我们就要大难临头一样。师傅梨山圣母曾经告诉我,千万不能泄漏自己的身份,否则会有劫数临头。相公,我怕,怕会连累你……”

白素贞没有说完,我已经用嘴堵住了她的嘴,深深一吻之后,我深情地说,“放心吧,娘子。相公我是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的生生世世永为夫妻的约定,我会努力,让三界众生都不能拆散我们!”

娘子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我们两人静静呆在一起,这一刻我心里只是想着,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法海那个变态和尚再拆散我们。要未雨绸缪才行,要么远离杭州,躲开法海;要么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杀了法海,成本太高,说不定又惹出来法海的师傅、师爷什么的,搞出一个罗汉、菩萨,娘子和小青铁定被关进雷峰塔。那么,看来只有在逃跑的这个方法上动动脑筋,已备不测。中国待不下去,逃到外国怎么样?地中海?希腊?都不错,生态环境好,而且外国神罩着,法海一定没有市场。要不就去北美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还能当印第安人的大酋长。嘿嘿。

病人的催促,把我从无边的狂想中揪出来,不情愿地去前厅给病人诊脉。我根本就不会诊脉,摸着人家的手腕,就是装样子。主要还是靠我的新式中成药丸给人家看病,遇上疑难的就拜托娘子出马。可是,一个我忽视的问题渐渐浮出水面,那就是我毕竟是冒牌许仙,很多许仙认识的人我不认识,打起招呼来,急得我冷汗直流。

一个大叔向我笑呵呵打招呼,我硬着头皮没有礼貌地点头微笑,幸亏大叔没有怪罪。接下来众多病人一口一个许官人,叫得我心慌慌没办法,支起耳朵偷听他们聊天,希望可以从他们的对话里分析出他们的姓名和身份。一心两用,手有的时候诊脉放错地方都不自觉,按着人家的锁骨诊了一分钟,搞得病人极为诧异。

就在我最郁闷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笑声从药铺外传来,还没见人就听见一个小姑娘大叫我的名字,“许仙大哥,许仙大哥,我爹爹让我来请你!”

一个女子跑进来,看样子年纪不大,头顶戴了好大一个红色蝴蝶结,身穿浅粉红花袄,下身穿着大红绣莲裙,光看蝴蝶结、小袄、莲花刺绣,都是可爱之极,可是组合起来,就透出一股别扭,我双眼一亮,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姑娘,心说,她难道就是传说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庸脂俗粉』?!

看样子十六七岁的姑娘,甜得发腻,拉着我的胳膊一口一个许仙哥,叫得我脊背发凉,死活猜不出她是谁,根本不敢接口。娘子此时恰好出来,成了我的大救星,对这腻人的姑娘叫道,“玉娇妹妹,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来玩儿了?”

玉娇对娘子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有些醋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今天可不是来玩儿的,我爹爹有事让我来找许大哥!白姐姐,前几天端午节我来给你们松粽子,结果你们家大门紧锁,怕了半天没有人应。”

我心说,那时我正死在床上,你进来一定被吓死,嘿嘿。就是不吓死,小青也得杀了你灭口。这玉娇真是烦人,拉着我非要去见她爹。我也总算猜出她的身份,许仙的医术师傅王老通的女儿王玉娇,一个十足的花痴,痴恋许仙。可惜我不是烂好人许仙,对这个丫头我连笑脸都懒得摆。

“许仙哥,昨个儿有媒婆上门向我爹提亲,你猜是谁家来说亲?”玉娇缠着我说道。

“嗯,提亲,好啊。谁家都好!”我随意应道。娘子在我对面,听我这么说,几乎笑出来,苦苦忍住。玉娇没头没脑地看看我和娘子,不明所以,继续鸹噪。

“许仙哥,是你的房东沈明堂的堂兄,沈家商行的二老板沈明德!他竟然向我爹提亲,要娶我当二姨太!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点点头,这姑娘虽然烦人,但是大好青春嫁给人作小,也是委屈了。哪知玉娇竟然继续说道,“我和爹爹说了,要作小,还不如嫁给许仙哥你当妾,你是我爹的徒弟,一定会疼我,对不对?”

“咳、咳咳、咳……”我一口气没上来,几乎呛死,大声咳嗽起来。偷眼观看娘子的反应,她只是摇头苦笑,冲我做个一个不在意的表情,继续给病人抓药。玉娇这丫头这么大声说这些话,丝毫不顾忌周围的病家,简直大脑缺根弦。周围的病人似乎早就习惯了玉娇的大胆,丝毫没有惊讶,还是安然等待着看病。我的心脏跳速快了一倍,苦苦思索着怎么摆脱这个花痴姑娘的纠缠。

玉娇就坐在我身边,毫不避嫌,对我笑着说,“许仙哥,你先看病,看完了这些病人,就和我去见我爹。”我脑子轰然一涨,试探问道,“师傅他找我什么事儿啊?”心里道,千万别是向我正式提亲吧?那我死也不去。

玉娇说道,“听说是钱塘县出现了瘟疫,爹爹想招集一些大夫组成医团,去钱塘县义诊。”

听到这里,我才算松了一口气,打发玉娇先走,应承自己随后就到。玉娇被我连哄带骗,就是一根筋死活不走,像块牛皮糖腻在我身边。就在我百无对策的时候,玉娇突然回头,看到背后小青双眼直勾勾看着她,说不出的诡异,吓得玉娇尖声大叫,“鬼啊——”

我狠狠拽了玉娇一把,斥道,“看清楚,是小青,别乱叫了,吓着病人。”

玉娇看着小青不善的脸色,对我说道,“许仙哥,我先回家,你记得来啊!”说完,飞也似的跑了。我心里暗道,原来小青是玉娇的克星,值得研究利用一下!

我看看小青木然的脸色,想起她应该在监视梁王世子才对,怎么回来了?难道出事了?我连忙问她,“小青,你没事儿吧?”看她的脸色不善,我越发担心起来。

小青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对我说道,“一夜没睡,好困。等我睡醒,再和你说。”说完,她像行尸一样走进后院闺房,睡觉去了。靠,这蛇妖道行不够,就是这个样子,整天贪睡,才一宿没睡就熬不住了。真是蛇性难改啊!

娘子知道小青回来,也是有些诧异,按说不应该这么快。我们提前关了药铺,挂上歇业牌子,回屋商量。不过,我最要和娘子澄清的,就是玉娇的问题了。

“娘子,你听我说,我和那个玉娇之间没有什么的,她就是一个花痴,唉,真是不知道我哪里好,让她喜欢我?我改还不行么?”我对娘子郁闷说道。

娘子轻笑道,“相公人中龙凤,谁家女子见了相公能不动心,何况是相公师傅的女儿,和你朝夕相处,定然不能自拔地喜欢你了。”

“娘子此言差矣,我以前可不招人喜欢,这玉娇喜欢我,纯粹瞎了眼。”我认真说道。以前的真许仙,那么龌龊,当然我看不惯,顺便损他几句。娘子看我这么“自谦”,扑哧一笑,看我的眼神古怪之极。我心知自己的言行有些过火,挠挠头呵呵一笑,转移话题说道,“娘子,必须想个办法让玉娇对我失望,甚至见面就烦,才能摆脱她这个大大的麻烦纠缠。娘子帮我出出主意?”

娘子轻轻梳着头发,淡淡问道,“相公,您再娶一房小妾,多一个人照顾相公,难道不好么?为妻也可以轻松些。”

我听她这么说,腾一下站起,有些气愤激动地说道,“娘子,你拿我许仙当什么人?那种朝三暮四的忘恩负义之事,我绝对不会做。娘子,你我海誓山盟、愿同生死共患难,你怎么还如此用话头试探我?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心么?”我越说越激动,脸色涨得通红。娘子看我的样子,忙过来赔不是,笑着搂着我的脖子,幸福地靠在我怀来,对我耳语道,“谢谢相公,素贞觉得好幸福。”

不会吧?娘子也喜欢小女人这一套,害得我血压上升,头直晕。不行,要好好“惩罚”她一下。我刚要伸出魔爪,大占便宜,小青那家伙竟然睡醒了,走进我们的房间。靠,你这丫头睡觉也太快了吧?醒得也不是时候。

“青儿,快说说,为什么今早就回来了?梁王世子呢?”

小青灌了一大口茶,说起了昨夜的惊险经过。原来,她和梁王世子合力诛杀蜈蚣精之后,世子赵汲伤势严重,已经昏迷。小青只好亲自带他施展神行术,连夜赶到汴梁城。之所以不把世子带回杭州,一是怕泄漏娘子和小青的身份,二是世子若知道小青的本领,要是向她拜师学艺,就更麻烦了。小青的本事,可不是随意能传给凡人的。

小青扛着世子,一路飞奔,肩头的世子身子渐渐发凉,她心里一惊,可不能让他这么死了。刚才世子临危不惧,誓死与蜈蚣精周旋,小青心中已经暗暗佩服此人,生于王侯之家,却难得有如此血气!放下世子,小青施展法术,稳定了他的伤势,渡了一道续命的真气进世子体内。

看着世子的面庞,小青心道,“比许仙那呆头鹅英俊多了。”此刻的心情,小青都没有意识到异样之处。伸手抄起世子,向着汴梁而去。飞入城中,在梁王府前放下世子,小青前去拍门,听到有人来应门,小青轻轻放下世子,准备藏身起来。蓦然间,世子喃喃念道,“仙女,别走。”小青一惊,细看世子还没有醒,才放心躲入大叔顶端。

看王府内家丁将世子团团围住,急急送入府中,小青放下心来,回转杭州。虽然她是蛇妖,可是带着一个大活人往返汴梁和杭州之间,也是一夜未眠,所以回来才先要补觉。

听完小青的复述,当然没有那么详尽啦,我和娘子都各有担忧。我对娘子说道,“那蜈蚣精可能没有死!”

“不可能。我们合力那一剑,已经将它炸成血雾,它肯定死定了!”小青肯定说道。

我却不这么认为,按照电视剧里的经验,这蜈蚣精来头可不小,哪里能如此简单就死了?果然,娘子也附和我说道,“青儿,你说那蜈蚣精自称蜈蚣世子?难道——”

娘子猜测未说出口,青儿颜色一变,喃喃说道,“但愿这蜈蚣精没有什么根底,要是那凤凰山里老妖的儿子,就麻烦了。”

娘子神色一正,对小青说道,“青儿,那蜈蚣精伤人害命,你除了它是替天行道,无须担忧。就算它是凤凰山里那人的子孙又如何?我们姐妹合力,难道会怕了他不成?”

娘子豪气一起,小青也不再愁容满面,快乐地笑笑,没心没肺地出去找五鬼玩乐去了。我也不担忧,绝对相信娘子的实力,只要不遇到法海,娘子基本是可以横挑杭州左近的妖怪大佬的,战斗力绝对超强。加上小青,还有一个已经开始修炼的我,绝对无敌。

唉,攘外必先安内,还是先解决玉娇这个麻烦吧!

我上街,偷偷打听着路,走到师傅王老通的药铺,永安堂。门前清冷,倒应了那句话,药铺惨淡天下清平。

进门高声叫了一句师傅,走出来三个人,当头一个矮冬瓜,鼻子耳朵全贴在头上,头发半秃,冲我笑道,“师弟来了,师傅正在等你。”

我一看不认识这位仁兄,不过他应该是许仙的师兄,我也恭谨叫了声师兄好。另外两个,一个瘦高,简直瘦得皮包骨头,骷髅一样。另一个脸上红斑遮住半张脸,简直是个活钟馗。他们也冲我抱拳,叫了声师弟。原来也是师兄,只是不知道辈分高低,我只是媚笑着问好,不敢乱说话。

玉娇出来,冲三人打了招呼,亲切地又腻向我。我终于知道,矮冬瓜是大师兄丘东水,骷髅是二师兄阴仁伟,那个大红脸则是三师兄曲向阳。看着三位师兄,再看看玉娇师妹,再看看我自己,我终于明白玉娇为什么会日久生情爱上了许仙!

太恶劣的人文环境,摧残了少女的审美情趣,太可怜了。

一个摆脱玉娇的计划,也在此时悄然成形,我已经胜券在握!

第九章、恩师有女苦纠缠(下)

自古以来,男人最喜欢研究泡妞的办法,像我这样动脑筋甩妞的,恐怕还不多,我不禁沾沾自喜,做男人做到这份上真是够专情,够吊!就我分析,玉娇之所以会喜欢上之前的正牌许仙,原因不外乎如下:一,她从小和三位人间极品的师兄一起长大,身边缺少英俊的男人,当然会认为许仙比较有型;二,她这个女人从小跟着王老通这个大夫长大,根本就是认识药材多认识人少,根本没有社交嘛,无法结识更多的优秀男人。所以,我的甩玉娇计划就是,自损形象,让她对我大失所望,然后再借机带她去结交一些风流公子,剩下的就交给那些公子了。嘿嘿。

就在我定下计划的时候,师傅王老通从里屋走了出来。仔细看看这位老人,很是慈祥,看样子就是修养极佳的类型,微微发福的身材,显得很有派头。从娘子和玉娇嘴里听来一星半点关于他的消息,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比我上大学第一次见导师还要紧张,大礼参拜,就差没有下跪。

“翰文来了,玉娇和你说过了吧,为师要组医团去义诊,希望翰文你能参加。”王老通对我说道。看着老人殷切的眼神,我连忙点头答应。大师兄看我答应,竟然微微咦了一声,二师兄也打趣说道,“翰文开窍了,以往总是推脱,难得这次竟然答应。”

我冷汗一冒,心里骂许仙道,果然是个恶心鬼,原来这么讨人嫌,我这次如此大方答应义诊,会不会被人猜疑啊?估计不会,顶多认为我一心向善,转性了而已。

师傅和大师兄讨论一些医理,我在旁边插不上话,只是静静听着。我对古代的医学知识比较匮乏,多听听对将来当医生有好处。我清楚,靠现代社会那点医疗常识,是不可能总蒙混过关的。这不,我恭恭敬敬对王老通说道,“师傅,我这些日子有些经络和诊脉方面的疑难,想向师傅借些医书研读。”

“嗯,翰文肯用功,是对病家负责,好得很啊。对了,听说三皇祖师会发柬请你参加一年一度的祭奠聚会,可是真的?”师傅淡淡问道。

我还没有说话,大师兄就接口笑道,“师傅,您老不知道,翰文现在可是知府大人跟前的红人。保合堂的‘神仙套’,在杭州城里可是大大的有名啊!”说着,大师兄向二师兄、三师兄揶揄一笑,让我的脸面也有些发红。我暗暗猜测道,难道大师兄和许仙不和?

师傅脸色不怎么好看,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师兄弟之间,要多多交流医理,不要整日只是打听这些小道消息。翰文啊,东水说的事,我也知道。医者以悬壶济世为本,那些淫巧之技,不要花太多心思。”

我恭谨点头称是,对大师兄在心里狠狠问候了几十遍,笑眯眯对师傅说道,“师傅,最近我研究出一种新型的制药方法,将药物浓缩制成蜜丸,服用方便,药力发作快。请师傅指点!”说完,我拿出自己制成的一颗退烧药丸,呈给王老通。不愧是多年的老大夫,一接过我的药丸,轻轻嗅了两下,脸色渐渐开朗,惊喜道,“好东西,好东西!翰文,这是你做出来的?”

我心里得意,脸上淡淡笑道,“雕虫小技,还请恩师指教。”

“好,好,好。”师傅连说三个好字,捻着胡子一个劲儿开心地笑。玉娇看她爹终于表扬了我,也高兴得不得了,腻着她爹说道,“许仙哥就是厉害,他现在是杭州名医,做的药当然好了!”

大师兄没有说话,不过看他和其他两位师兄的神色,更多的是疑惑,可能在想我这个草包怎么可能做出让师傅称好的药吧?

我忽然想起刚才的甩妞计划,决定马上开始实施,对师傅作揖,摆一个最傻的笑容,“师傅,家中娘子一人,我不放心,这就告辞回转了。义诊的事,等参加完三皇祖师会祭奠,再来和师傅商量。请师傅赐我几本医书研读!”

师傅点头,让玉娇领我去拿。我故意左脚绊右脚,狼狈摔了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哼唧道,“好疼,好疼——”

一向沉默的三师兄曲向阳突然爆出一阵大笑,指着我的丑态道,“老四,你这个王八样挺逗啊。”

我靠,长得丑还没有口德,难怪你不说话,原来是这样。果然,师傅瞪了三师兄一眼,咳嗽道,“向阳,修身啊,唉——”三师兄仿佛觉察到了失言,忙闭上了嘴。我看他的样子,倒是一乐,看来是个实心眼的粗人。不像大师兄、二师兄,看我出丑只是眼睛里含着讥笑,没有表示。

玉娇看我出丑,被三师兄笑,生气地走到我身边,替我拍打衣服上的灰尘,对三师兄怒目相向。这丫头还挺护短,嘿嘿。带我去拿医书的路上,玉娇嗔道,“许仙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让人看了笑话!”嘿,她生气了,自己的心上人丢面子,是最让少女气闷的。好,继续努力,让她一直对我失望到底。加油。

我傻呵呵不回答,只是傻笑,把《阿甘正传》里的表情一再上演。拿起医书,一边观看,一边啧啧称好,看玉娇还在看我,我故意打个阿嚏,用大拇指开始挖鼻孔。大拇指挖完换小拇指,然后把鼻屎在手里搓啊搓,搓成球弹出去。我的余光分明看见玉娇作呕强自忍住的表情,离成功又进一步。

拿起几本医书回家,玉娇没有跟着我,只是送到门口,就回去了。看来,她潜意识里对我已经有些排斥,嘿嘿,不讲卫生的男人是最讨女人嫌的,果然没错。

回到药铺,娘子做好了午饭,可是还没吃两口,一个骨折病人送上门,只能放下筷子救治病人要紧。娘子接骨有一手,我看得佩服不已,但是怕她动了胎气,紧张地护在她身边。骨折的是个老婆婆,鸡皮鹤发,很是苍老。她儿子跟在旁边,一边哭一边说自己不孝。

我看着古代这些孝子,真是想笑,你妈骨折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好照顾就行了,当街这么哭哭啼啼有什么用?做孝子广告啊?

孝子对我哭诉道,“许大夫,我老母这已经是第三次骨折了。家务事儿我从来不让母亲动手,伺候周全,可是她老人家怎么就是总会骨折呢?难道是中了邪不成?”

不要动不动就说怪力乱神的迷信话,我白了孝子一眼,蹲下拿起老婆婆的手仔细观看,皮肤很白,指甲扁平,纹路参差,再综合儿子的话分析,老婆婆根本就是缺钙嘛!

“老婆婆,您是不是经常觉得腰膝酸软、四肢无力?”我问道。

老婆婆点点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又问她儿子说道,“平常老婆婆都做些什么体育活动啊?”

“体育活动?”孝子一片茫然。

靠,又要解释了。“就是有没有经常散布,绣花,打拳,听戏什么的?”

“我娘平时只绣花,织布的重活都是我媳妇在干。”孝子怕我误会他虐待老人,赶紧解释道。

我摇头,对孝子骂道,“你娘的病,就是你的不孝造成的!你为什么不让她老人家多干活,多活动,多晒太阳?她现在缺钙的症状非常严重!!”

“啊,缺钙?”娘子、孝子、老婆婆三人齐声疑问。我只好把钙质对骨骼的作用给他们讲一遍,听得孝子面色惨白,跪下对老婆婆嚎啕大哭,“娘,儿子不孝,以后我一定让您多干活,多晒太阳。”

我一听,险些气死,这孝子脑子是不是秀逗啊?已经缺钙的老人,再让她干活,要折腾死她啊?

从头给孝子讲了一遍中老年保健知识,总算让他明白该如何善待老人。看着孝子背着老婆婆回家去,我的心里暖暖的,对娘子说道,“唉,他真是个孝子啊,可惜,我就是想尽孝也没有机会了。”

娘子听我说得伤感,搂着我的腰,说道,“相公,别伤心,清明的时候我们给公公、婆婆上坟,多烧些纸钱果品,让他们二老享用。”

我对娘子点点头,心里叹道,娘子啊,我老爸老妈在一千年后,他们要知道我给他们烧纸,恐怕要气得骂我白眼狼吧?唉,老爸老妈,好想你们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先把法术练好,化解了娘子的宿命,然后再想办法回现代去。我看着娘子,呵呵一笑,把思念愁绪先抛到一边,给她讲起来我甩玉娇的计划。娘子听得大笑,连连捶打我的胳膊,说我太诡诈,专门欺负好人家的姑娘。

“天地良心,娘子,我可是被她欺负啊!不过,我想好了,一定要给她撮合一门好亲事,让她不能再纠缠我。”

娘子点头,对我郑重说道,“相公,玉娇虽然任性,但是确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认真给她挑选个夫婿,不能坑害了她。”

“放心吧,娘子。我不给她做主,让她自己去选,自由恋爱才最珍贵,也最贴心。我的工作,就是给玉娇创造一个自由恋爱的环境,让她见识到真正优秀的男人!”

听说西湖边上经常有文人墨客聚集的诗会,就带玉娇去见识一下,顺便自我毁坏一下形象,争取让玉娇早日拍托。

夏日炎炎,西湖的荷叶都无精打采,文人们不知道会不会聚会呢?忽然,我又想到一个问题,玉娇的外形那么恶俗,公子们会喜欢她么?看来要先对玉娇进行一次整体塑形,让她来个女大十八变!

想到这里,我对娘子问道,“杭州什么地方卖的女装最漂亮、最时髦?我们去购物!”

小青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撇嘴道,“凡间的衣服,我们才不要穿。我和姐姐只穿瑶池仙衣!”

瑶池仙衣?什么东东?

娘子解释道,原来是仙界女仙们淘汰下来的衣服,有仙人偷偷收集,送给下届修行的妖怪们,可以助长妖怪的修行。梨山圣母的门人,基本都有路子能搞到几套。

我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仙界的走私货,而且还是仙垃圾!不知道环保不环保啊?”

第十章、『渡情』一曲识晏七

娘子和小青穿的是仙衣,对杭州的凡间服装不是很清楚。可是,总不能给玉娇也弄件仙衣来进行包装啊,她肉体凡胎,要是穿上仙衣岂不是匹夫怀璧,会招来妖怪的暗偷明抢?算了,还是去逛街,找个好裁缝,用我的超级审美眼光帮她参谋一件。而且和娘子一起去购物,也是一件惬意的美事啊。

既然去购物,第二天一早保合堂再次歇业,只留下小青招来的五鬼之一伶俐鬼看店,处理神仙套的大宗批发,我和娘子小青一齐出门,顺便去找玉娇,同去逛街。

娘子上门相邀,玉娇当即高兴答应,乐呵呵地和我们一起上街了。这丫头看我和娘子一起来找她,还以为我是在提前让她们接触,以后好在一个屋檐下共处吧?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娘子叫得亲热,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杭州大街不宽,走在涌金门外,给我的感觉和在现代也没有什么两样,当初我高三毕业的时候,去杭州旅游,已经对杭州地形有些熟悉,景点逛了个遍,没有想到此时都派上了用场。古时候的商业街,习惯把所有的同种类商家聚集在一起,比如裁缝店,就是一连十几家都挨在一起,省了不少逛街的时间。

百年老店、二百年老店,最夸张的是一副大旗子写着千年老店!千年的老裁缝店,品牌一定过硬,就是它了!进门一看,横匾上写道:碧蚕居。看这名字就让人想起绿色的肉虫子,不知道老板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真是郁闷。

碧蚕居的老板带着学徒已经迎出来,对我笑嘻嘻点头道,“这不是许大夫和夫人么?光临小店,选些什么?”

我对娘子使个颜色,娘子温和说道,“老板,今天我和玉娇妹妹来选几件女装。”

玉娇一听,连忙摇头道,“白姐姐,你去挑衣服吧,我就不买了。再说,我也没有带钱。”

娘子笑道,“玉娇妹妹平日里对我家相公多有帮忙,你们是师兄妹,亲如兄妹,就让我这个嫂嫂给妹妹买一件漂亮衣服,世伯定然不会怪罪的。”

玉娇听娘子这么说,喜滋滋地答应了,眼睛已经被五颜六色的丝绸吸引住,伸手想摸又不敢,十足像个没有见过市面的土包子。唉,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竟然没有来过丝绸店,师傅真是养女不教,太不合格了!

今天玉娇算是开了眼界,滑溜溜的绸缎,搭在她的手上,像活了一般游动不休,她看一件喜一件,估计把她丢在这里一晚,不让她回家吃饭,她都乐意。

“玉娇妹妹青春年少,要做衣服还是选一些朝气十足的颜色,裁剪合体,腰间坠上丝绦,定然迷倒无数风流公子!”娘子轻轻浅笑,对我和玉娇说道。嗯,娘子不亏是穿过仙衣的蛇仙,眼界就是高,审美情趣不凡,和我不谋而合。不过,我有更好的建议!

拉着碧蚕居的老板到边上,我附耳对他说起了我的创意。老板越听越惊,思虑良久才对我说道,“许大夫所说的蕾丝花边,做起来十分费时费力,这费用嘛?”

“放心,这是定金!”我拿出一张百两银子的飞钱票子,递给老板,他立即眉开眼笑。这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银票,这种晋商和徽商联合推出的飞钱,就是最方便的大额纸币了。

为了包装一个崭新的玉娇,我可是下了血本。到时候杭州城为她疯狂的时候,狂蜂浪蝶拼命追逐,她就会忘了我这个貌不出众、才不惊人的许仙。呵呵,好期待啊。

“娘子,你选什么料子做衣服,我帮你参谋参谋?”我高兴地走到娘子身边,揽着她的腰肢问道。娘子轻轻摇头,说道,“这里丝绸都是上品,太贵了,我们已经为玉娇买了衣服,还是省一些吧。”

“我的好娘子,你可真是持家有道。不过钱财是身外之物,何必执着?娘子喜欢,我再去赚来就是了,今天一定要给娘子和小青买到漂亮衣服!”我拉着娘子的手,坚持说道。

娘子还要劝我省钱,小青哼一声,丢出一句,“大男人就喜欢往裁缝铺里钻,真是怪,我看来世投胎当女人更好。”小青一句话,噎得我险些晕过去,这什么理论嘛?喜欢美的东西是人之常情,凭什么男人就不能爱逛街、爱购物?靠——

吵吵闹闹半天,娘子还是在我的坚持下买了一条丝巾,素白如雾,娘子说正好用来遮阳挡风。小青这丫头对丝绸不屑一顾,厌恶说道,“蚕吐出来的东西,想起来就恶心,我才不要穿在身上!你要是有钱,就买只牛吧,我好久没吃肉了。”

小青血淋淋的要求,吓得我一哆嗦,再也不提给她买衣服,还是给她去买牛吧。

碧蚕居的老板答应,第二天可以取货,看来我的大计明天就可以实现了,真想让时间飞快的过。

“玉娇,明天西湖有个诗会,很多人都去看。你和我们同去,大家一起比较热闹,好不好?”我对玉娇说道。玉娇当然愿意,估计是把我挖鼻屎的样子忘记了,对我又是亲昵起来。我也不急,到时自然有法子对付你。

送玉娇回家,约好第二天西湖边上渡船岸边见。我同娘子回家,一路上春风得意,简直想仰天大笑。小青不停泼我的冷水,说道,“暗地里算计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子,还如此兴奋,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品行的男人。”

“我还不是为了娘子,才想法摆脱玉娇的纠缠。不用我的法子,你有什么好法子么?难道吃了她,一了百了?”

小青叉腰大声道,“吃就吃,怎么样?”

我嗤笑一声,点头道,“好,去吃吧。遇事不用脑,就用胃解决。将来你肯定消化不良,小心拉肚子之后又便秘,可难受了!”

留下脸色发青的小青,我陪着娘子直接走进卧房,关起门来说悄悄话。娘子掐了我一把,嗔道,“相公,青儿她小孩子般的脾气,你让着她些,别尽是气她。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就当为妻求你了。”

我搂住娘子,舌吻了一记,笑道,“放心吧,娘子。小青是你的好姐妹,也就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针对她呢?不过是和她开玩笑,放心好了。明天我就去给她买牛!”

窗外小青听说我要去买牛,扑哧一笑,隔着窗子大声说道,“相公,买只鸡就好了,那头牛还是留着耕地吧。哈哈哈——”

一夜无话,大早上起来,我们一家三口,娘子小青和我,直奔渡口。说起来,古代娱乐设施少,晚上真是无聊,天黑就睡觉,最近我的睡眠都有些过剩了。过几天参加三皇祖师会,可以好好发泄一下精力!

玉娇也到了,大家登上小舟,舟子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艄公,问道,“相公和众位娘子要去哪里?”

玉娇第一个大叫,“许仙哥,我们去游湖,好不好?”

我干脆说道,“不好!艄公,带我们去湖心岛,听说哪里开诗会?”

“是啊,”艄公回道,又加了一句,“可是不过诗关,恐怕相公难以登岛。”

诗关?什么东东?老艄公解释道,这湖心岛地方有限,为了让看热闹的人不至于太多,影响了诗会,凡是上岛的人,必须要过诗关,即兴赋诗填词一首,或是出了对联,得到湖心岛上众人首肯,才可登岛。

靠,这么臭屁的规矩,不是难为我这个冒牌大夫么?连毛笔字我都不会写,怎么作诗填词啊?此时艄公已经摇橹向着湖心岛而去,一阵阴云飘过,看来是过路雨要来。丝丝雨星落下,风暖湖清,我瞬间想到了一首当年火遍大江南北的歌,描写白娘子和许仙爱情的『渡情』!

快到湖心岛,文人墨客下雨的时候还在拿着纸扇轻摇耍风流。我站在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扯开喉咙唱道,“西湖美景三月天哪,春雨如酒柳如烟呐,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啦啦啦,啦啦啦,白首同心在眼前——”

天生一副男中音的好嗓子,粗犷和细腻并容的曲调飘散在西湖湖面上,大小游船上的客人们纷纷鼓掌叫好,我心里暗暗得意,引起众人瞩目的效果已经达成,接下来就看湖心岛上的反应,和玉娇的魅力了。

湖心岛上一声长吟响起,富有磁性的雄厚嗓音说道,“好一曲阳春调,虽不应节,却倒应景,难得才思如此机敏,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不知道小舟上纵歌的公子可否上岛一叙?”

我乐得几乎快蹦起来,强自矜持着说道,“谢岛主相邀。”

“岛主?哈哈,小哥误会了,在下润州晏七,敢问小哥大名?”

一口一个小哥,看来说话人的年纪不小。晏七?何方神圣?

上岛之后,娘子戴上了昨天买的素纱巾,遮了绝世容颜。这可是我和娘子越好的,要不玉娇再打扮,也没有法子引起众人注意了。小青虽然漂亮,骨子里一股寒意和杀气透出来,普通人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我摇头苦笑,真是个失败的妖怪啊,伪装得一点人气都没有。

最后上岛的就是玉娇,莲足踏上湖心岛的一刻,我仿佛听见无数声抽气的惊叹声。玉娇身穿藕荷色连衣裙,领口、袖口、裙绦上坠满了乳白色的蕾丝花边,一身丝绸衣料随风雨轻摇,说不出妩媚迷人。当时就有几位公子撑着雨伞,来替玉娇挡这零星雨丝。

一声低吟传来,似乎因为玉娇勾起了往昔记忆,“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

玉娇一愣,呆呆看向前方,一名华服老者,左手杯右手酒,正在对着玉娇怔怔凝神,浑然忘了酒溢出杯。我也看到了老者,双眼有神若寒星两点,双眉入鬓额角峥嵘,真是一个字形容,帅啊!而且是那种越老越帅,气质高贵得让人窒息的类型。

周围的文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崇敬,更显得此人一身才气和一身落寞。我猛然惊觉,难道这个晏七,就是“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绝世偶像大才子,晏几道?!!!

看着玉娇和晏七一见钟情的恶俗情节,我一拍大腿,对娘子说道,“大功告成!”

此时,忽然有人从旁叫我,“翰文贤弟,愚兄今日才知贤弟除了医术高明之外,还有如此高绝的才情!竟让晏七先生大加赞赏,令人又羡又妒啊。”

回头看见一位年轻公子向我走来,摇着纸扇,一派风流德行。我心里郁闷说道,这位“愚兄”又是谁啊?

第十一章、杏林最高峰会之舌战群...

看着自己找上门来的这位“愚兄”,我不敢轻易回答,生怕说错一句半句,让娘子怀疑我的身份。幸好这位公子紧接着就向娘子低头一揖,潇洒说道,“弟妹一向可好,旷日不见,甚是思念…弟妹的烹调手艺啊。”这公子说话故意大喘气,让我心里不仅暗自讨厌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调戏娘子。

娘子淡淡回礼福了福,不冷不热地说道,“沈大官人说笑了,我的手艺粗陋,怎么能入沈官人的法眼。倒是沈官人乃杭州有名的乡绅富商,怎么会来参与这文人诗会?”

娘子暗讽他满身铜臭,不懂斯文,又来附庸风雅,不知道这沈大官人是脸皮厚还是智商低,竟然毫无所觉,还是嬉皮笑脸纠缠在娘子跟前。我咳嗽一声,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此时,我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姓沈,又来和许仙称兄道弟的,一定是租借保合堂药铺的地皮和店面给许仙开药铺的杭州首富,沈明堂沈公子!他的堂兄沈明德,就是那个派人上门提亲,想娶玉娇当二姨太的家伙。

沈明堂得意洋洋地冲我说道,“为兄今日陪一位世伯来参加诗会,刚才出语相邀贤弟上岛的就是我世伯了。贤弟可知他是谁?我这位世伯,可是位大大了不起的人物哟。”

玉娇听沈明堂如此推崇独酌的华服老人,忍不住多看了晏七几眼,晏七也毫不避讳直直看着玉娇。难得玉娇的厚脸皮竟然红了一下。我一看大乐,有门儿!

看着自称晏七的晏几道,我哈哈大笑,说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小晏相公可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崇拜的偶像,怎么会不认得呢?明堂兄,小晏老大人既然是你的世伯,那我就也冒昧以世伯称之了。”说罢,我冲着晏几道深深一躬。晏几道是大词人晏殊的儿子,世称小晏。所以,我才称他为小晏老大人。

晏七捋着胡须,眼角皱纹轻舒,淡然笑道,“老朽少年时的一首旧作,不想因这位姑娘勾起了往昔心中故人之思,忍不住吟哦出来,倒让小哥猜中了我的身份。看来小哥果然是才思敏捷的后起之秀啊,老夫佩服。”

“哪里,老大人是文坛泰斗,我对老大人的景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晏几道被我这几句说得一愣,继而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个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明堂啊,你的这位贤弟有些意思。”

我看着从初中起就极为喜欢的这位宋词大家,心里也是又激动又惊奇,激动的是我能见到他本人,惊奇的是,好像他不像书里描写的那样,是个忧郁悲伤的落魄官僚,看样子挺high的样子嘛。

沈明堂这家伙自从看见了娘子,就对我带搭不理,我心头火起,但当着晏几道也不好发作。晏几道看看沈明堂,又看看我,似乎颇有深意地一笑,邀我们入座聊天。此时的诗会已经到了高潮,刚才被我一曲『渡情』引发了众人的诗性,纷纷扯开袖子写诗,一时间热闹之极。晏几道对着穿得像童话故事了的睡美人的玉娇,啧啧赞叹,连称美人如玉,引得没城府的玉娇一阵得意,身子竟然也坐端正了,装起了淑女。看来一个富有魅力的老男人,对付女人就是有办法啊。

也许是玉娇真的长得很像晏几道当年的情人小苹,也许是一个老年文人对爱情的渴望,更也许是男性荷尔蒙的作怪,反正他对玉娇展开了瞎子都能看出来的追求!舞文弄墨本是文人的特长,晏几道写了一首词送给玉娇,玉娇开始还推脱不要,我“不经意”地羡慕语气说了一句,“晏大人的词墨,可是千金难求,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玉娇听见千金这两个字,立即把词纸卷了起来,仔细收好,连连称谢。晏几道的皱纹笑得都展开了,开心得不得了,用官船把我们送回岸上。玉娇收了晏几道的字,当然不能失礼,也回请晏几道过府饮茶,那老小子自然得到了玉娇的住址,欢喜地走了。

和娘子回到家,我进门就痛骂那沈明堂不是东西,色眯眯地盯着娘子看,简直气人。小青第一次同意我的说法,点头道,“我早说让我去吃了他,省得他总是打姐姐的主意,看着心烦。”

“对,小青,吃了他。你吃不下,我帮你一起吃!”我气得嘟囔道。

娘子失笑道,“相公,你瞧你说得什么疯话,竟和小青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带坏了这丫头。相公,我们讨生活作生意,当然要看别人的脸色,岂能动不动就讲打讲杀呢?那沈明堂虽然好色,但是也还守礼,我们姑且忍下,就当他是只烦人的苍蝇,挥之即去,不必挂心。”

娘子你倒是想得开,境界高得都能入党了。唉,论起做人的功夫,我的心性似乎还不如娘子这个非人类呢。这也难怪,我来自现代,对古代逆来顺受的生活态度真的难以忍受,特别是在感情上,我的女人绝对不容任何男人有非份之想!

娘子劝了我好久,加上也要准备去参加三皇祖师会祭奠,我也就不再坚持让小青去吃了沈明堂。小青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回房间和五鬼玩去了。娘子收拾包袱,准备明天我参加三皇祖师祭奠的衣服。

“相公,穿这件宝蓝色的长衫可好?”娘子问道。

“好,对了,带上一打避孕套和几瓶中成药丸,那可是我明天献宝的宝贝呢,千万别忘了。”我提醒娘子说道,走到娘子身边,帮她一起收拾。

“相公,听说祭奠之后,苏杭名医要在祠堂里论医道、辨识奇珍,我真的有点担心。”娘子说着,收拾包袱的速度也慢下来。

我笑问道,“担心什么?怕我当众出丑?”

娘子眼中忧色一闪而过,我没来由心里一惊,难道她已经觉察了什么?可是我没有勇气问,只是搂着娘子,说道,“我不会失败的,娘子,我一定会成为杭州名医,天下闻名!”还有半句我没有说,我一定会出人头地,掌握倾天的权势和力量,让法海那贼和尚没有一点机会拆散我们!

第二天,我去参加三皇祖师会祭奠,小青和娘子留在家里,只是让五鬼中的伶俐鬼跟着我,扮作我的跟班仆役。我知道这五鬼都是重义气的好鬼,从心里没有拿他当过仆人,搂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和小青是哥们儿,我和小青是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那么以后你我就是哥们儿了!你叫我许仙也好,许大夫也好,我就叫你大福哥,可好?”

伶俐鬼一听,急急摇头,说道,“许官人,小的怎么敢跟您称兄道弟?青姑娘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鬼也有皮么?”我纳闷问道。

伶俐鬼的脸色比真鬼还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伶俐鬼要是被我给逼傻了,可是罪过啊,我连忙笑了笑,赶紧赶路,不再套交情。伶俐鬼长吁一口气,不过看我背影的眼神却暖和了好多,似乎多了些东西在其中。

三皇祖师观就在涌金门外三里,看不见西湖,倒是能遥望见六合塔。远远一片香火烟气飞上天,伶俐鬼笑道,“许官人,到了。”

偌大的的庙门,镏金镀色,好不气派。看来三皇祖师会的会费很充足嘛。

门口,一个满面威严的中年人,身材修长,五官端正,站在门口迎接来与会的名医,不住打着招呼。此人就是三皇祖师会魁首严家法!他身边一人,有些獐头鼠目的味道,但是一股飘然仙气也糅合在身上,颇为怪异的一种气质,让人的感觉就是想狠狠揍他两拳!我看着这个奇怪的黑衫蓝巾的家伙,他也看见了我。两人目光一对,我连忙陪笑,“在下保合堂许仙,前来报到。”

黑衫猥琐男也陪笑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许大夫,在下春露堂徐熙,还请许大夫多多指教。”

严家法此时迎下台阶,执着我的手高兴说道,“许大夫,我们终于把你盼来了!许大夫如此人才,不入我三皇祖师会,实在是杏林之憾啊。从今以后,许大夫就是自己人,自己人了!”

严家法如此亲密地拉拢表现,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原本以为他们会排挤我的嘛,怎么突然这么亲切地欢迎我?难道有阴谋?

严家法的拉拢,立即招来某些大夫的反感,几名受到“冷遇”的大夫鼻子里已经开始发出怪声,哼哼唧唧的。严家法将我让入祖师观内,对徐熙使个眼色,让他继续招呼后来的医生大夫们。严家法走到刚才有意见的几位大夫身边,淡淡说道,“几位仁兄,你们好糊涂啊。”

“糊涂?”这几个人倒是懵了。

严家法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我真的会拉拢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不过是他和知府大人走得近,我要给知府一个面子而已。另外,敲他一笔入会费,套出他那神仙套的制作工艺,再踢他出会,岂不美哉?”

严家法的心腹们听他如此说,立即明白了魁首的英明,连连点头陪笑。此时徐熙走过来,对众人说道,“所谓欲擒故纵,我们要敲他一笔入会费,今天就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我们三皇祖师会里卧虎藏龙,他想进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明白么?”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严家法和徐熙相识大笑。我的脊背莫明一凉,伶俐鬼大福也有些诧异地对我说,“许官人,这些大夫的身上好重的邪气啊。”

我一惊,问道,“他们被妖怪附体了?”

伶俐鬼摇头,“不是,是一股人心之内的邪气,连我这个阴间的鬼都有些受不了这些人身上的邪气。”

我看看络绎不绝的大夫进入这三皇祖师观,个个脑满肠肥,说不准都捞足了病家的油水,他们不邪,谁邪啊?

忽然,一只大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三师兄曲向阳的声音传出,“翰文,你来了!”

我一回头,三师兄那张钟馗般的丑脸红斑赫然出现在身后,可是我见到这个说话没遮拦的实心粗人,倒是心里一暖,发现新大陆一样,亲热地拉着他坐下问起来。

“师兄,我第一次来这地方,你给我说说一些该注意的地方和忌讳之处,我可别给师傅丢脸。”我对曲向阳说道。

三师兄冷笑一声,对满场的医生大夫一撇嘴,“都是一些披着人皮的恶鬼,专吃病人的心肝肚肠,跟他们没有什么忌讳可言。”

三师兄的声音大得很,我脑袋青筋直蹦,真想转身宣布,“我不认识这个人!”他的大脑构造真的和人类不一样,怎么就不会婉转地说话呢?

周围的大夫们听见三师兄的话,微微一变颜色,随即当作没听见,继续聊天。三师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明白了吧?没有任何忌讳。”

我冷汗大滴冒出来,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

祭奠正式开始,先是严家法朗读歌颂神农氏轩辕皇帝的颂文,然后就是集体上香。有些宗教色彩,和我小时候去看庙会的道士作道场有些相似。不过,就是太上老君换成了神农氏而已。

祭礼之后,真正的重头戏才上演,到了论道时间。杭州的名医分成许多派系,这次正好可以互相贬损一番,提高一下自己的知名度。许仙自己的半葫芦醋自己明白,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没有想到,第一个就有人向许仙叫板。一个身穿灰衣的大夫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对我一指,傲然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要向保合堂的许大夫请教!”

我冷汗直流,硬挺着笑道,“请问,请问,不要太难啊。”

灰衣人看我怯阵,更是嚣张,掏出我销售的避孕套,问道,“医者以治人病患为己任,从来都是我们大夫去给人治不孕症,哪有人去教人不生孩子不怀孕的道理?许大夫,你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夫,又不是妓院窑子里的龟公,发明这神仙套,太给咱们大夫丢人了吧?”

我靠,找茬的来了!我冷眼看了看几个幸灾乐祸的大夫,再看看一脸泰然的严家法,心里把这帮伪君子问候了一百遍,当然全部是问候他们的老母。

“请问大夫你贵姓?”我冲我对面的灰衣人抱拳说道,做足风度。

“在下苏州永新堂胡髯客!”

胡髯客?没有髯啊,连胡子都没有半根,欺世盗名的家伙。我暗骂一声,清清嗓子,说道,“对方辩友,我不同意你的观点。”

胡髯客一愣,我继续说道,“你妈贵姓?”

“我妈姓李。”被我突然一问,胡髯客呆呆说道,随即大怒,就要发作。我伸手打个停的手势,笑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问,伯母共有几个孩子?胡兄你排行多少?”

胡髯客郁闷答道,“我排行老四,这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我突然将声音提高八度,大声说道,“因为你爹不懂得避孕的措施,才会让你娘一直没完没了的生!你知道怀胎十月的痛苦嘛?你知道孩子多了养不起,卖给人家当奴做婢的痛苦嘛?你知道多少穷苦人家为了多生一个孩子而背井离乡去逃荒?你知道多少大户人家因为多生一个孩子闹得兄弟阋墙、家道衰落嘛?你知道帝王之家因为多生一个孩子,闹得诸王争位,山河破碎,血流成河嘛?就是因为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是个糊涂虫,才会民不聊生,国威不振!!”

被我指着鼻子一口气痛骂完毕,胡髯客脸色惨白,指着我张口结舌,说不出反驳话来。当场所有的大夫,有人低头思索,有人鄙夷不屑,最多的还是惊骇欲绝,担忧地左顾右盼。伶俐鬼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许官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毫无顾忌就说了出来?不怕杀头嘛?”

靠,忘了这是封建社会,没有言论自由,死定了。我刚才本来准备把计划生育是根本国策都一并说了,幸好没提,否则我这个议论朝廷非难当今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伶俐鬼对我轻轻传音耳语道,“官人,这里的事恐怕不能善了,我去请白娘娘来!”

我眼睛眨眨,意思是同意,让他快去。

“娘子快来啊,我可不想被他们抓去坐牢。牢里有蟑螂,好脏啊——”

第十二章、杏林最高峰会之舌战群...

全场安静得出奇,所有的大夫们听完我的“大逆不道”言论,都把目光齐刷刷投向了严家法。我苦笑着,只等严家法一声令下,就把我扭送官府了。唉,都怪我不用功,修炼到现在,连个土遁都不会,否则我立即就闪人了。

徐熙这时站了起来,环视众人一圈,忽然冲我和胡髯客老兄说道,“两位刚才在说什么?太吵了,在下什么都没听见。两位能再讲一次么?”

胡髯客瞪大眼睛,以为徐熙耳朵聋了,几乎要上去替他把脉。我暗笑一声,好狡猾的伎俩,徐熙啊徐熙,你是在真心帮我还是在借机拉拢我呢?此时保命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

我当即点头道,“刚才我和胡髯客老兄讨论了孕妇怀胎十月还是十二月的事实,我认为是十二个月,胡髯客大夫认为是十个月。其实,那不过是很多产妇早产而已,是不正常啊。胡兄以为如何?”

胡髯客再傻,也明白我胡搅蛮缠的用意,刚要反驳,我小声说了一句,“不知我朝可还有连坐法啊?”

胡髯客脸色一变,讷讷不敢继续再说什么,一个劲儿点头,灰溜溜下去了。要知道,凡是大逆不道的十恶大罪,要株连九族亲友,像我这种在三皇祖师会祭奠是发言,整个祖师会都要被牵连,即使胡髯客也可能当成我的同党被砍头。所以,胡髯客才当机立断,和我一起装傻到底。

徐熙环顾周围的大夫,沉声说道,“医道争论,无对错之分,不过是个人见解不同。今日的医道讨论继续,孕妇怀胎之事,大家就不要再议了,可好?”

群医都没了主张,知道徐熙是严家法的左膀右臂,都把目光看向严家法。严家法也不明说,只是对许仙笑道,“许大夫的医术见解新奇,在下有几个医道问题想向许大夫请教。”

许仙长松一口气,看来严家法已经放过自己了。等着他问什么,严家法走到台阶下,从内间里拿出一个布包,似乎装着什么宝贝,谨慎拿到大殿中央,对所有的大夫说道,“昔日三皇祖师神农氏尝遍人间百草,创立我辈行医治病的一脉道统,神农大帝的功德我辈自然不敢比拟,可是遍识世间奇珍异物、草药金石,却也是我辈的本份。早些日子,我从海外胡商手中得到几件珍物,想请诸位共同赏鉴一番。许大夫年少有为,眼界宽广,定然能认得这些东西,请许大夫为大家解说解说如何?”

靠,要我出丑?我的额头冷汗又冒出来,看来今天回家要彻底换衣服了,全都湿透了。

“且慢,既然是海外的奇珍,即使他说错了,我们也不知道。严魁首是否知道正确的答案呢?”曲向阳师兄突然发问道。

严家法一愣,当即点头道,“这个当然,我是知道答案的。”

曲向阳师兄突然大怒,拍桌子道,“挟知而问,严魁首是否拿我永安堂一脉当猴子耍啊?”师兄这一怒,严家法脸色腾一下红了起来,不过他可不是害羞,而是羞怒所致吧?被一向不会说话的三师兄给下了“套”,他能不羞怒嘛?

徐熙此时冷冷对三师兄曲向阳说道,“严魁首考校许仙大夫,一片苦心深意,曲大夫似乎曲解了吧?魁首是想看看许大夫的学识,是否足够加入我三皇祖师会的标准。难道曲大夫不想令师弟加入本会,故意阻挠嘛?”

曲向阳张口结舌,本就直肠子的他,哪里能说得过徐熙这个老狐狸。我颇有深意地看了曲向阳一眼,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外表看来那么愚笨的人,他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刚才他出言责难严家法,分明是为我解围。我走过去,对曲向阳轻轻说道,“师兄的苦心,翰文感激不尽,接下来就让我试试看吧,我即使认不出那些稀奇宝贝,也是我许仙无能,不会辱没了恩师的清誉。”

曲向阳看着我,眼中神色一暗,叹气道,“翰文,你不该来啊。三皇祖师会,嘿嘿——”师兄只是冷笑,不再发言。

我走到严家法面前,傻呵呵一笑,“请魁首请出宝物看看吧?”

严家法命人抬来一条桌案,将布包放在上面,打开包袱,里面露出金灿灿几条事物。玉润珠圆,青衣半裹,清香四溢,柔丝垂穗。这东西不是我家楼下自由市场里天天有卖的,五毛钱一斤的玉米嘛?玉米?宝贝?开什么世纪玩笑。

我看看严家法,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再看看全场各种啧啧称奇的赞叹、惊诧不已的目光,我才相信他们不是晃点我。对了,回忆起当初高考时复习历史知识,这玉米是从外国传入中国的!他刚才不是说胡商带来的嘛,果然没错。

我成竹在胸,对严家法说道,“此物原产北美洲,是那里印第安土著的最爱,名叫玉米!不过,我记得我们大宋的客商,应该叫它玉麦,对不对啊,严魁首?”

严家法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结结巴巴问道,“许大夫,你、你、你怎么知道它叫玉麦?原产北美洲?胡商都不知道这东西原产何处,你从何得知?”

严家法的惊讶,让所有大殿里的大夫都炸开了锅,大家都对我能识得如此宝物大感兴趣,这年头信息不发达,如果一个人见多识广,那只能说明他有比一般人牛比得多的财力和势力!越来越多的大夫,看我的眼神已经由不屑转为欣赏和钦佩。

我走到玉米边上,拿起一根,掂了掂,说道,“可惜,有些老了。水份都风干掉,吃起来口感会差很多。”

“吃?许大夫你说这黄金玉麦能吃?”严家法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又尖叫起来。

我点头说道,“当然啊,不能吃你买它干什么?”

严家法难以置信地拿起玉米,左右端详,摇头道,“我见此物金黄灿烂,又是结于木本植物之上,定是稀世奇珍,哪里舍得吃它,是要留在家中传世的。”

靠,拿根玉米当传家宝?那岂不是越收藏越不值钱。呵呵。

“敢问魁首,花了多少银子买了玉米?”我问道。

“一百两银子一根,一共买了三根。”严家法老实说道。我忍着笑,看来这老家伙奸似鬼,也被更奸的胡商给骗了。不过,后来我才明白,胡商也没有骗他,玉米这东西在大宋真是稀罕无比的东西。

严家法看不但没有镇住我,反而让我出了风头,气得牙根痒痒,冲徐熙使个颜色,自己灰溜溜躲开了。

徐熙清清嗓子,对众多大夫说道,“今日我们奇聚此处,想必各位大夫也都带了各自的宝贝来供大家赏玩,咱们就玩个小小的赌赛,可好?”

“赌赛?又是什么新花样,直说吧。”曲向阳冷笑一声,高声说道。

徐熙也不介意,淡淡说道,“在下有一物,各位同道谁能说清它的产地、特性,在下愿输一百两银子给他。要是说错了,就要拿出一百两银子捐给三皇祖师会,当作会费。如何?”

群医都是家底丰厚的主,一百两虽然是巨资,但是还都负担得起,纷纷同意。我看着这帮傻鸟,都随着徐熙的指挥行事,毫无主见,心里一阵哀叹,在古代难道没个性的人就这么多嘛?!!

徐熙冲我一笑,问道,“许大夫,敢不敢和徐某玩玩这个赌赛呢?”

我傲然一笑,“当然…….”过了三秒钟,说道,“……不敢。”

无耻!徐熙的含笑眼神被我调戏得几乎要喷火,对我直白地表现了这两个字。底下的大夫们都被我这种回答弄懵了,曲向阳大笑,“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徐熙也懒得再理我,从内间也提了一个包袱出来,圆咕噜的,好像包了一个人头一样。打开一看,是个长满了棕毛的圆球,我走上去敲了敲这圆球,拿起来闻了闻晃了晃,底下的大夫一阵窃窃私语道,“许大夫的手法好熟练,望闻问切都十分到位啊。”

“又不是看病,对着药材望闻问切,有用么?”一个大夫疑问道。

我才不理他们的胡说八道,心里乐翻天想着,一百两银子到手了。徐熙啊,你也是该着倒霉,从海南岛弄个椰子回来就能唬住我了?靠,老子最爱吃椰子了。

我喜色刚上眉梢,大殿外一声呼唤传来,“相公,我来给你送饭来了。”

回头一看,果然是娘子。伶俐鬼陪在她身边,另一边是小青。娘子脸色有些焦急,看着无恙站在大殿中央赏玩这个毛椰子,才放下心,长出一口气。我感动不已,放下椰子,快步走到娘子面前,执手说道,“让娘子担心,我真是该死啊。”

娘子摇头道,“相公休要说这般不吉利的话。”看看满场的大夫,娘子轻轻一福,对正中端坐的严家法说道,“妾身久候相公不回,特地给他送来午饭,还望三皇祖师会的各位名医前辈不要怪罪小女子。”

娘子的美貌轻易征服了这些老男人,他们一个个赶紧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娘子请落座。许仙大夫好福气啊……”

娘子一笑,飘然落座,递给我一个安然的眼神。有了娘子在背后支持,我哈哈一笑,对徐熙说道,“徐熙大夫,我来和你玩这个赌赛。”

徐熙奇道,“许大夫不是不敢玩么,此刻怎么又敢了?”

“哈哈,我这个人反复无常,徐熙大夫多多见谅。有一百两银子不赚,娘子回家要怪罪我的。”我这一插科打诨,徐熙也不好再阻止,他心里已经知道,这银子是输定了。

我拿起椰子,笑道,“此物名叫椰子,长在五六丈高的椰子树上,采摘不易,在海南岛土著都是训练猴子上树采摘椰子,所以这东西也可以叫猴儿果!椰子肉嫩汁醇,是果品中难得的甘物啊。”

满场再次为我骚动起来,娘子看着椰子,也是非常惊奇。小青盯着椰子看了好久,偷偷问娘子说道,“姐姐,我记得椰子外面是青色的皮,不是长毛的啊?”

娘子笑道,“青儿,看来这椰子和我们见过的不是同一品种。你看,那个出题的大夫脸色惨白,已然认输了。相公说的是对的,真是没有想到,他如此博学多才,能认得此物。”娘子看我的眼神里,似乎也多了些什么。

我春风得意地看着严家法和徐熙,他二人面如死灰,斗宝看来是失败了。没有想到,严家法在徐熙之外还安排有伏兵,一个枯瘦的大夫站起来,三摇两晃走到我面前,开言说道,“许大夫见识广博,识得如此珍奇的海外之物,只是不知道许大夫对西域之物是否也在行呢?”

我警惕地看着这个阴险冷笑的家伙,不会拿什么古怪东西让我认吧?果然,他掏出一个小包,打开放在我面前,说道,“我也和许大夫赌一百两银子,请许大夫猜猜这是什么东西?”

我还没看,就笑着说道,“是不是也给其它大夫一点机会?不好让我独占吧。”

枯瘦的家伙脖子一梗说道,“靠,配角没机会!”

我后背一寒,赶紧点头认命,谁让我是主角呢。

看着布包里的东西,青色的小粒,每粒狭长似米,又比米要软得多,一掐就瘪了。我凑过去闻了闻,味道还熟悉,一种痒痒的感觉在我的嘴巴和喉咙里升起。到底是什么奇珍呢?我敢保证,我在现代社会肯定吃过这玩意儿。

拿起一粒,我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一股钻进五脏六腑的香味炸开在嘴里,我想起了久别的烤羊肉串!靠,知道了,这是香料孜然!

“孜然,是孜然。又叫安息茴香,产于西域天山以南。这东西是调味之王,用来烤肉,绝对一流棒!我说得对不对?”

我对面的仁兄也是一脸死灰,不甘说道,“罢了,罢了,这是一百两银子,许大夫请收好。”我退回他递飞钱的手,笑道,“我不要钱,不知道兄台可否将这包孜然割爱呢?”

他一看我不要钱改要孜然,微微一迟疑,还是递给了我,说道,“此物虽然稀奇,还不值一百两银子。许大夫既然想要,我自然要以实相告。”

看对方挺诚实,输得起,放得下,我也大度说道,“多谢提醒,老兄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咱们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如何?”

枯瘦的兄台一喜,笑道,“在下苏州冷泠堂陈安时!”

严家法看我胜利之余,竟然还开始交起朋友来,险些鼻子气歪。冷冷哼了几声,说道,“辨识奇珍,就此告一段落吧。许大夫见多识广,我们很是佩服。只是不知道对医理见解又如何?今日咱们各抒己见,但愿能互有启发。”

徐熙帮腔道,“不错,就请冷泠堂的陈安时大夫谈谈医道心得,为咱们开个头。许大夫,你最后发言,可不要让同道们失望哟!”

陈安时对我一抱拳,走上大殿中央,开始侃侃而谈。我一听,全部不懂。他说的是外科手术的问题,但是专业术语、十二正经脉、奇经八脉、全身百穴,我听得都糊涂了。娘子倒是津津有味听着,不时点头。唉,还是娘子的医术水平高,不像我是冒牌货,连原先那个草包许仙都不如呢。

我要讲一些什么好呢?托着腮帮子,苦思不得要领。曲向阳走过来对我说道,“翰文,你要是没得说,干脆把师傅给咱们讲过的药毒之理说一遍,虽然有些浅薄,但是聊胜于无。”曲向阳师兄是个好人啊,提醒我该如何应付,可是关键我根本没有听过那个该死的药毒之理,怎么说啊?

我对师兄苦笑道,“这个、这个,师兄我——”

师兄似乎明白了,苦笑道,“翰文,平时要多努力用功,否则考试的时候就抓瞎了。”我看着曲向阳师兄,他的丑脸仿佛变成了我的高中班主任。我真想扑上去抱着他大哭,“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用功,这次就让我及格吧。”

眼看轮到我,我望了娘子一眼,缓缓走上大殿中央,清清嗓子问道,“有人知道红细胞和白细胞是什么嘛?”

全场摇头。我心里说道,不知道,那就好办了。

第十三章、杏林最高峰会之夜宴西...

站在大殿中央,我回身凝视这神农轩辕皇帝的塑像,摆一个衣袂飘飞的pose,估计我的英俊造型已经征服了大部分的眼球,猛然回头,酷酷问道,“敢问各位大夫,人受了风寒,为何会头疼、咳嗽、出汗、发烧?谁能告诉我原因。”

底下的大夫们哈哈大笑,连曲向阳都有些难为情,大声说道,“医书有云,风寒是因人体御邪能力不足,风邪乘虚侵袭肺卫皮毛所致,头疼、咳嗽、出汗、发烧,不过是因为风邪入肺,所以阴阳失调,才导致有如此症状。”曲向阳师兄的眼神,分明是告诉我以后要看看医书了。

我摇头一笑,缓缓说道,“那么师兄,为什么有得人也是受了寒,却浑身发冷,不流汗呢?”

曲师兄苦笑道,“那是风邪入表之故,因而体寒重热轻,有什么奇怪呢?”

我嘿嘿笑着,决定用西医理论对中医的阴阳调和说来一次大颠覆,也算引起古代名医们对医道的新思索吧。

“师兄所说的,都是缥缈不定的学问,谁看得见阴阳二气,又何谈调和阴阳?我倒是有些研究,在遥远的西域之西,我姑且称他们那里的大夫为西医,西医有一套理论,更好地解释了人为什么会感冒发烧!”

我把血液中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的分工详细说了一边,其实就是把高中生物书上的那段复述了一遍,尤其对白细胞吞噬病菌,导致人体发烧仔细说了一遍,更开先河地提出了细菌的概念!

严家法、徐熙已经瞠目结舌,在他们看来,我一定是因为学识浅薄,为了面子在这里胡编乱造,可是我言之凿凿,把西医的理论系统地说了个大概。曲向阳师兄听到我对循环系统的分析后,惊讶说道,“翰文,你难道把人体内的血管分布都亲自看过么?还有,你说的红血球运输氧气,又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和我赌赛的陈安时也发问,对我说的血液供氧不足导致瘫痪很是感兴趣,问了几个细致的问题。三皇祖师会里的大夫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简直就是咆哮着攻击我的歪理邪说。看着齐心捍卫自己神圣理论的大夫们,我忽然有些惭愧,靠着一千年后的常识来糊弄他们,似乎我太卑鄙了。何况,我说的细菌、白血球、红血球都要用显微镜观察,这个年代连玻璃都没有,我哪里去找显微镜啊?根本无法证明。

严家法看我似乎已经词穷,也提不出有力的证据,嘿嘿一笑,走上台来,对众人说道,“许大夫有心另辟蹊径,钻研医道,这种精神还是值得嘉许的。大家都是前辈,不要对许大夫太过苛责。哈哈,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啦。”

此时站出来替我解围,分明就是宣布我的出局,这场医理演讲,我是惨败到家了。严家法一副长者模样,拍拍我的肩膀,说了句再接再厉,就和徐熙笑着离开。我郁闷地回到娘子身边,垂头丧气说道,“娘子,我保证,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无法证明而已,但是再过一些年,一定能证明。”

娘子点点头,对我说道,“相公,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

我抬头一看,小青竟然也对我表示相信,让我十分激动,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相信?小青,你一向最不相信我的发明啊?”

小青狡黠笑道,“天下人都不信,我要是也不信,岂不是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了。所以,我宁可相信。”

靠,原来是你自己玩另类,我还以为你转性不和我作对了呢。

“我也相信!”

我再次燃起希望,一看说话的是曲向阳。

“师兄,谢谢你相信我。”我激动地说道。师兄的丑脸绽开一个恐怖的笑容,答道,“可是翰文,你最好不要和师傅说,小心被他老人家逐出师门。哈哈哈哈——”

我郁闷地点头,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证明我是对的。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是为了让古代的医学能有个质的飞跃。中西合璧的医学,才是最科学的,不是么?

经过一天的议论,我在旁边听苏杭名医们彻谈行医治病过程中的体会,印证了不少疑难不懂的问题,也对古代的中医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当初我报医学院,还没有学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阴错阳差来了宋朝,此刻就当是补课吧。

一天的大会开完,徐熙走上大殿中央,对众人说道,“各位,祖师会今年的帐目节余颇为丰厚,都仰仗各位大夫义捐会费,我和魁首商量,今夜在西湖花港摆下酒宴,咱们不醉不归,好好聚上一聚,痛饮一番!”

一听有得吃,我的失落情绪扫清不少,大笑着附和。徐熙贼笑着走过来,对我说道,“许大夫,从今往后,你也是咱们三皇祖师会的一员,这会费嘛?”

“还请徐大夫指点,我该交纳多少会费,绝不含糊。”我拍着胸脯保证道。反正老子卖神仙套赚了不少,几百两银子还是出得起的。

徐熙笑道,“许大夫有所不知,我们三皇祖师会每年召开祭奠大会,平时还互通有无,一起会诊疑难病症,入会之后的好处是可是莫大。所以,想入会的人也大有人在。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定下了一个最低的限数,多多益善,上不封顶。”

我看徐熙的阴险笑容,有些后悔地问道,“这最低的限数是多少?”

徐熙伸出右手五指,笑道,“五千两!”

我看着徐熙,忍着没有问出口,那就是可以现在退会么?当然不能问,要是此时退会,岂不在杭州医坛成为笑柄,以后还怎么立足?娘子岂不也会笑话我?绝对不能示弱。五千两银子,咬牙去凑吧。我发狠地刚要点头,娘子一拉我的袖口,冲徐熙嫣然一笑,轻轻说道,“徐大夫,相公他昨日就和我说过,为了表示对三皇祖师会的诚心,他要捐赠千金作为会费。五千两之数,尚不足千金,徐大夫容我们几日,定然捐赠千金到魁首府上。”

“千金?娘子可是当真?”徐熙双眼冒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千金之数,那岂不是万两银子!!!

娘子竟然点头,我身子一软,完了,娘子比我还想得开,这也太败家了吧?

等徐熙欢天喜地的走了,去向严家法报功,娘子对我耳语了几句,我立刻眉开眼笑,几乎想搂着娘子一阵狂吻。娘子的妙计把徐熙的狮子大开口轻松应付,就让他和严家法等着我的千金会费吧,准保让他们大吃一惊。哈哈哈哈,不过此时,却是天机不可泄漏!

因为这答应了的千金会费,我和娘子立即又成了焦点,去往花港夜宴的车子,我和娘子竟然是排在第二,仅此于魁首严家法。钱的魅力太大了,古今都一样。临去花港之前,我向严家法讨要了那三根玉米,他竟然大方送了给我,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快把我的钱袋子从袖口里生勾出来,估计是在想着怎么消费我那千金会费吧。

拿到玉米,我对娘子说道,“有了它,我给娘子和小青做点特别的小吃尝尝!”

来到花港,这里地处偏僻,幽静可人。低头望去,湖面上金鲤翻波,在夕阳下甚是壮观,像是西湖开了锅一般,阵阵五彩的鳞光翻滚涌动。湖心亭周围摆了五张大桌,我和娘子都是主桌的嘉宾。十丈之外,无数人忙活着生火做饭,竟然是现场料理。看见一个熟人,得意楼的黄九天,就是在姐姐家登门求教火锅香味的得意楼大厨,他也看到了我,脸色一红,连忙走了过来。

“见过许大夫,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上次冒犯了您和令姐,还请许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黄九天深深一揖,说得无比恳切,让我倒不好意思再挑他的不是。我哈哈一笑,说道,“彼此彼此,黄师傅也别记恨我。那次误会,也是我肚子饿,脾气太大。今天能吃到黄师傅的手艺,咱们也是有缘啊,就前嫌尽释,交个朋友吧。”

黄九天也是杭州的有名人物,看在梁王世子的面子上对我如此,我见好就收,可不能往绝地里逼他。果然,他一听我既往不咎,神情松了不少,对我笑道,“许大夫不但医术精湛,厨艺也是杭州一绝。我要是知道今天许大夫来享宴,哪里还敢来献丑?今日请许大夫不吝赐教,那绝世奇香到底是什么吃食啊?”

黄九天真是一个十足十的大厨,对吃的研究真的可谓痴狂,我的『西湖火锅』都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念念不忘。我哈哈一笑,对黄九天说道,“今天结识黄老哥也是缘分,我就露一手,给众位大夫做一道小玩意儿吃吃!”

黄九天兴奋问道,“是那奇香的吃食么?”

我神秘摇头,“不是,是比『火锅』更好吃、更让人着迷的肉串烧烤!”

我在杭州找遍了,连听说过烧烤的人都没有,一直遗憾无法吃到烧烤,今天得到了孜然,正好借黄九天的方便,自己来个自助烧烤野餐会。削青竹做竹签,把牛羊肉切小块穿好,这些下手活儿我指导小青帮忙做好。临时垒了炭火槽,木炭火红,我借了一把折扇,正式开始烤肉!

“瞧一瞧,看一看,正宗西域羊肉串!”一边扇一边喊,把卷舌头的新疆口音一阵模仿,娘子听了掩嘴微笑不已。黄九天则闻着烤肉在炭火上发出的勾魂香味,听着油花冒出滴落炭火上的滋滋声,整个人都被烧烤彻底征服了。我轻轻撒了一把孜然在肉串上,清烟冒起,香味顺风横飘,整个杭州估计都被这阵烧烤烟香陶醉了吧?

娘子轻轻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相公,我来帮你。”娘子的身上清风阵阵,竟然把夏日的暑热驱散个干净。我好奇问道,“娘子,你身边好凉快啊。”

娘子笑着,附耳说道,“这件白裙是广寒仙子穿过的,最能避暑解热,相公靠近我,这暑热就影响不到相公了。”

果然,我贴近娘子的身体,越近就越发凉快舒服,真是好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弄一件穿穿。娘子和我肩并肩烤肉,不知道羡煞多少旁观的大夫,都色眯眯地感叹,“许大夫好福气啊,好福气啊。”

“烟火烤炙,上古先民的粗陋吃食,竟然能做出如此勾魂摄魄的香气滋味,老夫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晏七夜游西湖,被许大夫的厨艺招引而来,还请许大夫恕晏七的唐突之罪啊!”湖面上一艘画舫靠向花港,画舫船头晏几道赫然和玉娇并肩站立,晏老头冲我抱拳说话,玉娇一双眼睛看看晏几道又看看我,竟然低头害羞起来。

“晏老大人能看得起在下的微末小技,在下不胜荣幸。大人请入席!”我冲晏几道一摆手,迎他上岸。严家法识得晏几道,笑脸相迎,晏几道偕同玉娇也不客套,径自入席。玉娇经过我身边,低声叫了声许大哥。

等玉娇过去,我对娘子笑道,“听,许仙哥变成了许大哥,玉娇对晏几道有意思,已经和我划清界限了。”

娘子轻戳了我的腰眼一记,笑道,“还不是你想尽办法把玉娇推出门,怎么,后悔了不成?”

“哪里,我替玉娇高兴而已,晏几道此人风流而不下流,是一等一的才子。玉娇嫁给他,虽然是年纪上差了些,不过老男人会疼人,玉娇下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最好再给晏几道生个大胖小子,母以子贵,肯定一生无忧。”

解决了玉娇的纠缠,我的心情大好,和娘子共同烤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时辰。黄九天一直在旁边虚心看着我烤肉,一个动作都不肯漏过,等看得完全熟悉了,走过来对我说道,“许官人,在下学着您的手法,接替您来做这烤肉吧?许官人请入席,您是客人,不能总在这里做这些粗活。”

我哈哈一笑,知道这黄九天已经等不及要亲自试试手艺,也不推辞,让给了他继续烤。想起路上答应过娘子要给她和小青做特别的小吃,我对娘子说道,“劳烦娘子和小青去替我找几样东西!”此时,我看到曲向阳师兄站在湖边,离开宴席,一个人怔怔看着湖面,我让娘子和小青去准备特殊的工具,也可以空出一段男人之间的时间,去和曲师兄聊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对曲师兄充满了好奇,也许是一个人孤单在古代,心理上总想有个朋友可以聊天吧。

娘子和小青去找我要的竹筒和布袋,我拿起十串烤好的羊肉串,拎着一壶酒,向曲师兄走去。看着他那宽阔的背影,我不由得出声赞叹道,“曲师兄,你好酷啊!”

曲师兄闻言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沉沉说道,“人生百苦,活一天便苦一天,我的苦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

我被他说得一愣,随即明白,他把我说的“酷”理解成“苦”,以为我在感叹他的命运苦,误会啊。不过曲向阳看我的眼神一副知己模样,我也就不再解释,长叹一声,和他一起装深沉。

“师兄,今天谢谢你替我出头说话,感谢的话放在心里,我就不多说了。”

曲师兄淡然一笑,低低说道,“你说的是对的。”

我说什么了?我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曲向阳。

“翰文,这天下的父母,生出孩子来,就是个错误!”曲师兄语气一冷,说道,“只是为了贪图一时的快活,就让孩子来到这痛苦的世上,又不加教养,让他们受尽磨难,你说这样的父母,是不是该下地狱受苦来赎罪?”

我看着曲师兄,似乎他有什么心理阴影啊,对我上午那一番“大逆不道”的避孕理论很是在意。曲师兄忽然一笑,对我说道,“翰文,你知道么?我是个孤儿,要不是师傅收留我,恐怕我已经死在饿狼的嘴里,成了一堆白骨粪便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丑汉子,没有想到他的身世如此凄凉。

曲向阳淡淡回忆道,“当初,我爹是个猎户,就在凤凰山脚下打猎为生。我娘是个农户家的女儿,嫁给我爹,生了我哥哥,一家人过的日子倒也悠闲。可是,我那好色的爹,他打到一只老虎,竟然就发了花心,娶一房小妾回家。一个猎户娶小妾?嘿——”

曲师兄狠狠咬了一口羊肉串,似乎回忆起痛苦的事情。继续说道,“那小妾,也就是我的二娘进门,一连生了两个孩子,就是我的二哥、三哥,孩子多了,一家人的悠闲生活也变得窘迫,爹不得已要加倍努力地打猎。可是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天天还是和我娘及二娘干那快活事儿,不加节制,我娘就又怀上了我。自从我出生后,家里的日子越发艰难,爹爹带着大哥去打猎,又耕田,可是家中的日子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我七岁那年,爹爹的腿被狼咬坏了,瘫在了床上。”

我大吃一惊,问道,“世伯难道就这么去了?”

曲向阳摇头,眼睛中闪过一丝狰狞之色,吓得我心一突,他说道,“爹不能去打猎,可是还能干那调调,和二娘快活之后,二娘又怀孕了!老天无眼,我的大哥却在一次围猎中被老虎活活给……。可恨那毒蝎心肠的女人,见大哥死了,家里的日子无法维持,竟然和人贩子勾结,将我和我娘卖到北番辽国为奴!”师兄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气得大骂那二娘丧尽天良。

“师兄,伯母她难道就在辽国……”我已经不忍问下去。曲师兄摇头,苦涩道,“我娘在运往北番的路上就自尽了,她宁死也要为我爹守节。她真是太傻了,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牺牲自己。”

“师兄,你是如何回到杭州的呢?”

“在北番,我当了五年奴隶,幸亏一个老巫医可怜我,时时照顾我,否则我恐怕早就死在了辽地,五年之后,那位老巫医去世,我也决定逃回大宋。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回到杭州,那一年,我十五岁。可是看上去却像二十五岁的人了!”

我忽然问道,“师兄,你的父亲和二娘,他们还在么?”

曲向阳冷笑一声,“他们?我回到杭州才听说,我和娘被人贩子卖了的第二天,我家一场大火烧为了灰烬,我爹和二娘的孩子,都烧死了。听说是因为二娘的孩子在屋子里放烟花,夜里点着了被子,一家人就那么烧死了。报应不爽,嘿嘿,这次老天爷倒办了件该办的事。”

“师兄,恶人已死,活人还要继续过下去,你要放开怀抱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曲师兄,没有想到我一番无心的话,让他想起了这么多往事。

曲师兄哈哈大笑,对我说道,“翰文,为兄早就不介意了。我看得开,今生我不再坑害我的孩儿,宁可绝后,我也不生他们出来受苦。只要报答了师傅的养育教导之恩,我死也瞑目了。”

说着,曲师兄掏出一个莲蓬,我一看这不是我发明的“神仙套”三只装嘛?曲师兄低声笑道,“自打翰文你的‘神仙套’上市,我可是买了不少,不用每次都担心让女人怀上我的种,办事的时候轻松不少,痛快痛快!”

我尴尬笑问道,“师兄你不要孩子,对嫂子太不公平了吧?”

曲向阳一愣,皱眉道,“翰文,我终生未娶,尽人皆知,何来什么嫂子之说?”曲向阳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后背冷汗狂冒,不好,露馅了。我不知道他没有结婚,在这个普遍早婚的年代,他一个四十岁的老爷们还没有老婆,我怎么想得到?郁闷啊。

我勉强笑道,“对不起,我糊涂了,忘记了师兄没有妻室。”和曲向阳瞎扯了两句,喝了几大杯酒,慌忙逃回娘子身边。曲师兄一个人还是独自在湖边,静静看着西湖,依旧是满腹心事的模样。手里拎着酒壶,右手小指上套着一个漆黑的指环,指环上一只黑色的雄鹰展翅欲飞,十分形象。我心里说道,难道宋朝就流行带小指上的戒指象征独身主义?

回到娘子身旁,小青已经准备好了竹筒,娘子笑道,“相公,和你师兄聊些什么?”

“嗨,听了一个苦儿历险故事,贼辛酸。算了,还是说些高兴的事吧,我来给娘子做‘爆米’花吃!”我拿起竹筒,把从严家法那里要来的玉米搓下玉米粒,放入竹筒里,想了想,我还是留下一根玉米,当做种子,回去看看能不能种出玉米来。两只玉米棒子上的颗粒,已经足够嘣爆米花。

竹筒一头钻开孔,将玉米粒放进去,然后用木塞密封。然后在有孔这头套上布袋,然后架在炭火上烤。娘子奇道,“相公,你这是做什么?”

我神秘一笑,对娘子说道,“利用竹筒密封提升压力,做爆米花。保证娘子没有吃过,香甜酥脆,绝对是女生最爱的零食。”

第十四章、杏林最高峰会之夜宴西...

竹筒烤在炭火上,一时间不能好,娘子拉着我的手,走向人少的一片竹林,坐在一块太湖石上,娘子对我甜甜地说道,“相公,我为你吹箫吧?!”

不会吧,娘子?你这个要求真是太刺激了!我傻傻点头,回头看看背后影影绰绰的人们在远处吃喝,兴奋又刺激地站起来,解开裤带,就要把宝贝掏出来。娘子看见,脸色绯红,轻啐道,“相公!你干什么?”

“娘子,你不是要为我吹箫嘛?”我压抑着激动,颤抖说道。

娘子从袖子里变魔术一般抽出一管玉箫,白了我一眼,脖子根都红了起来。我大窘之下,慌忙系裤带,傻笑道,“娘子吹自己的箫啊?也好,也好。”

娘子背对我,轻轻吹奏起来,好像是古曲平湖秋月。我不懂古乐,只觉得听着很是舒服,看着娘子温柔的背影,我幸福地躺在太湖石上,头枕着娘子的腿,哼起了歌。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娘子听完我的歌,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我搂着她的肩头笑道,“娘子,不要太感动哟!”

娘子却将我拦在身后,戒备地盯着湖面,紧张道,“相公快走,有妖物在湖底!它就要到这里了。”

“妖物?”我一听娘子的话,吓得吐了吐舌头,拉着娘子就要一起跑路。娘子却拂开我的手,轻轻摇头说道,“相公,此时湖边夜宴的人众多,你快让他们离开,我来抵挡这妖物。我不能见死不救,一走了之。”

我看娘子坚决的神情,微微一愣,心里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一阵羞耻,怎么能临阵退缩呢?好歹我也是个团员,关键时刻可不能只想着自己。我对娘子说道,“娘子身明大义,许仙又怎么能独自逃走,我和娘子一起对付这妖物!”

娘子很感动,看到我这个一向懦弱的许仙竟然胆子大起来了,展颜一笑,素手轻翻,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凭空出现在娘子右手中。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雄黄味道,难道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雄黄剑』?

雄黄剑出,小青立即感应到,她跑到湖边,神色紧张地对娘子说道,“姐姐,是那蜈蚣精,它真的没死!”

蜈蚣精?蜈蚣可以在水里潜伏么?我想了想,还是搞不懂它为什么躲在西湖湖水里。修炼的了几天的我,渐渐感到一阵血气和寒意侵过来,看来真是蜈蚣精杀过来了。

“来不及疏散那些宾客,只有硬抗这蜈蚣精一个办法!”娘子担忧说道。

“可是娘子,你出剑对付蜈蚣精,岂不让众人怀疑你的身份?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遮掩才行。”

小青说道,“姐姐,我来布障眼法吧。急招五鬼,鬼障重重!”阴风舞动,五鬼在小青的召唤下,都变幻成本相,五鬼联手在湖面这一侧布下了一道鬼打墙的障眼法。娘子摇头道,“没用的,蜈蚣精之血专破鬼术、幻术,他们还是会发现。我尽量把蜈蚣精逼在水下,不让它上岸就是了!”

我的脑筋飞转,灵机一动,对小青说道,“我有办法!快去找一把吉他给我,算了,没有吉他,找一把琵琶给我就行。小青你吹笛子,五鬼打鼓、敲钟、敲钹,给我伴奏,咱们表演一场摇滚乐给娘子掩护!”

小青不懂什么是摇滚乐,但是也来不及问,伸手凭空一抓,一把琵琶和众多打击乐器出现在双手之间。我看得羡慕之极,不知道将来我能不能修炼到一抓一把美元和黄金的地步?嘿嘿。

我跑到娘子背后,娘子面对湖面背对夜宴的亭子,我面对亭子,大声说道,“下面由我许仙献歌一曲,为大家助酒兴。娘子舞剑相和,请大家鼓掌!”

严家法和徐熙一愣,不知道我在搞什么怪。倒是晏几道抚掌大笑,“能听许小哥的一曲,老夫倒是要开开眼界了!敬许小哥!”晏几道端起酒杯遥敬,其他人也不好反对,一时间西湖之水翻涌不休,众人看着诡异的场面,都莫明对望。

“徐大夫,好像今天西湖的风浪有些大啊?”

徐熙皱眉说道,“安之,听曲儿!”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青和拿着乐器,扮成我家丁模样的五鬼,拿起琵琶用吉他手法扫了一个和弦,大声数道,“one,two,there,four!melao——melao——melao——”

一首张学友的《conrazondemelao》,火爆登场!辣曲正好配娘子的斗妖热舞,我抱着琵琶满场飞奔,撕心裂肺地摇滚着我的偶像张学友的嗓音,偷偷看听歌的大夫们,除了晏几道还在随着我的歌声晃动身体,所有人都石化了。

严家法小声问徐熙,“许仙在喊什么东西啊?”

徐熙皱眉道,“好像是西域的语言,这个许仙倒是学识不凡,会唱外国曲子。”

“shecandanceawayhertroubles!she‘sdancedintohislife!shegothimworkinghardforher——allnight!”配合我的歌声,娘子旋身快刺,雄黄宝剑发出阵阵清鸣,道道剑气聚成细如丝线的气针,刺如翻涌的湖水。蜈蚣精刚要强行登岸,被剑气如水,生生给顶了回去。只是这道剑气,蜈蚣精就受伤出血,吓得它大惊失色,咆哮问道,“何方鼠辈,敢暗算我蜈蚣世子?”

靠,这年头妖怪也将身份,还蜈蚣世子?臭屁啊。

娘子不答话,雄黄剑轻抖,把蜈蚣精借咆哮之机吐出的毒气一一化解。雄黄剑本是蛇虫的克星,对蜈蚣精也是有很大压制作用,专能解毒。娘子使用雄黄剑,正是修行的聪明之处,物性相克也相生,习惯了雄黄剑的压力,功力刚上一层楼不说,对付蜈蚣精这类妖怪的时候,使用雄黄剑就大占便宜。

蜈蚣精巨尾搅动,西湖的水翻涌着扑上岸,它想扰乱视听,借机窜上来。娘子岿然不动,剑气凝成气墙,压在湖面三尺之上,生生把波涛又给顶回去。蜈蚣精的真气被娘子的剑气激回,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出,形成一道血箭,射向娘子,它倒是随机应变,懂得废物利用。

娘子一笑,伸手凭空幻化了一个羊脂玉净瓶出来,把蜈蚣精的血箭全部收了进去,对蜈蚣精传音笑道,“蜈蚣宝血,专治风湿,多谢道友赠宝。”

蜈蚣精气得哇哇大叫,可是隔着湖水,不过是阵阵低吟,被我的摇滚乐一冲,岸上的人什么也没听到。

娘子提剑,在湖边跳跃半空,亮剑刺向湖边污浊的浪涛中,蜈蚣精藏身之处被洞悉,身上再添一个窟窿。蜈蚣精惨叫一声,飞遁而走,骂声不断,“臭婊子,我不过想看看什么肉如此香气十足,又没有碍着你,为什么和老子作对?靠——”

娘子一呆,失笑想道,“原来相公的烤肉招来了这魔星,相公的手艺还真是高明啊。”

突然,一声爆炸的巨响,砰地一声惊响,我回头紧张地望向娘子,娘子已经笑吟吟走过来,对我低声说道,“相公,蜈蚣精已经被打跑了。”

我大大地兴奋点头,唱了最后一句,“melao——”娘子拿着装满爆米花的布口袋,对我笑道,“相公做的爆米花好像已经好了。”

远处晏几道赞叹道,“好曲子,欢快得很。”

一个大夫陪笑道,“是啊,最后一句我听懂了,许大夫唱的是‘没喽’,对不对?果然就没喽,呵呵。”

一群大夫笑成一团,我抱着娘子走到亭子里休息,替娘子按摩,递一粒爆米花到娘子嘴里,笑道,“娘子辛苦了,为夫来慰劳慰劳你。”

娘子拿出手帕擦汗,样子迷人之极,说道,“我不累,相公做的爆米花真好吃!”

玉娇此时跑过来,对我笑道,“许仙哥,你唱歌的样子真好看!白姐姐,这是什么好吃的东西,能给我尝尝嘛?”

我头立即大了,玉娇这丫头怎么又叫我许仙哥啊?坏了,刚才那一曲歌神传神名曲,难道让我的吸引力提升,引得玉娇又回心转意了?我吓得不敢说话,此时的玉娇,比蜈蚣精还要麻烦。

娘子分了一半爆米花给玉娇,玉娇拿回了席上,和晏几道及众位大夫品尝。晏几道连连点头,玉娇笑靥如花,得意之极。我突然明白,原来她是来讨爆米花,难怪对我叫许仙哥,恋爱的女人,为了喜欢的人,什么事都愿意做吧?为了讨好晏几道,玉娇已经对我施展美人计了。我呵呵一笑,没有放在心上,和娘子、小青吃爆米花聊天,好不快活。

“娘子,那蜈蚣精死了吧?”

“想得美,那蜈蚣精是蛇类的克星,就是姐姐杀它,也难得很。”小青满口爆米花,还不忘插嘴。

娘子担忧地点点头,说道,“但愿它不会来报复,否则真是很麻烦。说起来,这蜈蚣精还是被你的烤肉香味招来的,以后相公可要慎重,不要轻易做烤肉,小心被它认出来。”

不会吧?我的烤肉生涯难道就此结束在蜈蚣精的手里?郁闷啊。提起酒瓶,我来到五鬼面前,苦笑道,“不能吃烤肉,就喝酒吧。各位兄弟刚才配合我唱歌,多谢了。”

五个鬼都媚笑着接过酒壶,伶俐鬼更是点头称谢不已,连说不敢。五鬼生前估计都是一些小角色,受了一辈子苦,没有受过什么礼遇,我随意说几句话,几个老鬼感动得不得了。小青一撇嘴,对五鬼吓唬道,“少喝些,要是喝醉了显出原形,小心我的拳头!”

五鬼中的胆小鬼干脆吓得都不敢喝了,我怒视了小青一眼,对胆小鬼说道,“放心,少喝点没关系,小青和你开玩笑呢。”不过其它四鬼喝酒,胆小鬼是死活不肯喝了,只是一个劲儿吃烤肉而已。胆小两个字,真是没有白叫。

曲向阳在湖边摆酷摆到腰酸背痛,我看他揉了揉后背,向我招手告别,径自走了。他对三皇祖师会的大夫们似乎有很深的成见,也不和他们招呼。徐熙看见他走,也只当没看见。我叹了一口气,许仙的人际关系还真是复杂啊。算了,还是和娘子回家吧,今天累了一天,过两天还要到钱塘县义诊,可不能把体力都耗尽。

就在我和娘子、小青上车离去后,西湖里湖水翻动,一条硕大的百足爬虫在湖中游泳,跟随我们的马车,直到苏堤之下,才沉下去不见踪影。

蜈蚣精在苏堤下狠狠骂道,“白蛇精,你等着瞧!”

第十五章、出诊钱塘县(上)

回家的路上,马车被官差拦了,盘问我为何深夜出行。我探头出车外笑道,“各位大哥好,李公辅是我姐夫,在下保合堂许仙。今天参加三皇祖师会祭奠,深夜晚归,各位官差大哥行个方便!”说着,我下车对领头的官差小小行贿一番,拿了三两银子,让他们去吃酒。

官差听说我是许仙,陪笑道,“许大夫,久仰大名。您是知府老爷的朋友,又是李头儿的小舅子,我们怎么敢向您要钱?不过,许大夫要是给兄弟们几个神仙套,我倒是对许大夫感激不尽啊。”这官差冲我色色一笑,我恍然道,“这位大哥,明天来保合堂,我多多奉上,兄弟们人人有份。”

众官差叫了一声好,把我护送到家,一个个抱拳而去。我搂着娘子说道,“我许仙也是杭州城里的名人了,官差都来巴结我,哈哈。”

娘子在旁不住提醒,要我别得意忘形,小心惹了祸事。看来还是娘子关心我,良师益友,更是终生良伴,我幸福啊。正牌许仙那个傻冒不知道珍惜,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呢?

第二天,师傅派人来叫我,一起去钱塘县义诊。我到永安堂集合,发现已经有几十个大夫聚集在大堂里,师傅王老通俨然是精神领袖,招呼我说道,“最后一个到齐了,出发。”

我一吐舌头,原来我是最迟来的。曲向阳师兄微笑着冲我招手,我和他一起乘车,同车的还有师傅和大师兄丘东水。

“师傅,今天来了好多大夫啊,师傅的号召力真是强!我看师傅自己都可以成立一个医会,和三皇祖师会并肩了。”我拍马屁说道。

师傅却冷冷一哼,我心说坏了,好像拍到了马脚上。

“三皇祖师会那些人,整日里就知道变着法儿捞钱,对病家百般敲诈勒索,比吸血的恶鬼还要厉害十倍。嘿,我可不屑做他们那种结党营私的勾当。”

大师兄微微一笑,不做评论。曲向阳师兄点头附和师傅的观点,我也连忙附和,大声说道,“师傅,我退出三皇祖师会,和他们划清界限!”

师傅王老通一愣,笑道,“不用,翰文。我也是三皇祖师会中人,你又何必为了为师退会呢?我只不过看不惯他们的行径,已经十几年不参加祭奠和祖师会的活动了。”

“嗯,师傅,我也要像您一样,当一个德艺双馨的好大夫,绝不堕落成三皇祖师会中的人渣大夫。”我坚定地表态,让师傅大喜,对我的态度立刻亲近了许多,我这个不成器弟子在他心中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毕竟有医术的弟子好找,有医德的难寻啊。

师傅拉着我一路上讨论医德的重要性,我虚心受教,曲向阳师兄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知道我为何要如此做作。丘东水师兄只是和曲向阳聊天,对我的行为都已经懒得评价。我仗着自己是小师弟,拍马屁越拍越上瘾,对两个师兄在旁毫不顾忌,拍得师傅一路大笑不已。

“师傅,您说当年您的一个师弟现在是皇宫里的御医官?天哪,师傅,你真是太伟大了!”我对师傅第一百次数恭维道,“您的师弟,后学末进都能替皇上治病,您这个师兄的医术岂不已经到了独步天下,一代宗师的地步?难得您不贪恋富贵,心系百姓,大隐于市,替百姓看病解痛。师傅,您是我的偶像,我要向您学习,虽然我知道我永远不能成为您这样伟大的医生,但是我会不懈努力的。”

师傅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翰文,为师没有看错你啊。”此时,一切都在不言中,师傅已经把我当成了亲儿子,看我的眼神简直是从里到外的喜爱。

丘东水咳嗽一声,对师傅说道,“师傅,已经到了钱塘县。”

“哦?这么快嘛?”

“已经一个时辰了,师傅和翰文聊得起兴,都没有注意。”丘东水淡淡说道。

师傅带头下车,对我说道,“翰文,马上就要开始义诊,要努力啊!不要给为师丢脸,要当一个对得起天下苍生的大夫!”

看着热血青年一样的师傅王老通下车,背着药箱奔向县城,我心里高兴之极,又成功搞定一个人际关系!

曲向阳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厉害,把师傅哄得这么开心!”

“我也是一片小心,两位师兄可别见怪啊。”

丘东水笑笑,下车走了,也不多说。曲向阳师兄哈哈大笑,和一同走向钱塘县城。到城门口,发现师傅皱眉站在那里,一副忧色。

“师傅,怎么了?”

师傅指指守县城门的官军和城门边的告示,说道,“钱塘县今日出现了瘟疫!三百多户人家一早起来,未到卯时,就全家昏迷,口吐白沫,已然死了十几人。县老爷急急出了榜文,我们刚赶到,没有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唉。”

“师傅,那我们赶紧救人要紧!”曲向阳一听情况紧急,抓起药箱就跑入县城。师傅对我说道,“今日本是为了义诊而来,药材带得数量不多,治疫病的更少。这可如何是好?”

我沉吟道,“师傅,还是先看看病患吧。我觉得一早三百多人同时得病,这瘟疫有古怪啊!”

王老通点头,我替他拎着药箱,一起赶到县衙门前。那里已经搭了许多草棚,最严重的患者在家中,较轻的患者在这里集体就医。钱塘县的大夫们架起大锅,熬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草药,正一个挨一个给病人灌下去。

王老通给几个病患切脉,又看了看他们的指甲和眼睛,奇道,“这不是瘟疫,分明是中了毒啊!”

我灵机一动,脱口道,“食物中毒?”

师傅摇头,有些困惑地说道,“好像是蛇虫之毒,可是,这么多人怎么会同时中蛇虫之毒呢?想不通。”

我被分派到去救治重病的患者,来到一家杂货铺,地保正在这里着急,看见我大喜道,“大夫,您快来看看,老赵一家子快不行了!”

我连忙大步跑进屋,一家五口躺在床上,三大两小。一个老妇人,估计是老母亲,一男一女是老赵夫妻,还有两个孩子。小的和老人都已经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快不行了。

我着急不已,可是怎么挽救他们的性命呢?这次出门只有伶俐鬼跟着我,娘子和小青都不在身边,不能用妖法真气来救命,我翻开药箱,倒出我自己配置的消炎药丸,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他们每人灌了两粒。一定要找病因,只有知道病因,才能彻底解决问题。这么多人,为什么会同时中毒呢?

我问地保说道,“中毒的人家,大多住在哪里?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地保回答道,“中毒的人家大都住在南城,吃的东西各家不同,怎么可能是因为吃食呢?大夫,县老爷不是说是瘟疫么?”

我摇头道,“不是瘟疫,这毒没有传染性,否则发作的这么快的瘟疫,地保你此刻也应该发病了才对。”

地保一惊,继而也点头道,“说得也是,大夫,中毒只要解毒之后,老赵一家就有救了吧?”

我苦笑道,“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如何解啊?”

此时,一声惊叫传来,隔壁出了事情。我大步跑到隔壁,进门大叫道,“我是大夫,出什么事了?”

有个妇人颤声道,“我丈夫突然发了急病,口吐白沫!”

我赶过去,翻开倒地男人的眼皮,果然是中毒迹象。他嘴里断断续续说道,“茶、茶里,有毒!”

茶有毒?我回头看桌上的茶壶,一只杯子倒在桌上,茶水流散。用银针一试,果然立即变黑,好厉害的氧化反应,烈性毒药啊。

我对尖叫的妇人问道,“茶里为什么有毒?难道是——”

妇人吓得失色,连连摆手,哭道,“我不知道,我没有下毒。当家的他每天都喝茶,怎么今天就中了毒啊,当家的,我没有害你啊——”这妇人吓得言语无措,让我更是烦躁。

伶俐鬼在旁,用鼻子嗅了嗅,低声说道,“许官人,这屋子里似乎还有毒源。”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用银针插到茶叶桶子里试了试,没有毒。又去这家的水缸里一试,果然银针变黑!这一缸水竟然都有毒!

我赶紧盘问那妇人,说道,“大嫂,你们早饭是否用了水缸里的水?”

妇人摇头,“我、我没用,我和当家的吃了昨天的剩饭,喝的是豆浆。”

明白了!竟然是水源有问题,难怪这么多人集体中毒。

“大嫂,水缸里的水是从哪里打来的?”

妇人忙说道,“是从南城未名溪中。”

“大福,”我对伶俐鬼说道,“立刻通知王老通他们,未名溪是有毒水源,让县令封了溪水。”

大福赶紧跑去通知众人,我掏出一把药丸,塞到地上昏迷的男人嘴里,心里乞求道,但愿能见效,老天保佑。

记得医院里治中毒的患者,都要洗胃,不知道这个方法现在管用不管用。病急乱投医,说不得也只好试试了。要是能给患者输液,也许会缓解病情。我急得团团转,无意中看见街边长着一丛细细的绿竹,猛然间想到一个主意!

第十五章、出诊钱塘县(中)

治疗服毒,基本上的方法是洗胃。不过水中的毒素霸道,光洗胃恐怕不够,我就索性用灌肠法给中毒的人排毒!叫伶俐鬼帮忙,从青竹丛里砍下十几杆细如手指的竹子,打通竹节,将一头打磨光圆,调配好解毒药剂,准备灌肠手术。

就在我和伶俐鬼忙活的时候,那个喝茶中毒的男人却醒转过来,一直叫渴。他妻子大喜过望,搂着他一阵大哭,我微微吃惊,这个人明明中毒严重,怎么能自己醒来?难道是回光返照?

连忙给他做了一个身体检查,还好,毒性已经减弱。我看看他的脸色,若有所思,拿起茶壶用银针试了试,果然毒性弱了不少。茶能解毒,虽然见效慢,但是确实奏效。我大喜,连忙在药方里又加上茶叶三两,准备用茶叶水洗胃。

地保得到我的吩咐,从外面跑回来,浑身湿漉漉地,说道,“许大夫,按照您的吩咐,东西都捞到了。”

我让他去捞的不是别的,而是河中的鱼腥草。南方河流众多,生长这种东西的地方也随处可见。鱼腥草功效可以消炎解毒,我把它榨汁提纯,用作灌肠剂。

“有没有口罩?给我找一个。”我对地保说道。

地保迷惑问道,“什么是口罩?”

郁闷,又是一件古代没有的医疗必需品。算了,我让地保找来一块棉布,用白酒浸泡一下,当作口罩带上。有用白酒擦拭了一遍竹管内外,对地保说道,“把这男人的裤子脱了!”

地保和哭哭啼啼的妇人同时大窘,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大夫,脱裤子?这有伤礼教风化吧?”

“靠,都什么时候了,要命还是要面子啊?快脱,把他的大腿分开,准备灌肠!”我让伶俐鬼和地保分开中毒男人的大腿,用竹管对准肛门插了进去,心里对这位老兄说道,“对不起,为了活命,也只能委屈你和竹子亲密接触一回了。”用皮囊装上温热的鱼腥草提纯汁,我使劲一按皮囊,把药剂全都射入了患者的大肠里。一阵臭气熏天的咕噜屁声传出,中毒男子呻吟着,排出了青绿色的大便。唉,首战告捷,准备洗胃!

在给他洗胃的同时,我对地保说道,“照我刚才的样子,去隔壁给老赵一家人立即灌肠、洗胃,不能耽误,否则他们的性命有危险。快去!”

地保苦着脸问道,“赵家的婆娘难道也要我给她灌肠嘛?”

我一愣,哈哈笑道,“那就麻烦这位大嫂和地保一起去吧。救人要紧,不能耽误。”中毒男人的妻子看我救了她的丈夫,感激得不得了,忙点头答应帮忙,和地保一起去赵家救人。

我对伶俐鬼大福吩咐一声,“大福,你去再找鱼腥草来提纯,对了,记得不要用未名溪里的鱼腥草,那条溪水有毒,鱼腥草也不能用了。我去找更多的大夫来帮忙!”

和伶俐鬼分头行动,我到几家中毒严重的患者家里,二话不说,扒裤子灌肠。吓得照顾病人的亲友街坊都变色不已,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怪异的感觉。这个时候,大师兄丘东水和三师兄曲向阳来找我,看到病人家里大大小小都趴在床上撅着屁股,一根青竹插在雪白的屁股中央,指向天空。我大力用皮囊对准竹管,向病人肚子里灌药。一时间,放屁的臭气,几乎让所有人翻倒。

“快开窗通风,这屁有毒!”我捂着鼻子急忙说道。

曲向阳和丘东水大开眼界,大师兄更难得地夸了我一句,“好个突发奇想的灌肠法,确实是医治中毒的一个巧妙方法。”

曲向阳对我说道,“翰文,快去衙门前,替那里的病人疗毒吧。”

我们师兄弟三人赶往县衙,一路上我简要说明了灌肠法的要领,两位师兄一听就会,这下我又轻松不少,多了两个帮手。到县衙门前,惊讶发现,这里的病人脸色好转,每人口里含着一片奇怪的叶子,都在休息。王老通满脸惊讶和叹服的神情,恭谨地陪在另一个老头身边,看他用金针刺穴,替中毒的百姓治病。

这个施针的大夫,一副花白的胡子遮了大半张面孔,双眼眼皮耷拉着,像是个高龄老者。穿着一件破烂的长衫,磨得袖口发白,足上的鞋子也是尘土落慢,邋遢之极。可是王老通对他却没有丝毫轻视神色,越发赞叹地点头,一直跟在他身边。

丘东水看到病人嘴里含着的草叶,大惊道,“钩吻草!这剧毒的东西,怎么能含在嘴里?”

王老通此时才回过神来,对我们笑道,“东水、向阳、翰文,你们过来,一起观摩观摩这位老神医的针法。那钩吻草是老神医给众人含服的,以毒攻毒,好本事啊!”

以钩吻草的毒性,来中和未名溪中的蛇虫毒素,天哪,我终于开了眼界,见识到古代牛叉神医的本事。不由得我对这个老得不像样子的神医产生了极大兴趣,盯着他看个不休。

老神医也看见了我手里的青竹管,他鼻子一动,似笑非笑问道,“这么臭的青竹管,难道用来通大便不成?”

靠,这也能猜到,果然是神医。我恭恭敬敬把自己的灌肠、洗胃疗毒法向老神医说明,他手里不停,金针快速刺入病人的经脉大穴,遏制毒素蔓延,对我微微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有了老神医出手,我的灌肠法也不用登场了,不到半个时辰,县衙门前的中毒病人全部救治。王老通长吁了一口气,县令老爷派人来请他去后衙小座,王老通不敢居功,想邀请老神医一起去。可是转过身,老神医已经不见了。

我对师傅建议道,“中毒患者虽然救治完毕,可是未名溪里的毒素根源还没有完全查明,到底为什么溪水里会有蛇虫类的毒素呢?”

师傅捻须沉吟道,“说不定是有剧毒之物潜伏在溪水里,未名溪如此大,难以寻找毒源啊。”

我没有说话,带着伶俐鬼大福独自走了。毒源?到底在哪里。本着实证主义的态度,我决定亲自去未名溪看看。

顺着东城走到头,远处是一座山,未名溪就是从山中流出的。大福劝我道,“许相公,山中多有野兽瘴气,还是不要进去了。”

“不查明白毒源,这未名溪水就永远不能喝了。而且,如果毒源感染了地下水,这钱塘县里的老百姓岂不再也没有能喝的水了?不行,一定要进山查明白。”

这时,背后传来曲向阳师兄的声音,“翰文,好胆色。我陪你进山查开!”

我大喜,还是曲师兄为人义气,我们准备了火把和食物,以备不时之需,三人一起进山。伶俐鬼大福对保护我的使命是忠实贯彻,神情紧张注意着山里的一切。

顺着未名溪逆流而上,怪异的征兆越来越多,溪水边死去的鸟兽随处可见,现在树上的鸟儿都不见了,估计是因为溪水剧毒,它们飞到了别处。山林幽静,我掏出一块备用的白酒消毒棉布,给曲向阳,让他当口罩防毒。至于伶俐鬼大福,也装模作样用棉布捂着嘴,其实他是鬼体,根本不怕这剧毒。

山势转陡,已经没有路。我和曲向阳徒手攀登上山,背后背着食物包袱,我不由得感慨,半个月前我不是也去登山嘛?只是一失足,竟然让我来到了西湖畔,当上了白蛇的相公许仙,生活的际遇,还真是奇妙啊。

曲师兄的身手格外敏捷,一点不像一个大夫,倒像个武艺高超的侠客。有时一米多高的石头,他毫不费力就跳了上去,还伸手来拉我。大福也和我一样惊奇,忍不住多看了曲师兄两眼。

溪流在一道十丈高的山崖下,形成一道颇为壮观的瀑布,曲师兄拦住我和大福,沉声说道,“翰文你看,有古怪。”

瀑布下有个方圆三丈的小潭,此刻潭水了竟然漂满了死去的蝎子,从巴掌大到半尺长,五颜六色斑斓多彩,小潭此时散发阵阵肉眼可见的毒气,潭水带着毒素,飞流下山,这里岂不就是未名溪的毒源?

瀑布后一声低沉的吼声传出,大福身子一震,拉着我的胳膊大叫道,“快走,有妖怪!”

飞瀑炸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条三丈长的蜈蚣钻出,张牙舞爪飞扑向我们。曲向阳身形拔地而起,一道寒光自他腰间挥出,狠狠击中蜈蚣的头部。可是蜈蚣巨大的冲击力,把曲向阳直撞下山。

我看着眼前巨大的蜈蚣,脑子已经运转不过来,靠,生物变异么?

蜈蚣此时竟然说话了,“是你,白蛇妖身边的男人!还有一只厉鬼,嘿嘿,倒可以让本世子塞塞牙缝!”

不会吧?冤家路窄,也不能这么设计啊。我惨叫一声,听这蜈蚣说话的口气,分明就是小青和娘子对付过的蜈蚣精,那个自称蜈蚣世子的妖怪!蜈蚣精一声长啸,尖利得可以震碎岩石,我捂着耳朵,被大福带着,跳向山下。

一道血影凌空抽在我和大福胸口,我一阵气血翻涌,落地吐了一口鲜血。大福看我的样子,浑身阴风大作,盯着蜈蚣精,沉声说道,“你敢伤白娘娘的相公,难道你不想活了?蜈蚣精,速速离去,我饶你的性命。”

蜈蚣精哈哈大笑,“一个小小的厉鬼,也敢说大话吓唬我,我看你才不想活了。吃了你!”蜈蚣精作势欲扑。

伶俐鬼大福回头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许相公,大福这一辈子最感激两个人,一个是白娘娘,一个是许相公您。您是第一个拿我当个人看的好人!大福走了,许相公保重。”

一道刺眼的白光从大福的体内爆发,蜈蚣精惊叫起来,“自爆,厉鬼你疯了!”

大福飞身冲向蜈蚣精,我听到自爆这两个字,拼命阻止大福喊道,“不要啊,不要死!”

仿佛太阳一样的光球炸开,可是却没有丝毫暖意,刺骨的冰寒笼罩了百丈之内。蜈蚣精惨叫一声,从光团处跌了出来,浑身被寒冰包裹,冻成了一条冰棍。大福轻轻倒飞回来,我连忙搂住他的身子,可是却感到搂着空气一样,毫无质量。

“大、大福,你不要吓我,怎么了?”我从背包里掏药丸出来,想往大福嘴里塞,可是药丸穿过他的身体,掉在地上,他根本吃不了。

“大福、大福,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你。”我抱着渐渐变得虚无的大福,号啕大哭,心里对他喊道,“为什么这么傻,你不该为我牺牲,我根本不是许仙啊!”

“医治不死病,仙渡有缘人!年轻人,不必伤感。生老病死,天道自然,何必强求?”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竟然是老神医从一棵树后走出来。

我抱着大福越发透明的身子,跪在老神医面前,磕头说道,“老神仙,您一定是神仙。救救我的朋友吧!让他活过来,就是减我十年阳寿,不,二十年也可以!三十年也可以!”大福舍命救我,这份情义,我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大福兄弟,你不能死啊。

老神医摇头道,“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累得逍遥寻不着。许仙,你根本就不该来!”

我愣愣看着老神医,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可是他能叫出我是许仙,又说了这些奇怪听不懂的话,我已经明白他绝对不是凡人。一声凄然的笑,我搂着大福,悲伤道,“大福,许仙没有本事,救不了你!娘子,小青,还有其它四鬼兄弟,他们一定恨死我了。”

大福的嘴巴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我的眼泪一滴径直落在他的心口,发出叮咚一声脆响。老神医忽然微笑道,“许仙,真心感动天地,你未必救不了你的朋友。”

“还有机会?”看着老神医那张带着狡猾气息的老脸,我有些茫然问道。

“当然,这个厉鬼本来爆发阴气和那蜈蚣精同归于尽,已经是注定魂飞魄散。但是你为他伤心欲绝,流下一滴真心泪,成全他再次凝实魂魄,更脱胎换骨,洗掉一身阴气,此后他就是太乙鬼仙之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老神医得意说道,好像是他把大福改造成太乙鬼仙一般,一副功劳不小的样子。

我和大福同时叫道,“那么吊啊?”

“大福,你没事儿了?太好了。”我看到大福说话,高兴得忘乎所以。

“谢谢许相公的真心泪,您是大福的再生父母!”大福这个伶俐鬼,马上就对我奉承起来。

我高兴之余,突然变色,“曲师兄!他被蜈蚣精打下山去了。”

老神医摇头笑道,“放心,他没死。现在,他正在我的庙里休息呢。”

“对了,忘了介绍,在下钱塘县土地公,费三清!”老神医向我一拱手,微笑着带路,向他的土地庙走去。我兴奋地跟着土地公,不时偷看一眼他的身体,这可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神仙啊,虽然是最低级的。呵呵

就在我们离开后,冰封的蜈蚣精身上金光一闪,冰壳里已经不见了它的身影。一条三尺长的蜈蚣出现在草丛中,艰难地爬向远方。嘴里骂咧咧说道,“老子怎么这么倒霉,躲到钱塘县这鬼地方,都会遇到对头!白蛇妖,许仙,你们等着瞧!哎哟——本世子不会放过你们——”

第十六章、出诊钱塘县(下)

许仙去钱塘县义诊,一早出门走了。白素贞没有了许仙陪伴,慵懒之极,没有心思开药铺做生意,干脆歇业三天等许仙回来。晌午吃饭,白素贞一阵恶心,没吃两口就放下碗筷。小青在旁笑道,“许仙那呆子不在,姐姐你还装模作样吃什么饭?”说着,小青伸手一招,房梁上一只倒霉的老鼠飞入她手心,被她一口吞下去。

白素贞摇头道,“青儿,修道先修心,你平常没个人样儿,何时能成大道?唉——”

小青不满地哼了一声,白素贞皱眉无语,对于小青的任性,她也不能强行干预,否则让小青入了心魔之道,更是可怕。

转眼过了中午,白素贞一个人在院子里,托着一碟酸梅子,有一颗没一颗地吃着。双目呆呆望着远方天空,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小青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才让白素贞惊醒。

“姐姐,还没到冬天,你就大白天失神犯困,难道修为退步了不成?”小青咯咯笑着,对白素贞一阵鬼脸。白素贞轻啐一口,拈起一颗酸梅子,射向小青,破空之声比子弹飞行都要尖锐迅疾,直指小青的眉心。

小青脖子陡然伸长半尺,张口把酸梅子吞进嘴巴,大笑道,“姐姐你真是自找苦果,为许仙生孩子,弄得自己半死不活,还要吃着酸溜溜的梅子,没意思!”

白素贞佯装怒气,白了小青一眼,“你这死丫头,胆子大了,敢嘲笑起我来。过来,让我打三下屁股出气!”说完,白素贞自己都忍不住乐了。小青撩起裙子,真的把屁股凑过来。

“姐姐笑了,太好了!这阵子你总是闷闷不乐,是不是许仙背地里欺负你了?”小青腻着白素贞,问道。

白素贞脸色有些异样,对小青问道,“青儿,你觉得端午节以后,相公他是不是变了个人一样?”

“变了个人?嗯,变得不那么讨厌了,鬼点子多,说话也中听。虽然他总是气我,我却挺高兴,也和他玩抬杠,呵呵。”小青笑道,“看来是姐姐现原形,把他吓聪明了。下次我也吓他一次,说不定他就更招人喜欢了。”

白素贞伸手轻打了小青一记,笑道,“不许胡说,敢吓相公,我饶不了你。”不过,白素贞的笑容渐渐消失,淡淡地看着远方,说道,“他真的变了,变得会说那些羞人的情话,会在夜里偷笑着吻我,会在早上说爱我一万年。以前,他都不会说这些的。但是,我觉得他有些陌生,有些不像相公了。”

小青不解问道,“姐姐你糊涂了?照你这么说,现在许仙对你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难道非让他像过去一样,呆鸟一个,你才高兴?”

白素贞摇着头,有些迷乱,按着太阳穴说道,“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心神仿佛在征兆有事要发生。可是,胎儿影响了我的心卜,总是算不出所以然来。”

小青道,“姐姐好糊涂,心算不出,就用宝钱龟甲摇一卦看看,不就明白了。”

白素贞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对小青说道,“去我房间里,把卜具拿来。”

在桌案上铺开阴阳图,白素贞将六枚开元通宝的铜钱放入百年玄龟甲中,一阵急摇,白素贞的心神也一阵晃动,喃喃乞求着什么,铜钱落案,小青惊叫一声。

白素贞仔细查看卦象,脸色遽变,对小青急道,“相公有难!青儿快去救他!此去东南一百六十里,钱塘县外未名山!”

不是白素贞不想亲自去救许仙,奈何她已经有了身孕,不能使用最快速的飞行术,卦象又是急凶临头,不能耽搁片刻,只有让小青马上去营救。小青也被卦象所震惊,许仙已经在生死边缘挣扎!

顾不得惊世骇俗,小青急转身形,口中喃喃念道,“长虹经天,瞬息千里!疾!”。淡绿的衣裙褪去,一条青苍绿蟒盘身院子中央,身子缩成盘旋一团,猛然发力,朝着东南方向蹿出。

小青的身子化成一道青色长虹,瞬息划过杭州城上空,向钱塘县投去。百里的距离,瞬息而过,在杭州城上空留下一道青色的长虹轨迹,许多人抬头看天,争睹异像。

杭州城西王记馄饨铺,是杭州有名的小吃摊子,整日都是人满为患。一位头戴黄色僧帽,身穿黄色僧衣,斜披大红袈裟的和尚,此刻正在低头吃一碗凉粉。其他的食客纷纷抬头观天看青虹异像,他却低头大口吃光碗中的凉粉,抬头轻轻皱眉。就在他抬头的刹那,你便会发现奇异之处,无论你怎么聚精会神,就是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更无法看清他的年纪。

黄衣僧人闭眼感应着青虹中的气息,露出一丝恼怒,提起靠在桌边的九环锡杖,大步流星向青虹所投的钱塘县方向走去。刚走十步,王记馄饨的老板赶上前去,抓住和尚的衣领,大声叫道,“好秃贼,吃凉粉不给钱,还趁我看天的时候偷跑!街坊邻居们,帮忙抓吃白食的恶和尚啊!”

这一声吆喝,街坊四邻冲出几十人,都是做买卖的生意人,很是团结。黄衣僧人看着青虹淡淡消失,顿足不已,对馄饨摊老板苦笑道,“贫僧金山寺住持法海,施主有话好好说,莫要动粗。”这几句话暗含法力,可是馄饨摊老板毫不为所动,恶狠狠盯着法海,大声要钱。

法海狼狈掏出荷包,付了凉粉钱,王老板立刻转怒为笑,对法海说道,“大师,一场误会,您别介意,欢迎下次光临。还有,您的荷包上绣的荷花真好看,一看就知道您是位高僧!”

王老板真正的意思,恐怕是说一看就知道法海是个富和尚吧?法海看看王老板,叹气一声,此人已经入了贪欲之极,佛法对他毫无效果,远不如一枚铜钱的威力。

拿起九环锡杖,法海向杭州城外走去。青虹妖气已散,无所追查,不过妖气所起的地方,法海却静静看了几眼,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就在伶俐鬼拼死保护我,一番巧合奇遇之下,成就了他的太乙鬼仙体,我们跟着土地公费三清去他的土地庙找曲师兄。小青再到未名山,和我们就错了过去。

土地庙到了,我大吃一惊,也太破烂了吧?本来只有三尺高的泥庙,连颜色都掉光,半边庙被雨水冲刷得溃散,只剩下一半还算勉强立着。供品没有,倒有几坨鸟屎点缀。

“土地公公,您这庙宇也稍微寒酸了些!我帮您修个好点的,住着也舒心,就算是报答您救治钱塘县中毒百姓的恩德。您看可好?”我对费三清土地公说道。

费老笑道,“何处修行不是修行?不必浪费钱财,再说,我在这里的任期也没有几年,下任的土地来了,岂不坐享其成。不成,不成,不能修新庙。”

靠,这个费老敢情是个损人不利己的神仙,为了让下任也尝尝滋味,宁可自己也住破庙。服了you,费老。

“你师兄就在那边的大树底下,你去看看他吧。”

我顺着费老的手指,看见师兄躺在三丈外一颗古树下,前襟上尽是鲜血。我快步跑过去,吓得一惊,师兄他脸色极差。

“费老,救救我师兄,求求您了。”我对土地公费老作揖央求道。

“你是大夫,难道还不会救他?”费老盯着我,一字一句问道。我被他盯得难受,可是为了师兄,也只能实话实说,“费老,我不会接骨,师兄他看样子胸骨折断,还受了内伤,求老神仙您救救他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费老神色一正,问我道,“什么条件都答应,我要你的双眼,你也给我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土地公以前不会是在仙界当土匪出身的吧?怎么开这么血淋淋的条件?看着土地公嘲弄的眼神,我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对头,血气上涌,张口说道,“一双眼睛算什么,你马上救人,一对眼睛你随意拿去。”

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是凭借一股意气,强自撑着不改口。大福有些紧张,护在我身前。土地公看着我,突然叹气道,“你这个人,对兄弟如此仗义,难得啊难得。嘿,为什么我就没有你的兄弟运气好,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好兄弟。”

看着感慨万千的土地公费老,我似乎感到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伤心往事,讷讷说道,“土地公,您老别伤心。是不是您有个兄弟,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啊?”

土地公冷冷说道,“兄弟?他不配。算了,还是先给你师兄治伤吧。”土地公走到曲向阳跟前,大袖一挥,拂过他的胸口,一阵骨头咔吧声响,曲向阳咳出一口鲜血,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土地公对我说道,“你师兄体内真气充盈,看来是个武功颇高的高手,否则凡人之躯挨那蜈蚣精一记尾扫,早就断气了。”

我心中一阵惊疑,曲师兄竟然是个武林高手?可是,师兄说他不过是猎户家的儿子,七岁就被卖到北番,十五岁时才历尽艰辛回到杭州。他是从何处学得这一身武功的?师傅王老通不懂武功,其他人又是谁教的他呢?我无意中又看了一眼师兄小指上套着的飞鹰指环,心中的疑惑更深。

土地公掏出酒壶,到破庙边上靠着,自饮自酌,倒也快活。我灵机一动,走到土地公费老面前,笑道,“有酒无菜,实在可惜!”

“荒山野岭,哪里去弄下酒菜?”土地公费三清没好气说道。

我拿下包袱,掏出一只带来的烧鸡,恭恭敬敬递给他,说道,“请费老神仙笑纳享用,这是弟子的一点心意。”

土地公把我左看右看,促狭笑道,“你如此献殷勤讨好我,是不是对我有所求?”

我也不隐瞒,恭恭敬敬对费三清磕了八个响头,震得脑袋直晕,诚心说道,“求师傅收我为徒!”

费三清也没有阻止我磕头,等我磕完,求师之言说完,他一双垂老之目霍然精光四射,看着我问道,“你拜我为师,就要一生追随,不得另投师门,更不得忤逆师傅,须恭听教导。你可答应?”

我心里兴奋之极,点头答应,这下我就可以学到费老那神奇的医术,金针刺穴,以毒攻毒,想起来就让我兴奋不已。

可是费老接下来说的话,让我惊喜得目瞪口呆,半晌没有还原。

费老冲我悠然说道,“徒儿,为师收你为开山大弟子。你须知道为师的来历,吾乃天地灵气之根,太上老君的师弟,太乙三清地圣!”

“太乙三清地圣?太上老君的师弟!敢问师傅,元始天尊是您的——?”

“他是我二师兄,通天教主是我三师兄。我是老四,嘿嘿,可是天下只知道老子一气化三清,却不知道我是他的师弟!”费三清眼中怒色一闪即没,不过我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在心里疯狂地大喊,“老子中神仙彩票了,还是头等大奖啊!太乙三清地圣是我的师傅喽!”

第十七章、希望小学与奶牛(上)

我还沉浸在歪打正着撞上个神仙师傅的喜悦中,小青急得运功大叫,呼喊声如同一阵狂风刮入我的耳朵,“许仙!许仙!你在哪里?——”

“别喊了,我在这里。”我捂着耳朵,大声回应道。一道青影闪过,小青飞落在我面前,拎起我左看右看,良久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幸好你没事,否则姐姐要急死了!”

我听到娘子,忙问道,“青儿你怎么来了?娘子没事儿吧?”

小青一笑,“算你有良心,想着姐姐,不枉我跑断腿来救你。姐姐没事儿,倒是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凶险?”

我点点头,叹气说道,“冤家路窄,我碰到蜈蚣精了。大福拼死救我,才让我虫口脱险。唉,说来话长,你先过来吃些东西,我们想办法下山,回家后我给你和娘子慢慢讲。”

小青此时也看见了土地公费三清,费老的牛叉身份我就隐瞒没说,小青这种山林中修炼成形的妖怪,和土地公的关系都不错,三言两语就和费三清攀上了交情。

“原来你认识峨嵋山的土地公啊?太好了,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以后多多联系,有妖怪欺负你,就报我和姐姐白素贞的名字!”小青大咧咧拍着费老的肩膀,随口问道,“谢谢你帮许仙,对了,你当土地公多少年了?”

费三清微笑道,“唉,记不清了。我当年在天宫里有些差事,总是误事出错,一路谪贬下来,当土地公的时间也有五百多年了吧?记不清,老喽。”

小青睁大眼睛,看怪物一样看着费老,夸张说道,“你当神仙也太失败了?五百年土地公都可以升为城隍老爷或者月老公公,您怎么还是土地公啊?”

我训斥小青道,“不许对我师傅无礼,师傅一心奉献,在基层工作五百年,这是多么崇高的无私神仙精神!不懂不要乱说话。”

小青气不过,要反驳,我突然对她说道,“上次的爆米花好吃不好吃?”

小青忙不迭点头,我乐道,“想吃的话,就不要和我抬杠,帮忙去找藤条和两根竹子,我来做担架抬师兄下山。”

爆米花的诱惑果然强大,小青想了想,还是放弃抬杠,去乖乖找藤条、竹子。顺便给娘子发个讯息,让娘子不要担心。在古代,没有手机,所以小青和娘子之间用心念交流的法门,就是最快的通讯方式了。

我对费老,此时已经应该叫师傅,说道,“师傅,您和我一起下山吧。这小庙实在破烂,我在杭州城西湖边上给您砌一个金壁辉煌的土地庙,这样您就可以时时指导弟子我,弟子也能时时侍奉师傅。”

费老点头笑道,“我随你下山玩几天,修庙什么的,就罢了。反正一年到头我在庙里也呆不住,盖了也是白盖。”

“对了,”师傅提醒我说道,“下山之后,你可要请我吃酒。为师的金钱用尽,最近又没有出诊赚钱,囊中羞涩啊。”

“啊,师傅,您还有第二职业?”我疑惑问道。

费老理直气壮答道,“当然,要不我哪里有钱买酒喝?在钱塘县北,我开了一个医馆,人人都认识我费三清。”

难怪师傅会去给中毒的乡民治病,原来他真的是一名大夫!

用两根青竹中间编上藤条,做成担架,我将曲师兄放上去,对他说道,“担架比较硬,师兄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到山下了。”

曲师兄咬牙点头,气力不继,没有言语。我和大福抬起担架,晃晃悠悠地朝山下走去。到了县南城,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在未名溪边打闹玩乐,我担忧道,“怎么让孩子来这里玩?县老爷没有公告这溪水有毒么?”

费老撇嘴说,“都是些孤儿,无父无母,有谁会在意他们?唉,县老爷也不会在乎他们的生死,这些小乞丐死了,也许他更高兴吧。”

曲向阳躺在担架上,突然扯了扯了我的衣袖,我低头看他,只见他一脸焦急神色,看着我双眼示意,看着那些孩子。我点头道,“师兄,我明白了。”

转头对小青说道,“小青,去把那些孩子带走,领他们吃些东西,告诉他们溪水有毒,不能在附近玩耍。”

小青嘟着嘴巴,老大不高兴走了,不过孩子们还是跟着她这外漂亮姐姐去吃东西,离开了未名溪。

曲师兄艰难说道,“谢、谢。”

我拍拍曲师兄的肩膀,叹气道,“这些孩子真可怜,今天我们带他们吃一餐饱饭,明天谁又能如此好心呢?”

大福接口道,“许相公,天底下苦难的人太多了,想当年我们五兄弟也是流落街头,要不是白娘娘收留,我们兄弟此刻早成了十八层地狱里的鬼众。”

我摇头不已,对曲向阳、大福还有费老说道,“不行,我们得想想办法,帮助这些孩子!我看建个希望小学,招他们进来念书,教给他们一技之长,将来他们就可以自食其力,不用流落街头。对,就办个希望小学!”

大福念着希望小学四个字,喜悦问道,“许相公,这希望小学,就能给钱塘的苦孩子一个希望,是不是?”

我纠正道,“不是钱塘,而是整个江浙,整个天下。我们要把这希望小学建遍大江南北,让所有的孤儿都有学上有书念,就是穷人家的孩子,也可以免费到我们的希望小学里读书,分文不取。”

费老问我道,“徒儿,你所说的,恐怕要花费无数金钱才办得到。你哪里去找这么多钱?”

“师傅放心,这项投资启动的时候投入较大,但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第一批孩子长大成人,有了经济能力,到时向他们募捐,集合众人的力量,一定可以将希望小学开遍天下。还有,我们可以向百姓募捐,更可以向政府申请拨款资助。”

“政府?这年头的政府可是皇帝老儿一个人的。”费老含笑看着我,似乎有些深意地暗示我什么。

我坚定说道,“无论想什么办法,我一定会筹集够钱,办起这希望小学。第一家希望小学,就开在西湖边上。到时候,还请师傅您当首任校长,帮忙教育这些孩子。师傅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您不当这个校长,别人都不配当!”

费老哈哈大笑,说道,“好,我就再兼职当个校长,你可要按时给我发银子,否则为师要到你家里追讨的。”

就在我一心为希望小学兴奋的时候,担架上曲向阳师兄呼吸平稳下来,带着微笑睡着了。

钱塘县临近钱塘江,自古大潮危害难平,年年都受水患侵扰。所以,瘟疫、灾荒,总是小规模地爆发。王老通师傅经常组织义诊医团,总算是替钱塘县解决了一些问题。我向县令提出办希望小学,接县里无父无母的孤儿进城读书,县令乐得连连道谢,对我大加褒奖。看来,我真是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

小青带着孤儿们吃完饭,把他们安排在馆驿里睡觉,总算逃出孩子们的魔掌。那些孩子对小青喜欢得不得了,加上整天街上讨食,对陌生人都不怕,和小青马上就熟络起来,女孩子更争着拉小青的裙子,看个不休。小青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像从难民营逃出来,黑一块污一块,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把嘴里的茶水喷了一地。

小青恶狠狠冲我说道,“许仙,你要是再让我干这种事,我就吃了你!”

就在这时,一个孤儿小姑娘跑进屋里,扯着小青的裙子说道,“青儿姐姐,我找不到厕所,你带我去吧!”

小青脸色一僵,忙换上笑脸,低头拉着那小姑娘说道,“小燕儿找不到厕所,就在外面墙根尿尿,没事儿的。”

那小姑娘怯怯摇头说道,“我娘说过,女孩家不能随处尿尿,一定要到茅房厕所去。青儿姐姐,我想娘了。”

这小姑娘的话,让我的心都一酸,连忙背过头去,看着窗外。小青带着小姑娘去尿尿,再也没说什么吃人的话。我看着小青的背影,心里笑道,她也是天性淳朴,见不得孩子受苦委屈啊。

王老通师傅组织的义诊再有一天就结束,我也考虑着,回到杭州城该去哪里租一片地方,当作学堂呢?

费老从门外晃晃悠悠走进来,躺在馆驿客房的大床上,冲我一招手,嘟囔道,“徒儿,你入了我门下,师傅要教你些本事啊。”

我看着醉鬼师傅,皱眉摇头,小心问道,“师傅教我金针刺穴可好?”

哪知费老大摇其头,不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为师是堂堂‘太乙三七地杏’,徒儿学本事,当然要学最好的。”喝得太多,三清都念成“三七”,地圣成了“地杏”。

我郁闷问道,“那师傅要教我些什么本事啊?”

费老大笑,“你这小子本领稀松,遇到个蜈蚣精都收拾不了,我就教你一个逃命跑路的本事,腾云术!”

哇塞,可以腾云驾雾,爽啊。我连忙点头答应,高兴说道,“师傅,您教我吧。”

“你要学哪种?驾白云、妖云、席云、雨云、五色祥云,随你挑。”费老眯着眼睛,拿酒壶望嘴里大口灌,一边含糊说道。

靠,师傅不亏是大boss级别的神仙,驾云都有这么多种类可以教学。我灵光一闪,对师傅央求道,“我想学速度最快的筋斗云,师傅你会么?”

“这有何难?筋斗云速度不过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为师教你个更快的,口哨云!一声口哨,云路通天,三千世界,顷刻遨游!”

耶!我就学这口哨云了。

『说几句闲话,打扰各位了。冲榜开始,我准备在一周之内目标新书榜首,不懈努力。大家知道,新书的概念是字数不能超过十五万,我每每在更新和字数之间徘徊,既不想缩短章节,以此增加频度,这样读者看着也不爽;又不想过早超过十五万字数,让自己千年等一回的书下榜。这种矛盾心情,大家能理解么?呵呵。十一月七日是我的生日,生日之前不能冲上榜首,那么生日之后,无论怎样,我都会大力冲破十五万大关,不再留恋新书榜。希望有奇迹出现!再次谢谢各位的支持^_^本书有什么漏洞,希望众位不吝赐教,在书评里写出,一定虚心接受。』

第十八章、希望小学与奶牛(中)

费老将食中二指咬在口里,吐气吹出一声高亢的口哨。只见空气中一片金光闪过,一朵可爱的元宝形云朵出现在费老身边,围着他一阵打转。我看了羡慕不已,也想去摸摸金色的云,哪里知道它立即躲开,不让我碰。

费老大笑道,“徒儿,为师的云跟了我这许多年,灵识已开,算是半个精灵了,怎么肯让你碰它的身体?呵呵。你自己招来一片云,自然就可以随意摆弄。”

我大喜点头,把手指含在嘴巴里,狠狠吹了一声口哨,可是云没有丝毫出现的动静,只是口哨声余音绕梁,震得我耳朵发蒙。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云呢?”我郁闷问道。

“笨蛋,师傅还没传授你腾云诀,你光吹个口哨就招来云,那岂不天下大乱,人人都能招云了?来,告诉你口诀。”费老眯缝着醉眼,对着我的耳朵一阵嘀咕。我听完,默记了几遍,背熟之后,运起费老所教的腾云诀,吃起口哨。

体内积攒的为数不多的灵力,在我念动口诀的时候一阵急转,我的身体发热,好舒服的感觉,只听天空中一阵呼啸声传来,一道利箭样的白影刺透窗户,直射我的面前。吓得我一闭眼,再睁开眼时,一朵洁白无暇的小元宝形云,已经停在我的胸前。

“云,我也有云了!”高兴之余,我脱去鞋子,轻轻站到云上,让它载着我在屋子里巡航了几圈。那感觉,真是飘飘欲仙,爽呆了!

“徒儿,你脱鞋干什么?”师傅费三清看着我,呆呆地问,一副酒精过量的样子。我没好气地答道,“师傅,不脱鞋,把云踩脏了怎么办?洗云很麻烦的吧?”

师傅像听了最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一阵狂笑,酒壶啪一声摔碎,整个人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吓我一大跳。我使劲扶起师傅,我的云竟然知道帮忙,从底下托起了师傅的身体,送到了床上。我看着云,欣喜道,“好乖的云,真懂事,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就像对待我自己的身体一样细心!”

白云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围着我转了几圈,嗖一声飞走不见了。我大急,不知道它怎么突然跑了,吹口哨叫它,可是云就是不回来。这时本来已经醉倒的师傅,偷偷在床上笑,对我说道,“傻徒儿,你的灵力耗尽了,云当然就飞走不理你喽。你的这点可怜功力,能招来云都是奇迹啦。算了,这‘啸云诀’是被你糟蹋了。”

“啸云诀?好威风的名字,以后我的云,就叫‘指啸云’!”我不理师傅费三清的嘲笑,仰天大笑,暗暗发誓,一定要苦练真气法术,积攒灵力,早日和我的指啸云见面!

义诊期间,我在夜里有偷偷练习啸云诀,招来指啸云,趴在它上面,在钱塘江上一阵疾飞。迎风飞舞的衣襟,翩翩而动,让我看着江心明月下的倒影,陶醉不已。从今往后,我也是会飞的“神仙”了。

小青知道我学会了驾云,惊奇不已,带着羡慕的语气,酸酸地说道,“相公你的运气可真是好,姐姐修炼了一千八百年,才勉强能驾云。我现在只是能御风飞行罢了,还没有自己的云。”

我高兴之余,大方对小青说道,“我教你驾云!”

小青脸上喜色一闪,紧接着颓然道,“没有用的,土地公教你的是仙术,我是妖,学不了仙术的。哼,不过我就是御风,飞得也比你快!”小青做了个鬼脸,跑去和小燕儿一起玩沙包,不再理我。看来这丫头看我会驾云,有点心理不平衡呢。嘿嘿。

启程回杭州,我雇了两量大马车,勉强容下二十几个孤儿,小青和曲向阳陪着他们同行。曲师兄的身体恢复很快,回杭州的当天,他已经能坐在车上,不用人搀扶。他对当日的蜈蚣精也未多问,我只是推说那蜈蚣精受了惊吓,自己逃走了。

伶俐鬼大福偷偷告诉我,他又独自上山查看了一次,蜈蚣精没有死!

“真的?大福,你可别吓唬我。”我紧张问道。

大福苦笑道,“我怎么敢骗许相公您。那蜈蚣精的尸体不见了,我看它一定是逃走了。可惜,我自爆的时候没有趁机再给它最后一击,让它逃了。”

我安慰大福不要担心,其实我心里最担心了,那蜈蚣精可不是野妖精,背景大得很。他的老爸好像是什么法王吧?一个超变态又超强的妖怪,和娘子的实力不相上下,得罪了他,麻烦就源源不断了。不过,我唯一心安的是,拜了费老当师傅,他老人家那么大的来头,应该能罩住我这个开山大弟子吧?

回到杭州城,任凭我怎么劝,费老就算不和我回保合堂,向我要了一百两银子的飞钱,自己兴高采烈地走了。我追着他大喊,“师傅,我到哪里找你啊?”

“到有好酒的地方,对了,找我的时候,记得带钱来!”费老一路小跑,消失在楼外楼的方向。靠,这个酒鬼师傅,我现在有点怀疑,他该不会是一个品质恶劣的土地公,编瞎话骗我崇拜他,然后借机敲诈我的银子买酒?

刚回药铺,娘子已经在大门口相迎,我心疼说道,“娘子,怎么劳你出门迎接,你注意身子要紧!对了,娘子,这些孩子的事,我还要和你商量。”

简要说了我的计划,娘子目光中带着崇敬,对我说道,“相公,你真的变了。”

我吓了一跳,小心问道,“我变了?没、没有吧。”

娘子嫣然笑道,“相公变得有慈悲心肠,更懂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仁德之心,让为妻佩服不已呢。”

“哈哈,娘子你别给我带高帽了,我会骄傲的。不过,娘子也是身明大义啊,我还拍娘子反对,这可是要花不少钱的。”我故意说道。

娘子笑道,“行善积德,也是修行。为妻怎么会反对?相公,你想好希望小学的校舍选在何处了么?”

我沉吟道,“西湖边上最好,但是具体哪里我还没有主意。而且,娘子,哪里去请一个饱学的夫子,来教导这些孤苦的孩子,也是一个问题。平常夫子,我嫌他们水平不够,又过于迂腐;要是有名的大儒,恐怕这谢仪钱又不菲啊。”

娘子也点头同意,忽然神秘一笑,对我说道,“这饱学大儒,为妻倒是认识一位,保证学识超人,人品出众,而且他不会收一纹钱的谢仪!”

“哦,是谁这么另类,不要钱白玩?”我惊讶问道。娘子听我说的粗俗,白了我一眼,轻轻念道,“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

我也卖弄斯文,摇头晃脑和道,“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说着我还做了一个痛哭流涕的鬼脸,逗得娘子一笑。

忽然,我醒悟了娘子的意思,大喜道,“娘子,你是说能请到‘梅妻鹤子’的林和靖来给孩子们教书?那就太棒了!”不过,我又皱眉问道,“据说他是个隐士,性格孤僻,就喜欢种梅花,一个人隐居在孤山上,不与人来往。他肯来我们的希望小学么?”

娘子看着我,惊奇问道,“相公,难道你不知道林和靖已经死了百年之久么?我是去孤山和靖先生坟,请他的魂魄来教书。”

我心里惊道,坏了,又露出马脚,连忙打岔道,“呵呵,我当然知道他死了,一时忘记,嘿嘿。娘子,他的鬼魂来教书,不会吓着孩子们嘛?”

娘子一笑,说道,“放心,林和靖先生是饱学大儒,只因生前一段无果因缘,导致执念郁结,不能转生投胎,便隐在孤山上独自修行。百年前,小青和他有一面之缘,青儿出面,定然可以请他出山执教。”

好,有了最棒的老师,还是不用付工资的免费劳力;有了生员;只要再有校舍,就可以正式让希望小学运作起来!我这么热心办希望小学,心底里也存了一些私心,这些善举可以收买人心,等待我和法海对抗的时候,民心和论会向我倾斜。从长远看,教育投资无疑是在古代最大回报的项目,只要希望小学里的孩子能金榜题名,当了大官,我这个恩师岂不可以桃李遍天下,成为第二个“至圣先师”许夫子!到时候,天底下除了皇帝,谁还能比我的势力大?嘿嘿。

一边意淫将来的先师圣人梦,全没注意,口水像瀑布一样流出来,娘子红着脸把我推醒,嗔道,“相公,你在想什么啊,一脸下作的表情。”

“没什么,没什么,我在想我们生几十个儿子,全家成仙,住在瑶池边的别墅里。娘子,你说好不好啊?”

娘子听到我的“疯言疯语”,越发脸红,不理我,独自偷笑着去前面药铺招呼客人去了。我回来不到两个时辰,就有病人上门。除了一两个偷偷摸摸来买神仙套的男人,就是一些上岁数的大爷大妈,个个都是揉腰捶腿,抱怨身子不听话,找我来开药。

送走第五个老大爷,我郁闷地对正在捣药的娘子说道,“白娘娘,我的妻,今天的病人好统一啊,全部是缺钙的症状。”

娘子听到我的奇怪称呼,摇头苦笑,答道,“相公,你说的缺钙,是不是就是骨质疏松,容易骨折的病症啊?”

“嗯,那是严重的症状。比较轻的,就是刚才那几位大爷大娘,腰酸背痛腿抽筋,可惜没有巨能钙!”我随口说道。

“巨能钙?什么东东?”娘子和我呆得久了,也学会了我的口头语之一,出声问道。我听了大笑,答道,“这个东东,可是好东西,不过杭州这里是没有了。对了,娘子,牛奶也可以补钙,让病人多和牛奶就可以预防缺钙了嘛。我真笨!”说着,我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

娘子问道,“相公,你喝了牛奶,那小牛喝什么啊?岂不是要饿死哺乳的小牛?”

我郁闷解释道,“奶牛一年四季都产奶,只要把奶挤出来就可以喝了,不会饿死小牛的。娘子,多虑了。”

娘子哦了一声,好像还不明白。第二天,我到西湖附近寻找希望小学的建校地址,顺便去街上转了转,看看哪里能有牛奶卖。结果令我大失所望,杭州这么大的古代大都会城市,竟然没有一家铺子卖牛奶。问遍了所有的牛马市,一个更郁闷的事实出现在我面前,杭州,不,是整个江南,没有一头奶牛!

我正在家里和娘子一起为了没有奶牛而郁闷,曲师兄来串门,听到我找奶牛,随口说道,“翰文见识确实广博,连北番辽国特有的奶牛都知道。”

我一拍大腿,笑道,“对了,就是北番辽国!我们去辽国买奶牛,回杭州开个奶牛场,绝对赚钱赚翻了!哈哈,我是个天才啊。”

曲师兄却泼下一瓢凉水,淡淡说道,“当今皇上下旨封了边关,与北番的商贸来往已经中断,买奶牛恐怕是不行了。”

啊?点儿太背了,国家政策我可改变不了,难道我的奶牛就这么成为泡影?我还想喝牛奶,自己做酸奶、奶酪和奶油冰棍给娘子吃,难道都成空了么?

『早一章,晚一章,避开高峰,填补空档。呵呵,这是俺冲榜的更新策略,大家觉得如何?』

第十九章、希望小学与奶牛(下)

曲师兄看我失落的样子,奇怪问道,“翰文,你要买奶牛作什么?”

我将办奶牛场的想法说了一遍,叹气道,“要是奶牛场办起来,销售牛奶不但可以提高大宋的百姓身体素质,更可以筹集大量的钱,希望小学的扩建就更有保证了。”

听到希望小学的事,师兄低头不语,我看他似乎作了什么决定一般,对我说道,“翰文,奶牛我可以帮你买到,你要多少?”

“真的?”我简直想抱住曲师兄大亲一口,兴奋说道,“最好是公母搭配,一头公牛配十头母牛,这样我们自己可以让奶牛产小牛,奶牛场就越来越大了!”

曲师兄苦笑道,“翰文你说得容易,可是奶牛的个头儿那么大,一次赶十几头牛,不被宋兵盘查,也被辽兵打草围抢去了。我看,一共四头,一公三母,这是我的最大极限。”

我一咬牙,总比没有强,郑重向曲师兄作揖说道,“这件事就拜托曲师兄了,师兄大恩小弟不敢言谢。”

曲师兄回礼道,“翰文,你我兄弟情比金石,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不过,我有言在先,帮你是为了孤儿,为了希望小学,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师兄飘然而去,甩给我一个老大的背影。

我对娘子作个鬼脸,说道,“曲师兄做人就是这么酷,呵呵。”

娘子微笑道,“相公,奶牛的事情有了着落,我们该去选校址,再上孤山去拜访林先生。”

“正是,正是,娘子稍待,我去雇轿子!”我几乎蹦着出了药铺,到街边雇轿子,跑出门前还不忘大喊一声,叫醒大睡不起的小青,“着火啦,小青快醒来,救火!”

小青的屋子里一阵乒乓乱响,她尖声叫道,“哪里着火了?”蛇天性怕火,一听到着火,小青立即惊醒,我这招百试百灵。娘子过去安抚小青,只听见小青又再大喊吃人什么的。我心里大乐,哼着小调逃之夭夭。

去孤山,要从白堤上过去,必然要经过断桥。此时正值初夏时节,天气炎热,更无从欣赏断桥残雪的西湖胜景,我和娘子分别乘两顶软轿,小青这丫头非闹着要骑马,附近哪里去找出雇的单匹大马给她,幸亏我灵机一动,从磨房雇了头驴子,也算交差了。小青骑驴,开始的时候还抱怨个没完,可是一到西湖,看到轻风拂波、金鲤闲游的悠然景致,她也笑逐颜开,高高兴兴骑着驴子上了白堤。

“要是小燕儿能跟着来就好了。”小青大声对我和娘子说道。

“呵呵,青儿和小燕儿的感情可好了,我这个当姐姐的都要吃醋呢。”娘子看着小青,打趣说道。小青大笑,连说吃醋好,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道,“许相公天天缠着姐姐,都没人陪我玩,幸亏有小燕儿陪我,要不我非闷死不可。”

我慢吞吞甩出一句,“小青,幸亏有小燕儿来叫你起床,否则你自己非要睡死才是真的。”

“你——”小青大怒,不过已经到了孤山脚下,她脸色淡淡转了转,竟然生生把骂我的话咽下去不说了。我大感好奇,偷偷问娘子,娘子递给我一个神秘的微笑。

“相公,在林和靖先生面前,切不可开小青的玩笑。否则小青不饶你,林先生更会生气的。”娘子偷偷嘱咐我说道。

我连忙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笑道,“原来小青和林先生之间,有点……哈哈哈。我明白了。”

娘子叹了一口气,轻吟道,“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林先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相公不要伤了他的心。”

我肃然正色,对娘子说道,“天底下,最让许仙敬佩的,就是这等专情的人。林先生不可怜,而是可敬。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说道这里,我想起了许仙和白素贞的宿命,不由得紧紧握住了娘子的手,似乎怕她就这么离我而去。

娘子喃喃念着这句问世间情是何物,一时间三人都默默无言,各有心事。

孤山上,轿子不能上来,我和娘子、小青缓步上山。这次大福也跟来了,他说当年林和靖对他们五鬼兄弟有恩,他要来请安。我问大福说道,“大福,你们兄弟的道行,怎么说也有五六百年吧?百年前的林和靖如何对你们有恩呢?”

大福笑着解释道,“相公,世间人死了俱归地府管辖,要是生前执念太盛,成了厉鬼,就像我们五兄弟,便流连与凡间不思投胎。可是黑白无常爷爷却要抓捕我们,有一次我们兄弟俱都落在无常爷爷手里,白娘娘和青姑娘又不在,幸亏林和靖先生向无常爷爷说了好话,才放我们一马。”

我惊讶道,“林先生不也是一个流连凡间不去的厉鬼么?无常怎么肯卖他面子?”

娘子笑道,“相公有所不知,百年前青儿化形为人,是照着一个少女模样变化的。哪里知道,竟然和林先生年轻时的心上人一模一样。林先生对青儿害了相思病,青儿也是左右为难,不忍伤他的心。就是因为青儿的关系,林和靖才替五鬼出头,向无常求情。林和靖的大名,在地府也是颇受景仰,且不说无常,就是十殿阎罗中的秦广王,就和林和靖先生交好。相公你说无常能不卖他一个面子么?”

我恍然大悟,原来林和靖就像人鬼两界的大明星,fans众多,难怪他是个厉鬼,还能在孤山逍遥隐居。不过,林和靖的才情我是佩服之极的,虽然我从内心里喜欢晏几道的词章,但是林和靖的咏梅花诗,也是深得我心。高中语文课上,还有大学语文选修,我都最喜欢古诗,尤其对晏、林二人特别留意。这次能见到林和靖,也是一大荣幸。

天空中白影闪过,一只白鹤翩然落下,梅花已谢,只剩一片青葱繁茂的枝叶,挡住了清冷的和靖孤坟。小青脸上神色越发紧张,步子也小了,有些迟疑地看着娘子,似乎不愿意去见林和靖。

我偷笑道,“难道是害羞?可是小青的粗大神经,哪里明白害羞的概念。或者——”

青天白日,孤山上也不止我们三人来游玩,娘子素手轻挥,天空中乌云翻滚飘来,孤山顶上瓢泼大雨哗哗落下。这一下山上就只剩我们了,和靖先生坟前更是完全肃清,大雨连石碑上的污痕也顺势冲去。

一道森森鬼气透出,仿佛开了一道拱门,将坟墓和外界打开了一条通道,林和靖撑着一把油纸伞,信步走出,看到小青的那一刹那,身子微微一颤,转而对娘子和小青笑道,“白娘娘和青姑娘来访,林逋有失远迎,请赎罪。这位相公,仪表堂堂,生气颇重,不知是何人?”

林和靖的鬼魂终于露面了,好一个潇洒的书生,乌簪插发,青衫落拓,简直比演偶像剧的明星还英俊!我有些炫耀式地自我介绍说,“在下许仙,是白素贞的老公,呵呵。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林和靖被我说得一愣,半晌都盯着我看个不休,突然向我一作揖,拉着我的手往坟墓里走,说道,“许相公请进来用茶,在下有事相求,请相公教我!”

看到林和靖这么自来熟,我放下心来也暗暗有些奇怪,对林和靖小声问道,“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许仙一定尽力帮忙,而且,我也此来也是请先生出山,到我的希望小学开课授徒,是我有求于先生才对啊!”

林和靖摇头道,“好说好说,那都是小事,我求教于许相公的才是头等大事!请问相公是怎么得到白娘娘的垂青,能娶到白娘娘为妻?我对青儿姑娘苦苦追求了百年,她每次见我都是非躲即逃,要不就是不发一言,我若是还有心,也早都伤透碾碎了。唉——”

林和靖这一声长叹,包含了多少无奈,我听得鼻子发酸,可是也没有办法劝解。如果小青不喜欢他,也不能逼小青去勾引他啊。再说,林和靖喜欢小青不过是因为小青的相貌和他的心上人一模一样,未必就是爱小青这个人,将来他们在一起,未必幸福。

娘子和小青落座,大福向林和靖请安,径自走到后堂去准备茶水,林和靖也不客气。看来,大福是经常来这里向林和靖问安了,几乎算是半个主人。

林和靖听完娘子和我说的希望小学计划,半晌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看了小青一眼,走出了坟墓。我不敢出声惊扰这外大隐士,忙跟着出来。

林和靖走到孤山顶上,指着西湖南边一片松林起伏的山峰,朗声说道,“夜可听松涛,日可观西湖,凤凰山支脉万松山,可以建一处学院,半似出尘半似凡,是个读诗书、济天下的绝妙所在。”

万松山?万松书院!我大喜过望,如果我来建万松书院,岂不是将来天下闻名的梁山伯、祝英台,也是我的学生?!我连说三个好字,对林和靖再次作揖道谢。

我暗示性地说道,“林先生,请您出山教孩子们读书,我和娘子、小青也可以经常见到先生,向先生请教学问,请先生不要推辞。孤零零一人隐居孤山,虽然风雅,可是先生午夜梦回,难道不会寂寞嘛?还是有些能说话的知己,方才快活。先生以为呢?”

林和靖呆呆看着小青在远处的背影,叹气说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许相公,我随你下山!”

好帅,好有型啊。我看着林和靖嘴角露出笑意的潇洒模样,心里都不平衡地起了嫉妒心理,幸亏我知道娘子对我一往情深,否则我肯定否决这个英俊老鬼当我希望小学的老师。不知道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和林和靖读书的时候,会不会想入非非呢?嘿嘿。

请到林和靖,我和娘子众人一起欢天喜地下山,我有些担忧地问林和靖先生,“此时正是中午,先生方便在太阳下行走么?”

林和靖淡然笑道,“多谢许相公关心,我每日给梅花浇水,早习惯了阳光,不碍事。”果然,阳光打在他身上,竟然在地上都拖出了长长的影子。我惊奇不已,这哪里还是鬼啊,和真人都没什么区别。

小青静静走到林和靖身边,递给他一把伞,冷冷说道,“别逞能,正午的太阳真火毒烈霸道,你那点执念之气,还顶不住太久。”不由得说,将纸伞硬塞进林和靖的手里。林和靖惊喜不已,刚要向小青道谢,小青已经骑上驴跑远不见。

我伸手拍了拍林和靖的肩膀,笑道,“看来小青还是很关心你的嘛。不要放弃,泡妞就是要有耐力!”

林和靖低头,看着手中的纸伞,一副陶醉表情。我暗笑道,大隐士发春,被我全部偷窥到,爽啊。

我拉着娘子的手,大步走在白堤上,高唱起《单身情歌》,“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试着写了写小青的感情史,不过,她的感情可不会如此简单哟。大家可以猜猜,小青的意中人会是谁?谢谢大家的支持,继续冲榜!^_^晚上还有一章,不过要很晚才更新了,晚上见。谢谢大家的投票推荐。』

第二十章、上医疗心治隐疾(上)

在林和靖先生的大力帮忙之下,希望小学的一期工程正式上马。雇了杭州最好的木工师傅,在万松山半山腰建造一所古色古香的万松书院。林和靖可是大学问家,不但诗词歌赋精通,对建筑也很在行,亲自画设计图组织施工。我白得了一个万事通帮手,乐得每日轻闲。

今天早上,我带着钱塘县的孤儿孩子们,也就是我希望小学的第一批学员,一齐上街吃早点。娘子和小青可做不了这么多人的早饭,再说让娘子和小青做,我也于心不忍,干脆就出来改善,一律吃肉包子!

“你们说,许老师对你们好不好啊?”我笑着问孩子们,他们个个异口同声说好。我心里满足之极,看来这思想工作就是要从娃娃抓起啊。小燕儿接着小青的喜爱,俨然已经是孩子王,带着一群孩子在我家玩,还上街四处溜达。因为他们这些活广告,几乎杭州城里的人都知道我要办希望小学了,更有不少老夫子来毛遂自荐当教师。

我通通委托林和靖先生处理,自己继续钻研医道,时不时跑跑楼外楼,去请教费老法术和医术。师傅他老人家不愧是个有来头的神仙,教我的法术都是娘子闻所未闻的本事,比如“万里迷踪阵”、“天罡一气诀”,还有好多古怪的东西,我都是领悟力极差,学不明白。不过,我最大的进步就是口哨云,也就是我的最爱“指啸云”,现在我可以不落地飞上一个时辰,速度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比飚车high多了。不过我的身体还受不了太快的速度,十倍音速是我的极限。问我怎么测出来的?靠,当然是用距离除以时间啦。

孩子们吃完饭,去街上玩,我也迎来了第一位看病的病家。居然是我的老相识,保合堂药铺地皮的地主,杭州首富沈明堂!

“沈大官人,稀客稀客。请里面用茶。”我客气地把他让到里屋,放下帘子,隔绝打扰。沈明堂脸色青红交替,尴尬地在椅子上动来动去。我纳闷想道,难道得痔疮了?

“翰文,好久不见,为兄特意来看看你,最近可好?”沈明堂干笑两声,问道。

“好,好。托沈大官人的福,生意还不错。大官人今天来,是看病?”我试探着问道,眼睛望他的下半身偷偷瞄了一眼。

沈明堂嘿嘿点头,问道,“听说翰文要办希望小学,这是积功德的好事,我特意来襄助一番心意。这里是一千两银子,请翰文收下。”

我听到有一千两银子,心里乐开了花,忙对沈明堂道谢,这有钱人的气魄就是不凡,比不了比不了。沈明堂给了钱,脸色略红了红,低声对我说道,“翰文,你我是一家人,也就不说两家话。为兄我得了隐疾,想向翰文求医,还望翰文替我保密不要张扬啊。”

隐疾?这是什么病?我纳闷不已,问道,“沈大官人,能细说一下你的病症么?”

沈明堂脸色通红,忸怩着不说,我开导他说道,“大官人,讳疾忌医可不成,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不能耽误啊。”

听了我的话,沈明堂鼓起勇气,贴在我的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我古怪地看着沈明堂,低声问道,“大官人,你的意思是,这几天你发现自己阳痿不举了?!”沈明堂艰难地点头承认,我心里一阵解气,谁叫你对我娘子色眯眯的,活该你得到惩罚。

不过,都是男人,对阳痿这个东西是最怕最忌讳,也是最无奈。空有千斤力气,也无法让宝贝挺立,多少男子汉成了矮丈夫啊。我拍拍沈明堂的肩膀,安慰他几句,说道,“先做个常规检查吧。”

检查?沈明堂脸色更红,迟疑不肯。我大笑道,“大官人是想治好病,还是要保存这虚无的面子?男人的命根子可是最重要的,大官人不能分不清轻重啊。”

让沈明堂解除了心理抵触,我戴上自制的棉布消毒手套,给他做了一个检查,一切正常。我沉吟了一会儿,仔细回忆了当初在成人网站学到的知识,可以百分之八十确诊,沈明堂患了心理性阳痿!他因为焦虑、恐惧、痛苦等等负面情绪,导致了对性爱的信心丧失,进而自我暗示,造成不举。如果要治疗,必须进行心理辅导和心理治疗。天哪,这可是高技术含量的活儿,我行么?我不禁自问道。

虽然我很不喜欢沈明堂,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病人,有给希望小学捐了这么多钱,出于医德和道义,我都必须救治他。而且,能够突破心理疾病这一大难题,也是当医生的一大荣耀啊!越想就越发跃跃欲试,我回忆了一下脱敏疗法的步骤,笑嘻嘻对沈明堂说道,“这个病嘛,说小也小,说大也大。沈大官人要想治好它,我有个不药而愈的法子,但是大官人你必须无条件信任我,听我的安排,配合治疗。你同意么?”

沈明堂本来已经是山穷水尽,毫无信心,到我这里寻找最后的解救办法。听说我有办法,而且还能不药而愈,高兴得连连点头。

我微笑道,“那好,你准备好一百两银子,我们去一个地方给你治病。”

沈明堂好奇问道,“翰文,我们要去哪里?”

我大声说道,“妓院,杭州最大最红的妓院!”

娘子在后厅,听见我大喊妓院,急急出来,手里还拿着刺绣的物件,问我说道,“相公,沈大官人也在,你们要出去么?”

我看娘子紧张的样子,心里高兴,对她说道,“娘子放心,我是去给沈官人治病,我很乖,绝对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娘子轻白了我一眼,向沈明堂告罪,回了后厅。沈明堂的眼神又有些发呆,盯着娘子的背影看个不停。我暗骂一声,咳嗽道,“沈大官人,该走了。”

“啊,是,翰文,我们真的去妓院么?”沈明堂红着脸问道。

“你不会没有去过吧?”我好奇问道。

沈明堂急忙摇头,“哪里的话,我十五岁就是醉红楼的常客,人称苏杭薄幸人,怎么可能没有去过青楼。”

我呵呵笑道,“那就劳烦沈大官人带路,我还没有去过呢。这次顺道见识见识!”

妓院,文雅的名字叫青楼,是一群可怜的女子出卖肉体换来生活衣食的所在。古代有官妓,有私娼,要是说气势大质量高,还是官妓。很多触罪的大臣之女,抄家没入贱籍,就当了妓女。说不定和你睡觉的,就是某宰相的千金,也有可能。所以,古代男子逛妓院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而且那个时代没有性病花柳,所以对妓女这个职业的歧视主要来自道德上的谴责,没有了现代的那种嫌恶的鄙视。

有人说,古代才子去妓院是去谈恋爱,因为这里的女子才气高又开放,适合自由恋爱。呵呵,今天我不是来嫖娼,更不是来谈恋爱,而是来治病!

脱敏疗法,就是在病人心理抵触的行为上进行分解,然后逐步让他适应各个分解的环节,以期彻底解开他的心理障碍。打个比方,有人怕捏毛毛虫。脱敏疗法就是先和他聊毛毛虫,让他的心里想像毛毛虫的样子;第二步,让他看毛毛虫,看别人摸毛毛虫,确认无害;第三步,用指尖触毛毛虫,逐渐解开心防;最后,他就可以勇敢地拿起毛毛虫了。

那么我将要用的方法,也就明了了,让沈明堂和妓院里的女子交流,幻想性的愉悦,然后进行一些亲密地接触,比如:拉手、拥抱、接吻,刺激他的反应,慢慢引导他进入状态。嘿嘿,至于还有一些不方便说的,自然也能猜到啦。我必须充当这个过程的指挥者,让沈明堂彻底放松心理,当然,我也可以全程明窥下来,很刺激哟。

进了杭州西湖东边三里处的醉红楼,号称西湖第一家,沈明堂极力推崇的一座青楼。我对笑脸迎来的老鸨说道,“劳烦您找个聪明机灵又不怕羞的姑娘来,准备一间宽敞的房间,我要开始治病了!”

老鸨懵懂之极,呆呆说道,“治病?这里是青楼又不是医馆,怎么治病啊?”

我不理老鸨的不解,对楼里花枝招展的姑娘喊道,“在下保合堂许仙,为患者治病,需要一名才艺双全的姑娘帮助,花红一百两银子,谁来报名?”

『但愿这一章写得没有太过,不过这是科学,虽然加上了演绎,希望大家理解^_^请继续支持白蛇,多多投票,冲榜进行中!』

第二十一章、上医疗心治隐疾(下...

醉红楼的姑娘们听到花红百两的赏银,个个两眼冒光,集体冲向我的面前,大喊道,“我报名,我报名!”

看到群花们的积极性,我满意点头,呵呵作揖笑道,“一个就够,这么多人报名,只能抽签决定了。”

“快抽,快抽!”群花们再次疯狂地喊叫起来。我闭上眼睛,从沈明堂手里拿过他的扇子,抛了出去,只听啊呀一声叫声,一个黄鹂鸟般的清脆声音叫道,“谁乱扔扇子,砸到本姑娘的头?”

我慌忙睁眼,看见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素裙的美貌少女,插着纤纤柳腰,正对我怒目而视。我拱手道歉道,“对不起,姑娘。我们在抽签,不想这签儿和你有缘,砸到你头上。不知姑娘能不能帮助在下替沈大官人治病?一百两花红作为谢礼赠与酬谢。”

这白衣姑娘大喜,连连点头,笑道,“太好了,我终于有生意上门,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开张了。”

我听她这么说,不由得一愣,问道,“姑娘花容月貌,竟然有半个月无人问津?这怎么可能。”

老鸨在旁气呼呼说道,“还说呢,师师这丫头太笨了,一点不会伺候客人,好多客人中途就嚷着换人。唉,要不是看她的姿色出众,我早把她赶出醉红楼了。”

我看着师师姑娘,忽然想起一人,忍不住问道,“姑娘贵姓?”

师师笑道,“姓李,木子李。”

完了,完了,绝代名妓李师师?不会那么巧吧,或者是同名同姓?不过,我已经决定,就是要李师师帮忙。

我、沈明堂、李师师三人进了豪华包房,一扇屏风当着门,绕过屏风就是红帐牙床,整个房间的布置春意盎然,在这里进行脱敏疗法治疗,真的很适合。我示意沈明堂和李师师分开坐下在八仙桌的两侧,我则站在他们面前,提问起来。

“从现在起,治疗开始。跟着我进行思考,回答我的问题。你们觉得性爱,也就是房事啦,它的目的是什么?”

李师师想也没想就说道,“赚钱!”我险些跌倒,太直白了吧?

沈明堂红着脸,看看李师师又看看我,说道,“我不知道。”

“唉,沈大官人,你对性爱的真谛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对性爱建立信心呢?性爱的真谛,在于你和你所钦慕的女子,心灵和肉体双重的交流,那是人间极致的快乐。记住,整个性爱的过程都是快乐的,即使你有时力不从心,那是正常不过的反应,所有男人都会有一两次不能,但是你要记住,只要你爱那个和你共度春宵的女子,让她快乐,那么你就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李师师听了我的话,双眼放光,盯着我看个不停。我咳嗽一声,笑道,“小姐,请您对沈大官人笑,他才是今天的主角。请敬业一点。好,我们继续。”

“沈大官人,现在你什么也不要想,不要想你的生意,不要想你的家人,也不要想自己能不能恢复雄风,你只是想着师师姑娘,想着她的美貌,想着她的温柔,想着她的柔情似水。”

“师师姑娘,你也看着沈官人,想着他的风流倜傥,想着他的谈吐不凡,想着他的强壮英武,慢慢闭上你的眼睛,轻轻拉着他的手,两个人轻轻依偎在一起。”

沈明堂按照我的话去做,闭眼想像,看来他和李师师的天赋都不错,很快就进入了自我催眠的状态,含笑相拥在一起。我微微一笑,对他们说道,“好了,分开吧。”

沈明堂一呆,“分开?可是不是要开始了么?”我对他一笑,促狭问道,“怎么?大官人有感觉了?”

沈明堂不住点头,脸上喜色十足。我对他和师师说道,“不要急,否则我们的疗法就失败了。去把屏风搬过来,挡在我和床之间。”

沈明堂和师师听话去搬屏风,两人合力,齐齐对笑了一下。我暗自点头,就是要你们的默契。

“下面,进行进一步的训练。接吻!”

李师师应了一声,冲着沈明堂的嘴就咬了上去,我连忙喝止,忍不住笑道,“你要咬沈大官人嘛?恶狠狠的样子,会吓到人的。师师姑娘,女孩子要含而不露,矜持而诱惑,才能让男人欲火高涨。明白么?看你的样子,估计接吻的技术也有限,我就指导你们一下吧。”

我走到屏风后面,高声说道,“第一步,浅吻深情。沈官人凝视师师的双眸,缓缓吻她的双唇,要蜻蜓点水,一触就停,但是记住传达你的热情。你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偷偷幽会,此时两个人都又喜又怕,更担心被人看到,这种心情,让你们血液加速,心如擂鼓。试着感受这种心情,轻轻吻下去。”

沈明堂和李师师完全被我的诱导带入了境界,李师师羞怯地缩着身子,被沈明堂轻轻一吻,浑身一阵轻颤。我隔着屏风,看到个大概,心理嘿嘿一阵得意。

“第二步,尝唇热吻。用你的双唇去融化心爱女子的一片嘴唇,温热而疯狂的欲望,被你的理智压制,可是它却喷薄而出。用的牙齿轻轻厮磨着她的唇角舌尖,用你的双臂紧紧拥抱她的腰肢。将她融化在你的怀里,用你的深情感动她,这一刻,天地为了你们而静止。”

李师师嘤咛一声呻吟,沈明堂更发出了满足的喘气声。再他们忍不住要宽衣解带的时候,我大喊道,“停,师师姑娘上床,沈大官人背对师师,看看屏风上的画儿,冷静一下。想像一下师师的妩媚动人,平复一下心中急不可耐的欲火。”

李师师几乎是软倒在床上,沈明堂哼哼唧唧对我央求道,“翰文,饶了为兄吧,我忍得好苦。”

“呵呵,沈大官人,你忘了刚才我说过的话了么?性爱不是一个人的享受,而是两个人的交流,师师姑娘在你的吻中已经销魂了,正等待你更激情的法国式舌吻来送她达到云端,接下来你每一次轻柔的爱抚,都会激起她的剧烈回应。”

话锋一转,我对师师说道,“师师姑娘也不能逆来顺受,当个活死人,记住男人需要你的关怀,更需要你的撒娇,最重要的是,你要理解他!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一个眼神的含义,一个动作的象征,你都要敏感地注意到。和他交流,告诉他他是最棒的!用你的手足表达你的兴奋,用你的轻轻的腰肢扭动表达你的快乐!”

“好,现在沈兄你脱去上衣,轻轻靠在师师的身边,将舌头探入师师的嘴里,和她的舌尖纠缠在一起,用你的舌头去按摩她的小舌,去吸吮她的心灵。轻轻抚摸她的腰,轻拂过她的玉腿,不要急色,记住是让她快乐!”

看着屏风后的两个人渐入佳境,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背后此时一丝香腻腻的风吹着我的耳根,娘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轻轻说道,“相公,你竟然躲在这里教人学坏?”

我亲亲反手抱住娘子,对她贴着耳朵笑道,“娘子,我可是纯为了医学研究,替人治病才来的。你看,我的脱敏疗法和心理诱导,已经成功了。”

娘子轻偎在我的背后,轻轻掐了我一把,娇嗔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法国式舌吻是什么?”

我呵呵一笑,对屏风后的沈明堂和师师大声说道,“沈大官人和师师小姐忙吧,许仙告退,不要着凉哟。”沈明堂已经无暇说话,和李师师滚成一团,发出了销魂的叫声。

娘子听见两人的声音,身子一软,脸色绯红,不敢出声,就要从窗口隐身飞出。我从背后抱住娘子,轻吹一声口哨,“指啸云”应声而来,托着我和娘子飞出窗口,飞临西湖上空。此时艳阳高照,我和娘子横躺在云中,我贱贱一笑,凑过去说道,“我来教娘子法国式舌吻!”

一时间云里风光,不足为外人道。一个时辰之后,指啸云晃晃悠悠地把我和娘子送回保合堂,娘子红着脸去休息了,小青纳闷对我问道,“姐姐怎么了?大白天睡觉,这可不像她。”

我歪脖笑道,“怎么,就许你睡懒觉,不许娘子休息休息嘛?娘子今天去和我游湖累了,早早安歇。小青,你记得去万松山监工,书院建得如何,要上心些。不能总让林先生在那里劳累,知道不知道?”

小青一听我让她去万松山,摇头得如同波浪鼓,“算了吧,我可不去见林和靖,他一念诗我就浑身想蜕皮。”小青一阵发寒,飞也似的跑了。

药铺里一时倒安静下来,我此刻正在回味刚才的美妙云端感觉,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药铺没有病人上门,我轻闲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想着是不是又要去看看师傅费老了?他上次教我的“万里迷踪”还有很多地方不懂,该去请教请教。

突然,我看到屋檐下放着一个布袋,随手打开,里面是我上次爆玉米花剩下的玉米粒,看着金黄色的玉米,我灵机一动,何不种到院子试试看,说不定能长出玉米哟?

拿着锄头,将玉米种下,也不懂什么深浅,随意撒满了院子里的空地,然后施放了一个甘霖咒代替浇水,就等着玉米长出来。

且说京城汴梁,梁王府后花园中,世子赵汲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此刻手持吴钩宝剑正在轻轻擦拭,嘴角不时露出一个出神的笑容。

一声吟哦,世子身子如白鹤升空,驭剑盘旋一圈,飘然落下。猛烈霸道的天外飞仙,在世子手中竟然戾气尽褪,化为一泓秋水般纯净的出尘一招。他落地的刹那,后花园里十丈方圆内树叶尽数落地,这一招竟然用剑气震碎了满园的树叶,却对树枝丝毫无伤。

世子擦拭着剑锋,闭目凝思了片刻,走到一株老槐下,树枝上竟然挂着一副画。画中少女如同天仙下凡,裙带迎风飘舞,御风而行,婀娜之姿,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可是画中人却没有画脸庞容貌,空空只勾出了发髻模样。

世子背剑于后,看着画中人,痴痴叹气道,“半月已过,佳人何在?”

看着画中人,世子的神情一凛,拼命摇头,自言自语道,“大丈夫怎么如此儿女情长?不可,万万不可!”

“三尺龙泉剑,匣里无人见。落雁一张弓,百枝金花箭。为国竭忠贞,苦处曾征战,先望建功勋,后见君王面!啊——”世子大声吼出一阙生查子,挥舞宝剑,后花园中断枝飞落,百花齐残。世子的剑法,已经乱了。

第二十二章、夜宿梅园破奇案

夜色凉沉,我躺在床上,翻身发现娘子不见了。低头看床下,娘子的鞋子还在。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穿鞋?

一道黑影投在地面上,挡住了我的身子,我惊惧抬头,看见另一个我站在床前,娘子就挽着他的胳膊,对我怒目而视。长得和我一样?我哆嗦着叫娘子,娘子不应。那个许仙冷笑不已,对娘子说道,“就是这个人冒充我,骗娘子这么久,真是可恶,杀了他!”

娘子听命抽出雄黄剑,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大叫,“娘子,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你的相公啊。娘子,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不要杀我——”

寒光闪过,只见一阵血雾遮住了我的双眼,吓得我尖声大叫,“不要啊!”

霍然睁开眼睛,直挺挺坐起,娘子抱着我的胳膊着急问道,“相公,做恶梦了么?你一直叫我的名字,让为妻好是担心。”

背上的冷汗大滴流下,我喘气大口呼吸,紧紧抓住娘子的手,不敢放开。

“娘子,娘子,我……”

娘子替我擦干头上的冷汗,轻声道,“怎么了相公,和为妻说说你的恶梦,我们共同解开它,就不会害怕了。”

我摇头,苦恼之极,这个梦是绝对不能告诉娘子的。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一股担忧窜上心头,搅得我再难入睡。天色已经快亮,我干脆起床到院子里吸收天地灵气,修炼法术。娘子看着我的背影,默默不语。

静静想了许久,我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明白自己已经患上了轻度的焦虑症,所以才会接连几天做恶梦。自从遇到蜈蚣精的那天开始,我就被一种情绪缠住,好像这是我的宿命,或者说是许仙的宿命,必然会遇上命里的克星!先有蜈蚣精,那后面法海和尚恐怕也难以避免吧?

幸亏我没有像电视里所演的许仙那样,去和好友到金山寺进香,也就不会让法海注意到我。长吁一口气,我摇摇隐隐做痛的头,去洗漱了。我却浑然不知,小青当日为了救我,施展瞬息千里的妖法,已然让法海察觉。

古代刷牙洗脸都很不方便,没有自来水,要打井水。更没有牙刷,只是用手指蘸清盐来刷,味道实在苦涩,牙龈经常被我自己捅得出血。擦脸的布也好硬,不如毛巾柔软。就在我第一百次抱怨毛巾不好使的时候,小青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呼,叫得我心里一惊,顾不得什么避嫌,飞快冲进了她的房间。

她的闺房竟然色调是浅粉色的,真是看不出,她还喜欢这种颜色。不过我已经顾不上嘲笑她,此刻小青抱着头正在地板上打滚,口中白气吞吐,身子上都泛出鳞光了。身后娘子的呻吟声传来,我回头一看,娘子艰难走进小青的房间,对着小青的身子拍出三道符文,闪烁着金光的符文飘落在小青身上,她的痛苦减弱不少,人也渐渐安静下来。

娘子痛苦地对我说道,“相公,有法力高强的佛徒在念驱魔咒!我好难受,小青她功力浅,更受不了这咒力,恐怕要现原形了。”

我大惊失色,茫然四顾,一点也没有听见有人念咒的声音,急道,“娘子,怎么办?我们躲一躲吧,或者我去把念咒的人赶走!”

娘子勉力盘膝坐下,护在小青身边,摇头说道,“相公,你要是去赶念咒的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承认咱们家中有妖怪嘛?不能去,我尽力顶住就是。对方也不知道我和小青的确切位置,这股咒力在附近盘旋,应该是逼我们出去才是,只要能忍过这一关,就没有问题了。”

娘子闭上双眼,单掌按在小青背后,一起抵挡驱魔咒的咒力。我看娘子大汗淋漓还咬牙坚持的模样,心里痛苦无比,真想能做的什么替娘子分担。不行,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在念驱魔咒。

出了家门,大街上很多孩子和大人都往南边走去,我拦住一人问道,“请问大家都干什么,为什么都往南城去?”

“今天金山寺的和尚作游街法会,从南城那边往这里来,已经快走到了。百僧同时颂经,场面可大了!许大夫,一起去看看吧。”

我听到金山寺三字,心中猛然一惊,心不住下落。找上门来了么?法海!

就在我踌躇无计发呆的时候,两个黑衣壮汉走到我面前,拱手为礼道,“许大夫,在下兄弟二人奉梁王世子之命,请许大夫北上汴梁替王爷治病。今日就是世子与您订约的日子,许大夫没有忘记吧?”

“梁王世子?对、对,我记得。”我大笑答应,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世子的人这时候来接我,正好带娘子北上躲避法海。

“两位将军跟我进屋喝茶,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出发!梁王爷的病不能耽误。”我手舞足蹈地把两个黑衣人拉进家里,急急雇了两乘软轿,将娘子和青儿扶上轿子,向北门出城而去。

两个黑衣人,一个叫李兵,一个叫王奇,都是世子手下的黑衣卫士。那李兵看到我带娘子上路,不由得问道,“许大夫,尊夫人已经怀有身孕,路途颠簸崎岖,似乎不太方便?”

我摇头道,“娘子的医术胜过我百倍,此次给王爷治病,娘子必不可少。所以,娘子才强撑着身子上路,望两位大哥多多照应。”

李兵王奇听我如此说,对娘子肃然起敬,佩服道,“许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我们替王爷谢许大夫和许夫人的功德。”

我大步流星地赶路,不时焦急回望两眼,随口答道,“没事儿,没事儿,俺们都是活雷锋,别客气。”

李兵和王奇一头雾水,也不好多问,闷头带路去了。

在北城馆驿,我骑上梁王世子替我备的马,和娘子的轿子并行。小青的轿子在后,李兵王奇在前,一行人加上轿夫总共十二个。李兵说在十里亭换乘马车,车子足够大,可以让我和娘子、小青共乘。

看到法海没有追来,心里也就塌实了,对李兵的安排毫无意见。出来的仓促,除了我的药箱之外什么都没带。也忘了通知楼外楼的师傅费三清,他老人家喝酒的银子用光时,找不到我,估计会生气吧?嘿嘿。

坐在马车里,我放下布帘,低声对娘子和小青说道,“娘子,看来已经有和尚知道你们的身份,这次百僧游街法会,就是针对我们家来的。”我有些担忧地说道。

小青此时缓过气来,大怒道,“姐姐,我们杀回杭州,可恶的秃驴们竟然用驱魔咒对付我,气死我了。搅动钱塘江水,将他们都淹死,看他们还怎么念咒?”

娘子斥道,“青儿,不许胡说。你我是修道之人,怎么能妄动杀机?那些和尚念咒驱妖伏魔,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不该留恋凡尘,私自混迹人间。可是,不报答相公的恩情,我一千八百年来日夜难安,就算是这一身道行尽毁,我也不悔。”娘子说道最后,看着我的双眼,眼泪已经怔怔流下。

我心头一酸,拉着娘子的手,说道,“说什么报恩,你我夫妻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一段恩情那么简单?娘子,许仙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最爱的就是白素贞!我们永远不要分开,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相公,我不怕死,可是我实在舍不得这孩子。”娘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经眼泪夺眶而出。

我骂道,“别说丧气话,娘子不会有事的。你是得道的蛇仙,怎么会死呢?我们还要一起长生不老,当一对神仙夫妻,不是么?还有小青,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都不会死。”

小青大声点头说道,“对,我们都不会死,那些臭和尚再来念经,我们打跑他们,总可以吧?”

我大笑点头,娘子也被小青逗乐了,笑问道,“不知道刚才是谁被人家念咒念倒在地上,差点现了原形。还说要去打人?拿尾巴去抽打嘛?呵呵。”

小青脸色大窘,怒声说道,“哼,我是不小心才着了道。谁知道那些和尚早上不睡觉,出来念什么驱魔咒。”

我想了想今后的对策,对娘子问道,“不知娘子可有什么朋友亲戚,在外国居住的?我们实在无法躲避法海,可以到外国去定居。”

小青问道,“法海是谁啊?”

我觉察自己无意失言,支吾道,“啊,就是今天带头念经的和尚,听说是金山寺的。”娘子思忖了良久,对我说道,“为妻未修成人形时,有个儿时的姐妹,它的道行高深,听说在大宋以西云路万里之处,被当地土人奉为神明。千年前我去看过她,她住的地方好像叫埃及。相公,那里我们倒是可以去暂避。”

埃及?难道娘子的好姐妹是眼镜蛇神?靠,太牛了吧。

我点头不已,这下好歹是有条退路了。不过,不到最后万不得已,我是不想离开大宋的。这里是我的祖国,我能有幸回到千年之前,应该为了华夏百姓做些事,一味逃避并不是办法。何况,我要想办法回到现代,那么就更要留在大宋地界,等待机会。如果我到外国去,死后恐怕要入西方的天堂或地狱,无法进入东方的轮回吧?

一路上脑子里的念头纷纷扰扰,我揉揉疼痛的太阳穴,不能再想。娘子温柔地替我按摩,我拉着娘子的手,有些愧疚地说道,“娘子受苦了,对不起。”

“许大夫,天色已晚,我们在附近投宿,明日再赶路吧?”李兵在车外叫道。

“也好,就听李将军安排。”我答道。

不巧的是,馆驿客栈竟然满员,我们一行这五人无处可住。李兵大怒,正要让馆驿小吏想办法,一个华服老人从馆驿里走出,对我们说道,“在下梅子丰,家兄梅子华的公馆梅园就在附近,几位客人如不嫌弃,老朽带各位到梅园借宿一宿,明日再赶路,如何?”

听这老人如此说,李兵压下怒火,哼了一声,算是同意。我向梅子丰作揖道,“谢谢老丈帮忙。”

“哪里,在下是这里驿丞,该当为各位效劳。”

跟随梅子丰来到梅园,女主人梅子华的妻子梅王氏出迎,对梅子丰行礼,招呼我们进入梅园。这梅王氏好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如许人的模样,手里拉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殷勤招呼我们。

“劳烦夫人了,不知梅老爷何在?我们来打扰,自然要和梅老爷道谢才是。”娘子对梅王氏说道。

梅子丰在旁叹气道,“家兄三年前得了怪病,一病不起,如今离大限恐怕不远,无法起身招呼各位了。”

梅王氏夫人听梅子丰这么说,低头垂泪,领着孩子告罪,转入了后堂。就在梅夫人回去不久,一声惨叫在后堂响起,梅子丰和我一齐冲入后堂,梅夫人和一名丫鬟跌倒在床边,失声痛哭,丫哭道,“老爷,他归天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死者床前,伸出三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果然已经没有了跳动。翻开眼皮,已经散瞳无救了。梅夫人一直在哭,泪如雨下,我看着梅夫人,心头猜疑大起。

那三四岁的孩子丝毫不知爹爹死了,自己在屋子角落里玩过家家,拿着几个小碗在煮饭。突然,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我心头猛然一颤,回头往梅夫人的头上看去,那样东西果然斜插云鬓之上,在灯火下分外夺目。

我明白了,梅老爷根本不是得病而死,而是被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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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梁王府上客盈门(上...

苏州知府刚要睡下,就听得有人击鼓,衙役来报,竟是梅园的梅子华老爷死了。梅家老爷缠绵病榻许久,死了就死了,报什么案啊?苏州知府气闷之极,安抚了小妾,穿上官衣,将梅家的仆役召进府衙问话。

“谁让你来报案的?”知府高高在上,喝问道。

梅家仆役颤声说道,“今日老爷归天,一个借宿我家的大夫叫许仙的,和二老爷说大老爷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所以,二老爷梅子丰让小的来找老爷报案,请老爷派仵作去验尸。”

苏州知府和驿丞梅子丰也算有些交情,平时没有少拿梅家的孝敬,此时人家出了命案不管,似乎太说不过去。于是,带着衙役亲自跑了躺梅园。

梅园里遍种梅花,若是腊月里梅花开放,可称得上人间胜景,估计林和靖先生定会喜欢这里。可是此刻的梅园,静得怕人,夜枭低声鸣叫,仆人丫鬟和梅家大小都不禁害怕起来。李兵和王奇军旅出身,胆子大,不信鬼神。可是我和娘子、小青却看得清清楚楚,梅子华的冤魂飘在床头之上,盯着梅王氏和她手牵的孩子,恋恋不舍。

黑白无常已经来了,可是我托娘子向他们说了个情,且宽限一会儿,等知府来了,找出真凶,让梅子华的冤魂安息,也可免入枉死城受苦。黑白无常冷冷点头,给了娘子这个面子。等到知府到来,仵作验尸,果然如我所料,毫无斩获,说是病死的。

知府怒道,“何人称梅老爷是被毒死的?敢戏弄本官不成。”

我淡淡说道,“知府老爷,在下许仙,是我说梅老爷中毒身亡的。”

知府刚要发怒,李兵拿出一块梁王府侍卫的令牌,在他眼前一晃,说道,“遵梁王爷命,请许仙大夫上京治病,地方官司不得无礼。”

知府一惊,脸色难看,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许大夫是梁王府上的红人。不过,许大夫如此信口开河,也有失一个名医的风范吧?”

我摇头笑道,“知府老爷,您误会了。在下没有信口开河,梅老爷确实是中毒而死,而且是慢性毒药。仵作验尸验不出,那是因为此毒是日久年深积淀发作,银针根本试不出反应。”

仵作不悦,反驳道,“什么毒银针验不出,还请许大夫明示?”

我淡淡说道,“仵作可知吞金死去的人,是什么样子?”

仵作一呆,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尸体,摇头道,“梅老爷肚肠无恙,更无淤血流出口鼻和谷道,不可能是吞金而死。”

“若是每次服用微量的金粉,不会致命,日积月累,金子在体内越积越多,自然就造成重金属中毒而死!仵作还敢说,梅老爷不可能死于黄金中毒么?”我反问道,同时,望向梅王氏,她面色不改,只是牵着孩子的手有些轻轻颤抖。

仵作喃喃念道,“重金属中毒?黄金金粉,微量?”一连串的陌生名词,让他有些懵懂,不过他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知府也听明白了,惊讶道,“许大夫怎么敢肯定,梅老爷是死于你说的重金属中毒呢?”

我指着梅王氏的孩子说道,“因为这孩子无意间一个游戏举动,我发现了梅夫人的秘密!刚才梅老爷死时,夫人痛哭,我就感到有些异样,说不明白。后来看到小孩子过家家,做饭做汤,从头上假装拔下一件东西,轻轻用小刀子往汤碗里刮了几下,然后端起来喝下。他分明是在模仿下毒者每天的所作所为!梅夫人,你说对不对?你为何谋害梅老爷,此时也该说个清楚。”

梅夫人身子颤抖不已,强自争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家老爷三年来缠绵病榻,尽人皆知。要害他我早就害了,何必等到今天?我从来没有给老爷下过毒。”

知府点点头,对我说道,“梅老爷不能下床,一切都是夫人亲自照顾,夫人的妇德昭然,许大夫你不要冤枉好人啊?”

我冷笑一声,走过去一把拔下梅夫人头上所插的金簪,问道,“敢问这支簪子是梅老爷送给夫人的么?”

梅夫人大声道,“当然,这是老爷送给我的定情之物。快还我,否则我要告你轻薄之罪。”

“定情之物?那也是该有四五年之久的旧物了,但是不知道为何还是如此闪亮如新?是不是夫人每天都要用刀子刮上一刮,好让它越来越亮啊?”

众人齐声恍然惊叹,知府接过我手上的金簪,仔细观看,发现这簪子确实闪亮如新,而且似乎有被刀子刮削的痕迹,簪子的头粗,簪身却细得不成比例,十分反常。梅夫人每日刮削,却没有另换一支,或者是梅老爷喜欢这支簪子,她不能换吧?

只见牙床上的梅子华魂魄一阵抖动,他没有想到竟然是梅夫人下毒害他,激动之极,却也无法表达。黑白无常拉他离开,斥道,“真相明了,你也不用当个冤死鬼,和我们回地府复命吧。”

梅子华悠悠飘远,还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梅夫人颓然坐倒在地,哭泣不已。

此案就算是破了,知府将梅王氏收监,我们也在第二天上路。娘子在路上问我说道,“相公,你怎么会注意到那梅夫人举止有异,怀疑上她呢?”

我苦笑道,“那是因为我听到她的哭声,丝毫没有痛苦伤心的感觉,反而充满了恐惧和压抑,加上她儿子过家家的奇怪举动,让我想起一个古代很有名的法医学案例,就脱口说了出来。”

“古代法医学案例?那是什么意思?”小青追问道。

靠,又说漏嘴了,我尴尬摇头道,“啊,就是一些类似《黄帝内经》的医书,你没有看过。”

娘子有些担忧说道,“相公,梅夫人不会无缘无故谋害梅老爷,你说是不是有人逼她,或者有人和她合谋?”

我想了想,猜测道,“那个二老爷梅子丰很可疑,不过,他听到大哥是被毒杀的,立即去请知府过来验尸,应该心中坦荡,没有可能是同谋。”

娘子忽然说,“梅夫人的身上有一股妖气,不知道相公觉察到没有?”

“妖气?”

“不错,很淡的妖气,几乎无法发觉。那孩子的身上也有,似乎是个得道成精的妖怪身上的妖气。”娘子肯定道。

带着满腹猜疑,我们一路向汴梁赶去。

就在我们离开杭州的当天夜里,法海带着百名僧人念经驱魔,整整闹了一夜。可是杭州城了妖气全无,让他很是纳闷。一袭黄色僧衣的法海,头戴黄色僧帽,手持九环锡杖,站在离保合堂百丈开外的大街中央,游目四顾,月下的杭州城静谧之极,丝毫没有妖气动静。

“为什么消失了?难道那青蛇妖那日出城,就没有再回来?或是刚才已经知难而退?”法海喃喃自语,口宣佛号,带着弟子们回转了金山寺。他哪里知道,我们早就投宿到苏州梅园,哪里还会有妖气让他发觉。

坐车赶路慢,官府的公文却是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梅园奇案,苏州知府全部上报汴梁刑部衙门,一时间苏州梅园名医许仙破奇案的消息,在京城各大衙门之间不胫而走。梁王府上来了不少客人,都是听说了此事,又听说许仙是应梁王邀请来王府替王爷治病,都纷纷来王府拜访要当面会会这位神医。

梁王爷安坐府中,己经是第五拨客人到了,北方经略使登门求见,世子代替王爷出迎。

经略使进门向梁王请安,笑道,“王爷府上要来一位名医,听说破了苏州梅园的奇案。今日我登门,特地想见见这位许仙许大夫!”

王爷捋须笑道,“经略使相公好急的心思,人还在路上,你就来堵门口了!哈哈哈哈——”

“唉,谁让衙门里的人把这许仙传得神乎其神,听妇人的哭声就能断定她心中有鬼,查金簪,审孩童,就能轻松破案。说得像包公再世一般,好不神奇,怎能不来见识一番?”经略使大声笑答道。

梁王世子在旁说道,“许先生何止医道惊人,他的发明创造,在苏杭二州都是大大的有名。宫里现在流传的神仙套,就是他的杰作,保合堂独家销售。”

在座的公侯卿相哪个没有用过最时髦的神仙套,齐齐惊道,“就是发明神仙套的大夫?天啊,此人更是非见不可,真是奇人啊。”

世子语不敬人死不休,又爆出一条天大的内幕,神秘说道,“许先生的剑术通神,更在我之上。得许先生指点剑道,小王已经堪破剑道天人合一之秘,达入微之境。许先生为人,如海如渊,堪称深不可测。”

此时,就连梁王爷都动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从来没有毫不掩饰对一个人表示如此钦佩。这个许仙到底是何方神圣?人还未到汴梁,梁王府上已经为他宾客盈门。

此时,门外高声传来一声传报,“蔡太师求见王爷,已过府门。”

梁王摇头笑道,“老蔡都忍不住来了,许仙的面子比本王还要大啊!”

蔡太师在门外笑道,“王爷身体安好,本官可是得了好友的一封书信,才来会会这许仙的。”

“哦,何人的书信,能让你这老家伙出府门,巴巴地赶来?”梁王问道。

蔡太师已然踏足厅内,和众人一拱手,悠然道,“还不是晏几道那老儿,对许仙推崇备至!近日衙门里盛传许仙破奇案的故事,我哪里还能忍得住,当然要到王爷府上来见见他。”

梁王点头,看了世子一眼,世子心领神会,回道,“按照脚程估算,再有两日就该到京城了。”

想到许仙要来,世子心中莫明激动了一下,好像一个淡绿的身影在眼前晃过,世子记不清那是谁,只是直觉感到,当日关键时刻助自己一臂之力,合力诛杀蜈蚣精的神秘仙女,和许仙一定有关系!等许仙来到,一切谜团就都会解开。

『感谢大家对上几章的批评建议,关于费三清仙人的实力是否能和法海单挑,以后会慢慢揭示,而且靠费三清保护,许仙岂不更显得窝囊?何况人妖相恋,费老能容忍不出手干预,就已经是开明了,要他和法海作对力保许仙,不是更大破绽么?呵呵。我会给大家一个很好的交待,而且我预先提示一下,将会有一个媲美白素贞的妖仙出场,大家猜猜是谁?她也很有名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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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梁王府上客盈门(中...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综合了解梁王爷的病情,我向李兵、王奇两个拼命打听梁王爷的生活细节和人际交往活动,还有他的性格、脾气、嗜好、口味等等,几乎连他做爱的姿势都打听了一遍。

起初,李兵和王奇守口如瓶,但是我晓以大义,让他们明白我是一心为了给王爷治病,才了解这些细节的,他二人渐渐有些松动。等混熟了,我施展劝酒大法,轻松把他们灌倒,两人几乎什么都招了,把梁王爷喜欢吃焦圈火烧都告诉了我,还有梁王有个侧妃,貌美如花,替王爷生了个儿子,封为洮南侯,今年才十二岁。

一路上我和娘子分析这些数据,盘算着怎么治疗王爷的厌食症。娘子担忧说道,“相公,梁王锦衣玉食,早已经尝尽天下美食。即使相公做火锅或者烤肉给王爷,也不一定能让他食欲大开。何况等他吃腻了火锅和烤肉,又该怎么办呢?”

娘子分析得有理,不过我也有我的想法,像梁王的这种情况,现代社会多得是,关键是校正他的不健康饮食习惯。不过,再那之前,我要让他对我建立信心,这样他才能对我言听计从。

等投栈之后,李兵王奇睡着,我对娘子说道,“我想先偷偷到梁王府去侦察一番,看看梁王的实际情况,这样我们治好他厌食症的把握就更大了,娘子说是不是?”

娘子担心地对我说,“相公,你的腾云术还不熟练,长距离飞行,恐怕力有不逮,会出危险的。只要相公自信医术,又何必弄这些背地里的手段呢?实在要去,叫青儿跑一趟就是了。”

我也有些犹豫,虽然我的口哨云速度奇快,可是我的功力浅薄,真有可能飞不回来。第二天我失踪了,李兵和王奇岂不着急?更会让计划露馅也说不定。看来只能让小青跑一趟。

小青抗议了好久,还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去了汴梁。我向她保证,不让她去万松山见林和靖,让她乐得连连点头。傻丫头,我答应你可以不去万松山,可没说不让林和靖来找你啊,上当喽。嘿嘿。

等小青走了,我拉着娘子上床,对娘子耳语道,“娘子连日车马劳顿,让我给娘子按摩放松一下。”娘子开始还推脱不要,在我的双手轻轻按摩她脚底几个穴位之后,销魂的快乐让她只剩下呻吟,不要变成了不要停。

“相公,你的手真是有妖法,按得我灵魂都快出窍了!”娘子长吐一口气,惬意地躺在床上,办曲着身子,微微隆起的腹部,更显成熟的魅力。我吐了口口水,摇头笑道,“娘子,你不要勾引我犯错误啊。我可是诚心诚意替你按摩解乏,没有想占你的便宜。”嘴里这么说,我的手已经不规矩地在娘子的酥胸上游弋起来。

“相公,我好幸福啊!真想就这么一直待下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永远和你在一起。”娘子贴着我的身子,喃喃说道。

我轻轻吻了娘子额头一记,说道,“宝贝儿,你先睡吧,明天还要赶路。放心,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幸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此时我的困意全被心里的责任驱赶得一干二净,蜈蚣精的出现,法海的威胁,都让我意识到要未雨绸缪早做打算,否则这个幸福的家随时会崩塌。为了娘子,为了小青,为了五鬼兄弟,我也要努力。修炼固然要努力,可是娘子修了一千八百年尚且不是法海的对手,何况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假许仙?

看来要想一些其它的办法才是,一些避重就轻的方法,比如让法海消失?

这个想法在我脑袋里盘旋了好久,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雏形,此次汴梁之行,就是我扬名四方大展抱负的好机会,只要取得了显赫的地位,我完全可以借助皇帝和官府的力量对付法海。到时候,就算拆了金山寺,炸平雷峰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娘子说过,天地神人鬼之间,互不干涉,我利用凡间的力量对付法海,他只能吃个哑巴亏,不能拿我如何。嘿嘿,想想不久的将来,法海在大牢里服刑,无期徒刑加每天不给饭吃,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去降妖伏魔?

意淫远比修炼要效率高,我在大脑里杀死了法海三次,可是月亮的精华才吸取了可怜的一点儿,不够发动一次甘霖咒。算了,以勤补拙,再吸!

小青飞到梁王府上空,探测到梁王的卧房,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梁王爷和侧妃躺在床上,侧妃辗转反侧睡不着,梁王爷已然入梦多时。小青听那妃子不住叹气,忽然轻轻起身,披上衣服出屋去了。小青飘身到梁王床前,仔细看了看梁王,从里到外,还把他的衣服解开看了个清楚。许仙有交待,她倒是认真完成。

“好肥的身材,他要是一条蛇,估计爬都爬不动吧?”小青对人类男子的裸体毫不忌讳,但是必要的审美她还是有的,看到梁王臃肿的身材,小青也是感到一阵沮丧。再看看梁王的头发,果然白多黑少。牙齿呢?捏开嘴巴,小青仔细数起来,一共掉了三颗牙齿,一颗有虫。

梁王被小青折腾得鼾声停止,眼看就要醒过来,小青急忙念了昏睡咒,拍在梁王头上,赶忙闪人出了卧房。

就在小青要飞出王府的当口,剑气破空的声音吸引了她的耳朵,小青越过几道墙,来到一座花园,赫然是梁王世子在对月练剑。

五丈之外,事寝的侧妃竟然穿着睡衣,斜倚在一株梧桐下看世子舞剑,轻轻吟唱,“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世子的剑法超群,妾身好不佩服。”

世子赵汲此时已经不能再装作没有看到侧妃,淡淡低头行礼道,“徐妃安好,夜深了,请徐妃回父王寝宫,不要着了夜凉。”

“我不怕,妾身爱看世子练剑,世子继续,我不会打扰你的。”这个徐妃巧笑兮兮,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小青突然觉得一阵气闷,想要去打这徐妃一巴掌。

徐妃还是淡淡笑着,去拿世子手中的剑,想要摆弄一番。世子双眉一拧,身上杀气外放,徐妃踉跄后退。世子淡淡说道,“宝剑血气重,休要惊了徐妃。小王告辞。”说罢,世子回身就走。

不经意间,世子看了看悬着树上的那幅仙女画像,画中人还是没有面目,不过却让世子亲切非常。徐妃铁青着面孔,冷笑道,“世子的心上人恐怕就是这画中人吧?为什么连脸都没有?难道丑得见不得人?”

小青顺着世子目光望去,看到画中人所处的衣服不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吗?小青心里有些茫然,难道这个世子也喜欢上自己了?小青不是不明白男女爱慕之情,可是她更觉得自己是条蛇,而不是个人,让她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总是觉得好怪异。她不能接受林和靖,哪怕他成了鬼,也不能接受,大半就是因为林和靖曾经是个人,身上有“人味”。

眼前的世子呢?他也爱上了自己么?小青怔怔出神,看着画中自己飘然凌风的画像,那张空白的面孔似乎渐渐变成了小青的容颜。此时,小青浑然忘了隐藏身形,世子敏锐胜过常人百倍的灵觉,察觉到背后墙头有人,只是一回头间,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凝固在这一刻里。

小青惊觉,樱唇轻启,吹出一股旋风白雾,她的身形随着旋风淡淡消失。世子遮住风头,再次望向墙头,佳人芳踪已杳,无迹可寻。

徐妃看世子一愣,也回头望向墙头,什么也没有看见。再回头,世子也消失不见。夜风吹过,徐妃打了个阿嚏,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逃回卧房。世子蹲在屋顶上,看着被吓得发慌的徐妃,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半空中的小青,看到世子戏耍徐妃,竟然也露出一个微笑。调转风头,向来路上的客栈飞回。

听完小青对梁王身体的细致描述,我基本可以确认以下几点:第一,缺少运动,脂肪堆积。第二,长期伏案工作,腰肌劳损。第三,也是比较重要一点,老人家的性能力已经衰退,逼得年轻的妃子去勾引世子,简直是家丑啊。白发早生,是劳心过度的征兆,牙齿脱落,看来是身体机能已经衰退。按照李兵的话,梁王今年不过五十八岁,他的身体状况可是太差了。厌食症?嘿嘿,他没有得糖尿病已经是老天开恩。

知道梁王的身体状况,我也制定了相应的策略,不几日,我们一行人已经到了汴梁城外。我对娘子和小青笑道,“不急进城,先游览一下汴梁城外的名山胜景再说。”

李兵急道,“许大夫,等您治好王爷的病,想玩多久都没有问题,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我摇头道,“李兵、王奇两位将军,我去游山玩水也是为了给王爷治病,你们少安毋躁,随我来吧!”

梁王府上,又是宾客盈门,很多人听说我今天到,都早早来王府等候。就在巳时已过的时候,王奇气喘吁吁来到王府,觐见王爷。

“王奇,许大夫何在?”梁王爷问道。

王奇面色紧张,低头回答道,“许大夫命末将来报王爷,请王爷移驾城外龙亭山,许大夫说那里风景秀丽,正好替王爷诊治顽疾。”

梁王爷脸色低沉,几个讨好的官员已经开始大骂,“好个许仙,不过是个大夫而已,架子倒摆得比王爷还大。请王爷下令,将他捉拿府中制罪。”

经略使相公和蔡太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事态发展,世子眉头一皱,看了王奇一眼,王奇坚定点头。世子转而对梁王说道,“父王,许先生并非轻浮嚣张的市井刁民,父王不妨姑且一试,因一事识一人,岂不传为千古佳话?”

梁王爷突然展颜笑道,“本王对这个许仙越来越有兴趣了!传我旨意,移驾龙亭山。”

『各位书友,还没有人猜中即将出场的美丽妖仙是谁,大家继续努力,呵呵。提示一点,她将是第二卷中的核心人物之一,戏份很大,她的情感变化也将成为一段见证白许恋情的试金石。好了,胃口调足,请大家继续投票支持白蛇,冲榜进行中!^_^』

第二十四章、梁王府上客盈门(下...

龙亭山是汴梁城外一座小山,高不过四五百米,可是却能俯瞰整个京城之景。远望平原,近观山泉,坐在山顶的亭子里,别有一番情趣。我看着盘山路,弯弯曲曲绕在山腰上,要爬上山头,起码费半个小时的光景,对于这些老人家来说,运动量已经足够了。

等到他们累得气喘吁吁才到达山顶,已经是午时吃饭的时间,配合我天才改造过的韩国料理——海鲜石锅酱汤,保准王爷的厌食症踪影全无。看着山下尘头大起,估计王爷的车马仪仗已经到了,不由得我暗自羡慕,有权势就是牛啊。

浩浩荡荡百人的队伍登山,本来人要更多,可是世子斥退了要护卫的官兵,有世子相伴天下还有谁能伤得了王爷。世子手握吴钩剑,搀扶着梁王,一步一步走上山。经略使相公还是一脸自在,行伍出身的他,还不在乎这点山路。蔡太师就辛苦了,整日里只是动手写字的他,要来爬山,几乎在山脚下就想放弃。碍于面子和一股对许仙好奇,才努力向上攀登。

很多官员们又开始非议,嘀咕道,“许仙好大的胆子,在山上等,居然不下来接王爷的驾。反了,反了,如此刁民,一定要治他的罪。”

王爷含笑望了世子一眼,世子苦笑摇头,两人对这一班官员都是失望之致的表情。经略使相公本以为自己登这龙亭小山,不过是儿戏一般,毫不费力,哪知道走到半山腰,他的腿肚子也酸起来,不争气地开始喘气。

“怎么可能?本爵当年纵横北番,和辽人激战,三天三夜都不曾困倦,现在爬一座小山就累了,真是奇事。”经略使感叹道。

梁王悠悠说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哈哈哈,你也不复当年勇武,成了和我一样的老头子了。”

蔡太师想争辩几句,可是实在喘不过气,汗流浃背,和众人蹒跚上山,望着山顶的亭子一个劲儿出神发呆。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爷和各位大人加把劲儿啊。”一身水绿衣衫的小青俏生生站在半山腰,冲众人喊道。蔡太师老眼昏花,看不真切,其他人包括梁王爷,看都小青的容颜无比发出一声男人特有的惊叹。世子更是盯着小青紧紧不放,这声音太熟悉了,仿佛就是半月前贴着自己耳朵的那一声救命仙音。

小青在我的安排下,引起了这些男人的精神头,然后转世朝山上跑来,以小青的体力,就是喜马拉雅山也跑上去了,剩下这些男人们个个奋勇争先,追着小青的背影上山。

众人到山上,发现一排清茶已经斟好,总共十杯。在场有身份能够喝这茶的,恐怕也就只有十人而已。王爷端起一杯,仰脖子干掉,大呼一声痛快解渴。蔡太师品了一口,惊奇道,“好茶,喝入口中,回味无穷!”

我走向王爷和这些大官,作揖笑道,“许仙见过王爷和众位大人,此茶是亲自调配,味道如何?”

经略使相公赞道,“早闻许大夫奇艺超人,这一碗茶已经略窥一二。本爵从来都没有喝过这种味道的茶,不知是什么茶叶泡成的?”

我如实回答说,“十纹钱一两的绿茶茶叶,再加些精盐,如此而已。”

“不可能,十纹钱的粗茶,怎么可能如此细腻,让人饮后口角生津,通体舒泰?许仙,你不要装神弄鬼,欺骗王爷了。”一名胖胖的官员,看样子职位不低,端着茶杯对我怒斥。

我根本懒得理他,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小人心理,故意针对我,生怕我得了王爷的赏识。不过放心,我得了赏识之后,他也是第一批来结交巴结我的人。

没有理他,我径自请王爷入席,“今日这一切安排,不过是为了替王爷治病而已,多有得罪,望王爷海涵。还有各位大人,许仙属实不知道有这么多人陪伴王爷一同前来,宴席只是十人小桌,剩下的几十位大人,就要委屈些,站着吃了。”

此时爬山完毕,众人都快饿昏了,站着吃无所谓,只要有得吃。王爷、世子、经略使、蔡太师和刚才怒斥我的刑部尚书都入座,我让小青上菜,李兵帮忙。娘子和我在亭子不远处烧火做饭,一道道菜端上去,让梁王大大看了一次眼界。

我把自己所有的看家本事都使上,什锦火锅、烧烤、石锅酱汤、蔬菜沙拉,当然还加了密制的香料,就是海带提纯的自治味精。山顶风凉,各种菜式冒着腾腾白气,更显得不同凡响,一股飘飘欲仙的气质油然而生。

梁王爷生性豪爽,捋起袖子开吃,经略使更是对我的烤牛筋赞不绝口,站起来一阵动手抢串。我暗道,这可是我准备了整整一天的东西,能不好吃么?

王爷吃到兴头上,发现火锅已空,烤肉告罄,催我上菜。我一摆手,“药不可过量,各位大人吃得已经饱了,再吃就是不健康的暴饮暴食,不利于健康。所以,没有食物供应,到此为止。”

蔡太师一阵悲叹,他最爱装斯文,此时没了菜,他刚吃个半饱,岂能不郁闷?我早看出这老头的底细,笑呵呵端着一碗菠菜蛋花汤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老大人斯文人,吃得慢,我特意给您留了一碗汤。”

菜太师感动不已,接过汤碗大口喝光,总算灌了汤饱。

我环视一周,对众位显赫大官们问道,“王爷、世子,还有各位大人们,今天的食欲是否很好?”

梁王沉思未语,经略使已然大笑开怀,拍着肚皮笑道,“好,非常好,就是想再吃你小子弄得烤肉串,没吃够。”

“大人爱吃,我可以将制作方法教给大人府上的厨子,大人自然可以天天吃到,不过,吃得多了,一样会失去新鲜感,食之无味。今天各位大人如此好胃口,其实菜香只是一半功劳,一小半功劳!”

世子微笑配合问我说道,“许先生,那另一半功劳又归功于谁呢?”

“归功于各位大人自己。登山是很好的有氧运动,促进血液循环、新陈代谢加速,当然这都是医学术语,各位不必深究,就是说各位大人的身体运动之后,自然食欲大开。不但如此,其它的欲望也会提升不少,是不是?大家记住,生命在于运动!”

几个中年官员不好意思地左顾右盼,我知道我放在汤里的牛鞭和草药起作用了。

各位官员都是聪明人,听我这么说,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经略使更是感慨,“没有想到安逸生活才十年,就让我爬一座小山也气喘吁吁,真是要锻炼锻炼了。许大夫说得是,生命在于运动啊。”

刑部尚书有些抱怨地说道,“朝廷公务繁多,每日里闲暇时间很少,哪有时间来爬山啊?何况,独自出行,遇上山贼盗寇,也是危险。”

我点点头,此时天下确实不太平,不过一个更好的创意早就在我的脑海里成形,我自信说道,“这位大人说得对,所以我专门设计了一些健身方法和健身器械,让各位大人不出京城,就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而且,平时各位大人一起锻炼,既可以增进同僚之间的友谊,也可以共同切磋养生健身之道,不是很好么?大家一起锻炼,建立一个京城健身俱乐部,由我来制定量身定做的健身计划,每年只需交纳一百两银子的会费,保您一年健康、精力充沛,有心有力!如何?”

健身俱乐部?这个名词跳进各个官员的大脑,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梁王爷呵呵一笑,对我说道,“本王今日食欲大开,相信了许大夫的健身说法,先交一千两银子,我就是你的健身俱乐部第一位客人。”

我微笑道,“是第一名会员,王爷入会,就是俱乐部的最好广告了。”

一时间,山顶上的百多名官员争相入会,户部的官员更是立马帮我批了俱乐部的成立官文和地皮。我奸笑着看着这一群官员,银子大大地有!忽然,发现王爷也在奸笑地看着我,和世子不停地对我打量来去。同时奸笑的,还有那个蔡太师和经略使。

我有不好的预感,自己成捕蝉的螳螂,背后多了三只老黄雀!

『要进入京城的权力阴谋圈子,也是本卷即将结束,下卷即将开始的过渡期,请大家不要急,铺垫多一些,为了后续故事的顺利发展。对于书友猜测的二卷核心女妖仙,还是没有人说出答案。不过,大家马上就要知道她是谁,请耐心等待吧。^_^请继续支持白蛇!』

第25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一...

龙亭山顶热闹非凡,我看着一万两银子的巨额会费包围在我身边,那份激动你能明白么?而且,这是我结交公侯将相的好机会,将来陷害法海、官医勾结,都靠俱乐部当媒介,我几乎要大叫一声yes——

梁王爷笑容可掬,踱步到我身边,不失威严气度地说道,“许大夫和小儿交好,汲儿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许大夫的人品武功,堪称一代宗师。许大夫今日展露的奇技,比之扁鹊、华佗也不遑多让,本王甚是佩服啊。不知许大夫可有意到王府来,当本王的首席医官?”

这无异于是梁王爷的邀请,一条通天之路就摆在我的眼前。不过娘子却对我用眼神示意,不要答应。我犹豫片刻,王爷的表情很是微妙,眼中精光闪动。就是经略使相公和蔡太师都静耳倾听我的答复,突然之间,山顶上静可听风。

“呵呵,王爷厚爱,许仙要不识抬举,推辞了。草民的医道眼光或许比很多大夫强上些许,不过要论基本功和经验,就比不上医官大人们,甚至比起很多民间医生也大大不如。而且许仙此身虽为大夫,却未必只想当个大夫,若是应了王爷的差事,怕给王爷误事,宁可此时得罪王爷,不能入王府。”我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重重强调了一声,未必只想当个大夫,弦外余音让梁王眼中精光更盛,竟然毫不生气,还透出隐隐的喜悦,对我的推辞毫不在意。

刑部尚书在旁,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识好歹,经略使暗中冲我伸了伸大拇指,意思恐怕是说我骨气足,不阿谀奉承梁王吧?只有蔡太师这老家伙,看着我偷偷地笑,竟然似乎识破我的心思一般。

我心底暗道,这一次果然赌对了。梁王心怀野心,我从世子身上就能看出一丝端倪。此般枭雄人物,又怎么会刻意招揽一个大夫当自己的医官呢?他不过在试试我是否有凌云之志,也好决定将来如何利用我而已。我明说自己志向不仅想当个大夫,他已经明白我的表态,当然会大喜,从此后会更加着意拉拢于我。嘿嘿,梁王爷,我借你的势力发展一下健身俱乐部,以后的事就再说啦。等我成仙了道的时候,你谋反还是起义,都和我许仙无关。

经略使出言邀我到他府上盘桓数日,蔡太师也不甘落后,更说要赠我一副字画。靠,他的字画可是国宝啊,即使在大宋也是一等一的宝贝,万金难求。我有些动心,王奇却先一步走出,冲两位老头低头说道,“奉世子之命,已经在王府西侧为许大夫定下一处行园,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王奇这一说,无异于世子表态,两个老头哈哈一笑,对视一眼,蔡太师笑道,“许仙这妙人,王爷怎么肯轻易松手,不过你我日日去纠缠便了,不能让王爷独吞。”

妙人?我冷汗都留下来,古代人用的形容词可真是暧昧啊。

梁王累了这许久,实在撑不住,下山回府。一行官员都跟着下山,梁王世子看了看小青,冲我抱拳说道,“许先生,小王保护父王回府,就让王奇、李兵二人随侍先生,有事让他们通知小王即可。晚上小王要来求见先生,更有一人要求得先生的帮忙。”说完,世子竟然对我深深一揖,说道,“小王先替那人谢过许先生,请先生务必相助,更加要保守秘密。”

看世子玩神秘主义上瘾,我也神秘兮兮回答,“放心,许仙今夜于行园相候!”

山上人散了,李兵和王奇被娘子支开,去帮小青收拾食具、碗碟,娘子对我说道,“幸亏刚才相公回绝了梁王,我观他气宇,反骨萌生,枭雄相貌,想必是个不安分的王爷。相公投靠了他,定然难逃一劫。”

我笑着拍了拍娘子的手,笑道,“娘子,你可知道,我若是答应他入府当医官,梁王反而会轻视于我。拒绝梁王,梁王拉拢我的心思反而变大了。”我给娘子分析了梁王的心理,这都是看了无数宫廷斗争的电视剧总结出来的枭雄定律,梁王一个普通枭雄,怎么可能跳出窠臼呢?

娘子听完神色不安,坚定说道,“相公放心,无论梁王成败,我和青儿定然能护相公周全。”

我对于娘子的无条件支持很是感动,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娘子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我的贤内助,你坚定的模样可真迷人,像个女将军!花木兰一般,英气十足。”

娘子听我夸她,又恢复了小女儿神态,有些害羞般躲开了。

就在我要追上去继续说“疯话”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许仙相公?请稍待。”

我吓了一跳,回头见山顶上多了一个老头,拄着一根木头拐杖,白胡子几乎快拖地,冲我正微笑招手。

“您、您老是谁啊?什么时候躲到树后面去的?”我狐疑不定地问道。总感觉这老头儿有古怪。娘子也发觉了他,施施然走来,对老头行礼道,“原来是土地公公,峨嵋白素贞有礼了。”

土地公?我郁闷想道,怎么我和土地公有缘嘛?到处能看见他们。哪知我的随意一个想法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了事实,土地公几乎成了我的生活一部分,他们的功能就是,帮我师傅费三清要酒钱!

“费老托我找许仙相公要三百两银子,他老人家说徒弟孝敬师傅,不该溜走也不通知他,所以罚款三百两,一共是六百两,请许相公交给我,让我带回去杭州。”土地公有些尴尬地对我和娘子说道。估计当这种讨债土地公,他还是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

我抗议道,“师傅太黑了吧?六百两够一户人家娶十房媳妇,买十顷田了,他竟然就光喝酒便花了这么多,想败家嘛?”

突然,一阵风刮过一阵尘土,费老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骂道,“徒儿,你敢教训为师?”

我腿肚子一软,慌忙笑道,“哪里,哪里,师傅您老亲自来了,请您出来相见。”

“我还在杭州楼外楼,是在用飞尘咒和你说话,你不用喊叫,心里想着要说的话,我自然能听见。”

我立刻想道,这岂不是土电话?要是能学会就好了,可以随时联系师傅。师傅那头儿立刻有回音,“还算你孝心,想要经常联系为师。这就传你飞尘咒,不过记得把银子交给我派去的土地公。好了,回头见。”

脑子里飞进一条古怪咒语,然后师傅费老的声音消失,只剩下可怜巴巴的那个白胡子土地公伸手看着我。

李兵二人此时也看到了土地公,王奇更是走到我身边,挥手对土地公说,“哪里来的老乞丐,到山顶上来讨钱?快快离去,否则锁你去衙门。”

我暗自偷笑,连忙安抚住愤怒的王奇,说道,“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伯父,他老人家带家人的口信给我,替我捎些东西回家给亲戚。王将军别误会,呵呵。”

王奇一窘,抱拳告罪,和李兵连忙跑了,只听李兵对他一阵取笑。土地公郁闷之极,接过我的银子,转头就走。我连忙拉住土地公的衣袖,说尽了好话,又给了土地公十两银子请他喝酒,才把他哄开心。好歹人家也是个神仙,我也不能太过分,是不是?

李兵二人带路,我和娘子入住了王府西侧的行园。哇,简直就是人间天堂,院子里养着白鹤和梅花鹿,而且毫不怕人,围着你跳舞鸣叫,真是难以想像。古人的和谐自然观,在庭院建筑方面真是达到了极致。

不过,那梅花鹿就不敢接近小青,小青一笑,那只鹿吓得干脆瘫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我拉过小青,低声骂道,“不要总盘算着吃它们,我们住这里,天天少东西,主人会怪罪的。”

小青嗤了一声,嘀咕道,“小气鬼,就是怕赔钱。什么破鹿,我还不稀罕吃呢。”

娘子搂着我,笑着安抚我对小青的无奈和愤怒,为了保护院子里的鹿,我坚持把小青安排在后院的西厢房,我娘子住东厢房,每天太阳光晒进屋子,很是温暖。而且在阳光和星光下缠绵,东厢房无疑是最佳选择!

入夜之后,世子带着神秘人登门拜访,我让娘子和小青回避,她们干脆回避到大街上去,结伴去逛东京汴梁的夜市去也。女性,无论是人还是妖,爱逛街的天性是一样一样的。

神秘人由世子搀扶,我不由得怀疑起他(她)的身份。脱下罩身的黑披风,一位端庄的四十许贵妇人出现在我面前。世子笑道,“这位是我的母妃,当今梁王受封正妃柳氏。母亲听我说了先生事迹,认定先生是非常人,特别嘱咐我要单独来见先生,有事相求。母妃很是神秘,连我也不透露到底是何事。”

我听了世子介绍,连忙一揖到地,尊敬说道,“王妃大驾光临,许仙惶恐不已。”

王妃慈祥地笑了笑,看了看世子,叹气道,“今日来求许先生,还不是为了赵家这一老一小,说到底,还是为了汲儿。先生可知,王府众妃中,得宠的是那徐妃,她又替王爷生了洮南侯,我怕她贪心不足,为了她的儿子能继承王位,会谋害汲儿。所以,我请先生传授我恢复青春的法子,哪怕折损阳寿我也不怕,只要能挽回王爷当年对我的眷顾,让汲儿的地位稳固。”说完,王妃不惜纡尊,向我行大礼致谢。

世子慌了手脚,连忙搀扶王妃,他没有想到母亲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来求我帮忙。看着王妃执着的面孔,我回忆起当年考高中的时候,我的母亲不也是带着我去教导主任家送礼求情,当时看着母亲礼下于人陪笑脸的样子,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此时的王妃和当初我的妈妈是何其相似?为了孩子,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我搀扶起王妃,诚心诚意说道,“王妃的心意我明白了,您让我也想起了我的母亲,天下父母心是何其相似啊。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帮您!”

王妃似乎会错了我的意思,点头道,“许先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实在难得,加之你和汲儿又是好友,我有心认许大夫为螟蛉义子,不知许大夫愿意嘛?”

王妃摆明了是收买我,让我很是意外,真是王妃的作风,和平民老百姓果然不同。我看着她那殷切期待的表情,心里一软,跪倒叫道,“母亲在上,受孩儿三拜。”

“好,好,从今往后,你和汲儿就是兄弟了。”王妃大喜,对世子说道,生生把我和世子绑成了兄弟。世子也跪下,对我行礼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一场结拜认母戏完成,我几乎出了一身汗,摇头苦笑,莫名其妙多了个妈。不过,也要为这个王妃母亲想办法,怎么得回王爷的心。

我随意和义母聊天,咨询了有关她和王爷近几年的生活状况,得出的结论就是: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激情。所以,重新得回王爷的心,第一步就是重塑激情!

“重塑激情?”义母一愣,不知该如何去重塑。

我微微而笑,贴着她的耳畔说了一阵话,王妃疑惑又羞涩地问道,“这能管用么?”

“放心,义母尽管照我说的做,一定管用。”

我对世子又吩咐道,“世子兄弟,记住派人在王爷背后造些舆论,在府里传些小道消息,越神秘越好,勾起王爷对王妃的注意。剩下的,就交给义母去做了!”

一场梁王府争宠较量,在我的支持下,即将全面上演!

『大伙支持白蛇这么久,我没有什么回报的,只能把精华都加给大家。另外,就是好好构思情节,让大伙看得开心满意。猜猜王妃快五十岁的年纪,怎么和貌美如花的徐妃争宠?放心,许仙可没有什么仙丹给王妃吃,再说就算王妃恢复当初的美貌,也未必有胜算不是么?到底是什么争宠方法,一定能赢?提示一点,男人心理,好好利用!^_^谢谢支持,请投白蛇一票』

第26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二...

一夜无话,我躺在床上仔细构思健身俱乐部中的运动器械种类,在这个时代可以勉强做出来的,我都加入了设计范围。哑铃、杠铃、沙包,都是简单东西,最难的就是跑步机,履带的问题让我大费了一番脑筋。

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叫做《神笔马良》,我要是有那枝什么都能画出即变成真的神笔就太好了。记得马良给劳苦的农民画了个水车,嘿嘿,我的跑步机就用水车的原理来驱动,通过水力转动履带,控制水流就可以调节速度,这样已经是我设计能力的最高发挥了。履带由无数块小金属片组合而成,外面罩上牛皮,柔软而且不会打滑。跑在上面,绝对舒服自然。造价嘛,大概要四十两银子,很贵哟!

俱乐部的施工已经开始,我派李兵去监工,总体设计由我把关。对于王妃义母的争宠计划,我也不敢怠慢,和她商量了许久,终于说服她按照我的指点,实施一系列神秘和挑逗策略。

梁王爷每天早上都要在后花园里喝茶,逗弄那只藩国进贡的珍奇小鸟,鸟儿叫声清脆,甚是可爱。王爷观鸟的时候,听见花丛后有人窃窃私语,声音足够王爷“偷听”得一清二楚。

“唉,你发现没有,王妃最近好像返老还童一样,变得好漂亮啊!”一个王府丫鬟对另一个丫鬟说道。

“可不是么,王妃看上去一点不像快五十岁的人,简直比我还显年轻。以前看见徐妃娘娘,我就以为她是最美的美人,哪知和现在的王妃娘娘比起来,娘娘像仙女,徐妃只是个普通丫头罢了。”

“你知道嘛?我听秦尚书府上的丫鬟说,秦夫人正向王妃请教返老还童的秘法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妃天天往外面跑,原来是去见秦夫人。”

“你说错了,秦夫人怎么配让咱们王妃去亲自教她,是她来求教。听说是宫里的娘娘们来找王妃进宫!”

两个丫鬟边说边走远,朝着后园走去,梁王爷惊讶不已,他和王妃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照过面,难道真的如丫鬟所说,王妃返老还童了?

无心观鸟,王爷到书房写字,才写不上几个字,心已经烦乱得难以持笔,传令道,“来人,请王妃过来说话。”

“是!”宦官刚走,梁王又想起什么,加上一句,“不是徐妃,是柳妃。”

宦官一愣,再称个是字,急急走了。

半晌之后,宦官回报,“禀王爷,王妃娘娘出府未归,听说是靖王爷府上来人请娘娘过去,娘娘可能在那边夜宿不归了。”

梁王一愣,淡淡挥手摒退宦臣,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喃喃道,“柳儿,你真的变了,从来大门不出的你,居然留宿在靖王府?”

此刻的柳妃娘娘,也就是我的义母,正在行园和我喝茶,紧张地问我道,“仙儿,欺瞒王爷,不要紧么?”自打认我当义子,义母就管我叫仙儿,这个称呼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可是没有办法,王妃这么叫,我能反驳么?

“义母,不要想太多。对了,义母是河东柳家的千金,琴棋书画自然样样精通,至今没有荒废吧?”

王妃点头,我满意笑道,“义母的优势在于受过高等教育,而徐妃据义母讲,不过是一个小家碧玉,没有念过什么诗书,在思想上根本和王爷无法沟通,更引不起共鸣。现在义母要做的,就是要让王爷知道,您才是和他有心灵交流的终生伴侣,徐妃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偶尔睡一下可以,但是不能倾吐心事,更不能对王爷的宏图大志有所助益!”

“可是,怎样能让王爷离开那狐狸精,来听我说说心事呢?”王妃有些愁容,叹气说道。

“神秘!引起王爷的兴趣,更要靠义母的魅力,征服王爷的心。义母记住,没有个性的女人,是不能引起男人欲望的,而义母恰恰要塑造自己的个性!”

“个性?”王妃一阵迷惑。

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个性恐怕是最难理解的词语。不过,我有信心让义母个性起来。

新找来的裁缝,已经等在门外,按照我的设计,替义母打造全新的衣着。塑腰提臀显示曲线,性感中不失高贵,运用波西米亚风格的时装元素,创造异族风情的诱惑。要丝绸、要皮草、要面纱!

最后,终极杀手锏,二十一世纪的顶级化妆理念,用腮红、唇线、粉底、性感眼影和明暗透视,将王妃的脸庞彻底修饰一新。大宋的化妆理念,还停留在蛾眉淡扫,朱唇一点的时代。什么是蛾眉?就是呆板的半月形,而王妃的瓜子脸需要飞扬入鬓的柳眉,需要点在眉心的不规则朱砂记,凸现成熟女人的魅惑。

唇,是女人的灵魂,我想王爷暂时还接受不了舒淇式的性感红唇,不过浅粉色的唇色搭配唇线的勾勒,足够让男人迷失在王妃的鼻尖之下。罩上双眼的薄纱,如梦如幻的气质,王妃斜斜露出背影,对着我和世子,世子彻底看呆了。我很满意地点头,外形的改造初步完成。

“记住,不要低头,不要含胸,自信、高傲!在王爷面前,女人总是忍不住臣服,可是突然一个带有新鲜感的女人闯进他的生活,这将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我顿了顿,微笑道,“要让王爷对您陌生,而又想亲近。义母,千万不要对王爷表现出任何的迎合,要保持个性!”

王妃对着铜镜,已经彻底不认识自己,镜子里那一张充满奇异魅力的脸,让王妃仿佛置身梦中,颤声道,“这真是我么?太漂亮了。仙儿,你的手段太奇妙了,简直难以相信。”王妃都不敢用手去摸自己的脸,只是轻轻抚摸着铜镜里的影像。

我拿出一叠纸,对世子说道,“麻烦世子将这些诗词分开,用不同的地址寄给王妃。落款我已经都写好,都是当今有名的才子,信中都写着‘和汴京梁王府杨夫人词’,将它们分批寄到王府里。”

世子奇道,“府中并没有什么杨夫人,无人收取,该如何是好?”

我神秘一笑,“放心,王爷自然会替杨夫人来收取。再把这些诗稿放在义母的房内,王爷两相对照,自然能猜到杨夫人就是柳王妃!”

义母大惊,忙道,“此等事,王爷会震怒的。”

“不会,王爷只会惊讶于义母的才情,对义母会越发的好奇。等到王爷派人去靖王府召王妃回府之时,就是表演开始的时候了!”

这些诗作都是我照抄李清照的词集,王妃看过之后,大呼绝妙。其实王妃的诗书功底很强,李清照的作品看一遍,整体风格就把握得七七八八,模仿着写新的都可以。李清照的诗对王妃的影响也很大,似乎她已经认识到女人的生活还有如此另一面。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好一句绿肥红瘦,仙儿的才情点个状元郎恐怕都委屈了。”义母对我笑着夸道。

“哪里哪里,孩儿宁可当个白衣卿相,乐得逍遥自在。哈哈。”

世子拿起另一篇诗作,点头道,“我还是喜欢这一首,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男儿气概,血性方刚,我大宋积弱,被辽人所欺,正该振奋人心,北击胡虏,唉,可恨朝廷中,皆是些无能胆小之辈。”

世子这个愤青,竟然有如此抱负,我欣慰地想道,看来大宋还不是没有希望,希望徽宗皇帝能重用世子,逃过他晚年被俘的宿命。

王妃按照计划,拜访靖王府,靖王妃见到王妃的第一眼,几乎不敢相认。这样,王妃真的在靖王府住了下来,和靖王妃研讨起美容驻颜的秘诀。平日里王妃不怎么参加京城贵妇人的社交活动,现在火爆登场,几乎引起了京城的一场美容风暴。五十岁的女人,竟然可以美到这种程度,这除了用奇迹来形容,已经没有第二个词。

梁王爷的耳朵边小道消息飞传,王妃和户部李大人的夫人结伴进香,又和工部赵大人的夫人一同参加联诗会,可是就是不回府,让王爷干着急。

过了三天时间,健身俱乐部已经完工,我请王爷和众位大人来参观,顺便讲解运动器械的使用方法。同时,专门为贵妇人们开设的女性健身专区,也同时开业。很多王孙贵族家里的公主、小姐、夫人、妃子都受到邀请,发出邀请的是靖王爷王妃和梁王爷王妃两人的共同联名。

梁王爷和众大臣在跑步机上试了试,都大赞巧妙。此时,女性专区那边传来阵阵笑声,引得这些男人们都在观望。我含笑解释道,“在下请了波斯国的舞娘来教健身操,经常跳这种舞蹈和武术合一的运动操,可以美容驻颜、祛病强身,对女性很有好处。”

众人透过十米长的甬道,远望女性专区,很多贵妇人正跟着波斯舞娘在扭动腰肢,跳我设计的健美操。一个穿着芭蕾舞蹈服的背影最是招眼,很多贵妇人都围着她,请教跳健美操的要领。

梁王爷看着此人,眼睛发直,感觉似曾相识,又实在想不起是谁。盯着一个女人看,有失王爷身份,不过他确实有些被那个身影吸引了。靖王妃和那个窈窕女子说笑着,拉着手一起走远。梁王爷对我问道,“许大夫,那穿着奇特衣服的女子,是谁家的小姐?”

我故作惊讶,说道,“王爷,那是王妃娘娘啊。今日靖王妃拉着娘娘来参加舞蹈健美操班,娘娘天赋惊人,一学就会,众位贵妇人都说娘娘心巧呢。我以为王爷知道,才没有和王爷禀报。”其实,我提前就让王妃学会了所有的舞蹈套路,当然会比其他人迅速领悟,想不快都不行,嘿嘿。

梁王爷急急说道,“我去找柳儿,有些话问她。”

我伸手一拦,陪笑道,“王爷,王妃和众位夫人应该是去后面更衣,您不方便去寻找。还是先参观一下土耳其浴室,等王爷回府,自然就可以见到王妃。老夫老妻,何必急在一时呢?”

看着王爷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偷笑不已,地位再高见识再广的男人,也摆脱不了好奇,尤其是对女人的好奇。调足了梁王的胃口,接下来就要看义母和王爷的短兵相接,胜负如何。

土耳其浴室的魅力,简直出乎我的意料,除了梁王心中记挂着王妃,早早离去,其他官员一律在浴室里泡起三温暖,爽得一塌糊涂。经略使哼哼唧唧地躺在搓背台上,不时叫道,“轻点力气,啊,好舒服。”一个个老头,后背被搓得通红,却都比上了十个姑娘还爽快,集体在桑拿房里呻吟着。

“许仙,是个人才啊!”

“许仙不是人才,他简直就是个神仙。大宋有许仙,何其幸也!”

在众多官员的心目中,我的地位已经空前提高,足以成为京城社交圈子里的第一红人!什么?你还没有加入京城健身俱乐部?太土了。快去报名吧。记住,俱乐部的经理叫许仙,是天下第一神医!

『下一话准备写些大胆的描写,但愿不会被举报,呵呵。王妃变装,更要有与之相配的情爱手腕,不是么?如何把握高贵与野性的冲突,是个难题,我会努力尝试的。请拭目以待^_^支持白蛇,请投我一票,继续冲榜中!』

第27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三...

梁王妃整整七天没有回府了,梁王爷再也按捺不住性子,尤其他看到王妃房中的那篇李清照的《如梦令.争渡》,念到“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王爷脸色一暗,叹气道,“柳儿,我不该学那薄幸的司马相如,负了卓文君。害你买醉溪边,你一定恨我入骨了吧?”此刻王妃要是知道梁王的想法,肯定哭诉表白,说自己绝对没有偷偷出去喝过酒。嘿嘿。

梁王都惊动了的事,徐妃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此刻徐妃却冷笑连连,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凭她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太婆,凭什么能轰动京城?哼,我就不信世上真的有返老还童的事儿。”眼珠一转,徐妃从妆奁盒中拿出一个瓷瓶,阴险一笑,命人泡好参茶,将瓷瓶里的药粉倒了一些入茶水中,端着茶杯袅娜地向梁王书房走去。

“王爷,批改公文一整天,您一定累了,妾身给您冲了一杯参茶,请王爷提神。”徐妃穿着一件大红的裙子,走到梁王的书桌后,半个身子靠在梁王身上,用胸部暗暗顶着梁王的肩膀,厮磨不已。

梁王端起茶杯,轻呷了两口,微微皱眉道,“好苦的茶,和往日不同。”

徐妃得意笑道,“王爷,此茶是高丽国的贡品,味道重些。王爷,您喝了可有些精神振奋的感觉?”

其实这是徐妃托人密制的催情春药,此时她对王爷下药,一是让王爷和自己欢好,能满足一下长久以来压抑的苦闷;再就是让王爷见识了自己的美貌温柔,对王妃柳氏那老太婆自然没有兴趣。配药的大夫保证,此药浇在枯草上,都能让弯腰的草茎挺得像竹竿,人喝了无论老少,都是立即有反应。徐妃正欣喜地等待王爷的反应,门外宦官报告王爷说道,“禀王爷,王妃回府!”

梁王一听王妃回来了,大喜过望,对徐妃摆手道,“爱妃回房去吧,我找柳妃说些话,今晚你不必事寝。”

徐妃色变,此时药性刚要发作,王爷就去王妃那里,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可是梁王根本看都不看徐妃一眼,急匆匆走向王妃寝宫。徐妃顿足暗骂了一声,诅咒道,“但愿老头子死在那老妖婆的床上,让她担个谋杀亲夫的罪名才好。哼——”

王爷走进王妃寝宫,发现一个丫鬟仆人都没有,王妃身穿一件黑绸子礼服,是完全仿照欧洲宫廷的样式裁减,把高贵和性感完美结合在一起,王爷心里一阵异样,觉得今日的柳妃真是不同寻常。他,竟然有一种冲动,一种几乎五六年都没有的冲动,一股热流在小腹下升起,让他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

“柳儿,你回府了?你瘦了,也变得不一样了。”梁王爷踱步进入王妃寝宫,王妃此时并没有回头,只是侧了侧身子,慵懒问道,“王爷说我变得不一样了,那到底是美是丑,王爷可喜欢妾身的变化么?”

“喜欢,当然喜欢。柳儿的诗我都看过了,本王对不起你,让你这些年来受苦了。”梁王伸手想拉王妃的手,王妃听到那句对不起,肩头耸动,几乎就要转身扑入梁王的怀里痛哭。幸亏王妃紧紧记住了我的忠告,起身艰难地走开,淡淡说道,“妾身不苦,只是夜夜听雨,总是有些寂寞罢了。”

梁王酸酸地问道,“柳儿,那杨夫人可是你的化名?这些日子你不在,王府中收了十几封发给这杨夫人的诗函,都是一些风流才子们和你的诗作所填的新词,看来柳儿你也并非真的寂寞啊?”

王妃始转头正对王爷,梁王一见,心头怦然跳动,刚才的醋意此时都成了欲火,快步走上前搂住王妃,就强吻了下去。王妃呵呵一笑,手摸着王爷的肚子,问道,“王爷现在穿的蟒袍,是不是嫌小了?”

梁王一惊,王妃的话一语双关,让他惊疑不定。王妃轻轻走向王爷,透过遮住双眼的面纱,凝视王爷的眼眸,笑道,“当年王爷体格雄伟,如今却有了个好大的肚子,妾身摸起来,又圆又软,真舒服呢!当年的蟒袍,如今一定穿不进了吧?改日我替王爷做件新的。”

梁王看着走近的王妃,忽然惊讶道,“柳儿,你怎么变高了?”

王妃嫣然一笑,原地转身旋转一圈,长裙飞舞,露出脚上我特意制作的高跟鞋,对王爷眨眨眼,俏皮之极。这个动作我让王妃练习了不下百次,绝对达到了勾魂摄魄的地步。华尔兹舞步的小转,让王妃的高贵气质表露无遗,加上今天王爷那杯参茶的额外功效,梁王爷就像一只饿虎,扑向了王妃。

王妃感受着王爷那久别的激情,心里喜悦之极,对我的建议越发相信,大胆地实施最后一步计划!

“王爷闭上眼睛,妾身和王爷玩个游戏!”王妃激烈地回应着梁王的挑逗,双手更是主动伸进了王爷的下身。王爷身子一抖,丢了魂儿一样点头称是。

王妃把王爷按倒在床上,将面纱扯下撕开两半,紧紧地将王爷双手捆在床头,此时王爷惊觉,有些诧异带着些许恐惧,问道,“柳儿,你要干什么?”

“王爷这么久不来找妾身,妾身当然要罚王爷了!王爷认打还是认罚?”王妃媚笑一声,缓缓用手抚摸着王爷的皮肤,喃喃道,“赵郎,你老了,我也老了。可是我还记得新婚之夜,你欺负我的时候,今天我也要欺负你一回!”王妃的素手轻轻剥下王爷的衣服,梁王就这么赤身裸体躺在王妃的面前。

“不要喊啊,引来下人,看到王爷这么羞人地躺在我床上,王爷的脸面可就丢光了。”王妃咬着王爷的耳朵,轻轻笑道。王爷此时脸红耳赤,偏偏又刺激无比,下身激烈地反应起来。

王妃走远,将寝宫里的灯火一盏盏缓缓吹灭,梁王在床上央求道,“柳儿,快放开,快过来!本王认错了,本王认错了。”

一片黑暗降临,王妃浅笑着回到床头,一双素手按在王爷双腿上,缓缓摩挲着,渐渐向那神秘的地方接近。王爷胸口一凉,似乎王妃的舌尖在他的胸口游动,流下了一丝清凉。

“王爷,你猜猜,妾身在用何处身体侍奉王爷?”

梁王已经彻底成了欲望中的男人,失去了最后的风度,呻吟叫道,“柳儿,柳儿,快来和本王交欢,本王等不及了。”

王妃骑上王爷的身子,在黑暗中传来一声又一声梁王的喘息。我在王妃寝宫的房顶偷听了良久,嘿嘿一笑,招来“指啸云”悄然飞走。

回到东厢房,娘子已经睡熟,我也轻轻躺下。明天教俱乐部里的会员打高尔夫球,要起个大早才行。

第二天一清早,梁王爷醒来,发现自己的衣物整整齐齐叠在身边,一张纸笺墨迹未干,放在枕边,王妃留字道,“王爷早安,妾身与昔日闺中好友相约,于城西林苑小聚,不能侍奉王爷起身,王爷赎罪。”纸末没有签名,而是画了一支柳条,王爷拿着王妃的留言,温柔一笑,回味昨晚不可思议的一夜销魂,摇头不已。

“柳儿啊柳儿,你好忙哟。”王爷低声一笑,独自穿衣出了寝宫,精神矍铄,大步出府,移驾健身俱乐部健身去了。

王爷出府,情报第一时间送到世子处,我和世子相对一笑,世子更是对我诚挚道谢,“大哥神机妙算,替母妃挽回父王欢心,小弟不胜感激。”

“世子客气了,义母不嫌弃我出身低微,收我为义子,做儿子的哪能不为母分忧?”

世子也不再客气,和我聊了几句剑术武功,忽然问道,“大哥身边,那穿绿衣青裳的姑娘是谁?”

“你说小青啊?她是我娘子的结义妹妹,虽然她自称丫鬟,我和娘子都拿她当亲妹妹看待。怎么?这丫头得罪世子了?世子多多包涵,她就是那个火爆脾气,心地不坏的。”我对世子笑着解释道。

世子喃喃念道着,“小青?好轻灵俊秀的名字,人也如出尘的仙女,不带一丝烟火气。不知道小青姑娘许了人家没有?哪户人家能讨小青姑娘当媳妇,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了。”

我心里暗道,难道这世子和小青对上眼了?不对啊,按照我所记得的电视剧情节,他们应该是对头,拼得你死我活才对呀。难道我篡改了历史之后,世子和小青之间的宿命也顺带着一起变了?

家里那头还有个林和靖对小青念念不忘,这里再多个世子赵汲,小青的魅力还真大呢。我装傻充愣,假装不明白世子的话里的暗示,笑道,“小青这丫头,疯得很,我和娘子都替她担心,怕她嫁不出去呢。”

世子看我装傻,脸色一暗,淡淡说道,“是啊,能配上小青姑娘仙女般人物的,也定然是像大哥一样的神仙人物才是。”

靠,世子的脸色明显就是误会我对小青有意思,借故搪塞他,这个误会是说不清楚了。该死的小青,总是给我添乱,人不在都不放过我,派个梁王世子来让我烦心,真是郁闷。看着世子郁郁寡欢地走了,我突然有一丝愧疚,毕竟人家贵为世子,追个丫鬟都追不到,实在是难受啊。

但是小青就算喜欢世子,两人结合之后,世子也难逃被吸成人干的命运。小青的道行不够,浑身妖气冲天,世子的武功再高,恐怕也撑不了太久吧?算了,为了小青的婚后幸福,还是给她物色一个神仙或妖精郎君吧。

娘子一早都没有起床,我上街买了她爱吃的豆浆,回去看娘子竟然还在昏睡,一丝不妙的感觉升上心头。我三两步走到娘子身边,切脉探测,娘子的脉象竟然全无!吓得我跌坐床边,急火攻心,哭道,“娘子,你不要吓唬我,快醒醒啊!”

为什么会这样?身子是热的,可是心却不跳,脉像全无。我疯狂跑到院子里,抓起一把土,扬在空中,念动飞尘咒,大喊道,“师傅,救命啊!救救我的娘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娘子聪慧过人,没有怀疑许仙的身份是不可能的。很多人说我把白娘娘写成了花瓶,其实不是的。越是聪明的女人,越不会在真相大白前轻易下结论,不过暗地里的行动嘛,就会有一些。大家猜猜白娘娘会有什么行动?^_^请继续支持白蛇,投票给本书,冲榜进行中!』

第28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四...

“耳朵被你吼聋了,什么事情,慢慢说。”费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哭诉道,“师傅,娘子的脉搏不跳了,您快来救救她吧!徒儿求您,千万快来啊。”

话音刚落,师傅的声音从东厢房里冒出来,叫道,“傻徒弟,进来吧。”

我回头看见师傅已经在给娘子号脉,大喜过望,连滚带爬到床边,期待地等着娘子醒来。师傅费老哼了一声,教训我说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事到临头就知道哭,没骨气的东西,真给我丢脸。”

“娘子是我最亲的人,当然关心她了。再说,师傅您要是快断气,我也一样着急的。”我对费老反驳说道,气得他胡子直颤。我关切地看着娘子,焦急问道,“师傅,您快救醒娘子啊?”

“糊涂虫,你娘子元神出窍了。我不知道她的元神去了哪里,怎么叫醒她?现在只有等。”费老气呼呼说道,捻着胡子,又加了一句,“其实强行带她回来也可以,不过没有这个必要吧?”

我急忙找来小青,询问道,“小青,娘子的元神去哪里了?你知道不知道?”

小青一脸诧异,“元神去哪里了?姐姐为什么要元神出窍?”

一听小青也不知道娘子的去向,我更是担心不已,对师傅说道,“求您强行召回娘子的元神吧,我怕她出意外!娘子真是的,这么危险的元神出窍,也不和我商量就擅自行动,急死我了。”

费老闭上眼睛,身上发出一股淡淡的黄色光华,联通脚下的土地,向无限的远方延伸而去。看到师傅开始作法,我的心也渐渐安下来,有他老人家在,娘子应该会无恙吧?

天上白玉京,地下九幽冥。丰都城里,阎君殿内,秦广王还未上朝,大殿内一片沉寂。黑衣裹身的人影轻轻走上秦广王的办公长案,打开生死簿,急速查找着什么。

『人间部』三字映入眼帘,黑衣人双眼中神光一亮,继续翻下去,在百家姓中翻到大宋杭州许氏,许仙这一页是一片空白,只注了一行小字,参见奇人部。黑衣人连忙搜寻奇人部册,刚要打开,一道刺目的金光从手中生死簿中发出,黑衣人受惊,被金光直击出十丈开完。

等到黑衣人抬头,生死簿已经捏在一位黑面针须、身穿金蟒袍的高大铁汉手中,竟然是秦广王亲自到来。

秦广王怒斥道,“何方妖孽,胆敢私闯阎罗殿,偷查生死簿!速速束手就擒,本王还可从轻发落,否则,让你形神俱灭,道行尽丧。”

无边的鬼卒冲进殿中,包围了黑衣人,阴森之气冻水成冰,将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秦广王威严之下,黑衣人缓缓下跪,似乎要投降了。就在秦广王要开口让鬼卒拿人之时,一道炽烈阳气冲天而起,剑光凛冽,黑衣人驭剑激发出纯阳剑气,刺破鬼卒的阴气包围,直射九幽之外,突围而去。事起仓促,秦广王措手不及,骂道,“好狡诈的妖怪,用至阳的宝剑破我鬼卒阴气!来人,追!”

浩浩荡荡的鬼卒阴兵追着黑衣人,他一时无法甩掉众多追兵,只能在九幽地府里一阵捉迷藏,躲来躲去。就在他甩开追兵,刚要作法离开的时候,秦广王驾着一道金光落在他身边,一掌按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彻底击飞,落地难以动弹。

“大胆妖孽,看本君如何对付你!”秦广王怒目冲向黑衣人,天地间一道黄色光华涌来,护住了黑衣人,清声飘来一阵法咒,“九天十地地灵接引,护法拘神急急如律令!”

黄色的光华护住黑衣人,居然强行破开通往阳间的通道,消失不见。秦广王又惊又怒,冲上前去拦阻这一团光华,硬要拦它下来。黄色光华猛涨,秦广王身子如同被泰山压顶,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光团带着黑衣人消失不见。一口鲜血吐出,秦广王跌坐在地,大口喘气,充满了恐惧。身子在刚才巨大的压力下,简直要被压成碎片,身为正神的他已经万年没有过这种亲临死亡边缘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

月老祠,白云浮蔽,星辰环拱,可谓海外第一等仙山洞府。月老不在祠中,去找福禄寿三星下棋,祠里只剩下几个童子给男女瓷偶缠红线。

就在地府大乱的同时,一道黑影入祠,潜伏躲过童子的耳目,摸进月老殿中,翻看月老的情人谱。这黑衣人看的赫然是杭州地界的人间谱,难道他的目标也是许仙?就在翻开月老情人谱的刹那,一道耀眼金光从谱中刺出,将黑衣人撞飞,落地惊动了守洞的童子。几个童子手里拿着红线,跑进来看见黑衣人,齐齐喝道,“哪里来的贼,敢偷月老爷爷的东西?看打!”

童子虽然年幼,可都是仙胎神子,功力非凡,月老红线别有异功,缠上有血有肉的生灵,就再难以结下,除非有月老念咒。黑衣人对童子手中的红线极为忌惮,掣出一口精光四射的宝剑,剑尖剑气四射,阻挡童子的合围,快速突围离开月老祠。可是月老红线已经织成一张巨网,当头罩下,黑衣人躲无可躲,眼看落入红线网中。

黄色光华亮起,黑衣人脚下厚土中钻出无数光华,替他挡住了红线的纠缠,瞬息之间,黑衣人消失不见。月老手下童子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有人能逃过红线的缠拿,可是贼子明明就消失了。那道黄光是什么,无人知道。隐隐约约只是听到一阵法咒想起,似乎是“地灵接引,护法拘神急急如律令!”

天上地下的大乱都与我无关,此刻我一心看着娘子的面庞,等着她快些醒来。师傅费老突然睁开眼睛,对我骂了一句说道,“小徒儿,就想着媳妇,一点不知道心疼师傅。你的媳妇马上就醒,我先走了!”

费老说走就走,一个迈步之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听说娘子要醒来,我大喜对空气作揖道,“谢谢师傅,老将出马,果然高效率,弟子一定好好孝敬师傅,报答师傅的救命之恩。”

娘子嘤咛一声,已然元神回窍。睁开眼睛开见我和小青,娘子笑道,“相公,青儿,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我总算长吁一口气,坐到床头,浑身发软,说道,“娘子,你要是再像这次一样吓唬我,别怪我打你的屁股!你元神出窍整整一夜,是不是?难怪我昨天晚上觉得你怪怪的。”

娘子愧疚笑道,“让相公担心,是为妻不好。我看相公连日里忙于在京城建立事业,健身俱乐部的筹备让相公都没有时间修炼法术,所以我特意回峨嵋山取一颗百草丹,帮助相公固本培元,以后修炼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娘子掏出百草丹,一股清香弥漫整个房间,我感动不已,握着娘子有些发冷的手,责怪道,“娘子,你为了我好,我怎么会不领情?可是元神出窍太危险了,你不为我和你着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以后千万别瞒着我去冒险干傻事,知道不?”

娘子温柔点头,我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许大夫,大事不好了!”门外传来一声大叫,李兵跑来找我,神色慌张。我心里一紧,心说又有麻烦了。

“兵部侍郎王修大人,死在了桑拿房里,现场十分诡异,俱乐部里已经乱套了!先生快去看看吧。”李兵急急说道。

靠,开张大吉的节骨眼死人,我怎么这么点背啊。我几乎要绝望地大叫,看了娘子一眼,无奈说道,“娘子好好修养精神,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稍后就回。小青,陪娘子说说话,照顾好你姐姐,否则我唯你是问!”一边交待,我一边和李兵跑出行园,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多啊。

白素贞和小青静静站在东厢里,小青忽然对白素贞说道,“姐姐,你为什么要骗相公?”

“小青,我——”白素贞欲言又止,低头不语。小青拉着白素贞的手,劝道,“姐姐,你不喜欢许仙了么?如果不喜欢他,我们就离开凡间,回峨嵋山吧。我好想峨嵋山,人间让我觉得好累。”

白素贞抚摸着小青的头,淡淡说道,“青儿,你不懂,有些事不是离开就能解决的。有些事更不是我们可以躲开的。既然选择了报恩之路,我一定要走到底。”白素贞这么说着,可是她的眼神却迷乱非常,紧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让小青很怕。

“姐姐,你还喜欢那个许仙么?为什么要说谎?你到底去哪里了?”小青一连追问了许多,白素贞只是摇头,对小青说道,“青儿,这是我的命,你不能参进来,姐姐不能害了你。我的恩该我来报,青儿你有你的修行、你的机缘,不要担心我。”

小青不再多言,只是静静搂着白素贞,一青一白两道身影久久不分。

『呵呵,接下来会写一段凶杀案,兵部尚书密室被杀,追查凶手,推理作案手法,让汴京城里的疑云更盛。究竟山雨欲来之前的汴梁,许仙如何自处?请继续期待,继续支持白蛇。本章的疑点和接下来的很多疑点,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做出解释。大家猜猜月老祠和地府中的,哪个才是白素贞?^_^另一个又是谁?猜中加精。』

第29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五...

官差和衙役将健身俱乐部围了起来,要不是世子派王奇出来接我,根本无法进入里面。到土耳其浴室里一看,桑拿房前十几个人惊慌地议论着什么,世子手持宝剑,皱眉不语。一位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员,看样子就是赶来调查的汴梁府尹大人,此刻对着一群尚书、侍郎们,哪里敢说话。

刑部尚书这个老家伙,从龙亭山上就开始针对我,此刻看见我来了,讥笑道,“许大夫可算来了,兵部尚书孙大人死在你的俱乐部桑拿房里,死状离奇,这下还要靠许大夫来破案了。梅园奇案都能堪破,这个案子自然也不在话下吧?”

我懒得和这刑部的老头计较,对世子说道,“现场是否封锁了?从发现孙大人死亡到现在,有没有人离开过俱乐部?”

世子摇头,对我说道,“大哥,此事离奇非常。”众人听世子叫我大哥,齐齐震惊。世子一笑解释道,“母妃已经收许大夫为义子,自然就是我的大哥。”

接下来,世子详细讲了孙大人离奇死亡的经过。刑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礼部侍郎三个老头都喜欢泡桑拿,今天一早就约到浴室来,一起搓澡、蒸汽。刑部尚书宋大人和礼部侍郎刘大人怕热,搓背之后,就去泡池子。兵部尚书孙大人最爱这桑拿蒸汽,由一个搓澡的仆人搀扶,进入了桑拿房。

可是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搓澡的仆人去桑拿房请孙大人出来的时候,发现房门从里面插上了,推不开。叫孙大人也不应,仆人怕出事,就向负责的王奇报告了此事。王奇和三个搓澡仆人一起撞开门,发现孙大人胸口破了个细细的血洞,人死在了桑拿房的木案之上!

听完世子的描述,我更加眉头深锁,明显是一桩密室杀人案!杀人者害死孙大人之后,是如何把桑拿房的门从里面反锁上的呢?从王奇和众人撞门的举动推测,从门外是打不开桑拿房门的内锁的。但是,杀人者又是如何在杀人后将门锁上的呢?

我进入了桑拿房,里面很是黑暗,虽然已经停了火,可是热气一时之间还没有散尽。因为没有点灯,所以房间里比较黑暗,唯一的光亮就是房门上的一扇雕花小窗。我走到孙大人的尸体前,揭开白布遮盖,发现孙大人胸口赫然有一处血洞,伤口又圆又细,而且入肉不深。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成黑紫色。这样程度的伤害怎么可能致命?不用想也知道,凶器上一定沾有剧毒,见血封喉!所以,伤口虽浅,但是足以致命。没有人听见孙大人的喊叫,看来他死得十分快,也许是声音被桑拿房阻隔,无人听得真切。

此时,王奇拿着一盏纱灯进来,替我照明,接着光亮我仔细打量桑拿房。内部几乎没有任何缝隙,门是唯一进入桑拿房的途径,至于雕花小窗,仅仅一尺宽窄,雕花的空隙连小孩子的手都伸不进来。看来凶手也只能从门进来一条路。

忽然,我发现一处奇异的血迹。孙大人的尸体是进门斜靠左边,离木门很远,他又是仰天躺在木案架子上,为什么木门后会有一滴放射形的血迹?看样子,是甩到木门背后一样。难道这是凶器留下的不成?

再对照这滴血迹和雕花窗的位置,果然在雕花窗之下!我明白了,凶手没有进入桑拿房,只是在房间外用凶器杀害了孙大人而已。

桑拿房外,众人已经议论起来,礼部侍郎担忧说道,“孙大人死得离奇,那房间里没有人,他却胸口开了血洞惨死,难道是妖怪干的?”

有人附和,有人说是用箭射进去,也同样会在胸口留下血洞,不一定是妖怪。可是有人反驳道,“进去时孙大人已经死了,胸口只剩个血洞,根本没有弩箭或者其它凶器。”

汴梁府尹头上冷汗不停冒,担忧地看着在调查现场的我和众位大人,这里没有一个人他能得罪得起,看来黑锅他是背定了。越想越怕,府尹干脆就昏倒在地上。刑部宋老头嗤笑道,“有人害怕了,这凶手杀人有一套,一石二鸟!”

礼部侍郎说道,“老宋,你就别再讽刺这府尹了,他官小职低,怕也是正常的。倒是要找出真凶,替老孙报仇才是!”

宋尚书冷笑一声,“报仇?我看老孙死了,不少人要偷笑吧?”

侍郎刘大人脸色一僵,讷讷不说话了。气氛尴尬,我缓步走出桑拿房,对众人问道,“刚才桑拿房里的物品摆设,没有人移动过位置吧?”

众人都说绝对没有动过,我扫了众人一眼,问道,“孙大人进入桑拿房之后,谁还在浴室里?”

面面相觑一阵,一个搓澡的仆人说道,“报告东家,我、大牛、孝石三个人给各位大人搓澡,随时伺候,一直都在。刘侍郎大人、宋尚书大人在,还有王奇大人在,其余人等就是发现孙老大人遇害才赶过来的。”

我看了说话的仆人一眼,问道,“我记得你叫云五,是不是?当时是谁给孙大人搓背,搀扶他进桑拿房的?”

“是我,东家。”大牛说话,老实承认,紧接着保证道,“东家,可不是我谋害了老大人,我送他进去时,老大人还说要打赏我,我怎么可能去谋害他老人家呢?”

我看着三个搓澡仆人和宋、刘、王三人,缓缓笑道,“凶手就在你们六人当中!”

刑部宋尚书脸色铁青,怒道,“凭什么怀疑我?孙大人死时,我在池子里泡澡,怎么杀人?”

“谁能证明您一直在池子里?”我缓缓问道。

“他!”宋尚书指着刘大人说道。

哪知刘大人摇头不已,“我和宋大人隔着池水,离得太远,雾气重,看不清楚。”

“那就是说,刘大人也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出过池子,反正宋大人也看见你,对不对?”我笑着问道。

刘大人脸色也铁青起来,哪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我随即一笑,说道,“两位大人不要介意,我和你们开个玩笑,谁是凶手,我已经有眉目了。不过,还有一个难题就是,找到他作案的凶器,才有证据让他伏法!”

我对昏死的汴梁府尹喊道,“装死也不是真死,快起来办案。派人搜查整个浴室,找凶器。对了,见到竹管、空心的条形物体,都拿来给我。”

府尹讪讪地走了,派人搜查,果然在浴室一角搜到一支竹管,颜色深黄,年头看样子很久了。我拿起这竹管,笑道,“这是什么?又是谁的?可有人认领啊?”

刘大人接过来看了看,摇头道,“不是笔管,太短又太细了。”

我眼睛扫过三个搓澡的仆人,三人俱是一惊,我淡淡说道,“这根竹管应该是发射凶器的工具,将凶器短箭放进竹管,含在嘴里,使劲吹气就可以将短箭射入桑拿房,箭上沾有剧毒,见血封喉,孙大人必死无疑。然后拉动系在短箭后的丝线,从雕花窗的缝隙里把箭头拉出来,于是就造成了密室杀人的离奇效果。木门后的放射形血迹,就是毒箭箭头被拉回的时候,撞击在门后留下的证据。”

礼部刘大人听得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说道,“太诡谲的手法了,用竹管吹出短箭,为什么不用手发射,岂不更方便?还不用留下竹管这个证据。”

我解释道,“那是因为,凶手怕挥手的动作被发觉,而用吹箭则可以背对众人,神不知鬼不觉。”

我冷冷看着云五,问道,“我想,去门口探问孙老大人的,不是大牛,而是你,对吧?为什么要杀孙老大人,还不从实招来!”

云五吓得跪倒在地,磕头道,“东家,我冤枉啊。我只是贪图孙老大人豪爽,去殷勤伺候,想多得赏钱,我没有杀人啊。”

我还没有说话,刑部宋尚书就开声说道,“许大夫,你猜测的作案过程有几分道理,可是你忘了一件事,孙大人置身漆黑的桑拿房里,从窗口往里面根本看不清楚,他怎么用毒箭射中孙大人?难道就是瞎蒙不成?嘿嘿。”自以为难住了我,宋老头一阵得意地笑。

“这有何难,你们看到桑拿房里供人躺的枕头都丢在地上,脏乱不堪,只有一只枕头整整齐齐放在靠左边的木案上,而且被丝线绑在那里,难以移动。孙大人若是不躺枕头,必然不舒服,而他躺在枕头上,因为枕头靠近房间的木墙,他的身子必然冲相反的方向横躺。这样,在窗口只要朝着一定的方向吹出毒箭,必然可以刺伤孙大人的身体,无论哪里的皮肉,都是见血封喉!这也就是凶手为什么选择毒箭的原因!”我说完这番话,指着云五,淡淡说道,“你趁着去叫孙大人的时机,先用吹箭射杀他,然后假意高叫引起大家注意,同时收回毒箭,抛掉竹管,跑去找王奇帮忙。众人撞开门看见孙大人已死,你就可以不被怀疑。云五,可惜你百密一疏,露出了破绽,被我发现了。”

云五哭诉道,“东家,浴室里雾气缭绕,别人在我去叫孙大人之前射杀了孙大人,众人也难以发觉,我前去叫门,岂不替人背了黑锅?云五冤枉啊,东家。”

“演戏演得好没有用,你把凶器至今还藏在身上,而没有像竹管一样抛掉,恐怕就是怕那凶器泄漏自己的身份,引起我们的怀疑,对不对?或者,那凶器对你来说非常重要,你舍不得扔。要不要我从你身上搜出凶器,让你彻底认罪?”

云五的身子一阵颤抖,忽然站起身子,仰天大笑,气质完全不是一个卑微仆人,一股霸烈剽悍的气质冲出,吓得几位老大人踉跄后退。李兵、王奇双双围住云五,怕他暴起伤人。

“果然名不虚传,许大夫的大名云五早就有所耳闻,没有想到混迹仆役中行事,还是被你看破手法。不过,你怎么不怀疑大牛和孝石二人,直接就肯定是某家所为?”云五冲我大声喝问。

“呵呵,云五,只怪你的发髻绑得太急了,和其他在场五人全不一样!浴池里水气蒸腾,十分闷热,绑得如此紧的发髻一定非常不舒服,他们无意中挠头就会将发髻弄得松散,可是你整日呆在浴池里的搓澡工,发髻竟然绑得如此急,恐怕就是因为发髻里面藏着毒箭凶器,怕被发现人吧!??”我盯着云五的发髻,笑着说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有些怪异,等我推敲出凶手所用的杀人手法后,就料定是你所为。刚才我勘查现场,不过是搞清来龙去脉,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而已。”

云五大笑点头,“云五输了,心服口服!”

突然,云五身子闪电般动了,朝梁王世子急攻而去,此时世子持剑挡在通往浴池外的通道上,一脸冷肃,抽剑横削,挡住了云五半空中的身体。云五双手急抖,两把牛毛针如乌云盖顶打向世子胸口中三路。世子退后一步,单剑一圈,吴钩剑上光华流动,如同有了吸力一样将牛毛针全部吸附在剑身之上。云五空中身子猛坠,贴地向世子下盘攻来。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对攻交手,李兵、王奇反应慢了一线,无法插手帮忙。

我盯着云五和世子,心中升起疑团,事有蹊跷,为什么会这样?

胜负已分,云五强行突围,世子轻轻转身避开他的暗器锋芒,剑身上附着的牛毛针如蛟龙出海,转个弯儿刺入云五后背,一蓬血花迸现,云五栽倒在地,伏尸气绝。

世子淡淡说道,“此人武功高超诡异,我一时不慎,没有留手。可惜了活口!”

刑部宋老头解开云五的发髻,找到毒箭,双眼显出异样神色,看着我感慨说道,“老夫今天服了许大夫的高明!”

我一笑置之,只是颇有深意地看着世子,而世子第一次地回避我的目光,转身径自离开。我带着一肚子的疑团回行园,想和娘子商量参详一番。

刚进门,就听见小青的喊声,“什么?姐姐你动了胎气?”

不会吧?娘子这里也出事儿了!

『在密室杀人案的最后留下一个疑团,大家看出来了么?下章许仙会和白素贞说出,请大家提前猜猜看。猜对有奖,加精置顶。呵呵^_^请大家支持白蛇,感谢大家对白蛇的喜爱,冲榜进行中,一齐努力!』

第30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六...

听到小青的话,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为什么到了京城之后每天都是意外,娘子可千万别出状况啊。进门一看,娘子侧躺在床上,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小青也是焦急万分,在床前来回走动。

“娘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我担心问道。

娘子捂着腹部,有些痛得走音,艰难说道,“相公,不知道是不是元神出窍被强行招回之后,身子不舒服。我感到腹内胎气散乱,孩子千万不能出事啊。相公,我好疼——”说着,娘子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能清晰感到娘子的身体在颤抖。

“娘子,你不会有事的!小青,快去请大夫给娘子诊治,抓安胎药来!”我慌忙对小青说道。

小青一愣,奇道,“许相公就是大夫,还找什么大夫啊。你给姐姐把脉开药不就行了?”

我心头苦笑,我的那点手艺可不敢给娘子乱治,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此刻心中关心娘子,已经乱得不行了,哪里还能切脉。快去请大夫!”

小青哦了一声,乖乖出门去找大夫。我安慰娘子,强笑道,“娘子浮泽深厚,我们命里就有这个孩子,别担心,不会出问题的。小青找来大夫,给娘子开药,吃下之后就不疼了。”

娘子看着我,汗水涔涔而下,还对我笑着,“相公,为妻能挺得住。对了,相公刚才出去处理事情,那杀人的案子可有眉目了?”

我苦涩地答道,“嗯,我已经找出了凶手。不过,似乎我已经卷入到更大阴谋里去,现在越来越多的疑团出现,我好累好烦啊。娘子,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汴梁,让你受苦了!”

“相公说哪里话,我们不是为了躲开杭州城中的法师,才北上汴梁避祸的么?怎么能怪相公,是我的身份招来的麻烦,该怨我才对。”

“娘子,我不怨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无论你的身份是蛇仙还是蛇妖,我根本不在乎,我爱的是你!我爱的是慈悲心肠的白娘娘,是杭州城里人人称赞的活菩萨。娘子,我们永不相弃,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你要为我生好多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将来也做神仙,好不好?”我笑着安慰娘子,可是眼睛里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来,也许师傅说得对,我真的很没用,为什么除了伤心难过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呢!此时,我真的恨自己不能代替娘子受苦。

小青冲进门,大叫道,“看谁来了?大夫请到了。”

我连忙回头,大喜道,“曲师兄,你怎么来汴梁城了?”

小青大笑道,“我一出门就看见曲相公,赶忙把他拉来给姐姐诊治,可要记我的头功!”

曲向阳师兄和我打过招呼,连忙给娘子切脉,问我道,“翰文,你的医术足以给弟妹切脉查胎啊?以前你不是也给弟妹诊脉嘛,怎么今天会跑上街找大夫?”

我只能尴尬笑道,“关心则乱,气血上涌,心不定了。劳烦师兄,一定治好娘子啊。”说着,我对曲师兄大礼致谢。曲师兄摆手骂道,“你我兄弟生死交情,说什么谢,快去抓一副安胎药!”说罢,师兄拿出笔墨迅速写好药方,丢给我去抓药。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我大恨古代医疗条件的落后,终于把药熬好,端上给娘子喝下。娘子睡了,暂时压住了腹痛。曲师兄和我说,他替我买来了北番的奶牛,正要运回杭州,来到汴梁搭运河渡船,结果被小青撞上请了回来。

“师兄,你先不要回杭州,留在汴梁帮帮小弟吧,可好?最近我真是焦头烂额,事情多得烦人,还出了不少意外。”我叹气之余,将到京城遇到的事情和曲师兄说了,对曲师兄我就想对自己的亲哥哥一样信任,不知道为什么,把我的怀疑和困惑都告诉了他。

曲师兄听完我叙述云五杀死兵部尚书孙大人一事,思索了片刻,轻轻沉吟道,“翰文,此中有蹊跷啊。”

我点头道,“我猜云五是梁王世子的关系不同一般,两人可能认识,甚至是同谋。否则那云五武功高明,何必冒险从武功最高的世子身前突围,直接抓一个老大人当人质,不是更方便?但是如果世子和他是同谋,以云五表现出来的武功,世子放走他也不会惹人怀疑,毕竟在场只有世子一个高手,无法抓住人犯也属正常。可是,世子为什么要杀云五?这样的人才可不是轻易能招揽的。”

曲师兄听完我的分析,点头不已,忽然说道,“翰文,你涉足京城,难道想结交这些达官贵人,借此青云直上?师兄劝你,你我都是一介草民,还是远离官场和皇家为妙,否则吃亏的永远是我们这些没有根底的平民百姓。”

师兄的提醒我很是明白,可是为了对付法海,我需要掌握权势和力量,再说此时已经由不得我退出。我和世子、梁王的关系,我在京城的影响,已经将我推上了一条难以回头的路,这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师兄,我不是贪图富贵的人,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明白。师兄的教诲,我会铭记于心的。”我诚挚地对曲师兄说道。

曲师兄大笑,拍着我的肩膀,“无事莫生非,临头不后退,这才是男儿本色!翰文,不要怕,我会支持你的。对了,你先看看我带来的四头奶牛,合你的要求不?”

我欣喜点头,出了客厅,来到行园的马厩,奶牛就暂时安置在这里。看到四头奶牛的时候,我的表情几乎怪异到了极点,有些惊诧加怜悯地望着奶牛,害得师兄有些担忧,问道,“翰文,没事儿吧?”

我无奈笑道,“师兄,这四头牛也太瘦了。你看,个个皮包骨头,脖子比狗脖子都细,离死不远的一副样子,它们能产奶么?而且,那头公牛的眼睛怎么好像也有问题啊?”

师兄不好意思地叹气说道,“翰文,偷运这些牛进关,可费了不少功夫。平时牛儿吃不上草,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劲儿赶路躲避官兵巡查,要不是当初选了四头最健壮的牛,恐怕都死在路上了。不过你放心,好生养一个月,应该可以恢复。”

也只好如此了,我特意关照仆从照顾好它们。世子安排给我的仆人,我一向不用他们办事,这次让他们养牛,众仆从都是纳闷之极,怎么我这个新主人把牛看得比人还宝贝,要这么多仆人伺候。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奶牛是我未来的财源,更是提高大宋人民整体身体素质的关键啊!

曲师兄就住在了行园,我安排他住后院的东厢房。入夜十分,娘子醒来,刚喝了几口粥,腹部竟然又疼了起来。这次我是彻底慌了手脚,安胎药服下还会腹痛,那不是危险之极?

“娘子,这可怎么办?我再找师傅费老来帮忙吧?”我焦急对娘子说道。

娘子面色苍白,轻轻地摇头道,“相公,我的元神可能受创,才会影响了身子,动了胎气。想要恢复,除非用黄山绝顶的‘梅心雪’和‘松顶霜’为引,滋润内丹,修复法身。”

“黄山绝顶?没问题,我这就去给娘子找梅心雪和松顶霜去,娘子等我。”说完,我招来“指啸云”,便要飞往黄山。娘子担忧道,“相公小心,那梅心雪和松顶霜是黄山两位妖仙前辈的宝贝,相公要得到此二样东西,恐怕要费一番心力才行。如果得不到,不要勉强自己,我们还有机会再怀麟儿。只是,腹中的孩儿,就保不住了。”娘子说着,忍不住伏在床头哭泣。看着娘子苍白的面孔,刚才那一句腹中的孩儿就保不住了,如同铁锤敲击在我的心坎上。

娘子腹中的孩子是正牌许仙的,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如果娘子流产了,我也就不用再当后爹,绿帽子的阴影便一扫而空。我竟然迟疑了,看着娘子的背影,久久失神。

“混蛋,我简直是个混蛋。”我心里猛然一惊,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长长吸一口气,对娘子说道,“娘子不要胡思乱想,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要替娘子拿回梅心雪、松顶霜!”

一声长啸,我穿窗飞出,向着黄山方向飞去,夜风迎面,我已经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娘子流产,绝不能让娘子伤心!

*****

小青无声走进东厢卧房,对白素贞淡淡说道,“姐姐,我已经帮你骗了相公。你假装动了胎气,骗相公去黄山找那两个老怪讨梅心雪和松顶霜,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两个老怪把梅心雪和松顶霜看到比性命还重,是不可能给许仙的啊!”

白素贞掩面垂泪,对小青哭道,“青儿,我的心好乱!不知怎么了,我总是怀疑相公不是原来的相公了,装作胎气惊动,是想试试他的反应。梅老和松老修炼万年,天性仁慈,虽然怪癖,但是绝不会伤害相公的。”

小青不解地摇头,“姐姐,你假装动胎气,能试探出许仙什么呢?再说,他明明就是许仙,有什么可怀疑的?他身上的气息丝毫没有变化,如果是别的妖怪幻化的,姐姐你肯定马上就能发现。”

白素贞无力再想,点头道,“青儿,是我想得太多了。相公对我有恩,所有我才关心生乱吧,胡乱猜测这些。我以后不会再瞎猜了,一定一心一意侍奉许郎。”说着,白素贞的脸上竟然闪出两朵红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青浑身一寒,摇头跑掉,笑着说道,“姐姐才变了,越来越像个人,不像蛇啦。哈哈——”

许仙哪里知道娘子的心事,此刻正心急火燎赶往黄山,去找梅心雪、松顶霜。就在许仙去黄山的当夜,梁王府里也发生了一些绝对意想不到的事情!

王妃柳氏贯彻义子许仙所教的策略,将神秘和距离感拼命发挥,梁王对她的好奇和渴望也达到了顶点,两人比起当初新婚燕尔的时候还要亲密恩爱。王妃和梁王聊起当今天下哪位文臣又入朝为相的可能,王妃从自己闺中好友之处听来不少传闻,对王爷的判断大有参考价值。

不过王爷送王妃回寝宫后,召见了世子,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汲儿,说说今天在俱乐部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世子目光坚定,望着梁王,缓缓说道,“父王,您在怪我杀了那夜郎国的云五,是么?”

梁王爷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汲儿,你说当今天下,大势如何?”

世子一愣,恭声答道,“孩儿听闻民间有俗谚说:苏杭熟,天下足,苏杭一带已经连年丰收,我大宋国力强盛,只是文治强过武功,边防不稳,北方辽人虎视眈眈,金国人也不是易与之辈,与辽争锋,迟早是我大宋之患。天下大势,可以说正是变化莫测的时局。”

梁王叹道,“王儿见识增长了不少啊,你说得不错,可惜当今圣上一心扎在花鸟山水画里,听不到也看不懂天下大势,如此草包的皇帝,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说到最后,梁王的声音陡然拔高,怒视世子,父子二人之间,突然剑拔弩张!

第31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七...

第七话、棋胜松梅交忘年

黄山,又称黄岳,明朝的自助旅游狂人徐霞客曾说过,“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可见黄山的奇秀险雄,尽得五岳精髓。上学的时候总想来黄山旅游,没钱也没时间,这次为娘子求药,驾云来旅游,真是有了机会却没有了心情,唉。这就是人生吧?

在“指啸云”上感慨了一阵,已经飞到皖南黄山,天独峰就在脚下,我仔细看个清楚,千万别飞到九华山去,就不妙了。落下云头,第二个问题又出来了,梅心雪和松顶霜到哪里找啊?

娘子说这两样宝贝是属于两名妖仙前辈的,我又没有细问,真是莽撞,刚才一时感到亏对娘子,就拼命飞来黄山,此时浑身灵气耗得七七八八,再回去问是不行了。抓起一把土,使飞尘咒联系师傅,结果竟然失灵!靠,土电话也有占线的时候?

一声嗤笑从背后传来,吓我一跳,一个瘦的不能再瘦的竹竿醒老人身穿屈原式的古装,一摇三晃地走向我。(其实他是在走方步,很有派头的大人物都这么走,可惜我当时不懂)

我嬉皮笑脸问道,“老神仙,请问您可是这黄山顶上的山神或者土地?在下许仙,是杭州土地费三清的徒弟,来这里求取梅心雪和松顶霜,请老神仙指点。”我对这一看就不是人类的老头恭敬作揖,把师傅的名号也报出来,增加一下人情指数。

高瘦的老人哈哈笑起来,看着我打量良久,蔑笑道,“刚刚入门修炼的散修?嘿,居然不知道黄山天下阴气之穴,此地无神无仙只有——”

“只有什么?”

“妖——”

这老头说妖字,双眼寒光大盛,恶狠狠问道,“你来找梅心雪和松顶霜干什么?谁指使你来的?不说清楚,哼哼——”

我吓得连忙想跑,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矮胖的老人,笑容可拘地对我说道,“不说清楚,你就得留在黄山,永远陪我们哥俩下棋!”

下棋?早说嘛,你想吓死我啊。我怒视了高瘦老人一眼,他酷酷地扭头拂袖而走,高声道,“小子,你只要能赢我和胖子松,梅心雪和松顶霜我们可以考虑给你。”

“真的?原来两位前辈就是娘子说的妖仙?太好了。”我大喜过望,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矮胖老人笑道,“在下苍松子,他是枯梅子,平生我二人别无所好,就是爱棋。陪我们下一盘如何?天独峰上已经三百年无人上来,我们寂寞得很呐。”

为了娘子,下几盘棋算什么,可是一定不能耽误太久啊。我老老实实和两位妖仙说了娘子动胎气,急需梅心雪和松顶霜救治,央求道,“两位老爷爷,就先借我用用两样宝贝,治好娘子,我来陪两位下棋下一个月还不行么?”

枯梅子摇头,“人心最难捉摸,我们被人骗怕了,还是先下棋,赢了我们自然可以赢走宝贝。不过你要是赢不了,就是你娘子生了娃娃,你也休想回去当爹!”

妖仙也是妖,真他妈不讲理,我心里大骂,嘴上不敢顶撞,只能顺从道,“红先黑后,我要使红棋。”

苍松子愣愣问道,“棋只分黑白,何时分了红黑?”

“黑白?你们下围棋的啊?我以为是象棋,这下惨了,惨了。”我哀嚎一声,这些老妖怪可能连象棋都没有见过,当然要下围棋了。可是我的围棋水平,仅仅停留在一个围棋入门辅导班的水平,怎么和他们这些老妖怪对局啊?

看着我的郁闷脸色,枯梅子得意说道,“也罢,我也不好欺负晚辈,就摆一个残局,你来解解看。这样省时间,立见胜负。如何?”

我豁出去了,使劲点头,“残局就残局,怕你啊。不过,可不可以解不开再换一个,多给几次机会啊?”我苦着脸媚笑,枯梅子毫不理睬,大袖一摆,数十朵白梅花落在纵横十九路的石案上,苍松子也是大袖一扇,又是数十粒小松球落在石案棋盘上,残局瞬间布成。看着枯梅子得意的笑容,我的心头一凉,估计这残局还没有人破过,他是故意来难我的。

低头一看,我不仅有些吃惊,不是我被残局难住,而是这残局简单得让我吃惊。所有学围棋的人都会学古谱中最有名的一局“镇神头一子解双征”,枯梅子和苍松子所布的恰恰就是这一局!

“两位前辈,合力布局难为我这个凡人,有失风度在先。在下也斗胆要求,如果我破了此局,两位前辈就算一同输给了我,将梅心雪和松顶霜交给我带回,你们敢不敢答应?”我沉声问道,装作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唬得两个老妖一愣。

苍松子看看枯梅子,笑道,“实话告诉你,我和瘦梅修行万年,自打七千年前学会这手谈之戏,就迷得不能自拔。可惜,此局是传授我二人棋艺的师傅所布,我们从未解开。如果你能解开,我们送你梅心雪和松顶霜又有何妨?”

枯梅子也点头答应,我心中狂喜,恨自己刚才怎么不狮子大开口,多要点宝贝。算了,不是后悔的时候,还是下棋先!

拈起一朵白梅,自信满满镇在天元斜下,两个老妖看得身子一震,继续杀气围捕,可是我凭着超人的记忆力,将四十三手镇神头一丝不差地下完,双征解开,我的棋大片成活,枯梅子无力回天。苍松、枯梅看着棋盘,久久不语,枯梅子突然冷冷问道,“此局你解得如此纯熟,像是演练了千百遍一般,难道你早就知道解法,故意来消遣我兄弟二人不成?”

靠,恼羞成怒?我心里一阵打鼓,这人老成精,妖老更是厉害,已经看出我的底细。不过我死也不承认,硬着口风说道,“嘿嘿,前辈解不出,就怀疑我的棋艺,真是可笑。解棋固然是要靠智慧,更要靠心胸气度。两位久居黄山,见识不到天下江山秀丽、万物兴衰,这心胸气度自然就差了,输给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难道两位前辈要反悔不成?”

枯梅子脸色遽变,苍松子也是脸色难看,喃喃说道,“我二人真是坐井观天的无知之辈,心胸气度不及你么?”

看来不出绝招不行了,我豪爽大笑,对松梅二老说道,“我也摆个残局,让两位来破破看,大家机会均等,二老能赢的话,就算战平,如何?”

“好!”两个老妖同时叫道。我也不说他们再输要如何,不能逼妖过分啊。何况,刚才我靠着千年后的经验赢了两个老人,总是有些对不起他们的感觉,人家思考的七千年啊,这多伤人的自尊心啊。

不过,我决定再伤他们一次,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从心魔里解脱出来,围棋不过是娱乐的智慧,怎么能够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呢?要说解脱心魔,恐怕非金庸老先生《天龙》中的珍胧棋局不可。珍胧一出,谁与争锋?哈哈哈哈。

珍胧本来是虚构的,可是围棋界的高人也有金迷,自然就费尽心思,创出了一局珍胧。此时松梅二老看着珍胧居,气得摇头道,“毫无生机,豪无生机,如何能破?”

我摇头道,“两位再想想,如果想不出,我就来破给二位前辈看看。”

苍松子此时没有了和蔼的笑容,脸上绿气浮现,有点像鬼片里的冤魂扮相,吓得我吞了口口水,不敢再说话。良久,苍松子摇头,颓然道,“我认输了。”

枯梅子不甘心,看着棋盘,胸口起伏不平,我真怕他吐血身亡,冲口说出,“物极必反,置之死地而后生!”

枯梅子双眼一亮,拈起一颗棋子,颤巍巍地想自填一眼放弃被困的大龙,可是就是难以狠得下心,犹豫不停。苍松子盯着棋局,忽然哈哈大笑,伸手在枯梅子手臂上一按,帮他落子。虽然自己的棋被杀死了一大片,可是空出一片崭新天地,转机已经出现。和小说中写得一样,参透这物极必反道理,枯梅子和苍松子竟然拥抱痛哭,我担忧想道,“这两个老伯总在山顶上,孤单寂寞之下不会发生了超越最亲密同性友谊的关系吧?”龌龊念头一闪而过,苍松子和枯梅子已经收起眼泪,恢复了仙风道骨模样。

“哈哈哈,小朋友,我们认输了。没有你的指点,我们哥俩始终堪不破这执着二字,修炼万年都没有飞升成仙,一切都是定数,老天爷派你来点化我二人,小恩公受我兄弟一拜!”说着,两个老妖向我行大礼道谢。我赶紧也跪下,还礼道,“不要这样,两位老爷爷比我爷爷的岁数都要大,怎么能向我行大礼呢。快快起来,只要给我梅心雪和松顶霜救治娘子,许仙就感激不尽了。”

枯梅子和苍松子对望一眼,各自翻手擎出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我还没有来得及惊叫,枯梅子翻手将匕首插落在自己的胸口,殷红的鲜血喷出,他伸手一点落下的血液,尽数飞入空中漂浮的瓷瓶里,封存入内。苍松子用匕首割断头顶上的白发银丝,一张面孔瞬间老了二十年,银丝飞入另一个瓷瓶,也同样封存完好。我呆呆看着两人的举动,不知所措。

“恩公,请手下这‘梅心雪’和‘松顶霜’!”枯梅子将两个瓷瓶递给我,我伸手接下,不解问道,“两位前辈叫我许仙就好,别提什么恩公了。这梅心雪和松顶霜,怎么会让两位前辈要自残身体呢?我实在没有想到,对不起。”

苍松子大笑道,“世人都知道梅心雪和松顶霜是黄山松梅二怪的宝物,性阴质凉,滋润万物,几千年来上门讨要的人不计其数。可是他们不知道,梅心雪就是枯梅的心头血,松顶霜就是我头上的本命发丝,每伤耗一点,就伤我二人元气一分。所以,我二人才故意刁难,想方设法不愿给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拿出梅心雪和松顶霜给人,就像人类鲜血一样,是伤元气的。难怪二老不愿意,伤害自己的身体救别人的事,谁会乐意呢?

“可是两位前辈,我不知道这两件宝贝是两位的心血凝结,在下没有什么能补偿两位前辈的,只能经常来看望两位,带好酒来孝敬两位前辈!”我诚心诚意向松梅二老作揖道谢,二老齐齐摇头。

“我们已经想通了,升仙之路坎坷不平,恐怕就是我们没有看透这舍己为人的一关,善举不行,哪里会有功德?取再多的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也是枉然。许小哥,我兄弟二人想跟随你下山,到凡间去游历一番,增长见识,多积功德,不知道小哥可愿意替我二人引路?”苍松子亲切笑问道,我心中大喜,连忙答应。

“两位前辈的棋艺胜过我太多,在下取巧胜了,本是不光彩的。既然两位要游历凡间,就由我安排好了。在下在西湖边开了个希望小学,正缺两位教导学生围棋的夫子,二老最合适不过!”

一听是去教人下棋,二老一齐点头,笑道,“甚好,甚好。我二人除了围棋,对于诗画琴射,都有涉猎,教孩童启蒙没有问题。”

我看事情已经解决,天色也快亮了,对两位老前辈招呼道,“前辈请随我先赶赴汴梁,救治娘子。汴梁城里有不少棋馆,两位前辈可以尽兴与人手谈对弈,方便之极。”

驾起仙云,我们一人两妖飞往汴梁。看松梅二老脚下妖云的颜色,竟然修炼到五彩祥云的境界,我暗暗吐舌,这两位的功力实在是恐怖啊,有了二老在身边,就是法海领着一千个和尚来念经,也不用怕了吧?呵呵。

就在飞入汴梁的时候,看见城门口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开进,大旗上赫然写着“大金”!我暗自思忖,辽宋世仇,而金国此时正是方兴未艾的时候,他们来大宋,难道是为了那件事?

『一卷收尾的几章,好笑的东西少了,复杂的历史多了,不过放心,白蛇的故事不会变成王朝争霸的,呵呵^_^京城的大潮澎湃到极点,许仙才有可能被冲回杭州,不是么?那里可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妖仙等着出场呢!预先通告,第二卷名为《神仙眷侣》,请继续支持白蛇,冲上周榜前十!』

第32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八...

第八话、和金灭辽京师乱(上)

三朵云降落在行园,娘子和小青出来迎接,我连忙扶住娘子,说道,“小心啊,娘子快回床上躺着,不要动了胎气。”掏出梅心雪和松顶霜递给小青,让她帮娘子去疗伤固胎。娘子吃惊地望着我身后的松梅二老和我给她的两个瓷瓶,难以置信。

“相公,这两位前辈,可是黄山松梅二老?”娘子激动问道。

苍松子哈哈一笑,对娘子点头,“小姑娘,我们来叨扰几天,投靠你相公,找找乐子,还要你多多照应啊。”

枯梅子酷酷地点头,也不多说。娘子和小青崇拜地看着两个老妖仙,小青更是在娘子的授意下,去帮二老收拾房间。好在行园里房间众多,东院的正房正好可以让二老居住。

我和娘子一起进屋,娘子感动地扑在我怀里,哭着说道,“相公,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冒险。你走了之后,为妻担心死了。没有想到相公这么厉害,真的拿到了梅心雪和松顶霜!”

我搂着娘子,劝她立即疗伤,娘子听话地将梅心雪和松顶霜倒在手心,炼化之后按在胸口位置,凉气一涌,我都感到一阵舒泰的气息膨胀开来,毛孔放松,忍不住想呻吟出来。

“相公,已经好了。”娘子脸色红润,已经看不出哪里不舒服。我搂着娘子,轻轻说道,“能为娘子求药,再苦我也不怕。何况这次结识了松梅二老两位老人家,他们的心魔也因我而克服,飞升成仙指日可待,这次二老到凡间积功德,要来希望小学教书,你说好不好?”

娘子点头不已,笑道,“松老和梅老的琴棋书画之艺,在妖仙之中可以说无出二人之右,堪称学识渊博,他们能来教孩子们读书,再好不过了。将来我们的孩子要是能让二老教导,该多好啊?”

我对娘子耳语道,“将来我们要生好多孩子的,松老、梅老岂不是没时间成仙,成了我们孩子的专职家庭教师?”娘子轻轻打了我一下,看我又说不正经的话,两靥泛红,径自去梳妆了。

“对了,娘子。我回城的时候,看见有金国的特使进京,不知道朝廷里要起什么风浪了哟?”我对娘子说道刚才看到的大队人马,娘子也思索起来。

“相公,听说朝廷里分成两派,有人主张和辽,有人主张合金抗辽,不知道此次金国特使进京,是圣上的意思,还是某些亲金大臣的撮合。”娘子对当今的国际政治似乎很在行,分析给我听。我对历史记得不牢,但是也知道辽国最后是在宋金结盟的共同打击下亡国,而金国趁机坐大,甚至将北宋灭亡,把宋徽宗父子都捉到了金国。此时,正是宋、金、辽三国势力对峙的关键时刻,历史的转折点就在此时。想着未来南宋偏安的悲惨,我不禁有些冲动,能不能让北宋不要灭亡呢?

娘子却担心起我的命运来,说道,“相公,梁王爷似乎是反对和金一派的,主张北抗辽、金,开疆拓土。不过,当今皇上忌惮梁王,从来不肯将兵权给予梁王。否则,宋、辽、金之间早就开战了吧。此次金国特使进京,看来梁王更加失势,相公又拜梁王妃为义母,这其中的关系真让人担忧啊。”

我哈哈一笑,“娘子不用担心,我是个大夫、是个商人,不是政治家,朝廷的事应该牵扯不到我们。何况有娘子在,就是百万大军,娘子也可以随意取上将首级,我有娘子在身边,天不怕地不怕。”我说得夸张,娘子被我逗乐,呵呵笑个不停。

“相公,我可不是那三国的张翼德,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休要取笑为妻了。”

“哪里,娘子不是张飞那个粗鲁汉,娘子是女中豪杰花木兰,更胜大唐女帅樊梨花!”我抱着娘子的腰,色色说道,“就让小将替元帅分忧,帮元帅按摩一下!”

“不要啊,相公。”哈哈,娘子,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我抱着娘子走向牙床,贪婪一吻,说道,“娘子虽然治好了身子,也要多休息,听话躺一个时辰再起床!”我放下娘子出门,娘子眼角含春,叫我道,“相公,你去哪里?”

“我?我去给娘子煎荷包蛋!给你补身子,当早饭。”说完,我飞吻娘子一记,出了卧房。

兵部尚书孙大人之死,虽然凶手伏诛,算是破了案,可是何人指使还不清楚,皇上下旨彻查。汴梁府尹把卷宗移交刑部,现在就是刑部的宋老头负责这件事了。以前宋老头对我有成见,认为一个大夫哪里懂什么刑案之道,可是自打亲眼看我破了桑拿房密室杀人案,他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不,刚一大早,我正煎蛋煎得爽,他就来登门拜访。我端着煎蛋,对他笑道,“宋大人早,来个煎蛋尝尝?”

宋老头也不客气,那手拈起一个片煎蛋放进嘴里,嚼了两口,赞道,“好味道,好手艺,许大夫真是个奇人,不但有大智慧,更会这些小手段,天下的男人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哪里,宋大人这么称赞我,让我都不习惯了。说实在的,我还是习惯宋大人骂我,我听着舒服。”我哈哈一笑,宋老头脸皮泛红,讪讪地不好意思起来。

“许大夫,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许大夫帮我分析分析,那杀人犯云五为什么要杀孙大人?他又是谁人指使呢?皇上逼得紧,可是人死无对症,我也是很为难,没有头绪啊。”宋老头说明来意,看着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真是又气又笑。

“大人,那云五的身份您调查清楚了没有?还有,他行凶的凶器,那只短箭,是何人制造?”我问了几个关键性的问题,宋大人皱眉良久。

“不瞒许大夫,那云五根本查无此人,大宋京城的百姓户籍上全没有他的记录。”宋老头这么说,早在我意料之中,他继续道,“可是云姓,多半是苗民,中原人氏很少有云姓家族。而且,验尸的仵作在云五右耳上发现了一个耳洞。中原男子少有穿耳洞的习俗,倒是那蛮荒之地的苗民,男子都是右耳穿孔。看来,云五是个苗民没错!”

“苗民?”我听着这个名词,脑子里联想起魔神蚩尤和东方不败,唉,当初在大学里看小说,凡是苗民必然和这两位有点关系。可是在大宋,苗民又代表着什么呢?

“宋大人,当日破案,我是凭借观察和分析,来推理案情。如今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资料,盲目猜测云五的身世,总不是办法?何况,冒充苗民也很容易,扎个耳洞不就行了?大人慎重,小心一语之失给苗民带去灭顶之灾啊。”我对宋老头郑重说道,这可是封建社会,不讲人权的,万一皇帝老二一怒派兵征讨苗民,岂不是罪过?

宋老头点点头,叹道,“许大夫宅心仁厚,老夫佩服。不过,有一点老夫也要和许大夫说明,世子似乎在此事中也有干系,许大夫和梁王、世子走得很近,必要的避嫌是要有的。”宋老头的话里有话,我分明听出了他在暗示我什么。

不由得浑身一惊,难道他也看出了世子和云五之间的关系不寻常?宋老头好歹是刑部尚书,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当日云五突围的破绽,世子杀了云五还好,如果放他走了,宋老头估计对世子更会怀疑了吧?那么他今天来找我,又是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求教而已?

宋老头正和我在客厅里纠缠,松梅二老两位老人家一齐出门,对我招呼道,“许仙,我们上街找棋馆下棋去了。”

我连忙喊住两个老妖,掏出几十两银子给松老,说道,“两位前辈,拿些银子,买东西方便些。”

枯梅子摇头道,“我们不需要钱,也不买东西。”

我额头见汗,尴尬地看了一眼诧异的宋老头,低声说道,“前辈,下棋也是要钱的。在汴梁城,干什么都要钱。”

苍松子点头,接过钱看了看,又还给我说道,“好了,我记住钱的样子,随意就能幻化,我们走了。”两个老头手拉着手出门,我一阵恶寒,求神保佑道,千万别被人说成一对儿老玻璃啊,那可太丢脸了。

宋老头已经看直了眼睛,指着松梅二老的背影说道,“这二位是?”

我尴尬笑道,“我的两个老伯父,年纪大了,要搀扶着走路。脑子也有些问题,老年痴呆而已,不严重!呵呵,不必担心,不必担心。”

宋老头聊了好久,终于起身告辞,临行前他忽然说道,“金国特使已经来到汴梁,听说蔡太师府上很是热闹,金国特使就下榻蔡太师府中西花厅,连馆驿都未入。京城这几天,恐怕要热闹了!”

蔡太师?他竟然是和金派的?那么他和梁王之间,关系就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了。我想着这些复杂的关系,头一阵阵地涨大,真是要命啊。

娘子起身之后,我把宋老头的来访的事告诉娘子,商量了良久,也不明白这老狐狸究竟要干什么。娘子摇头叹息,“人心深似海,为妻实在揣测不透。最近身子越发笨重,卜算也不准了,不能为相公分忧。”

“不用担心,俱乐部的经营很上轨道,可以说日进斗金。我们筹集到足够的钱,就辞别梁王回杭州,将希望小学办得更大,远离京城是非之地,好不好?”我对娘子说道。

娘子笑着同意,她也想家了,总感觉杭州才是我们的归宿。法海,他这么久没有我和娘子的消息,应该已经放弃了驱魔诛妖的念头,回金山寺念经去了吧?

晚上入夜的时候,松梅二老抱着两大箱子元宝和飞钱回来,我以为他们去抢了钱庄,吓得脸色苍白,心道这下惨了。松老呵呵笑道,“许仙小友,这汴梁城的棋馆下棋要赌银子,没有想到我们一天竟然赢了这么多,差点抱不住,要飞回来才行。”

我瞪大眼睛,这次实在信了二老的棋艺,横扫汴梁没有问题。强人就是强人,要是带着二老回现代,是不是能成为中国围棋复兴的一对儿神话呢?我不由得发起梦来,又是一阵失神。

曲师兄吃过晚饭,早早去睡了。就连松梅二老也早早睡去,看来古代不论人还是妖,夜生活就是单调啊。我百无聊赖之下,搂着娘子也早早睡了。晚饭没有看见小青,我随口问道,“娘子,小青呢?”

“听说下午梁王世子去俱乐部里,青儿和他一起出门,没有回来。”娘子说道,“是李兵告诉我的,世子和青儿出去,不知道为了什么。相公不用担心,青儿法力高强,世子伤不了她。”娘子安慰我说道。

“不是怕世子伤了她,是怕她伤了世子。”我心里郁闷想道,但愿世子不要犯傻玩什么霸王硬上弓,那汴梁就多一个残疾人士了。

娘子忽然笑道,问我说,“相公很关心青儿嘛,是不是看不见青儿,有些想念了。”

我看着娘子,忽然大笑问道,“娘子,你是在吃醋嘛?我对小青那丫头烦都烦死了,可没有什么非分想法。天地良心,许仙心里除了娘子,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

娘子满意一笑,戳着我的胸口,笑道,“男人都是甜言蜜语哄人开心,在外面拈花惹草,相公你要是有了别的心思,可不许瞒着我,我可不是那种爱嫉妒的妇人。”

“娘子,爱情就是独占的,你怎么能不嫉妒呢?必须要嫉妒!”我搂着娘子,假装生气,说道,“你不嫉妒,就是不爱我了。”

娘子求饶道,“好好,我嫉妒,还不行?相公,你要一心一意对我,心里不能有别人啊!”

我大笑道,“这才乖嘛!”

就在我和娘子入睡没多久,一阵吵闹声传来,炸雷一般的吼叫声响起,“妖人,给你家兀术大爷滚出来!装神闹鬼的妖人邪物,我已经追到你的老巢,看你望哪里躲?”

我和娘子仓促起身,穿戴整齐,出门观看。行园门口李兵王奇和一个穿着兽皮盔甲的壮汉斗在一起。那壮汉铁塔一般的身子,络腮针须,威猛之极,手里握着一口狼头弯刀,寒光乍起,王奇和李兵不是对手,岌岌可危。

壮汉一腿贴地横扫,劲风将地面的沙土扬起几丈高,李兵王奇身子踉跄后退,被壮汉赶上去当胸各是一腿踢翻,手起刀落,朝李兵头顶劈落!

第33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九...

第九话、和金灭辽京师乱(中)

我和娘子走到门口,看见李兵就要死在番帮壮汉的刀下,齐齐一惊。娘子刚要出手定住那壮汉,只见一只长剑从侧里斜斜伸出,挡在弯刀之下,壮汉浑身巨震,一往无前的刀势猛然倒卷撞向他的面门。只听他一声大喝,手臂肌肉虬结,死死握住弯刀,才免去了刀背击面伤到自己。

卸去这一刀反震之力,壮汉跌坐在地大口喘气,梁王世子提剑悠然站在李兵身畔,小青此时轻快跑到娘子身边,笑道,“姐姐,我徒儿的剑法不错吧?”

我大惊问道,“小青,你徒儿难道是——”

小青指着世子,笑道,“就是他啊。我答应传授他剑法,今天刚刚把青蟒剑法前三式传给他,怎么样,威力不凡吧?那壮汉的功力比我徒儿只低一筹,可是我徒儿却能轻松胜他。”

听小青一口一个徒弟,我摇头道,“小青,别闹了。世子身份尊贵,不能当你的徒弟。世子和你开玩笑而已,不能当真。”小青不服气,赌咒说世子真的拜了她这个师傅。

世子悠然道,“大哥,我确实拜了青儿姑娘为师。青儿姑娘慧质兰心、清新可人,我是心甘情愿拜她为师的。”

靠,慧质兰心?清新可人?这是形容师傅的话嘛?世子你泡妞,也不用玩什么师生恋吧?看看小青,还是得意地显摆自己收了徒弟,一点没有意识到世子这个男人的真正目的。算了,就这么糊涂着吧,我是没有心力教小青怎么去像个人一样对待感情。

跌坐在地的壮汉双眼一翻,大喝道,“那小白脸,你就是梁王世子,人称剑法天下第一的赵汲?老子服了。不过,这宅子里有妖邪,刚才妖邪袭击太师府,老子一路追到此处,非要捉到那邪物不可!”

世子面露诧异,看向我,我也是莫名其妙。松梅二老和曲师兄都走出来,师兄一脸疲态问道,“翰文,这么晚了到门口来吵闹,是什么事啊?”

“太师府有妖邪,这个家伙追到行园,非说妖邪在园子里。”我解释道,同时和娘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知道这个叫兀术的壮汉到底被什么妖物引来。娘子不可能去太师府,小青又和世子出去才回来,松梅二老更不会无聊到去骚扰太师府,再说凭这个粗鲁汉子,松梅二老一根手指就碾死他,哪会被他追上门来?

心中一动,我看了看曲师兄,他身上没有丝毫妖气,也不可能是他啊。那到底是谁?难道妖邪过路碰巧从行园上空逃走不成?这也太巧了吧。

街那头一片火把亮起,官差和许多太师府的亲兵来找这个壮汉,一个对他恭敬说道,“兀术大人请回府。”

兀术?金国特使?金…兀术???我看着这壮汉,眼睛瞪得老大,他就是和岳飞大战一生的金国名将金兀术?不会吧?!

官差向世子报告了今晚的事情,蔡太师府闹刺客,太师遇刺,这金国特使更被妖物袭击,听说是九个飞舞的骷髅头,吞吐绿气,中者昏迷。太师府上已经有数十人中毒,群医束手。我对娘子说道,“看来要劳烦娘子陪我去解毒了。”

我们向太师府走去,金兀术到行园里转了一圈,找不到所谓的妖邪,又有些忌惮世子,不敢太放肆,也愤愤地走了。路上,金兀术说了太师府中发生的事。

入夜之后,他多吃了几杯酒,说着他大赞中原酒好,淳烈甘香,不禁哈哈大笑。我心道,和费老一样,天生的酒鬼。金兀术喝多了,被几个美姬服侍入睡。这番帮男子性欲都超级强,一夜不御上几女根本睡不着觉。乐和个够,中原女子哪里受得了金国第一武士的勇猛,都纷纷败阵求饶。就在金兀术欲火高涨的时候,发现窗外无数圆球飞舞,绿色的烟气渗入窗内,花草瞬间枯萎。

金兀术大喝一声,抽出狼头弯刀,摧发刀气破开绿气,闯出房间。窗外,九颗骷髅头飞舞不停,正在肆无忌惮地喷射绿色毒烟。他仗着武功高强,硬劈骷髅头,被震得两膀生疼,可是那骷髅头似乎也受挫不少,乱了阵脚,纷纷夹攻他,被他尽数劈得飞远。这时,太师书房里也传来有刺客的喊声,金兀术怒气升腾,追着骷髅头追下去,直追到梁王府的行园。

我听完兀术的所说的经过,深思起来,看来蔡太师府的刺客和妖邪骷髅根本是配合行动,目的是刺杀金国特使和蔡太师!到底刺客的主要目标是金国特使还是太师呢?

到了太师府,蔡太师一脸惊慌,身边有一人,高大魁梧,比起兀术来也相差不远,地位看起来比太师更高。他坐在上手尊位,怒道,“刺客鼠辈,敢来刺杀当朝太师和金国特使,明日报明皇上,定然要彻查汴梁,搜捕刺客!”

我和娘子见过太师,太师指着尊位的魁梧男子,对我介绍说道,“许大夫,老夫替你引见,当朝童太傅,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童太傅,这位就是名满京城的许仙大夫,医术通玄,机智过人,是大宋民间第一奇人啊。”

童太傅?搞不清是谁,我点头抱拳,说道,“见过太傅,我和内子来救治太师府上的中毒家人,听说群医对此毒束手,不知道在下能够试试看?救人如救火,不能耽误,先告辞了。”说完,我和娘子去诊治中毒患者,向西花厅走去。

童太傅和蔡太师对视一眼,童太傅沉声说道,“太师,今日刺客的武功十分高明,若不是某家在,太师的性命堪忧!你看,会不会是那人派来的?”

蔡太师愁眉紧锁,摇头道,“金国特使的安危要紧,还请童太傅多派人手来我府上,保护金国特使。至于刺客,这次失手,恐怕还会再冒险前来吧?真是让人忧心。”

童太傅傲然笑道,“放心,等灭辽之后,天下就是我大宋和大金的,辽狗的刺客到时不过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患。”

蔡太师担忧道,“可是,灭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这刺客却是时时虎伺在旁。这——”

童太傅一声冷笑,“太师,害怕已经晚了,还是多想想明日面圣的时候说什么吧。”说罢,拂袖而走。蔡太师看着童太傅的背影,一口牙都快咬碎,恨恨转头,走入内堂。

我和娘子查看太师府中毒之人,发现他们中的毒奇怪之极,无论何种中毒迹象都不符,但是偏偏还生气断绝,一副垂危的模样。

娘子担忧道,“相公,这好像是尸毒!只有邪道妖魔和一些旁门左道的妖道才会修炼尸毒,平常草药根本无法解毒。”

“那怎么办?这些人快死了。”我担忧说道。

“除非用真气帮他们把毒逼出体外,还能有救!”娘子说道。

逼毒?娘子怀有身孕,不能运功过度。小青,对,让小青来!我要派人去找小青,娘子已经伸手贴在一个中毒最深的官兵身上,输入真气。我大惊道,“娘子,不要动了胎气,你身子不方便,不要随意运功。”

娘子摇头道,“放心,相公,我撑得住。就当给咱们的孩子积功德了!”

“可是——”我还要说什么,可是娘子已经闭目不言,专心运功逼毒。我一咬牙,伸手贴在娘子命门穴上,将全身的灵气渡给娘子,虽然帮不了什么忙,也算是和娘子齐心合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全身的灵气耗得一干二净,娘子还是没有停手,继续给剩下的官名们逼毒。已经醒来的官兵看到娘子汗水涔涔给他们治病,都感动不已,低声说道,“真是白衣观世音娘娘显灵,许大夫和许夫人是我们的救命大恩人!”

我苦笑着,救命恩人不敢当,我的命真是快送掉才是。体内的灵气干涸,我咬牙继续给娘子输入灵气,自身的元气都被我强行摧动输入娘子身体。一阵头昏眼花,我的脑袋轰然一响,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发现松梅二老笑吟吟看着我,说道,“小友,你积的功德,可是越来越深厚,将来飞升,定然可以升入大罗天,成为大罗金仙!”

我呵呵一笑,问道,“娘子呢?”

“相公,我没事儿。”娘子走来,端着人参汤,给我喝下。我看天色已经发亮,一夜过去。此时,我已经置身行园,看来在太师府晕倒之后,有人把我抬回来了。

“相公,松梅两位前辈去太师府,帮助众人解了尸毒,又将相公带回了府里。要谢谢两位前辈仗义相助呢。”娘子乖巧说道。两个老妖听娘子这么说,齐齐得意非常。

松老眯着眼睛说道,“小友,眼下有个让你成名的机会,不要错过了哟。”

“成名机会?”我纳闷问道,“我已经名气很大了,还怎么成名?”

我的直白噎得松老一阵咳嗽,翻白眼说道,“我和瘦梅下棋的时候听说,皇帝犯了宿疾,疼得上不了朝。嘿嘿,我掐指一算,他的病竟然只有你可以治!”

“真的?皇帝得了什么病?”我急忙问道。

松老笑着,一字一顿说道,“风——湿——症!”

我还没有明白,娘子已经欢喜笑道,“谢前辈指点,素贞明白了。”

『呵呵,卖个关子,白素贞和松老之间打什么哑谜?松老掐算到许仙能治皇帝的风湿症,大家知道是为什么吗?前面的章节里有伏笔,看出来的朋友,可得精华^_^请继续支持白蛇,向周榜前十冲击!周日陪女友上街,只此一章,各位周一见!』

第34章、京城健身俱乐部之第1...

第10话、和金灭辽京师乱(下)

皇帝的病,再小也是大病。何况皇帝得了大病,就更是天下震动,全体大夫都要动员起来给皇帝会诊,让龙体早日康泰。宋徽宗,从个人感情上我很同情他甚至钦佩他,对于个人文化素质的修养他已经达到了历代皇帝里的极致,一手瘦金体书法自成一家,丹青妙笔冠绝天下。可惜的是,这位才情一等的皇帝,对于政治却是个门外汉,除了会排除异己和任用奸臣之外,几乎没有别的成绩。大宋在与辽、金对弈的国际大棋局中败北,这个宋徽宗皇帝要负第一责任。

就是这个皇帝,他病了。腿疼、腰疼、胳膊疼,浑身上下哪里都疼,疼得连毛笔都拿不动。太医院群医无能,不能替皇上分忧解痛,全部下了大狱。很多人想举荐许仙给皇帝看病,可是一想万一许仙也看不好,岂不同样是被下狱的命?许仙可不是普通大夫,而是梁王爷的义子,更是京城健身俱乐部的东家,如此深厚的背景,谁敢轻易举荐他给皇帝看病?

所以,我和娘子郁闷地分析了以上的原因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天下名医云集汴梁,而我竟然还没有听说这个消息,要不是松梅二老通知我,几乎错过和皇帝套近乎的机会。娘子笑着从掌心变出一个白玉净瓶,对我说道,“相公记得杭州西湖夜宴,我们打跑蜈蚣精,不是趁机收了一瓶蜈蚣血么?这蜈蚣精血专治风湿症,有奇效。”

我有些担心地问道,“娘子,松老掐算的准确么?万一皇帝不是风湿症,我们给他喝了蜈蚣血,岂不是活活毒死他了?”想着皇帝浑身发黑的惨状,我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相公,放心啦。”娘子撒娇说道,“松老万年修为,难道算不出这么点小事?你就去给皇帝治病,放心吧。”

我撒赖说道,“不行,我一个人去有些怕,娘子陪我一起去。”

娘子被我搂住腰,难以脱身,嗔道,“相公,别闹了。我怀孕之身,怎么出入皇宫啊?乖,你自己去吧。皇帝的病好了,一高兴就赏你一个宫女也说不定。”

我听娘子这么说,更是摇头,坚持道,“不行,娘子一定要和我一起去!”我心里存了个念头,要让皇帝以为娘子是治好他病的关键,而且要让皇帝封赏娘子一个名号,这样将来法海就算找上门来,有皇帝在背后撑腰,他也要顾忌三分。可是又不能和娘子明说,为了将来对付法海未雨绸缪,所以我只能死缠懒打,拉着娘子一起去面圣。

我向蔡太师说了我的意思,太师听说我能治好皇帝的病,大喜过望。连忙带我和娘子进宫。皇帝身体抱恙,不能接见金国使者,蔡太师自己最是提心吊胆,此时能治好皇帝,他怎么能不喜?

我骑马,娘子坐轿,向皇宫行去。经过大街的时候,我在街边人群里看见两个熟人,他们似乎也在看我。

“严家法严会长么?还有徐熙大夫?”我骑在马上高声叫道,路边的两人果然是他们,双双震惊地看着我,嘴巴足可以塞下一头牛。

“许、许大夫?你、你怎么和当朝太师一起并骑而行?”严家法和徐熙来到我马前,严家法结结巴巴问道,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敬畏。看来我的身份在他的眼里已经变得高贵无比了吧?和太师一起骑马!

蔡太师低眼观看马前的两人,问道,“许大夫,此二人是你的故交?”

我下马拉着严家法和徐熙一阵问候,对太师随意说道,“两个杭州的哥们,都是大夫。这位是严家法严会长,三皇祖师会的魁首。这位是徐熙大夫,杭州名医。”

严徐两个向蔡太师行大礼,老蔡看都不看,对我催促道,“许大夫,快点去面圣吧。童太傅已经在等我们了。”

我向严家法、徐熙歉然一笑,“二位请到梁王府行园等我,我就住那里。小青在行园,两位找她就行。我治好皇上的病,回去和两位再叙。”

徐熙听说我要进宫面圣,已经明白我是去干什么,急急说道,“许大夫,陈安时大夫和胡髯客大夫都被关进了天牢,我和严魁首进京就是为了营救三皇祖师会的大夫们。请许大夫一定在皇上面前求情,放过那些无辜的大夫啊!”

我点头答应,让严徐二人别急,等我的好消息,策马奔向皇宫。进宫之后,发现世子赵汲竟然也在宫里,那柄吴钩剑竟然不离身,带在腰间。世子看我的诧异眼神,笑道,“大哥,此剑是皇上御赐,无需在宫门解剑。”难怪,除了皇帝御赐的宝剑,其他人连根铁丝都不能带进宫里呢。

围着皇帝的是贵妃、童太傅还有一个小皇子,皇帝看着我,淡淡一笑,“听太傅说,你是天下第一神医,定能解朕的病痛,可是真的?”

“呵呵,草民能解陛下的病痛是真,这天下第一神医是假。”我笑着回道。童太傅看我敢和皇帝耍贫嘴,脸色一冷,瞪了我一眼。我假装不明白,看着童太傅,用眼神询问他。皇帝一笑,对童太傅说道,“童卿,不必拘礼,许大夫是民间奇人,朕很是想和他聊聊。对了,你说你不是天下第一,那谁又是呢?”皇帝问我说道。

“呵呵,陛下,天下第一是我娘子,白素贞!她自幼随同梨山老母学道,道法精深、医术超群,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领。草民的医术一般是师傅传授,一半是娘子传授。”我大声对皇帝说道。娘子听到我信口胡吹,身子一颤,不知道我目的何在。我看了娘子一眼,示意她不必担心。

皇帝看了看娘子,微微惊讶道,“许夫人好标致的美人,贵气盈盈,有如观音宝相,朕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许夫人如此的奇女子。看你已然怀有身孕,就不必跪拜,免礼平身吧。”

娘子谢过,我也起身,开始给皇帝诊脉。其实早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是必要的场面也要装一装,为了显示我医道高明,我只用一根手指搭在皇帝的手腕脉关上,闭目凝神,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童太傅看着我的手法,也是吃惊不已,啧啧称奇。

“陛下,您得了风湿症!”我睁眼断然说道,“请问陛下可是周身疼痛,痛入骨髓,无法抑止?陛下的肩、膝、肘、胯关节最是严重,出现红肿之状,而且痒痛难熬,不知草民说得对么?”

皇帝激动之极,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朕都快被这病折腾疯了,日日夜夜的痛个没完。爱卿快替朕诊治啊!”皇帝一激动,拉着我的手大叫爱卿,弄得我尴尬道,“陛下别急,草民的娘子有灵药,可以治好陛下的顽疾。”

娘子拿出蜈蚣血,用手沾了一滴,悬空画了一道灵符,印向皇帝胸口。皇帝看到悬空漂浮的灵符,泛着殷殷血色,惊奇不已。等到灵符透过龙袍印在他身上,一股凉气从胸口处游走他周身百穴,风湿痛瞬间被驱除。这是蜈蚣血的奇效,更是娘子施法加速药效发挥,才能创造这个奇迹。皇帝腾一下站起,绕着龙椅急走十几步,开怀大笑。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医,嗯,第一神医眷侣!”皇帝大喜赞道。娘子和我相视一笑,齐齐拜倒谢恩。童太傅对皇上躬身说道,“陛下,许仙大夫夫妇二人,何止是神医,简直是神仙了。您看许夫人刚才凌空画符,神妙无比,简直是神仙手段。”

皇帝大笑,捋着胡子说道,“大宋有许氏夫妇如此神仙眷侣,何愁我大宋不兴?许大夫替朕治病有功,朕要大大封赏。还有许夫人,也一同封赏。许仙,你可有什么愿望?朕一定满足你。”

我低头大声回道,“陛下保证满足我么?”

皇帝一愣,四周大臣和贵妃都露出诧异之色,不知道我怎么敢如此问。皇帝点头,淡淡说道,“朕一言九鼎,你说你的愿望吧。”

我抬头大声说道,“许仙的愿望就是陛下能长命百岁,大宋国泰民安!”

一时间皇帝表情奇特之极,看着我猛然大笑起来,笑得开心之极,扶着童太傅的肩膀,喘气道,“许仙,朕被你着实吓了一跳啊。还以为你要讨一座金山,哪里知道你是要讨个乖!哈哈哈哈,许仙,你是个人才啊。”

皇帝大笑,我也跟着大笑,小样儿,我看过那么多宫廷电视剧,里面拍马屁的功夫早就看得默记于心,信手拈来,对付宋徽宗这个文化皇帝,绰绰有余。

不过,等皇帝笑够了,我还是说出了我的请求,让他释放关押的大夫,并且向皇帝请求恩准我在全国办希望小学。皇帝缓缓点头,“诗书礼乐,我中华之宝,许仙一介平民能有如此胸怀,办希望小学,让万千孤儿可以学习诗书圣人之道,实在是一大善举。也罢,朕就封许仙你为西湖功德侯,在杭州办学,从此苏杭二州医药针石的税款,尽数资助给你兴办希望小学!”

“谢陛下赏赐,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高兴地给这个皇帝磕头,此时有了雄厚财力支持的我,又有了西湖功德侯的爵位,彻底在大宋成为一方名流,我的计划初步完成了!

向皇帝请辞,我准备明天就离开汴梁,返回杭州。世子在旁听到我要走,脸色微微一变,出宫的时候,世子也跟着我随同蔡太师一起出宫。

“大哥,你真的要走?京城的健身俱乐部谁来经营?”世子急急问道。

“世子,俱乐部就让李兵、王奇打理,我定期会来看看的。何况,杭州希望小学万松书院已经落成,我要回去主持小学的发展。放心,等我的希望小学分校开到汴梁时,我会再回来的。”

世子落寞地笑道,“大哥这一走,小弟就真的寂寞了。京城虽大,找个谈剑知心之人,却难啊。”

“世子心怀天下,大丈夫理当建功立业,为国效忠。世子武艺超群,何愁寂寞呢?”我鼓励他说道。

“为国效忠?我虽有心,奈何陛下心中对番王多有猜忌,未必肯让我一展抱负。”世子对我低声说道,眼中尽是一片不甘和颓意。

我看着世子,几乎忍不住就要告诉他,联合金国灭辽是个愚蠢的计划,根本就是大宋灭亡的转折点,他一定要阻止宋金联合!可是我还没有说话,世子眼角寒光一闪,猛然抽剑护在我身边,大喝道,“小心,有刺客!”

此时我们早出了皇宫,蔡太师领先一个马身在前,我和世子并辔而行,街边右侧的高楼上,一道黑色身影飘然落下,一缕寒光闪过,森森剑气直取蔡太师!

世子纵身而起,空中拦截黑衣刺客。吴钩剑和刺客手中剑刃交击,发出一声清越龙吟之声,长街尽闻。蔡太师吓得从马上滚落,连滚带爬躲在我身后,大叫起来,“有刺客,救我!”

刺客黑衣包裹,黑纱蒙面,冷冷对世子说道,“蔡老狗危害百姓,勾结金国,更与你父亲梁王政见不合,世子何必救他?如果梁王爷知道你救了蔡老狗,恐怕会对世子大发脾气吧?”黑衣人冷冷笑着,一双眼睛毒蛇一样盯着世子和蔡太师。

我听黑衣人的说话声,明显是捏着嗓子说话,难道此人世子认识,否则何必装假?世子摇头苦笑道,“我便是挨父亲责骂又如何?蔡太师是朝廷命官,我岂能容你随意伤他?”单剑一摆,世子直取黑衣人咽喉要害。

两人剑光闪耀,斗在一起,我看着黑衣人手中宝剑,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他!?

黑衣人不敌世子,三招一过,胳膊已经受伤,鲜血横流。世子受了小青指点仙家剑法,功力已是凡人难以抗衡的。可是黑衣人竟然没有逃走的意思,看着官兵渐渐逼近合围,我心里着急万分,走到轿子里请娘子出来,低声对娘子说道,“娘子,能不能想办法不露痕迹地救那黑衣人走?”

娘子看了黑衣人一眼,惊讶道,“是——”

我连忙摆手示意,不让娘子说出。娘子点头,此时黑衣人和世子之间强弱颠倒,黑衣人身上妖气盘绕,一只飞鹰虚影出现在他身后,宛然如生。黑衣人的剑气霸道诡异,刁钻辛辣,招招难防,真如怒鹰连击,让世子连连后退。普通官兵被劲风吹得东倒西歪,根部无法上前围攻。

娘子皱眉道,“相公,是不是要保护那梁王世子呢?”

我尴尬看着娘子,谁能想到优劣形势转换得如此快?蓦然一声龙吟声震九天,世子手持吴钩剑人剑合一施展一招天外飞仙,将黑衣人生生逼退。世子落地,狂风中如闲庭信步,潇洒之极,背后缓缓浮现一条青龙虚影,盘绕不休。

娘子惊讶说道,“化气成形,剑仙初成!这梁王世子单凭肉身之力能凝出剑魂,实在是了不得的人物。他算是剑仙初成,已入大道之门。”

靠,飞鹰对青龙,不知道谁更狠一点?可是他怎么能凝成飞鹰虚影呢?他的功力应该没有世子高强啊。我看着黑衣人,陷入深思。

龙鹰狠狠撞在一起,气浪爆炸,将半条街都毁了。我带着吓昏的蔡太师,飞到安全地带,将他丢在一家杂货铺里,连忙回来观战。娘子紧盯着世子和黑衣人对战,黑衣人身子颤抖不已,娘子说道,“相公,刺客已经后力不继,他不知道从何处借来一身妖力,强行激发潜能,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

猛然间,黑衣人的衣服炸开,露出胸口一只飞鹰刺青,飞鹰如同活了一般,扭动身体飞出黑衣人的肉体,在空中化成一张青湛湛的人脸。人脸狞笑盯着世子,狰狞笑道,“剑仙?正好给本座进补!”

大口张开,一道阴风吹出,世子浑身一颤,毫无还手之力,被径直吹飞。娘子亮出雄黄剑,念了几句咒文,雄黄剑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射中青色的人脸。只听一声惨叫,人脸化成星星点点的碎片,消失不见。半空中传来人脸的怒吼,“何方妖孽,敢冒犯本座,天涯海角,本座也要将你扒皮抽筋,报今日之仇!”

娘子艰难吐出三个字,“巫萨满!”

“相公,我们招惹了一个招惹不起的妖人,北幽冥之主,天下旁门第一妖人巫萨满!”娘子对我解释说道,我毫不在意,对娘子笑道,“放心,他没有看清我们,刚才那是吓唬人的大话,大反派失败的时候都会这么说。娘子,救人啦!”

我扛起黑衣人向行园飞去,娘子也隐身跟我飞上云天。世子昏倒在地上,不过他没有大碍,就让他睡会儿吧。

黑衣人的身子越来越冷,再不救治就来不及了。

第35章、家国一梦何时了

出城的马车隆隆作响,我和娘子、小青坐在车上,松梅二老另坐一车,最后跟着四头瘦骨嶙峋的奶牛,向杭州方向出发。严家法和徐熙还在汴梁会合大牢里放出来的大夫们,我和娘子已经先回转。一路上搜查刺客的巡逻队不下二十支,幸亏我是皇帝新封的西湖功德侯,红得发紫,没有人敢来鸹噪。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十里长亭,世子摆上一桌水酒相送,我见到世子前来,微微一愣,“何劳世子大驾亲自相送?许仙感激不尽。”下车施礼,娘子和小青也下车和世子话别。

世子敬酒说道“大哥此去杭州,你我兄弟再见之日,恐怕就是数年之后。小弟从兄长处受益良多,大哥是我的良师益友,此来相送,愿两不相忘,更愿大哥和嫂子白头偕老。”说罢,世子一饮而尽杯中酒。我对世子感到一阵愧疚,他如此以诚相待,可是我却处处防备、利用他,并未拿他当成真兄弟。

“世子,记得遇到危难之事,来杭州找我。许仙虽然势单力孤,也可为你分忧。”我真心实意地对世子说,将飞尘咒传授于世子,这样他就可以在危难时联系我。

挥手道别,我们一行人渐渐行远,世子纵马相送,大声喊道,“小青师傅,不要忘了我!”

小青坐在车里,微笑着冲世子挥手,“记得好好练剑,等你可以驭剑飞行,就能来杭州看我们了。”

我大声吟诵起一首古词,“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相公,想家了么?”娘子温声问我。

“是啊,想家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我喃喃感叹着。爸爸妈妈,儿子成了大宋的名医,又被封为西湖功德侯,整个西湖都是我的了。可是,你们却不能享到儿子的福,对不起。

小青此时笑道,“许相公又泛文人的酸味儿,什么何日更重游?明明半个月就回家了,明知故问。”

靠,小青你懂不懂文学啊?不懂就不要胡说,破坏气氛。我恨恨瞪了小青一眼,翻身躺下睡觉。忽然,我问娘子,“他在那儿没醒吧?”

娘子不语,一个浑厚男子声音在车厢里响起,“翰文,我早就醒了。”曲向阳师兄的身影淡淡现出,就躺在车厢的一角,身上还穿着残破的黑衣。曲师兄手里握紧软剑,沉声说道,“翰文,你是世子的义兄,又何必救我?”

我哈哈一笑,“世子是我的义弟不假,可是我心里早把曲师兄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了,当然是亲哥哥比义弟重要些,你说对不对,娘子?”我对娘子一笑,娘子温声对曲师兄说道,“师兄,你的身子虚弱,还是躺下休息吧。”

曲师兄双眼里泪水滚动,却没有落下,生生忍了回去,寒声道,“翰文,师兄今生无法报答你的恩情,你让我下车吧。没有杀了蔡老狗,我的任务就没有完成,我要返回京城!”

我看着曲师兄,无奈说道,“你好糊涂啊,师兄。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政治刺客这一套?从古至今,什么时候刺客能改变国运民生?不过是增加杀孽罢了。你以为杀了蔡太师就能阻止金、宋结盟,消除对辽国的威胁么?不可能的。”

曲师兄眼光散乱,痛苦地抱着头,说道,“我也是大宋子民,又何尝想去帮辽国办事,当辽国的走狗?可是,我有我的苦衷,不得不听命行事。翰文,让我下车吧。”

“是不是那个巫萨满逼你的?师兄当初说你被卖到北番为奴,看来就是巫萨满救了你,教你武功,让你回大宋当间谍特务,是不是?”我追问道,“师兄,你人已经回到大宋,何必再怕他,不要再替巫萨满卖命了。”

曲师兄摇头,“不行,如果我不听师傅的命令,他自然有办法惩罚我。而且,我的——”看着他欲言又止,我着急不已,娘子轻轻摇头。

娘子对曲师兄说道,“师兄,巫萨满加在你身上的飞鹰禁制,在和梁王世子激斗的时候已经破去,从此你已经无后顾之忧。”

“无后顾之忧?”曲师兄痛苦呻吟道,“我的母亲还在北番辽国,如果我不听命,我娘的性命就葬送在我的手里了。何况,当年我那无良的父亲和狠毒的二娘把我和娘卖到北番,不是师傅收留教养,我已经死在了奴隶营里,又哪里有今天?我不能背叛师傅。”曲师兄痛苦地扭曲着面孔,身子颤抖得厉害,伤口血水喷涌。

我怒问道,“难道为了报巫萨满别有用心加诸给你的小恩惠,你就要当间谍来破坏整个大宋的利益,对付你的祖国?你还是不是中国人?”我一时大怒,脱口就是爱国主义词汇。曲师兄一愣,不明所以,不过他也感觉到了我的意思,惭愧低头。

小青郁闷地问娘子,“姐姐,相公和曲相公在争论什么?当间谍和当大夫,有什么冲突嘛?”

娘子摇头,对小青说道,“做人讲究气节和忠孝,曲师兄忠孝不能两全,家国不能兼顾,才有这一番苦恼。青儿你还不懂,也不必懂,懂了就会痛苦。”

小青笑着对曲师兄说道,“曲相公你还不如变成了傻子,就不用想这么事情,也就不必痛苦了。”

曲师兄看着手中的软剑,露出决然的神色,低声说道,“娘,我对不起你。”我一听他说这句台词,赶紧提醒娘子,“定住曲师兄,他要自杀!”

果然,曲师兄拿剑就要抹脖子,娘子还没有动手,小青轻挥衣袖,将曲师兄的半边胳膊麻穴打中,软剑掉在车厢上。

“师兄,你太让我失望。男子汉大丈夫,学人玩自杀,你难道就这点勇气?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身上了吧?救出伯母,不就可以不受巫萨满要挟!你自杀之后,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你娘没了你,岂不是更凄惨?”我一番痛骂,恨不得打他几拳,古代的男人怎么都这么窝囊啊?无论是武功多高,一牵扯到忠孝礼义的事儿,立即就脑子失灵,成了个糊涂虫。

曲师兄双眼一亮,转而迅速黯淡,摇头道,“没用的,师傅巫萨满是天下第一高手,更通晓奇门法术,我根本没有机会救出我娘。”

“曲向阳,看着我!”我大声喊道,引起曲师兄的注意,同时在右手凝聚一团灵气,随手跑出车窗,路边立即像地雷爆炸一样,轰起一片碎石尘土。

“你说的奇门法术,就是这些吧?”我累得有些气喘,强行撑住,大声说道,“我娘子也是精通法术的高手,再加上我这个天才术士,一起营救伯母,简直易如反掌。你何必担心?有兄弟在,什么事都好解决,关键是你自己,要有信心!曲师兄,信心!”

后面车里的松梅二老笑声飘过来,问道,“许仙小友,你这灵气炸地的法子,是要给荒地上肥,还是要松土啊?阵势也太大了。”

我不好意思回道,“两位前辈别取笑我了,班门弄斧,班门弄斧。嘿嘿”

曲师兄呆呆看着我,忽然跪下,磕头说道,“翰文,弟妹,请你们传授我法术,我要救我娘亲。”

我扶起曲师兄,摇头道,“不要这样,我们切磋法术,没有问题。别说什么教不教的,更别行礼,我们是兄弟,我会的东西就一定教给你。可是师兄,你不能再当刺客,也别再冒险去刺杀蔡太师和金国特使了,好不好?历史不是个人能改变的。”

曲师兄点头答应,看样子,他的心病总算是祛除了。也许,只是暂时吧?我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一阵担忧。

回江南的一路之上,游山玩水,娘子和小青每到一个市镇就要大肆购物一番。松梅二老每晚都和我讨论一些法术知识,说是讨论,主要是二老说我学,变相教我罢了。二老教我的时候,曲师兄也静静地听着,二老颇有深意地讲解给我们听,看来他们也有心帮曲师兄救母,才用这个方法帮忙。

半月下来,我的法术大有进步,吸取日月精华的速度快了三倍,灵气充盈,已经可以施放很多符咒法术了。松老为人开朗,爱说话,特别给我介绍了一下当今各派修真炼气的宗派和法术常识,让我大开眼界。

华夏的异类精怪修行者,多数走道家修行的路线,少有佛门弟子。这是因为道家的心法和妖怪们的原始状态很像,易于理解。佛门禁欲苦修,更要顿悟参禅,刚刚化形的妖怪们根本无法理解精深的佛法。松梅二老的阅历深厚,可是对佛家也是近而远之。所以,给我讲的大部分都是道家的知识。

道法修炼,可以细分为多个门类。大致上说,包括:修行术、内丹术、幻化术、感应术、腾云术、五雷法、五行道术、搬运术、剑仙术、炼丹术、符咒术、炼器术、奇门遁甲术数、结界术、旁门奇术等等。

修行术和内丹术都是增长个人功力的修炼法门,不过内丹术一脉比较盛行,都去修真炼内丹元婴,靠个人强横的实力飞升成仙。不过,这在仙界是最低级的飞升方式,充其量就是当仙界的打手,没有太大前途。最有前途的,是玉帝亲批的功德神仙,个人实力一般,可是直接上天当官,手下指挥大批仙兵,可谓是文人带兵,靠得是头脑。

所以,天下修行的道门修真也就分成了无数派系,有人主攻内丹术,有人主攻积德造福,注明的八洞神仙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等人就是靠功德成仙的代表。我听完松梅二老的飞升理论,心里思忖道,看来二老也是走积德路线的妖仙,可惜这么多年一直舍不得那梅心雪和松顶霜来救人,所以迟迟不能成仙。

有了大方向的指引,我反省自身,发现我现在学会了腾云术,能找口哨云。又学会了修行术,可以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会几个符咒,又会一个简单的飞尘咒,属于感应术。其它,就一无所知了。

“不行,我要努力将全部的道法学全,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实力快速增长!”我心里暗自考虑,要是能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那么厉害就帅呆了!孙大圣会七十二变,二郎神也会七十二变,看来战斗力高的神仙都一定要善于变化啊,我也决定让师傅教我幻化术!

接通土电话,我咳嗽说道,“师傅,我是许仙。我已经到苏州了,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回到杭州。您老的银子也快花光了吧?”每次使用飞尘咒都要扬土,呛得我咳嗽不说,衣服也弄脏了,我此时也寻思是不是学个更方便卫生一点的感应术。

费老醉醺醺的声音响起,笑道,“好——啊,回来——好,回——来——好。”咕咚一声响,飞尘咒失去了联络,师傅估计是又喝高了。我郁闷地收线,娘子已经来找我,说道,“相公,馆驿今天又住满了,苏州这地方实在是繁华,客商往来太多。”

我呵呵一笑,“娘子,找梅子丰驿丞,再去梅园借宿不就得了。”

曲师兄走过来,沉声说道,“翰文,我刚才听馆驿里的杂役说,驿丞梅子丰七天前离奇死在梅园,梅园里的仆人逃散一空,如今的梅园有妖怪盘踞!”

听到有妖怪,娘子、小青、松梅二老同时吃惊,追问道,“妖怪杀人?”

曲向阳点头,不知道几人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他哪里知道,异类修行,一旦杀人之后就算堕入魔道,难以成仙。妖怪也是对杀人的妖怪极为忌惮,因为入魔的妖怪已经无所顾忌,经常对同类下手,夺取妖仙的内丹增长功力。松梅二老对视一眼,已经有意除去梅园的妖怪。

就在娘子建议大家去梅园探一探究竟之时,一声娇软的呼声传来,香风薰薰中人欲醉,一道窈窕身影向我走来,亲切招呼道,“许大夫,您好!还记得我么?”

娘子看着走来的美艳身影,脸色一冷,目光中露出些许不快。我苦笑不已,怎么在这里碰上了她呢?误会啊。

『许仙碰上的美女是谁?猜对加精。呵呵^_^大家说,白蛇能上周点榜前十么?前三呢?全靠兄弟姐妹们捧场,送白蛇飞上九重天!』

第36章、美人策略救天下

“师师姑娘,你怎么来到这里?”我看着眼前出现的美人,半是吃惊半是担忧,偷眼观看娘子的态度。娘子不冷不热地和李师师打了招呼,领着小青回车里去了。一行人都往梅园去,李师师也带着仆从跟随上来。

“许大夫,我上京到汴梁的天星楼发展,前些日子多亏了许大夫的教导,让我懂得了男女之间的关系原来那么简单,只要按照许大夫教的办法,所有的男人都会为我发狂!许大夫,您一定要再教我几招。”李师师扯着我的袍子,央求不已,娘子的车子里寒气都渗出来,我尴尬推掉李师师的手,支吾道,“师师姑娘,还是先去梅园投宿,顺道查看一下那里是否有妖怪,其它的事稍后再谈。”没有想到给沈明堂治病,副产品竟然是将李师师训练成为情爱高手,成为如今的这个倾城模样。

李师师乖巧之极,点头答应,冲我嫣然一笑,带着仆从到一边独自行路。这女人学得太快了些,我去汴梁之前她还是醉红楼里最不吃香的姑娘,如今都已经有了自己仆从,到京城去发展。没有错,她一定就是历史中有名的名妓李师师,也是宋徽宗未来的红颜知己!看着李师师的身影窈窕婀娜,我不禁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距离梅园还有一段路程,梅老和松老下车步行,二人身上的灵气充盈澎湃,我在一旁感受到两股庞大得难以言说的力量交织一起,冲天而起向梅园方向笼罩过去。松老和梅老对视一笑,得意道,“布下我二人联手的松梅结界,那妖物只要还在梅园,就无处可逃!”

恐怖的老头,竟然把梅园给禁制起来,那可是好大一片宅子,一眼都望不到边际,真是太恐怖的实力了。我对结界术一窍不通,但是也能感觉出结界中所蕴涵的力量。

一行人走到梅园门口,李师师惊叫道,“你们看,天上在下雪!”曲师兄也诧异地发出一声惊讶,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仔细观看,更是吃惊道,“不是雪花,如今六月天怎么可能下雪。是梅花,白色的梅花!”

李师师跑到梅园大门前,伸手瞬间接了七八朵白梅在掌心,难以置信地惊喜叫道,“真的是白梅花,天上下了梅花雨!”

小青也跑过去,接了几朵拿给娘子看。娘子淡淡一笑,看了松梅二老一眼,也不说话。小青奇道,“怎么不光是白梅,还有松针落下。”此时小青也明白了,肯定是松梅二老布下松梅结界,才产生了这样的异像。其他的凡人就难以明了,都是啧啧称奇。一群人进入梅园,圆中一片死寂,李师师有些害怕,不禁又靠近我身边。我对她轻轻耳语道,“今夜二更天,请师师姑娘来找我,有要事相商。”

李师师脸一红,低头颔首,快步走远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叹气道,这女人肯定误会我的意思了。

梅园里没有人,我和曲师兄巡视了一遍,发现整个梅园只有东角门还留下一个老家人看屋子防火,其余的仆人和家眷都散了。老家人告诉我们,七日前大老爷梅子华的夫人因为杀夫被判极刑,因为隶属十恶大罪,不等秋后处决,直接就在苏州府杀头。夫人死后,她的儿子小梅少爷第二天跳了井,没有打捞上来,整个梅园都传说是二老爷梅子丰下的毒手。我心里暗怒,那小少爷不过五六岁年纪,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更蹊跷的事情发生,七天前梅子丰回梅园,狂风大作飞砂走石,很多窗户都被刮坏,仆人们都受了惊吓,第二天梅子丰死在了卧房里,样子如同干尸,被生生吸干了一身的精血。仆人家眷都吓得逃散,梅二夫人带着孩子回娘家不在梅园,逃过一劫,吓得再也不敢回来。梅家算是就这么破败了,一时还没有人来买下这园子,所以苏州府派人来个老家人来看着,等待有乡绅来认购。可是梅园出了这等事情,哪里会有人来买啊?

松梅二老巡视完园子,对我摇摇头,示意妖物已经不在。众人找不到妖物,也都安心就寝,娘子和我进了一间东厢大屋,淡淡问道,“相公,你约那李师师姑娘二更见面,为妻还是回避一下吧。”

“娘子听见了?我刚要和娘子说这事儿呢。”看着娘子没有表情的俏脸,我心里一乐,吃醋了!

“娘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见她?”我拉着娘子的手,神秘问道。娘子一呆,摇头不语。我轻轻贴着娘子的耳朵一阵解释,半晌之后,娘子醋意没有却变得有些惊异,难以置信地说道,“相公真的认为她可以胜任如此重任?”我坚定点头,李师师绝对可以胜任我将交给她的任务!一定可以!

二更天,师师姑娘穿着一袭纱衣来到梅园的后花园,站在一株梅树下,等待我的到来。我早就在这里等她,看到她穿得如此轻薄暴露,我再次叹气一声,缓缓走出。

“许大夫,你已经来了。师师好紧张啊,许大夫,你在师师的眼中就是神仙下凡,求你再指点我一些秘术,让我能红一点,师师愿意用所有、所有的东西,来报答你。”李师师低垂着头,似乎是含羞,其实根本就是在故意凸出胸部曲线,加强对我的勾引力度。我摇头笑道,“师师,这一套对我是无效的。”

“许大夫,许先生,你可真坏!”师师猛然抬头,小声笑骂道,“这还不都是先生教我的?”

我正色对李师师说道,“师师姑娘,你天子聪颖,理解力超群,如果我传授你一些本领,保证你可以在汴梁艳压群芳,成为天下第一花魁!可是,难道你终生的目标就是当一个花魁么?须知道,老大嫁作商人妇的悲哀。”

师师脸色黯然,强颜笑道,“许大夫,我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家境贫寒,父母早亡,没有念过什么书,更不懂得许多大道理。我只知道,醉红楼里的红姑娘,可以过上好日子。虽然她们到头来也是凄凉收场,起码可以快快活活过上十年。师师又何敢有奢求,一生都能如意?”听完李师师的话,我的心有些发凉,古代的娼妓身世可怜之人颇多,我利用她去实现我的计划,是否有些过分呢?

可是我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只能借助师师,强行压下对她的同情,我淡淡说道,“师师,如果我指给你一条光明大道,让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代佳人,你愿意么?”

“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师师不敢相信我的形容词,吃惊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释。

“我可以让当今皇帝娶你为贵妃,自然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倾国倾城,三千宠爱在你一身,一生衣食无忧,死后更是名留青史,成为千古佳话。你愿意么?”我压低嗓音,让声音变得磁性而诱惑,李师师的身子已经在颤抖,理智和情感拼命地交锋。

“许大夫,我凭什么能相信您?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虽然不识什么大道理,可是也明白白日做梦是无济于事的。如果您真的有这般通天的本事,为什么要帮我?”师师颤声问道。很冷静,师师此时的表现,更坚定了我的信心。

我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天下!师师姑娘不仅可以得到荣华富贵,更可以拯救天下于兵祸战火,改变历史的发展。我要的是天下太平,大宋强盛。师师只要获得当今皇上的宠爱,就可以影响皇帝的决定,到时有你帮忙,便可以和皇帝身边的权奸之臣一较高下。宋、辽、金三国之间的关系,也会受师师姑娘的影响!”

师师看着我,喃喃说道,“难道许大夫你想谋反不成?利用我去接近皇帝,然后——”

“放心好了,我对当皇帝没有兴趣。我的目标是成仙,积德积福是我的目标。保大宋平安,我许仙就心安了!”我话锋一转,对师师笑道,“可是我帮你成为皇帝的宠妃,师师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答应!”师师立即接口,她双眼放射着火一样炽烈的光芒,对成功表露出无限的渴望。

“作我的徒弟!发誓永远忠于师门,否则天打雷劈!”我冷冷说罢,伸手聚集一团灵气,想表演一点法术吓唬吓唬师师,加强她对我的信心和恐惧。可是我发现梅园里处处景致精巧,无处可炸。瞥见园角有一口水井,我一抖手将灵气弹投入井中,轰然巨震传出,一道水龙被炸出井口。师师看着我的表演,双眼瞪得溜圆,又惊又喜,问道,“许大夫,不,师傅,你是神仙,对不对?”

我不置可否,对她说道,“今天我教你一个小法术,叫做飞尘咒,以后你用这个法子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将化妆术、健身塑形法、男性心理学陆续教给你,师师你自己也要不断重拾自己,学会读书写字,更要学会琴棋书画,不出一年,一定要成为汴梁第一花魁!”

师师兴奋点头,“我会努力的,师傅!对了,我们的门派叫什么名字?”

我一愣,随口道,“逍遥派。记住,要保密。今天我和你说的话,永远不要让第三者知道。”

师师兴奋点头,我让她回房休息,师师一愣,带着一丝怅然,媚眼如丝般从我身上缓缓划过,扭着腰肢走回自己的房间。娘子此时显出身形,淡笑说道,“相公让我非要在旁看,原来是看你怎么收徒弟啊。”

“娘子,要是不让你看,估计咱们家的醋坛子就要打翻喽。”

“才不是,为妻可不是那等妒忌的女人。”娘子含笑转身,也投给我一个媚眼,威力可比李师师的媚眼大了几十倍,我的骨头一酥,贱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娘子我们干些什么啊?”

我搂着娘子,娘子拉过我的手,在手心写道,“井中有妖气,二老已经行动。”

看着娘子的字,我心里一惊,刚才我显示本领的那记灵气弹,居然把藏在井里的妖怪给揪了出来!松老一声长啸,凌空跃到井口上空,袍袖抖动,袖口仿佛张开如同巨洞,无数青色松针闪烁绿光,灌涌入井中。大地颤抖,井水里爆豆一样急速响起来。梅老用白梅封闭了井口十丈内的空间,震颤被中和,我和娘子看见大地颤抖,却听不见声音,一步之隔,如同两重天地。

松老寒着脸,落下地面,对梅老和我与娘子说道,“井中水通地下河道,妖怪潜水逃了。”

我看松老气愤的样子,连忙安慰道,“松老大发神威,那妖怪一定是害怕得要死,怯战逃跑。说不定落下了什么心理阴影,躲在深山里再也不敢出来。松老的功德已经算是圆满了,不必介意,就给那妖怪一次自新的机会吧?”

松老淡淡点头,挥手震塌水井,此后妖怪想从水井进梅园已是无门。

一夜过后,李师师带着仆从上京,临行和我殷勤道别,曲师兄看到师师的那股亲热劲儿,不由得担忧地看着娘子,结果发现娘子也是含笑和师师告别,更是一脸诧异,看着我的眼神都崇敬起来。我得意地一挺胸,当男人当到这份儿上,才算是成功嘛。

想起昨天松老大发神威的样子,我笑嘻嘻讨好问道,“松老,您老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也能像您老一样,发出那种超级强力的法术攻击啊?”

松老含笑道,“小友,你的功力太浅,恐怕无法摧发什么有威力的法术。不过嘛,要是有件仙家法宝,也许可以弥补。”

“仙家法宝?松老能借我几件么?谢谢松老。”我像个小孙子讨糖吃一样,缠着松老要法宝。松老尴尬道,“小友,别说仙家法宝,就是自己炼的法宝,我也是一件没有啊。我和瘦梅都是懒得炼制,加上我们无从受人指点,炼器术上不了台面,也就没有炼制过法宝。”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呵呵笑道,“谢谢松老指点,我有办法了。我师傅说不定有法宝,好歹他也是个神仙,拿几件法宝给我用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在赶路,我还是抓起一把土,飞扬在空中,心中兴奋地叫道,“师傅,我下午就回杭州了。我给您老人家带了好多汴梁特产,还有京城最好的好酒!”

费老困倦的声音传入我脑海,应道,“嗯,知道了。回来就好,为师的银子也快花光了。”

不会吧?三天前刚托一个土地公给师傅带去三百两,又花光了?我忍住郁闷,笑道,“师傅,徒弟有个事儿求您,给我几件法宝吧?不用太好的,马马虎虎的仙家法宝就凑合了。”

费老一阵咳嗽,在我脑海里大叫,“仙家法宝?还凑合了?你想得美!臭小子,想要宝贝,自己炼去。”

我哭诉道,“师傅,我不会啊。”

费老冷冷道,“算了,我教你吧。看在你孝敬为师的份儿上,师傅帮你一起炼两件。以后师傅就不管了,你要好好学,明白嘛?”

我大喜,宣布道,“没问题,第一次我要炼最复杂的那种,组合套装最好,一件可以当一百件使!”

只听咕咚一声,好像有人栽倒在地,费老的土电话掉线。

我得意大笑,“杭州,我回来了!”

『第一卷终。呜呜,下了新书榜,为了实现诺言,白蛇火箭速度更新,大伙可要多多支持白蛇啊,否则下了新书榜又上不了周榜,岂不是很惨?^_^请多多点击推荐,更精彩的第二卷就要上传啦。万众期待的美丽妖仙出场,大家猜猜是谁呢?还有梅园里的妖怪,又是谁?猜对加精。』

第一章、钱塘观潮现鱼妖之第一话

第一话、我不是张郎!

楼外楼提到费三清费老爷子,无人不知。堂倌听说我来找费老,直接把我迎进雅间,看到师傅正抱着一瓶竹叶青大口往嘴里灌。神仙就是牛,这么喝法都不得酒精肝。

费老看见我,哈哈大笑,“徒弟,送钱来了?”

“师傅,我怎么觉得我们师徒之间只有赤裸裸的金钱关系,您老从来见到我第一句就是问钱。”我有些酸溜溜地说道。费老白眼一翻,反驳道,“谁说只有金钱关系?你孝敬师傅土产、水果、珠宝、玉器,都可以啊。你非要给钱,我有什么办法?”

靠,狮子大开口,珠宝玉器都要,神仙要那些东西干什么?还不是换钱去喝酒。费老那边牢骚倒发了出来,“这凡间的酒,比瑶池蟠桃会上的琼浆玉液就是差了不少,味道或酸或苦,不爽不爽。”说着,又狠狠吹光一瓶老白干。费老喝酒是黄酒和白酒掺和着来,说着比较有变化。

我也不敢和费老顶嘴,转到正题上,笑道,“师傅,今天徒儿来学炼制法宝的本事,师傅您教教我吧?”

“啊,炼法宝啊。想炼个什么样的,你说。”

我赶紧把我想了几天几夜的构思将给费老听,听得他老人家一阵咂吗嘴,连说难啊难。我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这法宝威力要大,能自动放身,又能自己修炼进化,可以攻击可以防守,能分能合,可大可小。对主人的实力要求不高,可是又对主人忠心耿耿,最重要就是能带着主人跑路,加上个穿越时空的能力就最完美!

费老翻了个白眼,骂道,“这是法宝么?你把玉皇大帝捉来当奴才,也没有这么好使。我可炼不出这样的法宝!”

“师傅,您就帮帮徒弟嘛。”我学着娘子的样子,扭捏身段,斜斜靠在师傅的身上,用我健壮的胸肌一阵磨蹭费老的胳膊,只见费老脸色发绿,忍住恶心捂着嘴,艰难叫道,“我给你炼,我给你炼,先放开我!”

耶,成功!费老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一副看“玻璃”的样子,试探问道,“徒儿,你和你娘子感情还好吧?”

“好啊,我们无话不谈,互为知己,我和娘子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太般配了。”

听我这么说,费老的脸色才好过一点,捋着胡子说,“你那小媳妇是个不错的丫头,要好好珍惜她,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费老的眼神明显和我划开一道界限,对于我刚才的柔情蜜意算是怕了。

我故意逗费老,装了温顺的表情,说道,“师傅,人家知道了,你快帮人家炼法宝嘛——”

费老浑身又是一哆嗦,飞快掏出一串珠子扔给我,叫道,“拿着『十二星象』走吧,你说的那些要求,它都满足。为师要喝酒,改天再教你炼另一件法宝。”也不等我答话,直接拎着我的衣领,从雅间扔了出去。

我揉揉屁股,拿着十二星象高高兴兴回家,以后跟师傅要宝,就用这招了!

回家路上路过醉红楼,那一片都是杭州的著名红灯区,虽然是白天,也是香风阵阵、莺声燕语。我刚到渡口,想要坐船过湖回家,只听一声尖叫,“是他,是他,姐妹们快来啊,别让他跑了!”

听到叫声,我以为闹小偷,刚要帮忙捉小偷,却发现几百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冲我疯狂包围过来,一个个尖叫道,“许仙,许大夫,我们要拜师!教教我们勾引男人吧!!”

“教我床上功夫!”

“我要,我要,我要嘛——”

大汗淋漓,我吓得差点跌进西湖里,害怕问道,“各位小姐,你们要干什么?现在是白天,我可没有心情喝花酒。”

几百个烟花柳巷里的风尘女子,或哭或喊,大叫道,“许大夫,您能教师师,就发发慈悲教教我们吧?许大夫,许相公!”

我总算弄明白了,师师成为杭州名妓,全是因为我的“教导”有功,现在杭州的妓女都来找我拜师了!靠,我岂不成了古代性爱专家?这个够炫的称呼我可是不敢承担,这一堆脂粉军快把我挤死了。

“大家看,有只猪在天上飞!”我伸手指天,所有姑娘一齐抬头,“哪里有猪在飞啊?”

我趁这零点一秒的时间,飞身跳进西湖,向对岸一阵狂游。岸上的姑娘们齐声大叫,“许大夫跑了,去保合堂找他!”

我险些没直接沉进湖底,不会那么倒霉吧?就在我四肢无力,头晕眼花的时候,一条金黄色的丝带垂下水中,一艘画舫无声划到我身边,我顾不得许多,拉着丝带狼狈爬上船。丝带那一端,是一只如同白玉般的素手,毫不费力扯着丝带,引我上船。

“谢谢姑娘救我,要不我就喂了西湖的鲤鱼了。呵呵。”我对隐身在轻纱之后的女子作揖道谢,只看见她一只手扯着丝带,显出无比的神秘。她的目光透过轻纱,投在我脸上。

“张郎,张郎?”一声颤抖的呼喊猛然从轻纱后传出,那玉手的主人撩起轻纱,露出一张我这辈子也忘不掉的面孔,那种表情,只能用心碎来形容。

同时,我也说了一句最傻的话,“蟑螂?不用怕,蟑螂不咬人的。”

对面的绝色佳人一愣,扑哧笑了出来,“张郎,你还是这么风趣。”

此时我已经听出了她的意思,连忙摇头,“我不是张郎,我不是张郎,小姐认错人了。”

哪知对面的小姐听我说不是张郎,立即柳眉倒竖,怒喝道,“大胆的登徒子,不是我的张郎,却登船调戏于我,本小姐挖了你的双眼!”

寒气猛然一涨,对面的小姐站起身子,一身金黄色的衣裙随风飘舞,寒风过处,西湖水面冻结成兵,画舫生生定在了水中。我吓得失色,靠,点儿太背了吧?遇到了一个女妖怪!!救命啊——

“大姐饶命啊,我娘子是白素贞,说不定你们认识呢!我也是半个妖怪女婿,自己人,别动手啊!”我大叫着和女妖怪攀亲戚,手里攥着十二星象,一个劲儿大骂,死费老,给我宝贝却没有教我怎么使,这次惨了。

女妖怪越走越近,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呻吟道,“娘子,来世再聚了。”

一阵凉气吹在我的脖子上,我吓得身子一抖,狠狠咬牙,大不了就是当瞎子,老子练好本事一定报仇!学二郎神看天眼,大不了当个独眼龙。我心里郁闷地想着,只听那女妖怪扑哧一笑

我茫然睁眼,看她笑得捂着独自,倒在画舫上,良久才喘气说道,“许仙,你可真逗,比传说的还逗。我吓唬你玩玩,你都看不出来啊?张郎是我的心上人,可是他都死了一百多年了,早转世投胎去,怎么会是你?笑死我了。”

我呆呆看着这个女妖怪,小心翼翼问道,“大姐,呵呵,谢谢您救我,请您把我送到岸上吧?家里还等着我回去买米做饭呢。嘿嘿。”

女妖怪回眸一笑,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不过,你说不定就是我那张郎转世,也不一定哟。早些日子听说一条白蛇嫁给凡人报恩,我特意来瞧瞧,啧啧啧,真是没有想到她的眼光这么差。”

“你、你——”我你了几声,还是光棍不吃眼前亏,闭嘴不说。

女妖怪淡淡一笑,跪坐在我身边,轻声问道,“刚才你心里想着要练好本事找我报仇,我若放了你,岂不是给自己增加一个敌人么?何况,我挺喜欢吃人的,还没有吃过天下第一名医,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呢?”

我越发害怕,这女妖怪太恐怖了,口口声声说要吃人。忽然我心里一惊,她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着要报仇的事儿?难道——

“是啊,你猜对了,我有读心术。这可是最难修炼的法术,就是神仙也难懂人心,可是我却有这本领。而且,我知道了一些你心底最深的秘密哟,这个秘密可有些意思,嗯,很有意思。”女妖怪冲我别有深意地笑起来,我的脊背一阵发凉,难道她读出了我的秘密?那可怎么办?冷汗浸湿了我的长衫,女妖怪贴近我的耳畔,吓得我躺在船板上,她就压我的上面,对我阴森森说道,“许仙大夫,我对你可是越来越有兴趣了,现在看来,似乎你也不是那么丑,要是能当西湖功德侯的夫人,看来是个好归宿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画舫靠了岸,女妖怪飘身而起,放开了我。我连滚带爬上岸,回头望去,画舫竟然缓缓沉入水中,金黄衣裙的女妖怪冲我挥手笑道,“别害怕,刚才也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叫小莲,就住在碧波潭水府,呵呵,有空来玩啊!”

湖水淹没了画舫,诡异之极,我看着小莲消失在水中,一口气放松,跌坐在地上。抓把土扬起来,用飞尘咒联系伶俐鬼大福,说道,“大福兄弟,到西湖边来帮帮我,我腿软,走不动了。”

第二章、钱塘观潮现鱼妖之第二话

第二话、女性的福音,千金片!

大福搀扶我回保合堂,一路上大福问了我几次,我都是含糊其词,没有说出遇到女妖怪小莲的事。读心术?太可怕了。我总是觉得小莲的出现,是个阴谋,是个让我无法应付的大阴谋。

好不容易回到家,一屋子一院子的庸脂俗粉尖叫着围上来,我无力地闭上双眼。幸亏小青有良心,缓缓走出来,带着一股阴风,将这些花痴女人全部冻醒,不敢造次。小青寒着脸,怒道,“谁再鬼哭狼嚎地叫,纠缠我家许官人,别怪我不客气!”跟着小青这根避雷针,我才安然进了家门。

门外有女子叹气道,“看,许大夫家的丫鬟小青也是绝色美人,女人能认识许大夫,一定都会变漂亮变得更招男人喜欢!”在旁的女人拼命点头认同,有小青当招牌,冷美人的效果让这些庸脂俗粉更加坚定地守在门外,等我的传授。

娘子从后堂迎出来,调笑我说道,“相公可是杭州城里的名人了,街头巷口的姑娘们,整日里都在议论相公你呢。”

“娘子救我啊,那些花痴快把我生吞活剥了。对了,娘子,我去和她们说其实你才是教会师师成为倾国倾城美人的高人,这样那些女人就来找你求教。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较方便沟通啦。”我苦着脸,对娘子央求道。

娘子神秘一笑,点头道,“相公,我正有一样好东西,说不定靠着这些来求教的女子,能帮我们宣传新药。”

“新药?什么新药?”我追问道。

娘子拿出一个扁圆瓷瓶,对我笑道,“相公的中成药丸给我很大启发,我们去汴梁之前为妻就有了做这新药的想法,专治妇女难言之隐疾,名字就叫『千金片』!当初我答应严家法和徐熙交纳千金会费,就是想用这千金片来顶数。同是千金,此千金不是彼千金。嘻嘻。”

娘子狡黠地笑着,我惊喜地搂住娘子,夸赞道,“好聪明的娘子啊,真是没有想到,娘子发明了千金片!”天哪,千金片原来是娘子发明的,这可是后世女人的福音,专治妇科疾病的灵药。哈哈,发财啦。

娘子和我手挽着手,走出保合堂,门口聚集的女子呼啦站起来一片,刚要大声叫,我急忙喊停!双手打个暂停的手势,我高声叫道,“大家安静,我许仙有话说。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资质有高低,一个师傅教出的徒弟有状元也有乞丐,最重要的还是徒弟自己努力,师傅并不重要,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女子异口同声说道,“不是!”我一口气噎住,气得直咳嗽,顺了顺气,继续开导她们说道,“大家别急,我可以教大家一些美容知识和那个技巧,哈哈,大家都明白了。不过我家地方太小,不能给这么多人同时传授。这样吧,每月逢三,我在万松山希望小学开一个美容健身讲座,欢迎大家来听!明天就是三号,我给众位姐妹一个惊喜,如何?”

一听我答应传授,还有惊喜,众俗粉堆中炸开锅一般,都高兴地尖叫。约好了时间,包围保合堂的娘子军终于散了,我蹲在门口,看着一地的瓜子皮和包装冰粉的荷叶皮,简直就是一片狼藉。惨叫一声,抡起大扫把,扫除!

第二天一早,我和娘子往万松书院出发,小青坚决不去,我偷笑着对娘子说,“有人怕见痴情郎!真是好笑啊。”

小青怒目圆睁,就要发作,我假装往门口一看,叫道,“林和靖先生来了,请里面坐。”小青一听林和靖三个字,身子一旋直接消失在空气里,我似乎看到一缕残影冲向后院,跳墙跑了。

娘子嗔道,“相公,别总是和青儿闹,她是个孩子,你也像个大顽童,整天没有正经。”

我轻轻抚摸着娘子的腰,问道,“好,我正经还不行。这样正经么?娘子。”娘子被我摸得面红耳赤,羞得不能说话,身子想躲,无奈被我拉住,几乎都要叫出声来。

“相公,不要,光天化日之下,多羞人啊。”娘子拿大道理来放身,我可不管那一套,还是挑逗着娘子,笑道,“娘子,书上说孕妇要经常加速血液循环,对身体和胎儿都有利。你是不是觉得身子发烫?看来效果不错嘛。”

我的手滑向娘子裙下,吓得她一声惊叫,抓住我的手,央求不已,“不要,相公,晚上再让你——好不好?”

“让我什么啊?娘子。”

娘子软着身子,瞪了我一眼,啐道,“不和你说了,就是不正经。”

我搂着娘子,笑道,“娘子,等你生了宝宝之后,我们飞去夏威夷,那里没有人,我们在大海里可以裸体游泳,还可以太阳浴,你说好不好?”

“相公,你别说这些羞人的话了,怎么能裸体游泳呢?再说,夏威夷是哪里啊?在东海么?”娘子红着脸,又羞又奇问道。

我卖关子不说,笑道,“秘密,等去了就知道,那里可是人间仙境啊!”伸出小指咬在口中,使劲吹出一声口哨,“指啸云”应声飞来,我鞠躬对娘子说道,“娘子,请上云!”

驾起口哨云,一道白光闪过,我和娘子已经飞上蓝天,向万松山飞去。半个时辰的车程,不到一分钟就到,我的驾云速度又快了不少。

一路上俯瞰脚下,通衙大路上一条彩色长龙直直延伸到万松山,我对娘子苦笑一声,“看来今天有上千人来听我讲课,这次我们的千金片不用担心销路了。”

落下云头,林和靖先生来接我们,看不见小青,林先生脸色一滞,淡淡问候一声,带我和娘子去书院的广场,那里已经连夜搭好讲台。我有些可怜林和靖,一个百年孤独的老鬼,一心想着小青,可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小青根本就是个情商为零的怪胎。或许这么说也不对,我记得那丫头也有害羞的时候,不过简直百年难遇一次啊。

万松学院的广场是集合操场、草坪、花坛于一体的综合性广场,当然是我主要创意,再由林和靖先生画成设计图,动工修建而成。可以容纳三千人就坐没问题,坐北朝南的主席台,离地一丈高,站在上面利用声学原理,可以清晰将讲话声音传遍广场各个角落。

站上主席台,我清清嗓子,台下的狂热女学生们齐齐安静,热切等着我开始讲授勾男秘诀。我看了看学员的年龄段,二十、三十、四十,还有五十岁的老大妈都有!主力军是二十、三十多岁的女子,她们不光是烟花柳巷的卖笑女子,更有很多良家妇女模样的,也紧张地望着我,等待听取勾男“真经”。我暗叹一声,谁说大宋民风保守的?靠,这里的女人简直太疯狂了。

“孤独站在这舞台

听到掌声响起来

我的心中有无限感慨

多少青春不在

多少情怀已更改

我还拥有你的爱

好像初次的舞台

听到第一声喝采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经过多少失败

经过多少等等

告诉自己要忍耐”

我低沉着嗓音,一曲《掌声响起来》将现场气氛调动到高潮,我激动高唱起来,“掌声响起来,我心更明白。你的美貌与我同在——”

一个少妇哭着大喊道,“许大夫,我们需要你。许大夫,你是我的希望!”

“许大夫,救救我们吧!”

全场掌声雷动,妇女们狂笑着、大哭着,肆意发泄着心中的苦闷,表达对我炽烈的需要,我激动地伸手安抚大家,说道,“姐妹们,我理解大家的心情,韶华易逝,容颜易老,相公不爱你们,你们苦闷,你们焦虑。男人的厌恶是一根毒刺,梗在心头让你夜夜难眠!可是,我们不能认命,要和命运抗争到底!”

“抗争到底!”海潮一样的喊声从台下传来,我毫不怀疑此时我让她们和我一起造反,她们都会立刻回家抄菜刀。满意点头,我欣然请娘子上台,对台下的女人们问道,“姐妹们,觉得我娘子漂亮么?”

台下酸溜溜地响起一阵叫声,“漂亮,白姐姐可是我们杭州城有名的美人。”

我大声说道,“你们也可以像我娘子一样成为美人,只要你有信心和耐力!”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惊叫声响起,台下的人虽然崇拜我,也都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呼声。我点着台下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子,说道,“这位小姐,请上来,我给大家做现场示范!”

娘子和我配合,对这位小姐进行现场包装。圆形的脸庞,配合发髻梳成垂云,将脸型收窄。用胭脂、紫粉、炭笔将她的面妆重新设计,突出她天生水灵的大眼睛,而且要将她的脖子曲线露出,不能缩在不合身的上衣领口中。掐腰穿上五彩裙装,并且将我特制的高跟鞋穿上,身体自然挺立,s型曲线表露无遗。最后,要用一些特效,施个小法术让微风轻吹,掀动她的衣角,飘然出尘的气质立即形成。当一切完成之后,我扯开遮挡的屏风,拉着娘子退到主席台边上,将刚才这位旧貌变新颜的小姐一个人放在台上。

“好美啊——”台下有人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叹。原本认识这位小姐的同伴,难以置信地叫道,“翠娘,真的是你么?”

翠娘不知所措,站在台上,说道,“当然是我,我怎么了?快拿镜子,我要看看自己。”

希望小学里的几个孩子在现场帮忙,笑着提一面铜镜拿给叫翠娘的小姐,只听她一声尖叫,抱着铜镜狂喜道,“谢谢许大夫,谢谢许大夫,我变成美女啦!”

靠,洗脸之后你还是原来那个胖妹。我心里一阵笑,可是脸上摆出一副高人模样,走到主席台上,对底下的几千妇女说道,“你们信了吧?世上是没有丑女人的,只有懒女人。懒得花心思去化妆,懒得花心思去学习,这就是女人变丑的原因!只要你有信心、有耐力,男人迟早会被你们征服!”我握拳朝天击出,狠狠说道。底下的女人狂喊,都开始有了信心。

“不过,还有另一件痛苦的事,恐怕是姐妹们都无法摆脱吧?”我话锋一转,对众人问道,“男人都是急色的家伙,索要无度,姐妹们身子不舒服的时候也不能拒绝,久而久之各种病痛找上身子,又羞于去看大夫。恶性循环,导致不能和男人欢好,他就自然变了心,找别的女人去了。你们说,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赢得男人最重要的本钱?身体不好,能行么?”

台下的女子都露出深思表情,很多出身青楼的女子,都齐声抱怨道,“许大夫,我们姐妹天天迎来送往,哪里有时间休息啊?就是身子不好,也得硬挨着。有的时候,疼得不舒服,也要强颜欢笑,男人们当然觉得不爽。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姐妹的问题,可是又没有办法。唉——”

我微笑着拿出妇科千金片,对在场的妇女大声宣布,“我娘子白素贞,是梨山老母的传人,用天上九天玄女传下的仙方,制成此药『千金片』,医治一切妇科杂症,月事不调、疼痛、红肿、异味,全部包治,神效无比。姐妹们,有了千金片在手,还你一个十八岁的身体!”

林和靖从远处看着我如此大胆的广告,露骨的直白,惊得目瞪口呆,念着非礼勿听,躲到松林里去了。娘子也是捂着嘴巴轻笑,全场的妇女拿我彻底当成了知心人,根本不在乎我是男人了,大声叫道,“许大夫,您说得太对了,白娘娘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制出『千金片』来拯救我们这些苦命女子!”

我又加上一记重磅炸弹,“姐妹们,千金片第一期发售,买一赠一,仅售十贯铜钱!保合堂真心回报广大姐妹,跳楼价大甩卖,大家高兴不高兴?”

“高兴!”海潮声浪再次响起,我得意地看了娘子一眼,比划一个v字。

“姐妹们,最后我奉劝大家一句,千万要注意个人卫生。男人不洗澡,绝对不能让他碰你的身子,否则即使有千金片,一样容易得病。”我叮咛道。

一个美貌妓女娇声问道“许大夫,男人都是猴急得不得了,哪里肯乖乖洗澡啊?”

“你陪他洗鸳鸯浴不就行了?又有情调,又保持了卫生。”我随口出主意道。

“鸳鸯浴?太棒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又有一个大嫂问道,“许大夫,我那死老头子最不爱洗澡,还说臭男人臭男人,不臭就不是男人。我可怎么办啊?”

底下笑声一片,我也被问这话的大嫂逗乐了,笑着回答,“大嫂,您可以试着让他尝尝洗澡的甜头。比如水火交融、貂禅三式什么的,您身边醉红楼的姑娘都明白,让她们教教您。让男人知道水原来也有许多妙处,他自然就爱上洗澡了!”

一场教学大会在提问和回答中结束,我看差不多天快黑了,让众人散去。走到主席台后,三个夫子正在奋笔疾书,我陪笑问道,“多谢几位夫子帮忙,刚才我说的,和听众的问题都记下来了?”

三个夫子点头,“都记下了,许大夫请看,一字不漏。”

我拱手道谢,“麻烦各位将文稿记录整理一下,编写成书,书名就叫《玉女心经》!”呵呵,凭借此书,我要进军杭州的出版业了!

就在我得意非常的时候,有官差来到万松书院,大喊起来,“许仙大夫何在?知府大人有请!”

浑身一哆嗦,我心虚想道,“难道被人告到官府,说我传播淫秽理论,误导良家妇女,知府大人派人来抓我不成?”

『各位书友,白蛇一直在十一、十二名晃悠,就是无法飞升周榜前十啊。大家帮忙,助俺一臂之力^_^感谢苗晓替白蛇写书评,很多论战攻击针对苗晓,让我实在过意不去。没有什么相互吹捧,只是朋友间的帮忙,今天看了论坛里有些朋友的尖酸刻薄之词,真替苗晓叫冤枉。特此声明,绝对感谢苗晓兄弟的仗义,谢谢了!不过不喜者不能强求,写书是乐趣,看书也是乐趣,别弄成意气之争。好了,说几句心里话,到此为止。——夜燎原』

第三章、钱塘观潮现鱼妖之第三话

第三话、无聊就去郊游

知府大人还是老样子,见到我之后,眉开眼笑,不像是公事公办的意思。拉住我的手,往府衙大堂走,搞得我不明所以。

“大人,您找草民有何事啊?”我问知府说道。

知府神秘笑道,“翰文老弟,还自称草民?以后我还要老弟多多提携呢。是不是,功德侯爷?”

我闻言一愣,被封为西湖功德侯的事并没有张扬,知府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到了府衙才明白,皇帝派人来下册封诏书。司礼宦官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知府和我连同满堂的衙役全部跪下,口称万岁,磕头足足九下,那个死太监才满意点点头,继续念下去,“册封杭州保合堂神医许仙为西湖功德侯,许仙夫人白氏素贞为二品诰命夫人、慈孝神通娘娘,永世永禄,福镇西湖!钦此——”

“谢主龙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大声山呼万岁,又是一阵磕头。来了古代,磕头是最让我觉得郁闷的事儿,人格侮辱倒在其次,关键是疼啊。脑袋磕出声音来,强度太大。

司礼宦官笑嘻嘻地走过来,却没有把圣旨交给我的意思,只是不停恭喜,侯爷侯爷加个不停。得,明白,要赏钱哪!我掏出一封飞钱银子,一百两整,偷偷递给宦官,又掏出一张京城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年卡,同时递给他,说道,“多谢公公帮忙,这点小意思,请公公笑纳。这张是京城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卡,公公有空去玩,就说是我的朋友,全部八折。”

一百两银子还没有什么,那宦官看见我递给他俱乐部的会员卡,简直受宠若惊,连连称谢,“侯爷就是气派,打赏小的都给张会员卡。这东西,宫里只有童太傅才有一张呢!这下杂家回去,在众兄弟面前可有足了面子。多谢侯爷!”

我打哈哈说道,“公公叫我许仙就是,别侯爷侯爷的叫,生分了。”那宦官笑得嘴巴都裂开到后脑勺,点头哈腰地走了。

知府大人过来见礼,冲我作揖道,“见过侯爷,还请侯爷多多关照啊。”

我拉住知府,假装生气道,“老父母,怎么如此折我的寿啊?在您面前,许仙还是当年的翰文老弟,可不是西湖功德侯。要说功德,您老对咱们杭州才是大大的功德侯啊!”

知府大人哈哈大笑,拉着我的手一阵激动,“我就知道老弟最念旧,不是那嫌弃贫贱故交的人。来,咱们后堂去喝酒,今天老哥哥我从滇南找来几瓶好酒,一起尝尝。听说可是夜郎国的佳酿!”

酒桌上拉拢感情,从古至今都一个样,男人之间就是个喝。喝得越多感情越深,喝死了就是亲哥俩!知府大人哪里像个文官,比个武将还豪爽,两瓶一斤装的白酒,让他一个人干光一瓶半。尝着这味道,颇有些茅台的感觉,夜郎国的佳酿?没听过。

喝得晕晕乎乎,踩着云彩一般回了家,知府大人更是直接睡在后堂酒桌上,仆人们都睡着了,自然也就没有人送我这个刚封的侯爷。我哼着《好汉歌》,回到家,傻笑着叫门,“慈孝神通娘娘白素贞,快来给相公看门。”

大门猛然打开,我一个狗吃屎跌进去,正撞在看门的小青腰上,一阵眼冒金星。小青的腰哪里是腰,简直就是一面铁做的钢板,我捂着脑袋大呼好疼,娘子骂了小青一句,连忙搀扶起我,“相公,怎么喝得这么多?快,青儿,去倒些热水让相公洗脸,再端醒酒汤来。”

“要什么醒酒汤,一瓢凉水他就清醒了。要不我现原形吓他一次,准保他以后不敢再喝酒耍酒疯!”小青气呼呼说道,就要冲到我面前施法。娘子死活把她推开,无奈招来五鬼帮忙,算是把我抬回了屋子。

“姐姐,男人都好无聊啊,天天喝酒。相公的师傅是个酒鬼,他也学坏了!”小青端来热水,对娘子抱怨说道。

娘子将热毛巾敷在我头上,对小青温言劝道,“青儿,相公今天肯定是遇到高兴的事儿了,才如此忘形。你听见他刚才叫我什么了嘛?好像是慈孝神通娘娘,亏他想得出。”顿了顿,娘子忽然笑道,“青儿,皇帝的册封诏书下来了,难怪他被知府大人招去,这么晚才回来。”

小青哼了一声,道,“知府也不是好东西,娶了好几房的小妾,还爱喝酒,许相公天天跟着他学,肯定变成一个十足的大混蛋。我明天去把那知府吃了,不让他再继续害人。”

“胡闹,小青,你怎么能拿人命当儿戏呢?我们修道之人,慈悲之心片刻不可忘怀,嘴上说杀生,也是犯了戒的。”娘子怒斥了小青几句,服侍我睡了。

恍恍忽忽之间,我看见娘子的面容,轻轻笑道,“亲爱的,我爱你。我们永、永远在一起……”

娘子看着我,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小青大摇其头,端着水盆出了房门。

“死醉鬼,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小青狠狠冲屋里瞪了一眼,愤愤回房了。

日头晒到屁股,我睁开眼睛,仰天打了个哈欠,“又是无聊的一天啊!”我已经是西湖功德侯,大宋的社会名流,家产丰厚,在京城都有自己的买卖,结交了一群高官显贵,可以混得很成功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好无聊呢?

和娘子的生活算是幸福、稳定,虽然我时时刻刻担心法海找上门来,但是这种紧迫感还不是很强烈啦。对于娘子的爱情,虽然幸福而甜蜜,可是似乎除了爱情,我的生活就显得单调了些。最近总是忙着事业,从来没有好好休闲过。话说回来,创业不就是为了好好享受成功的硕果嘛?但是,在古代我能去享受什么?

听戏?好无聊,没有兴趣。骑马?都骑腻烦了,一身的骚味。下棋?太费脑子。我好想好想唱卡拉ok!我好想好想吃奶油蛋糕和巧克力,和柠檬茶!我好想开碰碰车!还想去游泳,去打保龄球,去蹦极,去野营……可是,都无法实现,因为这里是古代,是大宋,有宵禁啦。

等等,野营!晚上不行,白天总可以吧?而且我已经是功德侯,说不定可以破例晚上在江边野营,一起享受一下篝火晚会和烤肉party!好,就这么决定了,为了庆祝成功被封为功德侯,全家去野营郊游,全体都去!

冲到院子里,顾不上刷牙洗脸,就抓起一把土扬在空中,联系各方人马。

“林和靖先生嘛?准备一下,今天带孩子们一起去钱塘江边野营,对,在江边过夜,有篝火晚会,烤肉自助餐!”也不管林和靖听懂听不懂,我挂了土电话,又再次拨号联系松梅二老、费老、曲向阳师兄,看见小青气势汹汹向我走来,我赶紧抓住她,说道,“小青你来得正好,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买二十斤牛肉、三十斤羊肉、一只鸡、两只鸭子、十头大蒜、香料三斤;另外,买十斤木炭和一壶菜籽油。对了,把火锅也带上!叫五鬼兄弟来帮忙,快快快!我们要去野营啦,高兴吧?哈哈哈——”

小青彻底被我一阵狂轰烂炸说蒙了,完全忘记了要秋后算帐的事情,结结巴巴问道,“买这么多东西,哪里记得住?而且,一次吃不完会坏掉的。又不是去逃难,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我忙着联系费老,对小青摆手轰道,“别多问了,去买吧。快点,时间不早了。中午我们就要到江边。坏了,还没有帐篷!要定做十顶帐篷,完了,完了,要忙死了!”

小青怒哼了一句,念念道道着“羊肉、猪肉,不是,牛肉……”,出门走了。娘子端着早餐过来,看见我一身是土,坐在院子里发呆,忍不住一笑。我回过神儿来,对师傅费老叮嘱道,“师傅,记得来我家集合,有好酒给你喝。我们去篝火晚会,让你尝尝徒弟我的手艺!”

不等师傅回话,我挂了土电话,对娘子笑道,“娘子,今天我们去郊游,在江边过夜,是不是很浪漫?”

“浪漫?”娘子一呆,摇头道,“放心,晚上没有浪,江水不会漫出堤岸的。”

我哈哈一笑,才反应过来,浪漫这个词儿是外来语,古代人可不懂。呵呵一笑,解释道,“浪漫,就是你爱我我也爱你,而且这种感觉就像我和娘子第一次在断桥见面,永远不会忘记的那种,明白?”

娘子摇头笑道,“第一次在断桥见相公,你就是低头走路,我和小青叫了你好多声都不理人家。害我施法降雨,才从你这儿借来一把油纸伞。那就是浪漫嘛?”

“这个,这个——嘿嘿,算是浪漫吧。”我暗骂许仙,眼前天仙一样的娘子,他竟然视而不见,真是大煞风景啊。幸亏娘子会法术,否则要和许仙那呆子搭讪,还真是费功夫。不过,我是不会在让如此煞风景的事重演的,将浪漫进行到底!

付出了五十两银子,制作了十顶大帐篷,一缕是竹子支撑的那种,帆布面加防雨内衬,十足的军用产品,虽然丑了点,可是住起来舒服暖和。看着小青带着一群孩子疯疯癫癫地跑向江边,我心里一阵高兴,今天的郊游野营计划太成功了。古代虽然没有了很多好玩的东西,可是自然风景别致,没有污染,多多出来野营,可是有益身心的好活动。小青带着小燕儿去江边玩水,要不是人多,估计小青直接就下江游泳了。似乎蛇也是喜欢水的种族,小青像蛇多过像人,见到水更是兴奋之极。

我来到小燕儿身边,对她笑道,“现在江水还不是最好看的时候,等到晚上涨潮,海水倒灌进江里,大潮扑过来像山一样高,才真壮观呢!”

小燕儿高声叫着,“校长,我要看大潮。自打我娘死了之后,没有人带我来看过大潮,我都忘了大潮是什么样了。”我听小燕儿这么说,鼻子一酸,背过身子去说道,“让青儿姐姐带你看,看个够。校长给你去做烤肉,你好好玩儿吧!”我三步并作两步跑掉,实在有些伤心。

娘子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温柔笑道,“相公是个心肠软的好人,听不得这些伤心事,这些孩子过去很苦,遇到相公是他们的福气啊。”

曲向阳师兄也走过来,对我说道,“翰文,谢谢你。这些孩子多亏了有你照顾,否则可能已经饿死街头了。”

我尴尬说道,“娘子、师兄,你们别这么说,搞得我像个圣人一样,多难为情啊。我的心肠可不软!”说着,我做了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逗得娘子和师兄一起乐了。

费老那边和松梅二老已经开始喝酒,费老大声叫道,“徒弟,过来,给我烤肉吃!”

我郁闷应了一声,嘟囔道,“烤肉是晚上篝火晚会的节目,现在就吃有什么意思?土包子,没办法。”

费老怒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什么土包子?”

我嬉皮笑脸回道,“不是土包子,师傅您听错了,是土产和包子,我们今天的晚餐就吃包子。”

费老眉毛一拧,骂道,“臭小子,本来想教你一个厉害法术,你这么消遣师傅,不教啦。”

我一听,脸色大变,扑在师傅脚下,失声痛苦,“不要啊,师傅,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借着痛哭,对着费老的衣襟,我忍不住狠狠擤出一滩鼻涕!费老的一张脸,瞬间变成了茄子!

“乖徒儿,师傅不骂你了,快起来吧。师傅教你法术,『地灵接引诀』!”费老寒着声音,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说道。

我傻乎乎抬头,灿烂地笑着说道,“谢谢师傅!”

『呵呵,大家猜猜‘地灵接引诀’是个什么东东?猜中它的效果,可以得到精华置顶哟。学了地灵接引诀,许仙的实力也会大大提升,绚烂的法术对战,就要揭开帷幕啦^_^白蛇冲榜,请多多点击收藏,谢谢支持』

钱塘观潮现鱼妖之第四话

第四话、针锋相对

『地灵接引诀』听起来好牛的法术,仔细听费老解释完毕,我就觉得更牛,牛得简直离谱。口诀咒文念道,“尘土成山,涓流纳海,十地灵气,四方接引。”心神沟通大地灵气,就可以抽取地下灵气暂时归为己用。简直帅呆了!

我兴奋地问费老,“师傅,学了这个法术,岂不是不用辛辛苦苦去修炼,随时可以招地灵之气来施法?”

费老冷笑一声,咕咚灌了一口酒,打嗝说道,“傻徒弟,你以为天底下有这么取巧的事儿?地灵接引诀的使用,是有限制的。你吸引地下灵气试试看!”

我闻言闭目凝神,念出口诀,心神沉入大地。说也奇怪,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我对周围的一切却看得清清楚楚,远出江边小燕儿和其他孩子们在玩老鹰捉小鸡,曲师兄帮着五鬼在搭帐篷,娘子和林和靖先生在闲聊,可是林和靖的眼睛总是是不是偷看小青。太棒了,这岂不就是神游?我再抬头朝天看,结果发现头顶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低头看脚下,哇塞,太神奇了!

我的目光几乎可以穿透地壳,看到地幔里的岩浆流动,心神一阵晃动,我的目光被迫收回,将视线停留在脚下三丈左右的地层里,一条好粗大蚯蚓正奋力挖土,从我脚下挺进。它的身子雄健有力,伸缩之间飞快地爬行着。我似乎看到这肥家伙身上冒着丝丝的黄光,心念引那黄光到自己身上,肥蚯蚓如同高潮来临,一阵身子急抖,黄色的灵气一泄,软软趴在我脚下土层里不动了。这时费老的声音传入我耳朵,“傻徒弟,知道了吧?地灵接引诀,可以将大地中所有灵气接引暂借,不过花草蛇虫在地底甚至在地面,也会被抽光灵气,严重的话就会死。你睁眼看看。”

我听话睁眼,惊讶地噫了出来。脚下的青草在这片刻间已经成为一片枯黄,眼看不活了。我急忙问道,“师傅,我借用完灵气将灵气再还回去,它们就能复原吧?”

师傅点头,说道,“如果被你抽走的灵气不是很多,还没有死的话,可以复原。但是要是灵气枯竭而死,还回去也没有用了。”

听费老这么说,我有些担忧说道,“那如果我使用地灵接引诀的时候,附近有人,会不会也被抽走灵气?”

“当然,接引灵气不看对象,是在范围内所有灵气一齐借过来,除非对方是修行者,可以锁住自身灵气,又或者离地三尺以上。”费老笑着道,“徒弟,记住,你要是离地三尺以上,也无法使用地灵接引诀,脚下有五金之物隔断地灵,也不行。”

我一听,更泄气了,嘟囔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么多限制。难道每次施法我得跑到深山里人烟全无的地方?”

松梅二老笑着安慰我,松老说道,“小友,天下没有不辛苦修炼便可得来的本领,灵气要靠日积月累,接引而来的灵气不过是暂时助长功力的法术,不能依赖过甚。不过费老神仙所授的地灵接引诀神妙无比,我兄弟二人也是头一次见识,接引大地灵气,实在高明啊。”

费老得意一笑,冲我露出一个更坏的表情,嘿嘿道,“徒儿,还有最后一个忌讳也告诉你,接引地灵之气的范围不能太大,虽然这法术练到极致可以接引整个大地之灵,让你短时间内可以抗衡大罗金仙,不过事后引发的天变,也是非同小可。接引十里地灵气,天降大雨;接引百里,天降雷劫;若是接引千里地灵气,造成灾祸,玉帝恐怕就要派天兵天将来捉你治罪喽。”

不会吧?这么听起来像信贷消费一样,要付利息的。雷劫?不会是闪电追着劈的那种恐怖效果吧?我又不是狐狸精,雷劫找我干什么?

看着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费老咳嗽一声,“徒儿,平时接引地灵,只要你不借用灵气,还是很有用的嘛。就像你能神游一般,虽然不能看大地以上三尺之外,可是地面和与地面相连的高山湖海,都能任你心念遨游。为师给你的十二星象,你的灵气根本不够启动,有了地灵接引,就能用了,你还不高兴?”

对啊,还有十二星象!我连忙从手腕上摘下那串珠子,十二颗溜园的珠子发出琥珀色的光,很是漂亮。师傅传给我口诀,让有时间启动十二星象认主。看着费老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拼命压住自己的冲动,千万要研究明白了再启动,不能在他面前出丑!

学会了一个限制多多的大招,以后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我双脚着地,哼哼,就打得它跪地求饶。学习时间过,要课间休息。好想打羽毛球,我对费老笑道,“师傅,帮我变两样东西出来吧?一副羽毛球拍和一个羽毛球。”

费老摇头不已,“什么鬼东西,没空。”没空帮我变羽毛球,他倒是有时间喝酒。松老是好人,听我说了几句羽毛球的样子,抓起一块鹅卵石,在手心搓成粉末,吹了一口仙气,石末飞起凝成一副好漂亮的银色羽毛球拍和一只羽毛球。

“好神奇啊!松老您才是活神仙,不像某些人,自称是神仙,就是不肯露两手表演一下。”我接过松老的球拍和球,捎带了师傅费老一句。他双眼一瞪,吓得我一缩脖,转身要跑。

师傅伸手扯住我,骂道,“臭小子,你不上进,自己都幻化不了一些简单小玩意儿,到处求我们老的帮忙,还好意思说。来,我教你一个幻化术,以后你就可以变东西出来了。”

“真的?太棒了!我要学变黄金。”我大声说道。

费老眯着眼睛,阴笑不已,“好,师傅就教你变黄金。”

听了费老传授的变化口诀,我高兴之极,大声念出,灵气不够,只能从地下再稍稍借一点过来。一阵黄光闪过,我成功消失,变幻成为一堆金黄色的——狗屎!看着自己的外形,我大骂不已,“师傅,怎么变成狗屎了?”

费老哈哈大笑,“徒儿,你功力不够,变黄金还要多多修炼,先变成颜色差不多的狗屎,将就一下吧。”

黄光再闪,我撤去变幻,气得几乎晕倒,变什么不好,变一坨屎?拿起一块鹅卵石,念出口据,我伸手一指,黄光微闪,石头也变成了屎。果然不出所料,我现在是一个变狗屎的专家了。苦着脸求师傅再教个别的,师傅板着面孔教训道,“不要贪多,先把这个变化练熟,过几天我再教你复杂的变化法。”

松梅二老忍住笑,憋得面色通红,难得说话的梅老都对我微笑着说道,“小友好福气,学了仙家的幻化之术,须知我们妖仙幻化的器物,妖力散去就会恢复原状。可是仙家法术却不同,可以三千年不腐,三千年后化成飞灰。论起变化幻化的手段,仙术可以比妖术厉害得多。”

我看着手里的一坨狗屎,叹气道,“三千年不腐的狗屎,也算是宝贝了!”

就在我垂头丧气的时候,娘子已经叫众人吃饭。一下午孩子们都是尽情疯玩,我也掺和进去,教他们玩贴人、丢沙包、跳格子、踢球,娘子和小青在玩羽毛球,两个人望着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球,一个劲儿笑。

最恐怖的是,娘子和小青大球,从来不会掉在地上,那球就像是自动飞过去给娘子用拍打中一般,掉头又往小青方向飞去。唉,两个剑术超牛的女人,玩这个果然天份过人,不知道小青进了国家羽毛球队,会不会成为头号种子选手?不,应该让她进网球队,大满贯还不是年年包揽!

唉,要是能带娘子和小青回现代来看看多好,就是不知道她们愿意不愿意?

我正胡思乱想,就听小燕儿和好多孩子大喊起来,“小青姐姐,校长,白娘娘,还有林老师、曲老师,快来看大潮!”曲师兄经常往希望小学跑,孩子们也叫他老师了。

果然一阵万马奔腾的震动传来,如同天雷落地,滚滚席卷而来。江水急速翻涌,远方天际一道白线沿着江面逆流而上,瞬间已经到了近前。此时不是八月,大潮还不是最壮观,可是也有三丈上下,扑面而来。

小燕儿高兴笑着,跑到江边最近的地方看大潮,小青刚叫了一声危险,让她回来。小燕儿回头笑道,“青儿姐姐我没事儿!”

“啊,小心——”孩子们和小青一齐尖叫。大潮浪头里跃出一条好大的青鱼,张开三尺宽的巨口,将小燕儿一口吞下肚子,径直钻进了江心。大潮潮头掩过,小燕儿和巨型青鱼都消失不见。小青厉声长啸,双眼尽赤,浑身青气爆发,纵身跳进大潮!

娘子大急,对我说道,“不好了,青儿急怒攻心,迷了本性,要大开杀戒了!相公,快想办法救回小燕,才能阻止青儿。”

松老和梅老一齐哼声道,“大胆的青鱼,竟敢光天化日吞食幼童,好大胆子。”梅老一抖手,一溜白梅射入水中,滚滚大潮被这白梅硬生生截断,江水一侧顿时风平浪静。松老射出无数青松针,水面下一阵抖动,青鱼跃出水面,小青手持青鳞剑也追出水面,梅老抖手一枚白梅射向青鱼额头内丹之处,直攻其要害。

青鱼半空掉转身子,用巨尾扇落白梅,可是身子一震,尾上青鳞掉落,已经受了伤。只听这青鱼发出少女般的人声,大叫道,“姐姐救我!”

松老的松针已经扑天盖地笼罩向半空无处躲藏的青鱼,小青的青鳞剑也刺向青鱼后背。只见江水波光潋滟闪动,一只纤纤素手凭空伸出,捏住小青的剑随手一抖,小青就这么被扔上岸来。素手轻翻,万根松针如同撞在水晶墙上一般,发出叮咚脆响,齐齐落下江心。

一位身穿金黄衣裙的美女踩在青鱼头顶,冲岸上众人微微笑道,“小余不懂世事,并非想伤那孩子,只是寂寞难耐,才显身和她玩耍。小余已经知错,就请各位看在我的面上,放过我这傻妹妹一次。”美女脚下青鱼一阵点头,张口吐出小燕儿。小燕儿丝毫不害派,身子被一阵清风吹回岸上,咯咯笑个不停。

“小青姐姐,大鱼的肚子里也有个姐姐,长得好漂亮呢。”小燕儿对小青说道,看到小燕儿没事儿,小青的双目恢复了正常,搂着小燕儿一阵哭泣,说道,“你可吓死我了,生怕你被那大鱼给吃了。”

小燕儿扑在小青怀里,也感到小青的紧张,眼睛发红,“青儿姐姐别生气,小燕儿不敢再不听话了。”

我看小燕儿无恙,也送了半口气,看着半空中的金黄衣裙的女子,腿肚子不禁发软。她就是那个什么碧波潭水府的小莲,真是冤家路窄啊。我看她飞下来,心里一阵紧张。松梅二老却笑起来,招呼道,“莲丫头,你的本领是越来越俊了,我们的松梅合击,你轻松就能破去。”

小莲爽朗一笑,对半空中的青鱼一挥手,那青鱼变成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模样,也飞落小莲身边。小莲对松梅二老拱手为礼,豪爽之极,“百年前二老助我对抗天兵,大恩还未报答,没有想到今日不期而遇,实在是幸甚!”

她认识松梅二老?好,让他们聊,我先躲开闪人。哪知我刚挪动脚步,小莲就浅笑冲我招呼道,“许相公,上次画舫上一别,此时你怎么见了奴家也不打声招呼,太见外了吧?”

小青听到小莲的话,立刻对我怒目而视。

松梅二老替娘子和小青等人引见小莲,众人纷纷见礼,一群孩子都在小莲身后瞪大眼睛观看。亲眼目睹空中飞鱼加飞人,就是小孩子也知道小莲不是普通人。

“神仙姐姐?”孩子们不由得叫道,小莲冲孩子们一笑,转而面向娘子,妖娆之极地走来,脚步所停之处,多多粉嫩莲花破土而出。我看得发呆,娘子却微微变色,淡淡说道,“前辈好功力。”

小莲掩口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可不敢当。倒是小白妹妹,真是个天仙般的女子,难怪这些年来名声在外。今日一见,也算见识了。”

娘子的目光和小莲的目光在空中对撞,一股寒气回旋,众人脚下寒霜密布,好像严冬到来一般。小莲用袖子假意扇扇风,故意说道,“六月天就是热,太阳快落山,还把人烤得难受呢。”

地面寒霜化汽,一阵白雾蒸腾,我感到一阵燥热扑来,娘子身子后退,让我大吃一惊,连忙过去扶住娘子,对小莲怒道,“小莲姑娘,今天是你妹妹有错在先,你不去管教她,反而来找我娘子麻烦,难道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

小莲脸色不变,微笑对松梅二老说道,“敢问二老,可还记得张郎?唉,当年他离我而去,三生之约未践,我心头的结百年未解。可是,前几日在西湖,我竟然发现了张郎的转世,所以才留恋杭州不走,就是要再续百年前的一段情缘,还请二老成全。”

松梅二老面面相觑,同时说道,“莲姑娘,张真负你,你有何必在执着当年的往事?”

小莲摇头,对娘子说道,“小白妹妹,女人对这情字最是看中,百年前为了张真,我独立抗衡十万天兵,不惜形神俱灭也要和他双宿双飞。可是,他竟然离开了我,去和那金牡丹拜堂成亲。观音大士让我放弃张真,我答应了,可是我却没有答应他转世之后不来找他。小白妹妹说,我是不是应该找张真的今世讨个交待?”

娘子目光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前辈道行高深,素贞不敢以姐妹和前辈相称,前辈还是叫我素贞好了。至于前辈的情事,晚辈不敢多言,不过那张真既然离开你,又何必苦苦纠缠?”娘子一口一个前辈,叫得小莲似乎是个老太婆,气得她也有些脸色转金。

“素贞妹妹,真是好气度啊。和你相比,我倒是落在痴情纠缠的下乘了。不过,我前世的情郎,今生转世做了杭州的名医,我可是来找他再续前缘的。他就是许仙!”小莲一句话,让我浑身发寒,完了,她果然有阴谋。

“素贞妹妹既然看得开,那么许仙离开你,你也不会来纠缠,是不是?那我就带许郎走了。”小莲向我笑着走来,我心一横,大骂道,“哪里来的妖精,我不认识你!今生来世,生生世世,我只爱我娘子一个!你休想离间我和娘子的感情。”娘子脸色苍白,抓住我的手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转头对小莲说道,“要想带走我相公,先过我这一关。”雄黄剑在握,娘子挡在我的身前。

小莲扑哧一笑,对娘子斜着看了一眼,说道,“好痴情的蛇仙啊,我们妖仙里能有你这样的人物,倒是对了我的脾气。也罢,我就再退一步,嫁给许仙做妾,也算圆了心愿,许仙,如此好事,你双美兼得,总没有意见了吧?”最后一句,小莲冲我说道,娇羞一笑,娘子的手心瞬间变得冰凉。

『猜猜许仙如何回答小莲?对于小莲和张真的故事,大家希望写成一个外篇,还是在正文里顺带?请在书评区留下您的答案,正确命中着加精^_^请您继续支持白蛇,将本书放入书架,慢慢欣赏。』

第五章、钱塘观潮现鱼妖之第五话

第五话、情场战场费思量

使劲儿捏了捏娘子发凉的手,我对小莲笑问道,“小莲姑娘,你说我是百年前你的张郎转世,先不谈你有没有证据。我只是问你,当年张真离开你,和金牡丹成婚,却不肯娶你,你恨不恨他?”

小样儿,一条鲤鱼的智商你能有多高,我心里暗笑道,要是回答恨,我就说你恨张真抛弃你,如今我要是变心娶了你,岂不是等于背叛娘子,将心比心,你愿意你爱的人是个龌龊小人么?所以,我不能娶你。要是回答不恨,那更好办,既然都原谅了张真,那就没有必要纠缠我这个转世的新人,当然还是不娶,各走各路。

小莲看着我冷笑不已,眼光中透出一股赤裸裸的怒意,我心一凉,冷汗哗一下冒出来,忘了这个女人会读心术!怎么办?她读了我的心思,能不能破解我出的难题啊?我的手心也变得冰凉,看着小莲,紧张不已。

小莲忽然一笑,对娘子说道,“许仙对你的情意,真是让我羡慕。不管当年张郎如何对我,都是过去的事了。可是自打前日西湖一别,我对许仙相公便思念不已,难以忘怀。世上的男人三妻四妾的多了,素贞妹妹就将许郎让与我一半,小莲感激不尽。”说着,小莲竟然对娘子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娘子被小莲的举动惊呆了,半晌没有反应。

小莲抬头,眼睛里已经尽是泪水。娘子的手心越发的凉,竟然将手从我的手心抽离,掩面背后身去。小青看得发急,拉着娘子大声说道,“姐姐,我们姐妹联手,还怕了这鱼精不成?大不了一死,岂能受她要挟!”

小莲看着小青,哽咽说道,“小青姑娘,我决无相逼之意,姑娘看在我和你姐姐都是痴情之人的份上,就圆了小莲这个梦吧?”

一直一言不发的林和靖,突然一声长叹,甩开袍袖走了。看着他的背影,竟然是一副和小莲同病相怜的德行,我气得几乎要骂街。突然,一声笑声钻进我的耳朵,小莲传音对我挑衅,“许相公,你的娘子伤心了!估计她已经怀疑我和你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才会对你如此一往情深。呵呵,你不娶我,你娘子也对你心生芥蒂,你说是不是不值啊?”

我怒视小莲,她紧闭着嘴,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只有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气得我发疯,可是偏偏没有办法。我冲她大喊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耳边小莲的笑声钻入耳朵,又传音道,“我偏偏不信世上又专情的好男人,就是要让你爱上我,娶我!凭什么我碧波仙子小莲,魅力会不如一个蛇妖?”

“你、你、你——”我指着小莲,无话可说,想打又不敢动手。松梅二老尴尬地看着小莲,也是一副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样子。这时候,费老说话了,几乎让我对他老人家感激涕零。

“别闹了,”费老吼道,“许仙的事儿我做主,两个丫头听我说一句。”

娘子和小莲同时望向费老,小莲轻噫一声,问道,“你是土地?可是又不像啊,你身上怎么会有天神的气息?”

费老得意笑道,“小丫头,见识不错嘛。我看你的真身,难道你是那烛老怪的子孙?”

小莲脸色一变,仔细看向费老,脸上的惊疑越发重了,费老呵呵笑着,“没用的,省省力气吧,凭你的修为还读不出我的心思。”

谢天谢地,我还有一位超牛的师傅,我怎么给忘了。我扑在师傅脚下,哭喊着,“师傅,您给我和娘子做主啊,赶走这个鱼精!我给您老买一屋子的好酒供奉。”

费老摇头道,“小莲这丫头给你做小你都不乐意,真是不懂享福哟。也罢,小莲丫头,你答应我,对许仙你不许用惑心迷魂的法术,只要他真心喜欢你,我就替你做主,嫁给他做小,他娘子的由我来劝解。”

小莲大喜,向费老磕头道谢。费老话锋一转,对小莲说道,“可是我也不能单单向着你,那对白娘子不公。就给你限定一个月为限期,过了一个月许仙还没有爱上你,就不得再纠缠他,速速离开。明白嘛?”

小莲和娘子二人同时对望一眼,两个女子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了。小莲自信笑道,“一个月足矣。素贞妹妹,可要看好你的相公,别让他偷跑出来和我幽会啊。呵呵——”小莲对我抛了个媚眼,带着那条青鱼精小余走入江心,消失不见。

孩子们追上去,在江边大声称奇,甚至有人探头到水里去看,小莲和小余哪里还有踪影。娘子背对着我,低声道,“相公,那小莲姑娘道行高深,法力通玄,要是嫁入许家,对相公您是一大助益。许家三代单传,娶妾开支散叶、、也是、也是应该。”娘子越说越哽咽,让我的心都碎了。

扳过娘子的肩膀,我当头骂道,“娘子,你好糊涂啊!难道你看不出那小莲是在故意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嘛?你要是上了当,她就真的有机可乘了。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绝对不是喜欢我。娘子,你我真心可照天地,为什么要说这些无情的话?”

小青也点头附和道,“姐姐,我看到那鱼精就来气,我们邀集三山五岳的朋友,和那鱼精斗一斗!就不信她能抢了相公去,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着,小青狠狠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颤,这丫头该不会是要把我当玉给碎了,来个不要都别要的无赖招法吧?我下意识躲在娘子身边,警戒地看着小青。

娘子摇头不已,对小青说道,“那鲤鱼仙子和张真的故事,我也听闻过,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如果相公真是张真转世,我、我便将相公让她一半罢。”

我火大之极,气愤说道,“娘子,你怎么能将我就这么送人呢?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爱情是自私的,独占的,我心里不能容下两个人。娘子,今生今世,我的心里只有你!就是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我也只爱你一个,绝不喜欢那个小莲!”

费老嘿嘿一笑,故意气我说道,“男人都是嘴上功夫第一,见到美人脚软。徒儿啊,能熬过一个月的期限,小莲自然不会再来纠缠你,不过那之后你要是后悔了,也没处去找她喽。为师言尽于此,回家啦。”

我郁闷说道,“师傅,你真是个乌鸦嘴。对了,您老回家?您哪里有家啊?”

“楼外楼就是我家。”费老丢下一句,施施然走掉。

靠,老酒鬼,楼外楼的酒窖就是你的卧房吧?我花了这么多银子供养的师傅,怎么关键时候就是和我唱对台戏,一点不帮忙,气死我了。

松梅二老也走了,只剩下我、娘子、小青、曲师兄和希望小学里的几个杂役,带着孩子们在江边露营。娘子别有心事,早早睡了,小青拉着小燕儿给孩子们讲故事,竟然是包公怒铡陈世美!靠,小青那讲故事的眼神、态度,根本就是拿我当陈世美在上铡刀嘛。

曲师兄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翰文兄弟,我不娶老婆,也不懂男女之间的情事,你自己保重吧。”

天哪,这是在劝解我,还是在刺激我啊?

天边一朵青色的礼花绽放,曲师兄神情一变,淡淡说道,“翰文,我先回家,明天去保合堂找你。”

关键时刻,所有人都走了,我孤单地看着北极星,仿佛又回到了刚进大学的那个晚上,也是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四个陌生的兄弟躺在床上,同时看着北极星,想着家乡。此时,连陪我看北极星的陌生人都没有了。

忽然,一件长衫披在我的肩头,我惊醒回头,娘子憔悴地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眼中神情复杂之极。

“娘子?”

“相公,别离开我,好吗?”娘子钻进我的怀里,眼泪打湿了我的前胸。我搂着娘子,强笑说道,“傻老婆,我怎么会离开你?小心肚子里的宝宝,别哭了,我们睡觉吧。明天早上一醒,一切都会好的。”

杭州城北,一道黑色劲装身影飞速在树林间跳跃,背后十匹健马上骑士弯弓搭箭,不停冲他射来。黑色身影一震,显然是中箭负伤,从树顶落下,十匹健马瞬间将他围上。

领头马上骑士喝道,“李校卫,查查点子身上有没有图?”

“是!”一个骑士翻身下马,向黑衣人走来。异变突生,黑衣人后背刺入的那只箭竟然逆射而出,穿入李校卫的咽喉,血光一现,眼看不活了。带头的骑士怒吼一声,搭箭射向黑衣人,可是此刻黑衣人和众骑士距离已近,腰间一道银光闪现,剑气暴射,将十匹健马瞬间切断前蹄。骑士纷纷落马,飞箭也失去了准头。

可是此时黑衣人一声咳嗽,隔着蒙面黑巾都喷出血沫来,按着胸口跪坐地上,拄剑和对面九个骑士对峙。九人落马,却没有受伤,都翻身而起,虎视眈眈盯着黑衣人。头领寒声道,“大胆的辽狗,盗取行军图,伤我兄弟,今天任你狡猾胜过狐狸,也要死在咱们京畿神武营的手里!”

黑衣人只是不住咳血,双眼射出狼一样的狠毒目光,口中却喃喃念道,“娘亲,儿子不能尽孝了。”

千钧一发之时,一声阴森的笑声传来,如同夜枭之啸,“神武营的几个废物就把堂堂大辽北院飞鹰卫伤成这副德行,看来你们这些不辽不宋杂种飞鹰卫,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嘛!”神武营九个骑士身后,一个白衣人影走出,头缠白布,耳戴金环,竟然是个美貌妖异的异族男子!

『猜猜这男子是谁?黑衣人又是谁?既然是盗取行军图,为什么要从汴梁往南逃,来到杭州呢?猜对加精,谜底之后的章节公布^_^请继续支持白蛇,将本书收藏进您的书架,慢慢欣赏』

第六章、钱塘观潮现鱼妖之第六话

第六话、回家的诱惑

黑衣人和异族男子一前一后将九名弯弓搭箭的神武营骑士夹在中间,黑衣人嘴里鲜血吐个不停,没有再战之力,头领将官却下令道,“格杀黑衣人!”不理异族男子的威胁,九只利箭射向黑衣人的胸口。异族男子毫不在乎,看着利箭飞行的轨迹,竟然发出了笑声。

一道剑气横空而来,曲向阳飘然落在黑衣人身前,九支利箭已经成了十八段,落在地上。黑衣人看到曲向阳的背影,身子一颤,低声叫道,“向阳,我终于等到你来了。将行军图送回北院,救我娘亲——”说完,黑衣人又是一阵咳嗽,喷出不少血沫。

曲向阳看着神武营的众骑士将官,心里矛盾之极。已经答应许仙不再当辽国奸细,可是面对同样是北院飞鹰卫,身世和自己一模一样可怜的黑衣人,他的心动摇了。

“向阳,救我的娘亲,一定要将行军图送回北院,交给师尊。”黑衣人反复念着这句话,曲向阳手中的软剑一挺,已经做了决断。

“落日,你放心,我定然替你送回行军图,救你娘亲。”曲向阳斩钉截铁说道,黑衣人落日得到这句承诺,低沉一笑,栽倒地上,断气了。

异族男子冷笑不已,“早就知道他望南方跑,是为了躲追兵,更是有人接应。没有想到飞鹰卫里还有你这样的高手。唉,看来王爷派我协助你们飞鹰卫,是多此一举了。”

曲向阳冷冷看着异族男子,忽然冷笑道,“云五是你的族人吧?梁王手下,怎么尽是一些南蛮小丑,装腔作势。你不救我的兄弟,看着他死在神武营手里,这就是你们的协助?”曲向阳语气冰冷,眼前包括妖异异族男子在内的十个人,都感到一阵胆寒。

神武营头领大喊一声,“杀!”九支利箭五支射向曲向阳,另有四支取向异族男子。曲向阳身体影子一花,羽箭穿过的他身体虚影而过,却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剑光闪耀,五具尸体倒在地上,喉头都是一剑洞穿。另外四个攻击异族男子的骑士,同样是气绝倒地,眉心插着一段奇异的黑色短镖。

“行军图是我的,不想死就别动。”异族男子冷冷笑着,手里拈着五枚乌溜溜的短镖,毒蛇一般盯着曲向阳。曲向阳低头在黑衣人身上搜出一个竹筒,缓缓塞进怀里,一道烈焰凭空而生,吞噬了黑衣人落日的身体,瞬间化成了一堆骨灰。

异族男子目光中精光闪耀,下意识后退一步,这种神奇的法术,已经让他有了怯意。

“你是巫师还是术士?”异族男子惊疑不定,试探问道。

曲向阳冷笑一声,看着异族男子,缓缓说道,“梁王爷不过拿你们当成工具罢了,你以为他会真心帮你们实现复国之梦嘛?云五是死在梁王世子的剑下,在他看来你们不过是狗,咬不死人,干脆宰了省事。可笑你们还替梁王卖命,真是一群自甘下贱的东西。”

异族男子狂暴吼道,“闭嘴,哈哈哈哈,你以为挑拨我们和梁王爷之间的关系,就能逃过今天一劫?休想!留下行军图,我看在大家是盟友的份上,饶你不死。”

曲向阳软剑抖动,剑尖一溜火花夹在剑气之中,刺向异族男子,喝道,“手下不死无名之辈,你是何人?道上名来。”火花落地,竟然轰然炸为一片火海,异族男子狼狈跃起,才逃开焚身之患。

神情紧张之极,异族男子嘴里发出一阵急啸,草丛中簌簌作响,无数山野中的毒虫闻听啸声聚拢而来,夜色中看不真切,可是曲向阳已经感到一阵汗毛直竖。遍地的毒虫张牙舞爪扑向曲向阳,异族男子冷笑一声,“夜郎国遗族云七,领教阁下的高招!”

十支乌黑的短箭毫无征兆,破空飞来,瞬间已经射到曲向阳的前胸,十支短镖将他的躲闪之路全部封死,只有纵起躲避一途。曲向阳单剑横扫,将短镖尽数挡开,以力破巧,双脚钉在地上不动一步。此时如果移动脚步,根本看不清脚下草里是否有毒虫,虽然被咬不会致命,可是却在一瞬间出现破绽,难免为高手所乘。云七,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

曲向阳挡开十支短镖,刚要反攻的刹那,心中闪过一丝警觉,软剑护身挽了三个剑花,当当当数声急响,磕飞的短镖竟然划个弧线又飞射向他的后背要害!无论他如何击飞短镖,镖不落地,竟然如同活了一般围着他急速飞行,寻找机会攻击。

曲向阳额头见汗,如此神奇的法术,他虽然可以抵御一时,时间久了也是必然落败。掠过云七一眼,只见他也是汗流浃背,双手不住变化,十指伸缩不停,仿佛在控制着什么。曲向阳心中一凛,却笑了起来,“以气驭镖!好手段,可惜你也坚持不了多久。”

剑气猛然膨胀开来,曲向阳摧发凛冽的剑气形成一个气圈,向外撞开,只觉十道气劲破入自己的剑气圈内,双方立即成了互拼功力。云七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吐出,口中厉啸传出,草虫里飞虫铺天盖地飞起,淹没了曲向阳的视线,更有无数毒虫飞向他的身子所在。剑气一涨一缩之间,毒虫尸体尽数炸碎,纷纷落下。曲向阳嘴角流下一丝鲜血,纵身扑向山边的竹林,青气一闪,人影消失在青竹婆娑影中,赫然是木遁术!

一夜的露营,希望小学的孩子们个个兴奋不已,可是我和娘子就是各有心事,初来的喜悦都没有了。第二天一早,收拾好帐篷,草草回了家。我打定主意,就在家里躲一个月,死活不出门也不出诊,看那可恶的鱼精小莲怎么来勾引我?

可是还没有等我的如意算盘打响,保合堂外面就有人扯着脖子喊开了,“许大夫救命啊,许大夫救命啊,我家老爷出事了!”

来人是沈明堂家的管家,我认识,急忙问他出了何事。管家喘气道,“许大夫,是晏老大人叫我来请您过去,我家沈相公,被官府拿了去,下了死牢!”

靠,沈明堂那混球犯什么事儿了,怎么突然被下了死牢?我和他虽然有些嫌隙,可是面子上我还是和他称兄道弟,可不能袖手旁观,再说生死大事,又怎么能故意不理?我急忙问明原由,心里更是迷惑起来。

沈明堂家里的宅院颇大,门房里有个多年的老佃户,虽然不是沈家的家仆,可是一向替沈家看守大门。此人名叫沈老实,是沈明堂同宗的一个亲戚,租种沈明堂的地,是他家的佃户。前七八日,沈老实帮忙卸货,不小心被马车上掉下的东西砸折了右腿,沈明堂看他瘸腿,就想让他回家,另找人看门。这沈老实上有高堂下有妻小,种地的收成除了交租,还不够一家人生活,他老娘又生病,更是要钱治病,若是不能当沈家的门房,一家人少了这项收入,更是没有了活路。沈老实百般恳求沈明堂,沈明堂心一软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回家养老,却如何也不肯再让他当门房。

哪里知道,沈明堂还没有找好新门房,今天一大清早,发现沈老实的身子被一根开石用的铁钎穿透,钉在了沈家大门里侧,鲜血流了满地。沈家的厅堂里被翻得一片狼藉,似乎是闹了贼。就在众人猜测是贼子行窃,杀了沈老实的时候,沈老实的老婆却死活不信,告到官府,说是那沈明堂杀了他丈夫,要知府大人给她孤儿寡母做主。知府大人派人到现场勘验一番,竟然真的把沈明堂下了死牢,预定了个杀人嫌疑。

我听完沈家管家的叙述,心里纳闷地思量,沈明堂杭州首富,知府大人并非包公在世,为什么会如此秉公执法关押沈明堂?这很是奇怪啊。还有,沈老实的身子被钉在门板上,贼子不过是求财,如果能把人按在门板上钉死,根本也就有机会逃出大门,何必多此一举,枉加自己的罪过呢?

“管家,家中丢了什么东西?”我问道。

管家一呆,也是奇怪说道,“沈大官人被入了死牢,家里乱成一团,并未清点。可是我知道,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丢,库房的钥匙是我保管的,门房沈老实死后,我还特意怕贼子偷了库房,去查验过。”

更是奇怪了,此案疑点太多,看来我要去现场看看了。我这半吊子的大夫,又要客串一次法医了。站起身,我对管家说道,“走,去你家宅院看看。”

娘子看我出门,焦急追出,嘱咐道,“相公,早去早回,有事通知为妻。”

我点点头,和管家朝沈家赶去。娘子望着我的背影,久久不回。小青走出来,撇嘴说道,“姐姐你不放心,我去看着他就是了,管教那鱼精没有机会接近相公。”

娘子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那鲤鱼妖仙也是和相公有缘,我有怎么能横加阻拦呢?一切都看相公的决定吧。”

小青气得发火,不解说道,“姐姐,你既然喜欢许仙,为什么要让那鱼精来捣乱?天下男人这么多,何必死吊在许仙身上,他要是三心二意,我们就回峨嵋山吧!”

娘子再次摇头,“相公对我有恩,我绝不能离开他。此生报答了他的恩情,我才能一心修道,飞升成仙。”

“报恩,报恩,你整天说报恩,难道报恩就非要以身相许,替他生孩子嘛?哼,我不明白。”小青气得回身进屋,剩下娘子站在街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和沈家管家穿过大街,正要走去天仙巷沈家宅院,身子突然一紧,被人拉住。耳边传来小莲的笑声,“怎么?这么早就来街上等着见我。”

我心里一惊,问道,“是你骗我出来?沈家没有命案?”

小莲挥袖在管家头脸上一拂,笑道,“我没有骗你,沈家当然有命案,放心,不是我杀的。不过,算出你今天出来去沈家,也并非难事。”那管家已经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傻站在我身边。

我看着这个会读心术的女人,心里尽量不想任何东西,小莲又是一笑,“许仙,或者我该叫你‘许先’吧?”

我心里早就掀起了惊天大浪,这个女人果然知道了一切,可是面上还保持着神色不变,装傻问道,“小莲姑娘,沈明堂是我的铁哥们,他家里出了命案,他又入了死牢,我可是赶着去救命的。你行行好,放我过去吧?”

小莲展颜一笑,从衣袖里逃出一包七星香烟,抽出一根,又掏出一只zippo火机,点燃叼在嘴里,悠闲吸了一口,吐个眼圈到我脸上,说道,“聊聊天,别急。人都死了一夜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半刻。我可以帮你破案,读读沈家人的心思,谁是杀人犯自然明了。”

我已经听不见小莲的话,傻傻看着七星烟和拉丝银壳火机,那熟悉的柴油火焰软软飞舞,太熟悉了!我颤声问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难道你能去未来的世界——”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回家的希望第一次这么强烈地占据着我的心。

小莲丢给我一根烟,笑问道,“会不会?来一根。”

靠,当然会,老子烟龄和年龄对半开的。七星虽然不过瘾,也可以让我回忆起太多太多的东西。小莲看着我贪婪吸烟的样子,扑哧又笑了,“怎么样?娶我对你没有坏处吧?起码我可以弄烟给你抽。”

我掐灭烟头,爽爽地伸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吸烟有害健康,大姐有没有口香糖来一块嚼嚼?”

小莲微笑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开口,我一咬牙,问道,“大姐,别逗我了,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怎么样你才会帮我回家,回一千年后现代的家。我只要看看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认为我死了,我偷偷看他们一眼就好,不会在那边呆太久的。”说着,我的心也渐渐沉下来。

“娶我就帮你。”小莲还是那句话,“地府的回光隧道,天宫的罗天宝鉴,都是可以送人穿越时空的宝物,不过,你是个活人,去不了地府,又不够法力上天,要穿越时空就要有实力强大的妖或仙帮你。而我,恰恰就是实力强大的妖之一!”小莲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我十分不爽地看着她,久久不语。

“对不起,我宁可不回去,也不会求你。而且,谢谢你提醒,我又知道了一样可以帮我回家的宝贝,罗天宝鉴!”我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向这个鱼精屈服,何况,费老的实力超强,我求他帮忙,也是有希望的!

小莲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冷笑一声,“你去求你师傅吧,那些神仙都是死脑筋,才不会破坏那些所谓的天规戒律。想好了,过了一个月的期限,我是不会再帮你的。”

管家忽然清醒,对我说道,“许大夫,我们快走吧。”

我一回神儿,小莲已经不见了,叹气一声,跟着管家向沈宅走去。耳边小莲的笑声传来,“叹气什么,想我了?”

“我是叹气,有人这么脸皮后,死缠男人!”我心里恶狠狠想着。小莲一阵娇笑,毫不在意。

“我跟着你,就是看看大名鼎鼎的许仙神医,是怎么解开这沈园凶案的?”小莲顿了顿说道,“何况,我没有嫁给你前,可要保护你的安全,最近杭州里妖怪多,可不能让别的妖怪先吃了你!”

我脊背发寒,听她的意思,好像我已经是她预定的食物了。

沈园已到,一段铁钎插出大门,一片殷红渗出,想必那沈老实就被钉在门后了!

第七章、钱塘观潮现鱼妖之第七话

第七话、沈家门房死离奇

沈老实的尸体还钉在门上,他老婆沈王氏哭闹不停,可是沈明堂的夫人沈冯氏夫人也是毫不相让,公案没有定夺清楚,谁也不许破坏现场。沈明堂被送入死牢,沈冯氏几乎恨死了沈老实一家人,冷眼看着沈老实的老婆孩子,怒道,“我相公好心让沈老实在沈家帮工,看守大门,可是你们居然恩将仇报,说我相公杀了他!我相公千金之好躯,会为一个门房杀人?亏知府老爷平日里和我家明堂往来甚密,竟然如此不念情义,将他下狱。相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他讨回公道!”

沈冯氏夫人这一番话,说得那沈老实老婆脸色惨白,看着门板上惨死的老公,只是大哭。知府大人就在沈家,可是他此刻却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沈夫人。我进了大门,知府大人如同见了救星,拉住我诉苦道,“翰文老弟救我,这沈家凶案实在离奇,那沈老实被杀,我原也纳闷。可是无奈,我家里那母老虎竟然要为这沈老实的遗孀伸冤,非要我将沈明堂下死牢,你说我这不是左右为难嘛?”

我听知府如此说,问道,“知府夫人难道和沈老实一家相识,为什么要帮他鸣冤?”

知府讷讷不说话,小莲的笑声传来,“知府老婆是在生气,沈明堂安排知府寻花问柳,更送给知府一个美貌丫头,养在府外!这次沈老实的老婆,正好给知府夫人的孩子当过奶娘,她就趁机教训那沈明堂一番,出出恶气。”

我在脑海里问道,“你怎么知道如此清楚?”

“知府大人心里想着,我自然知道。”笑脸得意说道。

靠,又是读心术,会这个法术可真方便啊,要衙门捕头都没用了,什么恶人都逃不出读心术的探测。我问道,“那大姐您帮忙看看,谁是杀人犯啊?”

小莲笑道,“不管,我才不会帮你。”

“切,我才不希罕你帮忙。”转过头,我去仔细勘验现场。对于血淋淋的尸体,我可不敢多看,用白布遮住。可是,尸体流出的血水,却让我觉得有些怪异。鲜血顺着尸体流下,颜色由深转淡,可是却反而铺开好大一片殷红,几乎将大门后的门洞下两丈宽一丈长的青石板全部染红。这怎么可能?人不可能流出这么多血液!门房下又不可能被雨水浇到,血液并没有机会增多。

仔细检查了死者身体周围的木门,毫无发现,不经意抬头,发现死者身体前方两尺的门洞顶,竟然有火烧的痕迹。门洞顶离地有两丈多高,什么火能烧到那里?看起来并非是以前的旧痕迹,明明是新近造成的。

我问验尸的仵作说,“请问先生,可发现尸体附近有什么古怪事物?”

仵作想了想,摇头道,“死者被三尺长的铁钎穿胸钉在门板上,鲜血横流,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事物。啊,有一段染血的粗麻绳,已经收在了证物里。”

“拿来我看!”我让仵作取来麻绳,果然麻绳有些异样。绳子两端都有烧焦的痕迹,可是绳子却是潮湿的。

“仵作,沈老实的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仵作回答道,“今天早晨寅时过,卯时刚到,沈家人出门,发现了沈老实死在门板上,才去报案。”

“对了,那时大门是插上的。估计杀人的人,要么跳墙出去,要么就是沈家人!”仵作补充道。

跳墙出去?没有必要。沈家人么?是谁呢?他杀人是为了嫁祸还是报仇?一切都没有头绪。小莲此时插嘴道,“唉,我读了沈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思,他们都没有杀人。看来杀人的家伙,果然是跳墙走了。”

我听小莲如此说,心头一动,笑道,“原来你的读心术也不是万能的!”

继续在沈家里勘查,大厅内还是那一片狼藉,果然如同管家所言。沈明堂夫人对我哭诉道,“翰文兄弟,明堂的事就仰仗你帮忙了。你在梅园破奇案,苏杭二州无人不知,嫂子在此替明堂向你下跪了!”

我连忙搀扶住沈冯氏,摇头道,“嫂子不必如此见外,我努力找出真相,如果明堂兄是清白的,定然不会让他含冤受屈。”

清点了财物,发现少了几样刺绣和一些没用摆设,奇怪,这贼子偷东西,怎么就偷了这些?而且为了这微不足道的财物杀人,显然不合情理。那么沈老实的死,就绝不是贼子所为!

六月天气炎热,我和知府大人在屋子里已经急得大汗淋漓,沈夫人命人端来酸梅汤,我端起一碗随口喝下,还在考虑贼子盗窃的怪异之处。一股冰凉入喉,我几乎发了个寒战,好冰的酸梅汤。回到古代这些日子,南方天气炎热,我还是第一次喝到如此冰镇的饮料。

“冰酸梅汤?冰酸梅汤?冰、、”看着碗里的冰珠化成水,消失在碗中,我的心里一声金钟巨响,霍然打开一道门,似乎抓住了什么!

娘子要药铺里为病家诊治,可是越发不能安心,对小青说道,“我去找找相公!”带着大福出了门。大福自打成了太乙鬼仙之体,修行上一日千里,此时在阳光下走路影子浓黑,和真人丝毫无异。他的四个兄弟也和他一同修行,接着他的鬼仙之体,都是修为大进。大福从心底里感激我,几乎是日日夜夜在保合堂帮忙。

娘子带着大福,大福也劝解娘子,说道,“白娘娘,不必担心许相公。许相公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不会背着娘娘做什么的。”

娘子皱眉道,“我不是担心相公变心,而是心中似乎有些警兆头,有人要对相公不利!可惜我心卜失灵,否则就能算出对头的方位来。”

大福一听也是惊心不已,喃喃说道,“娘娘,该不是那蜈蚣精来报仇吧?”

娘子顾不得惊世骇俗,施展道法,喃喃念道,“神行百里,缩地成寸!”从保合堂到沈家,一瞬间而过,娘子穿过沈家大门,高声叫道,“相公,你在哪里?”

我听见娘子呼唤,连忙出来相见。娘子吁了一口气,说道,“相公,我怕你出危险,才急急赶来。我算到有人对你不利,可是算不出对头的具体方位。”

我心里想道,对我不利的人,就在旁边隐身呢。

“娘子,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眉目,破了沈家的凶案,我们就回家去!”我转身对沈夫人问道,“嫂子,敢问家中是否有冰窖?才能在盛夏吃上这冰酸梅汤。”

“是的,冰窖就在后园。”沈夫人不知道我问冰窖作什么,还是领着我和知府去往冰窖。一路行去,我看见一口水井,似乎荒废了,可是井口的杂草却被人踩倒了几根。我心里一动,对知府大人说道,“派人查查此井。”

来到冰窖口,两道车辙浅浅印在地上。我对沈夫人问道,“最近可是用车运过冰?”

“没有啊,用冰不过是一碗冰珠,临时来这里取就可以。运冰还是冬天时候的事情了,从山里拉来的泉水之冰。”

冰窖口的车辙、那一滩远远多于正常的血迹、门洞顶的火烧痕迹、麻绳两端的烧焦痕迹、透胸穿过的铁钎,一切组合在一起,我似乎已经可以断定沈老实的死亡经过!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娘子看见我脸有疑色,问道,“相公,有什么想不通的,为妻帮你参谋参谋?”

我对娘子耳语说道,“我知道了沈老实的死因,他是自杀的。可是我不知道他自杀的原因是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没有证明他是自杀的证据!”

娘子面泛奇色,问道,“自杀?可是他不过是个凡人,怎么可能用铁钎自穿胸口,还能透过大门将自己钉在门板上?太不可思议了。这可是需要很大力气才办得到。”

这时,奉命检查井口的衙役报告,发现井地水中有异物。捞上来一看,竟然是沈家丢失的刺绣和摆设,包裹在一起,沉在了井底!沈夫人很是吃惊,不解道,“不是贼子偷去了么?怎么会沉在井里?难道是妖邪所为?”脸色已然变了。

古代人怎么动不动就想到妖怪,让我太无奈了,虽然我已经认识了不少妖怪,可是还是习惯用理性解决问题。此时,小莲讽刺笑道,“妖怪杀人也未尝不可。不过,为了偷东西杀人的妖怪,还没有过呢。”

“不用你插嘴,我已经知道凶案的真相了!”没好气对小莲丢了一句在脑子里,让她去读吧。我和娘子、知府、沈夫人还有沈老实的老婆说出了我的推理,不过我却没有证据。

“昨夜,沈老实先偷偷到大厅将刺绣和摆设偷出,此时宅子里的人都已经安歇,前院偌大无人,自然没有人发现。他腿瘸了不方便走路,就放在一辆车上推着往后园的冰窖走去。到枯井边,将刺绣和摆设绑在一起,丢下井中。井边枯草折断如新,恐怕就是他昨夜所踩!”

我还没有说完,沈老实的老婆就哭起来,“许大夫,我家老实明明被人杀了,你怎么说他是偷东西的贼?就算他偷了东家的东西,难道东家就可以杀人嘛?”

“错,我没有说沈明堂杀人,因为沈老实根本就是自杀!”我一语说出,不但沈老实的妻子不信,就是沈明堂的夫人也是疑色重重,说道,“自杀?可是那铁钎透胸而过,怎么可能是自杀呢?”

我淡淡说道,“大家听完我说的沈老实死亡经过,再一起来推敲一番,他为什么要自杀吧!沈老实将刺绣、摆设丢入井后,从冰窖里搬出几块巨冰,用车子运到大门口门洞里,然后用绳子将冰块绑在一起,吊在了门洞之下。一块冰有几十斤重,三块就是上百斤的份量。他再将车子放回原处,拎着铁钎回到门洞里,先点燃悬着巨冰的麻绳,然后使劲推动巨冰荡向前方,用铁钎对准自己的胸口,巨冰荡回足有千斤之力,将铁钎毫不费力地透胸击穿,同时将沈老实钉在门上。麻绳上火烧越来越大,最终烧断麻绳,巨冰落地,六月天气炎热,自然融化消失,但是冰水冲淡了沈老实流出的血液,所以我今天才看到门洞里大片殷红,简直比十个人流出的血还要多!门洞顶上烧焦的痕迹和仵作收取的染血麻绳,就是证据。”

“一派胡言!”我刚刚说完,背后就传来一声呵斥,众人愕然回头,一个矮胖的黄衣道士领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走进沈家,那道士长得腰围比身高长,肥肥的脑袋,头发稀疏,显得额头宽大之极,道髻勉勉强强挽成鬏,用木簪子扎了。一双眼睛大得出奇,向外鼓出,几乎要掉出眼眶一般。胖道士单掌一立,底气十足说道,“贫道王道陵!”

靠,不用你说也猜到了,这扮相除了蛤蟆精王道陵,还有谁是这个德行?可是他为什么主动找上门来?而且,跟着他的那个道童,小小年纪稚气未脱,却盯着我和娘子看个不休,似乎哪里见过一样。

沈老实的老婆沈王氏看见王道陵,扑在他脚下一阵大哭,“道长真是神仙啊,前些日子算出我丈夫有灾祸难躲,没有想道今日就应验了。道长,您要救救我们孤儿寡母,算出真凶在哪里,给老实他报仇啊。”

王道陵得意一笑,挺着大肚子挑衅地看着我,说道,“贫道在门外就听见了许大夫的推论,简直荒谬绝伦!那沈老实不过是个本份的农人,平时在沈园看门,哪里懂得这些阴险巧诈的伎俩?再说,许大夫所说的死亡过程,别人也同样可以伪造!难道贼子就不能运出巨冰,晃悠而起,将沈老实钉在门上?!”

坏了,我没有找到的证据,就是在这里。别人也可以实施这个杀人过程,虽然他是自杀,但是怎么证明呢???王道陵,可恶的死胖子,他突然出现来反驳我,肯定和此事有关联!

王道陵刚得意起来,娘子淡淡说道,“王道长,我们夫妻和您素未谋面,您怎么认识外子许仙的?刚才道长一口一个许大夫,好像早知道我相公会来此解答案情经过,看来道长还真是有心人啊。”

王道陵脸色一变,却无从辩驳,知府大人冷眼看着他,哼了一声,“道士不好好修行,掺和官府命案侦察,看来果然可疑,都给我带回府衙!”

我刚要出言再调查证据,娘子在我耳边说道,“相公,为妻已经有证据能证明沈老实是自杀无疑,我们去府衙解救沈明堂便是。”

“真的?娘子好聪明啊,是什么证据,快告诉我!”娘子嫣然一笑,对我附耳说来。小莲在我脑海里闷哼一声,说道,“一对奸诈夫妻,破了案又如何?沈老实还不是惨死,留下老幼家小,无人照顾。”

『出个谜题:白素贞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沈老实是自杀?猜中加精^_^请继续支持白蛇,谜底明天公布。发布vip是开通书架,本章免费,本周不会发布vip,大家不必担心。下周周末正式发布,希望大家支持。』

第八章、钱塘观潮现鱼妖之第八话

第八话、河东狮吼闹公堂

王道陵一脸的自信,冷笑着随同衙役去往知府府衙。我和娘子随同知府大人一起动身,沈家的人也浩浩荡荡去往府衙。可是到了府衙,后堂仆人急找知府,他神色尴尬急忙进了后堂,半晌之后出来,竟然给王道陵赔礼道歉,恭敬请他入后堂用茶。

我看得双眼发直,不明所以。小莲冷笑着说道,“告诉你,知府老婆和王道陵关系不一般啊。知府又怕老婆怕得要命,拘捕沈明堂,释放王道陵,全是他夫人的主意。”

我神色不动,对知府大人说道,“请大人容我拿出证据,就可以证明沈老实确实是自杀!”

知府大人双眼一亮,赶快催促道,“翰文快讲。”公堂上所有人都盯着我,紧张不已。我拉着娘子的手,说道,“这个证据是我娘子发现的,其实就是沈老实的一双手!”

沈老实的尸体已经从门板上卸下,运来公堂,我掀开尸体上的白布,露出沈老实的手,双手手心赫然都磨破皮肉,出血凝固成伤斑。众人看得不明所以,我解释说道,“如果是被杀,铁钎刺入胸口,剧痛之下握住铁钎,双手不会出现这么剧烈的摩擦所致的伤痕。但是,如果双手握紧铁钎,迎着巨冰撞击,铁钎在手里高速擦过,就会将皮肉尽数刮破!穿胸之通,剧烈无匹,人肯定是忍不住全身紧张,双手收紧,所以伤痕就是如此造成的。第二天你们发现他的尸体,恐怕双手就是握紧铁钎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堂上众人恍然大悟,沈老实的老婆失声痛苦,“老实,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自杀啊?”

我摇头叹息道,“他如此费尽心思,恐怕就是为了老婆孩子和高堂老母吧?此案离奇,如果不能找出凶手,沈明堂大官人摆脱不了干系,赔钱平息命案自是当然。这样,沈老实的家小就能得到一笔巨资,可以安生过活了。沈老实瘸了一条腿,难以再做农活养家,所以才会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真是个可怜的人!”

后堂一声“胡言乱语”传来,知府夫人和王道陵竟然双双走出,知府夫人将知府赶下公案,一拍惊堂木,骂道,“许仙,你休要胡说,沈老实不过是个本份农人,怎么会想得出如此诡计敲诈钱财?要偷要骗,哪样不行,非要陪上自己的性命?我看你是为了给沈明堂脱罪,故意歪曲事实,愚弄众人!来啊,给我先打二十大板!”

娘子拉着我掩在身后,寒声道,“谁敢打我相公?”

知府急忙对衙役吼道,“不许对功德侯爷无礼,你们不想活了!”转过来对我陪笑不已,脸上神色古怪,冲他夫人叫道,“夫人,你别闹了,许老弟是皇上钦封的西湖功德侯,怎么能随意责打?快快回后堂去吧,公堂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夫人柳眉倒竖,骂道,“老乌龟,闭嘴,我今天偏要来审这不公的命案!沈明堂杀人,许仙掩饰,都是一丘之貉,通通给我下死牢!”

小莲的笑声传进我耳朵,哈哈笑个不停,“许郎,你碰上这么个母老虎,算你倒霉。不过你的分析倒是有理,白素贞心思灵巧,我自愧不如。不过,有一件事,她却疏忽了。那知府夫人虽然霸道,可是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如此不顾仪态来吵闹?她分明是中了王道陵那家伙的迷心咒。”

“迷心咒?怎么解?”我急着“问”道。

“偏不告诉你!你事事想着你娘子,功劳都不忘分她一份,我能得到什么?除非你答应了我,我自然可以帮你。”小莲坐地起价说道。

“我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救无辜的人出牢狱。何况,此案不结,沈老实一家人也不得安生,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王道陵这个恶道张狂,将天下人都当成傻子来戏弄?”

“凭他还不配戏弄本姑娘!许郎不用言语激我,人家可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嘻嘻嘻嘻——”

“是,你不是小姑娘,你是千年的老妖婆!”我愤愤不理小莲,苦思如何对付王道陵和知府夫人。事实已经明了,就看如何让知府大人断案了。

可是,知府夫人为什么要针对我?沈明堂也许是因为给知府送美女,得罪了知府夫人。可是我发明避孕套,让知府的小妾不能怀上知府的孩子,可是对她有利啊!她没有理由恨我才对。而且,平时我和知府夫人走得还算亲近,经常给她讲一些化妆技巧,可以说没有嫌隙。为什么她会要对付我?

我的眼神转向王道陵,他一脸奸计得逞的德行,我恍然大悟,肯定是他要对付我了。但是,我和他有仇么?根本没有见过面,为什么死蛤蟆精要针对我?

我在脑子里对小莲说道,“大姐,帮帮忙,看看那死蛤蟆精脑子里想什么?多谢了,就算你吓唬我那么多次,当作赔礼道歉,帮我这一个忙,好不好?”

小莲没有回答,似乎人已经走了。我郁闷之极,真的要她帮忙,却不见了,还是靠自己吧。就是不经意间眼角一扫,王道陵身边那个小道童此时正和一个小姑娘在公堂侧里的过道上玩耍,那小姑娘我认识,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小道童和知府千金在玩过家家的游戏,装作做饭吃饭的模样。那小道童随意一个动作,让我的眼珠几乎惊掉出来,竟然是他!

苏州梅园梅家小公子!他不是掉进井里淹死尸首全无,怎么会和王道陵在一起?在联想起梅园走脱的妖怪,潜伏井底,肯定就是王道陵没错了。难怪他会知道我是许仙,根本就是偷听了我和李师师的对话,当然知道。可是,他既然杀了梅子丰,为什么又要带着梅家小公子,让他当自己的随身道童?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涌进脑子,我已经有些脑袋发涨了!

“娘子,你看看那边的小道童,他是人是鬼?”我低声问娘子。娘子看过之后,回答道,“相公,那道童有些奇怪,是人无疑,不过身上有淡淡的妖气。不仔细看,真的难以发现。”

娘子又看了王道陵一眼,对我说道,“这道士也是可疑,难道他是妖怪幻化的不成?”

我点头道说道,“梅园的那个!”

知府夫人越发咆哮起来,喊着要把我和沈明堂下死牢,知府劝也不是骂也不是,僵持在大堂之上。衙役们都掩着嘴笑,知府夫人的异状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知府不停念叨着,“中邪了,中邪了——”

晏几道老大人此刻恰好赶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气度不凡的官员,晏几道进了知府衙门,喘气说道,“老夫请了刑部提刑官宋大人来,已经听说许大夫破了沈家凶案,门房是自杀,还不快快放了沈明堂!”

我向提刑官说明了推理过程,又将娘子发现的关键证据指给他看,提刑官缓缓点头。娘子趁众人关注提刑官的当口,大袖一挥,一道白光射向知府夫人的眉心。我看见那是娘子亮出雄黄剑,剑身发出了一缕白光。吓得我一惊,低声问娘子说道,“你要杀知府夫人不成?不行啊。”

知府夫人被白光击中眉心,仿佛大梦初醒,竟然不知处身何处,茫然看着知府,问道,“老爷,我怎么在这里?”

娘子微笑道,“雄黄剑至阳之宝,专破阴邪法术,迷心惑神的妖术,已经被为妻破了。”说完,冷眼看着王道陵,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气得王道陵双眼凸出,又不能发作。

知府夫人恢复了神智,知府大人下令释放沈明堂。才关了几个时辰,沈明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憔悴不堪,得知我救了他,嚎啕大哭,“多谢翰文相救,多谢翰文相救。”

我板起面孔,说道,“怎么谢法,当着众人说个清楚吧?”

沈明堂一愣,有些慌乱说道,“翰文但请开口,无不遵从。”

“好,千两白银谢仪,立即拿来!”我伸手向沈明堂,毫不迟疑。沈明堂脸色通红,连忙派家丁去取。晏几道笑着看我,似乎等着我的下文。娘子也是诧异之极,问我为何如此。银子送到,我将千两银子的飞钱塞进沈老实遗孀沈王氏的手里,叹气道,“沈家大嫂,人死不能复生,这点银子就算是替沈大官人赎罪了。他也不知道沈老实会走上这一步绝路,虽然他辞退沈老实,不讲人情,但是大嫂得饶人处且饶人,让沈大官人替沈老实披麻戴孝,赎了罪孽,就原谅他吧?”

沈明堂在旁面红耳赤,我淡淡说道,“沈大官人,休怪我伤你的颜面。做人不能不留一丝情义,沈老实残废之人,你辞退他便断了他的活路,再加上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引诱,做出这等自杀的傻事,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愧疚么?”

沈明堂低头,连声向沈老实的遗孀赔不是,沈夫人也叹息不已。知府大人看到沈老实一案结了,也长出一口气。知府夫人对沈老实的遗孀沈王氏说道,“以后就来府衙里帮忙吧,乳娘对我家孩儿有哺乳之恩,我们也不能忘了恩义。”

王道陵突然接口对知府夫人说道,“夫人,此言差矣。沈老实之死,全是沈明堂为富不仁之过,怎么能如此轻易放过他?还有这许仙,替沈明堂一味开脱,听信他一面之词就断定沈老实是自杀,岂能服人?”

看着王道陵还不死心,我冷笑一声,说道,“王道长,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这小道童分明是苏州梅家的小公子,失踪了好些日子,他家人以为他坠井而死,为什么此刻在你的身边当起了道童?拐带良家子弟,可是充军发配的大罪!”

王道陵脸色惨变,小道童蹦蹦跳跳过来,指着我说道,“我认识你,你和你娘子到我家住过一晚上。”接着,他有对王道陵说道,“叔叔,这个姐姐好漂亮,比娘亲还漂亮!”小道童指着娘子,对王道陵笑着说。

公堂上所有人都惊呆了,道童叫王道陵叔叔,而不是师傅。还有,道童的话已经证明,我的话完全属实,小道童就是梅家小公子!王道陵袍袖一拂,狂风平地而起,公堂内众人皆被吹得东倒西歪。娘子挺身护在我面前,一掌击向风穴之中,清脆的对掌声音响起,王道陵和小道童消失不见,娘子倒退三步,靠在我身上。

“娘子,你没事儿吧?”我紧张问道。娘子摇头,对我轻声道,“此人好高的功力,为妻如今有孕在身,留不下他。要是青儿在就好了。”

“不用担心,”我安慰娘子道,“我们还会再见到他的。”蛤蟆精,还是出现了。这真的是躲不开的宿命嘛?一阵隐隐的担忧,爬上了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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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碧波金鲤斗白蛇之第一话

第一话、小莲的恶性竞争

沈家凶案告一段落,王道陵虽然跑了,可是起码我们也知道他就是梅园井底的妖精,目标锁定之后,派出五鬼打探他的行踪,一定要抓到他,顺便解救梅家的小公子。那孩子父亲被母亲毒死,母亲又被斩首,说起来也是我看破了他母亲下毒的手法,才让他小小年纪就双亲尽丧,我的心里总是感到有些对不起他。但是,她母亲为什么要毒杀他父亲?难道,和那蛤蟆精王道陵有关?种种疑团,也只有等抓到王道陵才能解开。

大早晨,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娘子要去做饭,我拉住她笑道,“娘子多多休息,我去做!”不过嘛,做饭之前一定要给娘子做一个保健按摩,对胎儿和娘子都有好处哟。娘子最近是喜欢上我的按摩了,没有了羞涩之情,反而倒是上瘾一样,我一碰她的身体,就觉得她体温上升,嘴里也含含糊糊发出呻吟声。男人能让女人满足,不论用什么方法,都是很自豪的事情,不是么?所以,我开始了自豪的按摩功课,双手伸进了娘子的小衣里,先去关照一下两团玉乳。嘿嘿。

轰隆一声巨响,要不是在古代,我还以为是恐怖分子引爆汽车炸弹呢!紧接着又是一阵噼啪脆响,鞭炮和铜锣的声音把半条街的街坊都吵醒了。此时放鞭炮,难道有人结婚娶媳妇,可是也太早了吧?

披上衣服出门,竟然就是保合堂对面,一家名叫“同仁堂”的药铺开业,我看见同仁堂三字,险些没一跤跌倒,太离谱了吧?同仁堂开在北宋,那百年老店岂不是变成了千年老店?更让我气愤的人出现了,小莲艳光四射地从同仁堂里走出,对我微笑招呼道,“对面的相公,就是许大夫吧?小女子来杭州开同仁堂,特意选在许大夫保合堂对面,就是要多多向许大夫请教呢?有空过来喝茶!”小莲扭着身子走回,突然转身说道,“几乎忘了,同仁堂开业酬宾,免费义诊一个月,开药也免费!另外接生、接骨、针灸、拔罐、推拿、拔牙,一律免费!”

大大的免费两个字挂起来,我呆呆看着无数老百姓冲进同仁堂,有事没事都开了一剂消食散带回家,纷纷说同仁堂的小莲姑娘,简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靠,盲目的群众,免费送药就是活菩萨啊?你们的立场太不坚定了。

小莲的同仁堂不知道有什么吸引力,一大早到下午,没有一个病家来保合堂看病,全部钻进同仁堂里。我实在耐不住气愤,对小青叫道,“抄家伙!”

小青大喜,亮出宝剑,笑道,“是不是要到对面的鱼精那里打架?”

娘子急忙拦住小青,对我说道,“相公,不可鲁莽,万万不能动武啊。”

我笑道,“娘子误会了,我是去侦察一下,她搞什么鬼,怎么把看病的人都吸引到她家去了?平时的熟客都不来,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到底要看看,她的同仁堂有什么好?”

小青撇嘴道,“你不是要打架,喊什么抄家伙?”

“笨,让你抄家伙保护我啊!还有,交上大福他们五兄弟,不是免费送药么?我们就去领,看她能撑到几时?”我带着小青和五鬼,雄纠纠气昂昂向同仁堂进发。

进了门,一阵香风传来,中人欲醉。我警觉地捂着鼻子,生怕是迷魂香。小莲笑声入耳,说道,“这是法国香奈尔,是我托朋友弄来的,不错吧?唉,千年之后的东西,就是不同凡响。”

我沉着脸,小青他们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是我在脑子里已经和小莲大战起来。

“大姐,你随意拿未来的东西回古代,已经干扰了时空平衡,别以为用这些东西就能刺激我,只会让我对你更反感!利用别人的心理最软弱的地方,要挟别人就范,你觉得有意思嘛?无聊——”我一阵狂骂,脸上不住闪出阴狠的神色。小青一边看着我,小声问大福,“许相公没事儿吧?怎么脸上直抽筋啊?”

大福猜测道,“这可能是许相公师傅传授的什么仙法,可以对抗鱼精小莲的迷惑!”

小莲在我脑海里大笑道,“许仙,你真是个嘴硬的鸭子,就是煮熟了你,嘴也不软。想不想知道台湾局势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开战了,你家所在的市,被导弹照顾了一下哟。”

我的心咯噔一声响,台海战争还是打响了么?我家在北京,爸爸妈妈不会受到战火波及吧?心里越来越乱,恨不得立即答应小莲,让她带我回去看看。哪怕只是看一眼,不孝的儿子,对不起双亲二老,你们还好么?不要出事儿啊!

“唉,我的爹爹也是对我宠爱有加,可惜我当年不懂事,总是惹他生气。如今我悔改了,可是他老人家却已经对我伤透了心,再也不肯见我。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小莲淡淡说了一句,转而笑道,“许郎,前生你我就是一对冤家,今生相聚,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一句许郎,叫得我心神一颤,我惊道,“小莲,你忘了费老的话嘛?不许对我用迷心惑神的法术,否则约定无效!”

小莲得意笑道,“放心,我可没有违反约定,不过,不迷心可以催情,让你的欲望膨胀,心智却不迷失,也非难事。就看你如何取舍了?是要我,还是要那个大肚子的蛇妖?呵呵呵呵——”小莲的声音从脑海中退出,可是一股热流却从胯下升起,宝贝竖得笔挺,简直让我寸步难行。古代穿的又是长衫,里面根本没有内裤约束,此刻隐隐约约就能看出下身的异状。

我愤恨地弓着身子,艰难地夹着双腿,回转保合堂。小莲故意穿着暴露,靠在同仁堂招牌下,挥着手绢说道,“好热的天气,真想一丝不挂地在湖里洗澡,那才痛快。”

靠,死女人,你够狠!我扶着大福,艰难说道,“兄弟,扶我回去,我又脚软了。”

回到保合堂,我到后院脱鞋站在地面,运起师傅所传授的地灵接引诀,接通大地灵气,对抗体内的蠢蠢欲动的欲望。这个可恶的鱼精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体内一股热流东窜西窜,就是无法抓住它。我干脆吸引地灵,将体内变成一个高密的灵气场,小莲的所布的那股灵气,在地灵之中如同陷入泥潭,跑得变慢,终于被我成功抓获!灵机一动,我将小莲的灵气从体内顺着地灵之气送入大地之中,浑身的燥热缓缓解除,我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的心神随着灵气沉入大地,蓦然发现地下有几十颗种子,已经发出小小的新芽。灵气缓缓在我的引导下包裹过去,就是我当初种下的玉米!试着将院子里其它树木花草的灵气导入玉米的种子里,小芽缓缓破土,肉眼看见的速度长出,青色的小苗茁壮成长起来,简直像是青帝显灵,青苗疯长!

“哇塞,有了地灵接引诀,种庄稼岂不赚翻了?”我看着已经结出青青玉米的高壮玉米株,高兴得乐开了花。可是再看一眼周围的花草,就忍不住要哭了,花园里的牡丹、芍药全部枯死,一地青草变成枯黄,两棵大树也到了冬天一般,生机全无。看来这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有得必有失。不过,我奸奸一笑,心神再次沉入大地,向着对面同仁堂的院子延伸过去。

“好漂亮的花园啊!”看到同仁堂后的花园,不由得钦佩鱼精小莲的审美眼光,庭院设计合理,院子中间种着无棵铁树,形成梅花之形,外围配以红鸢花,紫色的小灌木,烘托出极为神秘的气息。花园西北角,还放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也散发着丝丝灵气。我就不客气了,全部接引过来,引回自家院子。只见本来已经枯黄的草叶,瞬间发出声响,恢复了青绿。大树重新长出了叶子,树皮也有了光泽!

嘿嘿,小莲看到她的花园,一定大吃一惊,大大的一惊。多余的灵气修补院子之后,还有剩余,干脆都用来催生玉米。劈劈啪啪一阵响,成熟的玉米棒子掉了一地,第二茬玉米已经结出。

我欢喜地看着玉米成堆,对娘子喊道,“娘子,小青,来收玉米,吃爆米花喽!”

“许仙,算你狠!不过别忘了,我也是不是好欺负的。嘿嘿,你盗取我花园的灵气,我就偷走你的全部药材,当作买灵气的钱啦。”小莲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惊得我一声惨叫,跑去药铺柜台一看,所有的柜子都空空如也!

娘子闻声赶来,看着药柜空空,药渣都没有剩下,皱眉道,“好高明的五鬼搬运术,难道是她?”

我恨恨骂道,“不和她计较!大不了再去买药材,有什么了不起。”

曲师兄正走进来,听到我说的话,问道,“不和谁计较啊?翰文,我今天来找你帮忙,帮我看几天店面,我有事要离开杭州半个月。”

“师兄要出门啊?好,我帮你看店面。而且师兄,和你商量商量,先把你药铺里的药材借我周转一下吧?等我买回药材,就还你。”

曲师兄豪爽道,“尽管拿去用就是了。”

娘子神情一动,眼角扫向保合堂外大街,一道人影匆忙避开。可是娘子何等眼力,已经将他收入眼内。投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没有挑明。我暗暗示意,不用声张。曲师兄交待了一些事,把他的地契都拿来给我保存,说是怕不在家的时候会遭贼,丢失就不好了,干脆拜托我保管。

师兄啊,你到底又什么事瞒着我?一副交待后事的样子,还以为不露痕迹,真是太小看我的智商。小莲的声音有钻进脑袋里烦我,“想不想知道你师兄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

“不想,那是别人的隐私,拜托你不要随意窥视。”我训斥小莲说道。她倒也乖,沉默不言语了。

就在我想找个籍口打听一下师兄的去向,看能不能帮他的时候,门口来了一对吹吹打打的仪仗队,沈明堂进了保合堂,对我和娘子拱手道,“翰文、弟妹,在下来登门道谢,请二位吃酒!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呵呵。”

曲师兄告辞走了,我刚要跟上去,却被沈明堂拦住,死活拉去楼外楼。看着曲师兄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沈明堂拉着我进了楼外楼,我一心放在曲师兄身上,哪里注意到沈明堂和堂倌之间的眉来眼去,他奸笑着替我斟酒,看我喝下,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大家猜猜沈明堂要对许仙怎么样?呵呵。这可是关键性的转折点啊,将会让矛盾瞬间激化!猜中加精^_^请继续支持白蛇,点击收藏,送白蛇升入九重天!』

第十章、碧波金鲤斗白蛇之第二话

第二话、吓破色胆告金山

“好热,好热——”我伸手抓着胸口,把衣服扯掉,这古代的长袍就是麻烦,穿也费事脱也费事。奇怪,我这是在哪里?看着头顶上的红花床帐,这里似乎不是我家的床啊。

缓缓回忆起来,沈明堂请我喝酒,我的心里一直担心着曲师兄,不知道怎么就醉了,他没有送我回家么?挣扎着要起身,可是一阵天旋地转传来,我的魂儿似乎都要晃出身体,就这么晕了过去。

保合堂药铺的生意清冷之极,没有人看病,也没有人抓药,全部跑到对面同仁堂去了。同仁堂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就连大福去侦察一番后,也是带着笑容回来。

“青姑娘,对面的小莲姑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奇妙宝贝,黑黑的框子里似乎有个小世界,里面有人有物还能说话唱戏,神奇之极。我刚才看了一个叫《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就是那奇怪的宝贝里演出的,所有人都在同仁堂看呢!”

小青听着大福说黑框子里有个小世界,也觉得神奇无比,强忍着才没有过去看个究竟。白素贞看着天色已晚,月挂中天,对小青说道,“相公和沈大官人去吃酒,怎么良久不回?我去沈家问问。”

就在白素贞才要动身的时候,沈明堂却自己上门,拱手道,“弟妹安好,我特来通知你一声,翰文喝得大醉,恐怕要留宿我府上了。不过,他醉得实在厉害,我特来请小青姑娘过府去帮忙照顾。翰文是有家室的人,要是让我府上的丫头伺候,恐怕会惹非议。”

白素贞听得许仙喝醉,担心道,“相公有喝酒喝过了头儿,太不懂爱惜身子了。小青,你就和沈大官人去一趟,接相公回来吧。”

小青嘟着嘴巴不乐意,沈明堂劝道,“青儿姑娘,你不去难道还让白氏弟妹去不成?她身怀有孕,不方便啊。弟妹放心,我府上空房甚多,就让青儿照顾翰文,明日一起回来就是!”

小青随同沈明堂到了沈宅,穿过重重房舍,来到一间大屋里,屋内点着一盏灯火,可是却没有看见许仙。小青诧异问道,“沈大官人,我家相公在哪里?”

沈明堂笑道,“青儿姑娘别急,翰文老弟正在酣睡,我有事相求,才和姑娘单独说话。姑娘,可能听一听我的肺腑之言?”

看着沈明堂一脸痛苦的样子,小青不明所以,痛苦道,“你说吧!”

沈明堂大喜,请小青入座,倒茶给小青,缓缓说道,“当年白氏娘子嫁给翰文老弟,在下本已经是艳羡不已,慨叹翰文老弟好福气啊。可是自打我见过青儿姑娘,心里就再也容不下一个女人,整日里眼前都是青儿姑娘的影子。可是我向翰文老弟试探过口风,他竟然不愿青儿姑娘下嫁于我。可是,我怎么能忍受那日日夜夜的情火煎熬?为了你,我甘愿得罪我家娘子,也要迎娶你进门。我和娘子说过,翰文救我性命,我却无以为报,青儿姑娘和白氏娘子情同姐妹,我娶了你过门,岂不是和翰文就成了连襟兄弟?”

沈明堂大着胆子抓住小青的手,眼中欲火升腾,说道,“青儿,你就答应了我,做我沈家的二夫人吧!”

小青听了沈明堂的这番话,本来是会立即翻脸,可是她身子一阵发烫,似乎有些不妥,脸上也飞起红霞。小青调动体内真气和灵气,果然真气流动缓慢,茶里有古怪!小青淡淡冲沈明堂一笑,问道,“你要怎样?”

沈明堂大喜笑道,“青儿,今夜你就留在沈府,我们成就好事,翰文自然不会再阻拦你我的婚事。青儿,你看。”手里托着一对明珠坠成的耳环,沈明堂送到小青面前,一脸希冀望着她。

小青嫣然笑道,“你去关门,我上床等你!”

沈明堂疯狂点头,闪掉外衣,急急插上房门,回头看小青已经放下床帐,吹灯入内。沈明堂掀开床帐,脱衣就要云雨一番,可是帐里一条青幽幽的大蛇盘在中心,吞吐蛇信,两盏红灯一样的眼睛盯着沈明堂,巨口中发出咝咝之声。

“啊——啊——救命啊——”沈明堂吓得跌在地上,屎尿齐流,白眼珠一翻,活活吓晕了过去。青蛇晃动蛇头,似乎对这臭味难以忍耐,挺身撞破窗户,游出大屋。硕大的身子在沈家房屋上飞速游动,探头往各个屋子里看去。一时间惊叫声四起,沈家彻底成了恐怖乐园,无数仆人吓得跌倒在地,口里只会叫着,“蛇、蛇、蛇——”

小青所化的巨蛇,三丈多长,水桶粗细,游身到我所在的屋子,看清我在床上,巨口一张向我咬来。我昏睡中似乎觉得胸口一紧,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瞬间离开的沈家,向保合堂飞驰而去。

小青仿佛是一道青色的闪电,穿街过巷,回到保合堂。进院子之后,小青巨口松开,把我摔落地面,疼得我醒了。伸手一按,一片冰凉,竟然想躺在牛皮沙发上一样,软软的感觉。我回头一看,小青巨大的蛇头对准我,不住摇晃,我只感到苦胆一阵发酸,忍不住呕吐出来。

太可怕了!好大蛇啊!!我的理智告诉我,那是小青。可是我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发抖,手按在小青身体上不停地哆嗦。忽然,小青也轰然倒地,竟然晕了过去。娘子闻声赶来,看到我和小青这般模样,小青原形毕露,我是呕吐不停,大半吐在小青身上!

“相公,你、你没事儿吧?”娘子此刻的脸色惨白到极点,生怕我像端午节一样挂了吧?

我缓缓摇头,说道,“娘子,我没事儿。恐怕是小青有事才对,她的身子忽冷忽热的,你快来看看。”

看着小青的身子发呆,第一次亲密接触这么大的巨蛇,娘子的真身恐怕比小青还要大上几倍吧?忽然,我有了一种恐惧,一种对于陌生事物的恐惧,怔怔地难以还神。

脑海里小莲的声音传入,“你家里好热闹啊,唱得是哪一出戏?怎么还弄了条大长虫来助兴,呵呵。”

我的神智一醒,对自己骂道,“有什么可怕的?人怕蛇,蛇不一样怕人?又是手又是脚,比蛇可丑陋多了。恐惧这种情绪不过是对陌生事物的一种认知状态,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恐惧就不药而愈。”

果然,想通了这点,我看小青的身子多了些好奇,恐惧感渐渐没有了。我试着抱起硕大的蛇身子,问娘子道,“我帮娘子把小青拖回她卧室里,可好?”娘子惊讶地看着我,机械点头。

“相公,你不怕嘛?”娘子迟疑问道。

我呵呵一笑,“开始有些怕,不过我吐了小青一身,也算报仇了。但愿她明天醒来,别找我算帐啊。”

小莲在脑海里骂道,“真是个怪物,你就不怕她们嘛?她们可是妖怪!”

“你呢?”我反问道,“还不是一条鲤鱼,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而且你还靠鳃呼吸,想想就觉得呼吸不畅。”

小莲几乎抓狂,主动断线离开了我的脑海。我郁闷想道,我的大脑是不是公共绿地啊?怎么谁都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费老是这样,小莲是这样,以后还有谁能这样?能不能用法术装把锁一类的东西,保护一下隐私?

顾不得想这些了,把小青的身子弄回卧室,我和娘子已经累得一身是汗。娘子替小青输入了一些真气,皱眉说道,“青儿体内有迷药残留,什么人竟然对青儿下这样下作的东西?”

我想了想,问道,“青儿怎么会叼着我回来?”

娘子说道,“半个时辰前,沈大官人来找青儿去伺候你,说是相公酒醉难以回转。我让青儿去,可是——”

娘子没有说下去,我已经明白,沈明堂一定有问题!想起这家伙对小青是有过非份之想,可是他刚刚逃脱死牢,就有这心情了?迷奸小青,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逼我将小青嫁给他?这种低劣招数亏他能想出做出。

“可恶的沈明堂,早知道我就让他冤死在死牢里,也不救他出来!”我恨恨说道。

娘子担忧不已,“相公,小青显露原形,不会伤了沈大官人吧?他虽然可恶,还罪不致死。要是青儿迷糊中伤了他,就造了杀孽,可怜的青儿,岂不是道行尽毁?”娘子看着青儿的身子,低低垂泪。

我安慰娘子,搂着娘子肩膀说道,“放心,青儿心底善良,还是一个纯洁之极未染人间污浊的蛇仙,老天爷不会如此对待她的。娘子,相信我,好人一生平安。”

逼得我拿广告词来安慰娘子,她还是担忧,本来就嘴巴笨的我,彻底没有了办法。小青,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家里已经是多事之秋,你再出事的话,我和娘子就没有活路了。

守着小青,我和娘子都是一夜未眠,第二天小青身体闪过一阵绿光,重新化成人形,大叫道,“好臭啊,我身上怎么会有臭味?是酒的味道!许仙,是你——”

看到小青又活蹦乱跳地找我麻烦,我安慰笑道,“是我,是我。对不起,青儿,我向你道歉!”

小青夸张地一耸肩,斜眼看着我说道,“别叫我青儿,还是叫我小青或者疯丫头吧。你的语气太恶心了,让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暴怒之极,指着她鼻子大骂,“不知好歹的东西,懒得理你!”

娘子听见我和小青吵架,从睡梦中醒来,欣慰一笑,“没事儿就好。”

小青没事儿,不是说沈明堂就没有事儿。昨天晚上昏倒之后,沈夫人和众仆人也是过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他,一阵抢救才把沈明堂救醒。醒来第一句话,他就大喊道,“蛇啊——”

一夜不能成眠,第二天沈明堂带上千两银子直奔镇江府!一步一磕头,拜入金山寺山门,对看门的小沙弥哭诉道,“在下杭州沈明堂,求见金山寺主持高僧!我遇到好大一条蛇,不对,是妖怪,好大的妖怪!求主持救命啊。”

小沙弥笑着说道,“施主别急,请跟我来,法海师傅在禅堂里讲授早课,此时也该结束了。”

沈明堂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上金山寺,进入禅堂,猛然听见一声狮子吼传来。

“悟到了没有!”

满地都是抱头呼痛的和尚,一个身穿黄衣的僧人手持巨棒,当头击落向最后一个端坐的和尚,鲜血横流,木棒应声而断。最后一个和尚也艰难地倒在地上,挣扎道,“弟子愚钝,还没有悟到……”

黄衣僧人回头冲着沈明堂的方向大叫,“天亡我禅宗不成?三百弟子竟无一人有慧根!”

沈明堂吓得跌坐在地,裤裆里又发出了一阵异味。

小沙弥说道,“沈相公,这位就是法海师傅,有什么事请向禅师说吧。”

法海定睛观看沈明堂,放声大笑,“妖气?来得好!”

『将法海写成禅宗的,希望大伙不要误会哟,也只有禅宗的家伙,能比较搞笑又变态。没有歧视禅宗的意思,本人是禅宗忠实信徒!法海出现,许仙大麻烦到了,在压力下的努力上进也要开始,且看许仙如何对付法海,佛道大比拼!^_^支持白蛇,期待更精彩』

第十一章、碧波金鲤斗白蛇之第三...

第三话、错请瘟神疫苏杭

法海禅师定睛观看沈明堂的心神,只见他眉心一股黑气盘踞,显然是中了迷心法术。不过,又有另外一股阴煞之气附体,看来就是撞妖所遇的邪气了。法海摘下自己的颈下佛珠,喃喃念了几句佛经加持,递给沈明堂,洪声说道,“施主请回,老衲佛珠交与你护体,诸邪不侵,可保你无恙。至于妖邪嘛,嘿嘿,老衲自然去收伏它!不过时机未到,不能急在一时。”

沈明堂带上佛珠,只觉得身心通泰,恐惧和焦虑都减轻不少,略带担忧说道,“法海禅师,我那翰文老弟,会不会被妖怪害了?我看那蛇妖就是小青所化,她在许家当丫鬟,莫非就是要图谋翰文老弟?还是说,翰文老弟也是妖怪?”

想到许仙也可能是妖怪,沈明堂的脸色灰暗之极,胆子又小了起来。法海笑道,“那许仙既然被你灌醉,都没有显露原形,看来不是妖怪。否则他是法力高强的妖怪,又怎么会轻易被你在酒里下迷药而不自觉?”

沈明堂脸色一红,讷讷说道,“大师,我并没有害翰文老弟的意思,不过是垂涎他家丫鬟的美色,想生米煮成熟饭,逼他答应将小青嫁给我。哪里知道,小青竟然是妖怪。”

法海口宣佛号,对沈明堂喝道,“七情六欲,不可陷入过深。须知红粉骷髅,百年而衰。即便那小青不是妖怪,施主的作为也是错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沈明堂点头不已,“大师,我回头,您就是我的慧岸。求求您让我住在金山寺里,等您收伏了妖怪,我再回家吧?”

“施主,魔由心生。老衲送你佛珠震慑心魔,没有什么可怕的!放心去吧,蛇妖不敢害你,自有老衲对付她!”法海袍袖一挥,沈明堂身子踉跄后退,景物恍惚之间,他已经跌出了金山寺,坐在山脚的路边。沈明堂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瞬间就出了金山寺到此,半晌才跪地磕头,大叫,“活佛在上,沈明堂多谢活佛护佑。度过此劫,定然再塑金身,弘扬佛法,绝不食言。”

沈明堂不住磕头,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沈官人,不过是些障眼法的小伎俩,就骗得你团团转,现在的和尚可真是奸诈啊。”

沈明堂回头一看,一个矮胖道士带着个小道童走到身后,正嘲讽地看着自己。

“道长,休要胡言乱语,惹恼了活佛法海禅师!”沈明堂赶紧冲金山寺拜了拜,对道士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士哈哈大笑,沈明堂看着他有几分眼熟,似乎哪里会过。

“你、你是那天公堂上的王道陵道长?你要干什么?”沈明堂终于认出了道士是谁,有些害怕地问道。沈明堂虽然不知道王道陵是蛤蟆精,但是这个道士鼓动知府夫人来对付他,他还是明白的。此刻见到冤家对头,岂能不怕?

王道陵不理沈明堂的惊惧,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风云变色,天上五道雷电击落,落地化作五个金甲神人,手持刀枪剑戟,好不威风。沈明堂看着如此神通,惊得目瞪口呆,王道陵冲路边一堆乱世印出一掌,五雷法发动,石堆炸成粉末,平地惊雷,更是震撼绝伦。

“贫道的法力,比起金山寺的和尚如何?金甲神人比之你脖子上那一串佛珠有如何?”王道陵一脸傲然,问道。沈明堂不住点头,跪在王道陵脚下,说道,“道长救我!求求道长抓拿妖孽,保我沈家平安啊。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出!”

王道陵嘿嘿笑道,“沈大官人,你好糊涂啊。那许仙、白素贞、小青三人,都是妖怪,他们害得你受牢狱之灾,再假意解救,为了图谋你沈家的这副大好家业!可是你还拿他们当知心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哟。要不是你淫心难耐,恐怕还发现不了小青的秘密,她可是一条修炼千年的蛇妖。你以为凭借一串佛珠,就能保你不被她一口吞下?”

沈明堂被王道陵说得面如土色,哪里还会仔细分析话里的对错,只是不住磕头,求王道陵搭救。王道陵冷笑一声,对沈明堂道,“你信和尚不信道士,贫道是不会帮你的。”

沈明堂看看佛珠,发狠摘下扔到草丛里,对王道陵磕头道,“道长慈悲,派金甲神人护佑于我,弟子愿意为道长起一座道观,立法相金身!”

王道陵哈哈大笑,“孺子可教!贫道赐给你三道灵符,回家之后贴在门楣之上,朝东南方向焚香祷告,自然可以请来赵公元帅,替你捉拿妖孽!这灵符嘛,就卖给你千两银子一张,如何啊?”

沈明堂毫不犹豫,立即应道,“好,好,弟子买了,弟子买了。还请师傅随同弟子一起回家降妖啊?”

王道陵脸色微微一顿,摇头道,“不行,请赵公元帅,我不能在场。你只要照我说得做,保准万无一失!灵符给你,灵验之后,我自然会去找你收取银子。”王道陵递给沈明堂三张灵符,带着小道童腾云而走。沈明堂看着飞走的王道陵,欣喜若狂,揣起灵符向家里赶回。

王道陵却在天上绕个弯,由落回原地,捡起沈明堂丢掉的佛珠,露出一丝阴笑,将佛珠揣进了自己怀里。佛珠上灵光闪动,似乎感到了王道陵的妖气,可是王道陵喃喃念了几句咒语,身上竟然涌出纯而又纯的道家仙气,佛珠再也没有动静。

且说保合堂,我一早起来到同仁堂去侦察了一回,听大福转述那会演戏的黑框子小世界,我已经猜测了一个大概,果然一见之下证实了我的判断,小莲从现代弄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我用一个愤怒的眼神表达了我的不满,离开同仁堂回家。小莲的声音在脑海里笑道,“怎么样?是不是佩服我啊?”

“大姐,你的手段高明,许仙佩服。不过我想明白了,老天爷既然安排我回到古代,就自然有我回来的理由。我会努力适应这个时代,更要尽力让中国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用我的知识、我的医术造福一方。我不回现代去了!你休想再用这些东西勾引我,等到我修炼到大罗金仙,照样也能穿梭时空!”我对小莲正式说道,表达了我的坚决态度,彻底断绝她的念头。哪知道小莲更是笑了,“许郎,你就是修成大罗金仙,也是无法穿越时空的。实话告诉你,功力高低和能不能穿越时空没有关系。天下的妖怪实力超群着不在少数,可是能如此自由穿越时空的,除了我之外,还没有第二个。时空之力和读心术,都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靠修炼是修不来的。靠着自身修为深厚穿越时空,除了佛祖和三位三清祖师,便只有我父亲和我才行。怎么样,知道娶我的好处了吧?”

穿越时空真的如此艰难嘛?不对,我记得师傅给我法宝十二星象时说过,这件法宝就能满足我穿越时空的愿望啊!小莲,我不会受你要挟的。对,马上研究十二星象,解开法宝的秘密,老子也一样能纵横古今!

小莲读到我的想法,大吃一惊,“十二星象?你竟然有十二星象?怎么可能!”

顾不上和小莲继续扯皮,我带着大福向沈明堂府上赶去。昨天小青显形,恐怕把他吓得不清,我得去撒撒谎掩饰一番才好,就说那蛇是他的幻觉?可是估计沈家很多人都看见了小青,幻觉不能全家都出现吧?说是大蛇过路,小青被吓晕,后来自己跑回家,其实她和大蛇没有关系?这个说法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真是伤脑筋,怎么办呢?实在不行就抹去沈明堂的记忆?可是我也不会这类法术啊,只能让大福动手了。一路想着应付沈明堂的方法,来到沈家,正看见沈明堂也刚到门口,沈明堂看到,吓得一惊,嘴角抽搐笑道,“翰、翰文,你来了?”

“沈大官人,昨夜我醒了,怕娘子着急,就自己回家了,没有和沈大官人辞行,今天特意上门告罪。”我抱拳冲沈明堂说道,偷眼看他的表情,他一只手仅仅缩在袖子里,似乎攥着什么。不会是刀子匕首一类的东西吧?我也有些紧张,离他远了点儿。

“沈大官人,昨夜府上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啊?我走的时候,听到宅子里似乎有喊声。”我试探问道。

沈明堂身子一僵,摇头道,“没有,没有,一切正常。今早我还去金山寺进香还愿,多谢佛祖保佑我沈家平安呢!又去了老君祠还愿,多谢太上老君保佑沈家福寿绵长!多谢赵公将军、哪咤三太子……”沈明堂神经质地叨念着神仙名字,额头上冷汗淋漓。我听到金山寺三个字,惊问道,“你去金山寺,是不是见到了法海?”

沈明堂吓得一惊,结结巴巴不敢回话,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带着大福回身就走。坏了,沈明堂这个混蛋,惊动了法海!宿命啊宿命,躲过法海一次,还是躲不过第二次。没有时间了,我要回家早早准备,以防法海杀上门来。十二星象必须马上研究明白,有了强力法宝,才好和法海有得一拼。还有小莲,最好把她当垫背的,让她和法海先对上一场,消耗一下法海的实力,能干掉法海最好,最差也能拖延时间,让我和娘子的赢面加大。

沈明堂看到我走了,吓得一身虚脱,扶着大门颤巍巍走进家里,顾不得喝水压惊,立即焚香祷告,请神除妖!

“有请赵公元帅下凡,助弟子降妖伏魔,急急如律令!”沈明堂念着王道陵教的咒语,向天际磕头。可是他此刻头晕眼花,根本没有看清方向,没有朝东南磕头,而是朝向了西南。天际乌云阵阵翻滚,一道金光射向三道灵符,轰然一声巨响,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笑道,“几百年没有人向本座发过请神符,今天本座终于可以下界来游玩一番,爽快啊,哈哈哈哈——”

沈明堂看着眼前身穿麻衣,脸色发绿的一尊神灵,吓得哆嗦问道,“赵公元帅,请替弟子降服妖魔,那妖魔就是杭州保合堂许仙一家三口!”

麻衣神灵冷冷笑道,“小子,我不是南天门降妖伏魔赵公元帅,本座是瘟神赵元帅!哈哈哈哈,算你倒霉,就让本座附体在这花花世界玩几天吧!有本座附体,什么妖怪也伤不了你。”

一阵阴森的笑声过后,沈明堂双眼泛出绿光,气质瞬间转变,昂首挺胸,走出屋子,高声喝道,“来人,本相公要去游西湖,随行伺候。”

沈明堂,应该是瘟神元帅,坐着软轿悠悠闲闲朝西湖而去。王道陵远远望见天神降临,正等着金光射向保合堂,让许仙和白素贞好看,哪里知道天神之气消失,就这么不了了之,沈明堂竟然坐着软轿出门去游湖。王道陵气得大骂,跳出去就要揪起沈明堂一顿好大,可是他的身子刚接近沈明堂,沈明堂双眼绿光一闪,怒道,“真有不开眼的妖怪,敢来骚扰本座,活得不耐烦了?”

大袖一挥,王道陵胸口中招,一口鲜血喷出,慌忙遁走。伏在草中中,王道陵险些现出原形,惊诧万分,“怎么回事?沈明堂被神仙附体了?那股阴森的仙气,难道是瘟神不成?”

王道陵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叹气一声,夹起赶来的小道童梅公子,纵身飞出杭州。

瘟神降世,杭州百姓大难临头了!

第十二章、碧波金鲤斗白蛇之第四...

第四话、十二星象初解封

回到家中,对着娘子欲言又止,到底怎么和她说呢?可是时间紧迫,也顾不得许多,我将沈明堂去金山寺的事告诉娘子,提议道,“娘子,你和小青先避一避吧?到楼外楼去找费老,他好歹是个神仙,能庇护你们。我来对付法海,他不敢对我如何!”

娘子摇头道,“相公,沈大官人就算去金山寺求佛法庇护,也不一定是什么法海禅师亲自来,相公你怎么如此肯定?再说,为妻和青儿的修为,还不惧什么驱魔除妖的和尚,相公放宽心便是。”

我暗暗焦急,总不能对娘子说,我从千年之后来,早就知道你我和法海必然有一场大战,那岂不是全部露馅?我左右为难,一咬牙对娘子说道,“也罢,娘子不避,我们就静观其变。不过,曲师兄行为异常,我担心他出事,请娘子让小青去暗中保护他,可好?”这次娘子答应了,我也暗吁一口气,好歹支开小青,保一个算一个吧。娘子有身孕在身,按说此时法海还奈何不了娘子。要知道,娘子怀的可是文曲星君,来头大得很!

不行,我要马上修炼十二星象法宝才行。叮嘱大福照顾娘子,我驾起“指啸云”,一声啸声过后,已然飞出杭州城,向东南海外飞去。我的目标是台湾岛。此时台湾岛上居民颇少,而丛林密布,正是施展地灵接引诀的好地方。

落下云头,脚踩在台北土地上,不由得一阵感慨,小莲说台海战争开打,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她说的是真的么?我倒宁愿是她骗我,一想到尸横遍野的战争景像,我的心就开始乱了。

“不能胡思乱想,为了娘子和小青,要努力修炼好法宝,对付法海,这才是紧要的事情!收摄心神,静气凝神——尘土成山,涓流纳海,十地灵气,四方接引。急急如律令!”我念出口诀,将手腕上的十二星象手串夹在掌心,调集大地灵气输入其中。心里叫着,“宝贝啊宝贝,快快开启吧!”

十二星象是十二颗淡黄色的珠子穿成一串,灵气输入其中,一颗接一颗亮了起来,灵气仿佛注入无底洞一般,根本没有止歇的迹象。我心神暗查,大地十里方圆内的灵气都被我抽取过来,如果超过十里,就会引来暴雨倾盆,这是师傅叮嘱过的。顾不得那许多,我对宝岛的居民歉意想道,“对不起,让你们挨一场大雨,可是为了救娘子,也只能连累你们了。”

灵气继续接引而来,我的身体一阵颤抖,巨大的灵气流汇集在身体周围,我如同一只小鱼潜入深海一般,骨头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快被这压力挤爆了。可是十二星象还是没有动静,光是闪烁光芒而已,并没有开启的征兆。我念了一遍又一遍师傅教的口诀,“厚土无疆,地支星象,奉吾诏令,现身听命!”

费老,您不会坑我,故意少告诉我一句吧?我心里这个叫苦啊,此时灵气聚集已经快突破百里限制,雷劫快来了!不要啊,我的小身板一个雷就要了命,那个雷劫更是受不起啊!

就在我吓得快哭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地皇陛下,是您召唤属下么?”

我激动地大叫,“是十二星象嘛?是我召唤你们!”

那个清脆声音奇道,“噫,你不是地皇陛下?难道、难道、难道你偷了陛下的法宝,想召唤我们?兄弟们,抓贼啊!”

十二星象手串上十二颗珠子一齐闪烁,轰然散开,再次聚合到我的脖子上。小小的手串狠狠勒紧,那个清脆声音叫道,“小偷,快点把我们送回陛下身边,要不就勒死你!”手串收紧,我一阵眩晕,灵气挤得我要死,此时脖子有被勒住,我头一阵缺氧,眼前金星乱冒。被十二星象这么一勒,我的地灵接引诀倒是散去了,灵气散回大地,雷劫在万分关键的当口还是没有降下。天上乌云滚动,暴雨倾盆而下。

我抓紧十二星象,挣扎着喘气说道,“别误会,这十二星象是我师傅费三清给我的。估计他和你们说的地皇是朋友吧,地皇送东西给我师傅,我师傅再送给我,我不是小偷啊!”

清脆的声音恍然道,“啊,你早说嘛。我说一般小偷也不该会召唤口诀才是,地皇陛下的名讳就是费三清,你是陛下的弟子,那就是少主了。少主好,我是十二星象中的子鼠!”

靠,一个白痴法宝!我捂着快被勒折的脖子,呻吟道,“子鼠?你出来让我看看吧,既然有子鼠,必然还有其它的星象对不对?”

黄光闪耀,一只白色的小老鼠出现在的我的肩膀上,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我,露出一个微笑。真的是老鼠的微笑,很怪异,但是也好可爱。白白的老鼠胡须,看上去一点没有老鼠的恶心感觉,反而觉得很机灵调皮。

“少主,我就是子鼠。少主的灵气太弱,目前只解开我的封印,其它兄弟还不能现身。少主有什么事,差遣我就行了。我可是十二星象里的老大哟!”子鼠刚说完,剩下的十一颗珠子在我的手腕上一阵摇晃,似乎拼命抗议。子鼠尴尬笑道,“它们都不服我当老大,可是我的老大地位是玉帝钦封的,没有吹牛哟!”

我看着小白老鼠,问道,“你都有什么本事?说说看。还有十二星象其它的、其它的、那个——”我一时找不到形容它们的词语,叫动物?似乎不合适。叫妖怪?似乎更不合适。

小老鼠看出我的难处,呵呵笑道,“少主就叫我们十二星吧。我是子鼠星!”

“嗯,十二星,很好。你也别叫我什么少主,多别扭。就叫我许仙或者老大,都可以。”我对子鼠说道。

子鼠在我身上窜来窜去,说着,“许仙!老大!老大,许仙。我以后就叫你老大吧,当了这么多年老大,我还没有试过叫别人老大呢!”它刚说完,其它十一星又是一阵激动地摇晃。

子鼠将十二星象的本领对我说了一遍,让我简直乐得合不拢嘴,这次真是捡到了一等一的超级法宝!十二星象,各有奇能。

子鼠:搬运术、隐身术

丑牛:移山术、破邪术

寅虎:呼风术、神威术

卯兔:天媚术、炼药术

辰龙:行雨术、龙吟啸

巳蛇:阵图术、化龙术

午马:神行术、六阳功

未羊:迷魂术、结界术

申猴:神算术、幻化术

酉鸡:时空术、解百毒

戌狗:辨神术、天视地听

亥猪:瞌睡虫、千斤坠

听完子鼠的介绍,拥有了十二星象,几乎就等于有了一支全能术士卫队,凡是神奇的法术,定然有个星象擅长。我听到酉鸡星有时空术,激动得几乎跳起来,我回家有希望了!

“子鼠星,我什么时候才能将十二星象全部召唤出来?”我激动问道。

子鼠笑道,“老大,你的灵气太弱,勉强解开我的封印而已。要想招呼其它兄弟,起码要再强大十倍的灵气才行。要是召唤龙、虎两个家伙,就要更多灵气才行。”

“不会吧?那岂不是铁定被雷劈!”召唤子鼠,已经几乎耗尽了百里灵气,要是召唤酉鸡星,雷劫肯定临头,我还没有回家,就先英勇安息了。

对了,回家让娘子帮忙,有了娘子和小青相助,应该有希望能再解开一个星象的封印。接下来解开谁的封印好呢?要好好想想才行。

我端详着子鼠,叹气道,“本来想解开十二星象来增加实力,对付强敌,可是子鼠你会的东西都不是实战类型啊,那个搬运术和隐身术,用处不大。”

子鼠不干了,咬着我的头发,抗议道,“老大,你有没有搞错?我身为十二星象之首,可是凭借实力登上首位的。你竟然说我的法术没有用?气死我了——”

子鼠用它的长尾巴,对准我的鼻孔一阵气愤地狂插,插得我狼狈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子鼠最厉害,饶了我吧。”

子鼠听我道歉,满意笑道,“老大,你以后缺钱少酒,只要告诉我一声,都给你立即偷来。嘿嘿,我的搬运术就是神仙也难防,我可是神偷的祖宗、盗跖的恩师!”

靠,原来我解开了一个仙界小偷的封印,那隐身术不用说也明白了,配合偷东西,搬运术加隐身术,谁能逃过子鼠的魔爪?可是,我难道要它去偷法海的东西不成?

这想法一闪念,也未尝不可。法海的那个紫金钵盂很是厉害,是仙器法宝的级别了吧?要是偷来毁掉,法海的实力马上打个对折!我兴奋之极,带着子鼠飞向杭州,找机会去偷东西喽!

刚进保合堂,还没有来得及把好消息告诉娘子,娘子已经忧色忡忡对我说道,“相公,不好了!杭州城的百姓莫明都得了急病,个个腹泻发热,更有昏厥猝死之人。全城的医馆药铺都满员,对面同仁堂已经堆不下病家,很多人来我们这里看病,可是眼看也容不下了。”

我吃惊说道,“难道又是蜈蚣精捣乱?大家吃了有毒的水不成?”

娘子摇头,“不是,所有人眉心黑气盘绕,如同被诅咒一般。不知道何人有如此大的法力,能诅咒一城十数万百姓。街上人丁稀少,没有几个健康人了。”

这场急病来得好怪异,也好迅速,我离开杭州去修炼法宝,前后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恶化到全城!娘子皱眉道,“相公,解这诅咒之法,恐怕要去一趟华山。华山绝顶峭壁之上,生有秦桑,桑叶可解诅咒之毒!”

“事不宜迟,我和娘子去华山采秦桑救人!”我安排大福五兄弟照顾病家,和娘子进了后院,驾云冲天飞起,向华山而去。

急着救人,全没有在意身后有人追踪而来。华山险峻,驾云飞行于绝壁之下,心头都不禁碰碰乱跳。山峰壁立,仿佛要压过来一般,让我的手心汗水直冒,远远看见一处阴面峭壁上生满秦桑绿叶,心情微微一松。杭州老百姓有救了!

娘子抖出一条白练,卷向峭壁上的秦桑叶,可是白练还未触及桑叶,一道水色光芒闪过,将白练绞成漫天丝缕,随风飘散不见。

金黄色衣裙的小莲双脚站在峭壁上,手扶秦桑,娇笑道,“秦桑归我了!二位想要秦桑,拿银子来买好了。”

我和娘子一起变色,娘子肃容道,“小莲姑娘,此时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杭州百姓危在旦夕,请快快采桑回转,救治百姓!”

小莲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杭州百姓好可怜啊,没有了秦桑,他们可要去见阎王喽。无辜枉死,要入枉死地狱受苦吧?唉,更是可怜了。”

我怒火上升,吼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答应娶我为妻,就给你们秦桑,否则一片叶子也别想得到!”小莲毫不讲理,叉腰拦在我和娘子身前。她眼睛里精光闪烁,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时间紧迫,我和娘子对望一眼,都是焦躁万分,同时叫道,“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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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碧波金鲤斗白蛇之第五话

第五话、采秦桑华山斗法

娘子和我默契出手,我的战斗力太低,当然是负责绕开小莲去悬崖峭壁上采桑。娘子雄黄剑在手,剑气纵横织成一张巨网,当头罩向小莲。雄黄剑至阳之宝,是妖怪的克星,小莲功力虽高也颇为忌惮。

我手才摸到一片秦桑,猛然一痛,指尖竟然被咬了一口,流出鲜血。再看峭壁上的秦桑之叶,尽数变成口生尖牙的食人花怪物,张着嘴巴向我咬来。不会吧?秦桑叶这么变态?

娘子缠斗小莲,看到我被秦桑伤了手,关切问道,“相公,不要紧吧?那是幻化术,你只要将叶子割下树枝,法术自然破去。”

小莲娇笑不已,“许郎,我的幻化术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小心几千张利口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娘子挥剑急攻,小莲连连败退,空手不是娘子的对手,我加油喊道,“娘子必胜,娘子必胜!”

看着娘子武艺精湛,我别提多自豪,可是不能采桑,娘子不是白缠住小莲了?我正在郁闷,子鼠星咬着我的头发说道,“老大,怎么忘了我子鼠星?采桑叶有什么难,看我给你采下来。”

子鼠星身形隐去,我感到肩头一轻,它已经不在了。再看秦桑树枝上一阵乱颤,无数桑叶根部被咬断,飘散飞落。我驾云一阵急追,慌手忙脚地抓住下落的叶子。好几片飘落都没有抓到,我赶紧叫道,“慢点采,别浪费!”

小莲和娘子本来是随意缠打,可是看到我居然能破了她的幻化术,立即着急,对娘子展开急攻。娘子的功力逊小莲半筹,仗着宝剑压制住小莲,已经是最大能力,何况娘子身怀有孕,不能久战,此消彼长,更难以抵挡。小莲看我采了几十片桑叶,急得双袖挥舞,两股劲风吹开娘子,身形飞上高空,双手虚抱,一把琵琶凭空出现在她手里!

娘子凝重说道,“相公,您先走,我拦住她。回杭州城,用秦桑煮水,给病人喝下,可解瘟疫!”

我摧动口哨云要飞,小莲冷笑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留下秦桑!”

五指轮动,一缕音波绽开,空气中的震动肉眼可见,将我和娘子全部笼罩在音波之下。娘子大惊,挡在我身前,横剑荡出一道剑气,和音波撞击在一起。空气中发生大爆炸,冲击波向两边山壁炸开,华山峭壁上顿时多了几十道深深刻痕,如同刀斧凿出。小莲弹起一曲破阵子,马蹄声声战鼓急,千万音波乱射而下,我和娘子作躲右闪,狼狈不堪。

娘子云鬓凌乱,边飞边传音入我耳朵说道,“相公,我用三昧真火破她音波功,你从我身后突围,绕个***飞回杭州!”

“娘子,我不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我拉着娘子,想一同突围。可是小莲的音波功无孔不入,就是身边三尺外,都布满了恐怖的音波,肉眼可见,高频震动着。小莲这家伙,要是到现代去开摇滚音乐会,非火死不可,绝对够震撼!

娘子双眼中红光一闪,伸掌抵在我后背,吐力将我送出。同时一个火球从娘子口中吐出,替我开路,所有音波被火球驱散,开出一条通向娘子背后的窄路。我被娘子推得飞出,只见音波瞬间弥合,我已经无法再冲进去和娘子回合。娘子更不给小莲机会再将我围住,张口吐出三个硕大火球,飞舞冲破音波之网,朝小莲攻去!

火球将空气驱散,音波没有媒介传播,威力顿失。小莲皱眉不已,我大声喊道,“娘子加油,我把秦桑送回杭州,马上回来!小心啊——”娘子听到我的话,神情一振,仗剑扑向小莲,逼得她节节败退。

我绕个***,朝杭州方向猛飞,不住叫道,“快点,快点,要去找救兵!”突然,我额头狠狠撞在空气里,闷声一响,撞得我七荤八素,几乎五脏翻出来。一道透明的气墙挡在我的身体前,再回头发现后面也是气墙,头上脚下全部没有退路。

小莲献身在我面前,哈哈大笑,“许仙,你以为我真的是和你们抢秦桑?傻瓜,我是麻痹你和你娘子的。猜到你必然先赶回杭州救人,我此地提前布下结界,果然捉到你!你娘子以为我败走,此刻还在华山采桑叶呢。要破我的幻化术,再赶回杭州,至少要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却可以做很多事呢!”小莲露出一个标准色狼的笑容,进了气牢里,抓住我拖到脚下一座不知名的山峰顶上。

“你要干什么?”我捂着胸口,羞怒问道。小莲在我的脸上捏了两下,仰天大笑,“得不到你的心,先得到你的人!俗话说好,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你反悔?哈哈哈哈——”

疯子,真是个疯子,这个鱼精竟然想霸王硬上弓征服我?靠,没有天理了!我屈辱地反抗着,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小莲的力气太大,我被她制住穴道,灵气运转不灵,身体更是无力,转眼间裤子已经被她扒掉。

“不要,你不能这样,这是耍赖!”我气急败坏地叫道,“说好一个月为限,我不爱你就算你输,你不能用这种卑鄙方法!”

小莲冷笑道,“放心,我对你做了男女之事,也不会赖着你,只要你能还对我死心不动情,我自然认输!”

“无耻,下流,女淫贼!我有贞操权,你不能这样——啊——放开我——”我的下身一凉,宝贝居然被她抓住。娘子,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

天上一道金光闪过,我兴奋叫道,“娘子,救我!”

小莲大惊,回头道,“不可能!白素贞还在华山才对。”

子鼠星还是隐身的,跳到我耳边说道,“老大,你要是不想被这女妖搞,我可以救你。”

“靠,不早点说,想急死我啊。快救我离开啊!”我对子鼠星大叫道。可是小莲看不到子鼠星,惊讶看着我,问道,“你和谁说话?”

小莲刚要施展读心术看我的心思,那道金光已经飞临头顶,一位帅得不像样子的金甲神人立在云端,一条纯种黑贝狼狗目光炯炯盯着我和小莲,陪在他身边。我夸张大叫起来,“二郎神???!”

二郎神杨戬!仙界第一高手!此时看到小莲和我的样子,当然想歪,破口骂道,“妖孽,百年前你勾引张真,如今又和男人在这里苟合?本神今日要抓你回天宫,将你二罪并罚,斩妖台上管叫你万雷穿心!”

小莲被二郎神干扰了计划,气得花容变色,张口骂道,“手下败将,今天你就带着一条狗,也想赢我?还是滚回天宫,多带些酒囊饭袋一起来群殴,还有点希望能赢本姑娘!”

二郎神勃然大怒,亮出三尖两刃刀,当头就是一刀刺向小莲。子鼠星看见机会难得,窜到我肩膀上,一阵黄光从它身上闪耀出,我和子鼠星身形隐去,消失不见。

小莲和二郎神大惊,二人闭目凝神用神念扫视,都无法发现我和子鼠星,更是惊讶。二郎神倒吸一口凉气,“好高明的隐身术,阁下何人,为什么和这鱼妖在一起苟合?”

傻瓜才回答你?我捂着子鼠星的嘴,这小家伙差点得意的就叫出来。我看小莲和二郎神对峙,我轻手轻脚退到山顶边上,随时准备闪人。小莲看我隐身,索性不找,冷笑着对二郎神道,“杨戬,今天索性分个胜负,百年前你输得不服,今天就叫你见识见识本姑娘的本事!”

杨戬冷冷说道,“鱼妖,此地没有方寸之水,你难起波浪,看你还靠什么对抗本神!看刀——”

小莲抱起琵琶,翻身躲过,飞向高空,素手轮弹,一阵音波攻向杨戬。可是这家伙太强了,根本避都不避,开山裂石的音波打在他的身上,就和清风吹没有区别。我瞪大双眼,神仙的身体都是钛合金的吗?太牛了吧!

小莲看到音波功无效,也是暗暗心惊,喃喃念咒,找来雨云助战。可是杨戬冷哼一声,那只大黑贝狼狗,也就是哮天犬,仰天狂吠,雨云竟然被丝丝驱散。哮天犬可以驱散雨云,这狗不是风伯雨师家里长大的吧?

小莲在杨戬和哮天犬一人一狗的夹攻之下,险象环生,好几次那雪白的脚踝差点被哮天犬咬中。我对子鼠星小声说道,“哮天犬会不会有狂犬病啊?”

子鼠星呆呆问道,“狂犬病是什么病?会让狗发狂嘛?”

我摇头解释道,“不是让狗发狂,而是让被它咬中的人发狂。”

子鼠星很肯定地点头,“嗯,它肯定有狂犬病!不管神仙或者妖怪,被它咬一口,立即就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失去战斗力。这头恶犬当年还想争当十二星象,可惜它咬过的神仙太多,决赛资格都没有,在地区分赛里就被pk阴掉了。”

我听得一愣,“pk?不会吧?”

子鼠星点头道,“是pk,为了公正起见,十二星象比赛请了几个外国神仙,他们说要pk赛,就pk喽。”

原来如此。

此时小莲已经败相明显,裙角被那条大狗都咬成了草裙一样,一丝一丝的。小莲怒声长啸,纵身闪到高空,身上金黄光芒暴涨,光华敛去,一个上身比基尼,下身敞口近身裤的飞天女仙形象出现在我和二郎神面前。动物不会欣赏,还没有什么反应,我却看得几乎要有冲动,连忙骂自己色狼,狠狠掐大腿,才把目光从她的关键部位移开。这丫头果然是个尤物,太惹火了。二郎神这个神仙,竟然也微微失神,瞬间恢复之后,脸色凝重起来。

“迷魂术?”二郎神杨戬戒备说道。

小莲穿着虽然暴露,可是脸上宝相庄严,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慈悲庄重神态。缓缓扭动腰肢,肘弯里坠着长长的丝带随风飘动,小莲将琵琶背到身后,双手反弹,更显得身材迷人之极,玲珑起伏,错落引人。

一曲悠扬的佛经从小莲口中唱出,如同天籁中落下,直入心魂。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唱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时,小莲眉目由庄严变得妩媚销魂,瞬间又恢复庄严,看得我神魂迷失,子鼠狠狠要了我的脖子一口,剧痛之下我才回神。

“老大,这是『般若佛舞』,专迷人心性,就是神仙也怕!你不要再看了,捂着耳朵也不要听。”子鼠星焦急告诫道。好厉害的法术,我吓得闭眼捂耳,可是那诱惑的声音还是会钻进心里,让我难以忍受。

二郎神此刻闭上双眼,额头上的单眼睁开,凝视小莲,举刀劈去。小莲扭动身体躲开,悠闲如闲庭信步,段段心经从她口中飘出,飞入杨戬耳朵,干扰他的心神。

“呔!——”杨戬一声厉啸,单眼中射出一道金光,狠狠击中小莲,虽然小莲转身用琵琶挡住了金光,可是依旧一口鲜血吐出,栽落云头,正好掉在我的脚边不远。

二郎神额头汗水涔涔,缓缓飞下,举刀对准小莲,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妖孽,留你不得!”

小莲眼看就要死在杨戬的刀下,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可是,我却有一种罪恶感,为我的想法羞耻。小莲虽然数次戏弄我,刚才还要强奸我,可是一个主动追我的女孩子,虽然我不喜欢她,就这么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绝对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儿!我要救她,必须救!

顾不得隐身,我急吹一声口哨,“指啸云”飞掠而来,我就地一滚抱起小莲,往山顶的悬崖外滚去,直落下山腰云海。杨戬飞身追来,可是指啸云已经接住我和小莲,我在这紧要关头拼了命,发动指啸云的极限速度,大喊一声,“流光飞遁!”

仿佛身体被撕裂,我痛得大叫,可是声音却被抛到脑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只觉得一双手搂住了我,轻笑在我耳边说道,“许仙,谢谢你。”

『猜猜小莲和许仙能不能躲过二郎神的追捕?她又为什么痴缠许仙?杭州瘟疫,白娘子白衣救世,如何送走瘟神?接下来的精彩章节,不要错过哟!^_^支持白蛇,精彩不断。猜中情节发展,可得精华,谢谢大家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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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碧波金鲤斗白蛇之第六话

第六话、小莲本是伤心人

睁开眼睛,浑身疼痛欲裂,我努力用眼睛向身体扫视一遍,何止欲裂,更本就是全裂了。刚才的高速飞行,虽然没有真的流光速度,恐怕也是超越人类极限了。幸亏我现在好歹也不是正常人类,才能幸免没有被高速气流撕成碎片。

小莲坐在我身边,笑着点头道,“唉,许仙,如果你不救我,虽然会让我失望,可是也会我硬起心肠对付你。可是你这么有君子风度,勇敢搭救我这个妖精,让人家心里真是舍不得再强迫你了。”

我瞪着小莲,她哪里还有一丝受伤的样子,根本没事儿。我怒道,“你是假装受伤的?靠,知不知道会害死人的?”

小莲撇嘴道,“二郎神杨戬不过是个白痴,全靠他那条狗带路才能追上咱们,不过嘛,我对他的狗单独照顾了一下,此刻二郎神应该急急带着哮天犬回天宫了。”

“你把哮天犬狗腿打折了?也没有看见你出手啊。”我奇怪道。

“不是打折狗腿,而是用音波功将狗鼻子震伤,让它一直流鼻血!哈哈,好厉害吧?”小莲手舞足蹈地疯笑,眼睛又朝我的身体扫描开来。

此刻我的身子僵硬,哪里躲得开,大叫抗议道,“大姐,你不能恩将仇报,快送我回杭州救人!”

小莲摇头不已,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道,“许仙,求求你,人家真的好想嫁给你。我会好好服侍你,听你的话。还有,人家可是鱼妖,鱼喉之妙,你们男人可是都喜欢得紧哪。”小莲贴近我的身子,竟然强吻过来。

我觉得一阵反感,不知道小莲所作所为和她的神情为什么似乎有些不符,我内心一急,喊道,“你怎么这么贱!”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小莲右脸清脆一响,我和她都怔住了。小莲眼中一滴眼泪垂下,可是她还是微笑着。

我顿时慌了手脚,打女人的行为,是我最不耻的卑劣行径,可是我竟然打了女人?小莲虽然是鱼妖,但是也是女人啊,看着她流眼泪,我内心自责不已,张口结舌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挥手赶苍蝇,不小心打到你的。不、不是,不是赶苍蝇,是扇风、扇风!我、我对不起——”

小莲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可是她还是笑颜不变,笑着说道,“百年之前,张郎也这么说,他说我好贱!我确实贱得很啊,该打。”

“不,你一点都不贱,追求自己的爱情,在我的那个时代非常正常,你是个勇敢的姑娘!”我无力解释着,忽然灵光一动,张口问道,“你能说说你和张真的事情么?难道我真的是张真转世?还是说真许仙是张真转世?”

我的问题让小莲一呆,也似乎减轻了伤心,我长吁一口气,她却说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你哪里是张郎转世,他和金牡丹那贱人,在天上当神仙正快活得很,又怎么会去转世!”

我大惊问道,“张真在天上当神仙?那你为什么来缠我,还口口声声叫我张郎?”

小莲脸色苍白,惨然一笑,“要怪就怪我的性子,太执着了吧?当年是那样执着,才会遇上张真,自陷泥潭难以自拔。为了张真,我和天宫为敌,和父亲反目,可是张真却抛弃我和金牡丹成仙而去!我好恨啊——”

这次小莲是真的嚎啕痛哭起来,趴在我的肚子上一阵呜咽,我的肚子被折磨得几乎快炸开一样剧痛不已,我只能咬牙苦忍,冷汗直流。

小莲哭够了,收起眼泪,缓缓说道,“张郎可比你有风度得多,温文儒雅,才子风流。他进京赶考,夜宿碧波潭边,对月吟诗。我在水里悠闲游动,听到他念那些款款深情的诗句,一颗心就已经是他的。”我听到这里,郁闷想道,这种才子基本都不是好东西,亏你修行千年,还是一个白痴少女,活该上当。听几句诗文就爱上人家,简直是花季文学少女,幼稚!

“我走出碧波潭,一路跟着他上京。他到金尚书府,提亲被拒,金尚书不招白衣女婿,他气得离开金府,我怕他心灰意冷,化成金牡丹模样去追上他,赠他夜明珠,鼓励他考取功名。哪里知道,我和他日夜缠绵,红袖添香侍奉他夜读诗书,考取了状元,那金牡丹又对他示好,要嫁给他为妻。那日,真假金牡丹站在堂内,别人分不出,可是张真他不可能分不出我和金牡丹谁是真的!他竟然选了那金牡丹而没有选我!”

小莲的脸上怒气横生,高声道,“世上的男人,都是情话连篇,有了高官厚禄、名利吸引,立刻就将海誓山盟丢到脑后!可恨那包黑子,竟然引诱张郎,说他命中注定和金牡丹双双成仙,姻缘天定。张郎听了,更是死心和金牡丹结婚,对我再不理睬。我上门去抢他过来,却引得包黑子请下天兵天将,十万天兵围攻碧波潭。当年我也是交友遍天下,看在我爹爹面上,四方妖仙纷纷来碧波潭助阵,十万天兵刹羽而归。二郎神杨戬就是那个时候败给我,才耿耿于怀至今。”

我听得紧张,连忙问道,“那你和张郎为什么还是分开了?”

小莲抚摸着脸庞,木然道,“当年我逼他离开金牡丹,他竟然打我,骂我是贱人!浑然忘了当初他对我说过的海誓山盟,更不记得碧波潭边的对月之言。观音这管闲事的不难不女的家伙,亲自来碧波潭救走张郎,我不是她的对手,眼看就要死在她手里,可是我爹爹还是顾念父女情意,救了我。他老人家向观音求情,又将我送到千年之后,离开张郎。”

我听到观音竟然出手对付小莲,和传说中的版本不一样啊?正郁闷着,又听小莲说她被爹爹送到千年之后,那岂不是现代了?

小莲看了我一眼,笑道,“我和地府里的孟姨是朋友,经常去她的赌馆消磨时间,你猜我遇到了一个鬼魂,是谁?”

我瞪大眼睛,猜测道,“难道是正派的许——”

小莲笑道,“那个鬼魂叫许先,因为从山崖上摔下,便是枉死。要在枉死城里受尽刑罚五百年才能投胎。可是孟姨救了他,不过也有条件,就是要给孟姨当赌馆杂役一千年,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哈哈,那许先在赌馆里呆得久了,无意中听说一段公案,就是那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听到后来两人的儿子中状元,白娘子和许仙双双成仙飞升,竟然发疯一样说他才是真正的许仙,那陪伴白娘子的许仙是个冒牌货!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啊?”

我的额头已经出汗,果然,还是穿帮了。可是小莲说道,“许先的话没有鬼相信,可是我却有了兴趣,和孟姨说起这些男人的嘴脸,不过知道了成仙飞升,立即就对抛弃的妻子又生念头。世上的男人都是如此,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爱女人,都是好色贪财的伪君子,只要有了更大的甜头,就马上忘了海誓山盟的妻子,另结新欢!”

“你就是为了证明许仙对白娘子也是虚情假意,所以就来勾引我?”我对小莲问道。

小莲摇头,苦笑道,“孟姨和我看法不同,她说天下男人都变心,许仙也不会对白娘子变心。我不服气,恐怕也是有些嫉妒和不甘吧?此时想来,和孟姨打赌,真是愚蠢!我用一半的功力当赌注,赌你会对白娘子变心,为期三月。可是费老干预,只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已经没有胜算了。再过半月,我就彻底输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不解问道。告诉我她勾引我的目的,岂不是更没有了机会。

小莲神秘笑道,“我可能是等着奇迹出现,你心软之下娶了我,既保全了我一半的功力,也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何乐而不为?”

看着小莲的笑意,我彻底迷惑了,她这次是不是又在骗我呢?

忽然,小莲伸指点在我的身上,一股灵气输入我体内,身上的伤口竟然快速愈合,小莲飞上天空,悠悠说道,“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话,快回去帮你娘子治瘟疫吧。”

小莲飞走,子鼠星窜到我的耳边,叫道,“老大,老大,我们快走,那女妖怪回来就糟了。”

我缓缓摇头,她既然说明了一切,还会再留在杭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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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碧波金鲤斗白蛇之第七话

第七话、送瘟神白衣救难

和子鼠星飞回杭州城,只见府衙前娘子白衣胜雪,穿梭于无数百姓之间,手里端着药碗,给众人灌下秦桑水。娘子看到我,大喜过望,跑到我跟前眼泪打转,问道,“相公,你急死为妻了。回到杭州城里,看见你竟然没有回来,我的心都成了一团乱麻,要不是百姓危急,我恨不得上天入地去找你!相公,难道回来的路上你遇到危险了不成?”

看着娘子自责又关切的眼光,我幸福地搂着她,轻轻说道,“我爱你,娘子!我没事儿,倒是你像个白衣天使一样,让我看呆了。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娘子哪里知道天使是什么,可是她听我说得温柔,也脸色红润地说道,“相公,你不怪为妻就好。快,我们一起救治百姓吧!”

“嗯,好大。一起加油!”

秦桑水有奇效,喝下就可以活动,许多百姓已经无碍,纷纷跪地对娘子磕头,“多谢白娘娘救命,多谢白娘娘救命——”喊声连成一片,震得知府衙门都在晃悠。娘子急忙摆手,窘迫道,“乡亲邻里们,大家都是杭州人,怎能不互相照应呢?快快起来,不要折杀素贞了。能给众乡亲父老治病,是我和相公的荣幸,更是我们保合堂的责任!大家快快请起!”

看着跪地的病家互相搀扶散去,娘子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和我温馨对望,同时笑了。就在娘子和我一笑之时,王道陵的身影竟然出现在我和娘子面前,他冲我和娘子一挥手,转身就走,娘子对我说道,“相公,我去劫下王道陵!看他耍什么花招?”

“娘子小心啊,不要中计!”我大声提醒,娘子和王道陵已经追逐远去。可是片刻之后,娘子却抱了一个孩子回来,竟然是小道童梅家小公子。

“娘子,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异问道。

“刚才我追过街角,发现王道陵不见,这个孩子躺在路边,脸色发青,显然是中了瘟疫之咒,再不解救就来不及了。”娘子急忙端来一碗秦桑水,给梅家小公子灌下。那小孩子醒转过来,开口叫道,“叔叔,叔叔?”

“小朋友,记得我么?”娘子微微一笑,搂着梅家小公子问道。那小孩子点头微笑,说道,“记得,漂亮姐姐,你看到叔叔了么?”

“叔叔是谁啊?姐姐看见你躺在街上,生了病,带你回来治病。没有看见什么叔叔呢。”娘子温声说道。

梅家小公子笑着形容王道陵,“叔叔就是胖胖的叔叔,眼睛好鼓,可好玩啦。叔叔带着我在天上飞,叔叔吐血,我心疼。可是,我的身子发热,头晕,就忘了之后的事情了。”梅家小公子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话,我和娘子互看一眼,都是觉得不可思议。安顿好梅家小公子休息睡下,让大福照顾他,娘子和我将治病的任务交给衙役,姐夫李公辅也来帮忙,我和娘子抽身到一旁详谈。

“娘子,此事怪异啊。那蛤蟆精不但没有伤害梅家小公子,还把他带在身边,小公子似乎无意感染上了瘟疫,蛤蟆精为了救他,才现身引娘子去追他!为什么他要如此做?想不通。”我边摇头边思索,一无所得。娘子却不是为这件事费心,而是对我说起瘟疫之事。

“相公,这场瘟疫来得突然,必然有瘟毒根源,虽然秦桑可以抑制瘟疫,可是不除根源难以根治!我们要想办法根治瘟疫才行。”

“娘子有什么方法么?”

娘子摇头,也是一筹莫展,说道,“身孕在身,心卜不准,难以测出瘟疫的根源。这可如何是好?”

一声风啸声传来,娘子伸手拈住空中射来的一团纸卷,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写着七个字:瘟疫根源沈明堂!

投这纸卷的人不见了,娘子皱眉道,“还是王道陵,他看来知道瘟疫的根源,特意来通知我们。”

“为什么王道陵要帮我们?他和我们不是敌人们?”我不解说道。

娘子若有所思,道“可能是感谢我们救了小道童梅家小公子吧?不要想那么多,马上去找沈明堂要紧。”

可恶的沈明堂,惹祸的根苗,法海被你惹出也就算了,还搞出个瘟疫来,我真是恨不得把他打一顿,让他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和娘子赶到沈家,居然听说沈明堂去西湖游湖了。我对娘子说道,“有问题,沈明堂刚被小青吓得半死,哪里有心情去游湖?难道是骗我们?”

娘子摇头,“去西湖看看再说。”

西湖之上,人迹稀少,往常热闹的西湖现在如同一潭死水,只有一艘大大的画舫漂在三岛旁,上面传来沈明堂的大笑声,“来啊,给我再唱一曲!”

我和娘子看到画舫上青气缭绕,说不出阴森诡异,对望一眼,一齐飞过湖面,落在画舫之上。哪里还有一个活人?所有的歌妓和乐师都伏尸船底,个个身体发青,惨不忍睹。沈明堂坐在酒桌后,自己自斟自饮,一派逍遥。

“哪里来的妖孽,敢光天化日之下下毒杀人?”我冲沈明堂怒喝道。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沈明堂,自大张狂的德行,看得我心烦。捋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教训他。

娘子拉住我,亮出雄黄剑,皱眉道,“相公,沈明堂被人附身控制了肉身,附身他身上的是个正神!这青气虽然阴森诡异,却是仙气无疑。俯身的神灵,为妻没有猜错的话,是瘟神元帅!”

靠,不会吧?瘟神可是有名的难缠之神,请神容易送神难,说得就是这位仁兄。我看看娘子,她肯定之极地点头,看来今天真是难办了。娘子冲沈明堂一抱拳,恭敬说道,“梨山老母门下白素贞偕夫君许仙拜见瘟神赵元帅!”

沈明堂白眼一翻,阴笑道,“好漂亮的小娘子,可惜是个妖精。噫,你夫君是个凡人?可知天条有令,不许人妖结成眷属,你好大的胆子啊!”

娘子淡淡笑道,“谢赵元帅提点,观音大士指点小女子西湖报恩,为了了却凡间一段尘缘,我想天宫也会谅解小女子的报恩之心。”

沈明堂再次阴笑起来,说道,“也罢,你搬出观音来压我,我也没有话说。不过,你怎么知道本君是赵元帅?瘟神可不止一个,为什么单单猜我?”

娘子笑道,“赵元帅大名人间何人不敬畏三分,何况此时六月天气,正是夏瘟神赵元帅您当值之际,下界行瘟布疫,非赵元帅莫属。”

沈明堂点头不已,“好,猜中本君身份,可见你是个聪明人。也罢,你和你夫君速速离开。他是凡人,可受不了我的瘟疫之气。”

娘子抱拳道,“神君在上,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请神君听取!”

沈明堂冷笑道,“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

我忍不住,脱口骂道,“姓赵的瘟神,你看看你害死了多少人?我娘子的请求不是不情之请,根本就是合情合理的请求,你快快离开沈明堂的身体,回天上去!”

娘子点头道,“神君见谅,我夫君出言顶撞。可是我夫君所说都是实情,请神君回归天宫,还杭州百姓一个太平。”

沈明堂霍然站起,冷冷说道,“本君今日应招下界,不愿回天宫,你们能耐我何?白素贞你不过是小小蛇妖,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还轮不到你当救世观音,来赶本神!”

娘子看瘟神动怒,对我轻轻说道,“相公,我们走,青儿不在,我们斗不过瘟神附体的沈明堂。回去慢慢再想办法。”

我和娘子刚要走,沈明堂眼珠一转,哈哈笑道,“几乎被你们给骗了!想回去找帮手对付本神,是不是?你们没有机会了。”

袍袖猛然一抖,十道青色的瘟疫之气射向我和娘子,沈明堂身子顶破画舫,冲向半空,凌空双掌击落,我和娘子在画舫上被上下夹击,无处可避。娘子口吐火球,三枚真火护身将毒气驱散,可是头顶沈明堂双掌已到,娘子只得拼个两败俱伤,举剑刺向沈明堂头顶。

连续使用三枚真火,娘子的气力减弱,这一剑根本没有力道。我咬牙也是朝天一拳,聚集身体全部灵气,替娘子分担压力。轰然一声巨响传来,我的右臂剧痛,拳头发出喀嚓声,骨头断裂,右臂骨折。娘子雄黄剑被沈明堂肉掌拍偏,肩膀也中了沈明堂一掌。

我和娘子双双落入西湖,湖水灌进嘴里,一阵咳嗽。娘子拉着我向湖底潜去,避开沈明堂。可是沈明堂双掌按入水中,一道肉眼看见的青气扩散开,直向我和娘子追来。

娘子青叱一声,湖水分开一道缝隙,将瘟毒隔断。身体周围的水避开,我的身体在湖底飞起,踩着指啸云,大口呼吸,右臂疼得却是冷汗直冒。娘子使用避水咒,也颇为费力,刚才受那一掌,娘子也已经受伤。

“相公,我缠住那沈明堂,你快快飞走去找费老,只有他能救你了。否则,我们都要死在沈明堂的手下。”娘子交待一句,就要破水出击。我拉住娘子,死也不放,坚决道,“死也死在一起,我绝不丢下娘子独自逃生!”

灵机一动,我拉着娘子往湖底最深处潜去,娘子勉力破开湖水,我双脚站在湖底污泥中,一阵兴奋。

“好了,交给我吧!地灵接引诀!”我手拉娘子,接引地灵之气,替娘子疗伤,我的右臂伤势也自然而愈。灵气越聚越多,沈明堂发出的瘟毒已经侵入湖底,就在头顶三尺之外。

“娘子,什么法术能破这瘟毒?”我虽然一身强大灵气,可是会的法术属实有限,只好请教娘子。娘子思忖片刻,说道,“火!火能破毒,煮开西湖,水中瘟毒自然炼化。”

好,就来个西湖火锅,活涮瘟神沈明堂!哈哈哈——

我和娘子同时念咒,将灵气合在一处,发出三枚真火,一团直径十丈的巨大火球在湖水中生出。三枚真火不惧水,热力猛涨,西湖湖面阵阵白烟升起,湖水热了起来!瘟神附体的沈明堂大惊,落在湖面之上,脚踩水面如履平地,怒哼一声,单掌按在水面,阴毒透入,西湖表面竟然被冰封起来。

湖底火球加热,湖面瘟神制冷,我和娘子与瘟神斗上了功力。借助地灵接引诀,抽取百里范围内的灵气,短时间还是可以对抗瘟神的,可是如果长相对抗,不但杭州城里大地灵气抽干,就是花草鱼虫也都难逃一死,那就算战败瘟神,也没有意义了!

就在我和娘子焦急之时,一声琵琶声从湖面传来,无数手雷爆炸一样,湖面冰层纷纷炸开。娘子压力骤松,和我同时呼出一口气。娘子淡淡道,“多亏了小莲姑娘相助!”

我心神观察湖面,摇头道,“不止小莲,还有人来相助,娘子猜猜是谁?”

娘子一愣,说道,“莫非是费老?”

我摇头,“师傅估计还在楼外楼喝酒买醉,来助我们赶瘟神的,是王道陵!”

我和娘子一齐冲出水面,娘子挺剑加入战团,小莲、王道陵、娘子三人大战瘟神。沈明堂的肉身已经泛出青色,我在旁叹息道,“就是赶走瘟神,沈明堂的命也去了半条了。”

瘟神的有利武器就是瘟毒,小莲和娘子都十分忌惮。王道陵却不怕,大口将瘟毒吸入腹中,十分受用的模样。可是他的法力最低,根本不能对瘟神造成什么伤害,主要靠娘子的雄黄剑和小莲的音波功。

三人配合,也是一物降一物,失去瘟毒对三人的威胁,瘟神力敌不过,恨恨叫道,“你们这些妖孽,本神必报今日一箭之仇!”

一道冲天青气从沈明堂的印堂射向天空,化作金光不见。小莲手抱琵琶,看了娘子一眼,笑道,“素贞妹妹好功夫!”

娘子也笑着回礼,称赞小莲道,“小莲姐姐的音波功神妙之极,素贞大开眼界。”

王道陵转身要走,我叫住他说道,“王道长慢走,今天谢谢你相助。不过,你杀了梅子丰,这笔帐恐怕你也逃不掉。”

王道陵回头,怒气冲冲看着我,骂道,“梅子丰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他亲手将小宝蟾推进井里,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小宝蟾已经死了!难道他不该死?”

“宝蟾?梅家小公子叫梅宝蟾?”我愕然问道。

王道陵冷笑一声,闪身不见,一句恶狠狠的话从空中飘落,“许仙,你多管闲事,害死宝蟾他娘,让宝蟾成了无母孤儿,差点死在梅子丰手里!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靠,口口声声报仇,他今天来帮我又是为了什么?我彻底糊涂了。

娘子和小莲刚才还是一副惺惺相吸的模样,转眼间不知道小莲说了什么,两人又是剑拔弩张!只听娘子说道,“小莲姑娘,相公不喜欢你,你求我根本是白费唇舌,不用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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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碧波金鲤斗白蛇之第八话

第八话、争许郎金鲤斗白蛇

杭州的疫病传到了苏州和附近的州县,幸好瘟神已经被赶走,有了秦桑水的奇效,苏杭的瘟疫得到遏制,老百姓虽然受苦,可是并没有死太多人。白衣娘娘的美誉实至名归落到娘子头上,好多百姓家里都供上了娘子的生牌,日夜烧香。说起来,我也没有少出力,可是一来外形不如娘子,二来给百姓治病喂药有些粗野,不那么受欢迎。反正娘子出名,我也不嫉妒,还缠着她要签名。

小莲和娘子之间的事,我是个局外人一样,两个人都不对说她们之间那天在湖面抗敌后,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小莲已经两天没有找我,娘子也是努力治病,没有对我说过关于小莲的话。

算起来小青也是几天不见,不知道她去追曲师兄暗中保护,有没有消息?法海还没有动静,我也不希望小青急着回来。起码,要等我有了万全之策能应付法海,再回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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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支。那天小青听了许仙的建议,去暗中保护曲向阳!可是她却不知道,还有个人暗中牵挂着她,看到她白天御风飞出杭州城,那人也悄悄跟上去,一路随同她追着曲向阳北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和靖。

在到了扬州府之后,曲向阳住进客栈,小青赫然发现跟踪曲向阳的不止自己一个,有个神秘的白衣人,看起来不像中原人氏,也投店在对面,监视着曲向阳。还有一人,小青简直要惊叫出来,梁王世子也单人独剑来到扬州,入住了曲向阳所在的客栈。

当夜,小青伏在曲向阳的屋顶上方,保护着他,一边哈欠连天,埋怨许仙给自己找的这苦差事。不过小青知道曲向阳此时身边危机重重,不敢怠慢,虽然困倦还是打起精神监视。过了子时,只听悉悉簌簌的爬行声音入耳,一只只蜈蚣、蝎子五色斑斓,爬上曲向阳房间的窗户和门,钻将进屋,向睡梦中的曲向阳爬去。小青浑身发寒,她最讨厌蜈蚣,看到这么多蜈蚣毒虫怎么能不身子难受?捡起一片碎瓦丢进院子里,一声清脆响声,足以惊醒曲向阳这等高手。

可是曲向阳竟然睡在床上纹丝不动,小青生气想道,“还以为你是个高手,原来是个脓包!唉,亲自叫醒你吧。”小青伸指射出一道劲风,直刺曲向阳身上的被子,这一下打实,棉被铁定穿孔。

扑一声响,被子穿孔,曲向阳竟然还是死睡。小青晃身飘进屋里,一拉被子,叫道,“坏了,人不在!”金蝉脱壳,竟然可以瞒过小青的耳目,实在高明。小青打量木床一眼,灵气残余其上,是用木遁法术离开的。小青顾不得许多,追摄曲向阳的气息而去。

扬州北的一座山脚下,曲向阳此时正和梁王世子苦战在一起。梁王世子武艺胜过曲向阳一筹,曲向阳这些日子苦学松梅二老的术法绝艺,奇技异能傍身,和梁王世子斗个旗鼓相当。吴钩剑霜雪通明,曲向阳运起火雷法,剑气中夹带团团烈火,还是奈何不了世子。

小青赶到,看见世子控制剑气已经达到大乘入微之境,将曲向阳发出的火雷法震散,没有丝毫火星漏过,小青忍不住就要喝彩!

可是转眼她就没了主意,一边是得意的好徒儿梁王世子,另一边是许仙的师兄,自己帮谁呢?小青焦急万分之时,世子和曲向阳也到了生死一线之际,小青背后林和靖的话音传来,“青儿姑娘,再不出手阻止,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了。”

小青一惊,回头问道,“林、林先生,你怎么来了?”

林和靖淡淡笑了笑,“那天我给青儿姑娘送我自制的绿松糕品尝,看见姑娘急忙出城,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就跟来了。如今天气炎热,绿松糕可以祛暑气,回头姑娘一定吃上几块才好。”

小青看着林和靖,追自己几天几夜,就是为了送绿松糕给自己吃么?林和靖看着小青,淡淡一笑,幸福地举头望月,一副才子痴情的样子。小青寒了一记,回神冲向曲向阳和梁王世子,挥剑挡开二人的生死搏斗,大声道,“别打了,你们都给我停手!”

小青看着二人无计可施,浑然不知道杭州的变故,此时,杭州钱塘江边,一场真正的大战才刚刚上演!

白素贞背着许仙,偷偷来到江边,她和小莲约好在此见面,有话当面说清。小莲姗姗来迟,见面冲白素贞一笑,“素贞妹妹,你真是个守信之人,对不起,我来晚了。”

白素贞摇头,开门见山问道,“小莲姐姐,你找我到底何事,挑明说吧。我已经说过,相公对你并无丝毫爱慕之心,我也不会替你说情,让相公娶你的。”此时白素贞话音毫无好恶情感,但是手里拎着雄黄剑已经表明了态度。

小莲悠悠说道,“白家妹妹,许郎没有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要嫁给他,是因为一个赌注!他不是张真,我承认。可是如果我不能嫁给他,就要输掉辛苦修来的一半功力,你认为我会甘心放弃么?”

小莲将和孟姨打赌之事简略说给白素贞听,却略过了真假许仙一段,白素贞皱眉听完,叹息道,“小莲姐姐,张真辜负你在先,是他有眼无珠。可是你不能因此就怀疑天下男子都是虚情假意之辈,这岂不是对天下所有的男子不公?我家相公对我情深似海,我又岂能负了相公的一片深情?小莲姐姐,你不用再说。”

小莲冷冷笑道,“白妹妹,我绝对不会输掉一半功力的。许仙不喜欢我,虽然我无法获胜,可是我如果杀了他,这个赌约没有了他,自然就无法兑现,我也可以免去赌输的结果。你不答应帮我嫁给许仙,就是逼我杀他!你仔细想清楚。”

赤裸裸的威胁,白素贞面色发白,剑尖直指小莲,怒道,“你敢?我虽然功力不如你,可是加上青儿相助,我也能和你拼个玉石俱焚!”

小莲冷笑道,“是么?那许仙死了,你就是玉石俱焚,还有什么意义?再说,凭你还不配和我同归于尽。”

双方一阵怒视,火药味十足,小莲一声叹息,说道,“对不起,白妹妹,我不该说这些威胁你的话。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乱了方寸。其实,我心里对许仙,也是有一点点喜欢的,看他不像起初那么蠢钝,倒是个托付终身的良伴,说杀他不过是气话罢了。”

听到小莲如此说,白素贞身子一颤,总算没有立刻动手,只要她不伤害相公,白素贞的性子温和,又怎么会和人生死相拼?小莲看着白素贞的脸色,笑问道,“白妹妹,听说你嫁给许仙不过是报恩罢了,一千八百年前,许仙还是小牧童的时候,无意中救过你一命,自此你种下心结,虽然修道千年,也无法飞升。你不过是为了报恩还愿,顺利飞升,才入凡间报恩,嫁给许仙。难道你忘了你最初的目的么?纠缠于七情六欲之中,对许仙的痴恋,会阻碍你的修仙大道!”

白素贞身子轻颤,修仙大道,这是她追求了千年的梦,真的就不要了么?还有青儿,她陪伴自己千年,如果放弃修仙大道,难道也抛弃和青儿的情意,姐妹从此分离?白素贞心里乱成一团,小莲暗暗得意,目光连闪。

“白妹妹,你要是离开许仙,他一定会伤心的。你想想看,他如今修道已经有所小成,不是凡人百年之寿,难道你要陪他一直这么下去不成?心有牵绊,大道不成,永无成仙之日。异类修行,天劫重重,难道你不怕么?何况,就算你和许仙一同成仙,天宫戒律森严,你们还不是要分开?”

小莲话锋一转,淡淡笑道,“但是,如果我能和你共同服侍许仙,就算你成仙而去,还有我陪伴他,你也不用担心,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那时,你腹中孩儿产下,替许家传宗接代,也对许仙有了交待,恩情报答完毕,又何必留恋凡间虚像?我一定会当亲生孩儿一样,照顾你的孩子,你放心便是。我嫁给许仙,对许仙有百利无一害,对妹妹你也是大有帮助,为什么妹妹不成全我呢?”

白素贞心乱如麻,双眼看着江潮,怔怔出神。小莲越发暗笑,看来白素贞的心已经动了。可是,猛然间小莲神色大变,白素贞回头微笑,眼中没有了迷惑,淡淡说道,“小莲姑娘,谢谢你说出了我心中一直想不通的事情,让我终于明白了。从前我的心结是报恩,想要报了相公的恩情,专心大道修仙。可是,相公对我今生的情,我却难以报答,我真是太傻了,恩情又岂是报得完的?如今,我对相公已经不存报恩之心,我对相公,只记情不记恩。为了相公,无缘仙道,又有何妨?” 白素贞笑道恬淡,心中的疑虑和迷惑一扫而空,对小莲微笑对视,幸福之极。

小莲脸色发青,没有想到费尽心思,还是没有达到目的。长吁一口气,小莲淡淡说道,“白素贞,实话告诉你,如今你的相公许仙,根本就不是——”

“够了,小莲姑娘不必再多言,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帮你的。”

小莲忍住怒气,低声下气说道,“也罢,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晚上,我变成你的模样和许仙云雨一夜,抵偿我的一腔相思,然后我便离开他,绝不回头。就给我这一次机会,好不好?”

白素贞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要纠缠我的相公,我不会给你机会的。相公他根本不喜欢你。”白素贞一脸幸福,小莲彻底大怒,抽出琵琶愤怒一弹,一波江潮怒起,泰山压顶般扑向白素贞!

“来得好,今夜就见个胜负输赢,我白素贞绝不怕你!”白素贞柳眉倒竖,也动了真怒,一团烈火飞腾,迎着江潮击去,大浪轰然飞散,水雾弥漫江岸。

般若心经梵唱传来,小莲身穿飞天神女装,反弹琵琶,将功力摧动到极点!和杨戬相斗,小莲还隐藏了实力,此刻全力施法,漫天昙花飞落,香气弥漫,中人欲醉。挥手之间,一串莲花打出,撞向白素贞。

白素贞雄黄剑祭起,剑身光华流动,一声龙吟从剑身中传出,化作一条百丈白蛟,头顶无角,可是颈下却已经生了明珠,离真正的龙形不远。蛟龙飞天,白素贞踩在蛟龙头顶,双袖抖动,引起大江之水,化成一条几十丈长的水龙,护在身边,两条龙一齐夹攻向小莲!

龙形是佛门圣物,小莲的般若佛舞却是佛门之力和妖邪秘术结合的奇法,一时间昙花如雨,蛟龙舞爪,斗得难解难分。

雄黄剑所化白蛟天性至阳,口吐烈火,将昙花朵朵烧焦,可是昙花飞落不停,落在白蛟身上,便腐蚀出一块巴掌大的伤口,冒出丝丝黑烟。白蛟痛得身子摆动,白素贞将灵气不断输入蛟身,额头大汗淋漓。

小莲得意笑道,“白素贞,你怀有身孕,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罢手认输吧。我可不想伤了许郎的孩子,他会怪我的。”

“就是死我也不会认输!”白素贞咬牙说道,双手结印,口中念颂咒语,天空乌云滚滚暴雨倾盆落下!江潮翻涌,百丈巨浪而起,小莲看得暗暗心惊,大叫道,“你疯了吗?江水失控,杭州城会被你毁了的。”白素贞一声清叱,几十丈的水龙猛然钻进江潮,大浪倒卷上天,向小莲攻去。整条钱塘江竟然变成了一条水龙,张牙舞爪飞天而起,小莲第一次露出惧意,自信的笑容顿时僵硬。

“疯女人,住手!”小莲躲开龙头第一次猛攻,收起琵琶高叫道,“我认输就是!”

白素贞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从白蛟头顶一头栽落,直向江潮中落去,满天大浪回落,眼看就要将她砸在江底!小莲嘴角一撇,露出一丝笑意。

第十七章、碧波金鲤斗白蛇之第九话

第九话、来世与君结连理

送走瘟神,沈明堂的性命勉强保住,可是也躺在床上形同死人。沈家同族同宗的兄弟,无不觊觎沈明堂的财产,探病的少,闹事的多,沈夫人不胜其烦,只好央求我去给沈明堂治病,顺带替她撑腰解围。别看我这个有名无权的西湖功德侯,关键时刻还是很有份量的,站在沈夫人身边,沈家子弟果然不敢再闹。但是,也仅仅是我在的时候不闹,我一走马上就恢复了狰狞嘴脸。于是,每天只能早出晚归呆在沈家,希望沈明堂早日清醒吧。

入夜回了家,娘子竟然不在,大福也不知道娘子去了何处。小青还是在保护曲师兄,也是不在。家里只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好不难受。我现在有些明白师傅费老为什么整天醉生梦死了,无聊嘛!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陪伴,一个孤零零的老头想不发疯,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呵呵,把师傅都想成一个孤寡老人,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明天看来要去给他再送银子,尽尽孝心才是。

心神一阵不宁,好像感到大地轻颤,远方灵气剧烈爆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举步出门,却看见小莲走进来,怀里横抱着昏迷的娘子!

“娘子?你怎么了?”我大惊失色,对小莲怒视质问,“你对我娘子做了什么?”接过娘子,她身子温热,并无大碍,我才稍稍放心。小莲眨眼笑道,“唉,你娘子身子虚,走路摔倒,我抱她回来却遭一顿怀疑!好人难当啊。”说完,小莲转身走了。

我哪里肯信她的鬼话,也顾不得追究,抱起娘子进了后院卧房,倒热水来给娘子敷额头。冲了参茶端进屋里,娘子已经悠悠醒转,对我轻声叫道,“相公,小莲姑娘呢?”

“啊,她走了。怎么,是不是她对娘子做了什么?”我愤愤地放下茶杯,捋起袖子就要出门找小莲算帐。娘子叫住我,摇头不已。

“相公,我出门摔倒,一时气血虚弱,要不是小莲救我回来,恐怕为妻真出了危险呢。”娘子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喝下参茶,长喘一口气。对我说道,“小莲真的是个好姑娘,她此次救我,更让我对她好感大增。相公,我已经想明白,你娶了小莲进门,对你对我对她都有好处,还请相公不要推辞了。你心里是喜欢小莲的,对不对?”娘子一阵轻笑,走到我身边,腻进我怀里,一阵撒娇,“你就娶小莲过门吧。”

我皱眉看着娘子,试探道,“娘子,你真的不嫉妒?”

娘子温柔摇头,“相公,我一心修仙大道,有小莲帮我照顾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嫉妒呢?其实我早就想寻个女子给你做妾,小莲的事你只管放心好啦。到时候,我们二女共事一夫,那种滋味相公还没有尝过吧?”

我冷笑一声,轻轻推开娘子,说道,“你不是娘子,到底是谁?小莲,我猜是你变化成娘子来骗我,对不对?还我娘子来!”

娘子的身子一颤,神情紧张道,“相公,你怎么了?为妻怎么会是小莲?”说着娘子又一笑,“难道你想小莲姑娘想出了魔症不成?”

我摇头不已,看着这个假娘子,淡淡说道,“小莲,你就别再演戏了。露出破绽太多,我说给你听听。娘子昏迷,你送她回来,以你的个性,岂能不争功表现一番?何况娘子昏迷,你没有留下纠缠,而是急着走了,证明刚才的小莲不是真正的小莲。第二,娘子即使受你感动,也不会说那些修仙大道,找女子给我做妾的话。娘子如果心中把修道看得比我重,又怎么会怀上许家的孩子?第三,一个女子谈论情敌,即使是自己最亲的姐妹,也不会如此笑靥如花吧?你忘记了女人的心理。”我分析一句,小莲假装的娘子就僵硬一分,等我说完,她轻轻叹气一声,金光闪过恢复了小莲的装扮。

小莲指着床上说道,“许仙,你看那里!”又是一阵金光闪过,娘子竟然躺在床上,一双眼睛里泪水涟涟,可是却开心微笑看着我。

“一点障眼法的小伎俩,骗你是足够了。没有想到,你的眼睛不灵,可是心思却太灵了,被你识破了妙计。”小莲苦笑一声,走到我面前,“白素贞让我很佩服,做女人我不如她!”突然,小莲拉住我的衣领,狠狠吻在我的嘴上,我吓得一惊,跳后一步怒道,“你要干什么?”

小莲凄然一笑,“今生与君无缘,我认命了。输掉一半功力,我也认了。只希望你好好待白素贞,不要负她。”

小莲走到床边,挥袖解开娘子的禁制,我赶到娘子跟前仔细检查,娘子微笑道,“相公,我没事儿。小莲姑娘救我是真的,否则为妻就葬身钱塘江底了。”

小莲突然一笑,对娘子道,“白妹妹,你的性子真是让我吓了一跳,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你发起疯来,真是比我还恐怖!就冲这一点,许仙我让给你,不抢了。”

娘子和小莲竟然如同多年的好姐妹一般,拥抱着大笑,我莫名其妙,只得一旁睁眼发呆。娘子拉着小莲的手,非要她留宿一夜,还说要和她联床夜话。我只好卷起铺盖到书房去睡觉了。

我郁闷说道,“娘子,你小心小莲大姐使诈骗你,她可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娘子千万别上当啊。”

小莲叉腰骂道,“许仙,我对你没有想法啦,和白妹妹说话,观你什么事?白妹妹是感激我帮她试出了你对她的情意,你这个呆头鹅怎么时精时傻,真是气死我了。”

我被小莲赶出卧室,祈祷她千万别对娘子做出什么不轨行为。天啊,她不会打不动我的主意,对娘子产生了非份之想吧?这念头刚起我就赶紧摇头,小莲笑着在我脑海里说道,“许仙,你真是个龌龊的痴心汉!”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我起床刷牙,听见院子里小莲低声念着一首词,“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怎难明,无奈披衣起坐数寒星。晓来百念皆灰烬,剩有离人泪。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听到这首诗词,由小莲念来,似乎那一副坚强外表下的脆弱表露无遗。唉,她也是个苦命的人,遇到张真让她感情受挫,这个心结不解,她是永远快乐不起来的。

小莲回头看见我端着一碗盐水,傻傻看她,忽然一笑,“许仙,我送你一副牙刷,好不好?这里可是买不到的。”

我哪里有心情和她开玩笑,淡淡说道,“希望你看开一些,有些事情不能勉强。也许初恋最美妙,但是初恋却不一定是最牢固的。放开怀抱,你会找到一个知心人的。我衷心祝福你!”

“我也祝福小莲姐姐。”娘子也出了门,拉着小莲的手,轻轻说道。

小莲一侧头,嗔道,“别招我哭啊,你们这对夫妻,都是想让我出丑不成?”说着,小莲跑进屋里,大叫起来,“快吃饭,然后送我去江边。”

大江入海,小莲也要回归大海,去找她的父亲。站在江边,小莲对我和娘子说道,“它日如果你们找我帮忙,就来北海龙鱼陵!”

娘子闻言惊讶不已,对小莲问道,“姐姐难道真身是龙鱼?”

小莲点头笑道,“我父是钟山之神烛阴,我母为北海龙鱼。我算是半龙半鱼,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娘子欣然点头道,“难怪姐姐法力高强,原来是天生灵种,它日证成仙道,必然轻而易举。”

小莲呵呵笑起来,“岂不闻只羡鸳鸯不羡仙?成仙有什么好,要是有人像许仙爱你一样对我,我宁可永不成仙。”

说道永不成仙,娘子和小莲一起笑了,好像又有什么秘密一般。就在小莲入江水之时,一道阴气从地底钻出,小莲的脸色猛然一变。

好丑的女人!我看到从地下冒出来的丑女,一阵似曾相识的作呕感涌上心头,听小莲叫道,“孟姨,你来找我追要赌注了么?”

孟姨,竟然是地府里开赌场的那个孟婆的女儿,小莲说的是真的,她竟然真的用一半功力打赌!

孟姨的声音像杀猪一样尖利,刺耳喊道,“小莲,把你的一半功力拿来吧!”小莲面如土色,身子一阵发抖。可是孟姨似乎吃定了她一样,手里扬着一张契约式的东西,满是得意奸商的表情。

我高声叫道,“且慢,我能不能看看你们的约定,当个中间人,省得有人吃亏有人占便宜!”娘子和我走向孟姨,她不悦地将契约递给我。仔细看完,我自信笑道,“小莲大姐,麻烦你把你的全部功力输给我!约定上写了赌注是你一半功力,可是没有限制是什么时候什么状态的功力,所以你输给我之后,把剩余的一星半点再分一半给这位大姐就可以了。”

孟姨和小莲听完我的话,脸色彻底掉个儿,小莲大喜,孟姨脸色铁青。

“小莲,看来这男人对你不错嘛!”孟姨尖酸说道,斜眼看着我不住打量。小莲哼了一声,走过来对我说道,“谢谢你,许仙。”

我运起地灵接引诀,将小莲的功力暂时导入地下。笑话?我直接承受她千年功力,直接就爆炸而死,还怎么再回输入她身体?小莲双掌贴在我背心,功力缓缓通过我导入大地,费了半个时辰,才将功力输完。小莲身子虚弱,又勉强输入了一点灵气给孟姨,孟姨恨恨地撕碎契约,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我将小莲的功力再还给她,小声偷问道,“那个孟姨不是在千年之后嘛?怎么能追到这个时代向你要赌注?”

小莲说道,“她在地府里手眼通天,回光隧道虽然是禁区,她使用一两次也正常得很。你以为那些香烟、笔记本电脑是哪里来的?都是她走私卖给相识的妖精和神仙,狠赚了不少好处。”

功力再次回到小莲身上,可是一番折腾,她也是汗水涔涔,脸色苍白。这次小莲再无牵绊,脚踩波浪,走到江心,挥手冲我喊道,“今生无缘,来世与君再结连理!白妹妹,看好许仙,别让旁人抢了去。”

脑海里,小莲幽幽说道,“刚才,我差点忍不住想杀了你,就可以再世投胎与你相会了。可惜,我真的有点喜欢上你,下不了手。许仙,再见了——”

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我还浑然未觉,看着小莲顺流出海,我和娘子搂在一起,目送小莲。

“一切都结束了吧?”我喃喃说道。

冥冥一个声音告诉我,还早着呢!靠,不会吧???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化成巨大的紫金色钵盂,罩住小莲。她身子正是虚弱之时,哪里反抗得了,一阵扭动,显出原形是一条浑身金色的鲤鱼模样,痛苦地被吸入紫金钵盂内。钵盂飞过对面江岸,落在一个黄衣和尚手中,他口宣佛号,洪声道,“鲤鱼精,你违反天条,在逃百年,今日落在老衲手里,要替天行道,严惩于你!”

我和娘子大急,双双飞过江面,抢救小莲。

“贼和尚,放了小莲!”我怒声骂道。

那黄衣和尚看着我和娘子,冷冷说道,“施主就是许仙许相公吧?你妻子是条白蛇妖,你可知道?老衲金山寺法海,今日就替杭州城除害!”

法海!我浑身寒毛倒竖,怎么办?娘子却不顾许多,抽剑攻向法海,解救小莲。法海手托钵盂,躲闪开去。脚下红光一闪,飞天投向北方。

娘子急道,“相公,小莲被那法海和尚抓了,我们要救她啊!”

看着法海不战而走,我心里苦笑道,娘子啊娘子,法海是布好圈套在引你我上钩!

第十八章、救鱼仙水漫金山之第一话

第一话、假借皇威困金山

小莲虽然捉弄我,又和娘子斗法,可是我和娘子都已经忘了旧怨,把小莲当成了朋友。没有想到冰释前嫌才不到一天功夫,小莲就被法海捉了去。娘子总觉得对不起小莲,一定要立即招回小青,邀集三山五岳的朋友,搭救于她。

我何尝不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小莲,拒绝她的情意固然应该,但是毕竟这段时间对这个疯丫头也有了些怜悯和同情,此时看法海竟然多事,算百年前的旧帐,替天宫捉拿小莲,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人家天宫都不着急,你这死和尚多什么事!但是,法海既然有恃无恐捉了小莲,必然有准备,不能冒然去金山寺救人,否则小莲救不出,倒把娘子、小青也陷进去,岂不失算?

我让娘子先招集人手,并且通知松梅二老前来助战。前阵子小莲和娘子针锋相对,二老不好帮忙,可是如今有外人欺负了小莲,恐怕二老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吧?果然,松梅二老听说法海和尚捉了小莲,齐齐震怒,梅老寒着脸就要去救人。我和松老劝住他,仔细推敲一番,决定双管齐下。松梅二老去邀集朋友助拳,小莲交友遍天下,招集百八十个千年妖仙不在话下。我则亲自跑一趟杭州府衙和杭州将军府,亲自告状!

知府大人听我诬陷完法海,大惊失色,说道,“什么?翰文老弟你说金山寺住持法海禅师,抢走了皇上的贡品北海龙鱼?”

我愤怒点头,胡诌道,“龙鱼是我寻来送给皇上的极品灵物,可以延年益寿、祛病强身。法海老秃驴竟然见宝起意,半路劫夺,知府大人请看!”我捋起衣袖,露出自己打青的胳膊,呼痛道,“他不仅把我一顿殴打,还污辱皇上,不配占有如此通灵的神鱼!”

知府大人也是勃然大怒,拍案大骂,“好秃驴,竟然敢对皇上不敬!来人,三班衙役听令,给我上金山寺锁了法海,抢回龙鱼!”

衙役轰然应声,带着水火棍就要出发。我特意谢道,“各位大哥,辛苦了。小心法海那秃驴狡猾抵赖,信口搪塞。那金山寺僧人颇多,各位大哥千万别吃了法海的暗亏。等各位抢回龙鱼,我在楼外楼摆酒相谢!”

衙役欢喜道谢,有人问道,“请问许官人,那龙鱼什么样子,可别认错了才是。”

“龙鱼外形如同金色鲤鱼,不过金光闪耀,一眼便知不是凡物!”我心里暗道,你们不过是去探探法海虚实,让他入我的圈套的过河卒,靠你们能救出小莲,是没有指望了。

向知府大人告状之后,我又往杭州将军府一趟,求将军出兵夺宝。那将军面露难色,不过我奉上五千两银子的银票,立即答应派兵两千,外带弓箭手五百,包围金山寺。我和知府大人一同赶往金山寺,一路上刀剑生寒,老百姓还以为是哪里出了流寇,官兵去剿匪。

金山寺在镇江府,按说杭州知府去镇江办差,有些越权。可是皇上的贡品岂是小事?镇江知府听说了法海抢劫贡品龙鱼,也是大惊失色,对我怀疑问道,“敢问侯爷,真的是法海禅师盗取了龙鱼?老禅师法力无边,德高望重,应该不会如此吧。”

我脸色一沉,怒道,“大人,您是在怀疑本侯所说的话吗?”顿了顿,我低声对镇江知府道,“当今皇上重道轻佛,那法海心中不忿,抢夺龙鱼,还出言侮辱皇上,铁定是个诛九族凌迟之罪。大人早早捉了他,抢回龙鱼,皇上必然有嘉奖。如果耽误了,被法海抢先将龙鱼吃下肚子,你的乌纱帽也就难保喽。别怪许仙没有提醒大人!”

镇江知府恍然大悟,额头冒汗,对我一阵作揖道谢,“多谢侯爷提醒,下官糊涂,下官糊涂。镇江府马上一同派人,捉拿妖僧法海!”我缓缓点头,心里乐翻了天,当今皇帝迷信道教,天下皆知。法海又是佛门高僧,不忿之下抢劫贡品龙鱼,官府很容易就信以为真。法海,我看你还怎么在金山寺立足?

浩浩荡荡的军马围困了金山寺,可是金山寺背靠大江,扼守山门,军马也只能堵在山下,无法强攻而上。山门大开,最先出发来锁拿法海的杭州府衙衙役们,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赶下山来。法海飞上半空,浑身金光四射,一阵洪亮如狮吼的话声传出,震得我心神乱抖。

“各位大人,老衲捉拿金鲤妖孽镇压在中冷泉下,此妖根本不是贡品,休听有人中伤胡言!围困金山寺的军马,速速退去吧。”法海这老家伙出场极为炫目,搞得佛祖显灵一样,吓得官军齐齐跪下,口称活佛。

就连两位知府大人和杭州将军,也吓得面如土色,不住哆嗦。我怒骂道,“官军各将士,不要被妖僧迷惑,弓箭手放箭,射死老秃驴法海!”

杭州将军迟疑之极,试探问道,“侯爷,法海禅师得道高僧,他说那龙鱼是妖孽,不能放啊。”

“什么妖孽?是他妄图霸占龙鱼,捏造谎言。将军别上当,派兵攻打金山寺,抢回龙鱼。皇上定然大大有赏,将军的前途就在此一仗了!”

杭州将军对法海法力的敬畏,远不如对功名利禄的向往,怒喝一声,“儿郎们,不要被妖僧迷惑,弓箭手放箭,破了他的障眼法!”

弓箭手们面面相觑,虽然害怕,还是弯弓搭箭射向法海。五百雕翎箭气势磅礴,呼啸射向法海,老秃驴面不改色,任凭羽箭扑天而至。仿佛头顶身前有透明的墙壁阻挡,羽箭撞在他身前三尺之处,全部弹落。

法海目光凝聚,直视我的双眼,吓得我一跳,只听他说道,“施主被妖精迷惑了心神,快快苦海回头,否则性命难保!”

呸,这一套神棍骗钱的口头禅,就想骗我上当?没门儿。可是杭州将军看到法海的神通,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再战。我看军心士气已散,无奈回兵。不过,法海你躲过这一招,我还有第二计!

对镇江知府拱手,我低声说道,“大人,妖僧邪法厉害,我们只能暂避其锋芒。不过,金山寺的僧人可不是人人有这等邪法,总要吃饭喝水不是?请大人派人出一道榜文,就说金山寺妖僧谋反,劫夺贡品,对抗官兵,不许任何居士再给金山寺香火钱,商家米行一律不准卖给金山寺吃食。我看这些妖僧能坚持多久不下山?”

镇江知府点头不已,笑道,“侯爷妙计,我派人把守金山寺通往各路的要道,见到落单的和尚就抓。逼法海妖僧交出龙鱼!”

杭州将军却皱眉道,“侯爷,妖僧如果渡江去往对岸,可如何是好?”

“渡江?嘿嘿,各位大人放心,江上我自有安排!”露出一个得意微笑,娘子的本事,翻江倒海,长江大水正是施法的绝妙所在,金山寺的和尚,等着尝尝水漫金山的滋味吧!

我赶回杭州,娘子已经会同松梅二老邀请了无数妖仙助阵!四海龙宫虾兵蟹将、洞庭龙女三千水勇、昆仑山岁寒三友、北邙山鬼王尸兵、青峰山十八碧魔、黑龙潭千年蛟神、更让我意外的是,梁王世子竟然也来助战!

“世子,你怎么到了杭州?”我惊讶问道。

娘子笑着解释,“小青刚刚回来,带着世子一同来了杭州。还有曲师兄,安然无恙,也一起回来了。”

看着世子和小青在一起,我本来有些担心,可是又看到林和靖先生陪在小青身边,我呵呵一笑,看来有人替我监督小青丫头了。

“大哥,嫂夫人说有位朋友被恶人扣住,找了这许多朋友去解救,我也出一份力帮助救人吧。”世子对我说道。

我摇头笑道,“多谢世子好意,世子身份尊贵,此事不宜插手。放心,我们人多势众,定然能救回我那朋友!”

世子听我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小青跟着去是一定的,世子脸上的失望油然而生。可是他还没有说话,林和靖忽然道,“世子殿下,众人皆去办事,我来陪世子闲谈几句,打发时光,可好?”

世子对林和靖多看了几眼,眼中闪过奇异之色,淡淡说道,“正要向先生请教!”

我看看世子和林和靖两人眼神都能撞出火花来,叹气一声,百年老鬼对王孙剑仙,这对儿情敌可是有得拼了。

集合了人马,我作了动员发言,首先感谢妖仙们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搭救小莲,对这份江湖义气,他日必定回报!然后,把法海进行了一次从头到脚的污辱,激起大家对他的蔑视和鄙夷,士气高昂之际,夜幕降临,我指着金山寺方向叫道,“众位前辈,法海欺负我们妖仙无人,竟然捉了小莲姑娘,向天下群妖示威!我们今日不还以颜色,怎么对得起小莲?怎么对得起生养我们的父母双亲?”

黑龙潭蛟神脑子比较慢,性格粗直,大声问道,“怎么会对不起我爹娘了?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痛心疾首道,“妖怪的爹妈也是妖怪,法海看不起妖怪,是不是就是看不起我们的爹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蛟神一听,怒吼一声,“法海,我要吃了你!”一声龙啸,带头飞向金山寺!

乌云滚滚,压临长江,电闪雷鸣,大浪滔天。

娘子祭出雄黄剑化成百丈白蛟,我和娘子踩在白蛟头顶,排兵布阵。洞庭龙女领水勇引来海水,虾兵蟹将趁大潮扑向金山寺打头阵!蛟神行雨,助长水势,松梅二老同岁寒三友控制金山寺草木灵气,围困寺中僧众。十八碧魔飞空投掷阴雷,北邙山尸兵从山路强攻,分散寺中僧人力量。

妖气冲天,金山寺岂能没有举措?法海老秃驴带领寺中八百僧众,端坐大雄宝殿,齐声颂读降魔咒和六字大明咒。声声佛音传出,我丝毫不受影响,只是觉得有些吵而已。可是娘子和众位妖仙却眉头紧皱,似乎痛苦之极。

娘子摧动白蛟,喷出三丈大一个火球,砸向金山寺!信号发出,大江中狂潮顿起,一阵喊杀震天,“交出碧波仙子小莲,否则踏平金山寺!冲啊——”

“交出小莲——”

“交出小莲仙子——”

金山寺如同海中孤岛,被漩涡飞转的江潮彻底包围。可是金山寺上,道道佛光冒出,金光中仿佛由经文金字组成的屏障,罩在金山寺通体之外,大潮虽猛,却无法突破金光一步!

就在群妖无计之时,金山寺佛光大涨,法海反攻了!

『水漫金山,大战法海。大家猜猜最后结局如何?小莲救出没有?法海又如何?许仙和白娘子召集妖仙乱世,天宫又会是什么态度?无数精彩,尽在白蛇^_^请支持白蛇,投票推荐本书,谢谢。作为回报,将会持续发布免费章节,大家多多捧场啊!』

第十九章、救鱼仙水漫金山之第二话

第二话、仗义妖仙齐助拳

金山寺护寺的佛光暴涨,点点金色的光箭暴射而出,直接大范围攻击所有的助战妖仙鬼怪。虾兵蟹将的功力最低,顿时丢下几千螃蟹爪,惨败回大江之中。北邙山尸兵皮糙肉厚,被光箭击中还有还手之力,一起发动个巨大的青绿色冲击波,打在金光护罩上,还是淡淡消散,没有瓦解金山寺的防护。

娘子和我驾云飞起,白蛟张牙舞爪向金山寺的金光罩扑去,烈火吞吐,无数火球流星般砸在金光护罩上,猛烈之极。小青祭起青鳞剑,剑化百丈青蟒,身形游动,飞空配合白蛟,口吐寒气,凝水成冰,交替攻击金光护罩。法海这老秃驴的护罩怎么如此变态?大潮冲不垮,烈火寒冰炸不开,难道真要用核武器才行?我郁闷想道。

蛟神发起狠来,飞身到金山寺上空,甩起巨尾,狠狠向金山寺抽击下去。蛟神的尾巴血肉模糊,点点蛟血滴落在护罩上,可是金光更盛,一尊佛祖虚像映在护罩里,更有无数飞舞的小佛祖坐像盘绕不休,看得人眼花缭乱。如果不是在古代,我几乎怀疑自己看到了激光投影!

松梅二老见识最广,惊道,“恒河沙数如来法相?这是佛祖亲传弟子才有的护身大神通,法海老贼竟是佛祖亲传弟子不成?”

靠,听起来后台很硬啊,佛祖亲传!妖仙大军此时已经陷入苦战,人多势众的洞庭龙女手下水勇,几乎都被金色光箭击伤,一时没有再战之力,尸兵的攻击无效,佛家法力正是它们的克星。十八碧魔就是十八个美貌的女孩子,除了会丢一些动静大、效果小的阴雷,就只是纯配合作战了。

真正主力只是娘子、小青、蛟神还有松梅二老!岁寒三友发动天变,寒霜罩地,六月飞雪,我冻得直哆嗦,可是金山寺里一片雪花也没有落进,那些虾兵蟹将却高叫起来,“岁寒三友,别再下雪了,江水结冰,我们都游不动啦!”

我无力地闭上双眼,配合太失败了。小莲啊小莲,当年你就靠着这些人击败十万天兵?太侥幸了吧?娘子看出我的疑虑和焦急,安慰道,“相公,各方妖仙都是各擅胜场,对于这等攻城略地的硬仗,却不在行。看来,要攻破金山寺的防护,还要再想办法!”

松梅二老动了怒气,叫岁寒三友停止降雪,合力一处,一道粗大的草木灵气冲天而起,化作青绿色的巨人,手持巨棒,踏着江潮走向金山寺,高举巨棒狠狠砸下,金光护罩在巨人的敲击下,终于发生了震动。

金光护罩骤然缩小,一道冲天金光射向半空,光华敛去,一个怒目金刚手持降魔杵,浑身金光闪耀,拦在青色巨人身前。降魔杵对巨棒,一击之下,巨棒中断,青色巨人一声痛叫,半边身子被击碎。青色巨人轰然解体,化作无数绿气缠绕在金刚身上,变成长藤死死收紧,捆住了金刚。

我刚要喝彩,哪知道金刚怒目圆睁,浑身烧起了烈火,长藤纷纷烧断,松梅二老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岁寒三友赶紧帮二老疗伤。娘子、小青指挥白蛟、青蟒助战,金刚挥舞降魔杵,白蛟腹部被划了一道口子,娘子身子一颤,我大惊失色,连忙叫道,“娘子不要硬撑,快快收回雄黄剑,我们再想办法!”

雄黄剑、青鳞剑飞回,我向金刚望去,他此刻用降魔杵往江潮中猛打,虾兵蟹将也是狼狈不堪。我叹气说道,“撤兵!”

蛟神宁死不退,我无奈飞到他的大脑袋旁,说出下一步计划,一根筋的蛟神想了好久,才笑道,“好计策!”

我连忙示意他禁声,率领众人退回大江下游。洞庭龙女和四海龙宫将士等先回去给水勇和虾兵蟹将疗伤,我留下蛟神、十八碧魔、松梅二老、昆仑山岁寒三友,商量下一步对策。

“敢问松老,可有什么法术,能破法海老贼的金光护罩?我们冲不上金山寺,再多的本领也用不上啊。”我郁闷问道。

松老沉吟道,“这金光护罩按理说也是结界术的一种,只要力量足够大,是可以破开它的。关键是金山寺的八百僧众,佛性坚定,他们齐声颂念降魔咒,加持在护罩上,使得护罩坚不可破!”

僧人念经?佛性坚定?我忽然有了一点想法,对娘子说道,“如果我们用疲敌战术,日夜强攻,让那些和尚不睡觉不吃饭,累死他们。你说他们的佛性会不会减弱些?念经都念不动,看他们怎么发动护罩?”

娘子摇头道,“金山寺的和尚虽然是肉体凡胎,但是修持经年,也远胜常人。个个都是灵气充盈,一时间恐怕难以累得他们脱力。但是法海捉住小莲,向上天奏报,不出三日天兵必然下界押送小莲上天受刑,过时再救,也于事无补了。”

三天嘛?时间太紧迫了。我打定主意,对众位妖仙作揖道,“许仙不自量力,想试试能不能将金山寺僧人的灵气耗上一耗,这样可能对攻山有帮助,请各位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松梅二老猛然醒悟,大笑道,“好,许小友的法术,说不定能奏功!”

众人纷纷围住我,替我护法,娘子叮嘱道,“相公,千万小心,不可贪功,适可而止!”

我点头答应,心神沉入大地,念动口诀,“尘土成山,涓流纳海,十地灵气,四方接引!急急如律令——”

眼前豁然开朗,金山寺地处江边,背靠金山,灵气汇集,正是施展地灵接引诀的好地方。心神从地脉潜入金山寺中,只见林木繁茂,百草葱茏,果然是个佛家修行的胜利。法海老贼,霸占这么好的地方,不知道好好参悟佛法,天天去管闲事,一定是佛心不稳,嫉妒成性,变成了佛门变态!我一边辱骂着法海,一边向大雄宝殿延展心神。八百僧人端坐蒲团上,都闭目颂经。我心神在寺中盘旋,赫然发现山腰一眼泉水中,小莲处身资金钵盂内,困在泉底,无法脱身。我心神才一接近资金钵盂,钵盂上就发出一道金光,生生把我给击飞。

好容易稳住心神,看来打资金钵盂的主意还是免了,先把僧人的灵气抽干再说!只要和大地三尺范围内的生灵灵气,都可以强行吸引,我先聚集了大地灵气和金山寺草木之灵,将灵气化成几百只尖锐的气针,给金山寺的秃驴们来个集体臀部注射!

为了试验效果,我先找了一个最胖的和尚,他坐在大殿的角落里,有什么不妥也不会马上被发现。地灵之气凝成尖针,朝着他的会阴穴狠狠扎过去。会阴穴,顾名思义,就是控制下阴的穴位,又称男性的第二性敏感区,绝对触摸不得!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哟,嘿嘿嘿嘿——

胖和尚盘腿坐在蒲团上,会阴一痛,他的身子猛地一哆嗦,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我控制灵气,狠狠一吸,他的体内精气血气灵气被我一古脑全部吸出,胖和尚如同泄气皮球一样身子发软,就要晕倒。我和他无冤无仇,不想害他的性命,一看吸多了,赶紧给他回注灵气。这下他这个胖皮球又鼓起来,面红耳赤,浑身哆嗦,兴奋之极,但是大殿之上他不敢交出声音来,死死忍住,身子颤个不停。我看着他的样子,简直和高潮的样子一模一样!

一时好奇,我一会儿吸一会儿注,将灵气再胖和尚体内来来回回抽送不停,胖和尚忍着这难以言说的快乐感觉,简直快被折腾疯了。嘴里的经文早不知道该怎么念,脸色潮红,双手紧紧抓着大腿,享受这种“大快乐”。

“啊,佛祖——”胖和尚再也忍不住,高叫一声,腰肢猛颤,赞美了一声佛祖,彻底丢盔卸甲了。我得意收回灵气针,一个和尚成功破戒,佛性再也没有了!哈哈

胖和尚此时还在回味那一生难忘的滋味,我控制几百枚灵气针开始依样花葫芦,对所有的和尚展开针灸!那销魂的叫声此起彼伏,法海心性再好,也注意到大殿内的异常,弟子们脸色异常,个个发春似的看着殿外明月,第一次觉得月亮如此迷人!

法海心神沉入大殿各个角落,立即发现了地下灵气流动异常,我得意之下有些忘乎所以,气针朝法海的会阴穴也狠狠扎去,想看看法海发春的样子。法海目光射入地面,我心神巨震,仿佛他的双眼目光射入我的心脏一般,窒息不已。法海单掌按地,一股庞大的金色佛力透入地面,我的心神和大地灵气相连,同时被狠狠击中。灵气涣散,我的心神被打回体内,胸口憋闷,一口鲜血哇地吐出。

娘子吓得花容失色,急忙点了我胸口穴道,可是我的头痛欲裂,根本无法忍受,伏地大口喷血。松梅二老齐声清叱,划开腕脉,两道灵血射出,灌进我的嘴里。只觉得一阵冰凉浸透五脏六腑,我的心神渐渐平复,也不再憋闷,吐血也止住。

“谢谢二老相救,又让二老流血了,嘿嘿,不好意思。”我挠头道谢,松梅二老爽朗一笑,毫不在意。

松老笑道,“许小友为就小莲如此拼命,我和瘦梅出几滴血算什么。倒是那法海,竟然对你下如此重手,难道他想杀生破戒不成?”

娘子面容紧绷,盯着金山寺,冷声道,“法海伤了相公,我必不与他善罢甘休!”

小青更是夸张,天生好战狂一样,大笑道,“太好了,姐姐,我们再去打一架,刚才都没有过瘾!”

我阻止小青,说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我们回去好好计划,不能蛮干。时间不多了,各位前辈,小子大胆僭越,请听我安排!”

夜色更深,我拜托十八碧魔留下监视金山寺,她们飞空能力超强,做斥候侦察兵最合适。至于蛟神和松梅二老,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们,幻化身形,去往醉红楼执行秘密计划!我向娘子说了我用灵气针让和尚破了淫戒,娘子听得面红耳赤,小青却连连称好。

“娘子,明日我们看能不能白天混进金山寺,如果不能,就晚上再来一次水漫金山,我用『地灵针』刺那些和尚,保准他们心神大乱,佛性全无!嘿嘿。”

娘子仔细想想,也同意了我的计划,不过娘子对我百般叮嘱,一定要小心,不能再被法海击伤。我听话点头,安抚娘子和小青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继续营救小莲。走到院子里,我抓起三把土,运起飞尘咒,联系了蛟神、松老和梅老,问道,“三位前辈,计划进行得如何?”

蛟神嘿嘿大笑,回应说道,“我们已经到了醉红楼,这里的女人可真是不一样,个个花枝招展,有意思!”

我心里道,蛟神前辈还是性情中人啊,看来救出小莲后,要请几个花魁伺候伺候蛟神前辈才好。不过办正事要紧,我指点着蛟神和松梅二老,他们三人大步走入醉红楼!

西子湖畔,红粉堆中,虽然夜色已深,买醉的客人依然不减,笙歌声传五里,入耳心痒难眠。可是三个和尚不合时宜地闯进烟花巷口的醉红楼,让满楼满园的客人无不惊愕。

领头一个和尚,身穿黄衣,斜披袈裟,手拿九环锡杖,洪声大吼道,“本座金山寺主持法海,今日醉红楼的姑娘,我全部包下了!”

身边一胖一瘦两个和尚,向前一步,大袖一抖,百十根金条从胖和尚袖口飞出,百十锭金元宝从瘦和尚袖口飞出,落了满园都是。老鸨看见如此多的黄金,双眼几乎迷翻了,尖声叫道,“姑娘们,快来伺候佛爷啊!哈哈哈哈——”

『提个小问题,“法海”逛妓院,目的何在?许仙的这个秘密计划,是配合营救小莲的行动,但是如何配合呢?猜中加精。vip用户请自觉将机会让给普通用户,不要恶性竞争啊,呵呵^_^支持白蛇,精彩不断』

第二十章、救鱼仙水漫金山之第三话

第三话、***无边乱佛性

“人间道路江南北,地上风波世古今;春日客途悲白发,给园兵燹废黄金。”

人世间匆匆过客多如过江之鲫,唯不变的是那黄澄澄的金、白花花的银!烟花女子薄幸郎,露水姻缘回头忘。只要有钱,管你和尚道士,还不是迎来送往?

“法海”高僧带着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瞬间征服了醉红楼姑娘们的心。什么知府下的文书,什么妖僧乱世劫夺贡品,哪个姑娘在意?一群脂粉围住法海和随行的胖瘦和尚,这个摸头那个捶背,将法海当成了真佛来服侍。如果真的是法海到此,遇到这阵势,恐怕也是佛法无功,落荒而逃吧?可是此法海非彼法海,蛟神幻化成法海模样,正爽得高兴。

蛟神虽然有些性子直脑子慢,但是并不误事,看功夫差不多,往园子中间一站,大声道,“姑娘们,给本座脱衣服来看!”

众姑娘们虽然都是春宫老手,可是当众脱衣服的事情,可还没有试过,哪里肯干。蛟神摸着光头,大笑道,“脱一件衣服,赏黄金一锭!”

有个姑娘此时刚好身子热,脱了外衣下来,瘦和尚立即抛了一锭黄金到她脚下,喜得这姑娘连声道谢。

“谢谢法海禅师,我继续脱!”姑娘带头这一脱,全园子的姑娘纷纷效仿,彩衣飘飞,莺声燕语,更有些姑娘攀比起身材来。蛟神看着众姑娘们如此放得开,目的达到,对两个和尚使了个眼色,大笑道,“今日玩得痛快,明日众位姐妹如到金山寺来,本座定然还有打赏!记得,穿得少些,漂亮些,我们金山寺的僧男,可壮实得很!”

蛟神大摇大摆走出醉红楼,杭州城此夜彻底轰动,妖僧法海夤夜狎妓,一掷千金。竟然邀妓上山,荒淫之尤!不过,这是道学先生们的说辞。妓女行内,几乎得了天上掉下的财运,齐齐约好共赴金山寺,好好钓一次金龟僧!

转天早晨,天才蒙蒙亮,姑娘们梳洗打扮停当,雇车的雇车,骑驴的骑驴,更多的是撑一把油纸伞,向镇江金山寺出发。消息传得快,镇江府的娼妓得知如此好事,岂能不欢喜,也集结了大军向金山寺去“进香”。

我和娘子在金山脚下,看到脂粉香客络绎不绝,金山寺门口堆了无数女人。更有的女人胆子大,从山上密林中穿行,爬到围墙上去招呼金山寺的僧人。我和娘子随同松梅二老上山,隐在人群里,毫不起眼。娘子修为高深,可以隐去妖气,一时间法海难以察觉。加上山上人头攒动,众女喧哗,庙里的和尚们早就炸开了锅,哪里有心思监视妖怪探山?

金山寺地势险要,上山之路被金光护罩截断的话,更无其它路径攻进寺中。山体虽然结实,但是一股佛力镇压,难以使用五行遁术。除非是我的地灵接引诀,可以将灵气透入金山寺,其它妖仙是无法潜入的。如果想要破了金光护罩,必需要让金山寺僧众佛性大乱,无心念经,使不出那金光护罩才行!

杭州的烟花女子赶到,几个醉红楼的姑娘看见法海不来开门,有人动脑子想道,难道是和尚怪癖,脱衣服才准进入?这一想不要紧,她爬上金山寺围墙,骑在墙头,脱了外衣,只剩一件月白内衣,叫声呼唤道,“法海禅师,我是小蝶啊,和尚哥哥快搬梯子来,接我下去!”

寺内的和尚双眼圆睁,看着这小蝶姑娘骑在墙头表演脱衣秀,昨日里拿个爽得发昏的胖和尚也在,当时就中了定身法一般,失魂落魄动弹不得,眼睛里只剩下小蝶的月白内衣和一副傲人的玲珑身材。

“胖哥哥,你别盯着人家看嘛,快给我拿梯子来!”小蝶这一叫,胖和尚口水直流,讷讷道,“女施主,寺里没有梯子啊。”

“那你接着人家,我跳下去了!”小蝶纵身跳进寺里,胖和尚慌忙接住,软玉抱满怀,身子立即开始颤抖起来。众女有样学样,纷纷跳墙,金山寺的僧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又怕她们摔坏,只得硬着头皮来接。几十个女子跳进去,有的冲向大门,开了寺门将大军放入,众女集体高声叫道,“法海禅师,我们来了,法海禅师——”

一群蝴蝶般的女子,衣衫招展,冲进头一进大殿,法海站在大殿前双眉紧锁,运起狮子吼,洪声吼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红颜色相,百年成空。咄 ——”兴奋的女人们仿佛被雷击一般,个个身子震动,眼中出现了敬畏之色,法海浑身佛光冒出,映得大雄宝殿金光灿灿,有些女子竟然吓得跪下磕头朝拜起来。

忽然,一阵金元宝雨下,叮咚跌落在地,滚到众烟花女子的脚下。看到黄金,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脱衣服,法海禅师有赏啊!”

众女再次疯狂了,纷纷脱起衣服,大声叫着法海的名号,“法海禅师,活佛高僧,求求你赏我金子吧——”

“法海禅师,我喜欢你——”

娇滴滴的呼喊声充斥山寺,法海错愕之极,不知道这些金子从何落下,为什么这些女人见到金子就脱衣服?捡起一锭元宝,法海定睛观看,猛然怒道,“何方妖孽,赶来金山寺迷惑众生!”

法海老家伙束手无策,我和娘子已经潜入中冷泉边,准备展开营救。泉水表面泛着一层金光,娘子刚刚走近就有些难以抵受,艰难说道,“相公,这金光好不难挨,为妻实在难以前行半步。你快快救出小莲姐姐,我们速速来开!”

我看着一潭金光四溢的泉水,紫金钵盂就在泉底,肉眼可见。我担心道,不会有放射性吧?死就死,得癌症也拼了!我一个猛子扎进中冷泉,泉水冰寒刺骨,我不禁一个机灵。这就是天下第一泉的感觉嘛?太他妈不爽了。我狠骂了一句,努力向困着小莲的紫金钵盂游去。使劲想把钵盂拿起来,却是如同蚍蜉撼树一般,丝毫挪不动分毫。想伸手进钵盂捞出小莲的真身,可是手伸进钵盂,竟然如同伸进一片幻影,从小莲的身子上透过,也无法碰到她的身体。

小莲的声音入耳,喜悦说道,“许仙,你来救我了?我猜你就会来的。别白费力气,还是快走吧。紫金钵盂内里乾坤,不是你能破去的。法海和你与白妹妹命中注定有一劫,你千万小心。走吧,你能来我已经很满足,就是死也无怨了。”

我大急,骂道,“别说废话,不能放弃!告诉我,怎么救你出来。”

小莲悠悠说道,“除非法海解开钵盂封印之咒,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舍生诀,找一个修为和我仿佛的妖仙,替我入内受苦,救我出苦海。舍生,舍生,救了我却要牺牲另一人,你明白吗?”

我听了小莲的话,气得大骂法海,竟然用这么变态的封印!舍生救人?可是谁能为小莲舍生?张真吗?即使是他,恐怕也不会为了小莲舍生。看着紫金钵盂内的小莲,我在水中泪流不已,呜咽道,“大姐,对不起,我没用,救不了你。”

小莲淡淡笑道,“快走吧,如果你有朝一日去往北海,记得通知我的父亲。小莲对不起他——”再无声息,小莲在紫金钵盂内冲我点头,要我快走。我毅然道,“大姐,你放心,不救出你,许仙誓不为人!”

中冷泉外打斗声起,我钻出泉底,娘子和松梅二老正苦苦抵挡法海的进攻。娘子手握雄黄剑,被法海攻得节节倒退,看到我从泉底上来,娘子甩出一道白练卷住我的身子,扯上泉边实地。

“相公,小莲姐姐呢?”娘子问道。

我颓然恨道,“我们走,再想办法!那钵盂有古怪,救不出小莲。”

法海挥舞着九环锡杖,耀眼金光冒出,松梅二老的身上淡淡冒出白烟,都是苦苦支撑。我偷袭一记地灵针,两道地灵气直刺法海脚底涌泉穴。法海一顿,娘子和我拉着松梅二老一起飞出金山寺。

我对娘子说道,“娘子放心,今天虽然没有救出小莲,也不是一无所获。金山寺和尚凡心大动,入夜我们再攻金山寺,抓住法海逼他解开紫金钵盂的封印!”

回到家中,我郁闷地在屋子里打转,思量该如何营救小莲。师傅!只能去求师傅费老了。我直奔楼外楼,进了雅间,发现师傅竟然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知。我摇晃着费老的胳膊,央求道,“师傅,小莲被金山寺的和尚法海捉去了。百年前的旧帐,天宫都不追究,法海多管什么闲事?师傅,你发发慈悲,帮忙救出小莲吧!攻打金山寺的事您不用插手,只要帮我从紫金钵盂里救出小莲就可以。师傅,师傅,您倒是说话啊……”

费老还是人事不知,醉得一塌糊涂。我心里焦急,对堂倌喊道,“给我端一盆冷水来!”

堂倌端来,不解问道,“许相公,您要冷水来镇酒不成?虽然是夏天,喝冷酒也对身体不好啊”

我没好气说道,“不是镇酒,是镇人!”轰走堂倌,我拿凉水沾了双手,轻轻给费老往额头上擦了几下。居然还是毫无反应!我一发狠,心道,“对不起了,师傅,得罪您老一次!”端起冷水盆,当头浇下。

一盆冷水扑向费老,哪知道突然半空转向,全部淋到我的身上,一头一脸全被浇湿,呛得我咳嗽。费老怒骂道,“不孝的逆徒,为了一个女人,就拿凉水来浇师傅!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也气愤道,“师傅,您老好歹也是个神仙,怎么能装醉糊弄徒儿呢?救人是火烧眉毛的大事,我除了浇凉水,还能有什么办法叫醒您?”

费老老脸一红,硬着嘴说,“为师什么时候装醉了?昨夜多喝了几杯而已。徒儿啊,你们小孩子胡闹,去金山寺救人也罢打架也罢,天宫还能袖手旁观。我老人家介入,可不合适啊,毕竟我有个土地的官位在身,不能不守天规。”

我急得哇哇大叫,扯着师傅说道,“您老不帮忙,小莲就死定了!师傅,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见死不救啊?”

费老突然大怒,扬手给了我一记耳光,大骂道,“混蛋徒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师傅?为师教你本领,给你法宝,到头来自己救不出小莲,还好意思来找我求救。你真是给师傅丢脸啊!为师都后悔给你法宝!给我滚!”费老拎起我的脖领子,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把我从楼外楼扔了出来。

狠狠摔在地上,我的心里却乐开了花,对师傅磕头喊道,“谢谢师傅指点!”我真是一头笨猪啊,十二星象的子鼠星号称搬运术天下第一,它可以救小莲!我怎么竟然把这么有用的法宝给忘了,真是该打。

回去和娘子商议,众人知道子鼠星能帮忙,都觉得偷出小莲,确实有希望!我心里安定下来,才发现梁王世子已经一天没有看见。我问小青道,“青儿,还没有问你,梁王世子怎么和你一齐回来了?不是让你去保护曲师兄嘛,难道你——”我盯着小青,促狭之极地望着她。

小青一听,立即开始抱怨,“都怪你!你的那个曲师兄和梁王世子生死相拼,要不是我阻止他们,这时候两个都是死人了。世子说曲师兄偷了什么行军图,曲师兄死活不交出来。我没有办法,只能带他们回来交给你处置。哪知道回来就发现你们都忙着救鱼精小莲,我一时高兴跟着去打架,忘了和你说。”

行军图?我无力呻吟一声,曲师兄你怎么还做这种间谍工作啊?难道你亲口答应我的话,都是骗我的不成?难怪梁王世子不在,肯定是监视曲向阳去了。

小青笑道,“说也奇怪,曲向阳、世子、林先生三个大男人,天天缠在一起,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郁闷地看着小青这个白痴丫头,哀叹一声,世子知道了曲师兄的身份,难道朝廷已经注意到曲师兄了?通敌叛国,可是十恶大罪,会连累九族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心彻底被折磨疯了。

“顾不得那么多,先救小莲要紧!”我快刀斩乱麻,会同妖仙大军,再次进发金山寺。烦扰金山寺的妓女们都被赶出了山门,可是官军依旧封锁路口,不让和尚下山。但是昨夜一场大战,那些官军早就吓破了胆,此时哨卡还在,却见不到一个兵。我摇头不已,这样的士兵,怎么和大辽、大金对抗啊?

天色入夜,蛟神前辈一声长啸,飞上天空。长江大潮逆涌,扑向金山寺。金山寺的和尚感到妖气冲天,立即赶到大雄宝殿里念经,发动金光护罩。我冷笑一声,就是让你们发动护罩,我才有机会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召唤出子鼠星,小白老鼠窜上我的头顶,笑道,“老大找我何事?金银珠宝、古玩玉器,老大喜欢什么,子鼠都给你弄来。”

我呵呵一笑,摸着子鼠柔软的身子,指指金山寺,“今天不偷别的,只偷一条龙鱼!”

第二十一章、救鱼仙水漫金山之第四话

第四话、救小莲子鼠头功

子鼠星趴在我的头顶,使出隐身术,我和它一齐消失在娘子面前。娘子惊讶不已,不但看不到我,就是她闭目用心念搜索,也毫无发现。猛然娘子一惊,我隐身摸了她的胸部一下,贴着她耳朵笑道,“娘子好身材,小生有礼了。”

娘子啐道,“相公,休要胡闹。救小莲姐姐要紧!”

我笑道,“放心,师傅既然指点我子鼠星能救出小莲,一定没有问题。”

此时蛟神和洞庭龙女指挥大潮,已经将金山寺围了个铁桶一般,我在娘子帮助下,念动避水诀,潜上金山。走到金光护罩前,我硬着头皮往里一钻!

身子一阵猛震,穿过了金光护罩,我已经置身金山寺山上。子鼠星吱吱叫道,“老大,这种佛光护罩对凡人无效,只能降妖伏魔。放心吧,你没事儿。”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抱怨道,“早知道就带几千官兵配合攻山,看法海怎么应付?”

子鼠笑道,“老大,别说几千官兵,就是几万也攻不上金山寺。我感到大殿之内有一道强大之极的灵气,再多的凡人,只要一个法术就全部定住,随意使个障眼法就能让他们上不了山。老大,还是我子鼠最厉害,只有我能帮你哟!”

我笑道,“放心,老大不会忘了你的功劳。回头奖励你蚕豆吃,好不好?”

子鼠星高兴得点头,直叫道,“我要老大夫人亲手煮的,还是放糖的那种!”

转眼来到中冷泉,我运起地灵接引诀,再次向大殿的和尚发起袭击。我发明的地灵针,此时已经使用得纯熟无比,破了和尚的佛性,金光护罩威力大减,法海就不得不全力维护金光护罩的运作,也可以为我和小莲一会儿逃生创造有利条件。

心神进入大殿,又看见那胖和尚。他此时哪里在念经,双眼直勾勾看着大殿外,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看得我忍不住想笑。呆和尚,既然你如此春情寂寞,我就再帮帮你吧!地灵针刺出,胖和尚竟然脸色一喜,享受之极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大殿里的和尚,被我轮番照顾,一次就有上百个和尚被地灵针搞得欲火焚身,难以安座。法海顿时发现不妥,又要故技重施对付我,我见好就收,退出了大殿地下。

蛟神前辈豁出去,对准金光护罩一阵猛攻,娘子和小青祭出白蛟、青蟒双双配合,法海心神震动,不得已闭目全力以赴对抗着众妖仙的攻击。

子鼠星和我跳进中冷泉,夜晚的泉水冰寒刺骨,子鼠星尾巴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小小身子竟然跳进紫金钵盂,向小莲游去。我看得神奇无比,子鼠星的尾巴绕在我的脖子上,却不断延长,好像拖着一条绳子样,将它垂入钵盂之内。子鼠星笑道,“什么内里乾坤,不过是个简单的须弥芥子法阵加上一些障眼法,简单简单。”

只见子鼠星围着小莲一阵急爬,越来越接近。我伸手去摸子鼠星,却从幻影上穿过,没有够到。这个紫金钵盂还真是神奇!要不是子鼠星这个偷盗的大行家在此,要救小莲恐怕真是难如登天。

小莲知道我来了,焦急道,“许仙,你快走吧。上次法海没有抓住你,这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我安慰小莲,笑道,“放心,大姐,我带来了资金钵盂的克星,救你出来!”

小莲不信,问道,“什么克星?在哪里?”

此时,子鼠星已经爬到小莲身边,叫起来,“就是我啊!大金鱼,你跟着我,顺着我的尾巴游出去!”

小莲惊讶不已,半信半疑跟着子鼠星,一路掩着子鼠星的尾巴,在钵盂里左转右转,最后子鼠星趴在小莲的头上,喊道,“鲤鱼跃龙门,跳啊——”

小莲金身鱼尾一摆,从紫金钵盂里直蹿出来!

“我自由了,我自由了!”小莲搂着我的脖子,哈哈大笑,子鼠星跳上我的头顶,吱吱叫道,“老大,我厉害不厉害?”

“子鼠星最厉害了!等你修成人形,我当你的女朋友。”小莲忘形地搂着子鼠星,狠狠亲了一下。子鼠星小眼睛睁大,色眯眯说道,“好啊,好啊,要一定修成人形,你可别说话不算数!”

小莲冲子鼠星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发泄了心中的兴奋,突然说道,“法海老贼,趁我不备暗算我,今天本姑娘不能轻饶他!”

原地身形一晃,小莲已经消失,飞向山顶金山寺大雄宝殿。抽出琵琶,小莲一身飞天神女的战斗装,冷冷呵斥道,“法海,碧波潭小莲在此!出来受死——”

琵琶弦急速扫动,一道又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攻向大殿,只见殿顶琉璃瓦片如同融化一般,瞬间塌陷。大殿的柱子道道龟裂的细纹绽开,眼看大殿就要被震塌。小莲天生龙鱼灵种,半神半妖,在金光护罩内竟然丝毫不受影响,脱身紫金钵盂后,疯狂向法海展开报复!

我着急喊道,“大姐,快走吧,我们就两个人,在和尚的主场不占便宜!”

仿佛印证我的话,几十个和尚冲出大殿,个个双掌合十,金光护罩上投下光柱射在这些和尚身上,他们个个皮肤泛出金色,双脚离地飞升上天,攻向小莲。

小莲笑道,“肉身罗汉?有意思!”抱着琵琶飞舞不停,和这些金色的和尚捉起迷藏来。我听到她说肉身罗汉,更是吃惊,罗汉都搞出来了?还不快闪!两个罗汉看见我在地面上蹿下跳,一齐朝我扑来。

靠,捡软柿子捏啊?我驾起口哨云,飞快躲开,飞到小莲身边,求道,“大姐,快走吧,再晚就出事儿了!”

小莲又狠狠弹了几十记琵琶,音波狂暴扫过金山寺的山体,绿树山泉顿时面目全非,变成了喀斯特地貌,好像被狂风寝室了几千年一样,满目疮痍。我心里笑道,地理学家看到金山寺这个模样,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江南怎么会出现如此的地貌吧?

双双撞破金光,小莲和我冲出金山寺,蛟神第一个看到,长啸一声,充满了喜悦。众助拳妖仙飞上天空,向小莲而来,小莲作揖笑道,“累各位为小莲奔波,大恩不言谢,他日小莲登门拜访。”

洞庭龙女嫣然一笑,对小莲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有人为了救你奋不顾身,我可是很羡慕呢。”说着,龙女还对我特意瞟了一眼。我刚要解释,小莲已经说话了。

“龙女姐姐误会了,许仙和白家妹妹真情不渝,和我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小莲看着我,笑道,“我们之间,只有朋友之情,对不对?许仙小弟!”

我和小莲开心一笑,娘子握着小莲的手,感动不已。小莲定睛望向金山寺,担忧道,“今日不除法海,众家兄弟散去,他定然找许仙和白家妹妹报复。我岂能替朋友留下祸根不顾?众家好朋友,请助小莲一臂之力,将法海老贼除去!”

众妖仙轰然叫好,我心里高兴得简直要大呼小莲万岁,你可是替我和娘子除去一块心病了。小莲冲我一笑,手持琵琶第一个冲向金山寺。金光护罩早就晃动不稳,众妖仙合力攻击,加上小莲这一大高手助阵,护罩轰然解体,大潮涌向金山寺顶。法海抛出袈裟,护住大雄宝殿,可是大殿之外全部是一片汪洋!

“妖孽,休得猖狂!”法海手持九环锡杖,飞上天来,喃喃念咒,九环锡杖化作一根巨大的降魔杵,当头向大潮中插落。众水族一声惨叫,大潮飞退,围困金山的潮水退回长江消失。小莲恨声骂道,“降魔杵很厉害嘛?看我般若佛舞!”

满天昙花落下,法海皱眉道,“邪魔外道,竟然辱我佛门圣物,该死!”降魔杵凌空撞向小莲,同时一记万字佛印在法海眉心亮起,中冷泉下的紫金钵盂凌空飞起,回归法海手中。小莲硬挡降魔杵,可是法海紫金钵盂已经入手,又要再收小莲。

娘子小青摧动白蛟青蟒,双双从侧下攻击法海。法海金身佛光护体,和白蛟青蟒狠狠对撞了一记,法海脸色一白,看来受伤了!小莲口吐金光,对准法海的心口射去,法海也是将钵盂对准小莲,一道金光射出。天空爆开金色光闪,我的眼睛几乎被金光晃瞎。

良久之后,金光熄灭,小莲口吐鲜血落在金山寺山脚下,娘子小青也双双落地。满天满江的妖仙,被刚才的金光爆炸全部击伤,摔落在地,个个都是动弹不得。法海老贼居然没事儿,蹒跚站起,一步步逼近小莲。我心里一急,猛然冲到法海面前,吼道,“不许你伤害小莲!”

法海神情一怔,转而怒道,“生身为人,与妖为伍,不知自爱,该死!”举起降魔杵,当胸冲我打来。只听一阵胸骨碎裂的声音,我的灵魂一阵发飘,鲜血难以抑制地喷出。

“相公——”娘子撕心裂肺地叫起来,我回头看着娘子,勉力微笑道,“对不起,我没有听娘子的话,又受伤了——”

法海挥起降魔杵,向我头顶落下,娘子奋起全身力气,化身一条巨大的白蛇,蛇头挡在我身上,替我硬挨了一记降魔杵。娘子同时摆动巨尾,狠狠抽在法海胸口,法海一声惊叫,被远远击飞十几丈。

原来我喷出鲜血落在他的降魔杵上,竟然让法器暂时失灵,娘子才硬挨那一记无事,给了法海一记重创。娘子变回人形,搂着我哭泣道,“相公,你不能有事啊。”双手灵气不住输入我的身体,眼泪更是不住落在我的脸上。

“娘子,小心别动了胎气。”我淡淡说了这一句,一阵天旋地转,彻底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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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站起身子,又再次倒下,刚才白素贞一记巨尾抽击,让他已经身受重伤。白素贞看到法海,怒气填膺,握紧雄黄宝剑,飞身刺向法海!法海闭目等死,寒光剑气已经刺破他的咽喉。

金光闪耀,一只白玉般的手掌从虚空中伸出,拈住白素贞的雄黄剑,抖手轻弹,剑柄反撞在白素贞胸口,化解了法海的危机。白素贞鲜血狂喷落在许仙身边,顿时昏死过去。白玉般的手掌不饶,向许仙和白素贞拍落。

许仙身前大地上一阵黄光涌出,另一只枯瘦苍老的手掌伸出,和白玉般的手掌对上,打得对方一颤。费老身形从黄光中现出,冷冷说道,“你救你佛门子弟我不管,可要想欺负我的徒儿,也休想!”

白玉般的手掌轻轻三指撮成一束,一朵昙花出现在三指之间。手掌的主人出现,一个看起来像是印度人的美男子冲费老微笑,“原来是地皇陛下,娶妖怪为妻的凡人竟然是您的徒儿?”印度美男看着许仙,一阵冷笑。

费老翻个白眼,装傻看看四周,“地皇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

拈着昙花,印度美男冷笑一声,“地皇陛下真是风趣啊,摩呵迦叶有礼!”顿了顿,印度美男指着许仙和白素贞说道,“人妖畸恋,违反天条,难道地皇陛下要庇护他们不成?”

看着摩呵迦叶得意的神情,费老久久不语。

第二十二章、救鱼仙水漫金山之第五话

第五话、拼靠山佛道争锋

费老沉默着,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让摩呵迦叶看不出深浅。费老翻着白眼,看了摩呵迦叶一眼,装傻说道,“你这个印度和尚,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口口声声叫什么地皇,谁是地皇?本神乃是钱塘县的土地公费三清,得知有人欺负我徒儿许仙和他娘子,特意赶来帮忙打架啊!”

摩呵迦叶不住冷笑,费老拄着土地公的招牌拐杖,往前走了几步,反问道,“印度和尚,就是你欺负我徒儿,是不是?我中原世界,被你们这些和尚传教建庙,霸占大片土地,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被你们印度和尚赶上门来欺负不成?”费老一番夹缠不清,半真半假地发怒,让摩呵迦叶难以和他沟通下去。

“看来阁下是成心与我为敌,包庇此二人了。”摩呵迦叶淡淡一笑,指尖昙花泛出光华,他目视昙花会心微笑,费老戒备后退。佛祖亲传弟子,禅宗开山祖师摩呵迦叶,明心见性顿悟佛法,冠绝天竺!灵山弟子中第一等智慧,法力无边。此时他动了无名火,先一步动手,费老心里丝毫不敢大意。

“久闻地皇陛下掌管万物枯荣,法力通玄,摩呵迦叶领教一二。”虽然是对费老说话,可是摩呵迦叶的眼神一直盯在指尖昙花之上,笑意更浓。

费老双脚钉在地面,寸步难移,仿佛身子已经化成摩呵迦叶手中昙花,被他三指掌握。费老冷哼一声,“你佛门有『明心见性』的禅功,难道我道门便没有『道法自然』的神通?就让你见识见识天师张道陵所创的冥功大法,也不输你的拈花微笑。”费老双手阴阳互映,在胸前缓缓转动,两团白雾在手心生成,凝结不散。摩呵迦叶之间昙花,瞬间被一团迷蒙白雾笼罩。

“雾里看花,似花还似非花!”费老长吟一句,脚下踩着两团白雾,淡淡退回许仙和白素贞身边,挥手两道灵气输入二人体内。许仙身子一激灵,被灵气激醒,和娘子相互扶持,看到对面的印度美男摩呵迦叶,齐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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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醒过来,我就看到一个印度美女,手里拈着一朵花,白痴地傻笑。再看费老,手里两团白雾,打太极一样在胸口比划来比划去,那印度美女脸色越来越差,她手里的花被一团白雾包裹,越发看不清晰。

我问道,“师傅,对面的女人是谁啊?”

师傅骂道,“看清楚,对面的是公的,不是母的。”

我仔细一看,果然没有胸部,喉结也能隐隐看见,不由得惊讶道,“印度人妖嘛?”

师傅哈哈大笑,娘子也不解看着我,一齐盯着那印度“人妖”看。师傅告诉我他是法海的师傅,摩呵迦叶!

靠,不是吧?岂不是西游记里那个贪财鬼?佛祖要给唐僧真经,就是这小子索要贿赂,孙悟空不过,他就用假经书骗唐僧!后来硬是把唐僧的紫金钵盂给讨了去,才给唐僧真经。这个三八,竟然是法海的师傅!再想想法海那变态的紫金钵盂,威力超猛,立即就证明了果然是如此,摩呵迦叶把唐僧的紫金钵盂给了法海,把集体的东西私授徒弟,这简直就是贪污公物!

摩呵迦叶拈着花,已经笑得不是那么惬意,渐渐变成强颜欢笑,蓦然他手里昙花碎裂成尘,摩呵迦叶又会心笑道,“花归寂灭,雾无可隐。”

费老掌心的白雾渐渐飞散,似乎少了生命力一般,费老嘿嘿一笑,“有点本事,不愧是灵山第一智慧尊者!不过和我一个老土地公过招,都使出了万物寂灭法心,似乎也太小题大做吧?”

摩呵迦叶不理费老的贬损,举步向我和娘子走来,淡淡说道,“此二人伤本尊弟子法海,就妖孽鲤鱼精脱困,干犯天条,本尊要抓他们上天宫理论!你既然是个土地公,就躲到一边,不要多管闲事。”摩呵迦叶反将师傅一军,气势逼人,双手向我和娘子抓来。

费老单章一圈,白雾封锁了摩呵迦叶的前进路线,可是我和娘子背后赫然又出现一个摩呵迦叶,同样伸手抓来。费老又是一道白雾逼退他,第三个、第四个摩呵迦叶接连出现,不到一盏茶功夫,已经有几百个摩呵迦叶将费老和我与娘子围在中间。

“化身万千,法身无限。”摩呵迦叶得意一笑,脸上又露出那种暧昧的神情,几百个摩呵迦叶一齐三指轻轻拈起昙花,费老的压力骤增!

“天地冥冥,乾坤借法!”费老用冥功大法化出漫天白雾,将金山寺和长江全部纳入白雾范围,天地茫茫,唯见一片纯白。费老出现在我和娘子身边,皱眉道,“这印度和尚的本事不小,为师用张道陵这娃娃的冥功大法只能打个半斤八两,破不了他的法身无限。你和你娘子速速离开,为师拖住他。”

我一听师傅不是对手,急道,“师傅,我们一齐走吧。您老不是他的对手,徒儿怎么留下您挨打呢?我们一齐逃吧。”

拉住费老要跑,费老气得摔脱我的手,怒道,“谁说我打不过他?混球徒弟,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的激将法!”费老将土地公的拐杖抓起,喃喃念了几句咒语,那拐杖竟然变成摩呵迦叶的模样,双脚长出无数根须,扎入大地之中。几百个摩呵迦叶拈着昙花包围过来,在白雾中虽然走得缓慢,可是也形成合围,我和娘子戒备看着这么多人妖逼近,不禁脸色苍白,担心不已。

费老伸指在拐杖变的摩呵迦叶眉心一戳,假人双眼一亮,全部包围上来的摩呵迦叶身形顿时止住,艰涩说道,“地缚傀儡术?”

费老此时懒得再装傻,高声骂道,“小王八蛋,就是如来亲自到了,也要敬我老人家三分。灵山的小兔崽子,你以为仗着如来宠信,你就能在天下随意撒野不成?今天就教你看看太乙三清地圣的手段!”费老说完,对我招手道,“好徒儿,给我打这摩呵迦叶的嘴巴!”

我一看周围几百个摩呵迦叶,可打谁好呢?娘子笑着指点说道,“相公,你去打费老幻化出的假摩呵迦叶就是。”我听娘子的话,对准拐杖变的摩呵迦叶一阵猛抽嘴巴,左右开工,打得我手心手背一齐红红的发烫。别说,假摩呵迦叶的脸可真有肉感,抽起来还挺舒服。

几百个摩呵迦叶,在我打假人的时候,齐齐脑袋颤动,俊美的脸上同时出现血痕。我玩得不亦乐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山打牛神功?坏坏看了假人的下阴一眼,一脚踹去,让摩呵迦叶彻底禁欲算了。费老却拦住了我这一脚,缓缓摇头,叹道,“不要下黑手,否则吃不了兜着走,为师也护不住你了。”

看那摩呵迦叶也被侮辱得够呛,费老收回拐杖,千百个摩呵迦叶同时消散,只剩下一个真身晃悠了一下身子,险些摔倒。他狠狠冲费老瞪一眼,撂下一句狠话,“摩呵迦叶他日再领教地皇的神通。嘿嘿,地缚术,下次我双脚离地,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夹起法海,摩呵迦叶化身一道金光飞走。

我气得大叫,“师傅,你看那小子输了还嘴硬,您就不应该放他,让我再赏他几个嘴巴,打掉他几颗门牙才好!”

费老佝偻着身子,哼了一声,独自走远,缓缓说道,“徒儿啊,为师喝酒去了。也不知道这酒还能再喝几天,小人难惹啊。”费老丢下一句话,就这么消失了。我琢磨着费老的意思,小人肯定就是指法海和摩呵迦叶了。难道他们会使阴招报复我和娘子?

众妖仙渐渐都恢复了法力,小莲刚才目睹了摩呵迦叶和费老斗法,佩服得五体投地,抱着琵琶,对我和娘子说道,“今日一别,再会无期,许仙和素贞妹妹,保重了!”

天空中裂开一道窄窄的缝隙,小莲化身成金鲤龙鱼,跃过那道缝隙不见。我透过缝隙,竟然恍惚看到了一艘游艇,难道这就是时空之门?小莲回到一千年后去了。

天上飘落昙花,这是小莲的告别吧?我搂着娘子,叹息说道,“娘子,虽然救出了小莲,可是我们的麻烦惹得更大了。”

娘子温柔地依偎在我怀里,喃喃说道,“相公,只要和你在一起,天大的麻烦我也不怕。世上的夫妻再恩爱也有一死,我最怕的就是会和相公分开,相公,你说我们也会有分开的一天吗?”

“也许吧,所以我们更要珍惜现在。娘子,我们一同努力,无论命中注定怎样,我们都不能服输,永远相伴!”

“永远相伴!”

小青跳过来,也把手搭在我和娘子手上,大声说道,“我也要永远相伴!”

“嗯,没问题,”我故意说道,“反正正好缺个佣人!”

小青大叫,“我不当佣人,许仙你敢拿我当佣人,我就吃了你!”

我冲小青做个鬼脸,引得这丫头一阵发飙。一家人向杭州城飞去!虽然小莲救了出来,可是我的另一块心病还没有解决。曲师兄,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回到保合堂,大福急着对我报告,“不好了,许相公,曲相公失踪,世子急忙追出去,半天不见回来。还有林和靖先生,给青儿姑娘来送绿松糕,听说世子不见了,也急着追出去。我不敢离开保合堂,没有跟去,相公快想办法找到他们吧,别出了意外才好。”

杭州城四通八达,三个人不见,我怎么找啊?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保合堂外传来一声急呼,“有人吗?救命啊——”

『第二卷就要结束,第三卷涉及历史状况颇大,会尽量写得清楚明白,不让大家糊涂。这章留个悬念,叫救命的是谁?曲向阳和梁王世子之间的矛盾又如何解决呢?通敌叛国罪名好大啊。^_^支持白蛇,精彩不断』

第二十三章、自古忠孝难两全之第一话

第一话、铁血男儿两相惜

门外世子宝剑拄地,蹒跚进门,满身血污。背上背了林和靖先生,此时林和靖身影发虚,竟然要散魂的征兆。曲向阳师兄搀扶着世子和林先生进门,同样是一身血污,右臂更是软软垂下,似乎伤了筋骨。

我看到林先生浑身灵气大乱,连忙叫娘子救人。不对,应该是救鬼才对!小青听说林先生出事,急得飞奔而来,看见林和靖奄奄一息的样子,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着急问道,“林先生,你怎么伤成这样?谁害了你,我杀了他给你报仇!”小青咬牙切齿,咒骂伤害林和靖的人。林和靖微笑看着小青,高兴问道,“青儿姑娘,你是在为林某担心、着急,对么?看来姑娘心中还是有我的。”说完这句,林和靖身影越发淡了。娘子顾不得多说,大袖一扫将林和靖装入袖内,转入内堂医治。此时林和靖鬼体虚弱,见不得光,娘子才施法收了他。

曲向阳师兄还可以理解法术的玄妙,世子则是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娘子背影,瞠目结舌。我尴尬笑道,“障眼法,娘子她从小和梨山老母学习道术,总爱搞这些故弄玄虚的虚张声势,见怪不怪!哈哈。”

世子心性远胜常人,听了我的解释,渐渐镇定下来。他和曲向阳对望一眼,缓缓讲出了林先生受伤的经过。曲向阳一心要替同为飞鹰堂间谍的朋友送回行军图,孤身上路,哪知道世子盯得他好紧,根本没有机会离开杭州,就在郊外被世子截住。曲向阳送图心切,拔剑和世子斗在一起。两人几番交手,对对方的武功路数都有个大概了解,一时半刻难分胜负。世子看在小青面上处处留情,只是缠住曲向阳,逼得回转杭州。曲向阳又何尝不是看着我和世子的关系,处处留情。

就在二人胶着不下时,草丛里突然人立而起一条三丈长的蜈蚣!世子、曲向阳和这蜈蚣精都是老朋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蜈蚣精要报世子一剑之仇,曲向阳看到蜈蚣精攻击世子,思量再三,还是没有独自逃离,而是加入战团,双战蜈蚣精!可是世子和曲向阳的实力,加在一起还不足以克制蜈蚣精的力量,不出百招,二人剑气减弱,蜈蚣精喷出毒烟,眼看世子就要死在蜈蚣利爪之下。

关键时刻,曲向阳和世子将真气连成一气,合力摧发剑芒,伤了蜈蚣精的气穴。可是重创蜈蚣精,二人已经耗尽真气,无再战之力。蜈蚣精野性大发,张开血盆巨口,狠狠咬向世子!

早就偷偷跟着世子的林和靖,挺身而出,他虽然是百年老鬼,执念深重,但是本是一介文人隐士,不懂法术武功,用自身的鬼气硬挡蜈蚣精的攻击,虽然震退了蜈蚣精,他自己也是自损八百,离散形不远。

世子不解问道,“林先生,你丝毫不懂武功,为什么要舍身救我?”

林和靖脸色苍白,淡淡笑道,“我不是救你,而是救青儿的心上人!我知道你喜欢青儿,而青儿也应该喜欢你多一点吧?我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只能尽力保护她喜欢的人而已。”

世子脸色瞬息万变,林和靖如此痴心人,天下少见。曲向阳在旁,都无奈叹息一声,为了林和靖,世子和曲向阳罢斗,一起赶回杭州城救治林和靖。

我听完世子诉说此事经过,心里也觉得有些异样滋味。林和靖这样的男人别说古代少有,就是在现代,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吧?为了所爱的人,他的爱甚至超越了嫉妒和占有,一心为了小青,甚至为了救一个小青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的人,就去拼命。

小青此时正忙着和娘子给林先生输入灵气续命,没有听见世子的话。还是让她不知道为好,小青一片纯洁的心思,让她不要为了感动去选择,而是真的听从自己的心去选择,这也是林和靖的愿望,不是么?

我望着曲向阳和世子,淡淡说道,“林先生有娘子救治,应该无碍。倒是师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我看着曲向阳,等待一个解释。

曲师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低头说道,“翰文,我知道此刻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可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曲师兄,枉我拿你当亲大哥,可是你却没有拿我当兄弟!”我愤怒地对曲师兄说道,“你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不能告诉,非要去再当辽国的走狗?”忍住怒气,我对世子深深作揖,涩声道,“世子,许仙有个不情之请,请世子放过曲师兄这一次,就请回报朝廷,曲向阳已死,许仙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曲向阳绝不会再为辽国卖命。”我看着曲师兄,等待他的答复。

曲向阳冷冷看着世子,对我说道,“翰文,你不必求世子替我保密。要告密,梁王爷早就告了,还轮不到世子。”

听到师兄这么说,我脑中一转,忍不住显出震惊神色,望着世子和师兄,想询问又不敢开口。世子脸色灰白,惨然一笑,对我说道,“大哥,小弟也不瞒你,这次来江南,我父王并不知情。杀曲向阳,取回行军图,是我自己决定的。我要替父亲赎罪!”

曲师兄淡淡说道,“翰文,梁王爷是北院巫萨满大国师的盟友,暗通辽国多年,我回到中原曾经数次遵师命和梁王爷联络过。不过,近年来梁王爷拉拢上了南荒夜郎国遗民,对大辽也不是那么诚心结纳了。此次盗取行军图,王爷还派人协助,不过用心却也狠毒之极。梁王手下见死不救,和我一同长大的飞鹰堂兄弟,死在神武营箭下,梁王手下想借机劫走行军图,交给国师。如此一来,既剔除了飞鹰堂在中原的势力,也多了和大辽谈判的筹码,一切黑锅却是大辽飞鹰堂来背!”

曲师兄愤怒之极,提到他一同长大的兄弟惨死,脸上悲愤毫不掩饰,对世子怒目而视,冷笑道,“世子没有想到,我在杭州,及时接应了我那惨死的兄弟,把行军图抢了出来。梁王爷手下夜郎武士不是我的对手,世子就亲自出马来杀我,果然是好快的消息。”

世子摇头,痛苦说道,“曲向阳,你出卖大宋行军图给大辽,无论如何都是不该。我此次来,并非是我父王的授意。他一心联络大辽,不过为了那虚无飘渺的皇帝梦,嘿,身为人子,我虽然不耻父王暗通辽国的行径,可有能如何?我只能想尽办法,诛杀飞鹰堂的侍卫和父王手下夜郎国的武士,和父王暗里作对。你为了你的兄弟报仇,尽管来找我便是,但大宋行军图一定要交出来!”

曲师兄面罩寒霜,说道,“休想!我兄弟的娘亲在北番,没有行军图,她就会被活活折磨致死。除非我死,否则行军图必然要送回大辽。”

两个愤青又剑拔弩张对峙在一起,世子对我说道,“大哥,小弟知道你是世外高人,不屑于世俗名利。可是大哥也是大宋子民,怎能眼睁睁看着大宋积弱,无动于衷?行军图绝对不能送到大辽!”

一个忠心为国,一个一心尽孝,我这个夹在忠孝之间的中间人,实在是难办啊。在现代社会,遇上这类间谍案,也是苦恼之极。曲向阳为了兄弟的老妈,出卖国家情报。世子大义灭亲,亲手去暗杀自己老爹的反动组织成员。一个犯了间谍罪,一个犯了杀人罪,都是国法难容,又都是情有可原。我的天啊,教教我该怎么办?

曲师兄对世子点头道,“能与你一战,虽死尤荣!来吧。”

世子抽出吴钩剑,寒光闪闪,剑刃映出身影,落寞说道,“好男儿,义气为先。可惜生不逢时,不能为国尽忠。可惜——”

我看着两个人,忽然大吼一声,“英雄不能杀英雄!改剧本!!”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再向谁发脾气。曲向阳和世子喃喃念道,英雄不能杀英雄,两人的杀气竟然冲淡了不少。

我脑筋飞转,一拍大腿,对世子说道,“梁王爷图谋当皇帝,无可厚非,自古有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抱负并非坏事。”世子看我这么说,脸色微变。我继而一笑,道,“但是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好汉,为君王舍命?为什么不是今天你谋反,明天他谋反,世子可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世子眼睛一亮,说道,“大哥是说君势强,则臣势弱。即使枭雄野心,也必须要压制。当今皇帝好道,不务国事,才让父王萌生野心?当今之计,助皇上整顿朝纲,让君势变强,才是救父王的正途!”

我点头笑道,“韩非子当年早就说明白了这道理,世子关心则乱,才一直没有找到正确有效的办法去挽回梁王爷的错误。今后别在忙着四处杀人,入朝为国家效力才是报国忠君的正路!”

搞定愤青世子,我看着曲向阳,叹气道,“师兄,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其中许多原委,刚才说了几句重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有一个计划,三天后邀集人马帮手,我们共赴北番辽国救伯母!到时,一古脑将所有如同师兄一样被卖到北番的朋友家人,一同搭救出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曲师兄迟疑道,“翰文,此事本来与你无关,北番北院龙潭虎穴不足以言其险恶,我怕连累翰文你。弟妹就要生产,你还是不要为为兄冒险。”

哈哈,龙潭虎穴?我真龙真虎都见过不知道几只了,还怕它们住的地方?我就不信辽国北院也有一个法海坐镇?傲然一笑,我拍着师兄的肩膀说道,“师兄,心放到肚子里。我们去辽国,救人是主要的事儿,顺带旅游观光!有我在,一切ok!”

娘子和小青从后堂出来,听到我的话,娘子问道,“相公,北番奇人异士颇多,不可掉以轻心。为妻和青儿陪相公一起去救人!”

曲向阳连忙摇头,“怎么能弟妹涉险,万万不可!”

小青嘻嘻笑道,“曲相公,你放心好了。姐姐武功胜我十倍,不会有危险的。要担心,还是多担心你自己才是。”

我瞪了小青一眼,这丫头说话,从来不考虑别人的自尊心。难道蛇没有自尊心嘛?我郁闷啊。曲师兄可是见识过小青的恐怖武力,惊讶地看着娘子,又看看我,低头作揖,真心道,“翰文和弟妹的大恩大德,曲向阳替众多身不由己的兄弟们谢过了!”

世子也跟着要去,我心想多一个高手总是好的。哪知这时候,后堂林和靖先生缓缓走出,说道,“在下也随同大伙一齐去北番救人吧。”

我苦笑道,“先生身体重伤未愈,还是好好修养吧!”这个林和靖,这时候死不了,马上又展开监视情敌的战略了不成?看他盯着小青,含情脉脉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是不忍拒绝他。但是,他又能帮什么忙呢?

林和靖先生淡淡一笑,说道,“去北番救人,当然有明有暗分兵行动。曲先生在明,吸引北院人马的注意力,翰文在暗,潜入北院救人。如此一来,曲先生不能陪伴你们身边,可有人通晓契丹语,能应付千变万化的局面?”

这么一说,果然我想得简单了。林和靖先生自告奋勇道,“在下研习契丹语已有三十余年,正好为各位当个通译!”

这次世子又瞪大眼睛,问道,“先生研习契丹语三十年,可是看先生不过三十许年纪,难道从出生就开始学习契丹语了?”

众人一齐哈哈大笑,世子被蒙在鼓励,不明所以。正式决定,三天后整装出发,目的地辽国南京——幽州燕京城!

解决众人的心头病,我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自打从金山寺大战回来,一身疲惫,还没有舒舒服服泡了热水澡。刚从浴盆里洗得香香的,蹑手蹑脚上床,想要去“调戏”娘子一番,耳边想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师傅,我是师师,我已经当了京城牡丹楼的头牌花魁!是不是很厉害?”

我没有好气说道,“师师,现在几更天了,这个时候联系我,难道我不睡觉嘛?”

那头,师师使用飞尘咒的功力不足,一阵吱吱拉拉的响声,她的声音又传来,撒娇道,“师傅——,人家都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联系您当然也是在晚上了。师傅,我向您汇报一个大消息,听说辽国特使来到京城,替大辽皇帝向大宋向战书!”

“战书?什么战书?要打仗了吗?”我急忙问道。

师师神秘说道,“不是打仗,是打擂!听说邀集天下五国八蕃高手出战,各国拿出一座城池当赌注!老百姓都叫这次的比武擂台是『倾城之擂』!”

倾城之擂!辽国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二十四章、自古忠孝难两全之第二话

第二话、仙云飞渡故乡来

大辽特使入大宋,五国八蕃开什么“倾城擂”,想起来就是阴谋的味道。不过我不是朝廷里的大臣,更不是皇帝,没有机会去分析应对,也懒得思量。但愿这倾城擂,别影响替曲师兄救母才好。京城师师的发展一帆风顺,看来她和宋徽宗相会的日子也临近了。只要师师入宫,凭借美女的影响力,再配合世子的努力,应该可以影响皇帝往国事上转移一些精力吧?唉,大宋啊大宋,危机四伏,不能再沉迷在一派祥和烟雾之中了。

准备去北番,三天时间筹备衣物钱粮,小青则是和五鬼去搜索蜈蚣精的下落,要替林和靖报仇雪恨。我抽空去看费老,他老人家冒着犯天规的危险,帮我和娘子打退印度阿三摩呵迦叶,我今天特意买了一瓶十八年的女儿红,去送给费老品尝。

进了楼外楼雅间,发现费老竟然没有喝酒,而且是清醒的模样,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桃木牌子发呆。

“师傅,徒弟来看您了。您瞧,女儿红,真香啊!”我逗师傅,故意解开酒瓶的封口,假意要喝,引师傅来抢。哪知道师傅还是呆坐着,苦笑一声,对我说道,“徒儿,师傅就要走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花你的银子,也没有机会喝酒了。”

师傅不花我的银子我当然高兴,可是师傅说要走,我心里却是有些不舍,笑着说道,“师傅,您老放心,就在杭州城住下吧。我帮您把那土地庙从钱塘县迁过来来还不成?这样您就不用走了。”

师傅苦笑道,“徒儿,师傅升迁了。被调往瑶池蟠桃园就任土地公,看守蟠桃园仙土。”师傅嘿嘿笑着说,“几百年没有升迁,可是为师替你摆平了摩呵迦叶,马上就升迁调走,天宫的人真是好骨气好奴才啊!”

我听到师傅的话,大惊问道,“师傅,难道您升迁,是个阴谋不成?天宫要对付您,把您骗去瑶池?”

师傅哈哈大笑,敲了我一记,骂道,“傻徒弟,天宫要对付的是你才对。调走为师,你没有了靠山,法海、摩呵迦叶再找上门来,你怎么办?嘿嘿,摩呵迦叶这混帐王八羔子,一定是上天宫告状,玉帝那软骨头,自然言听计从,才把为师调走。徒儿,以后你自己小心了。”

费老颤巍巍站起来,我上前搀扶,他老人家终于走出了楼外楼,不再醉生梦死。可是费老就要上天当蟠桃园土地公,再见之日,遥遥无期。想起来,费老对我的恩情,真是难以报答,我这个徒弟除了供他老人家喝酒之外,真的再没有尽过什么孝心。

“师傅,徒儿不孝顺,一直惹您生气,占您的便宜,您老别生气。将来我一定好好用功,绝不丢您老的脸!”我扶着师傅费老,边走边说道。

费老笑了笑,对我说起他当年在天宫喝酒闹事的往事,我一愣,不知道师傅怎么分别在即,却说这些往事?忽然手心一紧,费老在我手心里写道,“地皇诀!”我看费老还是絮絮叨叨说着天宫里的事情,可是手指却缓缓在我手心里写起一句句咒语,我的手扶着师傅,正好被他的大袖子盖着,外人不知道他此刻在我手心写字。

我一路送费老出杭州城,费老走得慢,却写得快,我使劲背诵,勉强记住了费老写给我的口诀。费老又写了一句话,“王母寿诞,桃园相见!”写完,费老大声说,“徒儿,为师给你讲的这些往事,都是教训啊。你可都记住了?”

我点头道,“都记住了。师傅,以后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费老呵呵笑着,拍拍我的肩膀,“缘分到了,自会相见。师傅还欠你一样法宝,没时间教你怎么炼制,不过你可以托天下任意一个土地公教你。他们要是不会,就让他们来找我问。好了,为师要走了,你和你的小娘子都保重!”

一阵黄光闪过,费老消失在大地之中,我冲着钱塘县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心里默念道,“师傅,您老保重!”

辞别费老,就如同辞别了我的一位亲人长者,让我心里一阵失意。从今往后,再有人欺负我和娘子,师傅就管不了了,只能一切靠自己。回到家,看见娘子温柔的笑容,我暗暗发誓,要努力修炼本领,从今往后没有了师傅这个靠山,就要靠我来保护娘子保护这个家!

三天搜索,小青一无所获,蜈蚣精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世子为了北番之行,特意去选马,我笑着阻止,神秘说道,“我们不骑马,也不坐车,到时候世子就知道我们如何去北番了。”世子迷惑不已,问道,“大哥,北番不靠海,坐船无法到达啊?”

等到第三天,林先生设计好众人的衣服,我满意点头,一行人来到杭州城外,准备出发!一行人装作西域戏班卖艺人!娘子白纱蒙面,扮作班主夫人,我自然是班主。背着松老幻化出来的吉他,很有几分流浪艺人风采。世子扮作英俊的武师,林先生是变魔术的法师,小青穿着露肚皮的短袄,下穿绿色灯笼裤,扮作舞娘。曲师兄还是一身黑衣,外罩青衫,单独行动。林先生伪造了一份假的行军图,让曲师兄带在身上。

世子看到众人打扮,担忧说道,“大哥,我们胡人打扮,如何在大宋国境内行路?岂不受人怀疑?”

我笑着摇头说道,“世子,我们可不是在地上走,而是要在天上飞!没有人看得见,放心吧。”

世子初窥剑仙之境,身轻气纯;曲师兄修炼道法,也是灵气充盈。虽然两个人都不会飞行,但是我和娘子带着曲师兄,小青和林先生带着世子,却可以轻松驾云御风,直达幽州。一声口哨响彻云霄,“指啸云”从天而降,托起我和娘子,曲师兄试探着站上云彩,好一阵紧张。

我笑道,“师兄别怕,将全身灵气运转,自然和云结成一体,不会失去平衡了。”

那边世子更是狼狈,小青临时指点他驭剑飞行的法门,也不指望他能飞行,只要能驭剑飘起来就够了。世子像狗熊踩皮球一样,晃晃悠悠踩着吴钩剑,虚空漂浮起来。小青拍手大笑,“好徒弟,真聪明。”

我看大伙都已经双脚离地,冲小青使个坏坏的眼色,高叫道,“风紧,扯呼!”摧动脚下指啸云,向北方飞射而去。小青驾起一阵狂风,卷起平衡不稳的世子,冲天而起。在世子的大叫声中,代号“拯救”的北番特别行动组出发了。

大风呼啸从耳边吹过,娘子和我手挽着手,凌空漫步,指点江山。可是曲师兄和世子就惨了点,一个有些恐高症,另一个被小青的妖风吹得晕头转向,蹲在吴钩剑上一阵呕吐。林和靖先生最是潇洒,轻飘飘跟在小青身边,吟哦着庄子的《逍遥游》。

娘子问我说道,“相公,曲师兄和世子会不会身子受不了?”

我摇头道,“放心,他们的武功那么高,身体素质远胜常人,没有问题的。等他们习惯了飞行,就不会再恐高呕吐了。”

幽州,也就是千年后的中国首都北京,我的故乡。此时就要回到故乡,我的心情忍不住激动起来。可是,这份激动却无法和娘子分享,我只能兴奋地大喊,“幽州,我来了——”

燕山山脉包裹平原,形成碗形的格局,八条大河从四方流入,如群龙聚首。看着脚下的幽州,我心中感到一阵亲切。虽然地貌没有变化,可是建筑却和北京丝毫不同。城池雄险,却少了富贵之气。看着脚下的大辽南京燕京城,我淡淡感叹一句,“神州龙脉之眼,注定了此地不会平凡。”

林和靖先生淡淡说道,“我们从燕京城西门进城,曲相公从南门进城,分头行事!”

曲师兄落下云头,踩在实地上,一阵享受地感觉着土地的结实,我看得偷笑,他对驾云看来是有了心理恐惧。等曲师兄进城后,剩下的众人飞到西门,鱼贯入城。守门兵勇登记了姓名,发给了通行的号牌,这就相当于暂住证。如果没有这号牌,要被官府抓的。

刚进城,就看见一圈人围着一张布告争相观看。我不认识契丹文,托林先生来解释。林先生看毕,微笑道,“班主,辽国太宰大人出榜文,求天下名医医治眼疾!他说近日来,双眼看物模糊,不能及远,办公不便,求遍名医无人能解。”林先生这一声班主叫得我一愣,继而笑道,“嗯,照榜文看来,太宰大人得的是近视眼。这个病倒是不难治,看来我们的机会来了。”

娘子眼睛一亮,笑道,“相公,你是说住进太宰府?”

捏了娘子小手一下,我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替太宰医治眼疾,住进太宰府……岂不是省了住店钱?哈哈哈哈。”

在城门口众人的惊愕表情中,我纵声大笑,将榜文一把扯下,喊道,“我能治太宰大人之病,谁来引路?”

燕京城地处宋辽边界,会说汉话的人反而比会契丹话的人多。当即有人叫道,“有神医揭榜!快快通知太宰大人!”

几名大辽官名上前一步,抽出腰刀,大声道,“揭榜之人,报上名来。”我吓了一跳,缩脖说道,“这个,我叫仙、、许!我叫仙许,是西域以西的英格兰第一神医!”

我心道,自报英格兰人,到时还能说几句英语充数。再说,大辽能不能知道欧洲有个英格兰,还是个问题呢,绝对无从查证我的真实身份!

跟着官兵,行路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雄伟的太宰府门之前。一声雄浑的话音传出,竟然说得是汉话,道,“神医何在?耶律南人有礼。”

我郁闷想道,“耶律男人?好怪的名字啊。”

『第二卷就要结束,重头戏天下第一擂,五国八蕃的政治阴谋,李师师和宋徽宗的***故事,还有白蛇许仙的波折经历,将在第三卷《阎王有请》中全面展开!能不能顺利救出曲向阳的母亲?大宋未来的命运又如何?靖康之耻能否避免?请在白蛇里看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_^支持白蛇,精彩无限!』

第二十五章、自古忠孝难两全之第三话

第三话、挖水晶一探房山

曲向阳进了燕京城,直奔行宫。拿出腰牌,自然有人引领他入宫。行宫并非大辽皇帝居住之地,而是他临幸燕京时下榻的宫城。平时是北院的秘密联络点,专门接受情报。曲向阳是派入大宋内部的北院情报机构飞鹰堂主要成员,有秘密腰牌可以直入行宫,面见北院联络人。

偌大的宫殿,两只飞鹰展翅怒视,曲向阳单膝跪倒飞鹰铜像前,沉声道,“属下飞鹰卫曲向阳,见过统领。落日战死杭州,属下替他送回行军图!”

高高的台阶上,一条长案上堆满文书,一个阴骘面目的男子冷笑道,“曲师弟,少见啊。你不在大宋享福,怎么回到这苦寒的燕京城了?难道就为一个死了的废物送情报而已?”这个统领是契丹人,此时大辽也是江河日下,实行种族歧视主义。曲向阳虽然是巫萨满的徒弟,和这统领份属同门,不过汉人身份,又是奴隶出身的曲向阳,在统领眼中只不过是贱民一个,随意侮辱不过是常事。

曲向阳双手掐进肉里,忍住怒意,低沉说道,“属下想见见我娘,还有落日的娘,我也想见见她,替落日转告一句遗言。请统领开恩!”说完,曲向阳缓缓双膝跪地,向统领磕头。

那统领哈哈大笑,对曲向阳说道,“你们汉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要下跪。看在你这一跪上,让你见见那老奴隶又何妨?落日的老娘可不比师弟的娘,身受大国师照顾,可以在上京宫里当差。落日的老娘可是在房山山里给开山运石的奴隶当奴隶,苦得很啊,哈哈哈哈。是不是还活着,我可不保证!”

曲向阳身子颤抖,忍住没有立即翻脸,静静走出大殿。背后统领一声冷哼,低骂一句,“汉狗!”

曲向阳忍住一腔杀意和苦闷,走出行宫,用飞尘咒联络许仙,痛苦说道,“落日娘亲在房山石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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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耶律南人,对方竟然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二十出头,一身辽人的剽悍气息中却透出一股让人熟悉的文人儒雅。林和靖先生也是暗暗称奇,随意聊天才知道,他竟然是太宰的公子!

耶律南人笑道,“在下本名耶律延枫,南人这个名字不过是我钦慕大宋文风,给自己起的汉名。在下对苏东坡学士的诗词最是喜爱!本来以后群医束手,此次揭榜的一定是汉人神医,哪知道迎来各位英格兰的客人!刚才脱口说了自己的汉名,倒是错表了心思。”

呵呵,这个太宰公子原来是个中原文化迷,南人非男人,原来如此。我装作老外说中文的怪腔调,和他交流着,一齐去给太宰看病。

太宰大人和蔡太师那老头儿差不多,都是年纪不大,身板却先不行了,估计是国事房事双重操劳所致。他看人的眼睛眯缝着,一见便知是标准的近视眼!

“太宰大人,容我给您测测视力,然后再进一步治疗眼疾。”我恭敬对太宰说道。

“嗯,善。”太宰说话倒简练,不过显然对我先测视力一说也较为好奇,看着我在纸上画视力表,凑过来想看个明白。我拦住他笑道,“大人,这是一会儿给您看的,现在不能看。”

娘子看我在纸上画满了字母e,大大小小,颠倒不一,十分奇怪。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娘子问道。

“呵呵,娘子,这是国际标准视力表,用来测太宰的视力。放心,以后这张表会风靡全世界的!”我嘻笑着说道。娘子早习惯了我的奇思妙想随意创造,也没有多问。汗,我把视力表盗版过来,但愿不要引起后世考古学的另一大难题。

让太宰站在三米外,我指着视力表上最大的字母e,问道,“大人,这个符号,开口冲向哪个方向?麻烦您用手指出来。”太宰向右指了指,我满意点头,测视力正式开始。

一行行向下,当指到腐乳豆腐块大小的字母时,太宰就开始迷糊了,一会儿指上,紧接着摇头,说道,“不是不是,该是朝另一边才对!”有仆人不忍看太宰着急,出言提醒。我怒道,“不许提醒,测错了大人的视力,你来负责嘛?”

太宰勃然大怒,冲那仆人喝道,“好大的胆子,干扰本官治病,给我痛打二十棍!”

多嘴仆人被拖下去用刑,我也吓了一跳,这太宰也太火爆脾气了吧?太宰冲我大叫道,“大夫,快点测!老夫还要赶时间批改公文!”

慌忙着给这位心急的老爷子测好视力,左眼和右眼还比较统一,都是4.0的视力。这种情况,这种年纪,除了给他配眼镜之外,没有其它办法了。曲师兄联络上我,通知落日的娘在房山石场。看来正好借机去探一探房山石场!

我对太宰说道,“大人,此病好治。不过,小人需要和伙伴们替大人找到一种特殊的水晶石才可以。听说燕京城外有座房山石场,不知道大人可否恩准我们入山寻找水晶石?”

太宰立即发话,“延枫,你带这几个鹰什么国来的大夫,去一趟房山,挖水晶回来。要快!”

耶律南人得了他爹的命令,带着我们出发,我心里暗笑,看来救人还是蛮轻松啊。

房山在幽州西南,永定河,此时还应该叫无定河,就在房山脚下流过,著名的卢沟晓月胜景便是此地。不过我和娘子一行没有心思看风景,匆匆进山。耶律南人拿着一把纸扇,指点沿路风光,不停介绍。他是真的把我们当成英格兰来的外国人,此刻正充满自豪感地介绍大辽国的风土人情,时不时吟一句诗词,和他满脸大胡子的形象反差极大。看来这耶律南人恐怕也是大辽国的异类啊!

房山石场,有官军把手,耶律南人亮出腰牌,带着我们进入。我和娘子看到石场的景像,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瘦骨嶙峋的汉子,个个腰间仅仅围一块碎步,黑色的皮肤毫无光泽,每个人肩膀上都是伤疤累累,不知道是拉石头的绳子勒成的,还是皮鞭抽打所致。

远处一间草棚里,几个老妇人端着笸箩,里面装着满满的窝头,看来是今天石场奴隶们的伙食了。一个老妇人蹒跚走向远处,脚下趔趄,一笸箩窝头都掉在地上,吓得她身子一颤,跌坐地上。监工的官军大怒,持鞭冲过去,狠狠抽老妇人,骂道,“老猪狗,敢故意浪费粮食,看我不打死你!”

我看着官军虐打老妇人,气得咬牙不已,可是也不能去管,此刻不能乱了方寸。灵机一动,明里不能动手,暗地里给那官军一点教训!地灵针在我心念一动之时,悄然从地下向官军脚板袭去,那官军一声大叫,抱着脚跳起来,骂道,“跳蚤?老子昨天才洗澡!”

我问林先生那官军说什么,林先生翻译过来,我肚子快笑破了,“跳蚤,老子让你尝尝掉到跳蚤窝里的滋味!”

地灵针疯狂刺出,那持鞭的官军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地灵针从地下刺出,不能超过地面三尺。可是他倒地之后,地灵针已经足够把他刺个对穿了。无意取他性命,只是朝他命根子和手腕上狠刺了几十记,估计以后他是抡不起“鞭子”打人了!

耶律南人莫名其妙看着那个官军满地打滚,自言自语道,“羊角风不成?这样的人怎么让他当兵呢?唉——”

“请问仙许大夫,你要的水晶石要到哪里挖呢?”耶律南人问道。我装模作样对娘子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话,娘子虽然听不懂,也只好配合我假装哼唧了几句,我一副了然模样,对耶律南人说道,“耶律公子,水晶石要最大最纯的,恐怕要一阵好找。公子能不能让石场里没有活儿干的那些老妇人,帮我们一齐找呢?”

耶律南人一愣,哈哈笑道,“这有何难?传太宰之令,全部工人停工,一起帮仙许大夫找水晶石!”

我暗骂一句,以权谋私,鄙视你!给娘子和小青她们一个眼色,大家分头开始行动。这时,赫然看到曲向阳师兄进入了石场,似乎朝刚才挨打的那个老妇人走去。我心里一动,看来她就是落日的娘亲了。本来我还要借着让她们这些老妇人帮忙之机询问清楚她们的身份,既然曲师兄到了,就不必麻烦。

趁众人不备,我抓起一把土,使出飞尘咒,联系曲师兄问道,“师兄,我们到了。这些老妇人是不是都要搭救?”

曲师兄同意道,“她们都是飞鹰堂里兄弟的亲属,当年无数人都是被人贩子卖到北番为奴,很多资质平庸的孩子惨死在这样的奴隶营里,像我一样的有习武能力的,则被飞鹰堂训练成密探和杀手。落日的娘亲在此,另外几个兄弟的娘亲也是在这里。不过,我已经认不出这许多人了。”

“没有关系,师兄。我们一古脑全部救走就是。不过,最好是先想好撤退的办法,再行动!对了师兄,哪位是伯母?”我追问道。

曲师兄话音一顿,涩声道,“我娘亲不在燕京,而在上京临潢辽宫之内!”

“嗯,那要先救了伯母,才好拯救石场的里的各位,否则会打草惊蛇!”我缓缓说道。

曲师兄沉默不语,看来他是不愿让落日的娘再在这里受苦,我灵机一动,说道,“师兄,能不能把落日的娘要走帮忙,岂不一举两得?”

曲师兄有些迟疑道,“恐怕石场不能放人,这些人都是要犯,看守得颇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只有晚上来劫人一条路了。不过,得做成一个假象,让石场以为落日的娘已经死了,才好带着她从容逃脱。

一个计划在脑海中成形,我对娘子悄声说道,“拜托娘子幻化一块水晶石出来,我们立刻回太宰府!”

娘子大袖轻挥,地上一块石头立刻光华闪闪变成晶莹剔透的水晶石,我冲娘子一伸大拇指,暗赞一声好本领!

耶律南人看到如此容易找到水晶石,诧异不已。我哈哈笑道,“太宰大人洪福,山神看我们找水晶石给大人治病,特意送了一块到山下。真是天佑大人啊!”

耶律南人乐得找不着北,真的以为他老爹是皇天保佑,高高兴兴命人把水晶石抬回太宰府。我们假装和曲师兄不认识,先一步离开,我用飞尘咒对他说道,“今夜三更,石场外会合,黑衣蒙面,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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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自古忠孝难两全之第四话

第四话、露马脚被困房山

回到太宰府,太宰大人看到水晶石已经挖到,急不可耐地叫道,“快快配药,治我的眼疾!快、快、快,老夫等不及了!”

真不知道,辽国的大官怎么这么爱着急,说话快得像机关枪扫射,林先生听得发蒙,良久才翻译给我听。我呵呵笑道,“大人,这水晶石是用来做眼镜给大人戴,矫正近视眼用的,不是用来配药吃下去的。”

太宰大人也精通汉语,听到我如此说,大惊失色,问道,“做眼睛?难道你们要用石头做成眼睛给老夫换上?万一失误,老夫岂不是双目失明?”

小青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做眼睛啊,是给你做眼镜!镜子的镜!”

太宰大人还是一头雾水,耶律南人也不明所以,父子二人等着我的解释。我拿起水晶石,解释道,“大人,水晶石是透明的,将它打磨成原形,做成凹透镜,大人戴在两眼前,自然就可以清晰视物,不会模糊了。”

太宰大人惊讶不已,赞叹道,“如此精巧的工艺,要多久才能制成?仙许大夫,我可非常着急啊!”

靠,太宰大人急着投胎啊?怎么除了急,就是急。我苦着脸叹道,“大人,我加紧赶工,也要整整三天时间。大人给我们一间密室,只送三餐不要打扰,我们日夜赶工,应该可以制成近视镜!”

太宰大人当即喊来仆人,下令道,“将北园书房腾空,马上请仙许大夫等人入内制作近视镜,不得有误!要快!”仆人吓得慌忙去办,似乎太宰大人的大棍子已经高高扬起,随时准备打人了。

我和娘子及其它人进了北园书房,研究晚上如何救人。林先生建议制造一个假象,带落日的娘往石场高山上跑,然后用法术引起山崩,这样辽兵以为落日的娘和劫狱的人死在山崩之下,便是发现有假也是几日后的事情,可以悠闲赴临潢救曲师兄娘亲出来,赶回大宋。

娘子皱眉提出一个难题,“相公,凡人无法驾云,如何带着两位老人家回大宋呢?如果行陆路,恐怕关卡众多,难以通过。”

我笑道,“娘子说得对,不过我们可以取道大金国,乘海船回归扬州。从上京临潢到南京燕京城,不过千里不到的距离,我们日夜兼程,就是带着曲师兄的娘亲,三日也可以赶回。救了落日的娘亲,就躲在房山里,我知道一个绝妙的藏身地点,就是十万大军搜山也难以找到!等我们救了曲师兄娘亲,再回房山汇合,一同东行去金国。如何?”

林和靖先生沉吟道,“如果许相公所说的那个所在真的如此神奇,可以藏身而不被发现,我和世子可以陪着落日的娘亲,许相公会同曲相公去临潢救母,关键就是个快字,速战速决!”

我信心满满说道,“放心吧,那个所在就在房山之中,叫做石花洞!里面岩洞四通八达,藏上万人都可以。”北京房山的旅游名胜之一,钟乳石洞石花洞,此时还没有被发掘,用来当避难藏身所在,绝对一流!

入夜时分,娘子在书房里布下一个障眼法,众人悄悄离开太宰府。所幸众人都是身手高明,太宰府高墙大院,却也拦不住我们。到了房山石场,曲师兄一身黑衣,早已经等待多时。和曲师兄定好计划,决定飞到石场山顶,然后放下绳子,救人后从山顶逃走。娘子使用法术,让山石崩塌,将几个幻化的假人摔下去,让山石压住,自然就可以掩人耳目。

曲师兄连连称好,一干人等轻松飞上山顶,俯视山下。常年采石,山体斜坡变成了斜四十五度的坡,只有最高处几十丈是陡立而起。不过凭借这几十丈,足以甩开追捕的官军了。

娘子和小青、林先生留在山顶上,我和曲师兄、世子下山救人。曲师兄和世子二人施展轻功,飘落在地面。我可不会轻功,老实驾着我的宝贝口哨云落地,三人一起进入了营地。女犯和女奴都是关押在一起的,曲师兄轻撬开女犯营房门,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娘子传音入耳对我说道,“相公,为妻感到一阵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要小心!”

我应了一声,娘子第六感可是非常敏锐的,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呢?曲师兄轻轻叫醒落日娘亲,轻言道,“落伯母,我是曲向阳,来救您离开。”

落氏醒来,看着曲向阳,激动不已,“向阳,你真的来救我离开嘛?落日呢?他怎么没有来?”

曲向阳一阵沉默,攥紧拳头,缓缓低声说道,“伯母,落日他已经去了。临终前,他拜托我照顾伯母,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娘亲!伯母,我们走吧?”

落氏听说儿子死了,顿时呆住,失魂落魄一般。我心里暗急,曲师兄这个人怎么一根直肠子啊,先离开险地再告诉她落日已死的消息才对,这个时候说,不是让事情越来越棘手嘛?落氏醒来,营房里其他的女犯也都醒来,看见曲向阳要救人,都哭喊着,“救救我们吧!恩人,壮士,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打眼看去,都是一群白发苍苍、面黄肌瘦的老妇,看起来都是在奴隶营里吃尽了苦头。一共十几个人,曲师兄看着我,满眼期待。我一发狠,低声道,“一起走吧!小点声音,到石场山峰下汇合。”

带着十几个老妇人,蹑手蹑脚走出营房,石场里安静得怕人,一个官军没有。此时曲师兄双眉紧皱,软剑已经持在手里。世子断后,护着一群老妇人向石场山峰快步走去。就算有埋伏,也只能硬闯了。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石场顿时亮起无数火把,从四面飞速包围上来。我们背后是山峰,剩余三面全部被官军所围,个个弯弓搭箭,有数千人之数,为首一个面目阴骘的男子骑在马上,缓缓摧动坐骑上前,冷声道,“曲向阳,本座料定你心怀不轨,你果然来救这些人质女奴。哼,难道你要背叛飞鹰堂,背叛大辽不成?别忘了,你娘可在临潢宫里特别关照着,小心她人头落地!”

曲师兄低声对我说道,“翰文,连累你了。”

“别说这种话,师兄你快想办法,将这些老妇人送到山顶突围而去。我和世子断后,拖住这些官军!”我大喝一声,地灵接引诀发动,双掌平伸,灵气弹飞速射出,向官军的火把扫去。顿时狂风大作,无数火把熄灭。世子可没有我这么平和,吴钩剑气纵横,当时就有数十辽兵殒命。

十几个老妇人看到官军势大,吓得跪地求饶,更有五六个跑向对面的阴骘面目的统领,大叫道,“饶命啊,我们投降。”

我暗骂一声,真是贱骨头,此时投降和找死有什么区别?那统领狞笑一声,“本座赏罚分明,你们逃走有罪,此刻投降却无功,都去领死吧!”挥手之间。数道鹰形气劲发出,直夺几名老妇的头颅。脑浆迸溅,几名老妇全部伏尸在地。

我心头一颤,不忍再看。曲师兄怒火中烧,就要扑过去拼命。我死死拉住他,喊道,“救人要紧!”曲师兄一声痛吼,收起软剑,背上落氏老夫人,拉着绳子向山峰顶上攀去。

“放箭!”统领一声令下,万千雕翎齐射,铺天盖地射向我和世子以及师兄。看着满天箭雨,我顿时慌了手脚,一没有武器二没有轻功,我可怎么躲啊?

“相公小心,为妻助你!”娘子在峰顶一声清叱,如同九天仙女般盈盈飘落,此时娘子身穿白衣,大袖招展,袖口猛然扩大数倍,“袖里乾坤,收!”一声咒语念出,满天箭雨如同倦鸟归巢,纷纷被牵引着飞入娘子的袖口,消失不见。那统领看到娘子神通,大惊失色,连连叫道,“放箭!”

箭雨一拨又一拨,娘子连连发动袖里乾坤收箭,额头已经见汗。我运起地灵针,刺弓箭手的脚底,无数人痛叫,弓箭射得失去准头。那统领抽出一柄弯刀,跃向半空,搂头劈向世子。世子回手一剑,本以为轻松取他性命。哪知道那统领身子一旋,如同飞鹰一般在空中转向,单掌发出一道鹰形气劲,袭向世子胸口。世子挥剑拍散气劲,震得宝剑颤抖不已。

“好轻功!”世子大声喝道,剑气纵横,交织而出,封锁了统领的躲避之路。那统领武功确是不凡,鹰形气劲接连发出,和世子的剑气拼得旗鼓相当。

娘子不愿伤人,大袖一摆,喝道,“袖里乾坤,放!”刚才收取的羽箭,同时倒飞而出,从空而降,射在官军脚前三尺,形成一道宽六尺长数丈的箭跺荆棘圈,官军一时难以接近。统领看自己独木难支,怒喝一声,飞身跃出箭圈,恨恨发出威胁,“曲向阳,等着给你娘收尸吧!”

娘子和我飞上峰顶,此刻也用不着什么障眼法了,直接奔石花洞逃去。我对曲师兄说道,“师兄不必着急,我们安置好落氏夫人,马上赶往临潢救人。那统领传信临潢,再快也没有我们的速度快!”

曲师兄此刻心思已经乱了,点头道,“一切听凭翰文安排。”

众人和我在山里打转,找到石花洞。平平无奇的洞口,里面竟然另有乾坤。世子看到石花洞里钟乳石的雄伟之景像,半晌才回神道,“鬼斧神工,造化神奇。人间帝王宫殿和这里比起来,都是草屋瓦舍罢了。”

林和靖先生也感叹起来,“许相公竟然知道如此神奇的所在,难怪说可避十万追兵。此洞直通地下,分路无穷。要是不做上记号,恐怕迷路其中,经年也难以走出。”

我顾不上和他们感慨大自然的神奇,分配任务道,“世子和林先生留守此地,保护落氏夫人。我和娘子、小青,带曲师兄马上赶往临潢救人!”

驾起云来,向北方飞去。曲师兄此刻站在云头,脸色低沉,显然是担忧不已。披星戴月一阵急飞,似乎看到地面上草海翻波,一片壮观的草原出现在眼前。小青还是第一次来到草原,惊叫道,“你们看,那么多草,会像大海一样翻起波浪!”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牛羊似乎就是草海里的鱼儿,风吹才能露出身子。大辽如此富饶的疆域,有燕京城之繁华,又有临潢城之古朴,如同草海上的巨舟,气势雄浑,真不愧是草原霸主之都!

曲向阳师兄哽咽道,“五年没有见到娘亲了,不知道她老人家变成了什么样子。”

临潢城里一片***辉煌所在,应该就是皇宫了。我拍着师兄的肩膀,打气说道,“师兄,伯母就在下面,我们去接她老人家!”

落下云头,才发现皇宫是如此庞大。毁掉这里容易,用地灵诀引发一个地震就可以了。但是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娘子撒出六枚铜钱,凝神卜卦,忽然说道,“人在西北方向,快!”

曲师兄身子如同一支利箭,直射西北方向,皇宫殿堂楼宇在脚下飞逝,远远看到一处园子,一盏孤灯下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正在捣药,身边还有几个太监和宫女忙碌着。娘子指风射出,太监宫女纷纷倒下,昏睡过去。曲师兄拉下面巾,哽咽叫道,“娘,向阳来救您了。”

那老妇人看着曲向阳,良久才缓缓笑道,“向阳儿,真的是你?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

“娘,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儿子带您回家,回杭州!”师兄眼泪扑簌而下,强忍着跪在娘亲面前,请她伏上自己的脊背。

曲氏老妇人欣慰笑起来,伏在师兄背上,幸福地把脸贴在师兄后背上。我看到曲氏伯母的幸福表情,心中一酸,鼻子也气息不通,眼泪在眼睛里一个劲儿打转。娘子挽着我的手,轻轻说道,“相公,快走,迟则生变。”

曲师兄背着伯母,跳上宫墙,投向宫外。我和娘子跟上,小青断后,一起飞出皇宫。曲师兄还没有落地,一支冷箭从斜里射出,快如闪电。我和娘子、小青只来得及惊叫,无暇阻止。曲师兄生怕伤了背上的伯母,身子拧转,利箭从曲师兄右胸穿透而过,带出一蓬血雨。

曲师兄稳稳落地,却跪倒在地,脸色瞬间苍白如雪。曲氏伯母心疼地搂着曲师兄,哭道,“儿啊,是娘连累了你!放下娘,你快快逃走吧。”

黑暗中,一个身穿黑袍的瘦高男子走出,他身后跟着十二个带着牛头面具的黑袍男子。曲师兄见了此人,身子一抖,低声道,“师傅!”

黑袍人冷冷说道,“曲向阳,我本来以为你不是一条狗,拿你当个人看。没有想到你连狗都不如,不但愚蠢,连忠诚都没有。”

一股阴冷的煞气从黑袍人身上发出,我和娘子顿时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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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自古忠孝难两全之第五话

第五话、救曲母萨满逞凶

娘子和我被黑袍人的气息压制,娘子对我凝重说道,“相公,此人就是巫萨满,一身邪功傲视天下。他背后十二个带着牛头面具的,应该是萨满教的灵巫,也不好应付。”娘子眉头紧皱,对付巫萨满这类邪派妖人,她又不能对人类开杀戒,十分棘手。小青抽出青鳞剑,大喝道,“姐姐,杀出去就是,何必和这些黑袍子怪人纠缠。”

我对娘子说道,“护师兄和伯母先走,我和小青断后。”从师傅和摩呵迦叶一战之中,我也琢磨发明出一个法术,虽然没有师傅地缚傀儡术那么牛,可是也能将人定在地上。大地灵气被**纵,如同长草一般瞬间钻出地面,缠绕在巫萨满和十二个灵巫身上。巫萨满神色一变,身子一挣,我的心口如同被寒冰巨柱撞中,难受不已。十二灵巫更是可怕,身上渗出鲜红如血的雾气,蚕食我的地缚灵气,转眼就要破开灵缚。

小青纵身跃向巫萨满,青鳞剑剑芒暴射。娘子大叫道,“青儿,万万不可伤人性命!”小青老大不高兴,剑芒收缩,剑气扫向巫萨满的双臂,狠骂道,“你这个坏蛋,欺负老太太,我砍了你的双手!”

巫萨满张口吐出一道霹雳,“呔——”电光和小青的青鳞剑撞在一起,小青翻身落下地面,难以置信一个妖人竟然可以将她击退。巫萨满此时彻底挣脱了地灵缚,我实在困不住这么恐怖的人类,只能用地灵针疯狂扎了十二灵巫一阵,他们竟然没有疼痛神经一样,丝毫不叫不跳。只是每个灵巫的眼睛,都狠狠盯着我,变成了血红色!

娘子替曲师兄疗伤,发现伤口居然无法愈合。无论施展什么回春法术,伤口就是鲜血汩汩不断涌出,束手无策。娘子着急向我求援,“相公,曲师兄的伤口有古怪,无法止血!”

小青抽剑和巫萨满打在一起,十二灵巫已经将我和娘子、曲师兄、伯母围起来,缓缓逼近。娘子抽剑对敌,我连忙查看师兄的伤势。看到鲜血流出,毫无凝固迹象,我暗骂一声,箭上有毒,血液不凝,法术无效!

赌一赌,中西合璧来试试看吧。地灵针发动,刺入止血大穴,封闭了主动脉。我伸手将师兄的伤口前后堵住,灵气灌入,将血管封闭。扯下衣衫捆上伤口,我对娘子叫道,“娘子,师兄伤势危机,必须马上手术!我们要马上赶回,否则就来不及了。”

巫萨满哈哈大笑,“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想救他,痴心妄想!十二灵巫布阵——”

十二灵巫团团困住我们,绕着***急走,嘴里发出奇怪吼声,像是莽牛喘气一般。娘子大急,眼看就要陷入重围,曲师兄又危在旦夕,关键是曲师兄受伤灵气溃散,曲伯母肉体凡胎,根本无法带他们飞行,这该如何是好?

巫萨满彻底激怒了小青,小青双眼赤红,青鳞剑收入体内,獠牙刺出嘴巴,双手指甲寒光闪烁,吼道,“我杀了你!”巫萨满眼中精光闪耀,邪气阵阵,笑道,“妖孽,本国师收了你,正好炼成一件法器!”

娘子拍了一记符咒入小青体内,小青的狂暴暂时压制。随后娘子大袖一拂,曲伯母昏睡晕倒。娘子冲小青叫道,“青儿,显形!”

小青闻言,化身巨蟒,身长三丈,粗如巨树,二人难以合抱。娘子抱起曲师兄和曲伯母,纵身踏上小青的背,我也连忙搂住小青的脖子,狼狈躲开十二灵巫的攻击。此时十二灵巫身上血雾喷涌,像硫酸一样腐蚀地面。娘子对小青喊道,“青儿,突围!”

小青身子微盘,化身一道青虹闪电,蹿入高空,横过百丈距离,跳出了十二灵巫的包围。巫萨满冷笑一声,飞上天空,手扯一面黑幡,阵阵血雾从幡中发出,罩向我们头顶。小青身子游动,如同高速火车,呼啸着穿越临潢城,进入草原。

长草高达三尺,青儿的身子虽然巨大,可是却轻飘飘浮在草尖上飞速游动,速度越来越快。娘子心疼地搂着青儿的脖子,温言说道,“好青儿,你受苦了。”

青儿身子微微颤了颤,闷声说道,“姐姐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下次让我杀了巫萨满,就让我解气了!那个妖人,气死我也。”

娘子莞尔一笑,拍着小青巨大的蛇头说道,“青儿,整天想着杀人,你救人的功德都被磨光了。”

天上巫萨满追来,十二灵巫竟然也飞着追来。每个灵巫脚下踩着一块血云,恐怖之极。半边天都已经被染红,十分妖异。我郁闷问娘子道,“辽国不是礼佛之地吗?怎么会有萨满教这种邪教的教主当国师?太奇怪了。”

娘子也摇头不知,看着越来越追急的巫萨满,娘子皱眉道,“即使赶回燕京城,巫萨满死追不放,我们也无法摆脱,怎么回合世子和林先生他们呢?”

我看着曲师兄的伤势,再不开刀手术,就来不及了。对娘子说道,“如今只能兵分两路,拜托娘子引开巫萨满等人的追兵!”我说出此言,一阵难受,握着娘子的手,愧疚道,“娘子千万不能出意外,要安然回来和我回合。否则,许仙定然自刎追随娘子,绝不独自偷生!”

娘子捂着我的嘴巴,微笑道,“相公,你的心意我明白。生死之事,何干你我之情?我去了,你照顾好青儿!”

娘子借来青儿的青鳞剑,青鳞剑化成和青儿一样的巨蟒,飞速蹿向右边。娘子站在青鳞剑所化巨蟒上,幻化出三人幻影,吸引巫萨满向西南方向而去。我召唤出子鼠,将青儿和一干人隐身,向东南燕京城而去。娘子看着我,嘴角露出微笑,我强忍着眼泪,对昏迷的曲师兄说道,“你不能死,否则对不起娘子九死一生为你冒险!挺住,绝对不能死——”

小青千里之速,赶回燕京城,直奔太宰府。药箱和手术用具都在书房里,巨蟒入园,已是深夜,无人发觉。小青变回原形,身体上衣衫破烂,满是伤痕,一张如花玉颜上也不满细细的伤口。我感动说道,“小青,苦了你了。”

“别废话,快救人吧!”小青扶起曲向阳,我拿出手术刀,心一横,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肺部出血大手术!

曲师兄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我单掌顶在他大包穴上,灵气输入心脉,死死为他续命。一阵虚脱感袭上心头,我叫道,“不能死,不能死,为了娘子,你不能死!”

太宰府中一阵哭喊声传来,窗外火光冲天,小青从书房外跑进来,色变说道,“不好了,那石场伏击我们的辽军统领,杀入太宰府,太宰大人和他儿子都死在了他手里。”

我神色剧变,狂喊道,“怎么可能?难道我们落脚太宰府,走漏了消息不成?太宰位高权重,一个领兵统领怎么敢杀他?这其中有阴谋!”

火光冲天,屋外喊声传来,“大宋奸细杀了太宰大人,搜捕奸细啊!”

我的心顿时一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这次真的要全军覆没在燕京城嘛?

顾不得许多,我对小青说道,“青儿,又要让你受一次苦了,变身带我们冲出太宰府,去房山石花洞!”

小青点头,身子疲惫,已经手指轻颤不已。我看在眼里,心痛不已,可是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否则大家都要死在这里。巨蟒撞破窗棂,我将曲师兄和曲伯母放在小青背上,此时搜捕奸细的人马已经冲过来。我施展地灵针刺倒一片追兵,对小青急道,“快走!”

小青身子一颤,蹿出太宰府,在平民房顶上飞速游动,向房山飞驰。明显感觉到青儿的速度减慢,只是和奔马速度相仿。追兵越来越多,那统领竟然骑马在身后追赶,怒喝道,“大宋奸细仙许,看你能逃到何处?”

我心中一凉,落脚太宰府的身份揭露,难怪他找上太宰府,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太宰大人?我心中一动,吼道,“你杀了太宰大人,还想嫁祸给我?你逃不过辽国朝廷严惩,看谁才真正逃不掉!”

统领纵声长笑,“杀了你们一干贼子,自然用你们给太宰抵命。还要谢谢你们大闹房山石场,让我可以有名目杀入太宰府缉捕奸细,顺手结果了那老东西。他一向亲宋,最是契丹人的耻辱,杀了他正和本座之意!哈哈哈——”统领单人匹马追赶而来,毫无顾忌承认他的行为,我听得寒毛倒竖,此人阴险狡诈,手段残忍,要是在大辽掌权,恐怕又是一个战争狂人,给两国带来兵祸!

心中压抑不住一股冲动,想要杀了他。可是,杀了他就能挽回么?此人是曲师兄的同门师兄,估计不过是巫萨满手下一条咬人的疯狗罢了。巫萨满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最可怕的野心家。

想到此,我反而不想再杀这统领,地灵针刺马腿,狠狠摔了他一个跟头,故意笑道,“口出狂言,你不过巫萨满手下一条狗,也配来和本侯为敌?巫萨满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这条惟命是从的哈巴狗就给我滚远吧!记住,本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你十八代的祖宗,西湖功德侯许仙!”

看着统领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德行,我暗叹一句,但愿这些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挑拨离间手段好使,给巫萨满身边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小青拼尽力气,飞驰到房山石花洞前,可是洞前景像让我的心彻底掉入寒冰地狱。一片火把海洋包围洞口,巫萨满和十二灵巫竟然已经在此。娘子难道出事了?

我心中气血翻涌,几乎晕倒在小青身上。小青闷声叫道,“姐姐没事儿,我能感觉她正赶来!”这一句话,总算把我从晕倒边缘拉回。娘子没事儿,我就还有再战的勇气。

洞口,世子单人仗剑,浑身浴血,无数尸体堆成小山,将洞口几乎掩去一半。林和靖先生站在世子身后,虽然没有助战,但是也目不转睛盯着战场。

世子肩膀上已经插着一只利箭,和曲师兄所中的一模一样。世子提剑,对林先生叹道,“先生,大事已去,你独自逃生吧。落氏老夫人踪影全无,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林先生皱眉不语,我和小青从山顶游身而下,我大声道,“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放弃!世子,我来助你!”林先生看到曲师兄重伤,摇头叹息,“许相公,今日之事,恐已不可为,早早突围而去吧。”

我急道,“落氏夫人呢?”

世子面色愧疚道,“老夫人如厕离洞,至今未归,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娘子从天而降,仿佛白衣救世的观世音,巫萨满手下兵将和灵巫都看得双眼一阵发呆。娘子面罩寒霜,对我说道,“相公,我们被内奸出卖了!”

我淡淡苦笑一句,“娘子,我已经知道了。”

内奸,此刻正跟在巫萨满身边,愧疚地低着头,不敢正视洞口一眼!

第二十八章、自古忠孝难两全之第六话

第六话、诛仙阵落氏变节

落氏老夫人低着头,跟在巫萨满身后,身子颤抖不停。世子听到娘子和我的话,朝敌方望去,看到落氏老夫人,又惊又怒,“难道、难道是落老夫人出卖我们?将石花洞所在告诉了辽人!”

娘子淡淡点头,对我说道,“巫萨满半途忽然掉头而去,我就猜到必然出了问题。来此看到大军包围石花洞口,若无人变节投敌,辽军应该大举搜山才对,为什么单单围困了此处?”

我对娘子苦笑一声,“娘子,对不起。我太看得起自己的智慧,以为天衣无缝的营救妙计,不过是一坨狗屎一样的计划,漏洞百出,更识人不深,让娘子和我一同陷入险境。许仙该死——”我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吐出一口鲜血,胸中的气闷却有增无减。娘子没有拦着我,而是抽剑对外,轻轻说道,“相公不必自责,为妻何尝不是被骗了?怪只怪我们的心思太善良吧,不知道这世上还是有恶人的!”娘子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往常她柔顺的性格大不相同,盯着落氏,娘子厉声问道,“我相公和曲师兄拼死救你,为何要出卖他们?辽人囚禁你几十年,难道你还要替辽人当奴隶当一辈子嘛?”

落氏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掩面大哭,巫萨满冷冷看着落氏,阴沉说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你做得很对,本国师会好好赏你。跟着这些大宋的奸细回到大宋,你儿子已经死了,又靠谁照顾你?落氏,你做的没有错,哭什么?难道你此刻又动心了,想和这些大宋的奸细一起回南朝不成?如果这样,本国师可以成全你。”最后一句,巫萨满阴阴一笑,吓得落氏磕头不已,狂呼道,“大国师明鉴,我和这些宋人奸细没有半点关系。我是辽人,我是辽人!”

“你、你——”看着匍匐在地向大国师磕头的落氏,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世子为了她浴血杀敌,曲师兄为了她被巫萨满打得生死不知,可是她竟然偷偷跑去向辽人告密,变节投敌,彻底背叛了大宋,背叛了自己宋人的身份。我虽然知道大宋、大辽之分,不过是一时之事,可是身处杭州驲久,身边的朋友也都是大宋人,虽然故乡燕京城是辽人疆域,我却早已经把自己当成宋人,恨这巫萨满和那草菅人命的契丹统领!

“落姐姐,你真的不当宋人,要当辽人了么?”一声轻呼从我和娘子背后传来,曲老夫人竟然醒了。看着对面掩面哭泣的落氏,曲氏夫人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落氏。落氏低着头,不敢看向我们。

巫萨满冷冷对曲夫人说道,“曲夫人,还记得当年你和你儿子被卖到大辽,是谁救了你们嘛?是谁收了你儿子为徒,教他一身本领?又是谁安排你入宫捣药,免去了奴隶营的饥寒交迫之苦?”

曲老夫人一笑,淡淡施礼,对巫萨满说道,“妾身记得,是巫先生救了我们母子。那时,先生还不是今日的国师之尊,您的恩德我们母子是不会忘记的。”

“你们不忘记我的恩德,就是用背叛来报答不成?”巫萨满冷冷喝道。

曲老夫人看着巫萨满,丝毫没有愧疚之色,坦然问道,“请问巫先生,当初你救我们母子何尝又不是别有用心?你教向阳武功,不过是利用他当你手里的棋子。我虽然明白你的目的,可是为了向阳,我装作不知,让他好好随你习武。为得就是有一天,等他学好本事,可以脱离你的掌握,回到家乡。没有想到,这些年我再也见不到向阳,我生怕他助纣为虐,来不及回头。看到他来救我,我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向阳他还是一个大宋的男儿,没有忘本。巫先生,你没有想到费尽心机,还是让向阳离你而去吧?呵呵,这就是天理循环,强求不得。”

巫萨满怒极而笑,“好,好,我小看了你这个南蛮子刁妇!你儿子有反骨,你也是个奸诈的东西!本座悔恨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你们。”

曲老夫人慷慨道,“小恩不可灭大义,身为宋人,岂能忘本背祖?落姐姐,你死后对得起列祖列宗么?”落氏被曲老夫人这一说,身子更加颤抖得厉害,痛苦不堪。巫萨满狂笑道,“死后的事情,死后就知道了。本座现在就送你们下地狱!”

十二灵巫齐齐飞上夜空,飞舞着笼罩在我和娘子头顶,将众人全部罩在一片血云之下。十二灵巫每个人的手中血气喷涌,凝成一把血光流动的长剑,十二把长剑射出十二道血光,天地顿时变色,一片血雾弥漫,凭空压力骤增,世子单剑拄地,勉强站直身子。娘子脸色连变,巫萨满纵声笑道,“上古诛仙剑阵,乃通天教主所传,看尔等妖孽如何脱困?背叛我的人,全都都要死!哈哈哈哈——”

疯子,彻底一个法西斯幻想症患者。我苦苦支撑着身体,血气红云压下,地面上都渗出了丝丝鲜血,地灵接引诀沟通大地灵气,对抗血云,也是效果甚微。娘子祭出雄黄剑,放射至阳之光,将血云逼开丈许开外。可是白光的范围越来越窄,眼看就要被血云全部蚕食而光。

“退往石花洞里!”我大声喊道,小青夹起重伤的世子,林先生面色苍白,这诛仙阵对他厉鬼之体压制颇大,几乎走路都走不动。娘子喘息道,“相公,进入石花洞,血云煞气灌入,我们更是无处可逃。唯今之计,翻过大山,才能摆脱十二灵巫的压制,逃出生天。”

回望一眼高耸的山脉,连绵起伏,如同一道屏障拦在身后。此时小青失去了战斗力,勉强能带着世子行动。林先生自顾不暇。曲伯母和曲师兄已经是最大的累赘,我和娘子再大的法力也不可能带着凡人驾云飞过山峰。巫萨满这个超级大高手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娘子致命一击,我们该怎么办?

曲伯母站起来,走到曲师兄身边,眼泪流下,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向阳儿,从小娘就没有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被卖到北番为奴,多少次娘都想自尽,可是为了你,娘忍辱偷生活着。能看到你长大成人,懂得气节二字,没有黑了心肠给辽人卖命,娘亲已经知足了。就是死后,也对得起曲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你那没有良心的爹。”

曲伯母背对我和娘子,幽幽说道,“谢谢各位仗义相助,救我这个老婆子出苦海。我儿拜托各位照顾,老婆子我就在此和恩人道别,请千万救救向阳!救救向阳——”曲伯母声音渐小,娘子大惊,扳过曲伯母身子一看,一支木簪子刺破喉咙,曲伯母已经断气了。

娘子眼泪夺眶而出,伏在曲伯母身上痛哭起来,“老人家,您何必自寻短见?我们一定能冲出去的。”

我静静走到娘子身边,沉声道,“曲伯母不是寻短见,而是为了救儿子。她自杀是怕给我们突围填累赘,更以死相求,拜托我们救曲师兄脱离险境。曲伯母,你将我许仙看得轻了,就是你不以死相求,我也一定会护你和曲师兄周全。……伯母,你、你安心去吧。”我的眼泪已经流干,此刻曲伯母的尸体伏在我面前,让我只觉得天地一片血色,头顶上十二灵巫张牙舞爪扑来,我身体灵气外涨,将他们生生撞飞!

大地的灵气被我疯狂抽取上来,天雷劫?尽管来吧。上天不救曲伯母,也不救千千万万的可怜人,却造出什么雷劫来限制我?我不服!就是引来万劫不复的天雷,我也要带娘子和曲师兄离开。

“诛仙阵,你拦不住我!”

对天狂吼,一股沛然正气忽然冲入我的身体,脑海里曲伯母的声音响起,“救救向阳,拜托啦。”曲伯母竟然以凡人之力,摧发了灵魂的力量,注入我的身体。我感到千百倍的灵气涌入,娘子也是一样,体力恢复,神采奕奕。小青、林先生、世子,都觉得精神一振,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身体,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曲师兄,重伤待毙的身子,居然缓缓愈合,脸上恢复了血色。曲伯母用魂飞魄散的代价,将一股对儿子的爱,转化成力量和灵气,输入了我们的体内。

十二星象中的一颗珠子发出夺目的光华,子鼠星的声音传入脑海,高兴叫道,“老大,丑牛星醒了!”

天地一阵震颤传来,大地如同被千万铁蹄践踏,高亢的牛吼响彻云霄。丑牛星现出身形,丈长的身躯,强壮如山。两支寒光四射的牛角,如双刀般插在头顶,威武不凡。丑牛星鼻子喷着白气,双眼血红,大声鸣叫,对我说道,“老大,待丑牛替你移山开路,冲出诛仙阵!”

丑牛哞一声长叫,双角狠狠撞向山脚,轰隆隆的巨响传来,连绵不绝的山脉竟然生生被挑开一道缝隙,一座山峰被丑牛双脚挑起,离地三丈飞悬半空,露出山下一条康庄大道!

十二灵巫在高空恐惧大叫,“牛神降世!牛神降世!”

我将曲师兄和曲伯母尸体放上丑牛的宽阔后背,让娘子、小青等人上了牛背,一鼓作气冲过大山,消失在高山屏障对面。悬空的大山轰然落下,追兵们傻傻看着烟尘飞起百丈高的大山,目瞪口呆。巫萨满脸色铁青,恨声道,“牛神?我不信牛神会帮助这些妖孽,我不信——”萨满教笃信牛神,此刻神牛开山救走我们,萨满教徒已经没有了斗志,巫萨满眼睁睁看着我们逃走,毫无办法。

丑牛一路狂奔,见山就一角撞开,穿山而过,跑了足足一夜,东方发白,进入一片莽林之中。丑牛力气用尽,狂劲全无,又变回了十二星象的珠子。娘子和我回望燕京城方向,一阵寂寥茫然袭上心头。我们的拯救行动,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彻底失败了?

曲师兄性命已经无碍,可是曲伯母自杀,曲师兄要是知道了,他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我不敢再想。娘子搂着小青,此时小青已经累得睡着。世子拔下肩膀上的利箭,痛哼一声,草草裹了伤口,对娘子问道,“青儿姑娘无恙吧?”

林和靖却已经找来一件长衣,替青儿披在身上遮寒。云气蒸腾,天亮了。我拉着娘子的手,淡淡说道,“我们回家吧——”

就在此时,一枚羽箭擦着我的耳边飞过,钉在身后大树上,颤抖不已,有人高声叫道,“何方奸细,敢来我大金国窥探?快快束手就擒!”

林先生没有翻译,我也已经明白了,麻烦又找上门来。

第二十九章、自古忠孝难两全之第七话

第七话、避强敌寄身女真

一队穿着兽皮的金国兵勇包围了我们,射箭的金国勇士看到我和世子,发出一声惊叫,“是你们!”我也觉得万分惊讶,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出使大宋的金国特使兀术!此时金兀术背配一壶羽箭,斜挎长弓,头上缠着一条不知名的兽尾,说不出的原始剽悍。

金兀术哈哈大笑道,“山和山不聚头,人和人能会面!没有想到遇到了大宋国的朋友,我还以为是辽国的狗奸细又进山来骚扰我们呢。幸亏留了个心眼,要不刚才那一箭就射错了朋友。哈哈”

一群金国士兵一齐大笑,有人大声说道,“兀术大人可是我们金国第一神箭手,曾经一支箭射下天上的海冬青!那海冬青落地,咽喉中箭,不偏不倚,可是封喉神箭!”

部下的吹捧让金兀术大为得意,冲世子说道,“你兵刃功夫胜过我,嘿嘿,这箭法敢不敢和我比比?看看是你大宋的箭法厉害,还是我大金的箭法厉害?”

金兀术真是个武痴,自从认出了世子,就记起汴梁城他输给世子的耻辱,非要拉着世子比箭法。娘子笑道,“金兀术将军好箭法,自然是有得一番龙争虎斗。不过我们连日赶路,口渴饥饿,此时和将军比试箭法,将军胜了似乎也不光彩?何不等世子休息充足,再好好较量一番?”

金兀术点头道,“小娘子说得有礼,请到大帐休息。我们喝酒去!”

金人好客,加上他们此时还是渔猎为生的原始部落式文明,虽然建国,可是比起辽国来却是大大地不如了。我感叹不已,此时金宋两国还是同仇敌忾,共同抵抗大辽,见面如同兄弟,等到大辽灭亡,金国国主掠去徽钦二宗,靖康之耻让金宋成仇,就再无和睦可言。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关系,一夜之间就可能翻天覆地变化。

看着金兀术,不可否认此人气度不凡,光明磊落,的确是条猛将材料。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屡败屡战,和岳飞将军僵持数十年,堪称岳飞一生真知己。金兀术喝酒简直可以和费老有得一拼,可是费老是神仙,他不过是个凡人,所以我更佩服他。一皮囊的酒,足有三升上下,不到十口就喝得精光。趁着酒劲,金兀术大叫道,“来人,拿我的落雁弓来!”

开弓如满月,金兀术坐在大帐正中,笑道,“早闻三国时候,中原有个吕奉先,辕门射戟,箭法无双。俺兀术确托大一回,给各位大宋的朋友表演一次辕门射金钱,只中金钱方孔!”

此时,大宋的铜钱在大金也是自由流通,金兀术掏出一枚铜钱,用红绳系了,命人挂到大帐外百步之遥,金兀术凝神搭箭,单眼瞄准铜钱,只听弓弦一声脆响,铮地一声羽箭飞出,恍若流星闪过,铜钱一声清脆鸣响,箭尖穿过铜钱方孔,震得铜钱一阵鸣叫。世子赞叹道,“神技也,在下自愧不如。”

金兀术大笑,“看来中原的箭法,是不如我大金了?哈哈哈哈。”

看着金兀术小孩子一样得意地大笑,战胜世子仿佛是天下最兴奋的事情。我心想,不知道小青能不能赢这金兀术?

林和靖先生一言不发,站起走到金兀术跟前,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落雁弓,从箭壶里抽出五支箭,回身冲着百步外金钱连环发箭,每一箭射出的轨迹都不相同,划过五道曲线,竟然同时射入金钱方孔内,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清鸣,五支箭成梅花之形在铜钱方孔内散开,华丽神奇到了极点。小青拍手大叫道,“林先生好厉害的箭法,当得天下第一。”

金兀术和全部的金国士兵,全部看傻了,死死盯着铜钱里的五支羽箭,难以置信世上有如此箭法。金兀术撩起下衣,半跪冲林先生诚心拜倒,说道,“先生箭法当得天下第一!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箭神!请先生收我为徒,传授我神箭之技。”说着,金兀术就要按照中原礼节,大礼参拜。

林和靖先生拦住金兀术,笑问道,“你学射箭多少年了?”

金兀术一愣,想了想道,“从六岁开弓,至今也有十七八年了!”我一听,暗叹道,这金兀术好年轻,就有如此功力,堪称是个习武的天才啊。如果他身在中原,得遇明师指点,恐怕武技也不会输给梁王世子。

林先生听了金兀术的话,淡淡说道,“我学射箭,已经五十年了。儒家六艺,礼乐书数射御,都是君子必修之道。我练得久,自然胜过你。只要你练得勤练得久,总有超过我的一天。明白么?”

金兀术听罢,大笑点头,“师傅,我明白了。您交给我这个道理,远胜教导我如何射箭。从今往后,俺什么事情都会练得最勤最久!”

林先生放下弓箭,回转座位。世子再一次瞠目结舌地看着林先生,不可思议地眼光表露无遗。我暗自苦笑,幸亏林先生没有把他死后练弓箭的时间也算上,否则那岂不有一百几十年?世子不知道林先生的身份,当然会吃惊。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林先生的样子也不像已经练了五十年的样子。金兀术这个大脑粗神经的家伙不在意,可是世子却着实又吃了一惊。林先生让他已经有太多的惊讶了吧?二人作为情敌,可真是时刻都互相“关心”着。

看到林先生出采,小青笑靥如花地夸赞一番,世子当即也不谦让,对金兀术说道,“在下献丑,还请兀术将军指教!”

金兀术大喜,将落雁弓递给世子,世子抽一支箭,吐气凝神,开弓蓄力,全身的精气神都聚成一线,锁定在百步外铜钱上。我此刻依稀看到世子身上淡淡的灵气流动,整张弓箭上都隐隐布满了灵气。娘子凑近我的耳朵笑道,“世子在作弊。他用自身真气贯注箭上,这样射出箭后,就可以像驭剑飞行一般,御使羽箭飞入铜钱方孔!”

我张大嘴巴夸张道,“不会吧?用这么费力的驭剑术去射箭,太小题大做了吧?年轻人,就是好面子哟。”娘子被我说得乐起来,轻声道,“难道你就不是年轻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干笑几声,看着世子表演真气驭“箭”!金兀术是凡人,虽然能感到世子真气流动,可是不明所以,他的境界还没有达到剑仙驭剑的境界,是看不破其中奥妙的。世子一箭射中方孔,金兀术拍手叫好,“好箭法!不错,不错——”

世子有些汗颜,他用这个方法得胜,小青是一定能看出的。不过,刚才一股热血上涌,就忍不住来显示一番。但是他蓄力良久,用真气锁定百步外的铜钱,颇为费力,比起金兀术谈笑间发箭的本领,已经是输了半筹。

小青呵呵笑道,“徒儿也好厉害,活学活用,这一箭射得漂亮!”我偷笑道,小青这家伙倒是两边一起哄,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无心,这下林和靖和世子之间有得比了。

刚才世子用真气驭箭,给了我一点启示。走到金兀术面前,我笑道,“兀术将军,在下也想射一箭,不知可否?”

金兀术笑道,“神医先生也会射箭?太好了,请先生射来。”

我接过弓箭,仔细研究了一下构造,比起我曾经在射箭俱乐部里玩过的国际比赛用弓要差很多。虽然此弓力量远胜,但是做工毕竟原始,精度和瞄准都不够先进。我站在大帐口,引地灵之气加持在身上,缓缓开弓。

灵气盘绕上弓身,一道灵气凝化成瞄准器,又用一道灵气校正弓箭的弧度,让它精确无比。灵气灌入羽箭箭杆,微微弯曲的箭杆被逼得笔直。最重要的步骤来到了,我用灵气模拟狙击枪的枪管,在弓前端延伸出长长的灵气管,羽箭箭尖纳在管中,瞄准百步外的金钱方孔。

娘子看着我的弓箭莫名其妙地长出了长鼻子,不知道我弄什么玄虚。小青更是直接笑出来,指着怪模怪样的弓箭大笑不已。其它人看不见灵气管,都是一脸诧异。

弓弦一松,羽箭在灵气管中高速旋转,如同子弹在枪管中运行一般,发出刺耳的尖啸,射向金钱。我的技术是无法同金兀术、林和靖相比的,羽箭差之毫厘没有射中,呼啸着扑向金钱后的树林。金兀术刚要惋惜一声,突然惊得目瞪口呆,眼看我那支没有中标的羽箭径直穿透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树干,射向树林深处。被射穿的树干表面,如同瞬间爆炸,洞开一个碗口大小的洞,透过小洞能看到羽箭深深钉在第二棵大树树干之中。

金兀术惊叫一声,“穿云箭!天下竟然真的有裂石穿云的神箭!”此时金兀术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像看人类了,崇拜说道,“中原人物果然不同凡响,林先生箭法之精巧,神医您的箭法之强霸,大金国无人能比。兀术服了——”金兀术举起酒碗,一饮而尽,豪爽笑道,“敬神医箭神!”

我还沉醉在那才那一箭的威力之中,心道,用灵气加持配合狙击枪的技术,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威力!我的心思又开始抓住什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小青夸张地对娘子说道,“许相公什么时候会射箭了?还射得这么霸道!”

林先生都禁不住赞叹道,“当年飞将军李广夜引神弓,射入石棱,比起许相公这一箭,也有所不如。”

自打射箭比赛完毕,金国士兵对待我们立即亲热起来,个个眼睛里都明显写着“英雄,我崇拜你!”的字样,我一阵好笑。大金的士兵,看来个人崇拜之风很浓啊。

酒宴散去,金兀术摒退手下,忽然对我问道,“神医许先生,你能射出如此神箭,想必定然是个英雄,心胸坦荡。俺有几句话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告知。”

我心道,金兀术毕竟不是傻子,此刻才追问我们一行人的来意,已经算是很够朋友了。我淡淡笑道,“将军,我们是来旅游观光,你信么?”

金兀术哈哈大笑,“俺虽然鲁钝,也不是眼睛不顶用的瞎子,你们来游山玩水,怎么还带着一个受伤的人?如果说是猛兽伤了他,打死俺也不信。”

曲师兄伤势痊愈,可是并没有苏醒,自打见到金兀术的时候,他就是昏迷的。何况,还有曲伯母的尸体在侧。金兀术没有想到曲伯母竟然是死人,以为她也是重伤罢了。我知道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索性开门见山,说不定还能得了这金兀术的好感,请他帮忙送我们一程。

“将军,实不相瞒,我们是从辽国救人之后,逃到此处,巧遇到将军。哪位曲伯母已经惨死在辽兵手下,我们只能带着她的尸体突围。没有明言,万望将军赎罪!至于曲师兄,此刻重伤初愈,还在昏迷之中。”

金兀术听完我的话,点头道,“和我猜得不差,除了辽国的狗才,也难有人能伤得你们!”看了看世子,金兀术惊讶道,“世子的剑法,俺是佩服的。何人能让你也挂彩?就是万军之中,凭借你的武功,也是来去自如才对。”

世子苦笑,“不必万军,只是五千军马强攻,我要苦守一地,阻挡辽兵,就已经狼狈不堪,险些被冷箭取了性命。”

我将世子独守石花洞,阻挡辽兵的史迹告诉金兀术,听得他热血沸腾,大喊道,“好汉子,够仗义!就冲你不顾性命替朋友救娘出虎口,俺是交定你这个朋友了!辽国的狗才,千刀万刮不足以泄愤。他们欺负我们女真人,不是一天两天,总有一天俺要冲进大辽皇宫,砍下辽帝的脑袋当尿壶!”

痛骂一阵,金兀术静下心来,沉声说道,“世子、神医,你们放心在此休养,明日俺传令拔营,送你们去山海关海边搭乘海船,一入大海,辽狗就抓不到你们啦!”

就要回杭州了,我看着娘子,激动不已地高叫起来,“回家啦,回家喽——”

大帐外金兵飞报,金兀术脸色立变,我不解看着林先生,他皱眉翻译道,“三十里外,斥候发现烟尘漫天,辽国大军压境!”

『近来看到读者对主角的性格颇有微词,发表许多书评。所谓众口难调,就是这个情况吧?呵呵。作者在此澄清,主角的实力会增长,但是不能一步登天,本书写的是爱情,所以不会有种马的情节。如此而已,请耐心读下去,悬念重重破解,才能最后完全了解本书的布局。无数细小的故事环节,连成一个大的逻辑结构,保证你猜测不到,更绝对会拍案叫绝!希望大家不要急躁,耐心阅读^_^支持白蛇,精彩无限』

第三十章、自古忠孝难两全之第八话

第八话、镇辽藩眷侣飞仙

金兀术镇定调遣兵将,分出一个百人队去前方侦察敌情,大军拔营,立刻退回金国内境。这次出来围猎练兵,金兀术只是带了五千兵勇,都是轻骑简装,没有厚甲,虽然带了大量羽箭,但是面对辽国大军,五千人根本难以抵挡。

金兀术派人飞报金国国主,派人增援。林和靖先生轻扯了我的袖子一记,拉我到一边,说道,“许相公,我们不能继续和金国人一起,否则被牵入两国兵戎战事,更加无法脱身。”

“可是,金兀术为人仗义,刚才他还说要护送我们去海边。此刻他和部下遇险,我们弃之而去,是不是太翻脸无情?”我迟疑说道,林先生面无表情,我生怕惹恼了他。

良久,林先生道,“我陪相公留下助金兀术退敌逃生,让青儿、世子他们护送曲相公先走吧。”

林先生看着我,眼神中有了一丝恳求之色。我暗叹一声,为了小青,这个百年老鬼真可谓用尽了心思。让小青和世子护送曲师兄突围,不过是要保全小青吧?我还没有答应,小青已经过来,对林和靖说道,“林先生,你和世子带曲相公先走,我要留下帮姐姐和许仙抵抗辽兵!”

林和靖脸色一变,摇头道,“不行,两军对垒太危险了。何况青儿姑娘不比、不比那些士兵,不能伤害常人的性命,岂不更是危险之极?刀剑无眼,姑娘不可任性。”

小青摇头,坚定说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和姐姐一起。”

娘子缓缓说道,“大家共同进退就是。随着金国骑兵撤退,不一定会有危险。”

大伙为了是去是留争论,曲师兄此时悠悠醒转,我看到他的脸色,心中登时一紧。曲师兄挣扎坐起,抱起曲伯母的尸体,走向树林之中。众人跟着他来到林中,曲师兄脸色土灰,怔怔看着曲伯母的身体,眼泪未曾流下,可是我却感到一阵天地同悲的郁闷,让我压抑得难以忍受。小青实在受不了,急得顿足飞走。娘子挽着我的胳膊,也是一声叹息。

曲师兄抽出软剑,剑尖一点火星飞射,落地化作熊熊烈火,将曲伯母的尸体包裹起来。曲师兄一言不发,盯着烈火,一动不动。我知道此时他的内心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不能挺过来,恐怕就会彻底成为一个废人。可是,此时对他的劝解,恐怕他一句也听不进。怎么办呢?

气氛越来越压抑,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曲师兄的意志就会彻底沉沦,必须要激起他的生机和斗志才行!拿出临来辽国之前松老所送的吉他,我重重拨动琴弦,低沉唱道,“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青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

雄浑的乐声,似乎将人们带到了铁血征伐的战场,就连林先生也禁不住身子一震。曲师兄无神的双眼中,爆发了一丝光彩。

我继续唱道,“英雄母亲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一曲改编的《英雄赞歌》,回荡在深山莽林之间,金国的士兵虽然听不懂歌词,可是也被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征服,面对大军杀来的辽兵,毫无惧意。

曲师兄喃喃念着那句,“英雄母亲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眼泪终于流下,扑在地上对着烈火中的母亲遗体,痛哭不已。

“娘,儿子明白了,儿子在此发誓,流干一身热血,也要保大宋安宁。儿子没有忘记,我是一个宋人,我们永远都是宋人!”曲师兄双手抓住软剑,真气摧发,将百炼精钢之剑生生震成碎片,大喊道,“从今往后,曲向阳和辽国藩狗誓不两立!”

我郁闷之极,弹这首曲子的原意不过用旋律激发曲师兄的斗志,让他从丧母之痛里解脱出来,可是没有想到他走向了民族主义的极端。我呆呆看着曲师兄,不知道自己是救了他还是把他推进了更深的火坑。

曲伯母的骨灰烧成灰烬,曲师兄收集了母亲的骨灰,收在怀里,神色间一股戾气盘绕,对我说道,“翰文,连累了你和弟妹,为兄也不多说感激的话。辽国,我和辽国誓不两立,一定手刃巫萨满,替我娘亲报仇。”

把个人仇恨升级为民族仇恨,虽然有些过激,但是我此时也不能劝曲师兄,只是转过话题道,“辽兵大军压境,曲师兄如今醒来,我们一起助金兀术退敌,突围返回大金。”

金兀术全军已经整装待发,偌大的营地已经全部收拾完毕,他对我们说道,“各位和俺一起回大金,还是向山海关方向去?辽军势大,各位和俺一起走,可能危险更大。但是,俺要和辽军周旋,恐怕不能送各位去山海关了。”

我对金兀术说道,“将军见外了,我们随同将军,一同回大金。路上遇到辽兵,还可以杀个痛苦!”世子不多言,亮出吴钩剑,金兀术大喜,“有各位相助,突围的时候更容易许多。”

辽军大军已经在十里之外,如此急行军,不由得我不钦佩辽军的神速。金兀术派十个百人队,在林间骚扰辽军的先头部队。金兵箭法精准,更配有毒箭囊,只需将普通弓箭箭头在箭囊里一沾,立即变成见血封喉的毒箭。靠此种厉害武器,一千人就可以在莽林中拖住万人难以前行,为后方部队赢得时间。

金兀术调遣有方,可是娘子却神色忧虑,急急对我说道,“相公,不好了。这些辽军是冲我们来的!”

我一愣,不可思议问道,“娘子,不会吧?巫萨满虽然贵为国师,也难以调动大军围捕我们几名奸细吧?再说这也太小题大做,难道他不惜向金国开战?”

娘子皱眉道,“虽然不知道巫萨满的用意,可是十二灵巫已经在附近,为妻已经感到了一股漫天血气封锁了后方退路,我们被前后夹击,无处可退。”

十二灵巫?难道又是诛仙阵?一想起那个可怕的血光乱射的大阵,我的心头就一阵蓬蓬乱跳。就在此时,林间森森鬼气冒出,无数的黑白无常手拿勾魂索、哭丧棒,脸色吓人之极,一群群地向金兵大队人马围过来。

娘子大惊失色,迎上其中一对无常,抱拳问道,“神君有礼,不知道今日为何无常神君出动如此多的人数来到此地,有何公干?”

黑无常冷冷说道,“白素贞,你又多管什么闲事?本神君出来,自然是接引要死的人入地府。”

白无常说道,“白素贞,你是妖,跳出生死轮回,我们管不着你,可是你也别来烦我们。看好你的相公,要是刀剑无眼,让他枉死了,别再来地府鸹噪!”

娘子被无常奚落,我心里生气,骂道,“不过是两个芝麻绿豆大的地府小官,神气什么?我娘子问你,是给你面子。”

黑白无常看见我出言不逊,大吃一惊,“凡人怎么能看见我们?”

懒得理这两个白痴无常,我对娘子担忧说道,“不好了,金兀术和他手下难逃这一劫!如此多无常来索命,定然是生死簿上这五千兵马已然到了大限。”

娘子也是忧心不已,自责道,“相公,巫萨满是为了追我们才发兵的,十二灵巫此时逼近,让这些金人死在诛仙阵里,岂不是受我们牵累?相公,要想法子救救他们才行。”

无常大队人马站在林间,等着拘魂,天边的血气已经压过来,十二灵巫逼近!我对金兀术大吼一声,“将军,集合人马,向东北方向突围!”

金兀术不解道,“东北方向是进山之路,俺部下儿郎们军粮有限,入山岂不是活活困死?”

我指着东边天际压过来的血云,大声道,“不瞒将军说,那是辽国国师巫萨满派来追捕我和世子等人的十二灵巫,邪法高明,普通士兵根本无法对抗他们的诛仙阵。西边大军压境,就是要和十二灵巫将我们合围在山中。将军是受了我们的连累,才陷入险境。如今,只有向东北山中撤退,依靠山势险要对抗辽军和十二灵巫的邪法!”

金兀术半信半疑,我低声叫道,“得罪了!”伸手拿住了金兀术的臂膀,灵气涌入他体内,封住了他的经脉。跳上金兀术的战马,我搂着他的脖子,抽出弯刀,大喊道,“听我命令,向东北方向突围!”不理金兵听不听,纵马带着金兀术就跑。林先生将我的话翻译后高喊出来,金兵看见我劫持金兀术,哪里还能坐视不理,纷纷追着我朝东北方向下去。

娘子、小青、世子、曲师兄、林先生纷纷腾空飞起,朝东北方向而去。此时我们飞走,在天上和十二灵巫对阵,未必没有逃走机会。可是辽兵势大,金兀术和五千部下难免死在辽人手里。黑白无常看到我引走金兵,纷纷大怒惊叫,“怎么回事儿?生死簿上不是写明五千金兵死在此地嘛?”

纵马狂奔,金兀术怒道,“许先生,你到底要怎样?”

我对金兀术喝道,“放心,我不会害你性命的。不逃进东北方向深山,恐怕你的五千部下就都死定了。”娘子此时飞下云头,在奔马边上飞行,问道,“相公,已经进山,十二灵巫似乎向这里逼近了。”金兀术看到娘子飞行,惊骇之极,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我知道他此刻已经对我相信了几分,毕竟见到非正常的神仙伎俩,没有人不心虚。

解开金兀术封闭的经脉,我飞起和娘子朝山脚而去,对金兀术喊道,“列阵抗敌,我和娘子会帮你阻截辽兵的。”

金兀术精通战法,不需我多言,和娘子落在大队金兵之后,看到尘头翻滚,辽兵向着山上追来。我双脚踏地,念动口诀,“尘土成山,涓流纳海,十地灵气,四方接引!……”地灵接引诀发动,整座山的灵气和大地灵气被我调动在身前,碗口粗细的树木钻地破土而出,一棵棵紧紧挨在一起,长成了天然的树墙。一排树墙成形,绵延三四里,挡在山下,金国士兵看到如此神迹,大呼山神显灵!我心里笑道,山神还要继续显灵呢。

灵气化成尖锥,在地下飞速钻过,山脚土地大片塌陷,形成天然屏障。灵气蔓延向辽兵所在的平地,抽干那里的灵气,树木瞬间枯死,纷纷砸向辽兵。满地青草瞬间枯黄,辽兵被吓得慌乱一团,就是领兵的将官也以为触怒神灵,降下神罚。

“火攻!”曲师兄看到满地青草变黄,林间正是用火的好所在,抄起树枝运起火雷法点燃,使劲投到山下辽兵阵营里。满地枯草见火就燃,瞬间成就燎原之势。由于有树墙隔断,大火没有烧上山来。辽兵哭爹喊娘,逃下山去,不战自败。

巫萨满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如尖针刺入我的心房,狞笑道,“好计谋,好法术。本座多年未逢敌手,今日倒遇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妖孽,可以让本座放手施为,也算痛快!”

黑云笼罩头顶,巫萨满的身形显出,娘子抽剑和他摇摇对峙。天空黑云后,血光迸现,血云飞速压向我和娘子头顶。我对娘子说道,“拜托娘子和小青托住巫萨满,我去救金兀术和金兵离开!”

曲向阳不管巫萨满功力通玄,双手挺一把长矛,冲向巫萨满,怒吼道,“还我娘的命来!”长矛尖上,火星迸射,一溜火星瞬间变成硕大的火球,攻向巫萨满!巫萨满满脸鄙夷,冷哼一声,“背叛师门的东西,也配来本座面前张牙舞爪。破!”

一声怒叱,曲师兄的身子被一道血光击中,翻滚着落地,脸色煞白,已经无再战之力。巫萨满任凭火球及身,黑袍如同无底深潭,竟然将火球吞噬,毫发无伤。

娘子和小青双剑合璧,齐声清叱,“化形,破邪!急急如律令!”白蛟和青蟒同时发出一声长啸,冲天而起,向巫萨满攻去。巫萨满看到白蛟、青蟒,不敢怠慢,也挥开大袖,放出一件法宝,是一支骷髅头法杖,惨白的骷髅头里似乎有两道青绿色火焰燃烧,如同双眼一般。骷髅头下的杖身,似乎也是白骨制成,说不出的诡异,散发绿色的阴森气息。骷髅杖飞出,瞬间化成一团惨绿的雾气,雾气中一只白骨飞鹰展翅而出,飞鹰背上却踩着一个人身牛头的骷髅战士,手拿巨斧,仰天狂吼!

“靠,组合变身嘛?”我正努力召唤丑牛星出来,此时看到巫萨满对付娘子和小青,召唤出这么变态另类的怪物,大吃一惊。我对丑牛星催促道,“丑牛、丑牛,一个牛头人杀过来,再不出来,你就被你的那个牛头‘表兄’给比下去了!”

一声哞声长叫,丑牛星的珠子发出冲天黄光,怒吼道,“谁敢向我丑牛挑战?气死我了!”

丑牛献身,怒视四方,浑身气势冲天而起。十二灵巫围困着五千金兵和世子、林先生等人,此刻见到丑牛,又是惊叫连连,大喊牛神。

我对丑牛星道,“丑牛最厉害,快撞开大山,开出一条路来!”

“看我老牛的!”丑牛双角撞向山体,轰隆隆巨震,整座山峰被它挑飞到半空。我扯着脖子冲金兀术喊道,“快走,从山下突围!”

金兀术带领士兵纵马狂奔,我叫世子、林先生带着曲师兄也从山下撤退,约好在山海关碰头!丑牛努力移起大山,哞哞怒叫,天上十二灵巫浑然忘了摧动诛仙阵,凌空匍匐,向丑牛星叩拜不已。

巫萨满气得大叫,“那不是牛神!杀了这些大宋奸细,破了他们的障眼法!”十二灵巫面面相觑,还是动手攻向我。看到金兀术带人已经成功逃脱,丑牛星力气耗尽,缩身成珠,回到十二星象手串上。

我纵声长笑,吸引大地灵气,疯狂突破百里之限,此时诛仙阵已经布成,罩我和娘子、小青的头顶,我阴笑着对十二灵巫骂道,“十二个乖孙,你们不孝顺爷爷,是要天打雷劈的!”

一道天雷落下,正劈在十二灵巫头顶,他们成了我的防雷罩。天雷之威,震动天地,一道接一道的雷电劈下,十二灵巫的诛仙阵本就是残缺不全的阵法,他们的功力又有限,如何抗拒天雷威力?不七八下,就阵法碎裂,十二个灵巫集体喷血,摔落在地。巫萨满心疼手下,顾不上和娘子、小青纠缠,飞快去救治十二灵巫。

我见好就收,早散去灵气,天雷缓缓隐去。我拉着娘子和小青,驾云祥云,缓缓升入天空,对巫萨满笑道,“大国师,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多积德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双手各狠狠伸出一根中指,和巫萨满挥手告别,我和娘子小青,朝山海关飘然飞去!满山的辽兵被火烧得狼狈不堪,此时坐地扎营修整,看到山中祥云升起,我和娘子、小青天仙一般飞升而去,全体辽兵跪倒在地,喊道,“神仙显灵,神仙显灵!”

“上仙恕罪啊,我们不敢冒犯神仙啦——”

我和娘子站在云头,小青更是娇声大笑,满山辽兵看到娘子和我仙气缭绕,亲密携手飞走,竟然全部看得痴了,山谷中一片静悄悄,目送我们消失在白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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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阎王有请祸福兮第一话

第一章、阎王有请祸福兮第一话

第一话、好汉做事好汉当

山海关,天下第一关,奇雄险峻,可称万关之首!此时山海关已经不是大宋地界,金辽对峙,以此分界。我和娘子站立船头,看着万古第一雄关在船舷边缓缓而过,想起此次北番之行,实在感慨良多。曲师兄在船舱里,静静不发一言。小青座着海船,兴奋不已,可是因为曲师兄的关系,无人和她一起兴奋,都是默默期待回到杭州。

“娘子,如果这次行动事先计划周密一些,多考虑一点意外情况,说不定曲伯母就不会惨死。曲师兄一定恨我吧?”想到曲师兄落寞的神情,我心里更加不好受起来。

娘子知道此时无论怎么开解我,都是于事无补,只淡淡说道,“相公,以后我们加倍善待曲师兄,弥补过失,尤未晚也。何况,人智不足以料事机先,相公并没有太大的错漏,只是我们对人心太不了解了。”

是啊,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落氏竟然会变节投敌出卖我们,否则巫萨满不会那么快找到我们藏身的石花洞,曲伯母也不会死。可是这一切,谁又能逆料?

海船漂泊多日,扬州港靠岸,曲师兄下船后淡然向众人告别,世子也北上汴梁。我对曲师兄愧疚万分,颤声说道,“师兄,你千万别憋在心里。如果想骂我,就痛快地骂;想打我就使劲打;打完骂完,以后我们还是兄弟,好不好?”

曲师兄沧桑一笑,拍着我的肩膀,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温暖,淡淡说道,“翰文,你多心了。你我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些话。生死之事小,情义之坚大。保重,以后我会来看你和弟妹的。”

“师兄,你不回杭州,要去干什么?”我叫住曲师兄,着急问道。

曲师兄望向北方,淡淡说道,“做一些该我去做的事!”

别了曲师兄,回到杭州,我心头的包袱总算卸下一些。娘子对我说,“曲师兄的武功高明,天下罕有其敌。加上他向松梅二老学了不少法术,遇到强敌,自保之能是有的。相公不必太过担心。”

我苦笑一声,担心得就是他凭借那些半吊子法术,会去找巫萨满的麻烦。看曲师兄那一副踌躇满志报国杀敌的神情,彻底变成了民族主义者,太危险太极端了。可是,我又能怎样?只能替他多多求神拜佛,让他能平平安安吧。

林先生回万松书院希望小学继续教书,小青也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回到杭州之后,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最让我兴奋的,是奶牛们都健康地成长起来,从皮包骨头变成了壮实的胖墩儿。三头母牛已经开始产奶,我拎着大木桶,兴奋地给娘子表演挤奶过程,看得小青一阵笑。

“许相公,你去捏母牛的奶头,好奇怪啊!”小青满脸通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我嘿嘿淫笑着,逗她说道,“又不是捏你的奶头,干什么替母牛抱怨?”

小青满脸通红,狠瞪我一眼,飞快跑掉。我哈哈大笑,终于在我和小青的战争中完胜一次!娘子摇头苦笑,一起来帮我挤奶。

我笑着对娘子说道,“娘子挤奶,我来挤娘子!”

“讨厌,相公,再没有正经的,为妻可要生气了。”娘子脸色一板,我连忙求饶道,“娘子别生气,是不是我刚才逗小青,娘子吃醋了?”我嘿嘿笑着,搂着娘子的腰发笑。

娘子媚眼一翻,啐骂道,“相公你再敢风言***,我就让小青把你吞下肚。”

我耍赖道,“那可好,让小青坏肚子,拉稀整整一个月。”

小青忽然从远处叫道,“鬼才吃你,又脏又臭的烂许仙!”

我呵呵大笑,对娘子说道,“看,小青不吃我,娘子没有办法了吧?”

娘子急道,“她不吃,我就吃了你!”

我吃吃笑道,“娘子想吃,随便啊。从哪里先开始,这里如何?”撩起长衫,用敏感部位顶了娘子的肩膀两下,娘子羞得面红耳赤,伸手借了一捧牛奶,洒在我脸上,笑道,“不理你这个风言***的家伙,我去刺绣,你自己慢慢调戏奶牛吧。呵呵——”

娘子一笑,我的骨头一酥,对奶牛笑道,“宝贝儿,我来了。”

第一次挤奶,收获不小,足足有五升牛奶。我不敢过份压榨宝贝奶牛,只是每只浅尝辄止,看样子它们都还没有挤爽呢。看着牛奶,我忽然有个主意,给娘子做冰淇淋吃。六月末的天气越发炎热,所谓七月流火,最热的时候要是能吃上软软甜甜的冰淇淋,岂不是对娘子最大的照顾?我打定主意,开始做冰淇淋。

从最简单的做起,先做原味的,然后再逐步开发草莓、菠萝、巧克力味道的品种,争取让冰淇淋成为杭州最有名的小吃甜点!

先准备牛奶一升,白糖三钱,面粉一两,还有一些植物胶,也就是松球啦。把松球去油,提炼出植物胶,待用。将牛奶熬开,发出诱人的香气,加入面粉和白糖,然后加入一些简单的香料,等待冷却。植物胶最后均匀加入,用筷子疯狂搅拌,不能片刻停歇!

我端着奶锅,对小青大喊道,“小青,救命啦,过来帮忙!”小青懒洋洋磨蹭过来,嘟囔问道,“什么事儿啊?我好困的,没大事儿别烦我。”

“给你做世界上最好吃的甜点!快,用个寒冰术,给牛奶冷却一下。”我端着锅子,送到小青面前。小青狠狠吹了一口气,滚烫的牛奶瞬间结成冰砣,锅子发出一阵喀嚓脆响,碎成了一地的铁片。我拎着锅把手,怒视小青。

“小青!你怎么这么败家??一个锅要三十文钱的,知道不知道?不会温和一点儿降温,这么猛降温,铁都被你冻碎了。”

小青老大不愿意,嘟着嘴巴,气道,“谁让你不早说,让我放什么寒冰术,不懂就不要乱说!寒冰术就是这个样子的。”

娘子听到许青战争再次开始,连忙出来“调停”,对我说道,“相公,小青又怎么了,你生这么大的气?”

小青向娘子恶人先告状,娘子莞尔一笑,指着地上的冰砣缓缓念动法术咒语,冰砣飞起来,外层的冰渣掉了一层,瞬间变得干干净净。娘子又指着碎片锅子,碎片瞬间合在一起,变成了崭新完好的铁锅。

“好了,相公,现在可以继续做你的甜点。好不好?”娘子将锅子递给我,我大喜,连忙再去化开牛奶冰砣,重新做冰淇淋。这次我从娘子那里学了比较温和的寒风术,自己慢慢给冰淇淋降温,直到它凝成粘稠的糊状,看起来柔软蓬松,大功告成。

“娘子,小青,来吃冰淇淋啦!”

小青赌气不来,我只是把一碗冰淇淋放到她背后,转身走开。不到一会儿功夫,小青就冲到我和娘子身边,大叫,“还有冰淇淋吗?太好吃了——”

我得意大笑,对娘子说道,“有些人就是会吃不会做,唉,没办法,只好我这个聪明人自己多受累啊。”

小青瞪我一眼,抱起冰淇淋锅就要大口吞下。娘子却拦住小青,说道,“青儿,此物性凉,不可食之过量。留下一些,给姐姐和姐夫送去,也算一份消暑的孝敬心意。相公,你说好不好?”

娘子时刻记挂着我的亲人,我这个许仙都把自己还有一个姐姐给忘了,我连忙点头,说道,“好好,姐姐是好人,我最喜欢她和姐夫了!”想起李公辅那个老粗,虽然有些呆,却十分可爱。确实该上门去看看他们,算起来已经有月余没有去登门看望,姐姐会想我这个弟弟许仙了吧?

娘子和我挎上小篮子,往姐姐家走去。一路行向灵隐寺方向,杭州城里的百姓纷纷向我和娘子打招呼,我和娘子的名人效果可真是不比现代的著名歌星差,几乎杭州城无人不识。好多受过娘子救治的病人,都对娘子作揖大呼白娘娘,我也偷偷对娘子喊道,“白娘娘,我崇拜你哟。”

娘子偷偷掐了我一把,“相公,正经点。好多人在看你呢!”

我指着娘子身后,惊叫道,“有妖怪!”

娘子愕然回头,我马上亲了她脸蛋一下,飞快跑掉,哈哈大笑,“上当啦!”

娘子回头又气又笑,刚要骂我,猛然眼睛中神光闪过,惊叫道,“相公,不好了,姐姐、姐夫家里有妖气!”

“哈哈,娘子你也骗人,用的招数太逊了,抄袭我的创意!”我呵呵笑道。

娘子身子一旋,拉着我的胳膊,急道,“相公,是真的!姐姐、姐夫有危险!”

我一听不敢怠慢,和娘子一路飞驰赶往姐姐家,我心里担忧道,为什么就不能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呢?姐姐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

冲进姐姐家门,看见姐姐、姐夫就在客厅里,我长喘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娘子却大惊失色,失声叫道,“灵魂出窍?”

我定睛一看,客厅里竟然有两对姐姐、姐夫,一对儿躺在地上,肉身已经没有呼吸,如同死人;还有一对儿就是我看到的,竟然是姐姐、姐夫的灵魂!他们看见我和娘子,一起急着喊道,“翰文、弟妹,快跑啊,有妖道害人!”

王道陵阴笑着从旁边走出,对准姐姐、姐夫灵魂头顶各自一拍,他们二人瞬间身子抖动,痛苦之极地挣扎起来。我大怒吼道,“王道陵,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别难为我姐姐、姐夫!”

王道陵满脸戾气,狞笑道,“许仙,你也尝到亲人受苦,心如刀割的滋味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害了小瑛子,又差点害死小瑛子的儿子宝蟾,这笔帐你怎么还?”

小瑛子?一定是梅子华的老婆梅夫人的闺名。这蛤蟆精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直和我作对,口口声声要替她报仇?

我对王道陵说道,“梅夫人下毒害死她丈夫,受了斩刑也是罪有应得。你杀死驿丞梅子丰,已经犯了天条,你又怎么交待?王道陵,我问心无愧,你找我报仇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快放了我姐姐、姐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道陵勃然大怒,双眼凸出,青筋怕满额头,恐怖之极地尖叫道,“小瑛子杀那梅子华根本就是应该的,梅子华他罪有应得!你不知好歹,让小瑛子死在那些糊涂官的刀下,该死之极!许仙,那梅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些人面兽心的禽兽,你就是他们的帮凶。今天我就叫你尝尝亲人惨死的滋味!”

我看着王道陵发疯,心里紧张不已,尽量不露声色,说道,“我姐姐、姐夫和我无关,你放了他们,我和你单打独斗,有什么仇你尽管向着我来报。”

“你关心他们,是不是?”王道陵冷笑着看姐姐、姐夫,眼睛里神色不善。我赶紧说道,“王道陵,你休想用他们要挟我。李公辅这个人,臭脾气、没本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你拿他要挟我,没有用的。”

姐姐一愣,忽然也大声说道,“对,翰文,别管你姐夫,一个没用的东西,看了就心烦。要不是怀了他的孩子,我早就改嫁了。那个臭道士,你快把他扔出去,别让他的倒霉脸耷拉在我眼前。”

姐夫瞪大双眼,看着我姐姐和我,怒道,“娘子,翰文,你们怎么这么说我?娘子,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啊,官衙里的兄弟们去喝花酒,次次我都推辞,回家来伺候你。你竟然说见到我心烦?你说,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啦?你说!”李公辅气得大骂,死活要姐姐解释清楚。两个人互相对骂,姐姐更是不停叫道,“把他踢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他这个倒霉鬼!”

姐夫忽然一脸悲伤,嚎啕大哭,王道陵只是不住冷笑,丝毫不为所动。我叹气对嚎啕大哭的姐夫说道,“算了,姐夫,姐姐是说假话骗那道士放你,心里是爱你不是烦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别哭了,尽让这妖道看了笑话。”

李公辅一听姐姐骂他原来是苦肉计,当即破涕为笑,“原来如此,我说老婆你不会嫌弃我的。”

姐姐眉头皱起,骂道,“真是个没脑子的白痴,唉,你就陪着我们许家人一起死吧。”

王道陵冷冷开言道,“许仙,不用想什么苦肉计来骗我。给你三条路选择,一是你姐姐、姐夫万劫不复,形神俱灭。二是你想办法让小瑛子还阳复生,让宝蟾再回小瑛子身边。三就是如果你办不到让小瑛子复生,就自杀谢罪,我可以放你姐姐、姐夫一马,让他们去投胎,小瑛子的魂魄就附在你姐姐的身体上!你选吧 ——”

娘子听到王道陵的无理条件,出言怒道,“王道陵,你为了救梅夫人,不惜杀生违犯天条,难道你和梅夫人犯下奸情,梅宝蟾就是你的儿子?王道陵,你夺了梅子华的妻子,还教唆梅夫人杀人,更杀了梅子丰,难道此时天遣已来,还不觉悟嘛?”娘子一番话,也是我心中猜测,我怒视王道陵,鄙视这个淫贱的蛤蟆精。

哪知道王道陵大怒道,“胡说八道,小瑛子和我清清白白,宝蟾是她和小石头的孩子,根本和我没有关系!”这时,梅家小公子宝蟾竟然从姐姐家后院来到客厅,招呼王道陵,“叔叔,陪宝蟾玩过家家!”

娘子飞身射向梅宝蟾,就要扣下他当人质,换取姐姐、姐夫。哪知道娘子的手一沾宝蟾的身子,他脖子上带着的一串佛珠突然发出三尺金光,将娘子弹了回来。王道陵冷笑道,“白素贞,宝蟾所戴的是金山寺法海佛光加持的念珠,你想扣宝蟾当人质,没有那么容易。”

王道陵拉过宝蟾,挡在身后,对我吼道,“许仙,选一条赎罪的法子,否则我立刻杀了你姐姐、姐夫!”

姐姐、姐夫同时对我喊道,“翰文,快走!”我缓缓摇头,对姐姐说道,“姐姐,对不起,是翰文连累了。”

虽然我知道,她不是我的姐姐,但是此事因我而起,不能让无辜的好人受难。我对王道陵淡淡说道,“我任凭你处置,放开我姐姐、姐夫。”缓缓走到王道陵身前,闭目等死,娘子颤声拉着我的胳膊说道,“相公,不、不要——”

我使劲捏了捏娘子的手心,“娘子,等着我,来世我还要娶娘子为妻,我们的约定不要忘记,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王道陵举起手掌,对准我的头顶,冷笑道,“许仙,杀了你就算替小瑛子报仇了!”

娘子喊道,“住手,我想办法让梅夫人重生,这样你总可以放过相公和姐姐、姐夫吧?”娘子急得眼泪汪汪,搂着我哭道,“相公,你不能死啊。”

王道陵双眼放光,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能让小瑛子复活,你我恩仇一笔勾销,就是让我报答你都可以!”

王道陵激动之极,不自觉已经和娘子距离颇近,娘子嫣然一笑,翻掌按在王道陵胸口,将他肥胖的身子击飞,大袖一展,对准姐姐、姐夫,叱道,“袖里乾坤,收!”姐姐、姐夫的灵魂瞬间进入娘子袖中。

我和娘子紧密配合,地灵气包裹住姐姐、姐夫的肉身,遁入土中不见。王道陵气得哇哇大叫,口吐一块精光四射的玉佩,漂浮半空,一道青光从玉佩上发出,将我和娘子罩在青光下,竟然难以动弹。王道陵目眦欲裂,怒吼道,“贫道和你们同归于尽,也要为小瑛子报仇!”

王道陵变成蛤蟆原形,坐地一丈高下,浑身金光四射,血眼圆睁,就要扑向我和娘子。

“蟾公公,不要——”一声凄凉的女生从蛤蟆肚子里发出,我和娘子俱是一愣,蛤蟆精张开巨口,吐出一个乳白的光球,飘飘然落地,竟然化成了梅夫人!

第二章、阎王有请祸福兮第二话

第二话、豆蔻年华君记否

梅夫人的魂魄,竟然被蛤蟆精王道陵吞在肚子里?!娘子见到梅夫人,惊讶问道,“梅夫人,你被这恶道妖孽锁住魂魄,无法投胎嘛?”

梅夫人淡淡摇头,对现出原形的王道陵说道,“蟾公公,别再为了我去杀人了。小瑛是个不祥之人,连累了石头哥,也连累了蟾公公。”宝蟾看见梅夫人,笑着叫妈妈,扑过去抱她,却扑了个空。可是宝蟾似乎很高兴,一直在梅夫人灵魂虚影里扑来扑去。我和娘子看得神情一黯,默默不语。

王道陵看到梅夫人现形,马上金光一闪变回了道士模样,整理好衣服,怒视着我,对梅夫人道,“小瑛子,那梅子华虐待你,更虐待宝蟾,你杀他有什么错?何况,那梅子华指使人杀了小石头,毒死他是他罪有应得!”

梅夫人对王道陵淡淡说道,“蟾公公,谢谢您从小一直照顾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梅家陪伴我,否则,我可能早就自尽追随石头哥去了。但是,我不能再让您为了我杀人,那样您千年的修行岂不为我一朝丧尽,小瑛不能如此自私。至于许仙大夫,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好人,蟾公公就不要记恨他了。要怪就怪我当初不该嫁入梅府,更不该私会石头哥,生下宝蟾。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我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莫名其妙又冒出一个石头哥?梅夫人转过身子,幽幽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也请求我和娘子不要再难为蛤蟆精王道陵。

钱塘县乡下,有个青田镇,一户姓林的人家生了个女儿,名叫小瑛。这人家世代务农,家门离田地不过几十丈远,小瑛经常到水田里玩耍。隔壁邻居家的男孩儿石头,比小瑛大一岁,经常带着小瑛四处捉虫子、斗蟋蟀,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这天,一只修炼千年的蟾蜍出关,眼看到了化形的关头,突然一阵灵气涌动,将它引到一片农田里。水田中赫然有一块玉佩,发出淡淡青光,一看便知是道家至宝。蟾蜍精大喜,一口将玉佩吞下肚子,助长功力。可是玉佩上的青光性寒之极,冻得蟾蜍精运起全身功力抵抗,还是难以抗拒,被冻得发僵,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就在蟾蜍精叫苦不迭的时候,石头下田玩耍,顺手捉了它。石头带着蟾蜍给小瑛子看,笑道,“小瑛子,我把这蛤蟆扒皮烤了,给你吃好不好?”

小瑛子心地善良,摇头道,“石头哥哥,我娘说了蟾蜍公公是替田里捉虫子的好人,不能伤害它们。石头哥哥,求求你,放了它吧。”

石头看着小瑛,又看看肥肥的蟾蜍,眼珠一转,笑道,“小瑛子你亲我一口,将来当我的媳妇儿,我就不吃它。”

小瑛子脸红答应,亲了石头,两个人高高兴兴把蟾蜍放生了。蟾蜍精逃得一劫,对小瑛子感激之极,每天都要到水田里来看望小瑛子和石头。渐渐地,小瑛子和石头居然和蟾蜍精成了朋友,和它聊天玩耍,一晃就是十年过去。和蟾蜍精的交往,一直是小瑛子和石头之间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石头出卖做小买卖,两年未归,林家人却答应了梅府梅子华老爷的求婚,收了聘礼,将小瑛嫁入梅家。梅子华的头一任夫人没有留下子嗣就死了,如今梅子华也是一把年纪,再娶不过是贪图小瑛的美色,也不指望能生孩子续香火。可是梅子华年老体衰,根本不能满足小瑛的需要,少女初为人妇,闺中的寂寞,又有谁知?

蟾蜍精知道小瑛子嫁入梅家,就跟着到了梅家,藏身井底,修炼之余,陪伴小瑛子说话解闷。有一次,小瑛子无意说起想念石头,蟾蜍精记在心里,竟然使用法术接石头入梅府,和小瑛子幽会!两个当年的恋人干柴烈火碰在一起,还能有什么事?梅夫人就此怀上了孩子,梅子华大喜,可是梅夫人知道,那是石头的孩子,和梅子华根本没有关系。

纸里包不住火,梅子华到底是发现了梅夫人和石头的奸情,对梅夫人打骂相加,梅夫人为了孩子忍辱偷生,直到生下了孩子,给他起小名宝蟾,就是为了感激蟾公公的恩德。蟾蜍精看梅夫人和孩子日夜忍受梅子华的打骂,心中难受,想出手教训梅子华,但是小瑛子自觉得对不起梅子华,总是苦苦哀求蟾公公不要动手。

可是,有一天传来噩耗,石头在田里干活回家时,被一群泼皮无赖活活打死。梅夫人如遭五雷轰顶,梅子华冷嘲热讽,暗里竟然透露,就是他指使人杀了石头。

“奸夫淫妇,就是这个下场!生下来的贱种,也不得好死!”梅子华疯狂地辱骂梅夫人,在一腔怒火的摧动下,梅夫人拔下了金簪,狠狠将金粉刮进梅子华每日喝的茶里,想要毒死他。

可是金粉数量有限,重金属中毒不是一日显露的,梅子华半年后瘫倒床上,梅夫人外面顶着贤惠之名,内心则倍受煎熬,直到梅子华病逝的当天,她又惊又怕,忍不住痛苦,被许仙听出了破绽,一番巧合下,查出了她下毒杀人的真相。

梅夫人讲完她的凄惨遭遇,我默默无言,本来就是包办婚姻对纯洁爱情的践踏,又加上虐待妻儿梅子华,这件官司彻底成了一锅浆糊,说不出谁有理谁无理。梅夫人除了选择杀死梅子华,似乎没有第二条自保和保护孩子的办法。离婚?别逗了,这个年代只有休妻,哪有女方提出离婚的可能。梅夫人娘家也不能答应,梅家这棵摇钱树,他们能舍得么?

我看着梅夫人,涩涩说道,“对不起,你的身世这么可怜,我实在不知道。但是,你用杀人的方法解决问题,总是不对的。”

梅夫人低头认错,王道陵大叫道,“小瑛子没有错!梅家的人都该死!梅子丰为了独吞家产,将年纪幼小的宝蟾推进井里,差点就淹死了他。嘿,这也是天意,不是宝蟾掉进井里,我还在闭关修炼,不知道小瑛子出了事。可惜,还是晚去一步,小瑛子已经被狗官杀了。”王道陵丧气之极,颓然看着梅夫人,不住摇头。

梅夫人冲王道陵拜倒,磕头说道,“蟾公公,您照顾小瑛这么多年,是您对小瑛有恩才对。求您照顾宝蟾,将他抚养长大,让他当个好人,莫要像我。石头早就去了地府投胎,小瑛也不指望还阳,蟾公公不必费心,就让我去吧。在地府里,就能看见石头哥哥——”

王道陵眼泪流出,看着小瑛,肥肥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头顶,悲伤道,“蟾公公舍不得你啊,小瑛子——”

娘子和我看到蛤蟆精原来也是报恩之人,不禁对他的敌意减轻不少,娘子缓缓说道,“王道长,生死有命,梅夫人转世之后,还可再见,你又何必执着呢?这一辈子她已经够苦了,就让她解脱吧。”

王道陵缓缓点头,我运起地灵接引诀,黄色的地灵气包裹住梅夫人,我淡淡说道,“梅夫人,我送你一程,抄近路去阴曹地府。但愿下一生,你能找到一段好姻缘。”

梅夫人向宝蟾挥手道别,轻轻抱着了宝蟾一下,心疼说道,“娘走了,宝蟾要听蟾公公的话!”

宝蟾笑嘻嘻答应,根本不懂梅夫人要转世离开他,笑着对王道陵叫道,“叔叔,蟾公公,呵呵。”

梅夫人沉入地下,消失不见。王道陵失声痛哭,坐在地上,双眼失神,喃喃道,“下辈子,小瑛子就不记得我了,就不记得我了。”

我看着王道陵,摇头不已,他到底是报恩还是心中对小瑛子有了感情?谁能说得清楚。娘子取出给姐姐、姐夫带来的冰淇淋,对宝蟾说道,“宝蟾乖,吃些甜点心。”

宝蟾乖乖说了声谢谢,高兴吃起来,娘子看着宝蟾,一脸爱怜,叹气道,“可怜的孩子啊——”

王道陵拦腰抱起宝蟾,纵身飞出院子,厉声叫道,“许仙、白素贞,今天看在小瑛子面上,贫道饶了你们,别在让我看见你们!”王道陵飞走了,不知道他是恼怒,还是怕被我们看到他的心事。

娘子将姐姐、姐夫的肉身移到床上,将他们的魂魄拍入体内,使用一个法术将家里复原,扯着我退出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姐姐和姐夫一齐惊醒,大叫,“翰文、弟妹,快跑!”猛然发现,两人都是只穿内衣躺在床上,姐夫愣道,“娘子,难道我做了一个梦?”

姐姐没有说话,看着姐夫,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娘子拍门叫道,“姐姐、姐夫在家嘛?弟妇和翰文来给姐姐、姐夫请安。”

姐姐此时回神,高兴叫道,“在家,在家,翰文、弟妹你们快进来,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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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山地处杭州西北二百里,东临东海,北依黄山,人称江南第一奇秀名山。天目山主峰仙人顶,山高千丈,险秀合一,端的是人间胜景。天目山中有个传承三百余年的武林门派,人称天目剑派。可是天目剑派中人却自称是竹剑门,只因此门派中的弟子,人人都使用一支竹剑,由此得名。

天目山飞瀑之下,一名老者捻须而笑,看着弟子们在水雾中飞腾跳跃,往来刺击,尽得天目山竹剑门剑法精髓,不觉甚是欣慰。陪伴在老者身边的是个妙龄姑娘,梳着简单的辫子,斜斜扎在肩膀左侧,鬓角插着一朵紫色山花。

老者对少女说道,“阿娇,去和师兄们过招对练,让爷爷看看你的功夫进展如何?”

阿娇摇头道,“不,我只和大师兄对练。”

老者不悦道,“阿娇,大师兄下山历练,不知何时回山,难道你就永远不和其他师兄对练了?”

阿娇傲然道,“爷爷,阿娇只和天目山竹剑门的第一高手比试,大师兄不在,我就和爷爷你过招!”

老者失笑道,“我的阿娇好狂妄的口气啊,徒弟们,你们可都被大师兄给比下去了。”

众弟子轰然笑道,“师傅,大师兄的功夫可是远远胜过咱们,小阿娇不愿意和弟子们对练,也是应该。我们哪里有大师兄那么英俊潇洒,能吸引阿娇的心呢?哈哈哈——”

众弟子都和阿娇感情笃厚,出言揭破她对大师兄的心思,老者也不以为忤,微笑着对阿娇说,“好孙女,做爷爷的支持你。可是作为天目山竹剑门的掌门,我还要命令你和师兄们对练!”

阿娇鼻子一皱,露出一个可爱俏皮之极的表情,身子如同鹅毛般轻飘飘飞起,御风攀上竹林数丈高的顶端,对老者抱拳说道,“竹剑门第十九代代弟子阿娇辞别掌门,下山助师兄方腊寻找绝世好剑,阿娇去也——”

少女阿娇展开轻功下了天目山,老者哈哈大笑,望着孙女的背影对众弟子道,“这丫头剑法一般,可是这轻功,真是咱们天目山第一啊。”

阿娇向山下急驰,心里喜忧参半,想着大师兄方腊,喃喃说道,“大师兄,你现在在哪里啊?那柄紫薇剑,你寻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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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榜传檄天下,于七月十五在杭州城外月轮山六合塔前,摆下五国八蕃倾城擂,各国国主以一座城池为赌注,争夺天下武功第一之名!得胜之国,可得七座城池。大宋朝廷出榜文,邀集天下武林高手,共聚于此擂。替大宋赢得头名,获胜者可得万金之赏,更可受封一方侯爵,为七城封底之主。

天下各路豪杰,闻风而动。有人为了出名成为天下第一,有人为了赢得七城城主之尊,更有人为了扬大宋武林之威,震慑番帮小丑。千万武林人氏,向杭州云集。

然而此时,杭州虎跑泉边一个粗豪汉子,手持竹剑,凝视泉水,对面两个人,成犄角之势,三人合围着虎跑泉似乎在等待什么。

手持竹剑的汉子须发未理,却不显得邋遢,反而一股天生的霸气透顶而出,对另外两人说道,“名剑当归明主。咱们三人都想得此剑,不如先比试一番,胜者得之。你们可敢?”

粗豪汉子斜右方,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手持一柄黑沉沉的宽大巨剑,只说一字,“敢!”

再看粗豪汉子左斜方,竟然是曲向阳,负手站在虎跑泉边,淡淡说道,“在下取剑为国事而非己欲,此剑志在必得。”

粗豪汉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笑道,“哈哈,能文争便不需武斗,手下见真章!”

手中竹剑一挺,凛冽的剑气色若青龙,直扑曲向阳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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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阎王有请祸福兮第三话

第三话、地府有请功德侯

虎跑泉边三人对峙,粗豪汉子挥竹剑攻向曲向阳,剑气如青龙破空而至。曲向阳单手冲泉边竹林一晃,万千竹叶抖动,挣脱竹子飞起,千万道肉眼看不见的木灵之气也聚集向曲向阳的手掌中心。竹叶飞舞形成巨大的漩涡,青龙形剑气刺入漩涡内,顿时化解无形。

粗豪大汉高声喝彩,“好本事!再接我一招。”

曲向阳双手向空中跃过来的大汉一按,万千竹叶如飞刀,呼啸射向他,那大汉终于变色,此等手段已经不是武功真气的范畴,更像是奇门法术。万千如尖刀般的竹叶临身,曲向阳眼中闪过不忍,避开粗豪大汉的要害,只向他四肢射去。

“多谢留情!”那大汉哈哈大笑,双手在身子前划了两个***,曲向阳惊讶看到空气似乎产成了奇异的扭曲,竹叶飞刀被巧妙地引歪,纷纷射向那没有动手的戴斗笠汉子。粗豪大汉此时竹剑插在腋下衣带中,翻身回落泉边,叹道,“在下输了,兄台能以自身之力,控制如此凌厉的竹叶攻击,佩服佩服。”

曲向阳淡淡说道,“我用得是法术,并非武功。若比武功剑术,你未必会输。”

此时粗豪汉子望向那戴斗笠的汉子,大笑道,“该咱们比比了!兄台你的功夫也是好俊,方腊在此诚心请教!”

刚才竹叶被粗豪汉子方腊引歪,攻击那戴斗笠的汉子,只见他手中三尺巨剑横斩,万千竹叶全部被击碎,齐齐落了一地。方腊是个嗜武成痴的人,见猎心喜,又要同戴斗笠的汉子交手。

戴斗笠汉子冷冷道,“已输,走。”方腊一愣,瞬间明白,笑道,“兄台是说我已经输了,要我退出争夺泉下紫薇软剑的比斗?好,我退出。但是和兄台较量一番,却是志在必得!请赐招。”

方腊纵身如苍鹰下击,抽出竹剑,点落戴斗笠汉子的顶门要穴。黑光一闪,那戴斗笠汉子巨剑扬起,迅疾之极刺向方腊胸口。曲向阳不耐烦看二人动手,径直走向虎跑泉,单掌一劈,气劲破开泉水,一柄剑鞘镶有七星的紫薇软剑露出水面。曲向阳伸手虚抓,紫薇剑凌空倒飞入手中。戴斗笠汉子见状,怒吼一声,挥剑劈向方腊,想逼开他,找曲向阳较量。方腊大喝一声,手中竹剑朝黑色巨剑迎击,一声巨响如同平地炸雷,生生震退方腊和戴斗笠汉子。

方腊大笑,手中竹剑已经碎成齑粉,“痛快,痛快,兄台好功夫——”

戴斗笠的汉子巨剑拄地,淡淡说道,“剑输,人赢。”说罢,转身就走。方腊奇道,“兄台怎么不和那位兄台过招,就认输放弃?”

戴斗笠汉子道,“我不如你,你不如他。”

曲向阳听到戴斗笠汉子如此说,也佩服此人磊落,拿得起放得下,冲他说道,“兄台,此剑轻软薄利,和兄台武功路数不合,兄台得了也是无用。如兄台喜欢,可以借兄台一观,知我言非虚。”说罢,曲向阳将紫薇软剑抛给戴斗笠的汉子。方腊点头不已,似乎对曲向阳很是欣赏。

戴斗笠的汉子拔出软剑,轻轻挥了几下,虽然剑气纵横,但是他眉头却皱起,点头道,“不错,我功力尚未精纯,用此剑对剑术修为有害无益。多谢——”

曲向阳接回软剑,转身要走,方腊大声挽留,“两位且慢!两位武功本领皆是在下生平仅见的高手,这一身本领难道就弃之草莽,默默无闻而终不成?在下明教方腊,出身天目山竹剑门,寻觅天下同道,为民谋福,救民苦难。二位英雄,可否共坐一谈?”

戴斗笠的汉子闷声道,“如何谋福?如何救难?”

曲向阳也神情严肃,看着方腊。方腊正色道,“当今天下五国八蕃虎视各方,大宋皇室无能,花鸟皇帝祸国殃民,我华夏子孙当自救于将倾。在下和一群过命的兄弟欲举义旗,推翻无能皇帝,挥兵一统天下。什么大辽、西夏、吐蕃、西域,通通纳入华夏版图,男儿慷慨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此生无撼矣。大宋百姓从此不必担忧辽兵之扰,更可以开疆拓土,与民田地,天下安康!”

曲向阳的眼光已经亮了起来,看来方腊这个大宋最著名的宗教领袖和农民革命家,已经征服了曲向阳的心。戴斗笠的汉子摇头道,“造反?否。告辞。”

方腊不死心,对戴斗笠汉子叫道,“兄台尊姓大名?日后相见,我们就是朋友了。”

戴斗笠汉子点头道,“独孤求败。朋友!”说罢,背负巨剑,飘然而去。曲向阳看着戴斗笠汉子离去,对方腊笑道,“方兄,你一番话好厉害,如今这柄紫薇剑和我,都是你的了!但愿你能完成大业,挥军北上,统一天下,让百姓不再受苦。”

方腊单掌和曲向阳握在一起,朗声大笑,“好兄弟,以后我们共打江山,何愁天下不定?”

“曲向阳,三十二岁。”

“方腊,三十三岁。”

“方大哥……”

“曲兄弟……”

方腊望着六合塔方向,傲然一笑,“曲兄弟,七月十五月轮山六合塔前,天下第一擂赌赛七城,兄弟和哥哥我一齐去会会天下高手如何?结识英雄人物,入我明教,如果能得那皇帝老儿所封的七城之主,岂不痛快?哈哈哈哈——”

曲向阳望着六合塔方向,沉声道,“倾城擂吗?天下高手云集,大辽国会派那个人来参加吧?”为了那个人,曲向阳决定参加天下第一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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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姐姐家回来,心神不安,到了深夜都无法入睡。娘子也是心事重重,虽然劝解我,可是我明白她也在担心。王道陵临走前恨意未消的语气,让我和娘子都怕他再来纠缠。为情所困,人也罢妖也罢,都是不能用常理去猜度的。

正在我心思烦乱,师师竟然联系我,又开心向我报道消息,“师傅,师师要回杭州了!你高兴不高兴?”

“什么?你要回杭州?”我惊讶问道,“怎么,你在汴梁发展得不顺利么,为什么要回杭州?”

李师师娇声道,“哪里,是杭州要开倾城擂大会,天下英雄云集,来看热闹的富商巨贾、王侯公子更是不计其数,我当然要来凑凑热闹了。”

我生气训斥道,“师师,你忘了你的目标是皇上嘛?那些王孙公子,让他们去吃大便好了,不要理睬。”

李师师又是一声娇笑,问道,“师傅,你是不是在考校师师的《玉女心经》心得如何啊?欲擒故纵的技巧,我可是已经学会了。借助那些王孙公子,把我的艳名传遍京师,害怕那皇帝不来?师傅说是不是?”

靠,师师现在对男性心理的把握,已经有青出于蓝的趋势,我喟然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师师,你让我很欣慰啊。”

“师傅,你别这么说,师师能有今天的成就,还不是您的功劳?回杭州,我要上门拜见师傅、师母,感谢师傅对我的栽培大恩。师傅,你可要等人家啊—— ”师师故意拖长腔调,嗲声嗲气地卖弄,我扑哧一笑,“师师,省点力气去睡觉吧,不用整天想着和我斗法,你迷惑不了我的。”

那边师师呵呵一笑,“师傅就是师傅,果然厉害。我洗澡去了,拜拜!”

“拜拜——”每次和师师聊天我都用拜拜收尾,现在她倒学会了,也和我拜拜起来。教出这么一个交际花女徒弟,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啊?嘿嘿。

洗脸刷牙之后,搂着娘子上床睡觉,浑浑噩噩之间,似乎看到了黑白无常来到我的面前,两个最爱装酷的地府小神,今天看起来和善很多,冲我拱手道,“许相公,醒醒,请随我们走一趟!”

“嗯、嗯、好好,等等啊。”我迷迷糊糊应道,忽然醒悟过来,黑白无常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忙吓得清醒,颤声道,“我不去,我不想死!难道我的阳寿到了?不可能,剧本不是这样写的,你们搞错了。回去查清楚再来!”

黑无常黑着脸说道,“许相公你别怕,我们兄弟是奉阎君之命,来请许相公去地府商量一些事情,并非是你的阳寿尽,来找你拘魂。”

白无常点头道,“就是就是,许相公快随我们走吧。”

我犹豫不决,总觉得活人去地府,不是什么好事。突然,我脑袋里灵光一闪,吓得我冷汗顿时出了一身。难道、难道我的身份败露?阎君顾忌面子,想把我骗回地府,用真许仙偷梁换柱再放回这个身体里,而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受苦去?

现在我已经全面接受了自己就是许仙的身份,此时想到真许仙,总觉得他是个阴谋家,随时要夺走我的东西一样。是啊,明明是他贪生怕死,偷袭我之后将我装扮成他,阴错阳差被地府阴兵带回古代,附身许仙身上。此时事情败露,也不该是我有罪啊?

脑子越想越多越想越乱,几乎晕过去。黑白无常看我不回答,对望一眼,朝着我的肩膀抓来,就要强行带我走。忽然一道白光闪过,雄黄剑从我的肩膀上方刺出,黑白无常手腕中剑,纷纷退回,剧痛无比,龇牙咧嘴骂道,“何人偷袭本神?”

娘子手持雄黄剑,走到我身边,担心问道,“相公,他们没有伤害你吧?”

“娘子,你来了?”我看着娘子,又喜又忧,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黑白无常看见娘子,似乎很是顾忌,嘟囔道,“白素贞,是阎君命我们带许仙下地府问话?又不是不送他回来,你不要横加干涉。小心阎君定你一个扰乱地府阴规的罪名。”

娘子皱眉道,“凡人阳寿不尽,地府不得招魂。我相公平平安安,阎君为何召唤他?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相公的。”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冷笑道,“凡人?你相公许仙还算是一个凡人么?嘿嘿。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知道!”

娘子望向我,目光里也是疑惑之极,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张口结舌,心里痛苦之极,挣扎道,“我要说么?怎么说?老天爷啊,你难道要逼死我嘛?”

看着娘子,我痛苦说道,“娘子,其实我——”

第四章、阎王有请祸福兮第四话

第四话、搅乱生死五千魂

我正准备向娘子坦白,要死要活,听天由命。哪知道我还没有说出那句“其实我不是许仙!”,黑无常插了一句,道,“许仙,你在金国边境扰乱生死簿安排,擅自救了五千金兵逃出死地,还想抵赖不认吗?白素贞,你也参与了此事,难脱其咎!哼——”

我长喘一口气,抚着胸口,狠狠白了黑白无常两人一眼,骂道,“原来是这件事啊?靠,吓死我了。”娘子神色凝重,对黑白无常问道,“生死有命,固然不得扰乱。但是我相公救得五千人命,功德无量,阎君竟然不讲道理,要横加追究处罚不成?我相公积德反得处罚,怎能让天下人心服?”

黑白无常语塞,尴尬道,“这些大道理去和阎君当面讲,我们兄弟只负责请人。”

娘子拉着我的手,缓缓道,“相公,阎君有请,我们不得不去一趟。为妻陪你去,断不会让他们伤了相公。”转头对黑白无常说道,“二位神君,小女子白素贞要陪夫君许仙同下地府阴曹,请二位引路!”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估计是考虑要不要让娘子随行,我担忧道,“娘子,你怀了身孕,地府阴气森森,不会对孩子不好吧?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己能照顾自己,娘子毋须担心。和小青作伴,等我回来吧!”

娘子摇头,坚定要跟我同下地府。黑白无常无奈,点头道,“到时对阎君说明,是你自己跟来,不是我们哥俩同意的!”

我哼了一声,“胆小鬼,怕担责任就让女人顶罪名,鄙视!”

黑无常气得脸发白,白无常气得脸发黑,带头一阵急飞,入地而去。我拉着娘子的手,地灵气包裹身体,如同水融入海一般沉入大地,跟着黑白无常向一片幽幽的青光飞去,眼前景物飞逝,来到了当年曾经走过的黄泉路!

这条路真是条文物古路,几千年都是一成不变,千年后的模样和千年前毫无二致。黑白无常脚不沾地,神经质地双手紧贴大腿两侧,幽幽飘行。我看得扑哧一乐,哪里像无常,简直一对得道僵尸!白无常吐着血红的大舌头,回头怒视,我也扒下眼皮,作了鬼脸回敬。

娘子扯着我的衣袖,轻轻道,“相公,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要得罪他们,省得麻烦啊。”

我点点头,对白无常媚笑一下,捏着嗓子唱道,“无常哥哥,慢些走,你慢些走——”

无常浑身一僵,浑身阴气四溢,颤巍巍飞向前方,我笑得捂着肚子,都快坚持不住了。好容易到了丰都城,白无常入城就消失不见,黑无常带着我和娘子去见判官。

“小白呢?”我拍着黑无常的肩膀,亲密问道。

黑无常脸上抽筋,嘴里迸出几个字,“吃、药、去了!!”

“啊呀,要注意身体啊,身体可是拘魂的本钱!你们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月亮,要好好努力啊,小鬼——”我拍拍黑无常的肩膀,和娘子走入第一殿阎君殿,去面见判官,等待秦广王召见。黑无常如逢大赦,一声惨叫,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判官是个胖子,眼睛如同两道肉缝,使劲睁大看着我和娘子,笑道,“欢迎功德侯和慈孝娘娘驾临!”判官一笑,眼睛顿时消失在皱起的肥肉里。

挺会甩官腔啊!我也学着样子,拿起侯爷架势,对判官抱拳拱手道,“判官大人有礼,本侯还要请大人多多照拂,在阎君面前多多美言啊。”

“哪里,哪里,侯爷请!”胖子判官引着我和娘子来到大殿中,一片黑暗的大殿突然亮起幽幽鬼火,青惨惨的光四射,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阎罗殿!

秦广王一脸威严,胡子浓密如织,双眼炯炯神光放射,对我和娘子大声说道,“下面来人,可是杭州西湖功德侯许仙和慈孝神通娘娘白素贞?”

明知故问,我还是得恭恭敬敬答道,“阎王爷爷,在下正是您的忠实崇拜者,杭州许仙!偕同娘子白素贞,恭祝阎王爷爷功德无量,寿与天齐!”说完,我匍匐在地冲阎王磕头。刚跪下阎王就赶紧说道,“不必多礼,功德侯请起。”

我心里一乐,看来阎王如此礼遇,有猫腻啊!扶起娘子,我和娘子都是标准式微笑看着阎王,等着他发话。秦广王身为十殿阎罗之首,见多识广,手腕灵活,看我们以静制动,也丝毫不慌,好整以暇说道,“功德侯许仙,你可是有麻烦了!”

阎王拿起一本帐册样的东西,忽然厉声说道,“许仙,你知罪吗?”我连忙摇头,摇得又快又稳。

阎王冷冷说道,“地府掌管人间生死,六道轮回,皆在地府监管之下。人死魂魄入地府清算功德,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莫不有定数!可是你许仙,擅自救了五千金兵,让黑白无常空手而归,没有拘到一个魂魄!你知道,多少孕妇生产不下孩子?多少牲畜产不下幼崽?阴间生死簿大乱,前因后果颠倒,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我听了阎王的话,郁闷之极,反问道,“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为什么别人救人命是积德,我救人命就成了蓄意捣乱一样?阎王爷爷不能说话不讲理啊。”

阎王双眼一翻,淡淡说道,“别人救人,要么是因果有报,要么是机缘巧合,加上人数不多,地府自然可以容忍。可是你许仙,明明知道黑白无常受命拘魂,为什么还要带那五千金兵突围?明知故犯,和那些凡人积德当然不同!”

我据理力争,强调说道,“阎王爷爷,我也是个凡人!再说,我怎么知道黑白无常就是去拘五千金兵的魂?他们也可以拘辽兵的魂,拘巫萨满的魂,为什么非要拘金兵?哼,我看是阎王爷爷因为生死簿乱了,故意找我们夫妻来撒气吧?”

阎王大怒,对我说道,“许仙,你不懂地府规矩,本王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你也要知道,顶撞本王,要受地火煎熬之刑!许仙你来看——”阎王大袖一挥,阎罗殿的一面侧墙变成投影大屏幕一般,上演着凡间画卷。金国境内,赫然是金兀术带兵纵马围猎的场景。一个金兵弯弓搭箭射向远方,猛然一支冷箭射出,正中这金兵的胸口,他仰头栽倒。众人大喊,“敌袭——”

就在金兵倒地的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缓缓坐起,从胸口拔出羽箭,毫无所觉。羽箭穿心,竟然可以不死?我盯着幻影中的金兵,似乎明白了什么。阎王怒道,“五千金兵本来要死在山中,可是如今他们没有死,生死簿乱,五千人成了不死的怪物。这还罢了,将来他们怎么办?何时安排他们死?从你扰乱生死簿后的那段时间,功德如何清算?这些问题复杂之极,地府中的判官、主簿要清理几百年才能理清这些事情,一切都是你搅乱生死定数所致。许仙,你准备接受处罚吧!”

“处罚?不会吧,阎王爷爷,我是无心违犯地府规矩的。再说不知者不罪,您事后追究我的责任,这不合理!”我对阎王抗议,可是阎王阴着脸,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许仙,就是本王处罚你,地府里的一团糟还是无法挽救。而且五千魂魄短缺,我手头根本调配不开这么巨大的魂魄缺口,那些急等着魂魄投胎的人家和牲畜可怎么办?这些都要你去弥补。”阎王淡淡说道。

“啊?我怎么弥补啊?”我哭喊道,难道让我去给生不下孩子的产妇们剖腹产?

阎王道,“你要想办法找五千魂魄来,顶上你所救的五千人,这样地府轮回才能勉强正常运行。明白嘛?至于那五千人的生死,地府判官自然会重新设计,你绝不能再插手!”

娘子听阎王如此说,变色道,“阎君,难道是让我夫君去杀五千人来凑足地府所要的魂魄不成?”

阎王冷笑道,“那是你们的事。杀人造孽,到时候自然会记在你的功德簿上,不关本王的事。”

我勃然大怒,指着阎王骂道,“好一个官僚,只顾着你自己方便,全然不管别人的生死。我到玉皇大帝那里去告你,就说你自己无能,让地府生死轮回大乱,还逼着我杀人帮你杀人堵缺口!哼哼,想当阎王的神仙可有不少吧?难保谁不会落井下石一番。”

阎王听了我赤裸裸的威胁,满脸怒气,腾一下站起,就要发作。胖子判官突然从后边出来,拿着一件东西给阎王看,又耳语几句。阎王脸上神色一变,镇定下来,淡淡点头道,“许仙,本王怎么能让你去杀人呢?也罢,本王就指点你几条路,你自己选择吧。”

一听不用杀人,娘子和我都松了一口气。阎王盯着我,不怀好意地打量几眼,我心里一阵发毛。阎王缓缓说道,“第一的办法,你可以用你的阳寿赎罪,一个魂魄一年阳寿,公平之极。这样自然有人会为了一年阳寿替你去捉魂魄,就和你无关了。不过,五千年的阳寿,嘿嘿,可是你轮回五十次的代价啊。没有了五千年阳寿,将来你死后,就要在地府里当五千年的苦差!”

靠,这么惨的办法,我坚决不干。阎王看着我的脸色,淡淡一笑,说第二个办法道,“第二,就是你到西方地狱门前,将他们入地狱的魂魄偷偷拐带回来,送入丰都城抵帐。不过,偷五千个魂魄,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弄不好惹恼了西方的地狱之神,你也就永远不用回来了。”

“阎王爷爷,您出的招数,不是自残,就是去偷,就没有正经点的办法嘛?”我凄苦问道。娘子也是摇头不已,上面两个办法都不能接受。

阎王想了想,说道,“第三个办法简单,你肯定办得到。”

靠,简单还不快说,调什么胃口。阎王在我杀人的眼光下,阴笑说道,“世上的美味佳肴,猴脑堪称第一啊。我知道有很多人杀猴子来吃,第三个主意就是去杀猴子!你知道天下所有猴子都不在生死簿中记录,所以它们是最适合拿来应急的魂魄。杀猴子对于凡人来说,不算杀孽,你大可放心。”

听了阎王的话,我心里有些不忍,可是转念一想,“天天吃猪肉、羊肉、牛肉,不也一样是杀生?杀猪和杀猴没有区别,杀五千猴子,总比杀五千个人要好些。”刚要答应,娘子拦住我摇头道,“阎君休要陷害我夫君!”

阎王不悦道,“什么叫陷害,我帮你们想办法,弥补罪过,怎的倒成了陷害。”

娘子淡淡说道,“天下猴属,都是齐天大圣勾销生死簿救下的同类,你让相公去杀五千猴子,岂不是触怒了孙大圣?他老人家西天成佛,可是也不容有人伤害猴族吧?阎君,杀猴子顶帐的主意,恐怕不是您的意思吧?”娘子冷冷看着旁边那个胖判官,吓得那胖子一缩脖。我恍然,原来是这个狗头军师在搞鬼,幸亏娘子聪明,否则我可就要被孙悟空的金箍棒砸扁了。

阎王大怒,拂袖而走,“许仙,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凑不到五千魂魄交到地府,就等着被罚五千年阳寿吧!”

阎王走了,判官一脸笑容,对娘子和我点头道,“侯爷,下官送侯爷和娘娘出殿,返回阳间。”

我和娘子无奈,在阎王强权之下,只得忍气吞声,回去再作商议。就在出了大殿后,一份加急公文送到秦广王手里,秦广王打开看罢,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惊讶道,“许仙?难道他竟然是——”

和娘子在丰都城里一路走过,猛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我灵光一闪,问娘子道,“娘子,想不想去赌两把?试试手气!”

第五章、阎王有请祸福兮第五话

第五话、引落天雷赢赌局

引路的阴兵鬼卒带我和娘子出丰都,可是看见了“她”,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五千魂魄的解决方法,找她一定可以解决!她不是别人,正是连阎王的影响力都远远不如她的地府赌场当家——孟姨!

我扯开喉咙叫道,“孟姨?孟姨——!”一城的鬼魂莫名其妙看着我,眼光都往我的胯下打量,我呵呵一笑,指着大步走过来的孟姨道,“我叫她。”所有鬼看见孟姨,吓得哧溜全部溜走。难道都欠她赌债不成?

此时的孟姨还不认识我,可是我和娘子对她可有印象。上次小莲的事情,根本就是这个孟姨好赌成性,阴错阳差之下造成的。我对她拱手说道,“孟大姐好,在下许仙!”

孟姨的尊容实在不敢恭维,说她是天下第一丑女可能有些侮辱女人这个词儿,说是最丑的雌性,比较合适。裂开一张巨口,露出满口黄牙,孟姨问道,“小子,你怎么认识本姑娘?”

我狠狠被这句本姑娘噎了一下,艰难道,“在下和小莲姑娘是朋友,听她说起过孟姨孟小姐的事迹,对小姐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今日一见,忍不住就像和孟小姐赌上一把!”

一听到赌字,孟姨两眼放光,巨灵神一般的手掌拍在我肩膀上,哈哈大笑,“有品味的小子!本姑娘赌术、赌品皆是地府一流,包你满意!想赌什么?牌九、骰子、雀儿牌,还是刀枪剑戟,诗词歌赋,我孟姨手下有得是能人,都接着便是!”

娘子对孟姨施礼,淡淡问道,“不知道孟小姐,可否让我们定下赌注?”

“赌注多大都行,你随便开口。就是天上的月亮,本小姐也能借来三天。不过,赌注越大,你们要是输了,输得东西可就越珍贵啊。”孟姨一脸贪婪地看着娘子,吓得我把娘子藏到身后,紧张问道,“你要干什么?”

孟姨讪讪笑道,“没什么,好久没有看到如此标致的小妞,比起小莲那丫头都俊俏,还这么文绉绉、软绵绵的,真招人喜欢。”

靠,我骂一声女玻璃,言归正传,问道,“在下想问一个找来五千魂魄又不伤天害理的方法,当作赌注。可好?”

孟姨双眼一翻,笑道,“许仙,杭州西湖功德侯?嘿嘿,我知道了,你就是在大金国扰乱生死簿的半仙半凡的那个人,阎王如今快被你气死倒是真的,焦头烂额也补不上那五千缺口!嘻嘻,不过,我却真的有办法能帮你。”

我双眼一亮,大声问道,“好,我就和孟小姐赌一把,赌注就是要孟小姐的那个法子!孟小姐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出。”

孟姨低头思忖良久,缓缓说道,“我出的那个主意,也少不得我亲自帮忙,很是一件棘手的差事,虽不能事先对你言明,你可相信我的话?”

我点头道,“孟小姐的赌品,我是知道的。绝对相信你!请说出你要的赌注——”

孟姨忽然脸泛潮红,看得我几乎要恶心得吐掉,这么丑的暴龙级雌性,也敢发春?难道她的要求是嫁给我,或者但求一宿之类无理恐怖的要求?那我死也不能答应。

孟姨缓缓道,“我要她陪我一百年,形影不离。”她居然指着娘子,眼睛里春光涌动,明显在意淫娘子。我大怒道,“胡说,我娘子又不是我,不能当赌注!”

孟姨冷哼一声,“她不当赌注,就休想我和你赌。”

“你、你——,简直可恶。”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碰上一个女同,谁能想到孟姨居然是个性取向特殊的阴神!我拉着娘子反身要走,大不了去杀猴子。娘子却挣脱我的手,对孟姨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要加个条件。”

“娘子,你不能——”我着急不已,娘子要是被这丑陋的孟姨占有,简直快让我发疯了。而且是一百年,作牛作马都不知道,一百年会折磨死人的。娘子对我示意,她已经心中有数,缓缓对孟姨说道,“孟小姐,我相公许仙不过是个凡人,你身为地府阴神,和他赌已经是以大欺小,既然如此,请孟小姐给我夫妻一个优惠,共赌三场,只要我们胜一场就算我相公赢了,如何?”

孟姨皱眉思考,娘子对我安心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我自然相信娘子,不再反对。孟姨咬牙道,“好,三场就三场!”

娘子微笑着对我说道,“相公,你必然有一个必然能赢一场的法子,对不对?否则刚才你也不会拉为妻找孟小姐来赌赛,对不对?”

简直想亲娘子一口,就是聪明啊。我呵呵笑道,“也不是必赢,不过是有些心得而已。”娘子传音入耳,对我说道,“相公,你放心大胆和孟姨去赌。我和她说赌赛三场是有玄机的。你第一场或者第二场只要能赢一次就好,如果两场都输了,我们就不比第三场,她便没有法子赢我们。反正又没有说三场必须一口气比完,过个千年万年再比,看她怎么办?”

我惊叫道,“娘子好聪明!你简直是我的偶像,太崇拜你了。这么厉害的赌赛圈套,娘子都能想出!”

孟姨听到圈套两字,猛然一惊,忽然脸色剧变,指着娘子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次赌赛,你们岂不是有赢无输?”

娘子淡淡笑道,“孟小姐误会了,我相公还急于赢得五千魂魄难题的解决之法,怎么会和你使诈?我们三场见输赢,孟小姐不是怕了吧?”

“谁怕这个小白脸了,嘿嘿,小姑娘,等着陪我在地府里快活一百年吧!”孟姨淫笑起来,我暗暗生气,对她说道,“第一场,我想和孟小姐赌一赌,你无论用什么结界困住我,在下都能轻松破解!”

孟姨瞪大眼睛看着我,忽然哈哈大笑,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和本姑娘比结界术!哈哈哈哈,就让你见识见识『九幽冥界』的厉害!”

一道灰色的气罩从孟姨手中升起,缓缓向我头顶罩下来,娘子担心,陪在我的身旁。孟姨毫不在乎,笑道,“你们夫妻合力,也是破不了本姑娘的九幽冥界,此界乃是取九幽黄泉阴气凝练而成,除了天帝神力,无人可破。你认输吧,许仙,哈哈哈哈——”

“是么?听起来很吊的样子,我来试试看。”我在九幽冥界内冷笑一声,地灵接引诀沟通大地灵气,方圆百里的精纯灵气狂涌而来。这次纯是为了引天雷,我刻意扩大范围,已经将丰都城方圆千里范围内的地灵之气全部吸纳导引过来,实在凝聚不住,就引灵气刺出地面,瞬间长出青草绿树,生机勃勃,让孟姨错愕不已。

地府所在,没有生灵之气,不用担心过量吸取灵气,会造成万物凋敝,酿成天灾人祸,徒增杀孽。这次我可以痛痛快快将地灵接引诀发挥到极限,心神瞬息遨游千里范围之内,努力朝千里之外突破。我心里也有担心,师傅说引灵过千里会招来天雷劫,可是地府之中,天雷打得过来嘛?我祈祷着,天雷啊,你一定要打下来才行哟!

恐怕用地灵接引诀,有史以来我是第一个用它的副产品天雷劫当武器的吧?天雷劫云凝聚在地府上空,阴沉的虚空中善良的劫云飘动,闪电直劈而下。孟姨看得目瞪口呆,大呼不可能。

“天雷?还是天雷劫!地府里怎么会有天雷劫?神仙都傻了嘛?”孟姨扯着嗓子大喊,可是天雷劫不理会她,只是一个劲儿朝『九幽冥界』内的我狂劈。本来是困住我的九幽冥界,变成了我的保护壳。孟姨为了赢得赌赛,没有办法,拼命灌注功力到九幽冥界中,对抗天雷劫。

我猛吸一道灵气,成功突破两千里大关,天雷劫云疯狂劈下闪电,连环闪电激得九幽冥界表面灰色雾气飞溅,眼看就要被劈开。孟姨脸色灰白,摇头道,“我认输,让天雷散去吧!”

听到孟姨认输,我哈哈一笑,散去灵气,天雷劫云找不到目标,渐渐消散。孟姨收起心爱的法宝九幽冥界,恶狠狠盯着我,好像要吃人一般,良久才恨恨道,“我输了,方法告诉,其实很简单。六道轮回,阎王发愁的只是人间道的魂魄不够调度,你去修罗道杀死五千修罗魂,带回地府,自然就可以交差。”

娘子听了孟姨的法子,摇头道,“六道之间,人间道易行,修罗道有仙佛之力封印,难以穿越,如何去猎杀修罗魂呢?”

孟姨冷冷说道,“这个不难,我给你们一道修罗令牌,可以使用一次,进出修罗道。记住,只能进一次,出一次!”

接过孟姨丢过来的修罗令牌,我简直是欣喜若狂,五千年阳寿保住了。阎王那么变态,要是落在他手里,不知道要被怎么虐待呢。

孟姨忽然冷笑起来,“许仙,比了一场,你赢了,我也兑现了赌注。可是刚才你娘子说要共比三场,她可没有说你赢了一场,其它两场就不比了!就是没有赌注,我也要和你继续比!”看着孟姨残忍的笑意,我心里打个突,勉强笑道,“下次再比,我赶时间,就先回阳间了。孟小姐,再会。”

拉着娘子飞向阳间,孟姨在背后阴森叫道,“许仙,记住,你还欠我两场赌赛,迟早是要比过的!哈哈哈哈——”

我和娘子消失在阴曹,胖子判官从秦广王殿中飞出,见到孟姨,行礼问道,“小姐,可看见一男一女不是鬼魂,从这里过去了?”

孟姨抬头道,“飞走了!”

判官拍腿道,“还是晚了一步,刚才来了一道公文,是千年后发来的。有人转告杭州西湖功德侯许仙,是假冒的!阎君叫我拦住许仙询问,晚了一步让他走了!这可怎么办?”

孟姨喃喃道,“许仙是假冒的?这从何说起?”

判官挠头道,“千年后有个叫许先的书生,那个时候要叫大学生才对,公文里是这么写的。他说他才是许仙,如今的许仙应该是许先才对!”一阵夹缠,孟姨听到莫名其妙,摇头不已,“什么狗屁不通的公文,本姑娘懒得听,对了,胖子,记得还钱啊!否则加你一成利息。”

孟姨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判官身子一颤,苦着脸回秦广王殿中,没有想到积极向孟姨通报消息,不但没有得减赌债,还被催交,冤枉啊。

孟姨溜达向自己的赌场,边走边笑,“许仙?假冒的?有意思,有意思——”

第六章、阎王有请祸福兮第六话

第六话、真假许仙露端倪

离开阴曹地府,我和娘子驾云回家,娘子神色黯然,低头不语。我轻轻问道,“娘子,我们已经拿到修罗令牌,可以凑足五千魂魄还给阎罗王,你怎么还是闷闷不乐啊?在担心什么?”

娘子幽怨自责道,“相公,为妻一时耍心计诓骗了那孟姨姑娘,没有想到她也钻了我话里的空子,还是要与你再赌两场。我怕她出什么诡计报复,怎么能不担心?”

我哈哈一笑,“放心,娘子,再赌两次也不怕,反正我们输了也不会输什么赌注,不是讲明三场胜一场,就算我们赢嘛?以后就当陪她玩玩,赌两次我马上认输,不就得了?”

娘子淡淡点头,可是还有些不安。我拿出修罗令牌,让娘子分心,别再想着孟姨的事情。

“娘子你看,这修罗令牌样子好奇怪!”黑黢黢的令牌,上面雕刻着一个双头骑士,手拿大刀,一副冲杀战场的模样。

娘子说道,“相公,我也没有去过修罗道中的杀场之狱,听说那里整日都是互相厮杀的修罗大军,不分昼夜,不死不休。”

“真的?要是修罗道里死人多,那魂魄也肯定多吧?我们岂不是不用费力,就能收够五千魂魄!”我高兴说道。娘子却摇头,淡淡说道,“恐怕还要有一番麻烦,那修罗道中的受苦之魂,个个都是凶悍无比,要降服他们,并非易事。”

回到家中,我思量着是不是要去请松梅二老帮忙,可是又放弃了。我自己惹出的祸事,虽然我心里还不服气,但是毕竟是我个人的事情,去麻烦松梅二老涉险总觉得欠人情,干脆还是和娘子、小青三个人去修罗道,不求外人。

对于小青,我一向本着自己人不客气的态度,拼命使唤,嘿嘿。小青的意见大了,听说又要去修罗道抓魂魄,她的懒毛病发作,哼哼唧唧地提条件,要吃爆米花和冰淇淋才肯帮忙。我一口答应,不过等从修罗道回来,什么时候做给她吃,就得她再求我一次才行了。哈哈——

祭起修罗令牌,念动口诀,“六道轮回,修罗道开!”黑色的雾气从令牌上飞散出,形成一道黑漆漆的走廊,延伸入另一个空间。我和娘子、小青不敢怠慢,连忙走入。要是不抓紧过去,被修罗道里的那些冷血修罗逃出几个来,我们的罪过可就更升级了。

穿过黑雾走廊,进入了一片红与黑的天地,四极之内,尽是阴煞之气!远方两三里外,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两队人马正在厮杀,左方领头的是个铁塔般的巨汉,身高一丈,怒目如环,抡起两把巨斧劈向对手。右方领头的将领,穿着一身血红战衣,瘦如枯竹,手使一柄尖细的长剑,剑刃只寸许宽,可是却有一丈来长,抖将起来白练闪过,便有七八颗人头飞起。

铁塔巨汉和红衣剑客战在一起,双斧转如雪花磨盘,密不透风,丈长细剑恰似游龙出穴,刁钻狠辣,棋逢对手,打得难解难分。小青见到打架的,立即兴奋非常,喊道,“我们也杀过去吧!”

娘子拉住小青,急忙说道,“青儿,修罗道阴煞气重,你切不可起杀戮之心,小心堕入魔道。”

小青耷拉着脑袋,郁闷问道,“不杀人,怎么收魂魄啊?”

娘子皱眉看着战场,说道,“等他们自相残杀后,我们从旁收取魂魄,就住千万不能亲自杀生啊!”

娘子施展袖里乾坤,将战场上新死的灵魂吸附过来,装入袖子里。小青更是直接,像用吸管喝可乐一样,撮唇一吸,远方战场上漂浮的魂魄不住飞入小青肚子里。她用肚子装魂魄,我担心不已,问道,“小青,你把魂魄装在肚子里,会不会消化不良啊?”

小青扑哧笑出来,瞬间喷出几个魂魄,“相公,你别逗我笑。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聪明,魂魄被我吸进来禁止在肚内,又不是吃了,怎么会消化不良呢?”

我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几个修罗魂魄,摇头叹气道,“好丑的魂魄啊,这些魂魄要是投胎到人间道,都会成为强盗、流氓、黑社会吧?”

小青呵呵笑道,“喝了孟婆汤,什么魂魄都一样变成一张白纸,何来好坏之分?这些修罗魂是因为心性恶毒,受罚才堕入修罗道,等到对他们的惩罚完毕,就会放他们重新轮回做人。所以,我们来劫修罗魂去地府,可是等于在救这些修罗魂出苦海呢!”

原来如此,看来偷东西也是有功德的啊,起码偷修罗魂就是在救他们。我正陶醉于自己的功德行为,娘子高声叫道,“相公,快走!”此刻我正用地灵气缠住一个魂魄,向身边拽过来,听娘子一叫,我回头看去,数十完的修罗大军,冲过来了!

“杀——杀啊——”红衣剑客抖起细剑,领兵杀向我和娘子、小青,那个铁塔一般的巨汉竟然也冲向我们。难道他们打腻烦了,换着对手玩玩?可也别向我们来啊。地灵针发动,修罗战士纷纷被刺倒地,战马也是嘶鸣绊倒,大军前锋一滞。娘子驾云而起,我不甘地看了一眼缚住的修罗魂,也只得飞走。

算算看,娘子收了七百个魂魄,小青五百个,我成绩最差,只收了十个。最后还放跑一个,郁闷。娘子将魂魄集中,收入羊脂玉净瓶,封印瓶口,对我笑道,“相公,还差三千八百个魂魄,很快就收集齐了。”听到娘子这么说,我的脸更红,我抓的那十个魂魄直接被省略不计了。

“娘子,我太笨了,让你和小青劳累,真对不起。”我愧疚说道。小青哈哈道,“算了,你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我和姐姐都习惯了!”

娘子瞪了小青一眼,急忙对我安慰道,“相公,你我是夫妻,还分什么彼此,这点劳累不算什么,只要能还了地府五千魂魄,了断了阴曹之事就好。”

“嗯,努力,我们收集齐魂魄,就回家!”我兴冲冲落地,远方又是烟尘一片,看来修罗大军又在厮杀了,赶紧用地缚术去抓魂魄。

“何方鼠辈,躲躲藏藏,偷盗本座手下儿郎的魂魄?”一声霹雳般的吼声传来,我身子一颤,险些被震得晕厥。娘子色变道,“不好,是修罗王!”

“修罗王?很厉害么?”我连忙问道。

娘子点头道,“修罗王有很多,我们遇到的不过是修罗一族的部落首领,法力同地仙仿佛。相公,我们快走,要是碰到更厉害的血修罗王,恐怕想逃都逃不掉了。”

驾云刚刚飞起,万千吼声从天空传下,无数巨鹰背驮修罗武士,弯弓搭箭瞄准我和娘子、小青,地下的修罗王纵声笑道,“本王乃翔天部的哈趺罗,何方鼠辈,仗着小小修为,敢到修罗道掠魂?儿郎们,给本王拿下。”

天空如同下了一场箭雨,当头一片箭云压向我们头顶。娘子厉啸声起,叱道,“袖里乾坤!”娘子的袖口扩大,迎向箭云,勉强将数万只修罗之箭收入袖内。娘子脸色苍白,身子已经颤抖,如此众多的箭云收入袖中,耗费太多灵气。我双脚踏实地面,地灵接引诀全力发动,单掌贴在娘子命门要穴,另一只手掌贴在小青背心,喝道,“合力突围!”

娘子、小青齐齐一声清叱,祭出雄黄剑和青鳞剑,白蛟、青蟒矫矫飞空,向天空中的巨鹰咬去。蛟、蟒长尾抽击,巨鹰翩然躲开,数以万计的巨鹰围着白蛟、青蟒,更有无数巨鹰翱翔下击,鹰背上武士射箭袭击我们。娘子苦苦支撑,好要用袖里乾坤收箭护身,已经渐渐不支,虽然我输入源源不绝的灵气入娘子和小青身体,但是她们心力有限,独斗上万的巨鹰和修罗箭阵,哪能不败?

修罗王纵声笑道,“不过是两个蛇妖,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当年天帝座下云将八千,也被我翔天部打得狼狈而逃!”

娘子奋起余力,对我和小青说道,“相公、小青,你们快快突围,我顶住修罗大军!”

“不行,要走一齐走!”小青吼了一句,身子猛然挣脱我的手心灵气输入,冲天而起。一团绿色灵气从体内爆出,小青化成了身长五十丈的青色巨蟒!青鳞剑所化青蟒和小青纠缠在一起,竟然合体,身子又增长了几十丈,小青此时化身近百丈的青蟒,巨尾抽击天空中的巨鹰,口吐白色寒气,死死冲向一角,意图破开修罗巨鹰之阵。娘子喘气道,“相公,小青拼命闯开一丝缝隙,你再不走就枉费了她的努力。快走吧!”

小青的身子中了何止万箭,此时她身长百丈,处处都没有防备,被修罗武士肆意用箭攻击,已经伤痕累累难以支撑。可是她离撞开巨鹰之阵,还差一丝。娘子看到,顿时也要现出原形,强行突围。我拉住娘子,骂道,“不行,娘子,你会被那些修罗武士射死的!快救小青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十二星象,子鼠、丑牛解印!我念动咒语,子鼠星跳出,趴上我的额头,叫道,“老大有什么吩咐?”

“快点救回小青!”我焦急说道。丑牛此时也现出身形,一声牛吼,双角射出万丈豪光,破邪之术发动,修罗大军一时难以近身。子鼠飞入空中,趴在小青头顶,将其隐身。巨鹰失去小青的目标,忙乱合围,小青和子鼠已经安然飞回我和娘子身边。小青就地一滚,变回人形,可是青鳞剑已经残迹斑斑,几乎断裂。小青笑道,“幸亏和青鳞剑人剑合一,否则我就被射成刺猬了。”

我长出一口气,说道,“幸亏你聪明,刚才吓死我也,真怕你这疯丫头就这么挂了。”

丑牛星双角放射破邪光,良久之后,丑牛一声哞叫,“老大,我的力气用光了。”轰然倒地,变成十二星象珠飞回手串之上。修罗大军没有了破邪光阻挡,再次杀来。我哀嚎一声,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修罗道里不成?

千万阴煞之气逼近,娘子和小青妖身都已经禁受不起,我的胸口如同被冰针刺入,一丝丝阴煞之气进入身体,好不难熬。接引地灵对抗,哪里知道地灵之气和阴煞之气竟然合流,在体内疯狂窜动。

此时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不能停下地灵接引诀,否则自己就会被阴煞气活活杀死。可是不停下地灵接引,这种二合一加倍的痛苦,更是让我快发疯。将灵气无法继续再体内积蓄,拼命导入十二星象,总算暂时解脱。可是十二星象一旦吸入灵气,大范围的灵气聚集,天雷劫云就要降下了!此时可没有九幽冥界罩在头顶,我和娘子岂不要活活挨雷劈?

劫云成形,第一道雷电轰然劈下,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就在此时,娘子的腹部突然放射出冲天红光,当头迎击上天雷闪电,将闪电挡偏。娘子一声痛叫,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我心中大急,可是身子却丝毫移动不得。我疯狂喊道,“灵气快散去啊!”

“吼——”一声虎啸惊天而起,十二星象中的寅虎星解开封印,跃然傲立,仰天长啸!灵气散去,劫云消散。我搂着娘子,总算放下了心。娘子捂着肚子,面色惨白笑道,“相公,是孩子救了我们。”

小青额头大汗淋漓,此时也喘气道,“姐姐肚子里的小宝贝好厉害,竟然可以挡开天雷!”

此书,巨鹰之阵再次集结,向我和娘子笼罩而来。寅虎星慢悠悠走到我跟前,问道,“嗯,老大,是将这些巨鹰杀了,还是教训一下了事,请老大示下。”

我看着大老虎头在我面前,心里紧张得怦怦跳,可是真的吊睛白额猛虎啊!听到寅虎星这么吊的口气,我大喜道,“不用杀了他们,赶走他们就ok了!最好再找三千八百个修罗魂魄,完工回家。”

寅虎点头,回身冲天上围困而近的巨鹰长啸一声,肉眼可见的音波从寅虎口中散出,大地瞬间龟裂,漫天的巨鹰纷纷身子一颤,麻袋一般死死落下。

“吼——吼——”寅虎星上瘾一样巨吼不止,漫天巨鹰可是遇到了对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修罗王哈趺罗都看到双眼突出,几乎眼珠迸出眼眶。

“神、神威术?”修罗王惨呼一声,喊道,“撤退——”

巨鹰全部飞走,掉头而去。寅虎冷冷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寅虎星浑身花纹毛发抖动,天空巨风凭空而起,粗如山峰的龙卷风席从天及地,狂暴横扫,巨鹰武士纷纷被卷进龙卷风里,哭爹喊娘,丢盔卸甲。

巨风呼啸,无数散落修罗道各处的修罗魂魄,被巨风卷起,压成一团,丢到我和娘子面前。娘子大喜,将魂魄收入羊脂玉净瓶,连连说道,“够了够了,已经快六千数目,足够了。”

寅虎星停下呼风术,淡淡冲我和娘子一点头,“寅虎星告退!”化作珠子回归了十二星象。我心里爽得难以形容,大叫道,“太酷了,寅虎星太酷了,我爱你!”

这次绝处逢生,而且满载而归,我和娘子、小青开启修罗道通往人间道的同道,急速飞出。片刻不停,我向地府赶去,赶紧办完这件事,心里就塌实了。

胖子判官见到我和娘子再回丰都,乐得笑起来,对我说道,“许侯爷,下官正要再派人去请侯爷,不想侯爷自己来了。阎君有请,有要事通报侯爷知晓。”

我此时身有五千修罗魂魄,底气十足,说道,“我也正要见阎王爷爷,判官请带路!”

见到阎王,我刚要说话,阎王拍案而起,指着我怒道,“好个大胆的贼子,胆敢冒充许仙,扰乱地府伦常纲纪,你可知罪?”

这一句话无异于五雷轰顶,我大脑一阵空白,旁边的娘子和小青都是神色突变,娘子更是身子抖动,脸色瞬间苍白。我嘴唇发紫,强迫自己不能害怕,问道,“阎王爷爷,在开玩笑吧?什么冒充许仙,我不就是许仙嘛?”

阎王冷笑,丢下一本卷宗,让我捡起观看。

“许仙,千年后地府赌场中一个叫许先的书生,状告你冒名顶替,附身许仙肉身,占了他的一切,却害得真许仙千年后替你在地府中受枉死之苦,沦为奴隶。千年后的地府官司,通过回光隧道将案卷送来本王审查。许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真许仙竟然顶替了我?而且在现代受苦。嘿嘿,活该,他当初害我,却不知道我是从山上摔下惨死的枉死之人,要受枉死之苦。他惧怕娘子是蛇妖,就让我去当替死鬼。如今怎么又不服气来告状了?难道是他在千年后听说了这段佳话,后悔了不成?我心里思量许多,不过瞬间之事,我决定死撑下去,绝不认罪。如果认罪,我就要和娘子分离了,绝对不行。我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娘子,朗声笑道,“阎王爷爷好糊涂啊!”

阎王一怒,我拱手道,“阎王爷爷请想想看,我向您告发那秦始皇乃是假冒,我才是嬴政,那秦始皇乃是北宋一个泼皮盗了我的躯体,将我诓骗来大宋,这又该如何?千年后的人,根本就熟悉历史,心生侥幸想用这种离奇法子谋个出路,真是笑掉聪明人的大牙。凭什么他说我是假冒,他是原装货?他有什么证据?”

阎王一顿,确实被我说得心中一动,地府恶魂不胜其烦,说不定真的有人恶意捣乱。我继续说道,“阎王爷爷,不可听信一面之词,请向千年后的地府官司要来证据,再审许仙不迟!”

我一阵侃侃而谈,手心早是汗如浆出。娘子听了我的话,眼中也是一亮,小青哈哈笑道,“奇怪事,千年以后有人嫉妒相公,来诬告了。我保证,相公肯定是如假包换的傻许仙!呵呵——”

我冲小青一笑,看着娘子,悠悠说道,“娘子,我对你的心意可鉴日月,你相信我!”

娘子看着我的双眼,坚定点头道,“相公,为妻永远相信你——”

阎王没有证据,放我回转阳间。出了地府,我让娘子和小青先回家,说道,“娘子,我去万松书院看看,好几天没有过去,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了。”

娘子点头道,“相公,早去早回。”

我驾云飞去万松山,不过在山脚,我却没有上山,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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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阎王有请祸福兮第七话

第七话、阎王小心乌纱帽

别过娘子和小青,独自去往万松山,可是我并没有去希望小学,而是在左右无人之时,沉入大地,朝地府而去。丰都城的守门兵卒看到我再次光临,眼熟之极,也不阻拦。我径直来到秦广王殿前,对一名守门阴兵说道,“劳烦神君通报,杭州功德侯许仙求见秦广王!”

胖子判官得到通报,笑眯眯走出来,对我行礼道,“侯爷去而复返,却是为何?”

我冲判官一笑,淡淡说道,“天机不可泄漏,否则有大祸临头,判官老爷命硬,听听也无妨。我告诉您如何?”

判官脸色一变,苦笑道,“侯爷就别逗下官了,您是半仙之体,事关天机的大事,还是和阎君当面说吧。”

见到秦广王,我作揖道,“请阎君借一步说话,可好?”

阎王冷冷道,“许仙,事无不可对人言,本王不会躲躲藏藏和你私下有什么勾当,经管当面言明。”

甩官腔?好啊,我也不急,只是恭敬回道,“阎王爷爷果然公正廉明,远胜那青天包公爷爷,本侯十分敬佩。可惜,王爷您入了一个圈套,这个为万魂做主的阎君,恐怕是当不长喽。”

阎王大怒,寒声道,“侯爷是在诅咒本王嘛?本王的阎君之位,为什么做不长?”

我淡淡说道,“因为阎王爷爷不但政务疏漏,让五千魂魄生死大乱,更用非法手段弥补,从修罗道里偷来五千魂魄顶帐。这是小事,起码只是工作上的方法问题。可是有一件事,是阎王爷爷最大的失职,事关天庭和命中注定成仙的一个大人物。王爷的错误已经犯下,木已成舟,该如何是好呢?”

阎王的脸色难看,挥退手下阴兵,大声叱道,“许仙,你满口胡言,看本王如何罚你。来呀,都给本王退下去,本王要亲自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许仙!”

判官叹息一声,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带着手下阴兵鬼吏走出秦广王大殿,大殿之门轰然关闭。我手心冒汗,强自努力站着,腿已经轻轻发颤。

秦广王闭目良久,突然走下宝座,绕过书案,到我面前,作揖而拜!

秦广王此刻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奸商模样,在面对一个工商干部,小心谨慎地对我说道,“侯爷,不,上仙!上仙请告知,到底小王哪里犯了疏漏,犯下事关天庭和天仙的大错?上仙提醒,小王一定感激上仙的恩德,永不敢忘!”看着秦广王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我简直快神经错乱。随即我便释然,地府高层的乌纱帽值钱啊,秦广王也是老官僚了,自然知道官场生存的艰难,难怪他不惜屈尊叫我什么上仙,向我讨教,真是笑死人!上仙?哈哈。

我摆出一副上仙的模样,淡淡点头道,“嗯,阎王爷爷不必如此,折杀许仙了。其实那个阎王爷爷所犯的错误嘛,您也已经知道了大概。”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缓缓说道,“那个注定成仙的人,就是许仙我!可是不巧得很,我又偏偏是假冒的!”

这次换成阎王五雷轰顶,顿时傻了。他突然厉色道,“好大胆子的妖孽,强占许仙身体,还敢向本王炫耀,本王结果了你!”他伸手要打,我嬉皮笑脸说道,“小心啊,许仙注定肉体飞升成仙,千年后人人都明白,你要是打坏了许仙肉身,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阎王生生收住手,眼珠飞转,问道,“你到底是谁?要怎么样?不妨直说。”

“好,痛快!”我伸出大拇指,冲阎王比划了一个“你牛”的姿势,大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千年后的许先不假。可是,并不是我要来冒充许仙,而是那个胆小无能的家伙,害怕他娘子白素贞是蛇妖,畏惧不愿还阳。他偷渡回光隧道,跑到千年之后的阴曹地府,因为我和他长相相似,就打昏我将我扮作他的模样,被追捕的阴兵带回大宋。他则冒充我留在地府等待投胎!可是,他没有想到我是枉死之人,要受苦百年,何况他听说了许仙、白素贞飞升成仙的故事,当然后悔不甘心,此刻来告我假冒,什么目的不言自明了吧?”

阎王睁大眼睛,看着我,良久才说道,“这、这都是真的?怎么可能?阴兵怎么会把你和许仙搞混?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闻——”

我阴阴一笑,对阎王说道,“阎王爷爷,我虽然冒名顶替,可是在下拜师太乙三清地圣为师,又结交天下众多妖仙,修炼得此半仙之体,也算是在仙班定了位子的。如果此刻查出许仙是假,你这阎王渎职罪恐怕是彻底坐实了。据我所知,地府里觊觎十殿阎罗宝座的阴神可不少啊!”最后一句,纯属瞎猜。可是阎王脸色微变,我就在心里大喊一声,蒙准了!

“你向本王坦白这些,难道不怕本王抓你吗?”阎王面目狰狞,冲我恶狠狠问道。我退一步,低头道,“阎王爷爷明鉴,我并非是向您挑衅,实在是我对娘子白素贞割舍不下,我二人海誓山盟,生生世世愿为夫妻。可是那许仙,他凭什么再来和我争夺娘子?是他放弃了自己的妻子,如今我对娘子之爱,情比金坚,绝不容许许仙来破坏我和娘子的幸福。阎王爷爷,你我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的身份败露,你也难逃处罚,小心乌纱不保!”

阎王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暗暗祈祷着,阎王一定要被我说动啊。除了这个办法,我已经没有能继续在纸里包火的法子。阎王猛然回头,冷冷道,“许仙,本王现在就拿下你,将功赎罪,不怕天庭会处罚!”

我盯着阎王,沉声道,“拿下我恐怕也并非说得那么容易,阎王爷爷想清楚!打坏了许仙的肉身,您的麻烦也同样不小。”靠,唬我啊?要真的想抓我,你根本就不会说出来。

“哈哈,果然是英雄人物,本王一试之下,就知道许仙许侯爷你是人间龙凤,他日必然是天庭仙班有名,还望侯爷到时多多提携啊!”阎王大笑拱手,向我亲热说话。我长吁一口气,微笑回礼。

“许仙拜托阎王爷爷多多照顾,必有厚利酬谢。”

秦广王叫住我,从大袖中拿出几个小瓶子,尴尬笑道,“请侯爷化化妆,装作被我打伤的样子,地府的阴兵们看了,才不会起疑心。”

我按照秦广王的吩咐,把脸涂抹青紫,长衫撕碎,一副被非礼强暴之后的模样,离开了秦广王殿。阴兵们看了,都窃笑不已,我低头暗笑,秦广王装备如此丰富,看来演这种苦肉计的戏码,不是第一次了。

告辞秦广王,我急急飞回阳间,还要去学院里看看学生、孩子们才行。

******

许仙离开地府,秦广王坐在长案之后,皱眉提笔,在卷宗上写下鉴定,证明大宋的许仙如假包换,那千年后的许仙一定是个无事生非的恶鬼刁魂,请千年后的秦广王将他下油锅、上刀山,好好修理一番!

送走公文,秦广王双眼空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写下了这道公文之后,他彻底和许仙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了!

公文送过回光隧道,千年后的地府接到秦广王的答复公文,当即驳回“许先”的告诉,差点定了一个诬陷准仙人的大罪,将他下油锅。幸亏孟姨的面子,把他保下来,只是狠打了三千白骨鞭。

许先,也就是真许仙,在赌场的角落里趴着,身上伤口剧痛,那是直接伤害灵魂的刑罚,这种伤痕除非法术治疗,否则永远不可能消除。正在许仙恨得咬牙切齿大骂阴曹地府不公时,一个浑身黑布罩体的人影走到许仙面前,阴森问道,“你就是许仙,对不对?”

真许仙惨笑道,“对,我就是许仙,我就是许仙——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冷冷说道,“你恨这世界不公,你怨这苍天无眼,可是却没有能力反抗。可悲啊,本是仙班有名的好命,却沦落到成为地府中赌场里一条可怜虫。许仙,你难道就不后悔?”

许仙面目狰狞,嘶吼道,“我恨,我恨当初怎么昏了头。我恨地府的阴兵都不长眼睛,换了人都发现不了?我恨这天下一切人,更恨那贱人白素贞,难道没有发现有人假冒我??她不是要向我报恩吗?就是陪老子的仇人睡觉,这就是报答?”

黑衣人看着愤怒的许仙,掏出一颗黑沉沉的珠子,说道,“吃了它,你就可以拥有力量,抢回你的娘子,杀了许仙!甚至可以称霸天下,成为世界的主宰。怎么样?”

许仙听到这致命的诱惑,忽然笑了,盯着黑衣人冷笑不已,“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你以为我是傻子,会被你愚弄?”

黑衣人淡淡说道,“机会只有一次,你如今这副德行,还怕再上一次当嘛?”

许仙满脸戾气,身子颤抖,忽然抓过黑色的珠子,吞下肚子。闭上眼睛,他决定赌这一次!狂暴的黑色灵气充满全身,许仙的灵魂瞬间涨大一圈,黑色的气息盘绕,灵魂上白骨鞭的创伤痊愈,一道黑色的大鹏鸟虚影从许仙背后升起,冲天鸣叫,地府里尽皆可闻。许仙的灵魂竟然借着这股强大的力量凝成实体,血红的灵气从黑色珠子里透出,化成血液一般,在许仙的灵体里流动!

黑衣人笑道,“灵山脚下大鹏鸟,喜食毒龙,死后剧毒侵染内丹,形成这天下绝无仅有的大鹏毒丹!你吃下它,凭空增长大鹏鸟的万年修为,纵横人间道,所向披靡。记住,让那假许仙尝尝你的手段!”

许仙睁开双眼,黑色的电光在瞳孔里一闪而没。黑衣人丢改许仙一本书,说道,“此乃玄天九变心法,记载了不少奇门法术,一并送你。”

许仙接过,冷笑一声,“不谢了。最后一件事,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助我闯过回光隧道,回到大宋!阴曹地府不受理我的冤案,我就亲自去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大鹏鸟毒丹的气势膨胀,早惊动了赌场里的孟姨,她赶到许仙所在的角落,骂道,“怎么回事儿?许先你又搞什么鬼?”在孟姨身边,有个美貌少女陪伴,赫然是鲤鱼仙子小莲!

许仙不说话,掉头就跑。孟姨飞身追去,许仙回身一拳,黑色的灵气透体而出,如同一道黑色旋风冲向孟姨。

“九幽冥界!护——”孟姨展开防护,九幽冥界正是黑色灵气的克星,全部接下了真许仙的攻击。孟姨却大吃一惊,一向毫无本事的赌场下人,怎么突然有了如此功力?黑衣人出手,对许仙说道,“你先走,我拦住她们。”

许仙逃向回光隧道,守隧道的阴兵哪里是他对手,纷纷被打得形神俱灭,许仙成功闯入隧道内。黑衣人缠住孟姨,气得孟姨哇哇大叫,小莲笑道,“孟姐姐,我助你一臂之力!”

琵琶声响,肉眼难见的无形音波包裹住黑衣人,小莲的音波功更上一层楼,越发凌厉无形。黑衣人被击中,幻化的障眼法顿时解开,露出一身黄色僧衣,大红袈裟斜披,手持九环锡杖,手托紫金钵盂,和孟姨、小莲对峙。

“法海秃驴,是你!”小莲目眦欲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忽然,小莲失声叫道,“好个贼和尚,你救走那个人,就是要对付许相公和白妹妹!我绝不饶你——”小莲飞身上前,和孟姨夹攻法海。

法海托起钵盂,射出一道金光逼开孟姨、小莲,哈哈大笑,身子渐渐黯淡消失,无影无踪。小莲心神一阵,她感觉到,法海竟然穿越时空离开了地府,回去大宋了。

“怎么可能?法海秃驴的修为,不可能穿越时空,是谁在帮他?”小莲喃喃念道,“许郎,你千万小心——”

第八章、阎王有请祸福兮第八话

第八话、孰仙孰魔困白蛇

自打从地府回来,我和娘子悠闲过着日子,我心里估摸着,秦广王是会帮我摆平此事的。在大宋这个时代,我毕竟才是“真正”的许仙,受皇封为西湖功德侯,又修得一身仙术道法,阎王他当然要笼络眼前的利益,千年后的许仙,即使他帮他平反又如何?许仙只会感谢千年后的阎王,不会感谢此时的他。所以,我信心十足,秦广王一定会帮我掩盖。为了他的乌纱帽,也为了他的前程,许仙的身份绝不能出问题。

转眼过了四五天,娘子好像已经淡忘了地府里的事情,大中午我正在和娘子、小青扇扇子纳凉,吃着可口凉爽的冰淇淋,好不逍遥快活。我心里寻思着,要是能发明一个空调就更爽了!

没有电,空调是不用想了,不过设计一个可行的冰制冷风扇还是没有问题的。如今我的幻化术也小有成就,虽然自己变化依然是老样子,只能变成费老故意害我才教的那种变大便的功夫,但是将平常竹木砖石幻化成其它物品,也勉强可以办到。

到院子里砍下一棵竹子,把竹片分开,聚集灵气将其幻化成风扇扇叶的模样,再用竹子做轴,将三片扇叶组合在一起,一个风扇头瞬间做好。接下来就是做动力装置,切下竹片细长一条,幻化成皮带,制作一个简单的脚踏装置,将力传动到风扇叶的轴心,风扇轻轻转动,凉风自然吹出。再将一盒冰块放在风扇叶后,冰块制冷空气,自然送来凉风习习,舒服之极。

只要雇个人来踩踏板,风扇就可以自如工作,很聪明合理的设计,而且经过皮带和齿轮的传动,产生的风大,费力却比扇子要小,同时可以给一间大屋所有人供风,非常适合大户人家使用。我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发明,对娘子道,“darling,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又可以进项一笔银子了!娘子给风扇起个名字,我们好去做广告。”

娘子微笑地看着我,淡淡说道,“相公,真是心思巧妙,设计如此灵巧的机关送风制冷,夏天就不再难熬了。我看,就叫安乐扇,如何?”

“嗯,有了安乐扇,一家都安乐!好名字,娘子起的一定最棒,就叫安乐扇。”

大门外,传来一声娇笑,“什么安乐扇,快让我开开眼界!”师师走进家门,冲我笑盈盈走过来,行礼一福,嫣然笑道,“师师见过师傅、师母和小青姑娘!”

娘子看见师师来了,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看了我一眼,才说道,“师师,不必客气,请坐。前几天就听说你要回杭州,我和相公都挺惦记你的。在汴梁还习惯么?那里的风沙可比杭州大多了。”

师师手抚发髻,摆个s型身段,幽幽叹道,“背井离乡去汴梁讨生活,这其中的苦楚何其多啊。师母最体贴人,才明白师师的心思。汴梁虽然好,我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着杭州,想着师傅、师母。今天刚回杭州,就来拜访,没有带什么礼物,请师傅师傅恕罪。”

师师这一番叫苦加献媚,让娘子都有些招架不住,说是没有带礼物,可是两名贴身仆妇手里至少拎着二十斤的礼物。京城所产的蜜饯、小吃、簪饰、水粉、胭脂、丝绸、绣鞋,样样都是精致之极,女人最爱的小玩意儿。小青孩子心性,初时还对师师不理不睬,可是等师师替她带上簪花,夸奖她长得美如天仙之后,小青就拉着师师叫好妹妹了。

我郁闷低头,这个小青变节也太快了点。师师对小青笑道,“青儿姐姐真是好灵巧的人儿,只看你梳的发式,就是现今最流行的样式呢!一张迷死男人的脸,真是让师师嫉妒!”

小青高兴问道,“师师,我的头发发式真的是现今流行的?我随意乱梳的。”

师师故作惊讶,“乱梳的?天啊,随意乱梳就能梳出如此精致的发式,那姐姐精心梳头,还不气死天上爱美的七仙女!”小青笑得得意非常,恨不得和师师结拜了姐妹。我哼了一声,对师师说道,“好了,别再逗小青这丫头玩了,她不识好赖,不许骗她。”

师师低头,小青可不干了,瞪大眼睛威胁我,“不许欺负师师妹妹!”

师师偷眼观瞧,对我一笑,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师傅,我的功力如何?”

我回敬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轰走被师师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小青,对师师说道,“此次回杭州,有没有什么计划?”

师师正色道,“有,还请师傅、师母带我进入六合塔,观战『倾城擂』!”

倾城擂就要开始,我身为西湖功德侯,自然可以入塔居高临下观看比武。师师身份低微,借助于我,就可以入塔观战。不过,她观战事小,其它的目的才是大。到时候宝塔七层,顶层是皇帝陛下派人亲临,二层就是各国使臣,三层就是大宋的高官显贵,逐层向下排去。我虽然爵位仅是侯爷,但是弄个三层的席位,还是易如反掌的。不说和皇帝及京师王孙们的交情,就是靠着地主父母官杭州知府的帮衬,也是三层有位。

娘子笑着对师师说道,“放心,到时一定带着师师一起去六合塔观战。相公爱热闹,如此有趣的比武他可不会错过的。”

师师大喜,千恩万谢一番,冲我抛个媚眼,告辞而去。我对娘子苦笑道,“收了李师师这个徒弟,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当初我想靠她来影响皇上,如今光是一个她就已经让我头大难办,怎么能指望她能将皇上带上正路哟。”

娘子轻笑道,“万事随缘,相公不必强求。”

算起来,今天已经是七月十号,钱塘江畔月轮山的比武擂台已经搭好,就等着五国八蕃的高手来到。大宋、大辽、金国、西夏、吐蕃,再加大理国、西域高昌国、高丽国以及一些西南、东南部落,共是五国八蕃。五大国俱出一座城池为赌注,大理、高昌、高丽也出一城参加,争这天下第一的名号!

若论军队武力,恐怕大辽当仁不让居于第一。金国实力强大,虽然建国不久,可是无人感轻视于它。西夏、吐蕃休养生息,实力超群,加上占地利优势,于大宋、大辽分庭抗礼,也不落下风。此次倾城擂,是大辽提出,邀集天下高手,却云集大宋杭州比武,其中深意民间猜测纷纷,莫衷一是。不过,八座城池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天下的高手闻风而动。

大理、高昌等国,论武力不能与宋辽争锋,可是比武是看个人实力,大理、高昌垂涎这七城赌注,自然也不肯放弃。大理国天龙寺高手如云,高昌国西域武功神秘莫测,都有问鼎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倾城擂共设擂一月整,会尽天下英雄,生死勿论。一场龙争虎斗势在必行,大宋武林人士都为之热血沸腾。多少年大宋积弱,被辽人欺侮,这次的倾城擂,大宋武人可要好好出一口恶气。

我和娘子等着倾城擂开始,就当去看电影武打片,还不用交门票,何乐而不为?

******

杭州城外,一道黑色的身影冲出地面,身后追击的阴兵鬼卒呐喊道,“何方妖孽,擅闯出回光隧道?快快束手就擒。”

黑影落地,正是那正牌许仙,一身阴毒戾气缠绕,冷笑道,“束手就擒?简直痴人说梦。有本是就来抓我,没本事趁早滚蛋!”

阴兵大怒,合围而上。许仙冲出得突然,一时间只有几百守隧道的阴兵追出。许仙双眼黑色电流射出,阴兵的灵体竟然被生生解体!只靠目光之力就如此霸道,众阴兵惊惧交加,一哄而上。许仙砍瓜切菜一般,将众阴兵全部杀死,手里拎着最后一个阴兵,当着他的面,将全部阴兵尸体大口吸入体内,狰狞笑道,“不想魂飞魄散,就老实告诉我,如今是什么时日?这里可是大宋了?”

那阴兵吓得连连点头,“是、是大宋,如今是那花鸟皇帝当政,年号政和。上仙饶命,放了小的吧——”

许仙手心一紧,将阴兵抓到眼前,狞笑道,“政和几年?”

“政和三年,上仙……咦,你是许仙许侯爷!”阴兵看清许仙的相貌,脱口叫出。许仙冷冷道,“我是许仙,但不是什么侯爷。”单手一紧,阴兵顿时被捏得魂飞魄散。

正牌许仙看着杭州城方向,阴狠笑道,“政和三年?原来此时还是政和三年。我死是是五月端午,此时的天气,怕是到了七月吧?许先,你当了三个月的我,很自在嘛!”

一道煞气从这个许仙身上发出,直射杭州城。此时我和娘子正在西湖闲游,吃藕粉看荷花,突然娘子脸色一变,手里的藕粉打翻在地,面色顿时苍白如纸。

我大惊挽住娘子的手,问道,“娘子,可是身体不适?快坐下歇歇,别动了胎气。”

娘子呆滞应道,“嗯,相公,我没事儿。”

无心游湖,我和娘子回家,刚进家门,一道金光裂缝从空中裂开,一尾金色鲤鱼跃出裂缝,瞬间空中一翻化成人形。我吃惊道,“小莲大姐,是你?”

小莲看到我,着急说道,“许仙,不好了,真——”忽然,小莲住口,看着娘子,又是焦急又是窘迫,无法继续说下去。娘子脸色更是苍白,对小莲点头打过招呼,对我说道,“相公,你陪小莲姐姐慢慢聊,我回房休息一会儿。”

“娘子,你别误会,我——”我刚要和娘子解释,小莲的出现我并不知情,让她别误会,哪知道娘子急急走入后堂,好像在躲什么一样。

小莲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焦急道,“不好了,真许仙逃跑,通过回光隧道回来大宋了!还有,法海那秃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传给真许仙一身诡异霸道的邪功,你可要小心应付!”小莲担忧地看着我,不再言语,破开金色的空间裂缝,跃身返回了现代。

“许仙,不管你是真是假,我明白你对白妹妹的深情,但愿你逢凶化吉、好自为之,我要走了!”小莲匆匆走了,消失不见。我怔怔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颓然坐倒在椅子里。

娘子的异状,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一阵阴冷的气息逼近,我惊惧抬头,发现一模一样的许仙如同照镜子一般站在家门口,冷笑着对我说道,“许先,我们又见面了。”

忽然,他脸色狰狞吼道,“无耻的贼子,还我娘子来!”

我心底一股怒火上升,大骂道,“你才是无耻之徒,此时娘子是我的娘子,和你没有关系!”

“相公——”娘子一声幽幽叹息,从后堂走出。小青陪在娘子身边,惊奇地看着我和许仙,嘴巴张大,问道,“你们到底谁才是相公啊?”

许仙冷笑道,“小青,我才是许仙,那个家伙是冒充我的恶鬼!”

我勃然怒道,“胡说八道,我才是许仙!我才是心里爱着娘子的许仙,你不过是个负心薄幸的胆小鬼,凭什么来和我争娘子。”我转头对娘子说道,“娘子,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相信我,我爱你,绝没有一丝欺骗。”看着娘子,我急切等待着娘子的承认。可是娘子却避开我的目光,看着对面的许仙,久久不语。

许仙冷冷道,“娘子,你莫非是和这假冒的贼子有了情意,不愿认为夫了?别忘了,你是向我报恩,不是向他。”

“你混蛋!”我破口大骂,对许仙指着鼻子怒斥道,“你凭什么要挟娘子?夫妻二人要有爱情,不是用报恩来要挟。娘子根本不爱你,你凭什么逼她要和你在一起!”

许仙冷冷对娘子说道,“当年我不救你,恐怕你已经是一条死蛇,不知下了谁的肚子。你能修成蛇仙,都是我恩惠,你还没有报恩,就对别的男人动了春心,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难道还不知道羞耻,还不快回我身边!以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念在你怀的还是我的孩子,我还是认你这个娘子的。”许仙看着娘子的肚子,讥诮对我问道,“怎么样,我老婆我的孩子,你却忙着照顾,当二相公的滋味挺舒服吧?”

我的拳头已经攥得咔咔响,一口牙几乎生生咬碎,强忍着许仙对我对娘子的侮辱。我对娘子哀求道,“娘子,不要听信他的话,我们离开杭州,到海外去,到埃及去找你儿时的伙伴金王蛇仙,好不好?”

娘子看着,眼睛里眼泪隐隐可见,可是她还是和小青缓缓走向许仙,对他说道,“相公,奴家心里一直猜测,此人不是相公你。今日相公回来,奴家终于证实了。如今回到相公身边,请相公念在奴家怀着许家骨血,请相公不弃收留。”娘子跪倒在许仙面前,怔怔流泪。小青大急,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这个许仙阴阳怪气的,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相公。”小青指着我,要拉娘子起身。娘子不肯,许仙冷笑对小青说道,“贱人,看来你和那冒充我的恶鬼颇有情意啊,敢替他说话。”挥手一掌,小青被许仙一个嘴巴抽飞,落在我脚下。我心疼之极,连忙扶起小青,此时小青脸上一道青紫,气得狂怒,就要和许仙拼命。可是娘子死死拦在小青身前,哭诉道,“青儿,不要伤害相公,姐姐求你了。你如果气不消,就打我出气吧。”

小青一声仰天长啸,大声质问道,“姐姐,你疯了吗?放着好好的相公不要,非要跟着这个恶许仙!我受不了,回峨眉山去了。”小青飞上天空,头也不回地走了。

娘子掩面哭泣,许仙冷冷说道,“跟我走吧,这保合堂被你们整日里胡天胡地折腾,我是不会再住的。对面的同仁堂我已经租下,以后娘子就和我住在对面。”许仙冷冷看着我,说道,“许先!我不会放过你的。”

娘子和许仙走出家门,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他们出门,看着许仙拉着娘子进入同仁堂,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找许仙拼命。可是,娘子她宁可许仙痛打小青,都要护着他,如果我杀许仙,娘子一定会和我反目成仇吧?

我几乎将头发扯断,没有好办法解决这个死劫。小青飘然飞落,看着我,凄然说道,“姐姐五百年来和我形影不离,为了那恶许仙,竟然舍得让我独自回峨眉山,也不来追我。”

我看到小青,向她跪拜说道,“青儿,算是我求求你,虽然往日里我总是和你作对,你也该明白我对娘子是真心的!那许仙是真的,我承认,可是他对娘子根本无情,此时他心里不知道再想什么,说不定就会伤害娘子!青儿,我求你回到娘子身边,保护她。求求你了!”我对小青不住磕头,额头上血迹沁出,依然不停。小青一把拉住我,沉声道,“不管你是不是真许仙,就冲你对姐姐的痴情,我帮你!”

小青摸摸脸上的伤痛之处,笑道,“我就去找姐姐,就是我死,也不会让那恶许仙伤害姐姐一根头发。”

小青走过街面,进入同仁堂。我看着小青的背影,眼泪缓缓留下。

“青儿,娘子就拜托你了。”

驾起指啸云,一道流光飞过,我闭上眼睛朝着未知的方向飞去。极限的速度,让我的身体几乎被压碎,胸中的压抑和痛苦难以发泄,我拼命地飞,哪怕粉身碎骨,冲向天边。

剧痛袭来,我彻底昏死过去,痛苦依然填充我的胸口,难以派遣。

“娘子,对不起——”淡淡说了句,眼前流光闪动,我从云头上翻身栽倒,飞速落下。

第九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一话

第一话、媒神点醒痴心人

身子落下云端,我心里想道,是要死了吗?要是这么死了,也许就不会痛快了吧?本来以为娘子对我的情意,无论何时都不会变,可是我却明白,娘子她心地善良,心中对一千八百年前许仙的救命之恩铭记不忘,在恩情和爱情面前,她还是选择了前者。离去的时候,她的身子没有一刻不在痛苦地颤抖,可是她还是跟着许仙走了。

我的灵魂一阵轻空,仿佛身体里被掏空一般,心中空荡荡充满了失落。娘子,我们的约定,生生世世的誓言,就这么消散了么?

身子剧痛,耳边传来水花飞溅的响声,我好像掉进了一潭湖水,竟然没有摔得粉身碎骨。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微微恼怒,说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来骚扰娘娘沐浴?”

我朦胧间看到一个女子,面容美胜天仙,她的身子竟然是半人半蛇,腰以下的金色蛇身足有几十丈长,盘绕在一块湖心岩石上,而这美貌端庄的女子身边两个侍女,都对我怒目而视。

“娘子?是你么?”我看到那金色的蛇身,迷糊问道。转瞬间我就明白了,她不是娘子,娘子原形是白蛇,怎么会是金色呢?天旋地转袭来,我彻底昏厥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香气入鼻,我幽幽醒转,看到自己竟然置身一片云雾之中,头顶是五色祥云,脚下是一片白色云海,如同白色的地毯,托着我缓缓波动漂浮。猛然腰间一紧,粗如大树的金色蛇身卷住我,直拉入头顶的五色祥云中去。

我被吊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着祥云上的一切,简直太华丽了。李白有诗云,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祥云上一座富丽堂皇的庙宇,连天而去,望不到边际。在庙宇前,一尊金光淡淡的女神悬空,她的巨大蛇尾此时正卷着我,提到她的面前。

“大胆的凡人,闯入大荒西海神山,冒犯本皇,你可知罪?”蛇身美貌的女神对我威严说道。我点点头,毫无生机地点头,“我此时生不如死,请蛇神女皇赐我一死吧。”

蛇神女皇身边的一个侍女扑哧笑道,“娘娘,都说凡人贪生怕死,怎么这人却不怕死,还求娘娘赐死呢?这是怪异。”

美貌的蛇身女神对侍女说道,“观此人心胸中一股郁结之气,气色青赤,定然是心上人离他而去,郁郁寡欢,才不思活命。唉,此等愚人,毫不知姻缘天定,却也要自己努力争取才行,逆天改运又有何难?只是学那等懦弱之辈,轻言生死,不过是个最要不得的酸腐文人,比那不识字的莽汉还要低劣三分。死了倒干净!”

这淡淡几句揶揄的话,如同一记惊雷炸进我的脑海,天啊,我怎么就这么放弃了?娘子随许仙走了,我为什么不抢回娘子?说不定娘子心里就是等着我去抢回她,可是我竟然自暴自弃,像那没用的焦仲卿,岂不是要害死娘子?一身冷汗浆出,我大声叫道,“放开我,我要去救娘子,我要把她从许仙手里抢回来!她是爱我的,只有我才能给她幸福!”

美貌的女神收紧蛇身,勒得我胸口气闷,骨头喀嚓作响,我咬牙顶住,艰难说道,“求求你放我去救娘子,多有冒犯,许仙容后一定负荆请罪!”

女神笑着把我卷到她眼前,问道,“凭你肉体凡胎,如何能抢回你的娘子?你的对手,可是厉害得很啊。没有想到费三清的开山弟子,如此不继,真是给费老头丢脸哟。”

我心神一震,看着美貌的蛇身女神大叫道,“我知道了,你是女娲娘娘!女娲娘娘,求求你发发慈悲,放了我吧,我要去救娘子!请您看在我师傅费老面上,饶过我的冒犯之罪。”

女娲冷冷看着我,问道,“你知道当年商纣王昏君无道,题淫诗侮辱于本皇,本皇是如何惩罚他的吗?”

我背心发凉,想道,不会吧?女娲娘娘难道是天生爱记仇的大神?当年纣王调戏她几句诗词,就灭了人家商朝,搞得纣王妻离子散、国破家亡。如今我却更近一步,干脆冲撞了她在湖中沐浴,岂不是要比纣王还惨十倍?

光棍不怕千刀万刮,我豁出去,对女娲叫道,“看在女娲娘娘和我师傅相识的份上,我叫您一声阿姨。女娲阿姨,我无心冒犯,不过是飞得脱力,掉下湖底,根本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你要是硬要处罚,就尽管朝着我一个人来,我父母和娘子、朋友邻居,不要牵连他们!”

咬着牙,我心里想着娘子,痛苦道,“娘子,素贞,我们来世再见吧。也许我直接就形神俱灭,永远见不到你了。但愿你离开许仙,去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

良久,我胸口的蛇身没有继续收紧,反而是身子不疼,碎裂的骨头好像愈合了一样。我睁开眼睛,哪里有什么祥云、宫殿,哪里有什么侍女,眼前只有一个穿着金色衣裙的女娲娘娘,长长的蛇身从裙下深处,探入水中搅动不已,而我此时正坐在湖边一块石头上,呆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女娲娘娘的容貌和刚才一样,可是穿着却随意了许多,少了一份庄严,多了一份活泼。她对我笑道,“刚才用锦绣幻镜和你开个玩笑,如今是真实的世界,不用再猜疑了。”

“开玩笑?”我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女娲娘娘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神,最是睚眦必报吗?怎么会和我开玩笑?

女娲娘娘笑道,“许仙,你真是一个糊涂虫。那不过是世人误传,商纣王那个无赖,对他娘子不忠,拈花惹草,惹是生非,我才教训教训他罢了。至于商朝灭亡,是运数所定,我才懒得去祸害它。唉,要真说我对纣王生气,也是因为他辜负原配的姜皇后,背叛誓言。对于男人负心,我是最生气的。”

“女娲阿姨,您原来和传说中不一样啊!看来谣言真的可怕,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忽然,我拍腿大叫道,“对啊,世人都说许仙对白娘子一往情深,可是实际上的许仙却是个懦弱无耻的小人,根本不爱白娘子。可是我和娘子情深似海,却被许仙活活拆散,我不服气!我一定要把娘子抢回来,不让她受那许仙的恶气。”

女娲娘娘咯咯笑道,“有志气,对我的脾气。许仙,费老辈分高,我又对你很有好感,干脆我们两个平辈论交,你也别叫我什么阿姨,听起来好老。叫我姐姐吧,我认你当个弟弟。”

我高兴地冲女娲拜道,“姐姐在上,受小弟三拜!姐姐,求你帮忙救救我娘子啊——”

女娲摇头道,“弟弟,不瞒你说,姐姐我乃是媒神,总管天下男女情爱婚姻,原是能撮合你和那白素贞成婚。可是,如今天宫将男女姻缘归于月老安排,我已经无权插手。天宫戒律颇多,我虽然不惧,可是也不能公然和天庭对抗。对于你的事情,只有你自己去努力了。记住,人定胜天,感情的事天庭是管不了,也定不了的。”

“谢谢姐姐指点,我明白了。这就回杭州,一定让娘子回到我身边!”驾起指啸云,我冲天飞起,女娲姐姐的声音传来,“向东飞,就可以回归大陆。许仙小弟,抢回你娘子,记得来大荒看望姐姐啊——”

“一定,姐姐等我的好消息吧。”

有了媒神女娲的指点,我已经想通了一切,既然我和娘子相识相恋,情意已定,就不必管它什么报恩,什么命中注定白许飞仙,只管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是了。娘子,我来救你了!

******

许仙进了同仁堂,端坐在客厅里,冷冷看着白素贞,身上似乎有种冲过去吃掉眼前女子的冲动。白素贞是得道蛇仙,而许仙吃了法海给的万年大鹏毒丹,已经有了大鹏之性,和蛇、龙之类份属天敌,气势上互不相容。

许仙压制着这种冲动,冷笑对白素贞说道,“怎么?担心那个冒牌货了?才不见了一盏茶的功夫,你就受不了,对他的情意可真是深啊。当初,你对我恐怕没有这么痴心吧?”

白素贞身子颤抖,轻轻道,“相、相公,奴家并非思念那、那人,而是担心相公你。你身上一股阴煞邪气,太过凌厉,对你的心性恐怕有影响。让奴家想办法帮你祛除这股邪气吧?”

“贱人,休想骗我!”许仙骂道,“这是我的力量本源,你祛除了它,我的力量就会消失,灵魂在阳间恐怕顿时就灰飞烟灭了!你想谋杀我,也不用如此假惺惺。”

“相公,你误会了。”白素贞想要解释什么,许仙冷冷摆手道,“你不用多嘴,只要听我的话,老实呆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时机一道,我们双双飞仙入天庭,到时就算你还了我的恩情,你我再无关系。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爱要不要随便你,是谁的孽种还不一定呢!”

许仙的话,让白素贞眼中怒气闪过,渐渐化成一股悲凉神色,默默不语。小青冲进同仁堂,来到白素贞身边,说道,“姐姐,我不走了。我要陪着你,以防这恶许仙害你。”

白素贞拉着小青啜泣不已,许仙冷笑看着小青,说道,“青蛇妖,我警告你,老实安分一点。如今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天下无敌的魔神,只要我乐意,随时可以扭断你的脖子!”许仙站起,拂袖离去,临走前阴险笑道,“我不杀那冒牌货,就是要保存我的肉身。等我修炼好拘魂的法术,就抓来那冒牌货,让他尝尝地火焚身的滋味!你如果可怜他,不妨去通知他,还可以和他幽会通奸一番。嘿嘿。”

小青气得大叫,白素贞对许仙的讽刺毫不表情,木然拉着小青说道,“青儿,等生下这孩子,我们就回峨嵋山去,好吗?凡间的日子,我腻了。”白素贞眼神空洞,望着窗外,忽然想起“相公”曾经唱给她的歌,“你问我爱你有多深?你问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天上此时没有月亮,而那温柔体贴的相公也不知所踪。白素贞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点点落下。

小青不解问道,“姐姐,你明明就在想那被你伤透心的好许仙,为什么不去找他呢?要在这里受这恶许仙的气,真是快气炸我也。”

白素贞看着小青,温柔问道,“青儿,你也觉得以前的相公是个好人,对不对?可惜,他不是我的恩人,这一辈子我欠他的情,只能来生再还了。”

“什么来生再还?今生还未过完,姐姐你就想什么来生,好不让人烦恼!”小青抓狂道,“走,我们去找月老,查查看姐姐你今生的姻缘到底属谁,不管他是许仙还是许先,只要喜欢就跟他走,有何不可?”

白素贞的眼睛中闪过亮光,喃喃道,“月老——”

白素贞和小青二人飞出杭州,向着月老所居住的月老祠飞去。恰在此时,西方一朵白云飞来,和她们仅差一步错过,落在同仁堂里,正是从女娲处回来的我!

“娘子,小青,你们在哪里?我有话对你们说!”我兴冲冲跑进屋子里,大喊娘子、小青,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走她们。

许仙走出,一股惊天的气势散发出来,如同巨石一般压向我的身体,我苦苦支撑,怒道,“许仙,娘子她根本就不爱你。我要向你宣战,将娘子从你手里抢走!我才能给她幸福,而不是给她痛苦!”

许仙面目突然狰狞之极,吼道,“本来要留你保护肉身,看来要提前送你下地狱才行,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破坏我飞仙大计,受死吧!”

我大笑看着许仙,觉得他实在是个可悲的人。

“飞仙?就比那对你情意深似海的白素贞重要嘛?娘子她报恩,委身下嫁于你,你却不知道珍惜,还要用刻薄之言侮辱她。你根本不配承受娘子的爱!”我冷笑看着许仙,第一次我如此肯定地觉得,只有我才能让娘子幸福!许仙,他根本不配和娘子在一起。

来吧,地灵接引诀疯狂运转到极点,我心中对娘子笑道,“亲爱的娘子,就是不能胜过许仙,我也会和他同归于尽,还你自由之身。了却了许仙的恩情,你就可以无忧无虑生活下去了吧?有小青陪伴,你不会寂寞的吧?如果可以,请在月圆的时候,叫一声我的名字,想起我的样子,对我说一句,我爱你——”

第十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二话

第二话、卯兔迷神败真许

白素贞和小青飞往月老祠,求见月老。天下人都以为月老住在月宫,其实不然,他所在的月老祠座落西极光华岛,云路飞渡,不消一个时辰已经飞到。白素贞挽着小青的手,在月老祠前下跪,恭敬磕头道,“月老公公有灵,弟子梨山老母门下、峨嵋白素贞、小青求见月老公公,望星君可怜,赐见我姐妹二人。”

月老祠里踩着云团,飘出一个七八岁的仙童,看着白素贞笑道,“好漂亮的妖精,你们找月老公公什么事?”

白素贞叩拜道,“请仙童帮忙通报,白素贞想查看和一个人的姻缘!求月老怜见,赐告弟子。”

仙童摇头不已,脸上显出为难神色,“漂亮的妖精,你虽然是个得道的蛇仙,但是天规森严,姻缘之事份属天机,就是大罗神仙也不能来过问。你的法力若是够高,自己去掐算心卜便是,如果法力不够,月老公公也是爱莫能助。”

白素贞听仙童如此说,神色低落无奈,可是依旧不死心,继续道,“请仙童引我去见月老公公一面吧!我当面求他老人家开恩——”

仙童只是摇头不允,小青怒道,“一个小毛孩就在这里挡驾,姐姐我冲进去自己看姻缘簿就是!”

仙童一听,脸色突变,怒道,“大胆!莫非你们就是上次闯月老洞的妖孽?快来啊,有妖孽要闯月老洞!”

瞬间三四个仙童飞出月老祠,手里都拿着一条红线,当头就朝白素贞、小青缠去。白素贞神色焦急,拉着小青躲开,提醒道,“青儿,这红线乃是神奇仙器,万万不可被缠住,否则难以脱身。”

小青笑道,“一群毛孩子玩红绳,怕什么?看我的本领!”小青口吐青光,化作满天飞舞的青蛇,飞窜向仙童,张开蛇口咬去。仙童们齐齐清叱一声,红绳蓦然一化数百,满天的红绳飞舞,结成一张大网将青蛇全部罩下,小青脸色一变,看着当头罩下的红网,难以躲避。

白素贞祭出雄黄剑,剑尖斜指,一团烈火飞出,布成一道火墙,挡住红网下落。红绳被三昧真火焚烧并不损坏,可是仙童们功力浅薄,禁不住这么热的火焰,纷纷往后退去。就在这一退的刹那,红网一滞,白素贞拉住小青身化白光穿出红网笼罩范围,钻进月老祠。

供奉男女瓷娃娃的大殿上,月老姻缘簿就在长案上摆放,白素贞飞身抓向姻缘簿,激动不已。就在她打开姻缘簿的刹那,一道冲天金光从姻缘簿里发出,生生将她打了个跟头,姻缘簿重新掉落长案上。

白素贞和小青大惊,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一声叹息从背后传来,月老公公拄着拐杖,缓缓走来,说道,“天机不可泄漏,你们费尽心思,也是看不到的。”

白素贞拜伏在月老脚下,哭诉道,“月老公公,弟子求您指点迷津。一个是我前世的恩人,一个是我今生的冤家,弟子到底该如何抉择?弟子道心已乱,毫无决断,公公可怜可怜弟子,就将弟子的姻缘告知吧!”白素贞对月老不住磕头,小青也陪着磕头,说道,“你告诉姐姐和好许仙的姻缘,我宁可陪上我一半的功力修为,当谢礼送你!”

月老被小青逗得一笑,摇头道,“一半的功力?好慷慨的小姑娘啊。不过,你就是把你和你姐姐的功力全都送给我,也是不能泄漏天机。不过,——”月老一顿,对白素贞说道,“白蛇啊白蛇,情字为物,岂关道心之事?你道心乱,难道情心也乱了嘛?姻缘最是无定处,半由天定半由人。”

白素贞听着月老的话,眼中似乎有了灵光,可是她迟疑道,“月老公公,当年观音大士指点弟子西湖报恩,得遇许仙。这段姻缘又该如何了解?”

月老听得笑起来,“你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问我?”月老忽然神秘一笑,说道,“其实,姻缘簿上的记载,我也不能看。”白素贞和小青诧异之极,月老不能看姻缘簿,那谁才能看呢?月老神秘对白素贞、小青挥挥手,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白素贞、小青告辞月老,飞出月老祠,向东方而去。月老缓缓走出姻缘殿,身子淡淡变化模样,竟然是费老!殿外那些仙童都脸色通红,被地灵傀儡术缚在地上,不能言不能动,费老嘿嘿一笑,“小兔崽子们,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也让你们受些惩罚。回头告诉月老,就说想报仇去瑶池找王母要人,哈哈哈哈——对王母说找费官人,她就明白了——”费老临走还拿仙童们开涮,月老哪里敢去瑶池找人寻仇,就是真的去了,费官人是谁,王母想破头也猜不到,就是蟠桃园的土地公吧?嘿嘿。

费老刚走,月老竟然凑巧回来,看见洞里仙童个个瘫在地上,大惊失色之下,连忙询问怎么回事儿。一个仙童说道,“公公,有两个妖孽入洞偷看姻缘簿,她们的一个同伙制住我们,后来也走了。”

月老怒道,“往何方逃了去,可看真切了?”

仙童道,“两个漂亮的女妖去东方了,那个老头子同伙钻进地下,不知道去了何方。”

月老怒气上涌,驾云直向东方追去,心里骂道,“何方妖孽,敢来月老祠捣乱,本星君定然给你们些颜色瞧瞧!”

******

在同仁堂里,我和许仙对峙在一起。许仙身上的恐怖力量,爆炸一般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散开,同仁堂瞬间夷为平地。我大骇之下,急忙飞起,说道,“有本事跟我来!”将许仙引出杭州城再决胜负,否则保合堂和周围的邻居恐怕都被他害死,杭州城也会毁在我和他的决战之中。飞落在钱塘江入海口,我和许仙隔江相望。许仙冷冷说道,“假慈悲做戏给我看,我也不会饶你不死。冒牌货,受死吧!”

黑色的一只大鸟冲天飞起,羽翼张开遮天蔽日,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鹏不成?大鹏双眼黑光四射,冲向我的身体,我根本躲闪不开,接引地灵之气,狠狠和大鹏撞在一起。大鹏斜翅飞开,我的身子如同被火车撞中一般,五脏六腑、浑身骨节瞬间寸断。幸亏地灵之气源源不断输入,身体瞬间复原。可是大鹏鸟的第二次攻击到了!

内脏、骨节、皮肤碎后续生,又再次被击碎,许仙在江面对岸冷冷笑着,问道,“如何?这滋味比上刀山下油锅也不差吧?你的修为不错,灵气修补肉体的速度,刚好能好好享受每次的痛苦!哈哈哈哈——”

我口吐一口血沫,笑道,“许仙,我的肉体就是你的肉体,自己打自己,你很欢喜嘛。来,再让你打!”

许仙脸色僵硬,寒声道,“还我的肉身来!哼,你以为不伤肉身,就没有法子对付你?”许仙的身子散发阵阵黑气,那只大鹏鸟同时发出凄厉的叫声,似乎也在经历某种痛苦一般,黑色的毒气从它的双翼发出,卷起一阵飓风吹向我。江岸上的花草瞬间被毒气杀死,枯萎殆尽,我将灵气飞速绕着身体旋转,想挡开毒气。可是这毒气竟然可以侵染灵气,我眼看黑色的灵气如清水染墨,瞬间变得灰暗,钻进我的身体。

“不,——”一阵尖刀剔骨般的疼痛钻入脑海,身子不禁颤抖着跪下,大口大口吐出绿色的苦水。我此刻内视身体,不但肉体被毒气所侵蚀,就是灵魂也在毒气及体下,渐渐发出灰暗颜色,显出死亡的气息。

许仙冷冷笑道,“毒龙之毒,猛烈阴寒,就是大鹏鸟天生灵物,都克制不了,最终死在毒气之下,你一个不仙不凡的杂种,就安心等死吧!等你的灵魂死透,我自然可以得回肉身。”

我挣扎回话,讥讽道,“是啊,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歹毒许仙,正好有一具剧毒透顶的肉身——”咳出一口黑血,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住了。

十二星象的手串,被我一口黑血溅上,一颗珠子发出夺目光芒,双眼血红白毛长耳的卯兔星出现,对我说道,“老大,你中毒了?”

我惊喜加诧异说道,“卯兔星?我没有念咒召唤你,怎么你竟然能解开封印出来呢?”

卯兔星笑道,“老大你那一口黑死毒血,就已经解开封印了。我和其它星象不同,最会捣药炼药,擅解百毒疗千疾,看不得人受苦,当然要出来给老大解毒!”

卯兔星边说边用爪子从地灵气中攫取有毒的灵气放进嘴里,不停咀嚼,我担忧道,“小心,有毒。”

卯兔的一张三瓣嘴不停翕动,微笑道,“老大放心,什么毒也毒不死我的。来,张开嘴!”我依言勉强张开嘴巴,一股黑气从嘴里流出。对面许仙看一只兔子在我跟前,也不在意,冷笑道,“怎么?你的本事就能变出一只兔子来喂我的大鹏法身填牙缝不成?”

卯兔星跳起来,嘴对嘴将一颗丹药吐出喂进我的肚子,笑道,“仓促炼成的解毒丹,效果比较猛一点,老大忍住啊。”果然,一股更霸道的疼痛传遍全身,我恨不得立即就死了才好,这股疼痛让我的灵魂剧烈颤抖,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此时天上大鹏鸟俯冲而下,向卯兔星和我袭来。

“卯、卯兔星,快跑!”我艰难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昏死过去。

卯兔星仰身躺在地面,一副等死的害怕模样。大鹏鸟双爪快抓到卯兔星的肚皮时候,卯兔星突然身子弹起,一双后腿狠狠踢在大鹏鸟的前胸之处,清声喝道,“装死神功——兔蹬鹰!”

大鹏鸟被卯兔全力这一击,身子轰然碎成黑色灵气,消散回归许仙的身体。等我再次醒转的时候,只看到卯兔蹲在我脑袋边喘息,对岸许仙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副心脏病发作的德行。

“卯兔星,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没什么,踢死一只贪嘴的老鹰而已。”卯兔淡淡说道,“这可是我们兔子的看家本领!”我恍然大悟笑道,“兔蹬鹰?!好厉害啊,卯兔,你是我的偶像。”

卯兔歪头道,“听寅虎说,它是老大你的偶像啊。怎么我也是你的偶像了?偶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哈哈笑道,“偶像不是东西,而是宝贝,你和寅虎还有所有的星象,都是我的宝贝!”十二星象一阵发亮,看来都是激动不已。卯兔提醒道,“老大,那对岸的家伙缓过来了,我们要准备跑路才行。”

我郁闷道,“再踢他一脚,送他归西,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跑。”

卯兔摇头道,“不行,人类不比大鹏鸟,我的计谋得逞不了。他已经上过一次当,怎么能再上第二次。”

许仙冷笑一声,哼道,“不错,我不会上第二次当了。”一步跨过钱塘江,许仙一拳迎面打来,我撤步让开,但是没有躲过第二拳,被他狠狠打中左肩膀,飞出十丈落地,又吐出一口鲜血。

靠,许仙竟然会几手功夫?我可不会啊。肉搏岂不很吃亏!早知道就和娘子、小青学些剑术,或者向世子学几招也好啊。许仙又冲过来,我滚身爬起,摆开拳击的架势,不住跳动,左右勾拳还击。许仙只看了一眼,一个扫堂腿横踢,我双脚几乎折断,被打翻在地。

“妈的,拳击打不过中国功夫!我怎么忘了——”狠狠骂自己一句,正要用大学时学的军体拳对付许仙,他已经一脚踩落向我的脑袋。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卯兔星双眼放射淡淡红光,罩住许仙。许仙一愣,竟然抬头发呆。仿佛满天仙花飘落,天宫众神出现在许仙面前,对他说道,“许仙,你功德圆满,吾等接引你上天,官封一品天蓬元帅!”

我看着许仙,他竟然傻乎乎兴奋地冲我和卯兔跪下,磕头道,“多谢玉皇大帝陛下封赏,哈哈哈哈,我成了神仙了,我成了神仙了——”

卯兔冷笑道,“他中了我的天媚术,中做成仙飞升的春秋大梦。老大,给他一下狠的,然后跑路!”

我点头,聚齐浑身灵气,忍住身体剧痛,一拳狠狠打在许仙的右眼上,他倒飞出二十丈,落地砸出一个大坑。驾起指啸云,我带着卯兔飞走。回头看去,许仙竟然被打醒,疯狂怒吼着,全然没有受伤。

太变态的许仙了,他变得这么强悍,我到底如何才能胜过他,抢回娘子呢?就在此时,心中突然一阵不安闪过,我望向西方,竟然感到娘子在西边方向有危险!

摧动脚下白云,飞掠向西方,心里急道,“快点飞啊,娘子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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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三话

第三话、一腔情意早倾心

月老追上白素贞和小青,二女还沉浸在情结解脱,心中一片喜悦的情绪里,看到杀气腾腾追来的月老,都纷纷施礼招呼,“月老公公,您老有何事追来?”

月老面露狞色,怒道,“大胆妖孽,闯我洞府,伤我童儿,竟敢问我为何追来?受死吧!”月老袖子中一条鲜艳的红绳射出,直取白、青二人,红绳上烈烈燃烧起红色的火焰,空气在火焰的灼烧下竟然造成瞬间的真空状态。白素贞识得厉害,惊道,“情火焚心?月老公公,刚才还点化弟子,为何此时要下毒手?”

小青被情火挂上了身子,一角一群烧成飞灰,皮肤被情火一燎,顿时痛叫椎心,搂着白素贞,“姐姐,好痛,这火烧得我心里疼。”

白素贞给小青输入一道灵气,镇压情火燎心的痛苦,对月老皱眉道,“月老星君,青儿她修为尚浅,受不了情火焚烧,请星君手下留情。”白素贞叫出月老的官名,无异提醒他身为上仙,岂能对下界妖精下毒手,枉造杀孽。可是月老毫无所动,冷冷道,“妖孽,受死吧!”

白素贞咬牙横心,亮出雄黄剑,大声叫道,“月老星君,为了救青儿,弟子得罪了。”雄黄剑至阳之宝,发出三昧真火,对抗情火。月老红绳乃是天下奇宝,一旦缠身神仙难解,比捆仙绳还要神奇。平素里只是用来捆绑有情男女,让他们终生厮守一处。可是用来对敌,红绳缠体再加上情火焚烧,除非修为达到大罗金仙境界,灭情灭欲,否则就是天仙也烧死了。

白素贞不过是妖仙,被情火擦过几处皮肤,已经心中情火高炽,难熬之极。幸好她已经解开对真假许仙的心结,一心想着重回爱着自己的相公身边,对报恩之事再无执着。即使如此,情火也将她对相公的一腔痴情点燃,瞬间侵入心脉,已经快让白素贞吐血身亡。

天边红云翻滚,我驾云飞临,远远望见一个老头在用一根着火的绳子抽打娘子和小青,气得我大吼一声,“老色狼,住手!娘子别怕,我来救你——”

娘子看到我,忽然一声痛呼,身子颤抖落下,小青更是不继,都显出了原形。也幸亏她显出原形,接住娘子,才让我放下一颗心,专心对付白胡子老头。

“嘿,不要脸的老家伙,你是谁啊?为什么欺负我的娘子!”我冲老头大骂,卯兔星在我身边蹭我的腿说道,“那是月老星君,管姻缘的神仙。没什么本事!”卯兔星的定义,我立即理解,原来是月下老人啊。

“靠,你个死月老,不好好在月亮里捆红绳,来这里干什么?还敢欺负我娘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我将刚才被许仙打的一腔怨气都撒在月老身上,看卯兔正在给娘子喂解火毒的丹药,我放下心来,召唤寅虎星对付月老!

此时身在半空,我索性落地,到娘子、小青身边站定,大地灵气被我抽取,寅虎星虎吼一声,显身而出。我指着天上追下来的月老叫道,“寅虎星,对付那个老头!”

寅虎星懒懒抬头,看了一眼月老,打个哈欠,猛然张开虎口,仰天长啸,粗大的音啸声波冲出,月老的衣服如同被万把剪刀同时剪碎,头发胡子更是飘飞不已,活活被震得倒飞回去。他颤抖指着寅虎星,怒道,“好畜生,竟然敢伤本神!”

畜生?寅虎星听到这个词,双眼神光一湛,肌肉绷紧,跃到半空,冷冷道,“瞎眼的东西,竟然管本星君叫畜生。就让你知道畜生的本事!”一道足有一里粗细的龙卷风从天而降,把衣不蔽体的月老吸入,月老凄厉的呼救声传出,瞬间切断。寅虎星懒洋洋回头,走过我身边,说道,“老大,下次遇到这种无良的老不正经,交给我处置就好。”说罢,化成星象珠回到手串上。我激动地看着天上缓缓消失的龙卷风,自语道,“刚才要是召唤寅虎星出来,准能把许仙那个杂碎打成残废!”

卯兔星治好娘子和小青,跳到我身边笑道,“老大,大鹏鸟是天上王者,寅虎星是山中王者,二王相斗,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寅虎星的神威术和呼风术,大鹏鸟都能轻松破解。要对付大鹏鸟,恐怕要巳蛇星出来,用阵图困住它才行。”

卯兔星说完,也隐入十二星象不见。娘子醒来,小青化成人形,拉着我笑道,“好相公回来了,太好了。姐姐你看,好许仙来了!”

“娘子,对不起,我终于想通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从许仙身边抢走!我不是许仙,可是我比他更爱你,你也不爱许仙,只是要报恩,不是么?我帮你一起报恩,了解和他的干系,我们以后永远不分开,双宿双飞,做一对快活夫妻,娘子,你相信我!”一口气说了心里话,我拉着娘子的手,死死不放,只等着她答应。娘子望着我,眼泪流出,喜极而泣说道,“相公,我明白,我明白。为妻也想通了,报恩不是忘情,相公你才是我今生的所爱,宁可负了天下人,为妻也绝不负你。”

“真的?娘子,你愿意跟我走了?太棒了!”我搂着娘子,拥她入怀,身体高兴得颤抖。娘子扑在我的怀里,轻轻道,“相公,以前为妻糊涂,你不要记恨我。”

“傻瓜,我怎么会恨你?”我看着娘子,对小青说道,“娘子,要请求原谅,是该请青儿原谅。她对娘子的情意,比我只深不浅。那许仙打在青儿身上,我的心都碎了。”想到许仙怒打青儿的情景,我就恨得牙根痒痒。娘子愧疚看着青儿,揉着青儿的脸颊,说道,“妹妹,姐姐对不起你。拖你入凡间,耽误你的修行,还累你受了委屈,姐姐给你陪不是了。”娘子对小青行礼赔罪,我没有拦阻,毕竟这是娘子真心的,也是小青应得的。

小青托起娘子的身子,冲我笑道,“许仙?我还这么叫你吧。你要对姐姐比从前更好才行,如果你敢欺负她或者再有其它事骗她,我就把你吃了!”

娘子破涕为笑,搂着小青说道,“青儿,动不动就要吃人,真是让我担心啊。”

我冲娘子笑道,“放心,小青不敢吃我,否则让她拉肚子整整拉一年!”

娘子和小青都捂着鼻子,一副问道臭气的样子,我乐得哈哈大笑。三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快乐,可是娘子眉宇间隐忧仍在,我淡淡说道,“娘子,别担心,许仙的恩德,我们一齐报答他就是。娘子的心病要解开,天下没有闯不过的难关,我们一家人齐心合力,定然可以克服所有的难题。”

娘子坚定点头,“相公,我明白。有些事我要向那个许、许仙当面说清!”

我和小青同时说道,“娘子,我陪你去!”

娘子缓缓点头,三人驾云御风向杭州飞回。入城之后,许仙的踪影全无,我和娘子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回到保合堂,娘子和小青入厨房做饭,我依然来到前面铺子抓药看病做生意,突然,我觉得幸福竟然离我如此之近。老天爷让我从现代枉死,却阴错阳差送给我一段好姻缘,虽然坎坷不断,可是幸福就在我的手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如今娘子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虽然她和小青不知道我具体的情况,但是我会一一告诉她们。最重要的是,娘子心里爱的是我,而不是许仙的这个身份!我太高兴了,简直是欣喜若狂。就像我爱上了娘子的温柔和智慧一般,并不因为她是白素贞、是法力高强的蛇仙,我才爱她;她也爱上了我的灵魂,而不是许仙的外表。

“娘子,我发誓,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绝不辜负你的深情!”我在心里幸福地自语道。

娘子做好饭菜,在后堂喊道,“相公——,吃饭喽,你最爱吃的西湖醋鱼——”

我笑答道,“好,我去打二两酒,就回来吃饭。”

门口金黄色影子一闪,有人进来笑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吃鱼!看我怎么替族人报仇。”门口进来的赫然是小莲,我一呆后大笑,“小莲大姐来了,那给你加个菜,清炒虾米,如何?”

“吝啬鬼,我要吃龙虾!”小莲一声轻笑,跑进后堂找娘子、小青去聊天,喊道,“白妹妹,你看我给带什么来了?是口红哟,包你喜欢。”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吃喝,小莲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问道,“那真许仙怎么样了?我放心不下,还是忍不住来看你,怎么样,要我帮忙替你掩饰一下?”

我对小莲笑道,“大姐,谢谢你。那真许仙的事,已经解决一半了,就剩下找到他,娘子和他说清楚,就没有问题了。”

小莲一口大虾吃到嘴里,几乎噎住,咳嗽着吐出,目瞪口呆看着我和一脸笑意的娘子,难以置信道,“许仙,你、你说什么?”

娘子微笑道,“小莲姐姐,我都知道了。相公是谁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

小莲呆呆看着娘子和我,忽然神色落寞叹气道,“许先啊许先,你果然是天下难寻的极品男人,白素贞为了你竟然打破宿命,跟了你这个冒牌货!唉,我认输了,论看男人的眼光,我比起白妹妹差太远了。”

娘子幸福一笑,看着我两颊飞起红晕,小青在旁边嘻嘻偷笑,对小莲说道,“小莲姐姐,你看相公和姐姐多奇怪!又没有喝酒,莫名其妙脸红。”

小莲吃吃笑道,“小青,等那梁王世子和林和靖先生来陪你吃酒,恐怕你也会脸红呢!”小青一下子慌了,听到世子和林先生的名字,慌忙摇头道,“千万不要,和他们喝酒,简直是受罪,两个都是怪人。我那徒弟最近也是怪得很,总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烦死了。”

小莲施展读心术,对小青一阵取笑,我连忙叫住她,说道,“喂,大姐,隐私权要尊重一下。”

小莲哼道,“不服气,去官府告我啊?谁能管本姑娘?”一听本姑娘,我想到孟姨,笑问道,“大姐,你和那孟姨是好友,不会是因为你曾经赌输给她,被迫当她的朋友吧?呵呵。”

小莲听到孟姨的名字,轻轻叹气道,“她是个苦命的人,休要取笑她。世上的凡人都以美丑取人,孟姨的心地再善良,又有几人能知?就是地府、天庭的神仙,又何尝不是以貌取人?你几时见神仙法相金身是个丑汉?”

小莲几句话说到我心坎里去,我淡淡叹气道,“是啊,男人开始认识一个女人,总是会注意她的容貌。对于娘子,又是美貌又是贤淑,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小莲看着娘子,坏坏问道,“许先,如果你娘子是个丑八怪,你当初会喜欢上她么?再问你,你娘子和我谁更漂亮?”

娘子笑道,“小莲姐姐,别为难相公了。”小莲不干,说道,“哼,许先你说,否则我用读心术,照样能知道。”

我大方道,“好,回答你又有何妨。当初娘子的容貌丑陋,我也许不会那么快爱上她,但是我依然会爱上她。娘子的魅力,美貌在其次,她的智慧和慈悲心肠才是最让我爱慕的。对于千年前的救命之恩念念不忘之人,纵观天地人间,又能有几个?”娘子听了我的话,幽幽叹气,看来是想起了许仙对她的无情,心中有了哀伤之意。我安慰娘子道,“有我对娘子好,娘子就不要再想着不快乐的过去。我们的明天才是幸福的,是不是?”

小莲大声喊道,“不要再这么肉麻啦,被你们搞得我都想大哭,太感动了。快回答第二个问题,谁更漂亮?”

我呵呵一笑,执着娘子的手,说道,“娘子之美,若白衣仙女入世,慈悲善良,让人见之如沐春风。小莲大姐的美,却是天上的明月,让群星无光、长河泛辉,给人高不可攀的一种巨星风采。如果用现代人的审美,小莲大姐你更漂亮!”

小莲奸计得逞一般,笑道,“白妹妹,你相公不老实啊,竟然说自己的老婆不如我漂亮,岂不是对我有了歪念头?”说着,小莲对我笑道,“许先,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抓住啊!”

我装傻道,“机会?什么机会?是能带娘子和小青去现代观光一次么?太好了。”

小莲赌气不理我,嗔道,“唉,你这个呆子,明明说我漂亮,为什么还装傻?”

“漂亮固然是漂亮,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大姐难道没有听说过么?娘子怎么看都让我觉得亲切舒服无比,比小莲大姐的艳光四射要让我安心哟。呵呵,小莲大姐将来的相公,一定也要是位大人物才行,才配得上你的一身高贵明星气质!”

我的马匹功夫小莲不受用,只是摇头道,“你这个只会说嘴的家伙,既然已经说开了前因后果,我便走了。我的相公,若能有你八成相似,我就满意了。”小莲冲娘子、小青一笑,道,“看住许先,否则我会抢走他的!”

娘子笑道,“一定,天荒地老,小妹也要把他栓在身边。”

小莲破开空间,化鱼飞跃而过,消失在空间裂缝的另一头。我把身子凑到娘子身边,笑道,“请娘子拴住我吧,越紧越好!”

嘻嘻闹闹入夜,我在饭厅里给娘子和小青讲现代的故事,听得娘子、小青都入迷了。

“相公,那个泰坦尼克沉入水底,jack和rose就这么死了么?太可惜了。”娘子叹息道。小青摇头不已,“不行,我要到地府把他们救出来!”

我笑道,“小青,那是外国的故事,而且是虚构的电影。就算有这两个人,也在外国的天堂、地狱里,不会在咱们中国的地府。”

小青缠着我给她讲飞机和宇宙飞船,我也有很多不懂的东西问娘子,比如宇航员登上月球,怎么没有看见嫦娥和吴刚砍桂花树呢?

娘子笑道,“相公,月宫有阵法遮蔽,就是仙人不懂开启阵图的法子,也无法入月宫的。当年广寒仙子入月宫,可是受尽了苦头,很是孤单寂寞呢。”娘子幸福地笑着,似乎在庆幸她比嫦娥幸福。我暧昧地搂着娘子,贴着她耳朵问道,“那嫦娥没有了后羿在身边,要是到了春情寂寞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呢?”

娘子捶打我的胸口,红着脸骂道,“相公,休要不正经。”

“咦,我是正经向娘子请教啊,如何不正经了呢?”装作一副无辜样子,我大声问道。小青连忙追问是什么事,大喊着,“我知道,问我吧!”娘子失笑,对小青道,“青儿,天色已晚,睡觉去吧。这个问题你不知道,是相公他使坏,难为我的。”哄走小青,我和娘子同入卧房。

搂着娘子,我安心地入睡,轻轻说道,“娘子,以后我们永远像这样一起睡觉,好不好?”娘子没有说话,只是翻过身子,双手交缠我脖子后,搂得更紧。

『真许仙的去向,倾城擂的盛况,白娘子和真许仙的了断,主角和许仙的较量,下一章正式上演。^_^支持白蛇,精彩不断』

第十二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四话

第四话、救太傅拨云见日

许仙被卯兔星天媚术迷惑,误以为天宫接引自己成仙,欣喜若狂,哪里知道一切都是幻象,被狠揍一记,跌落在地。起身之后,他找不到我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气得发狂。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追上来,就被旁人拦截住。

回光隧道被人强行闯出,追捕阴兵全军覆没,阎君秦广王立即得知了许仙逃回千年之后的事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大骂,“功德侯,你简直是缺德侯,骗我帮你对付真许仙也罢,他怎么自己竟然能跑回来?不是告诉千年后的地府阴司整治他一番,怎么会出这种意外?”秦广王越想越怕,可是木已成舟,容不得他回头了。召见黑白无常勾魂使者中两名元老人物,定下的计划。

黑白无常见过秦广王,秦广王亲切道,“二位使者,今日请你们出马,追捕一名从千年后逃回此时的妖魂,二位务必将他抓捕带回。此妖诡计多端,伪装成为西湖功德侯的样子,口口声声说他是真许仙,实在叫人着恼。两队阴兵追捕他,看来都是凶多吉少,遭了他的毒手。二位如果可以,尽管放手去对付他,替魂飞魄散的阴兵部下们报仇!”秦广王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黑白无常领命出动。此黑白无常二人可不是等闲的拘魂小吏,而是地府中修炼五千年的两个无常统领,武功法术俱是无常中的翘首。

一出地府冥界,二人展开搜魂大法,方圆五百里内的无体游魂和厉鬼邪魄尽入心底。真许仙借助大鹏毒丹已经将阴魂凝实,但是毕竟还是魂体,当即被锁定。黑白无常从许仙身上气息隐隐可觉察出阴兵死后的怨气纠缠,二人大怒,立即拦截下许仙,就要拿他回地府问罪。

“大胆的妖魂,偷渡回光隧道,残杀阴兵鬼卒,今日碰见我兄弟二人,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入十八层地狱赎罪!”黑白无常这一喊,许仙想起在地府受罪的情景,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就动手。

“地府的狗奴才,爷爷此时可不是好欺负的!”许仙狰狞大笑,大鹏鸟再次凝形,冲向黑白无常,他自己则双拳紧握,击在地面,丹毒如同水银泄地,涌向无常脚下。黑白无常二人飞起,冷笑道,“无知妖魂,以为此等雕虫小技就能伤害本神君不成?”

许仙也同时冷笑,“就怕你们不离开地面,在天上可是大鹏显威的地盘!”大鹏鸟厉声长鸣,刚才被卯兔星踢散的怨气全部撒在黑白无常身上。巨大的尖喙左戳右啄,双翅如同两把黑色长刀,斩击黑白无常,两个地府神君被打得狼狈不堪。若是比法术神奇,他们并不输给许仙,五千年修行岂是白费?可是大鹏的速度实在太快,哪里给黑白无常时间施展法术,身影团团围住无常二人,将他们啄得衣衫破碎,千疮百孔。

黑无常怒吼一声,身体化成黑雾,团团裹在白无常身体外,死死抵抗大鹏的攻击。大鹏双翅一敛,猛然再扇,一股巨风凭空而起,如尖刀般插入黑雾,将黑雾驱散。只是这片刻空隙,已经让白无常完成了法术,白色的招魂幡飞出,化成一张大网,罩向大鹏。大鹏双翅黑色的毒气发出,如同飞腾的火焰,燎上白网,毒气瞬间腐蚀得白色网绳腐朽断裂。

黑无常祭出拘魂索,黑色铁链如同一条黑龙,飞向天空中的大鹏,死死锁在它的脚上,猛力一拽,大鹏向低空地面方向落下。白无常的招魂幡彻底裹上大鹏身体,二人合力总算制服了大鹏鸟的飞行。可是大鹏金刚之体,无常的法器丝毫伤害它不得。

许仙见状,冷冷一笑,撮唇长啸一声,和他心神想通的大鹏顷刻化成一团黑灰相杂的毒气,通过缝隙溢出铁链和白网的包裹,蹿向黑白无常。

“不好!”无常一声惊叫,二人同时被毒气击中,栽倒在地不动。许仙哈哈大笑,走到二人身前,“两个无常恶鬼,让我送你们上西天吧!”收起大鹏鸟的法身,许仙双手扼在黑白无常咽喉间,将二人生生抓起。

此时,奇变陡生,黑白无常二人四掌齐齐印在许仙胸口,后者被打得倒飞,直撞入半里外一座小山中,砸出一个深深的岩洞。黑白无常双手逆抓,许仙从山洞里倒飞回二人手心,已经是呼吸急促,受了重伤的模样。

“嘿嘿,无知妖魂,我兄弟二人天生阴体,岂会怕你什么鸟毒?”黑无常纵声大笑,白无常恨声道,“这妖魂实在可恶,干脆在此地让他魂飞魄散就是。”

黑无常摇头道,“老弟,你可糊涂了。秦广王托咱们来对付他,定然是此妖事关重大,带回去亲自交给秦广王,也让他欠咱们一个人情,岂不更好?”

许仙冷冷笑道,“两头纯猪,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是杭州许仙,命中注定的天仙。秦广王不分是非黑白,以假为真,纵容那假许仙冒我名欺世盗名,将来天庭降罪,你们就是帮凶!”

黑白无常一愣,齐齐对望一眼,“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兄弟岂不是得罪了一位将来的天仙?”二人眼中厉色闪过,对许仙阴笑道,“谢谢提醒,看来不能把你带回地府,直接就在此让你魂飞魄散吧。”

许仙神色凄厉,不甘叫道,“你们敢?我乃命中注定的天仙,你们谁敢伤我,小心天庭把你们打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有个声音传入许仙耳朵,淡淡说道,“玄天九变,真阳变化!”许仙心头一震,这不是救自己脱离孟姨赌场的神秘黑衣人嘛?他依言运起黑衣人所赠秘笈上的心法,纯阴鬼体瞬间成为一团飞腾烈火,至阳至烈,黑白无常双手抓在许仙胸口,瞬间被烧得哇哇乱叫,身受火创。

许仙化成一道烈焰,飞射向西方天际消失不见。黑白无常无奈,只得恨恨先回地府疗伤。

******

今早起床,我和娘子出城,想寻那许仙,和他当面说清楚。以后我可以不当许仙,让他来做回自己。但是,娘子要跟我在一起,和他再无干系。最难办的问题,恐怕就是许仙的肉身被我所占据,难以还给他。娘子微笑解开我的担忧,道,“相公,海外仙山蓬莱岛上,有千年朱果,可以凝形化体,我们找来朱果自然可以替许仙凝化身体,不必再为肉身的事情发愁。”娘子此时叫起许仙名字,自然之极,再无迟疑,我心里甜蜜,搂在娘子道,“娘子,到时候我重新凝化肉身,将这个肉身还给许仙就是。为了娘子,何惜一具皮囊肉身?给他无妨。”

正在我们恩恩爱爱逛街闲聊时,不觉走到城外钱塘江边,只见一队仪仗军马沿着江边向杭州城而来。当头大旗上绣了个大大的“童”字,我暗暗猜测道,莫非是那童太傅?

“娘子,这童太傅到底何方神圣?我只是知道北宋末年有权臣高俅、蔡京,对这在朝廷里只手遮天的童太傅却无印象啊。”

娘子笑道,“相公,童贯此人,天生异禀,虽是太监,却魁梧高大,面下生须,最受皇帝赏识,被破格任用,委以重任,更封为千古第一宦官太傅。就是那蔡京蔡太师,也要巴结他呢。”

我夸张地说道,“原来是他!童贯!童贯这个太监,竟然是太傅!天啊,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想到他是太监。此人说话声音洪亮,行路龙行虎步,而且好像还是武功高强的样子,真是让人想不到他是太监啊。”

娘子点头道,“人间有如此人物,也是千古奇事。唉,可惜这童贯生就一副好相貌,入宫为奴,却借皇帝宠信欺压百姓,民间对他的怨声载道,可惜难以上达天听。”

我对娘子淡淡说道,“即使上达天听又如何?皇帝会为了百姓,去处罚自己的心腹爱臣么?嘿,娘子,我们还是不要想这许多,回城去吧。我可不想和那童太傅见面,无趣得很。”

就在此时,远方童贯仪仗大乱,两道人影冲天而起,飞击向大旗下马上的童贯!其中一人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远隔百丈,我和娘子也能将剑上反光看得清清楚楚。此人身形武功,让我心头一震,是曲师兄!

“娘子,咱们暂时不能回城了。”我对娘子歉意说道,娘子只看了仪仗的混战一眼,笑道,“相公放心,曲师兄武功已入化境,另外的那个持一段竹剑的身影,武功也高明之极,他二人取童贯性命易如反掌。你倒是想想,要不要救那童太傅呢?”

既然是曲师兄要杀的人,又是童贯这个大奸臣,我原是不想救。可是又想起童贯在联金抗辽的历史中,可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如果曲师兄杀了他,会不会改变历史的发展呢?蝴蝶效用这种东西,一向最让人头疼生厌,我不怎么相信,可是看到那童贯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纵身跃入钱塘江,消失不见,我的心里隐隐一动。

念动飞尘咒,我联系师师说道,“快来钱塘江边,你大红大紫的机会来了!”

娘子听到我联络师师,已经明了我的心意,淡淡一笑,挥袖朝天上施法,乌云滚动,大雨倾盆而下。仪仗的官兵见童贯落江,发一声喊,都连忙营救。曲向阳和另一个人影知道事不可为,纵身飞遁消失。

我松一口气,对娘子道,“我去救童贯,娘子等着师师一到,引她来江边!”

运起地灵接引诀,心神自然入地,畅游入钱塘江底,地水相连,童贯在江底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他左肋下受伤,创口涌血不断,惧怕曲师兄的追杀,不敢浮出水面。我运起灵气将他伤口止血,眼看没有了性命之危,也算放下心来。可是,为了师师的大计,就要童太傅受些苦头了。嘿嘿。搅动江水,大潮无风自起,任童太傅武功高超,也禁不起十几下摔击,顿时昏死过去。我得意地收起法术,笑道,“这算是对你害民的薄惩,以后多积德,否则你的苦头还多着呢。”

师师一路狂奔来到江边,兴奋叫道,“师傅,我来了。”

我和娘子将童贯从江水中救起,交给师师,说道,“此人来头大得很,可是当朝太傅童贯,师师你从江水中救了他,之后的事情你就明白了吧?”

师师何等聪明,一听就懂,面露喜色,向我道谢不已,“师傅,是你把他扔进江里,特意成全我,是不是?谢谢师傅。”

我狂晕扶住娘子,摇头道,“师师,师傅还没有你想得那么疯狂,他是被追杀,幸好我救了他而已。”

娘子用一个法术,将师师送过江面对岸,说道,“童贯手下来救他了,快带他走。”

师师在江对岸雇了一顶轿子,带着童贯悠然而去。大江宽阔,根本无人注意对岸的情景。看来师师去钱塘县暂避,那里马上就有一场美人救英雄的故事上演!我忽然恶俗地想道,“太监和美女之间,能发生什么呢?”师师,看你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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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四话

第四话、救太傅拨云见日

许仙被卯兔星天媚术迷惑,误以为天宫接引自己成仙,欣喜若狂,哪里知道一切都是幻象,被狠揍一记,跌落在地。起身之后,他找不到我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气得发狂。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追上来,就被旁人拦截住。

回光隧道被人强行闯出,追捕阴兵全军覆没,阎君秦广王立即得知了许仙逃回千年之后的事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大骂,“功德侯,你简直是缺德侯,骗我帮你对付真许仙也罢,他怎么自己竟然能跑回来?不是告诉千年后的地府阴司整治他一番,怎么会出这种意外?”秦广王越想越怕,可是木已成舟,容不得他回头了。召见黑白无常勾魂使者中两名元老人物,定下的计划。

黑白无常见过秦广王,秦广王亲切道,“二位使者,今日请你们出马,追捕一名从千年后逃回此时的妖魂,二位务必将他抓捕带回。此妖诡计多端,伪装成为西湖功德侯的样子,口口声声说他是真许仙,实在叫人着恼。两队阴兵追捕他,看来都是凶多吉少,遭了他的毒手。二位如果可以,尽管放手去对付他,替魂飞魄散的阴兵部下们报仇!”秦广王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黑白无常领命出动。此黑白无常二人可不是等闲的拘魂小吏,而是地府中修炼五千年的两个无常统领,武功法术俱是无常中的翘首。

一出地府冥界,二人展开搜魂大法,方圆五百里内的无体游魂和厉鬼邪魄尽入心底。真许仙借助大鹏毒丹已经将阴魂凝实,但是毕竟还是魂体,当即被锁定。黑白无常从许仙身上气息隐隐可觉察出阴兵死后的怨气纠缠,二人大怒,立即拦截下许仙,就要拿他回地府问罪。

“大胆的妖魂,偷渡回光隧道,残杀阴兵鬼卒,今日碰见我兄弟二人,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入十八层地狱赎罪!”黑白无常这一喊,许仙想起在地府受罪的情景,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就动手。

“地府的狗奴才,爷爷此时可不是好欺负的!”许仙狰狞大笑,大鹏鸟再次凝形,冲向黑白无常,他自己则双拳紧握,击在地面,丹毒如同水银泄地,涌向无常脚下。黑白无常二人飞起,冷笑道,“无知妖魂,以为此等雕虫小技就能伤害本神君不成?”

许仙也同时冷笑,“就怕你们不离开地面,在天上可是大鹏显威的地盘!”大鹏鸟厉声长鸣,刚才被卯兔星踢散的怨气全部撒在黑白无常身上。巨大的尖喙左戳右啄,双翅如同两把黑色长刀,斩击黑白无常,两个地府神君被打得狼狈不堪。若是比法术神奇,他们并不输给许仙,五千年修行岂是白费?可是大鹏的速度实在太快,哪里给黑白无常时间施展法术,身影团团围住无常二人,将他们啄得衣衫破碎,千疮百孔。

黑无常怒吼一声,身体化成黑雾,团团裹在白无常身体外,死死抵抗大鹏的攻击。大鹏双翅一敛,猛然再扇,一股巨风凭空而起,如尖刀般插入黑雾,将黑雾驱散。只是这片刻空隙,已经让白无常完成了法术,白色的招魂幡飞出,化成一张大网,罩向大鹏。大鹏双翅黑色的毒气发出,如同飞腾的火焰,燎上白网,毒气瞬间腐蚀得白色网绳腐朽断裂。

黑无常祭出拘魂索,黑色铁链如同一条黑龙,飞向天空中的大鹏,死死锁在它的脚上,猛力一拽,大鹏向低空地面方向落下。白无常的招魂幡彻底裹上大鹏身体,二人合力总算制服了大鹏鸟的飞行。可是大鹏金刚之体,无常的法器丝毫伤害它不得。

许仙见状,冷冷一笑,撮唇长啸一声,和他心神想通的大鹏顷刻化成一团黑灰相杂的毒气,通过缝隙溢出铁链和白网的包裹,蹿向黑白无常。

“不好!”无常一声惊叫,二人同时被毒气击中,栽倒在地不动。许仙哈哈大笑,走到二人身前,“两个无常恶鬼,让我送你们上西天吧!”收起大鹏鸟的法身,许仙双手扼在黑白无常咽喉间,将二人生生抓起。

此时,奇变陡生,黑白无常二人四掌齐齐印在许仙胸口,后者被打得倒飞,直撞入半里外一座小山中,砸出一个深深的岩洞。黑白无常双手逆抓,许仙从山洞里倒飞回二人手心,已经是呼吸急促,受了重伤的模样。

“嘿嘿,无知妖魂,我兄弟二人天生阴体,岂会怕你什么鸟毒?”黑无常纵声大笑,白无常恨声道,“这妖魂实在可恶,干脆在此地让他魂飞魄散就是。”

黑无常摇头道,“老弟,你可糊涂了。秦广王托咱们来对付他,定然是此妖事关重大,带回去亲自交给秦广王,也让他欠咱们一个人情,岂不更好?”

许仙冷冷笑道,“两头纯猪,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是杭州许仙,命中注定的天仙。秦广王不分是非黑白,以假为真,纵容那假许仙冒我名欺世盗名,将来天庭降罪,你们就是帮凶!”

黑白无常一愣,齐齐对望一眼,“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兄弟岂不是得罪了一位将来的天仙?”二人眼中厉色闪过,对许仙阴笑道,“谢谢提醒,看来不能把你带回地府,直接就在此让你魂飞魄散吧。”

许仙神色凄厉,不甘叫道,“你们敢?我乃命中注定的天仙,你们谁敢伤我,小心天庭把你们打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有个声音传入许仙耳朵,淡淡说道,“玄天九变,真阳变化!”许仙心头一震,这不是救自己脱离孟姨赌场的神秘黑衣人嘛?他依言运起黑衣人所赠秘笈上的心法,纯阴鬼体瞬间成为一团飞腾烈火,至阳至烈,黑白无常双手抓在许仙胸口,瞬间被烧得哇哇乱叫,身受火创。

许仙化成一道烈焰,飞射向西方天际消失不见。黑白无常无奈,只得恨恨先回地府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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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起床,我和娘子出城,想寻那许仙,和他当面说清楚。以后我可以不当许仙,让他来做回自己。但是,娘子要跟我在一起,和他再无干系。最难办的问题,恐怕就是许仙的肉身被我所占据,难以还给他。娘子微笑解开我的担忧,道,“相公,海外仙山蓬莱岛上,有千年朱果,可以凝形化体,我们找来朱果自然可以替许仙凝化身体,不必再为肉身的事情发愁。”娘子此时叫起许仙名字,自然之极,再无迟疑,我心里甜蜜,搂在娘子道,“娘子,到时候我重新凝化肉身,将这个肉身还给许仙就是。为了娘子,何惜一具皮囊肉身?给他无妨。”

正在我们恩恩爱爱逛街闲聊时,不觉走到城外钱塘江边,只见一队仪仗军马沿着江边向杭州城而来。当头大旗上绣了个大大的“童”字,我暗暗猜测道,莫非是那童太傅?

“娘子,这童太傅到底何方神圣?我只是知道北宋末年有权臣高俅、蔡京,对这在朝廷里只手遮天的童太傅却无印象啊。”

娘子笑道,“相公,童贯此人,天生异禀,虽是太监,却魁梧高大,面下生须,最受皇帝赏识,被破格任用,委以重任,更封为千古第一宦官太傅。就是那蔡京蔡太师,也要巴结他呢。”

我夸张地说道,“原来是他!童贯!童贯这个太监,竟然是太傅!天啊,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想到他是太监。此人说话声音洪亮,行路龙行虎步,而且好像还是武功高强的样子,真是让人想不到他是太监啊。”

娘子点头道,“人间有如此人物,也是千古奇事。唉,可惜这童贯生就一副好相貌,入宫为奴,却借皇帝宠信欺压百姓,民间对他的怨声载道,可惜难以上达天听。”

我对娘子淡淡说道,“即使上达天听又如何?皇帝会为了百姓,去处罚自己的心腹爱臣么?嘿,娘子,我们还是不要想这许多,回城去吧。我可不想和那童太傅见面,无趣得很。”

就在此时,远方童贯仪仗大乱,两道人影冲天而起,飞击向大旗下马上的童贯!其中一人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远隔百丈,我和娘子也能将剑上反光看得清清楚楚。此人身形武功,让我心头一震,是曲师兄!

“娘子,咱们暂时不能回城了。”我对娘子歉意说道,娘子只看了仪仗的混战一眼,笑道,“相公放心,曲师兄武功已入化境,另外的那个持一段竹剑的身影,武功也高明之极,他二人取童贯性命易如反掌。你倒是想想,要不要救那童太傅呢?”

既然是曲师兄要杀的人,又是童贯这个大奸臣,我原是不想救。可是又想起童贯在联金抗辽的历史中,可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如果曲师兄杀了他,会不会改变历史的发展呢?蝴蝶效用这种东西,一向最让人头疼生厌,我不怎么相信,可是看到那童贯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纵身跃入钱塘江,消失不见,我的心里隐隐一动。

念动飞尘咒,我联系师师说道,“快来钱塘江边,你大红大紫的机会来了!”

娘子听到我联络师师,已经明了我的心意,淡淡一笑,挥袖朝天上施法,乌云滚动,大雨倾盆而下。仪仗的官兵见童贯落江,发一声喊,都连忙营救。曲向阳和另一个人影知道事不可为,纵身飞遁消失。

我松一口气,对娘子道,“我去救童贯,娘子等着师师一到,引她来江边!”

运起地灵接引诀,心神自然入地,畅游入钱塘江底,地水相连,童贯在江底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他左肋下受伤,创口涌血不断,惧怕曲师兄的追杀,不敢浮出水面。我运起灵气将他伤口止血,眼看没有了性命之危,也算放下心来。可是,为了师师的大计,就要童太傅受些苦头了。嘿嘿。搅动江水,大潮无风自起,任童太傅武功高超,也禁不起十几下摔击,顿时昏死过去。我得意地收起法术,笑道,“这算是对你害民的薄惩,以后多积德,否则你的苦头还多着呢。”

师师一路狂奔来到江边,兴奋叫道,“师傅,我来了。”

我和娘子将童贯从江水中救起,交给师师,说道,“此人来头大得很,可是当朝太傅童贯,师师你从江水中救了他,之后的事情你就明白了吧?”

师师何等聪明,一听就懂,面露喜色,向我道谢不已,“师傅,是你把他扔进江里,特意成全我,是不是?谢谢师傅。”

我狂晕扶住娘子,摇头道,“师师,师傅还没有你想得那么疯狂,他是被追杀,幸好我救了他而已。”

娘子用一个法术,将师师送过江面对岸,说道,“童贯手下来救他了,快带他走。”

师师在江对岸雇了一顶轿子,带着童贯悠然而去。大江宽阔,根本无人注意对岸的情景。看来师师去钱塘县暂避,那里马上就有一场美人救英雄的故事上演!我忽然恶俗地想道,“太监和美女之间,能发生什么呢?”师师,看你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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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六话

第六话、巧脱身童贯报恩

疼痛会让人的神经主动切断联系,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人体医学常识课上的内容,似乎我的思维没有随着晕厥而消失,反而更加清醒。娘子在我的身边,死死顶住血云,我焦急不已要帮忙,可是身体一丝也动弹不得。忽然,地下一道土黄色的灵气包裹住我的身体,似乎有个声音和我说话, “杭州城土地,见过许相公!费老临走时交待,要我等照顾相公,小老儿来迟了。”

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矮矮的长胡子老头,长得很是慈祥,他对我笑道,“恭喜相公,不靠地灵之助,已经达到神游物外的逍遥境界。”

“神游?”我此刻无心关系自己的修为境界,只是急急作揖问道,“公公行行好,救救我娘子吧。”

土地公面露难色,说道,“这妖人所布诛仙阵,虽然残破不全,但是威力也是惊人,血煞封闭,难以逃出。小神功力浅薄,难以相助。不过,相公在阵中,虽然无法逃出,难道不能骗一骗妖人的眼睛,来个假金蝉脱壳!”

土地公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大喜回礼,心神急急回归身体,一阵剧痛袭来,我知道自己已经灵魂归位。接引土地公引来的地灵之气,身体顿时伤痛大减,我对娘子悄悄说道,“娘子,我数一二三,你施法让巫萨满和十二个死牛头一瞬间看不见我们,可有办法?”

娘子淡淡点头,辛苦不已。我对巫萨满大笑骂道,“巫萨满,以为你这破阵就能困住我,爷爷和你奶奶马上就破阵离开,乖孙子不用送啦!”我轻数一二三,娘子勉力祭起雄黄剑,剑身发出万丈白光,一时诛仙阵中白茫茫一片,巫萨满和十二灵巫都捂着眼睛摧动阵法,生怕我和娘子逃了。

在这一瞬间,我召唤出子鼠星,道,“子鼠,帮我和娘子隐身!”

白光散去,诛仙阵中空空如也,巫萨满目瞪口呆,十二灵巫茫然不知所措,怎么可能有人无声无息逃出诛仙阵?就在此时,两道地灵之气涌动,在大街另一头向远方涌去,巫萨满大怒,喊道,“十二灵巫,追!”带头追摄灵气飞走不见。

诛仙阵撤去,过了盏茶功夫,我和娘子及子鼠星淡淡在原地显出身形,子鼠累得几乎脱力,趴在我的头上喘道,“老大,那个巫萨满真是个傻瓜!”

娘子微笑对子鼠说道,“不是巫萨满傻,而是子鼠星的隐身术高明,让他发现不到一丝气息,才误以为我们破阵出去了。”

我颤巍巍站起,浑身骨头酸疼不已,我暗叹一口气,但愿老来不会做了病根,阴天下雨疼三次,更别影响性功能才是。娘子笑着搀扶我,一齐向保合堂家里走去。刚才巫萨满急急飞走,估计也是土地公公帮忙引走了他。我对娘子说,改天一定要去土地庙好好谢谢土地公公才行,给他老人家带一壶好酒。

连日来折腾不休,回家之后懒得吃饭懒得喝茶,我扑在床上直接呼呼大睡。童贯和师师也暂时住在家里,见到我如此模样,两人虽然惊诧,也没有多问。小青和师师关系好,整日里说说笑笑。其间,杭州知府亲自登门,接童贯入住知府后衙,童贯拒绝,依然住在保合堂。不过,童贯的手下将保合堂周围的民房全部征用,派兵保护。这一切我都是事后知道,因为一觉就整整睡了三天才起!

睁开眼睛大声打了哈欠,我端着瓷碗和牙刷出门,看见童贯正在院子里打拳,虎虎生风,凌厉之极,不由得叫好,“童太傅好功夫!”

童贯回头看见我,像看个希罕宝贝一样啧啧道,“侯爷真是个奇人也!不仅医术神奇,就是睡觉也神奇得很,一睡就是三天!”

我尴尬笑笑,摆手道,“在下这个觉,是偶尔为之,不经常如此。让太傅见笑了。”

娘子和师师都出来,今天娘子穿一身鹅黄衣裙,肩头扎了一朵牡丹绢花,很是好看。师师倒一身纯白,发髻简简单单梳成斜压式样,插了一根白梅簪子,夏日中给人一丝清凉之感。童贯停下拳路,对师师招手笑道,“妹子好标致一个冰美人!慈孝娘娘也是容貌端庄,二美同行,杭州的百姓有眼福喽!”

“童大哥尽是说笑的话,师师哪里有师母的风采万一,要是说美人,师母是美人,小青姐姐是美人,我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师师在童贯面前,总是一副自谦又自卑的样子,让童贯心底的一种情绪被极端引发,总是要护着师师。听师师如此说,童贯摇头道,“妹子却是美人,无须自谦。”

“哈哈,我的徒弟怎么可能不是美人?师师,你可要戴上一块纱巾遮住面孔,否则那些番帮武士无心比武,中原豪杰争睹芳容,一场倾城擂会变成招亲会的。”我对师师一阵调侃,童贯朗声道,“师师随我坐在二层,看哪个登徒子敢来鸹噪?”

嘿嘿,有了童贯这个护身符,今天我和娘子、小青也收拾停当,去月轮山六合塔观看倾城擂。巫萨满估计也会到,不过我此刻的身份是西湖功德侯,谅他不敢当众发难。还有那日和曲师兄一起的粗豪汉子,一身霸气当断则断,似乎对师师也有好感,他会不会来参加倾城擂呢?

跟随童贯仪仗来到月轮山下,大江潮平,宝塔清静,真是个人间平和的胜景,可惜选作了比武场,血腥场面是在所难免了。五国八蕃的高手,分成十个阵营,团团围着二十丈方圆的三级高擂台,八根粗大的巨木竖立在擂台旁,上缠红布,迎风招展。忽然,在西侧的辽国阵营里弯角吹响,呜呜声如泣如诉,让众国武士俱都是一惊。如此悲凉之声,岂不是象征着死亡和杀戮的悲哀?

“请各国贵宾入六合塔观战!”司仪官用各国语言喊道,请各国王孙公子入塔。大宋的最高代表,是皇子赵桓,看到他我不由得一阵唏嘘,多好的小伙子啊,将来可别落入金人的手里,受苦到死。

各国王子级别的人物,都入顶层观战。像我这等身份的侯爷,本来是去三层的,但是由于童贯和师师的关系,我和娘子小青上了二层。巫萨满就在隔座位子上,看到我和娘子的刹那,巫萨满脸色立变,司仪官唱道,“童太傅、师师姑娘、西湖功德侯、慈孝娘娘到!”我冲巫萨满轻轻一笑,打个拱手。巫萨满脸色铁青,对我阴笑道,“西湖功德侯,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国师客气,在下愧不敢当!”淡淡说了一句,我和娘子不再理他。可是心里却时时不敢放松,防备着巫萨满偷袭。不过,我相信他也一样不轻松。

童贯似乎发现了我和巫萨满之间的敌意,起身走过巫萨满身边,拱手道,“国师有礼!”巫萨满一愣,笑道,“童太傅安好!”童贯淡淡点头,对巫萨满轻轻说道,“国师看在我的面子上,请勿为难许仙许侯爷,他是我的朋友,更是皇帝陛下的钦封功德侯,在我大宋朝人人景仰,万民感恩!若是有人伤害了许侯爷,恐怕江南百姓都不会答应!”

童贯这几句话说得声音很低,我和娘子并非常人,才能听到。巫萨满脸色僵硬,看着童贯,冷冷道,“童太傅是在警告本国师不成?你别忘了——”巫萨满话没有说完,童贯冷哼一声,“童某话尽于此,国师自重!”转身回了座位。

师师拉着童贯笑道,“童大哥,你认识辽国那个阴阳怪气的黑袍人啊?他长得真是可怕,浑身阴气逼人。好像他和师傅也认识呢!”

童贯对师师笑道,“放心,他长得凶恶,却不敢对我们如何。刚才我已经警告了他,不许他伤害你师傅。”说完,童贯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侯爷和巫萨满的恩怨,我不便过问太多,能做的也仅仅是如此了。”我淡淡点头道,“童太傅有心,许仙多谢了!”一股疑团升上心头,辽宋不和,巫萨满却为什么要买童贯的帐呢?好奇怪——

倾城擂正式开始,第一轮是各国献技,从东方方位开始,依次轮转。东方的是大金国,西方是大辽,南方吐蕃,坐北朝南的是地主大宋国阵营;西北方向为高昌国,西南方向为大理及南方蛮夷部落,东南方为高丽国,东北方为西夏国。大理和南方几个部落合在一处,阵营最大,可是势力却最小。大宋、大辽、大金分别占据一方,看来最惨烈的龙争虎斗要在此三国间进行了。

当先上台演武的是吐蕃国武士,手拎一把长刀,展开刀光霍霍舞动,刀风扑面,二十丈外的擂台下,都能感到凛冽的寒气。看来此人虽然未入先天刀气境界,可是也离之不远。纯由外门功夫战场拼杀练成如此高强本领,不知道刀下有多少亡魂献祭?

吐蕃武士练罢,命人抬巨木、条石等上擂台,当众表演刀劈巨木和条石的功夫。童贯冷笑一声,“街头卖艺杂耍不成?要不要再来个胸口碎大石?”

吐蕃国的使臣不悦,可是也不敢说什么。那吐蕃武士轻松劈断巨木,引得擂台下一阵喝彩。我看得索然无味,寻思着这场要进行一个月的擂台赛,即使真的有人获胜,难道其它的七个国家当真会输掉一座城市当赌注吗?皇帝虽然是天下之主,但是用城池当赌注这种事情,除了古之商纣、周幽还有谁能做出?策划这场倾城擂的人,恐怕另有目的!关键症结在于,明明知道有问题,为什么大宋会答应,其它各国也纷纷响应呢?

各国武士轮番献艺,我和娘子轻轻说出我的疑虑,娘子也一时难以想通,只是静观其变。我对娘子说道,“那日娘子舍命救了许仙出诛仙阵,已经算是报恩了吧?以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真正自由自在,不必挂怀此事。”

娘子淡淡摇头道,“相公,许仙对我的恩情,如何报答法,为妻实在没有一个定数。但是,他既然一心成仙了道,为妻便助他一臂之力,完成他的心愿好了。”

我暗急道,“娘子,那许仙心肠急坏,勾结法海老秃驴,要把你压入雷峰塔底下!娘子,他如此对你,你又何必苦苦记挂当年的恩情?这样的人渣,救他一次不死已经是对得起他。”

娘子默然不语,我心中一软,叹气道,“也罢,就助许仙成仙,可是娘子,你可不能傻到牺牲自己去成全他啊!”

娘子听我这么说,眼圈一红,淡淡点头道,“相公,我明白。凡人成仙若非积功德飞升,便只有修炼内丹渡过天劫一途,许仙不知道有了什么奇遇,功力高强却偏阴险毒辣之性,为妻帮他化解了这股戾气,假以时日,他就算不能飞仙天界,得个长生不老也是容易。到时,为妻就算还了他的恩情,可以毫无挂碍和相公厮守一起!”

我搂着娘子,叹息说道,“娘子,你实在是个善良过头的好人。人家无心救你一次性命,你却回报他长生不老、天界飞升!这样的恩人,世人恐怕都要抢着当吧?”

娘子淡淡笑道,“若是世人皆如此,这苏杭之地便真的是胜过天堂了。为妻修仙,追寻的也正是这人间之道。”

我轻轻绕过娘子肩头,用手搂着她的腰肢,轻轻一掐,暧昧笑道,“娘子早就是人间的白衣观音、救世菩萨。白天救百姓,晚上专救我一个!”

娘子挡开我的手,脸红道,“看比武,休要放肆。”

偷眼观看师师和童贯,童贯的眼角余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师师,而师师却恍若未见,一双眼睛在二层塔楼内东张西望,寻找凯子。我暗笑一声,幸亏梁王世子没有来,否则师师立即就会锁定他当第一目标吧?

此时,演武赛过去,擂台比武正式开始!

司仪官大声叫道,“比武开始,第一场大宋国天下第一剑,梁王世子殿下,挑战各国高手!”

我心中一惊,梁王世子竟然参加了大赛?而且第一个上场!这场倾城擂的火药味也太浓了,开场就是超级高手对决不成?隐隐地,一丝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小青却兴高采烈到塔楼边上喊道,“徒弟,加油,要得第一哟!”

世子听见小青的加油声,冲六合塔一笑,吴钩剑斜指天空,朗声冲擂台下各国群雄说道,“哪位英雄上台赐教?”

第十五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七话

第七话、奇功异术群英会

世子挑战天下各国英雄豪杰,无异于代表大宋向天下各国挑战。吐蕃国第一个上场演武的武士,跳上擂台,亮出长刀抱拳用汉话说道,“在下吐蕃王座下一等侍卫,旋风刀松赞!请教高招!”

世子微笑,摆一个丹凤朝阳的起手式,等待松赞的进攻。松赞双眼凝视世子的双肩,缓步绕着他拖刀行走,如同一只雪狼猎食前观察猎物一般,气息已经锁定了世子全身。世子微微一笑,眼光轻瞟一眼六合塔上,我知道他肯定对小青眉目传情。这个家伙,生死关头,还玩泡妞浪漫。果然,松赞抓住这个机会,狠狠一刀直劈,快如闪电,已经拿世子当成一根巨木来下刀了。

世子剑走偏锋,在松赞刀身斜侧一拨,沉猛的刀势改变,瞬间松赞被自己的力气带出三尺开外,打个趔趄。

“好——”金国阵营里,金兀术哈哈大笑,翘起大拇指赞道,“世子好剑法,吐蕃的汉子,你不是对手,下来吧!”

松赞目露不甘之色,狠道,“偷巧的招数,算什么本领!有本事和我硬碰硬来一记,看谁更厉害?”

世子微微一笑,对这种以蛮力较技的吐蕃武士,要想打服他,只能用雷霆手段,比他更狠更烈才行。单手放开吴钩剑,世子负手面对吐蕃武士松赞,吴钩剑自己绕着世子的身体飞行,拖着长长的虚影轨迹,全场一片震惊哗然!

“驭剑之术!”吐蕃武士虽然鲁莽,可是毕竟也是见多识广的一方豪杰,怎么能不知道剑术中的至高境界驭剑术?看到世子轻松驭剑绕体飞行,速度还如此缓慢,拖出丝丝剑影,松赞的一股锐气顿时折了七分。

缓缓后退,松赞退到擂台边,正当众人都以为他怯战的时候,松赞一声大吼纵身半空,长刀刀背贴着脊背,身子团成一团,高速旋转,长刀随势转成一团白光,如一道旋风朝世子急速撞击过来。这种打法,简直就是两败俱伤的拼命招式。世子右手剑指轻扬,吴钩剑气如同清风托柳絮一般,将势不可挡的一团刀光连同松赞一起吹飞,落在擂台之下。轰然一声巨响,地面被松赞轰击出一个三尺深的大坑,松赞也摔得灰头土脸,失去平衡落地。

世子淡笑道,“吐蕃的朋友,可服气了?”

松赞拍大腿站起,抱拳一笑,“在下服了,天下第一剑,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世子谈笑间败吐蕃武士于剑下,已经让五国八蕃众多高手心凉之极,这等武功,已经是武道颠峰,若是没有达到同等境界,就是车轮大战也难以消耗世子的力量。毕竟不在同一级别的战斗,如同大汉戏婴儿,一百个婴儿也不可能击败一个大汉!

高昌国一位鹰勾鼻子的蓝眼汉子站起身子,高昌国全体低头向此人致敬,喃喃说些什么。司仪官喊道,“高昌国国师奥斯曼大人,欲与世子一战!”

我坐在高塔二层,摇头苦笑对娘子说道,“刚刚第一天擂台赛,就已经是高昌国师对世子这种重量级高手对决,用不了七天,这擂台赛就打完了吧?”

娘子看了高昌国国师一眼,忽然一笑,“相公,世子可是遇到对手了。那人一身灵气充盈,似乎练有奇门异术,有一场精彩之战可看了。”

我点头不已,“是要好好看看,上一次因为不懂武功,被许仙一阵肉搏胖揍,我可记下了。这次在擂台赛学几招,下次打还给他!”娘子听了一笑,只是继续看台下继续比武。我偷偷看了一眼巫萨满,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曲师兄此刻就在杭州,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朋友,如果师兄他一时冲动行刺巫萨满替母亲报仇,却是如何是好?曲师兄报仇,我定然是要相助的,可是即使加上我,也不是巫萨满这妖人的对手,岂不平白送了性命?

心里左右为难,只能求曲师兄不要冲动了。就在这时,我隐约看见塔下,曲师兄和那粗豪汉子以及一个妙龄女子来到擂台左近,负手观战。曲师兄淡淡看了六合塔这里一眼,我相信他已经看见了我和娘子,更看见了巫萨满!

师兄对我微微笑了笑,低头和身边的粗豪汉子说话。我拉着娘子下塔,径直去找曲师兄,此时一定要让他不能冲动啊。曲师兄看见我和娘子来到,对我笑道,“翰文,就知道你会下来找我。放心,为兄不会再冲动不知进退找那厮报仇。国仇家恨一起报,若是只杀了那厮,倒是便宜了他!”

我总算放心,点头道,“师兄的见识不错,小弟倒是白担心了。”

“来,我替翰文引见。这位是天目山竹剑门方腊大哥,这位是他的师妹阿娇!他二人可都是剑道高手,比起梁王世子也不差!”曲师兄笑着介绍,我心里却翻起了滔天波浪。方腊?明教教主!天下第一高手!未来的反贼领袖!看着一脸正气的方腊,粗豪中带着三分俊秀,果然是人中龙凤的长相,不由得我一阵羡慕,像和明星握手一样抓着他的双手,舍不得放开,说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你是我的偶像啊!不过,你记得小心一个叫武松的人,他也是个英雄,最好别和他起冲突。”

方腊被我说得一愣,他哪里知道命中注定他会死在武松手下,我此时提醒他,实在是出于一片私心,当初看水浒,最喜欢就是方腊老兄呢!跟在方腊身边的女子阿娇不乐意说道,“为什么要小心那个叫武松的人?难道你是说我师兄武功不如那武松嘛?”

“阿娇,不得对许公子无力。”方腊低声训斥一声,对我做了一个无奈神色。我呵呵笑道,“阿娇姑娘恰恰猜错了,是那武松不如方腊大哥,我才求方腊大哥将来不要和他冲突。”

阿娇低头思量,忽然开心说道,“我明白了,你怕我师兄失手杀了他,所以预先替他求情,是不是?那武松一定是个武痴,专爱找高手比武,对不对?”

我微笑点头,娘子笑着拉过阿娇的手,温柔道,“妹妹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我好生喜欢。你和青儿简直是一个性子,见了就叫人心里高兴。”

阿娇见了娘子,也是欣喜非常,一口一个姐姐叫起来,“姐姐,你怀了宝宝?太好了。”

娘子看了看方腊,忽然低声问阿娇,“妹妹将来也会怀上宝宝的,何必羡慕我呢。妹妹,我看你的神色,是不是对你师兄方腊很是中意?”娘子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癖好?爱窥探小女孩的感情隐私?呵呵。我心里一笑,任凭娘子去逗阿娇。可是那阿娇竟然点头承认,毫无愧色,说道,“师兄是天目山竹剑门第一高手,阿娇最喜欢师兄了。在门里,我只和师兄对练,爷爷逼我和其它师兄对练,我气不过,就下山来找师兄了!”

方腊闻言,尴尬笑道,“我这师妹就是任性,拿她没有办法。让众位见笑了!”

我看方腊和曲师兄关系非同一般,忽然大着胆子问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这是金老《倚天屠龙记》里一段经典台词,我当年都是背烂了的,此刻说出,不光方腊脸色大变,就是曲师兄也是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翰文,你怎么知道我们、明、、的往生咒文?”曲师兄奇异地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释。方腊眼中戒备之色暗暗透露,可是并没有敌意。我微笑道,“在下当年曾经碰到过一位圣火教中的前辈,传得这一段咒文,深深受其感动。虽然未入明教,但是圣火焚身救难的精神,已经深深刻在我的心里!”

方腊听完我的解释,面露喜色,兴奋道,“原来是自家兄弟,在下如今忝为教主,正筹谋教中几件大事,若能得功德侯如此贤德之人入教,是我明教大幸也!在下甘愿让出教主之位,奉许兄弟为尊!共商大事!”

对于方腊这种赤裸裸的引诱和劝说,我是不感冒的,虽然我很崇拜他,但是一股小资情调作祟,我还是无法认同自己参加黑社会性质的暴力社团。不过因为我和明教前辈的那层关系,方腊对我明显亲近了不少。

此时,高昌国师奥斯曼已经和世子斗得难解难分。方腊好武,不仅向台上看去,我们也同时给世子掠阵,替他加油。那高昌国师的轻功,简直是超级棒,像只大鸟一样在世子头顶飞来飞去潇洒之极,他脚底淡淡有一丝云气缭绕,我和娘子对望一眼,此人已经离腾云驾雾飞行的境界不远,难怪有此等轻功!奥斯曼国师手中一对奇门月轮,左为满月轮,右为弦月轮,阴阳相错,寒光闪闪,在他操控下也是回旋飞舞不休,两轮一人如同分身为三,夹击世子。

世子还是老样子,吴钩剑绕着身体飞行,右掌剑指指挥吴钩剑,放射剑气阻挡奥斯曼的攻势。奥斯曼厉声作啸,满月轮刺入擂台之下,瞬间从世子脚下击出,逼得世子跃起躲过。弦月轮如同闪电,半空划向世子的咽喉要害,世子驭剑挡开,胸口出现一丝空隙,奥斯曼飞身欺近,双爪如同鹰爪抓向世子胸前。

世子的身子凌空倒退,奥斯曼如影随形,两人一个倒飞一个正纵,瞬间斜斜上升近二十丈,目力难以看清。各国武士震天般爆出叫好声,此等轻功已经是武道极限,所有武人都如同目睹神迹一般仰头观望。

良久,奥斯曼落下擂台,双手隐隐颤抖,似乎是吃了暗亏。世子脚踩吴钩剑缓缓飞落,高昌国师一脸黯然,喃喃道,“驭剑飞行?驭剑飞行?佩服——”

奥斯曼作个佩服认输的手势,蹒跚走下擂台。世子手持吴钩,朗声道,“哪位英雄,再来赐教?”

连胜两场,世子之锋芒毕露,众人面面相觑,自思忖都不是对手,一时间无人应战。六合塔上巫萨满冷冷哼道,“本国师倒要会会中原第一剑的本领!”

童贯看巫萨满应战,脸色不豫,师师察言观色,却不言明,只是笑道,“童大哥,你说辽国国师和梁王世子,谁能赢呢?”

童贯摇头道,“世事难料,大哥猜不到。”可是他的脸色,分明是愤怒之极。难道他和巫萨满有什么约定,为什么巫萨满应战他会如此不悦?

飞下六合塔,巫萨满立身擂台之上,看着世子,低声阴笑道,“小辈,在大辽房山石花洞前,你杀了我手下几百卫士,今天本国师要给你些颜色看看!原来你是梁王世子,嘿嘿,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我不会要你的小命。”

巫萨满如此说,世子不得不万分小心,谨慎凝视巫萨满。他心知肚明,自己绝非巫萨满对手,可是此时不得不全力施为。

“来吧,小辈!”巫萨满一声狞笑,不屑于先动手。就在巫萨满张狂之极,世子危机的时刻,司仪官喊道,“时辰已到,对阵双方下场休息,午后再战!”

巫萨满冷哼一声,瞪了六合塔上一眼,愤愤而走。世子持剑走下擂台,向我和娘子处走来。

“大哥,嫂夫人,一向安好。”世子向我问好,方腊更是一惊,不知道我怎么又是世子的大哥了。一番解释,大伙都是学武之人,很快相谈融洽。阿娇对世子说道,“世子殿下,我听说过你的大名,早就想找你较量一下!不过,如今我们同仇敌忾,都来对付辽国的国师,就先不自己人内斗。”

世子笑道,“那辽国国师忒也厉害,我恐非其敌,只有尽力而为。若是我败了,好要靠曲兄、方兄替大宋会一会那辽国巫萨满!”

方腊微微一惊,道,“世子说那巫萨满,真的有那般厉害?如此倒真是要会一会他。”

我担忧地看着世子,他和巫萨满也是有过节的,如果巫萨满下黑手,可如何是好?想让世子弃权,还没有说话,世子已经对我传音入耳道,“大哥,毋须担心,那巫萨满不会伤我性命。”

世子看起来有些神色悲凉,随即我便明白,他是在感伤自己的父亲暗通辽国,所以那巫萨满看在梁王面子上,就算教训他一顿,也不会伤他性命。我拍拍世子肩膀,鼓励道,“尽力而为,败而不馁!”

就在众人散去各自午饭,准备午后继续擂台赛之时,一个面目冷冷的汉子来到我身边,说道,“许侯爷,我家秦员外有请您过去说话。”

看到眼前的黑脸汉子,似曾相识,再顺着他的目光方向往远处月轮山下望去,那个秦员外正看着我,不是秦广王更是何人!娘子和我对视一眼,我安抚娘子一句,独自向秦广王走过去。

“侯爷,你惹出祸事了!”秦广王传音入耳,对我叫苦抱怨道,“许仙逃回来,还将黑白无常统领打伤,此事已经败露。如果不速速将他擒获,恐怕天庭降罪,你我都要受牵连!”

看到秦广王焦急的模样,我心里也是一阵无奈,许仙如今功力奇高,又心肠歹毒阴险,我又能有什么办法?秦广王低声又说道,“许侯爷,这是黑白无常二位神君的通讯飞符,只要你有了许仙的消息,捏碎此符,地府援兵立即赶到。务必要将许仙抓获,明白吗?”

我苦笑对秦广王说道,“阎王爷爷,我也有我的难处,娘子要向许仙报恩,我不能背着娘子伤害许仙。也罢,算我欠您一个人情,只求您抓住许仙,别让他魂飞魄散,立即让他投胎,投生在王侯将相之家,富贵一生,也算是我和娘子还了他的恩情,阎王爷爷可能答应?”

阎王额头青筋皱起,低声怒道,“那许仙差点让你我同受天庭之罚,你还如此婆婆妈妈不能快刀斩乱麻,岂不是自留苦果?也罢,本王答应你不杀许仙,只要你配合黑白无常二位神君快快抓住他,本王亲自送他投胎!”

秦广王拂袖而走,我拿着黑白无常的通讯飞符,回到娘子身边。娘子淡淡点头道,“相公,谢谢你。”

“娘子说哪里话来?为了你,我和那许仙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是,我不能容许他伤害娘子,抓他入地府投胎,来生让他富贵一生,已经算是替娘子报答了他吧?”

娘子点头,靠在我的肩头,低声道,“相公,为妻的心好乱!但愿早日了断了这些纠缠,可以和相公过平平安安的日子。”

“是啊,但愿能早日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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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寺旁,午后的阳光温暖之极,一个黑色身影躲在街边阴影下,朝李公辅家中望去。此时李公辅正和娘子在家中用饭,李公辅对老婆疼惜不已,自己亲自下厨给老婆做饭。

“公辅,汤里不能放太多盐,我嫌太咸啦。”许仙姐姐挺着肚子,喘气指挥道。

李公辅大急,低声骂道,“小声些,被邻居听见我一个堂堂捕头在家里下厨做饭,岂不笑掉大牙?”

“给老婆做饭天经地义,你要不做,我就雇个佣人,还不是花你的银子。”

李公辅脸色猪肝色,连连求饶,“娘子,休要喊叫,我不放盐就是。”

正在这时,饭厅里多了一个人,吓得李氏一惊,看着来人忽然惊道,“翰文?是你吗?”

一身黑衣的许仙,冷冷看着姐姐,点头道,“是我,如假包换的许仙许翰文!”

李公辅端着汤碗出来,看到许仙不禁吓得一呆,手中汤碗落地,摔得粉碎,汤汁四溅,一片大乱!

第十六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八话

第八话、念情意甘入圈套

用过午饭,世子持剑上擂台,巫萨满凌空虚步,从六合塔顶上第二层飞落,傲然四顾,牛比哄哄地装酷耍帅。我和娘子一同在心里鄙视他,可是巫萨满功力深厚,在场的众多高手属他最厉害,有狂的本钱,大家就是心里不爽,也是敢怒不敢言。有个高丽国的高手不信邪,高声对巫萨满叫道,“辽国的国师,还不赶快开始比武,磨蹭什么?辽国人离开了马背,就不会走路了嘛?哈哈哈——”

巫萨满冷然望向高丽国说话讽刺的武士,对方声音一滞,栽倒在擂台下看台中。相隔几十丈,就算最强的硬弓也难以如此迅速射去,巫萨满竟然可以身子不动伤人于无形,端的厉害。我看到那高丽国武士身上一道黑色邪气缠绕,透出丝丝红丝,最终缠绕在他的喉头,如同一只鬼爪扼住他的喉咙。如果不解开法术,恐怕熬不过一盏茶功夫,就成了冤魂。

娘子广袖轻摇,一道纯白色的至阳灵气飘飞到那武士身上,解开巫萨满的诅咒。巫萨满冷笑不已,哼声道,“蛮夷小国,在我大辽上邦面前犬吠,是要吃苦头的。”

整个擂台上下鸦雀无声,各国高手惊惧地盯着巫萨满,不知道这个妖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隔着几十丈距离暗算于人。世子此刻的修为,已经勉强能发现巫萨满手段,但是却无法解开,更别提抗衡,眉头紧皱,思量如何对付巫萨满的邪术。

司仪官大声宣布比武开始,世子人剑合一,化成一道流光,绕着巫萨满飞速旋转起来。既然无法破其邪术,就用速度强攻,这是以力破巧的不二法门。我暗中替世子祈祷,一定要狠狠教训巫萨满,让他吃些暗亏才好。

巫萨满毕竟身在擂台,不能使用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法术,只能用身子和世子的神剑硬碰硬招架。可是他不知道练有何种奇功,世子的剑气及体,就如同水入黄沙,渗入不见,丝毫刺不破巫萨满的一身黑袍。世子转而攻击他的头脸,可是巫萨满大袖一挡,也让世子无功而返。

巫萨满要攻击世子,也颇为费力,世子驭剑飞行,满场飞转,就是想看到他都难,方圆二十丈的擂台,足够两人捉迷藏了。巫萨满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越来越浓,我偷偷对娘子笑道,“用不了诛仙阵,巫萨满空有一身邪术,也无处使用。要论武功修为,他可是大大不如世子高明。”

娘子点头道,“巫萨满的武技虽然不如世子,但是他一身功力强横,普通剑气伤他不得。要想奏功,非用灵剑法术不可!”

娘子刚说完,世子已经停在半空,脚下踩着一把吴钩剑虚影,凌空而立,手中持一把吴钩剑,双眼锁紧巫萨满,浑身真气调动到极限,背后青龙虚影缓缓游动,宛如神龙天降,龙气冲天!小青的青蟒剑法教给世子,竟然能显出青龙虚影,看来世子的悟性和机缘,确是不凡。

青龙一现,巫萨满也不敢怠慢,狞笑着双手散发黑色煞气,丝丝如缕缠向世子。黑气之网凡人看不见,可是世子却能看到,像曲师兄和我都习过法术,自然看得见,那方腊也模糊似乎有所感应。我偷眼看见方腊身边的小师妹阿娇身子一僵,她竟然能看得见黑色气网!

正当我为阿娇的修为感到疑惑,世子的青龙剑灵和巫萨满的黑色煞气狠狠撞在一起。黑色煞气中,一双粗大的巨手一闪,扼住了青龙的头颈,只有三丈长的青龙虚影不堪扼杀,身子软软无力垂下,一对尖利牛角从黑雾中伸出,在青龙腹部一划,青龙虚影彻底飞散,世子脸色惨白踉跄落地,吴钩剑拄地,嘴角挂着血丝惨然道,“我输了!”

我大声给世子打气,喊道,“世子,你还年轻,有得是机会。怕什么?倒是你的敌人,行将就木,没有发展前途,你将来铁定比他强!”

巫萨满气得嘴角抽动,强自忍住没有发作。世子拄剑下擂台,对我苦笑道,“大哥,青龙剑灵和吴钩剑还未合体,不能化龙。否则,小弟还有机会一搏。”

我拍着世子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气馁,青儿的青鳞剑可以化蟒,照样不是巫萨满那妖人的对手。他修炼了不知道几百年,比你强是应该的。要是给你一百年,十个巫萨满也是咱们天下第一天才剑客的对手!”

小青此时也跑来安慰,大大夸奖了世子一番,说他的青龙剑灵简直太棒了,有形有质,离修成剑灵就差最后一步。此时世子赧然低头,不过看他嘴角轻扬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已经没有疙瘩,正琢磨怎么讨好小青呢。嘿嘿,转头去看巫萨满,一副天下无敌的大宗师模样,缓步走下擂台,竟然不屑再与余人交手。

这种行为等于体育比赛里的直接进入总决赛吧?巫萨满吊够了,自然不屑于和一群小虾米再争。各国武士看到如今这个局面,就算再决出一个高手技压群雄,能否有和巫萨满一战之力?金国的金兀术大声咒骂,“娘的,这算什么比武擂台?和神仙妖怪打架不成?”

巫萨满肯定不是神仙,那句妖怪倒是骂的贴切,他是人妖!小青跃跃欲试,对我和娘子求道,“我去和那巫萨满较量一番如何?上次在临潢输给他,我不服气!”

我摇头道,“小青,话不能这样说。如果你走路被一摊狗屎沾到脚心,就一定要去打狗屎一顿报仇么?就当巫萨满是一滩狗屎好了,不必理睬他。”

小青哪里明白我的阿q理论,晕晕地问道,“当他是狗屎?好恶心啊。说起来,他身子能吸收剑气的法术,真的很像身体表面都是一层软软粘稠的……”小青恶心地捂着嘴巴说不出口,我乐得几乎岔气。巫萨满的护身法术,黑气流动护身,真的很像一滩流动的黑色大便!无论什么法术攻击,陷入其中就消匿无形。

娘子忽然对我说道,“要是小莲姐姐在此,定然可以赢得了巫萨满!”

“娘子不说我倒忘记了,我们还有朋友可以求助嘛!小莲不在,松梅二老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对付巫萨满应该没有问题吧?”娘子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和娘子不敌巫萨满,不意味着整个大宋天下无人能对付他啊。

娘子轻轻摇头,“松梅二老是得道妖仙,世俗之事不能涉入太多,否则对仙道大业不利。何况为了救小莲姐姐,二老已经身受重伤,一直在闭关修养,我们去惊扰他们是否不太合适?”

左也无人右也无人,到底如何对付巫萨满这个妖人呢?正在我彷徨无计之时,姐夫李公辅呼哧带喘跑来六合塔下,外层境界的知府衙门官差和杭州将军手下兵勇得识得李公辅,放他进来。姐夫远远看见,焦急喊道,“翰文,你姐姐出事了,快帮忙救人啊!”

我一听姐姐出事,连忙挤开人群来到姐夫跟前,追问道,“姐夫快说,姐姐怎么了?”

李公辅脸色难看,支吾道,“你姐姐她、她得了急症,口吐白沫,只会叫你的名字,我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只好来找你救命!”

我心里大急,不由得怒道,“姐夫你糊涂啊,怎么不马上找大夫救治?姐姐出了意外怎么办?!快,回家救人!”我正要驾云先走一步,抢救姐姐,李公辅竟然拉住我说,“你姐姐不在家里,她在、、南屏山!”

我看到李公辅满脸通红的模样,不由得心中生疑,姐姐到底怎么样了?按照李公辅对姐姐上心的程度,若是姐姐出了意外早就急成一团,方寸大乱,哭喊不已才对,此刻他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而且话里漏洞百出,姐姐生了急病,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南屏山,姐夫却跑来找我去救治?

姐夫攥紧拳头,看着我,眼睛里眼泪都快掉下来。我心一横,对姐夫说道,“姐夫快带路,救治姐姐要紧,耽误不得!”姐夫狠狠点头,转身的功夫,分明看见他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一阵急奔,向南屏山跑去。远远望着南屏山上的雷峰塔,我对娘子和小青说道,“娘子、小青,我去去就回,你们好好待在此地,不要离开!”

跟随姐夫向南屏山奔去,我暗暗心道,就算是龙潭虎穴的陷阱,为了姐姐和姐夫这一对儿天上地下都难寻的好人,我也要闯上一闯!娘子,你也要小心啊。上了南屏山,李公辅忽然停下脚步,问我道,“翰文,还记得你小时候,姐夫经常带你来南屏山玩么?”

我被李公辅问得一愣,呆呆点头,没有想到李公辅却笑了,对我说道,“你果然不是翰文!”

“姐夫,你——”我惊讶地看着李公辅,有些慌乱。李公辅神色间一阵茫然,最后坚决对我说道,“不管你是谁,下山去吧。”

我摇头道,“不行,不救姐姐脱离险境,我是不会走的。”李公辅知道我不是许仙,但是那又如何,救人一定要救到底。李公辅却苦笑道,“我本以为今天晌午来家里绑走娘子和我的那个,才是假的翰文。他口口声声说他是真的,又说你是假冒的,更说弟妹是条蛇妖。我和娘子不信,他却偏偏知道很多翰文小时候的事情。你知道么?翰文小时候和我关系不好,别说出来玩,就是和我说话也甚少。直到你、你出现之后,咱们这个姐夫和内弟的关系,才算好起来,你姐姐也高兴得很。哪里知道,你原来是个假的,嘿——”姐夫蹲在地上,抱头苦恼不已。

我担忧说道,“姐夫,那个、那个许仙绑你和姐姐来,就是要你将我引上南屏山?”

姐夫点头,“那个翰文,我宁可他不是真的翰文。他太疯狂了,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阴森之极,还说弟妹是蛇妖。嘿,弟妹是个菩萨心肠的女人,就算她离开翰文跟了你,我从心里也是愿意的。不管你是谁,快走吧,否则翰文如今性子失常,会伤害你和弟妹的。你们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杭州了!”

我心底感动,追问道,“我走了,姐夫你和姐姐怎么办?他会不会迁怒于你们?”

李公辅见我还叫他姐夫,微微一愣,说道,“我毕竟是他姐夫,娘子更是他亲姐姐,翰文他不会对我们如何的。”

“是么?你倒清楚我的心思啊,姐——夫——”许仙一声冷笑,拖着姐姐从南屏山上走下,挥手一道黑色的灵气刺入李公辅后背,李公辅一声惨叫,跌倒在我家下。

“公辅!公辅——”姐姐李氏疯狂抓打许仙,疯狂叫道,“为什么杀了我相公?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妖怪!”忽然,姐姐对我大喊,“翰文,快跑啊!不要管我,你快跑——”

我搂着尸体已经冰凉的李公辅,看着他的魂魄飞出身体,随风飘远。许仙扼着姐姐的脖子,冷笑道,“姐姐,李公辅帮着外人对付咱们许家人,你难道没有听见么?他活该死。这样的老公,你找他就是瞎了眼。”

姐姐面色通红,却说不出话,喘息困难,我对许仙怒吼道,“放开姐姐!有什么手段,你向着我来。李公辅一家人和你我之间的事情无关,你不要为难他们!”

许仙冷冷看着我,啐道,“呸,冒牌货你此刻激动什么?我的姐姐、姐夫,干你何事?他们不相信我是真的许仙,竟然还敢违抗我的吩咐,想让你逃走,难道不该死?你要想我不追究李公辅,那也容易,只要你自杀让出我的肉身,然后让我将你的魂魄抽上一万白骨鞭,然后再过万次油锅,解了我心头之恨,自然你我的恩怨就两清了。不过,我怀疑你能不能熬得住一万记白骨鞭刑,哈哈哈哈——”

“不要再和他废话,抓他上山,到雷峰塔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山上传下来,我闻之大惊,失声叫道,“法海老贼,是你在捣鬼?”

法海手持九环锡杖,手托紫金钵盂,看着我冷冷笑道,“许先,你本和这一切是非无干,奈何你执迷不悟,要替白蛇出头,改变宿命,妄图逆天行事,此时你的劫数已到,认命吧。”

“法海你这个混蛋!为什么纵容许仙杀人,李公辅无辜惨死,你怎么不管?娘子慈悲为怀,救苦救难,你为什么非要与她作对!你算什么普渡众生的佛门弟子,只不过是个偏执的王八蛋,你的脑子是神经病——”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阵大骂,骂得自己身子几乎虚脱,李公辅的尸体越来越凉,我忍住伤心,看着几乎晕倒的姐姐,哽咽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姐姐眼泪潸然,只是一个劲儿对我说道,“翰文,快跑吧,别理我——”

法海举起紫金钵盂,狠狠罩向我的头顶,一阵灵魂摇动,似乎我的魂魄要离体飞出。

第十七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九话

第九话、天雷洗濯碎心人

“娘子,我就要死了么?”感到灵魂就要出窍飞出,我丝毫没有反抗之力,任由法海狞笑着施法,眼前的金钵越来越大。猛然间,我听见娘子的呼叫声,她和小青还是没有听我的话,悄悄跟来了。娘子,这里是陷阱,不要过来啊!

我挣扎着抵抗法海的拘魂,娘子急切想救我,可是许仙死死缠住她,小青的功力在法海面前毫无威胁可言,无法撼动金钵罩在我头顶的光。娘子悲啸一声,满含怒意盯着许仙,疯狂叫道,“让开!”许仙被娘子的气势竟然吓得退了半步,随即也是勃然大怒,化身大鹏法身,就要对娘子下毒手。

“蛇妖,竟然对我不敬!”此时的许仙怒吼冲向娘子,性子暴躁之极,根本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暴怒的猛禽!小青咬牙转身,显出巨蟒原形,缠住许仙的大鹏法身,紧紧缠住他的身体,对娘子低声吼道,“姐姐,快救相公!”

娘子冲向我,手碰金光屏障,如同被电击,瞬间弹开。娘子不甘心,狠狠用力击向金钵,一道佛力冒出,将娘子狠狠摔出。法海纵声大笑,“蛇妖,收了此人就轮到你,何必着急。”

“相公,你不能离开我啊——”娘子扑在金钵光芒之外,双手按在金光上,皮肉被烧得焦黑,双眼却怔怔盯着我的眼睛,似乎露出一个诀别的笑容。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疯狂想大叫,可是娘子抽出雄黄剑狠狠向自己的胸口刺下去,鲜红的血液喷出,高高喷洒而出,如同一阵血雨落下,紫金钵盂被娘子的鲜血侵染,金光衰减,我的灵魂猛然沉入身体里,娘子胸口的雄黄剑咝咝作响,侵蚀着娘子的肉身。虽然雄黄剑是娘子的法宝,可是蛇类天生惧怕雄黄,雄黄入体,痛彻心肺!娘子的鲜血不止,我搂着娘子,疯狂聚齐地灵之气,输入娘子伤口。伤口愈合,抽出雄黄剑,娘子的脸色白如霜雪,淡淡对我笑道,“相公,素贞对不起你。今生欠你的恩情,来生再还于你吧。”

“娘子,你不欠我的恩情,你更不能死!你入地府,我就搅翻阴曹也要把你抢回来!娘子,我们还要作生生世世的夫妻,你不能死啊——”娘子不停地笑,不停地微微点头,身子软软倒在我的怀里。

“娘子!”我看着娘子,眼泪已经干涸,眼前的法海和许仙都如同木偶人一般动作着,他们的声音我丝毫听不见。小青的青蟒肉身被许仙化身的大鹏啄下大片皮肉,痛得左右扭曲,可是依旧死死缠着许仙的身子。

我惨然一笑,对小青招手道,“青儿,快过来!”小青看到娘子倒在我的怀里,忍痛放开许仙,化身人形冲到我身边,“相公,姐姐怎么了?”

“姐姐睡着了,你照顾她,别让人吵醒她。明白么?”我对小青淡淡笑了笑,撮唇一声长啸,九天之上指啸云飞落我的面前,它似乎也在伤心,绕着娘子的身体不停转动。我对小青说道,“带着娘子回峨眉山吧,她是属于仙境的,雷峰塔不能成为她的坟墓,永远不能!”

不等小青说话,我拍出一道灵气进入小青身体,将她暂时封住行动,和娘子一同放上指啸云,心念一动,二人朝着西方峨眉山飞去。许仙和法海齐声吼道,“休走!”

“放心,我不会走的。”我冷冷笑着,看着许仙和法海,他们此刻已经惊惧发现,寸步难行。我用地灵缚已经将法海和许仙死死困在地面,眼见娘子和小青飞走,他们却无法追赶。法海大怒,九环锡杖凌空刺向我,瞬间穿透我的胸膛,鲜血溅出,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这一刻似乎真的达到了神游物外的境界,山风吹动,百鸟鸣叫,还有西湖波光潋滟,都一一入眼。

“娘子,别了。我为你报仇之后,我们在地府里相见吧!”我对法海和许仙笑道,“你们是抓不到娘子的,更不可能让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永远不可能!哈哈哈哈——”身体在地灵气大量涌入下,伤口瞬间愈合,我鼓起一道巨大的灵气,冲向雷峰塔,大地摇动,青山颤抖,雷峰塔生生被我震塌!砖石飞落,宝塔坍塌,法海目眦欲裂,指着我痛骂,“大胆,竟敢毁我佛宝塔!”

“这无情无义的雷峰塔,毁了更好,省得你用它镇压天下有情的善良妖怪!”我冷冷笑着,“法海,不光雷峰塔毁,你也和我一同入地狱吧!”

手里捏碎秦广王给我的黑白无常传讯飞符,黑白无常显身,看到我和许仙、法海三人相对,无法动弹,他二人不知所措,问道,“侯爷,哪个是你?”

我淡淡笑道,“麻烦黑无常神君借我拘魂索一用,将我和许仙、法海锁在一处!”

法海脸色一变,大怒斥道,“本禅师乃是佛祖亲传弟子,大胆阴神,若敢冒犯,小心本禅师告上天庭!”

黑无常一愣,面露怯色,我淡然笑道,“放心,他没有机会去打小报告了。”天空中天雷劫云滚滚而来,我凄然笑道,“神君,在下临死前的一点愿望,请神君成全!”黑无常猛然一顿足,拘魂索将法海许仙和我紧紧捆在一起,我冲黑白无常点头笑道,“多谢成全!”

地灵之气被我疯狂抽取着,西湖之水渐渐干涸,杭州城缓缓摇动,随时都要坍塌一般。地震隆隆,钱塘江水逆涌大潮袭来,南屏山上草木枯萎,所有灵气尽数集中在我的身上!

“天雷万劫,法海、许仙,你们害死娘子,我和一起死给娘子陪葬吧!哈哈哈哈哈——”我此刻望着天雷劫云纵声大笑,许仙竟然被吓得呆了,怔怔望着滚滚劫云出神,法海拼命挣扎,可是中了地灵缚岂能如意脱身?我冲他狠狠骂道,“秃驴,害人终于害己,你受死吧!”

第一道天雷轰然击落,拘魂索精钢寒铁所制阴神法器,闪电劈在其上,瞬间将狂暴的电流传遍我的身体。许仙的身子颤抖,黑气四溢,法海更是苦忍煎熬,额头汗水瞬间被雷电蒸发!

天雷一道接一道劈下,我的身体已经逐渐碳化,看着许仙和法海在天雷下苦苦挣扎,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娘子,我为你报仇了!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南屏山已经在地震中渐渐坍塌,一道道岩浆蹿出山体,远处的西湖底裂开,浑浊的泥浆喷涌而出,杭州城中一片愁云惨雾,无数百姓在生死边缘哭喊着。我的心猛然一痛,百姓是无辜的,不能如此。

猛然将护身的灵气散入杭州城,大地摇晃减弱,可是天雷对我的伤害却越发大了起来。身体一次次被雷电烤得焦黑,又一次次在地灵之气的滋润下恢复,但是恢复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体的疼痛越发强烈。许仙的身体被天雷次次劈中,电流走遍全身,他身子不停颤抖,一丝丝黑气丹毒从身体里冒出,被雷电解离不见。法海倚仗袈裟护体,天雷的威力一时还伤害不了他,可是他的眉毛胡子也都卷曲,双眼无神,苦苦支撑。

“许先,你引发天灾异像,天庭惩罚降下,你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法海恶狠狠地诅咒我,我淡然笑对,答道,“永不超生么?那也不错,永远可以记着今生的快乐,永远可以不忘记娘子,对我很合适。可是你呢?法海!你一辈子的宿命,就是拆散许仙和白娘子,如今你做到了,又能怎么样?”

法海难以开口,我面朝苍天,大喊道,“天雷!劈下来吧!”

巨大的天雷劫化成粗如十丈的蓝色光柱,从云端落下,狂暴的能量撕碎一切阻隔,降落在我的身体上。法海和许仙同时被雷光吞没,束缚住他们的黑无常拘魂索在瞬间碎成粉末消失,地灵缚也同时解去,在这种天雷劫无匹的威力下,就是神也难以存活。

我感觉着灵魂淡淡消失,就连记忆似乎都在流失。难道,这就是魂飞魄散的感觉么?忽然,耳边远远传来娘子的呼唤声,“相公,相公——”

恍惚间,一条巨龙和一条金色巨蛇腾空而起,截断了蓝色的雷劫光柱,那巨蛇张开巨口,竟然将雷劫吞进肚子消失不见。巨龙仰天长啸,满天的雷劫乌云顿时消散,露出一片开阔蓝天。巨龙和巨蛇盘绕缩小,飞舞在我身边,齐声道,“老大,醒醒!”

“你们是?”我灵魂虚浮,看着龙、蛇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辰龙星、巳蛇星见过老大。”龙蛇开口,我恍然明白,它们是十二星象。我苦笑摇头,“辰龙星、巳蛇星,你们不用救我。娘子去了,我也无心独活。我不属于这里,此时走了,也正是时候。”

巳蛇星忽然笑道,“老大,你的娘子是得道蛇仙,不会死的。肉身虽然死去,只要你找到千年朱果,自然可以复活她的肉身。她的灵识,此刻应该入地府,还来得及抢救回来。否则过了奈何桥,就来不及了。”

娘子还有救?我的灵魂激动得颤抖起来,巳蛇星和辰龙星对望一眼同时喷出一股粗大的灵气柱。灵气入体,我仅存的焦黑肉体在灵气摧发下,缓缓还原,灵魂入体,重新苏醒。刚才巳蛇星拦截蓝色雷劫光柱正是时候,否则我的肉身就彻底灰飞烟灭了。

睁开眼睛,发现许仙此刻正蹲在地上,一脸恐惧的表情,身子颤抖,看见我醒来,忽然哭诉道,“饶命啊,饶命啊,我不是要和你们作对,是这和尚唆使我来的。”许仙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我的大腿哭诉,指着法海咒骂不已,磕头谢罪。我一时间接受不了,再仔细看许仙,他的身子如今已经若隐若现成为灵体的初级模样,再无凝阴成实的功力,刚才的天雷劫竟然将他的阴毒功力全部废去!

此刻的许仙,没有了大鹏毒丹的支撑,又失了当初一腔怨气,完全变成了我第一次遇见他时的懦弱胆小模样。我冷冷看着许仙,吐了一口痰在他身体边上,轻蔑道,“软骨头,我不会杀你的。滚吧!”

许仙千恩万谢磕头,连滚带爬想走,法海艰难喊道,“不许走,许仙,你还有宿命未完,你不想成仙了吗?”

许仙摇头恐惧叫道,“我不想成仙,你放过我。你们都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想,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黑白无常从地下钻出,招魂幡一引,将许仙擒住,对我抱拳道,“许侯爷,我兄弟押送此人回地府复命,告辞了。”

法海看到许仙被带走,怒喝一声,身子就地一滚,化作一道金光飞走。我顾不上对付这个秃驴,急切想去找娘子!

天边一朵五色祥云飘来,娘子和小青躺在祥云上,竟然全都睡着了,祥云上几颗朱红的小果子溜圆滚动,一道爽朗的笑声传入我耳朵,“姻缘未成,弟弟怎么就要寻死觅活的?姐姐送你的小媳妇回来,你如何谢我?”

祥云后,女娲娘娘的蛇尾人身法相露出,冲我俏皮眨眼一笑。我心中感动不已,扑在娘子身上,痛哭大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感情。

“娘子,太好了,你没事儿。太好了——”

女娲娘娘看看天空,忽然微微皱眉,“弟弟,姐姐要走了。你小心,你的麻烦真的不少,又是一桩麻烦上门了!”

第十八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十话

第十话、赵公元帅法容情

女娲娘娘一声轻笑,消失不见。我急忙搂起娘子,将一枚朱果放进她的口中,朱果入口即化,娘子的腹部发出万道红光,娘子的魂魄竟然从腹部升起,回归泥丸宫。我心中一喜,原来是腹中的孩儿救了母亲,真是个好孩子啊。娘子已经没有大碍,我又将一枚朱果塞进小青嘴里,还剩下一枚,顺手丢进自己嘴里。朱果入口化成一道冰凉的气,游走全身,疼痛和酸涩瞬间消除,觉得身子如同新生一般。

小青醒过来,看见先是一笑,忽然怒道,“臭相公,你怎么敢封我的穴道?让我不能打法海那个恶和尚,气死我也。”

我呵呵笑道,“小青不用着急,下次让你敲破他的脑壳还不行?”只要人没事儿就好,看着小青发怒的样子,我的心里却安定不少。转头看着远处山路上的姐夫李公辅尸体,已经被天雷余波烧得焦黑,我走过去喂他吃了一枚朱果,又给姐姐喂了一枚。姐姐吃下朱果,神智从迷乱惊骇中恢复,看着我久久不语,眼睛望一眼姐夫,眼泪噼里啪啦落下。

“姐姐不用担心,我一定将姐夫救活!”我对姐姐保证说道。此时姐夫的肉身在千年朱果的灵效下,已经恢复得完好如初,但是姐夫的灵魂已经入地府,看来要找秦广王通融一下才行。

就在此时,天空中一片火烧云飘来,还未到晚上,怎么出现如此天象?娘子轻轻呻吟一声,醒转过来,我搂着娘子,笑道,“总算解决了,娘子再也不必担心报恩的事情。”

娘子有些黯然,摇头道,“他死了,是不是?”

我知道娘子误会了,淡淡说道,“他没有死,而是随黑白无常入地府投胎,我会求秦广王通融,将他投胎到富贵人家,享福一生,就算是娘子对他的交待。如何?”娘子听到许仙没有魂飞魄散,微微一愣,转而对我感激说道,“相公,你对为妻太好了,谢谢你放过他,还了我的心愿。”我搂着娘子的肩头,温柔道, “傻瓜,说什么谢,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多好啊。”

天空中,一声豪迈大笑传来,“好一个皆大欢喜,你和你娘子欢喜了,本元帅可欢喜不起来!”

娘子一惊,挣扎站起,望向天空,对着满天红云微微一愣,随即微笑施礼道,“南天门赵公元帅亲临,梨山老母门下弟子白素贞恭迎神君云驾!”

红云翻卷,赵公元帅骑着老虎露出身形,红光万丈,凡人难以直视。姐姐接连遇到震惊之事,此时吃了千年朱果,被红光一照径自昏睡过去。我将姐姐和姐夫的尸身放在干燥之处,戒备看着赵公元帅,他此刻带领约三千天兵,布阵困住南屏山,微笑看着娘子,不时打量我一眼。

“嘿,那个叫许仙的!本神君接到南天门飞报,下界地仙有人擅自引发天变,灾祸蔓延杭州城,造成劫难。更引得天雷劫放鞭炮一样打个不停,是不是就是你做的好事?”赵公元帅的问话,让我着实为难,想照实说,但那简直是自找死路。

我整整衣装,对赵公元帅作揖道,“元帅明鉴,地仙之称,愧不敢当。在下的修为不过是学过两三个法术的术士之辈,怎么敢当地仙?那刚才的天灾异像,在下也奇怪得很。刚刚我陪娘子、姐姐、姐夫来南屏山游玩,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和尚,一言不合双方发生冲突,那和尚又是喷火又是吐毒,估计是个妖僧!天雷劫一定是来打他的!”

赵公元帅瞪着我,忽然大笑,问道,“天雷劫且不说,你再编一编那西湖水干、杭州地震的缘故?”

我心中一寒,编一编?赵公元帅话里的意思明显暗示我他什么都知道嘛。娘子却不紧张,抱拳道,“元帅明鉴,弟子听闻有恶人奸雄当道,湖水干涸、大地震动,是上天爱民之警兆!如今杭州城外月轮山五国八蕃倾城擂,多少奸雄当道,意图一统天下,称霸九州,更有大辽国师巫萨满,信奉邪教,妖术邪异,若说上天降下警兆,实在是不足为奇!赵公元帅体察黎民百姓疾苦,亲来拯救,元帅定然已经明察。”娘子说完,一副崇拜眼光看着赵公元帅,小青竟然也机灵之极,拉着娘子,对赵公元帅一阵溜须道,“元帅,我在峨眉山就听说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丰神俊朗,气宇不凡,将来一定可以当上天兵总元帅,接替李天王!”

小青这么胡扯一说,赵公元帅哈哈大笑,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好。”回身问身后的天兵道,“儿郎们,你们说这白娘子和许仙所说是不是真的啊?”众天兵轰然道,“是——”

赵公元帅笑道,“既然如此,收兵回天!”红云翻滚而走,赵公元帅独自留下,对我颇有深意地点头道,“许仙,本帅放过你这一次,一是因为你没有造成杀孽,杭州百姓无恙。但是你要出钱修缮城池房屋,与民安乐!明白嘛?”

我连忙点头答应,这点弥补措施我还是办得到的。

“第二嘛,嘿嘿,上次你和你娘子痛打瘟神赵的时候,我和兄弟们都在南天门观战。打得不错,那家伙和我抢赵公元帅四个字,一向在天宫里四处惹人讨厌,幸好有你能教训他一次!哈哈哈哈——”赵公元帅大笑中,起着白虎飞天而去,朗声笑道,“向费老问好,就说赵公明向他老人家叩首请安。三日后乃是王母诞,若能上瑶池,记得来找我喝上三杯!”

赵公明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我和娘子手挽着手,手心已经出汗湿润不已。娘子长吁一口气道,“幸好是南天门赵公元帅当值,否则换了旁人,相公的罪名是问定了。”

我暗自思忖道,“赵公明?难道是封神榜里那个衰人?没有想到此人名声不好,却是个仗义又聪明的家伙,懂得处事之道,无功即无过。否则他强行拘捕我和娘子,恐怕未必能讨了好处。”

忽然,想起赵公明临走前的一句话,我不解问娘子道,“王母诞不是三月三吗?怎么变成了三天后,那不是七月十八?”

娘子微笑道,“王母乃是天下女仙之首,按例女仙皆受其管辖,我和青儿也是拜王母福佑的。每年七月十八瑶池仙会,仙界皆知。倒是那三月三,只因春暖花开,凡人误以为是瑶池送暖,王母寿诞,一直误会了这许多年。”

王母寿诞,桃园相见。师傅费老临走时在我手心写下这两句话和地皇诀,难道三天后就是和师傅相见之时?我心里淡淡有些温暖,想起师傅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来,竟然像想起爷爷一样觉得慈祥。师傅,三天后就能机见到你了,不知道没有了女儿红,你平日里看守蟠桃园是如何度日的?难道是偷琼浆玉液喝?嘿嘿。

娘子施法将姐姐、姐夫送回家中,西湖水缓缓蓄满,钱塘江潮平复,杭州恢复了平静。我亲自跑一趟地府,将姐夫接了回来。秦广王很是通融,命人给姐夫施法,让他忘记地狱里的情景,还对我叮嘱如何还魂之法。

一切停当,收起姐夫李公辅的魂魄,我对秦广王一揖到底,谢道,“多谢阎君相助,许仙大恩不言谢。”

秦广王嘲弄一笑,“许仙?嘿嘿,许仙。无论你是谁,今后我是彻底和你栓成一根线上的蚂蚱,不由得不帮你了。”

我嘻嘻笑道,“阎王爷爷您是帮理不帮亲,天道自有公允。对了,三日后瑶池仙会王母诞,阎君可去吃酒啊?”

秦广王摇头道,“小神职位低微,不够资格。恐怕地府里也只请地藏王菩萨一人而已。”

我一愣,心道,“阎王的职位还低微?那我这种连半个地仙都算不上的闲人,怎么去瑶池,又怎么见师傅呢?”

出得地府,将姐夫还魂,我和娘子赶回倾城擂。此地已经是一片狼藉,擂台震散,六合塔里空无一人。听说地震之时,皇子赵桓吓得大叫,童贯命人护他下塔避难。师师柔弱,无法和众人抢楼梯逃避,童贯横抱师师,从塔顶纵身跃下。童贯武功之高,不在当初曲师兄之下,一身阳刚真气猛烈之极,如天神一般落下,师师依附在他怀中,更显得娇弱可怜!

只是这惊鸿一瞥,无数公卿王侯目睹师师的绝色容颜,尽数被师师迷了魂魄。方腊手按竹剑,看着师师和童贯落地,和官军会合走远,竟然久久不动。阿娇拉着方腊的手,将他拖下山,嗔道,“师兄,地震了,再不走就被埋在山下当蚯蚓啦!”

方腊一笑,挽起阿娇的手,双双冲天跃起,消失在月轮山林际。

倾城擂短时间是修葺不好,估计擂台比武要延后。可是当晚传来消息,擂台赛继续,在西湖三塔中心设立水上擂台,移到西湖上来比武!如此一来,杭州百姓观战更方便,各方王侯都乘船观战,也舒服不少。

第二日,我和娘子依旧与童贯、师师一起,观战水上。高丽国几名剑道高手表现不俗,接连击败吐蕃、大理的高手,最后金兀术出手,才将高丽高手战败。我心里偷笑,金兀术份属五千金国兵勇,在地府生死簿上乱了生死之序,此时就是拿万箭穿心他一样不死,小小的擂台赛更是不再话下。就冲金兀术悍不畏死加真的不死的勇猛之风,配以一往无前的弯刀武技,无数武功和他伯仲之间的高手纷纷败北,都是互拼刀剑的时候被金兀术所伤,落下擂台。而金兀术伤口流血,随即自止,他估计还以为是对手手软未尽全力呢!

原本以为要一个月才能决出天下第一的倾城擂,当巫萨满独占鳌头之后,上台比武的人显然都心气不高,金兀术赢得更是容易。眼看晌午,擂台上清清冷冷,金兀术打个哈欠,骂道,“好没意思的擂台,都是一群废柴。怕了那妖人,就不敢来比武,娘的,俺最看不起这等胆小之辈——”

金兀术话里明着讽刺巫萨满和各国高手,有人羞愧有人愤懑,可是方腊却是一声长笑,“好汉子,说得有理。方腊陪你过上两招!”

话音未落,方腊如同一片落叶般轻轻飘到西湖三塔间的水上浮擂,用脚跺跺浮板,笑道,“若是落败,就掉进水里,兄台可会游泳?方腊不想措手误伤兄台啊。”

金兀术怒目道,“当然会游泳!怎么,你说俺一定会败不成?”金兀术大怒,提刀搂头就剁,猛然刀身拧转,斜向上撩,如同羚羊挂角,刀出无形。方腊右手从背后翻转,露出竹剑,轻轻一点金兀术弯刀,引落一边,淡淡笑道,“雄沉有过,灵巧不足!”

金兀术怒气收敛,静静退后,忽然问道,“你和梁王世子认得不成?为什么你二人的武功招式如出一辙?”

方腊一愣,转而笑道,“想必世子也用此以巧破力的法子赢过你吧?天下武功剑道本是一体,练到极致,殊途同归而已。”

方腊毫不掩饰自己的武功比金兀术高,但是听得金兀术的疑问,不由得对世子再次佩服起来,心道唯有世子能在剑道之上和自己争锋。可惜世子败在巫萨满手下,不同同台较技,实在可惜。

金兀术虽然败了,可是弯刀在手,依然继续进攻。不落擂台之下,就还有机会。金兀术身子贴擂台浮板掠过,弯刀斩落,方腊身子轻轻移开半尺,金兀术的弯刀力道发出,无法收回,狠狠用力收起,可是方腊的竹剑已经透过缝隙点在金兀术身上,剑气入体,封闭其穴道。金兀术嘴角一笑,“上当了!”弯刀回斩,狠狠劈在方腊竹剑之上。弯刀脱手震飞,而竹剑也碎成齑粉,随风飞散。

方腊神色一愣,继而笑道,“闭穴法?某家倒是小看天下英雄了,没有想到金国的英雄竟然懂得闭穴功夫。高明,高明!”

金兀术摇头叹息不已,“你的竹剑碎了,我的弯刀也飞了。俺的计谋只成功一半,接下来俺可要占你一个便宜,对不住了。为国而战,顾不得许多规矩。”金兀术从背后抻出一张尺长的短弓,右手五支短箭从右腿皮囊中抽出,瞄准了方腊!

“擂台比武,刀枪剑戟、暗器毒药,都可使用,嘿嘿,金兀术得罪了。”金兀术脸上有些发红,可是身外大金国的代表,取得胜利最重要,此时用弓箭对付方腊,他虽然不愿,也是逼不得已。

方腊凝视金兀术,身形缓缓走向擂台边,金兀术以为方腊要认输,送一口气刚要说话,哪知方腊伸手向西湖水中一招,一道水线飞入其手,竟然悬空形成一柄水剑!

方腊洪声道,“请赐招——”

金兀术豪气上涌,大吼一声,“看箭,五箭穿云!”短弓如同霹雳声响,五声弓弦连成一声急响,箭射方腊。水光展开一道孔雀屏,方腊手控水剑,迎击五支短箭。哪知五箭在水屏斜上方竟然汇合一处,五支箭尖齐齐撞在一起,瞬间又变向分开射落方腊双肩、顶门、心口要害,相隔一尺,方腊已经无处可躲!金兀术此时的箭艺,竟然是学自林和靖先生的五箭归一,而且青出于蓝,更胜一筹!

湖边阿娇发出一声紧张的惊叫,“师兄——”

第十九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十一话

第十一话、瑶池仙会地皇临

五支穿云箭眼看射中方腊的头顶和双肩要害,方腊矮身侧扭,身体奇异扭转了四十五度,身天表面竟然隐隐有一层气膜一般,将五支短箭引歪,顺着身子滑下,深深钉入脚下擂台浮板中。我隐隐看到方腊脸色瞬间红蓝变换五次,奇异之极,不由得吃惊道,“乾坤大挪移第五层心法!”

果然是乾坤大挪移,超越人类极限开发潜力,可以拥有类似斗转星移法术的攻击转移效果,练到第五层会脸色变换五次,金老在《倚天屠龙记中》明确写明,原来是真的!幸亏我博览群书,此刻才能认出此西域奇功。金兀术本以为这穿云五箭必然建功,哪知道功亏一篑,方腊有如此奇功护身,飞箭难伤。

方腊也是惊得一身冷汗,久久之后才会心一笑,点头道,“胜负生死一线之间,痛快痛快!”水剑散去,方腊负手面对金兀术,金兀术摇头道,“嘿,俺已经黔驴技穷,不献丑了。”纵身跃过西湖湖面,落在岸边,已然认输。方腊获胜,转头向官船中的师师方向望去,师师也看到了他,两人目光相撞,方腊的身子一紧,被我全部收尽眼底。男人啊男人,一切胜负输赢,不过是为了女人的关注。方腊的头侧开,面向它方,可是一双脚尖还隐隐对着师师的方向,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他已经对师师入迷了!

男人的脚会泄露他心中的秘密,此时我低头一看,不禁失笑,我的脚尖竟然对着娘子,而世子亦步亦趋跟在小青身后,脚尖紧对小青的后背,明显富于进一步的侵略性。官船上,童贯的右脚也是隐隐对着师师,不知道他对于师师又是何种感情?

我盯着大家的脚分析,娘子发现,一问之下也大奇不已,缠着我解说明白。对于心理学的东西,本身就是个设想推论,并完全准确。娘子此时信以为真,看到许多娘子的脚无意对着她,气得脸色发红,施法向众人一撒,很多脚尖对错方向的男人都一齐犯了痔疮一般,怪叫一声,抽筋站起,神色古怪互相对望。

方腊获胜,今日的擂台也没有可看的了,我和娘子回转保合堂。想着王母诞临近,我是越发着急,到底如何去瑶池看费老呢?和娘子商量,她也是没有去过瑶池,对于天界的东西所知甚少。

“娘子,你的师傅梨山老母会不会去瑶池参加瑶池仙会,替王母祝寿呢?”我问娘子说道。

娘子淡淡点头,“老母份属下八洞神仙,是地仙中的八位有名仙人之一,仙法高超,慈悲救世,就算是王母对师尊也是礼敬三分。可惜,老母门下异类修真无法随同老母上瑶池参加仙会,除非能成仙飞升,才可到达瑶池,归入王母统辖。”

“靠,还搞种族歧视,鄙视天庭的臭规矩。娘子不用气馁,将来总有一天我们要让王母亲自下请帖来请我们去赴宴!”我信心十足对娘子说道,逗得娘子一笑。

等到入夜时分,我对娘子和小青说了一声,飞到杭州城外凤凰山脚下去修炼,想看看师傅传给我的地皇诀到底有什么秘密。师傅让我在王母诞之时念动此诀,我心想反正已经快到王母诞,提前演练一下总没有问题吧?

“十地灵气皆来朝,地皇法身任逍遥!”诗不诗词不词的咒语念出,还没有来得及念急急如律令,一串灵气团从四方飞入体内,疯狂爆炸开来,吓得我大惊不已。照这样爆炸法,虽然我的身体经过天雷洗练和千年朱果塑形,也难以支撑!灵气持续爆炸,接连炸一百零八下,全身筋脉尽数断裂,我刚要引地灵之气修补,哪里知道地灵气自动补充过来,地灵如同活物钻入身体,桥接经脉,搭成灵脉,我的外衣尽数粉碎,一袭土黄色却闪烁光华的袍子凭空出现,裁剪合身之极,自动套在身体上,金色的压眉冠罩顶,云靴登足,我错愕地发现自己被强制换装,成了一个古怪的官僚模样,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官职。

一朵祥云从脚下升起,托着我向天空飞去,我心中大急,不明所以。这云不是我的指啸云,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念了地皇诀,就出现这么奇怪的变化?

眼前的景物飞速后退,我感到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如同一道流光冲向天际。眼前忽然一黑,继而像电影胶片反转一样,景物奇异倒流,时光似乎在我的眼前发生了倒流。

“这个、、”看着眼前难以理解的异像,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傻傻看着,静观其变。就在我痴呆了足足一个时辰左右,眼前又是一阵发黑,继而一亮,一座天宫出现在眼前,十二玉楼矗立,左瑶池右翠山,眼前一派辉煌仙境,惊得我目瞪口呆。

彩凤双飞,一位美貌仙女飞来,看见嫣然笑道,“敢问是哪位土皇陛下来临?瑶池仙会还没有开始,陛下稍待。”

“土皇?陛下?”我彻底呆住,不知道如何回答。明明是地皇诀,怎么变成了土皇。不过,我机智应变之才也不是浪得虚名,派头十足说道,“嗯,既然如此,麻烦仙女引我去会一会故人,带本皇去蟠桃园土地公费三清处。”

仙女捂着嘴笑道,“土皇陛下,你们地仙一脉的人真是感情好,所有人来了都要去看费老。呵呵,来吧,我带您去——对了,还不知道您是哪位土皇陛下,三十六位土皇,我总是记不清呢。”

靠,三十六位土皇,这个皇不会比阎王还不值钱吧?阎王有十个,怎么土皇有三十六个呢?我支吾着说道,“我姓许,你知道我么?”

仙女呆呆想了好久,摇头道,“不记得了,土皇陛下赎罪。要不是认得您这一身土皇朝服,我还真的不认识您。”

靠,碰上这么一个痴呆仙女真是福气,转眼来到蟠桃园,仙女对我福了福,飞天而去,临行时还叮嘱我道,“土皇陛下,费老可能在蟠桃林中最大的那棵数下喝酒,要是喝醉了,麻烦您帮忙送他回土地庙啊,嘻嘻——”

师傅啊师傅,真是本性难移,到了瑶池还是如此贪杯,连仙女都知道你的毛病了。我走进蟠桃园,发现远方有喧哗声,朝着喧哗所在走去。沿路的桃林都结满了大大的桃子,这就是传说中的蟠桃啊!要是吃上一口,就能活上个万八千年,一会儿一定要向师傅讨几个带回家,给娘子、小青尝尝。

正在我垂涎蟠桃美味之时,一声巨响炸翻蟠桃园的土地,巨大的土浪铺天盖地压向我的头顶,吓得我抱头蹲下骇然道,“地震嘛?仙界也不太平啊——”

巨大的土浪过后,蟠桃园里桃树翻到无数,仙桃落地,无数桃树已经折断,根须露出土地,眼看不活了。我骇然想道,此等威力,能伤害仙树之根基,简直不可思议。连忙往前方飞去,蓦然发现三十六个和我穿着类似朝服的人,东倒西歪散在地上,个个都是气息断绝,竟然都死了!

费老就靠在一株最大的蟠桃树下,目光呆滞,身体颤抖不停,双手狠狠刺进土地之中,大地灵气丝丝不断涌入他的身体,似乎在艰难对抗什么压力。费老危机,我顾不得什么自不量力,连忙招呼十二星象,看谁能帮忙。巳蛇星闪耀而出,化成一字长蛇阵依附费老身体上,护住费老的身子,费老长喘一口气,冷笑道, “好徒儿,来得正是时候,快帮为师——”费老还没有说完,一口鲜血忽然喷出,落地成红,吓得我面色遽变,搂着师傅不知所措。

“兜率宫——”费老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再无力气说话,闭上眼睛和那股神秘的力量对抗着。

兜率宫,兜率宫!在哪里啊?费老危机,顾不得那么多,我径直飞出蟠桃园,想找人问路,快到兜率宫。忽然我心中闪过一丝灵光,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盗太上老君金丹,不就是在兜率宫嘛!难道师傅要我去找太上老君求援?

正当我焦急之时,一声虎吼入耳,吓得我双腿一软,一只白色吊睛白额猛虎拦在身前,冲我大吼一声,吓得我心胆欲裂,难道是暗中对付师傅的仇人派老虎来吃我不成?就在此时,十二星象剧抖不止,寅虎星现形而出,和白虎滚在一起,互相撕咬,看得我触目惊心,连忙喊道,“寅虎星,我帮你!”

寅虎星咬了一会儿,哈哈大笑道,“老大放心,白虎兄弟是我昔年的好友,如今它可是王母座下西方白虎使者,威风得很。刚才我们是打招呼而已!”

靠,老虎打招呼也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互相撕咬,要是换了我,此时已经是八片了。白虎使者笑道,“寅虎星说,你们要去兜率宫?正好我去向老君下请帖,送你们过去就是。”

我心中大喜,连忙催促白虎使者带路,寅虎星和白虎使者一路打闹,向兜率宫而去。我心里祈祷不已,师傅你可不能有事,我马上就到兜率宫去搬救兵,您老要挺住啊。

兜率宫门口,仙童挡路道,“何人来此?老君有令,闭关百日,不见外客。”

白虎道,“在下西方白虎使者,奉王母之命,来请老君参加瑶池仙会,还请仙童通报!”两个仙童只是摇头,我可顾不得这许多,连忙叫道,“家师费三清,他是太上老君的师弟,快请老君师伯救救我师傅啊!他老人家不知道被什么人暗算,如今在蟠桃园里,十分危急。”

仙童听了我的话,扑哧笑道,“您是何方土皇陛下,真会说笑,费三清是蟠桃园的土地公公,怎么成了我家老君爷爷的师弟?休要欺骗我等。”

师傅危急,这仙童还拒不通报,我一发急就要闯进去,可是寅虎星咬住我的衣袖,拉到一旁道,“老大,强闯不如偷入。让子鼠星帮忙,易如反掌!”

“好主意!”忙中出错,我一拍额头,连忙找子鼠星帮忙。隐去身形,飞入兜率宫中。寅虎星和白虎使者告别,随我一同隐身入内。落在兜率宫中,清冷一片,无论怎么走,都如同置身一片清冷宫殿之中,找不到一个仙人,更别提太上老君。

子鼠星沉声肃容道,“老大,我们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阵法!”

“阵法?”我对这个东西一窍不通,可是子鼠星却满脸严肃,额头上大滴的汗水涌出,点头道,“此阵难破,恐怕要巳蛇星才能破阵。它的阵图术高明,也许识得此阵!”

可是巳蛇护着师傅费老,不在此地,该如何是好呢?我一咬牙,唤出辰龙星,对辰龙和寅虎说道,“为了救师傅,顾不得许多礼数,拜托你们用最强的攻击破阵!”

辰龙和寅虎对望一眼,双双飞身跃起,龙行云虎行风,阵中风云突变,我兴奋大喊,“太上老君,快出来见见我吧,费老有难,要你相救!”

辰龙星仰天长啸,龙吟啸摧发到极致,虚空里一波又一波的波纹绽开,地面和天空的幻想纷纷裂开。寅虎星猛然睁开绿色的双瞳,虎啸一声,飓风凭空而起,撕裂龙吟啸破开的幻想,阵法摇摇欲坠。我大声喝道,“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纸,窗户就透亮了,加油啊!”

子鼠星叫道,“老大动手!”

我为了救师傅,横心驾起指啸云,冲向阵法的裂纹最多处,流光速度摧动,眼前一阵金星乱冒,我已经撞破了阵法,眼前一亮,赫然进入一个好大的丹房。

眼前端坐一个老者,须发皆白,脸色更白,对着我一口鲜血喷出,栽倒蒲团之下。我吓得一惊,他难道是太上老君,怎么也吐血了?

耳中传来费老一声低低的笑声,“徒儿,好、好、、样的——”

“师傅,——”我大声呼叫,费老不回答我,好像也晕去一般。站在丹房中,我彻底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巨大的丹炉,三色光芒笼罩,似乎一炉丹药就要出炉!

第二十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十二话

第十二话、盗金丹天地同寿

辰龙星和寅虎星也随后进入丹房,看到吐血昏倒的老头,皆是大惊失色,叫道,“太上老君!”

果然是太上老君,我皱眉看着丹炉,仔细分析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颇为疑惑。太上老君法力无边,没有理由炼丹炼得走火入魔,见到一个神仙闯进自己的丹房就吓得吐血。还有师傅费老那一声低笑和夸奖,似乎对我闯进太上老君丹房,逼得他吐血这件事,很是满意。难道说暗中和师傅较力斗法,逼得师傅说不出话的恶人,就是太上老君?我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疯狂,可是种种迹象都表明我的猜测是大有可能的。为什么太上老君不见外客?为什么要用阵法防护丹房?这些还可以说是小心谨慎,不足为证。关键是破阵之后他吐血晕去,按照太上老君这种大boss的实力,对付我和辰龙星、寅虎星还不是手到擒来,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力量被另一个大boss级别的人物牵制住,实在无力维持阵法,而又要分心炼丹,所以才会心力交瘁,吐血晕倒!

分析了这些,我越发不敢去救醒太上老君,和辰龙星、寅虎星说了我的猜想,二星点头道,“地皇陛下与太上老君有隙,但是会生死相斗,还是想不到。我们还是赶快回去救地皇陛下要紧!”

我点头同意,辰龙星、寅虎星、子鼠星全部回归十二星象,脚底指啸云飞来托起,正要出丹房,猛然发现丹炉白、青、黄三色光芒剧炽,射得我双眼难睁。两道粗大的天地灵气灌入丹炉,引得脚下宫殿颤抖不休,我看着这两道天地灵气,惊诧得合不拢嘴。天之灵气至清至纯,地之灵气至厚至浓,两股灵气交汇,丹炉中的白、青二色光芒越发强烈,可是黄色的光芒却相比黯淡下去,我驾云被晃得晕头转向,一头撞在丹炉上,额头出血,染了丹炉。黄光却猛然大涨,眼前万丈光华同时敛去,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挂在丹炉顶上,透过一个丹炉上孔洞,恰好看到炉内三颗金丹炼成,在炉内飞转。

一时好奇,打开丹炉盖,三颗金丹飞出,各是白、青、黄各一粒,看着三颗金丹我心中想道,“这三颗丹岂不是正应了娘子、小青和我?白丹给娘子,青丹给小青,黄丹自己滋补!嘿嘿——”贪心一动,我抄起三颗金丹,先把黄丹扔进嘴巴里,好好揣起剩下的白丹和青丹。黄丹入口,化成一丝温暖的水流般,瞬间浸满全身,感觉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如同洗了土耳其浴一样舒服,比床上运动还让人兴奋百倍,我不由得想道,难道神仙就靠吃金丹来找快感不成?难怪太上老君的金丹名气大,原来有这个功效。

吃了金丹,忽然有些后悔,刚才太上老君看到了我的模样,不会时候来找我追债吧?不过他吐血昏倒,应该眼花缭乱看不真切才是。从金丹丹炉上跳下,发现丹房一角有个紫金葫芦,看来是装金丹的宝贝。反正已经当了贼,就索性当到底,我拿起金丹葫芦,倒出一颗金丹,撬开太上老君的嘴巴,喂了他一颗。

“不论是不是你暗中伤了师傅,喂你一颗金丹保命,也算对得起你了。师伯,拜拜了——”我对昏迷的太上老君交待一句,驾云飞出兜率宫。

赶回蟠桃园,师傅费老微笑看着我,可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我倒出一颗金丹给师傅吃了,费老的眼中神光淡淡恢复,点头道,“好东西啊,难怪太上老君那厮总是爱炼丹,真是奇效无比。”

我将金丹葫芦递给师傅,说道,“师傅,我临走前也喂了太上老君一颗金丹吃,看他吐血昏倒,怕不救治要出危险。毕竟他也是一把年纪了,可怜可怜老人嘛。师傅,我做得对么?”看着师傅,生怕师傅骂我。师傅却点头笑道,“他不仁,我徒儿却有义,难得难得!”

真的是太上老君暗算师傅!听师傅的口气,我的猜测完全正确。师傅倒出三十六颗金丹,抖手射入三十六个气息断绝的土皇嘴里,土皇们都悠悠醒转,茫然四顾。费老低声道,“都散去吧!”土皇们虽然心中疑惑,还是行礼退下。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满腹疑团,不禁问道。师傅将葫芦里的金丹一古脑倒出,放在手心碾碎,用嘴吹向蟠桃园,死伤的蟠桃树都恢复生机,重新立起,落地的桃子也重新回到树枝上,丝毫看不出受过损伤。

费老缓缓走到一株桃树下,叹气说道,“师兄他一心要炼成『天地同寿丹』,意图凭借此丹和西方佛界如来争一日之短长。须知,宇宙万物莫不有数,神仙又如何,照样逃不过生灭大劫。然后师兄逆天行事,炼这天地同寿丹,服下可寿同天地宇宙,更不受兴灭之劫所困,比起西天诸佛更是高明。此丹一成,师兄他就是仙中之仙、佛中之佛,真的达到与天地同寿之境。这也是他暗中假传我的谕旨,命三十六土皇上天来见的目的。”

我傻傻听着,这种高层秘辛可不是经常有机会亲身经历的哟!师傅费老淡淡说道,“炼成天地同寿丹,要采天地至纯灵气。天之灵气那兜率宫所在大罗天有得是,可是地之灵气却受我掌管,分布三十六土皇控制,师兄难以收集。于是,他假传谕旨招土皇来见,再偷袭我引得土皇出手相助,一一引去他们体内的土灵之气,用以炼丹。嘿嘿,却没有想道好徒儿你今日上得天宫,破了师兄的千秋大梦,当时他的功力全部用来压制我和炼制天地同寿丹,被你冲破丹房前的阵法,破了护身的最后一线,难怪他心中急火攻上,吐血晕倒。”师傅冷笑不止,手里不停揉碎金丹,复活桃树。

忽然,师傅手中一顿,尴尬笑道,“好徒儿,忘了给你和你的小媳妇留下几颗金丹。唉,为师的脑子被师兄那厮气糊涂了,待为师摘几个蟠桃你带回去,一样可以顶金丹的效果。”我想告诉师傅偷了三颗金丹的事儿,转念一想,还是保密吧,省得给师傅惹麻烦。

“师傅,您给我蟠桃,算不算监守自盗啊?查出来要受罚的吧?”我担心问道。

师傅哈哈大笑,“几个蟠桃算什么,别忘了为师掌管大地灵气,结这蟠桃还要靠我的栽培呢。”师傅从最高大的桃树上摘下八个蟠桃,装进棉布口袋递给我,对我说道,“天庭不太平,徒儿你还是先回凡间吧。”

“师傅,本来想给您带几坛女儿红,哪知道我预先演练地皇诀,就飞升上天了,买好的礼物全都没有拿。要不过几天我再给您送来?”

师傅笑着摇头,“徒儿你来救了我的命,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幸亏你提前演练,否则师傅就被人榨干灵气,变成黄土喽。”

我听师傅说得严重,心里担忧道,“师傅,太上老君醒来,会不会找您的麻烦?这里是他的地盘,您势单力孤,还是和我一起下到凡间吧。”

师傅摇头道,“他不敢对我怎样,何况为师岂是任人宰割之人?今天是大意了,没有想到他真的敢炼天地同寿丹,须知丹成之日,三界劫生,凡间免不了要大乱一场,就是地狱、天宫灵气紊乱,也要出乱子的。”

我心里想着那三颗白、青、黄三色丹,会不会就是天地同寿丹?不过随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天地同寿丹怎么可能是三颗呢?那种高级宝贝,能炼出一颗就是万幸了。

辞别费老,带着蟠桃晃晃悠悠飞回杭州,这次我勉力记路,还是搞不清天宫瑶池到人间的云路如何行走。不由得感叹,瑶池的设计者简直是个毫无人性化的理念的神仙,这么复杂的道路,多么难走啊!

一个多时辰之后,昏头昏脑的我降落在家门口,进门拉着娘子躲进卧室,又叫小青进来,神秘兮兮笑道,“你们猜,我带回什么好东西?”

小青嗤道,“切,还不是油炸臭豆腐一类的街边小吃,你的品味最差劲了。”

我脑袋发蒙,难道自己平时品味真的如此差劲么?打开布袋,露出蟠桃,我得意笑道,“这次可是天宫瑶池的上等货,蟠桃!”

小青一声尖叫,抓起一个蟠桃大笑不止,“真的是蟠桃?天啊,太美的桃子了。”

被小青的形容词逗得我一乐,对娘子说道,“等我把桃毛洗干净,大家吃桃子。还有更好的东西给娘子和小青,你们等着!”

娘子拦住我,微微兴奋地摇头道,“相公,蟠桃乃是仙家宝贝,如何能用凡间之水洗涤?我作法招来无根水,用来清洗蟠桃。”

用金盆放在院子里,娘子作法招来乌云降雨,无根水就是雨水,我一直怀疑它的清洁程度,可是娘子执着用雨水洗桃,我也没有办法。洗好桃子,娘子、我和小青一人抱着一颗大桃,香甜吃起来。

“嗯,就是比凡间的桃子香,入口即化,可是咬起来还清脆无比,真是神奇啊。对了,桃核留下,咱们自己也种几颗蟠桃树等着明年吃新桃。”我含糊说道,满嘴都是桃肉。

娘子失笑道,“相公,这蟠桃最少也要三千年一结果,我们自己种,如何等得起?”

“嗨,上点化肥,估计能让生长速度加倍。”我点头分析道,“天上种桃子,光有水和阳光,养分不够。难怪要三千年!等我来伺候蟠桃,不出十年,准保让它结出桃子。”

桃子吃下,还剩五个,我看小青意犹未尽,又递给她一个,再给娘子留下一个,将剩下的三个收起,准备用来送礼。地府秦广王对我格外照顾,这三个桃子就送给他吧。

从怀里逃出白丹和青丹,我对娘子、小青神秘笑道,“猜猜看,这是什么?”

娘子感觉到丹上溢出的灵气,吃惊不已,“莫非是——”

我点头道,“娘子猜得对,就是金丹!”

小青今天算是吃惊到家了,问道,“相公你刚刚出门几个时辰,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又有蟠桃又有金丹?”

简略和娘子、小青讲了我的天宫瑶池经历,娘子皱眉叹气,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毕竟费老和太上老君之间的矛盾,不是娘子和我这个级别人物能管得起的。娘子托着白色金丹,微笑道,“难怪相公挑选这三颗金丹,真是与我们三人有缘。白丹之灵气,让为妻很是亲切。”娘子将白丹放入口中,身体顿时放射出一缕白光,天之灵气引入娘子身体,娘子脸色发红,估计也是和我当时的感觉一样,有了强烈快感。

小青有样学样,也吃了青色金丹。可是小青却扼住喉咙,艰难痛苦地叫起来,“疼——”小青的身子皮肤绽裂,满头乌丝变得雪白,转而又变黑,浑身冒起清烟,扭曲不已。

“吼——”小青发出一声震天撼地的吼声,身子化成巨蟒,游走在卧室之中。巨大的青色蟒身,青鳞掉落,化成丝丝灵气归入小青的真身之内,只见她的双眼露出痛苦之色,艰难朝我点头。我心里大急,自责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这金丹会这样!小青,快吐出来,别吃了。”

小青哪里还能吐出青丹,身子上竟然爆裂出血洞,瞬间从中长出一只青色巨爪!我吓得脸色发白,小青变异了!不会那青丹是生化武器,让小青感染了依波拉病毒吧?

小青的身子总共爆开十三个血洞,瞬间长出十三个青色巨爪,紧接着小青又是一声惨呼,巨大的蛇头上爆开血洞,两支寒光闪闪的角钻出,瞬间长成三尺长的龙角!小青此时十足化成了一条青龙,身体上青鬃低垂,闪烁青光,龙淋细密,龙爪虬结有力抓着地面,大口喘气,“相公,疼死我了。这是什么破丹,吃得我要活活痛死一般!”说完,小青歪头栽倒,昏了过去。巨大的龙头将桌子砸得四分五裂,我心里一惊,连忙扳起她的龙头细看,幸亏没有被木片刺伤。

此时娘子更是身子颤抖,艰难说道,“相公,为妻所吃的金丹也有古怪!”我大惊失色,再看娘子,脸色已经红得不能再红,身子颤抖,双手已经掐入床板,死死抵抗着金丹效力。

“娘子,你哪里痛?我帮你输入灵气对抗疼痛。”我急得慌乱不已,又想起还有蟠桃,忙拿起递给娘子,“咬一口蟠桃,可能会缓解疼痛。”

娘子身子突然弹开,痛哼一声,化成巨蟒之形,悲啸道,“相公,为妻实在忍不住,也要化成原形了。你快离开房间!”娘子原来是不堪忍受,强自抵抗化形,不愿意被我看见。我心里骂道,傻瓜,被我看到原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强自忍者憋坏身体,我岂不更是心疼?

娘子和小青一模一样,瞬间化龙,仰天长啸,房顶瞬间被震成粉末消失不见。娘子却没有晕倒,而是又恢复人性,脸色绯红坐下调息,我搂着娘子,担心问道,“娘子感觉如何?都怪我,不改给娘子和小青吃那金丹。可是,我吃的时候却没有异状啊,只是会兴奋而已。”

娘子摇头笑道,“相公的金丹可是好宝贝啊,为妻此刻已经借助丹力化形为龙,算是证了仙道,此刻已经是龙神了!”

“娘子成了龙神?太棒了——”金丹的效果原来这么强大,我知道蛇化成龙,可是非常巨大的修为飞跃,十二星象里的巳蛇星就会化龙术,可是不能持久,此时娘子成功化龙,就再不是妖,而是仙,法海再也没有理由来拆散我和娘子!

看着昏睡的小青,我和娘子不由得齐声笑起来,一家人看着空洞洞的房顶,今晚是无处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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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仙凡大战倾城擂第十三话

第十三话、萨满诈败为哪般

屋顶破了,娘子要修,我拦住她,索性一晚看天过夜。星光下,搂着娘子干些特别的事情,滋味很是不凡呢。说也奇怪,娘子和小青吃了金丹都有了变化,化成十三爪巨龙,级别飙升得很高。可是我也吃了金丹,怎么效果几乎没有?除了身体很舒服,各项能力有所上涨外,我明明确确知道自己还是一个人,什么东西也没有长出来。

靠,那黄色的金丹不会是劣质产品吧?师傅说太上老君炼天地同寿丹阻力重重,肯定是失败了,于是一颗丹分成三颗,我吃的那颗效力最差。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叹息一声,还是和娘子、小青继续去西湖看倾城擂解闷儿吧。反正娘子和小青已经变得厉害,我对如今的状况还算满意,不升级就不升级好了,无须挂怀。

娘子一夜娇羞不已,总是担忧地看着房顶漏洞中的星空,好像那星星是眼睛一样,盯得娘子不自在。早晨刚起身,娘子就去找木匠来修葺,小青那丫头昨夜在我和娘子卧房里昏睡一晚,不知道有没有偷听到什么。大早上她醒来,眼睛充满暧昧地盯着我看,吓得我捂着胸口,恶狠狠把她一阵狂骂赶出屋子。

来到西湖之上,童贯和师师坐在官船上看比武,师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官船附近的王侯公子却个个双眼紧盯着她,或偷瞄或明视,想尽办法打听师师的身份。童贯虽然是太傅,但是他的身份是不可能有妻室的,如果师师是童贯的妹妹、侄女之类,那些公子哥们恐怕立即就要展开攻势。但是童贯会允许有人对师师有非份之想吗?这个问题我只能苦笑,回答不了。

今天方腊正式向巫萨满下战书,挑战这个被视为最有资格夺得倾城擂第一高手称号的辽国大国师。巫萨满爽快应战,双方站在浮板擂台上,西湖水波荡漾起伏,似乎湖水都在为这场比赛紧张。

要是巫萨满胜,无疑大辽赢得七座城池,大宋所输的不仅是城池的问题,更有面子和国际地位。虽然大宋积弱,但是百年来北方藩国从未能够攻下大宋一城一地,如果此次辽国取得大宋城池,西夏、吐蕃还有高丽等国如何自处?是向辽国臣服,还是与大宋结盟,共同讨伐大辽?

辽国称霸草原多年,一直欺压西夏和吐蕃等国,高昌国地处西域,都遭受契丹人的无情驱逐,难以安生。高丽与金国偏处东北,一向贸易交往繁密,关系不同寻常。靠这层关系,高丽对辽国的亲近恐怕就有了障碍,须知金辽交恶不是一日,如今大金建国,大辽更是视之如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天下时局正是大乱端倪初现,倾城擂的结果无疑将是一条导火索!

反观大宋,江浙一带富庶,可惜明教势力侵入,方腊此时结交天下豪杰,更有曲师兄这等奇人异士相助,揭竿造反就在眼前。梁山水浒之中,宋江等人又是何等情况,我毫无情报,但是按照历史上的时间推测,宋江此刻应该已经上了梁山吧?嘿嘿,大宋时局也是一触即发的危险时刻,宋徽宗不能掌好舵,大宋覆灭只不过转眼间事情。可是此时,皇帝下诏遍搜天下道典,编写道藏三千,进呈大内,我们的皇帝还做着成仙了道的大梦,对于天下不如对画笔和经书熟悉,可如何是好?看那赵桓皇子,也是一个草包,梁王虽然老谋深算,可惜没有兵权却图谋造反,自己也是在走钢丝的一颗危卵,搞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命运。大宋的兴亡,到底应该由谁来担起责任?

想着这些,我的头越来越疼,看来我是没有当一个政治家的天赋。看着台上的方腊,我心中喃喃道,“要么帮助宋徽宗振兴华夏,要么就助方腊统一全国改朝换代,都是不错的办法。宋江嘛?胆小懦弱,一心想着招安,利用之可以,倚靠他救国于危难,却是不能。”

娘子轻轻噫了一声,引起我的注意,问道,“娘子,何故惊讶?”

娘子低声道,“相公,巫萨满有古怪!”

果然,他明明功力高强,可以以力胜巧,但是此刻巫萨满偏偏和方腊斗巧,手中一支短杖舞得密不透风,和方腊的竹剑对攻。方腊剑术已至化境,无招胜有招,轻轻松松破解巫萨满的攻击,数次戳中巫萨满的身体。可是巫萨满虽然满脸怒气,但是我却心里疑团升起,只要他使用法术,早就震断了方腊手中的竹剑,但是他佯装不敌,迟迟不反击,目的何在?

两人一个剑术高明、一个功力深厚,打得难解难分,我却越看越是无趣,巫萨满分明在作戏,而且是只有深深熟悉他功力底细的人才能分辨出的暗戏。恐怕方腊此时都以为自己真的胜过巫萨满,暗暗得意吧?

方腊久攻之余,也是心中惊讶,巫萨满受了他百余下竹剑刺击,就是一块顽石也被方腊的功力震碎了,可是巫萨满却丝毫无恙。看来不出绝招是不行了!方腊纵身而起,青色剑气闪现,如天降青虹直劈而下,巫萨满滑步躲开,湖面上的擂台被剑气一分为二。方腊得理不让,剑气纵横落下,转眼间擂台被切成几十块,巫萨满站在一块一丈方圆的浮板上,皱眉持杖凝视方腊,眉宇间有了一丝怒色。方腊挥剑刺出,剑气入水,激起水花无数,像银色的子弹一般射向巫萨满,劲力十足。

巫萨满大袖一挥,水弹如同撞上一堵气墙,生生顿在半空,紧接着猛然反弹向方腊。方腊大惊,此时他脚踩一块浮板,无处躲避铺天盖地的水弹回击,只能运起乾坤大挪移神功硬抗!千万水弹绕着他的身子飞行半圈,尽数被他拨开,射入湖底。还有一小半水弹被他引得又射向巫萨满,方腊身子同时跃起,竹剑发出噼啪一声脆响,青色剑气粗大十倍于前,当头罩向巫萨满的顶门。巫萨满冷笑不止,任凭青色巨龙般的剑气尽数打在顶门,衣衫凛冽飞舞,湖面激起滔天巨浪,淹没了巫萨满的身形。

方腊落在浮板上,被大浪推向岸边,已然无再战之力。巫萨满的身形缓缓露出,脚下浮板已经碎裂,他站在水面之上,淡淡说道,“本座输了。”说罢,转身走向岸边,脚踩湖波,哪有一丝败象?

方腊获胜得莫名其妙,眉头紧皱,可是气力虚弱,无力再置疑什么。阿娇飞身落在方腊身边,搀着他跃回岸上,各国高手静静看着方腊,忽然彩声雷动,金兀术更是大声喝道,“方腊好样的!击败巫萨满,方腊是天下第一高手!”

我心中狂震,天下第一高手g拜方腊,没有想到北宋末年的天下第一高手,竟然是政治擂台上产生的一个阴谋产物。巫萨满含笑退场,余光不经意扫了童贯一眼,似乎在交流什么信息。童贯神色不变,对于大宋方腊获胜似乎早就心中有数。

我明白了!我的心中抓住了一丝亮光,拼命不让他溜走,飞快下官船去找金兀术。

“兀术将军,在下冒昧问一句,你们金国人信奉什么宗教?”面对金兀术,我几乎有些声音颤抖,等待他的回答。

金兀术豪爽笑道,“我们大金人不信佛也不信道,我们信奉萨满教!”

果然是萨满教!我顿了顿,婉转问道,“可是将军,巫萨满似乎也是萨满教的,而且还是什么教主,怎么成了辽国的国师?”

金兀术脸泛怒色,斥道,“巫萨满这妖人,侮辱我们信奉的萨满神教。他自封教主,可是我们金人信奉的萨满,根本没有什么教主,我们只是信奉牛神、马神和萨满大巫师,大巫师都是善良和蔼,能除魔降妖的灵人,绝不像巫萨满这般嗜血好杀,毫无人性!”

是了,是了,巫萨满是萨满教的教主勿庸置疑,他和金国也绝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他能当上辽国国师,靠得是什么手段呢?以他的妖术邪法,恐怕当大辽国师易如反掌吧?有了国师的位子,他就可以完成他的更深一步计划。这个计划,绝对与大辽和大金相关!说不定大宋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可是如果巫萨满是金国安插进辽国的棋子,巫萨满为什么要让大宋赢得倾城擂,而不让金国赢得天下第一,得到七城赌注。这说不通啊!还有童贯,他和巫萨满又是什么关系?

我苦苦思索着历史,宋金合并灭辽,这是历史的发展大方向,难道童贯和巫萨满就是进行着灭辽的图谋?一切似乎揭开了谜底,又似乎变得更模糊。方腊获胜,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皇子赵桓大喜,亲自召见方腊,赐以爵位。我冷笑看着皇子的愚蠢行为,帮助将来自己的敌人扩大势力,可是还无法自知,真的是局中人的悲哀。

我对娘子问道,“娘子,你的心卜之法,能算出天下运势和个人兴衰,当你知道了一切会如何发展,再身处其中,是个什么滋味呢?”

娘子明白我此时的心境,淡淡开解我说道,“知大运,难以知细节。何况运数之说,并无一定,只要机缘巧合,逆天转运都是有可能的。所以,相公无须对世事索然,未必就会一如所知而行,说不定会让相公有惊喜呢!”

娘子一句话点醒我,是啊,我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是个意外,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哪样不是历史上的意外?大宋灭亡的宿命,说不定也会改变。想道大宋不灭,我的心里一阵激动地澎湃,会不会由于我的介入,让大宋强大到可以统一全世界,称霸地球呢?这个念头像一条毒龙钻进我的心里,不停撕咬挑逗着我。一个令人激动的设想,不是么?

“不行,不能那样做。世界的发展是多样性的,如果强行借助我和娘子的力量征服世界,难保我不会走上独裁者的位置,也许会是一场新的浩劫。西方的科技文明也许就被扼杀在摇篮里,无法萌芽。人权、自由、民主这些美好的制度都将枯萎,被东方古老的文明吞没,世界将会成为一个大中国。”我静静思索着,对自己的野心一时泛滥感到后怕。

让中国统一世界,未尝不可,关键是不是在大宋时代。这个年代皇权深入人心,统一了世界等于是将世界送给一家一姓,而不是交给中国人全体。所以,还是让历史沿着他本来的方向运行吧。

也许,我可以试着改变亚洲的命运,让大宋少些苦难,多些幸福。让八国之间少点征战,多些融合,用一些特别的方法,来达到目的。

身为一个中国人,我自有我的热血抱负。而巫萨满呢?他并无中国的概念,恐怕还执着于宋、金、辽天下争霸之中吧?如果要让中国统一,百姓幸福,必须将巫萨满铲除,这个野心家的手段无疑是疯狂的,绝不会对宋、金、辽三国有利。

解开这一切难题的突破口,就是童贯。让他说出一切,道出巫萨满的阴谋,道出他的计划,我从中调和一番,一派新景像不难产生。我看着在座的五国八蕃使者,已经在幻想着第一次五国八蕃峰会,各国使臣签订国际和平条约,举杯庆祝的场景。就让历史为了百姓在此刻改写,我来做一个引路人。

巫萨满退场离去,方腊恢复了体力,继续上台迎接挑战,可是众人皆有自知之明,无人挑战,方腊众望所归成为擂主。方腊得胜,径直来到师师所在的官船,冲我抱拳为礼打了几句招呼,就径直走向师师,大声说道,“在下方腊,见过姑娘。”

满船的官员都错愕震惊,这个年代如此大胆追求女子,除非是在妓院,否则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向陌生女子表白,太过失礼。师师却不顾这些俗礼,笑道,“方腊大哥,真乃大宋英雄,赢得倾城擂,替我大宋扬眉吐气,更得七座城池,实实壮哉!小女子敬方大哥一杯酒,了表心意。”

师师举杯一饮而尽,对童贯笑道,“童大哥,你说方腊大哥算不算我大宋第一英雄?”

童贯冷冷看着方腊,缓缓点头道,“当然算,方腊兄弟赢得天下第一高手之美誉,何止是大宋,放眼天下,方腊二字也是举世无双。”

方腊看定童贯,豪爽笑道,“童太傅夸奖,方腊愧领。青山绿水,自会相逢,二位,后会有期!”方腊跃身出得官船,大笑声远,已经和阿娇、曲师兄消失在湖边竹林之后。我隐隐看到官兵在湖边调动,看来童贯也早发现方腊就是刺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方腊悠闲脱身。临走前方腊对师师直白地表达好感,恐怕已经快将童贯的肺气炸。

师师丝毫没有看出方腊的身份,依然我行我素勾引西湖上的公子哥,拼命展现她的魅力。我心里苦笑,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师师是傻还是聪明,这恐怕就是幸福女人的特点吧。

我和娘子告辞童贯、师师,径自回家。师师要随同童贯上京,我自然放心。倾城擂声势来得大,却如此草草决出天下第一,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失落,不能观尽天下奇功绝艺。但是这场倾城擂本身就是一个阴谋的序曲,序曲太长,幕后的人要不耐烦的。我笑对娘子说道,“七城赌注兑现之时,恐怕就是好戏上演的时候了!”

就在我和娘子说笑时,杭州东边城外妖气冲天、灵爆连连,显然有人在用法术大战,我和娘子同时讶然望向东方,那边正是方腊和曲师兄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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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一话

第一话、一对金钹称法王

白云天,绿竹林,英雄舍命,美人伤心。

方腊竹剑拄地,嘴里鲜血淋漓,大笑而咳,对着曲向阳说道,“兄弟,不得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结拜誓言今日就要应验了。”

阿娇扶住方腊,眼中泪水打转,摇头道,“师兄,你别说这些丧气话,我们突围离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曲向阳手捂胸口,对阿娇沉声说道,“带方腊大哥走,快!我来拖住巫萨满。”

挣扎而起,曲向阳手中紫薇软剑指着巫萨满,一身灵气集于剑尖,声声灵爆的脆响震颤剑身,剑气吞吐不定,酝酿着拼死一击。巫萨满大袖摆开,身子飞上半空,避开曲向阳的锋芒,冷冷笑道,“你想缠住本座,让这姓方的汉子逃生?没有机会的,你们都要死在此地。曲向阳,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本座今日就结果了你的性命。还有这姓方的,本座一生不输于人,虽然无奈诈败,可是他也不能活在世上!”

巫萨满狞笑向方腊飞去,阿娇双眼怒火燃烧,抽出一支竹剑,面对巫萨满厉声叫道,“你这妖人,休得伤我师兄!”巫萨满右掌成爪刺向方腊的头顶,丝毫没有拿阿娇当回事儿。阿娇静静看了方腊一眼,低声道,“师兄,今生阿娇不能和你再练剑了。”

阿娇的身体迎着巫萨满飞去,竹剑晶莹翠绿的剑身发出璀璨的光芒,阿娇的眼泪飞舞在空中,身子也发出同样璀璨的光芒,万千竹林灵气被阿娇吸引,似绿色的鸟群归巢,化作一支巨大的绿色剑尖,刺入巫萨满的掌心,直贯右臂。

巫萨满一声凄厉惨叫,难以相信阿娇这一剑竟然破了他的血煞之气,废了他一条右臂,苦痛钻心,巫萨满被击落在地,曲向阳怎么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把紫薇剑穿心而过,巫萨满一口鲜血吐出,回掌印在曲向阳心口,两人俱是鲜血狂喷落地不动。

“阿娇,阿娇——”方腊狂呼阿娇的名字,可是可人的小师妹如羽毛落地,一头青丝化白发,随风碎成粉末,娇嫩的皮肤已经皱成干涩的枯皮,渐渐碎裂。

“师、师兄——”阿娇低沉呻吟,明亮的双眼光泽渐渐隐去,整个人随风化成粉末散去,飘散在方腊的身前,方腊双目血泪横流,双手抓入大地,痛苦嘶吼,“师妹,师兄对不起你。师兄对不起你。师妹,你为什么这么傻?师兄不值得你如此牺牲——”

巫萨满艰难撑起身子,吐出一口鲜血,冷冷嘶吼道,“嘿嘿,好一个天下第一高手,原来是靠师妹保护的男子汉!好得很!没有想道,这贱丫头竟然练成了舍身剑气,嘿,她才配成为天下第一,本座认输,心服口服。”巫萨满对于阿娇舍生忘死击败自己的举动,很是震惊,可是对于方腊的恨意不减,颤巍巍站起走向方腊,要亲手结果他。

方腊看着一地飞尘,师妹阿娇撒娇的话语仿佛就在昨日,“师兄,我只和你对练!”,“师兄是天目山竹剑门第一高手,阿娇一定要和师兄练剑!”

方腊面容枯槁,涩涩低语,“师妹,原来你才是竹剑门第一高手,为了师兄我的面子,你从来都是输给我,缠着我教你剑法。原来,方腊一直都错了,都错了——”方腊无视巫萨满逼近,闭上双眼,静静回忆着阿娇的好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看见阿娇的魂魄向他招手,方腊轻轻点头,喃喃道,“阿娇,保重了,来世再见——”方腊霍然睁开双眼,身子充气一般涨大,浑身肌肉虬结而起,脸色青红变换,瞬间六次,最后归于无形。在生死一线关头,他竟然悟通了乾坤大挪移的至高境界,激发了生命的最高潜力,身形窜动直扑巫萨满,双臂抡起,双峰贯耳击向巫萨满太阳穴,胸前空门大开,和巫萨满同归于尽。

巫萨满冷笑一声,大袖轻翻,黑气流动,方腊双拳击在黑袍上如中泥潭,力陷其中无形无迹。方腊大喝一声,双手反向拨去,想要引开巫萨满的双臂,可是巫萨满的一身功力运起何止万斤之力,乾坤大挪移虽然神奇毕竟还是人间之法,难以对抗邪法妖术,方腊双臂骨节喀嚓脆响,尽数折断。双腿、腰腹、脊柱都传来碎裂声,乾坤大挪移调动全身潜力,此刻方腊已经是强弩之末,自损八百却未伤敌,无力颓然倒下,不甘地怒视巫萨满,恨不得扑上去用嘴咬死对方。

巫萨满踉跄坐下,冲方腊拍出一道黑气,晃晃悠悠飞向方腊面门,中者立弊。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白光破去黑气,娘子和我已经及时赶到。看着双方两败俱伤,我和娘子大吃一惊,娘子给方腊输入一道灵气续命,我替曲师兄医治。巫萨满脸色铁青,寒声道,“许仙许侯爷,我们又见面了。”

我看着巫萨满,忽然笑道,“大国师,你太也托大,以为一个人就能对付曲师兄和方腊大哥嘛?如今十二灵巫不在你身边,你又身受重伤,落在我手里,你想怎么个死法,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如何?”

方腊狠狠叫道,“许侯爷,杀了巫萨满替阿娇报仇,方腊作牛作马也会报答您的恩德!”方腊铁般的汉子,提到师妹,眼泪流下,泣不成声。我轻叹一声,那阿娇姑娘燃烧了肉体和灵魂之力,救了方腊,像当初曲伯母一般,已经是魂飞魄散,救治不得。

娘子走向巫萨满,要制服这个妖人,一阵腥风刮起,我大叫一声,“娘子小心!”巫萨满的衣袖中一道黑气飞出,化成巨大的蜈蚣直钳向娘子的咽喉。竟然是蜈蚣精!

巫萨满怎么和蜈蚣精遇到一起,我和娘子来不及细想,蜈蚣精急攻向娘子,巫萨满也同时出手,袭击娘子下盘。我引发地灵缚,死死捆住巫萨满的身体。可是蜈蚣精飞在半空,地灵缚只能高出地面三尺,无法企及。娘子身体避过,一条白练持在娘子手中,畜力抽在蜈蚣精身上,一道三昧真火引燃白练,化成一条火练缠绕蜈蚣精,烧得蜈蚣精疯狂痛叫,瞬间不动掉落地上。

巫萨满见机不好,咬破腕脉,一道黑血喷出,化成满天血雾,他的身子溶进血雾消失不见,地灵缚一轻,巫萨满踪影全无,只余一地黑血。娘子呆呆看着蜈蚣精,脸色苍白道,“相公,我、我杀生了。”我看娘子脸色惨白,吓得连忙搂着娘子安慰道,“别怕,蜈蚣精吃了好多可怜的孕妇,它死了是娘子替天行道。”

娘子的脸色还是黯然不乐,一千八百年的修炼,从未杀生过,此次出手竟然失了轻重,失手杀了蜈蚣精,也是她始料不及。化龙后的娘子,功力提升,却没有想道随手招出三昧真火,威力竟然百倍于前。对于天敌蜈蚣精,只用了一招就将它活活烧死。

蜈蚣精的尸体上,一道阴气腾空而起,向北往凤凰山投去,娘子心中大乱,我又急于安慰,都没有注意。这道阴气飘飘荡荡来到凤凰山中,落向一处幽深古洞,匍匐在地化成蜈蚣精的魂魄人形,冲洞府里嚎啕大哭,“父王,救命啊。”

古洞内震天响起一声雷鸣,一对金光闪耀的金钹飞出,红绸系在金钹之上,闪耀丝丝妖异红芒,两只金钹如同两只眼睛,望着蜈蚣精的魂魄,大怒道,“何人敢伤我儿性命?”

蜈蚣世子哭诉道,“父王,孩儿冤枉。到钱塘县寻觅吃食,遇上杭州的许仙和白素贞,这一人一妖专门针对孩儿,三番五次伤我,幸亏遇上辽国国师巫萨满救了孩儿一命!还有白素贞手下一个妖婢小青,也几次伤孩儿,五百年修行一朝全废,父王要给孩儿做主啊!”蜈蚣世子对着浮空的一对金钹磕头不已,金钹震颤不休,发出惊雷般的对撞,钹声传遍凤凰山岭!

“王儿休要伤心,本王梵音天轮大法已成,此番入杭州诛杀许仙、白素贞,扬我凤凰山金钹法王之威,替王儿报仇!哈哈哈哈哈——”

凤凰山是杭州成为一处灵山宝地,山中精怪无数,尽数修行以求长生。五百年前金钹法王来到此处,自称凤凰山之王,群妖拜伏。收一条蜈蚣为义子,授以秘术奇法,蜈蚣世子不可一世,横行凤凰山。哪里知道五百年道行化形在即,却被破去一身邪术,金钹法王震怒,驾起满天乌云,压临杭州城上。

我坐在书斋里看医书,看到窗外乌云滚滚,皱眉道,“鬼天气,又要下雨吗?”一声惊雷劈下,房顶再次洞穿,我手拿医书,浑身毛发直立,这个闪电惊雷的威力可真是不小。如果不是往日里被天雷劫劈得习惯了,今天这一下真够我喝一壶的。

我抬头望天,乌云中一对金钹闪耀,瞬间相击,一道电光从金钹间射下,当头劈来!眼前白光一闪,娘子大袖从眼前闪过,袖里乾坤收了闪电,皱眉问道,“何方道友,为何与我相公为难?”

金钹在乌云里时隐时现,我叹气道,“娘子,不用问了,我们杀了蜈蚣世子那坏蛋,坏蛋爹找来了。”

我纵声喝道,“金钹法王,你儿子蜈蚣精伤天害理,吸食孕妇精血,死有余辜。我为民除害杀了他,你还敢来报仇,难道不怕天庭降下处罚,收了你这一对儿破锣!”

金钹法王气得大怒,飞速绕行,金光罩体,化成一尊红衣金冠的威严大神模样,吓得我胆气一弱,不仅气势降低。靠,一对金钹有什么可吊的,再修炼也是一对钹,就是升天也顶多在天宫乐团里被人打!嘿嘿。

金钹法王现形,娘子神情凝重,抽出雄黄剑挡在我身前,沉声道,“法王,在下梨山老母门下白素贞,蜈蚣世子乃是我失手所杀,与我相公无关,你尽管找我报仇就是。相公说得不错,蜈蚣世子吸食孕妇精血,天怒人怨,死有余辜,你为他报仇,本就无理在先,我劝你还是早早回凤凰山去吧。”

“哈哈哈哈,蛇妖,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吓退本王?受死吧,许仙、白素贞——”金钹法王手中出现一对金钹,呛呛对撞,金属刺耳的噪音像锉刀一样刺入心里,我觉得浑身汗毛冷竖,耳朵麻痹,竟然听不见声音了。可是,身体依然能感觉到金钹的撞击,一阵阵烦闷恶心涌上心头。

“相公,金钹法王所用也是音波功,用灵气护住双耳!”娘子在我手心飞速写下应对之法,仗剑飞入空中和金钹法王对战。我静心接引地灵之气,耳朵渐渐恢复了听觉,气得我牙根痒痒,对娘子呼喝道,“引这金钹去城外,我们扁他一顿,把他打成废钹!”

娘子闻言往城外飞起,金钹法王哈哈大笑,“好个自不量力的凡人,你以为靠你的蛇妖老婆,就能胜过本王?哈哈哈哈——”

“一对烂钹,你少不要脸,还自称什么本王,你算哪门子的王,玉皇大帝封的,还是阎王爷爷封的?金钹,今天我和娘子就为民除害,索性将你这个大魔头一齐收拾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儿子蜈蚣精不干好事,你这个老子也不是好东西!”

我和金钹法王对骂,骂得他张口结舌,等着我大吼冲下。我心头偷笑,就是让你下来,在半空我的地灵缚够不到,落到地上就是我的天下了。金钹哪里知道我是故意引他下来,飞落在地,右手金钹冲我狠狠砸下来!

“停——”看着金钹砸倒头顶,我悠然一笑,金钹法王身形猛顿,被地灵之气紧紧束缚在地面上,动弹不得。娘子仗剑从天而降,刺向金钹法王顶门。

一声金属交击的脆响,雄黄剑弹起,金钹硬受一剑毫发无伤,冷笑道,“想伤本王,再多修一千年吧!”双钹狠狠撞在一起,强大的音波如无形之刀刮过身体,我的五脏六腑一阵剧痛,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浴血般伤口密布,踉跄倒在地上。可是地灵缚不松,金钹法王也无法够到我,狠狠冲我吼叫,不住撞见手中金钹发出音波攻击。

勉强提起地灵气防护,我远远退到百步之外,娘子落下云端看着金钹法王,对我说道,“相公,金钹浑身坚硬如钢,难以伤他。如何是好?”

此时,小青也赶来,手提青鳞剑助阵。我对娘子、小青说道,“用三昧真火和寒冰术对付他,先火烧再冷冻,钛合金也整碎它!”

金钹法王听到我的话,哇哇大叫,娘子和小青祭出雄黄剑和青鳞剑,雄黄剑化成一条百丈白龙,青鳞剑化成百丈青蛟,矫矫飞空,神态威猛。

小青大喜叫道,“青蟒化蛟,白蛟化龙,太棒了!”

我看到娘子和小青的法宝都同时升级,心中更塌实不少,冲金钹法王阴笑道,“小样儿,还整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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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二话

第二话、大肚弥勒寻宝来

白龙在娘子的指挥下,盘旋绕在金钹法王头顶,张开巨口,一团接一团的巨大火球喷出,火焰颜色已经不是橘红色,而是骇人的炽白!如此的炽烈的火焰如同巨石一般击打在金钹法王头脸之上,虽然他用金钹挡开,依然烈焰及身,烧得眉毛胡子一同卷曲。金钹法王痛得哇哇大叫,小青控制青蛟已经降下第二波攻势,青蛟吐出一阵凝视寒珠,都如拳头大的冰寒之珠划过空气,光线似乎一滞,我倒抽一口凉气,惊讶道,“绝对零度?竟然可以将光线都冻得凝滞,太可怕了。”

刚刚被娘子的三昧真火招呼,此时劈头盖脸的寒珠爆炸,寒气笼罩金钹法王,他浑身罩满寒霜,如同一个雪人,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如刮铁裂金,刺耳之极。我摧动灵气护耳,也准备给他一击。地灵针是没有用了,他的身子坚硬,雄黄剑都刺不穿,地灵针也不行。可是金国比箭之后,我自己琢磨出一种灵气箭,可以将弓箭速度变得比狙击枪还快,而且威力提升百倍,正好用金钹法王来试验试验。

念动咒语,祭出松梅二老幻化出送给我的弓箭,我喜滋滋瞄准金钹法王,对娘子和小青喊道,“看我来表演百步穿钹!”

松老所幻化的松纹弓和梅老所化的梅花箭,都是人间绝品,堪比仙器,拉开松纹弓运起千斤之力,梅花箭自动出现在弓弦上,我接引地灵气盘绕弓身,从箭头前方用灵气虚拟三尺长的“箭管”,直直对准金钹法王,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接箭!”

弓弦声响,梅花箭如同闪电一般旋转到极致,从灵气箭管中飞射而出,直逼金钹的眉心。金钹法王看到流光贯目,吓得举起金钹挡在眉心,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大的爆炸声将他生生向后撞倒在地,因为双腿被我的地灵缚缠着,才没有飞出去。梅花箭撞碎,箭碎时的灵气爆炸让他狠狠受了一记。我大笑跳起,作了个 v字,大喊道“成功,耶——”

娘子和小青都露出微笑,我们看着倒地的金钹法王,刚才还牛气冲天要杀我们替儿子报仇,此时倒成了松包,软在地上像堆无骨之肉。小青嗤鼻笑道,“什么法王,名字叫得吓人,原来是个草包!被相公一箭都能射倒,太稀松的功夫了。”

我假意怒目道,“小青,你是说我的弓箭绝技太稀松,还是说金钹法王太稀松?你这话里的意思不对啊。”

小青俏皮一眨眼,躲在娘子身后道,“都稀松,你比金钹强那么一点点!”小青手指掐着半寸的长度给我看,证明我到底比金钹厉害多少。我无奈一笑,拿小青也没有办法。

就在以为金钹是个废物,准备清扫战场的时候,金钹动了,金光四射,晃得我心中一颤,地灵缚竟然失效,被他强行挣脱!

“不可能!”我心中失声叫道。目前为止,除了巫萨满那个妖人还无人能挣脱地灵缚的限制,就是法海也不行。巫萨满是要腐蚀性的妖气侵蚀地灵气的腐蚀,第二次我心中有了防备,他也是无法挣脱地灵缚的。可是金钹法王,竟然在我努力维持地灵缚的情况下,凭实力挣脱的。

金钹法王飞天而起,大红法袍放射万丈红光,金冠更是灵气冲天、祥云罩顶,显出一派超级大boss登场的气势。娘子脸色有异,对我和小青急道,“相公、青儿快逃,金钹法王有佛光护体,我们不是对手!”

金钹疯狂笑道,“来不及了,大胆蛇妖还有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凡人,胆敢触怒本王,今天本王要你们形神俱灭!”

巨大的金光虚影从金钹法王双手的金钹上化出,渐渐凝实,变成丈许方圆的巨大金轮,锋刃寒光四射,飞空急速旋转,向娘子和我当头斩落。两只金轮袭来,另两只金轮渐渐成形,眼看又要飞砸过来。娘子勉力控制白龙挡开金轮斩击,可是白龙身子扭曲,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见骨绽开,估计用不下十几下就会被金轮斩成十几段,这可如何是好?

小青的青蛟更不继事,才一击就痛吼一声,跌下地面伏地喘气,头颈上鲜血淋漓,眼看是无再战之力。小青大急,眼看第二轮金轮攻势向她落下,难以招架。金轮上佛光四射,压得娘子和小青极为不舒服,虽然娘子和小青已经化龙,但是毕竟仍是妖身,对于至正佛光的抵受力仍然不高,渐渐不支退到我身边。娘子急道,“相公快走,金钹法王佛光厉害,我和青儿抵敌不下,相公快走!”

我安抚娘子笑道,“莫急,娘子忘了佛光对我无用。看我来为娘子分忧!”抽出松纹弓,搭上梅花箭,我大喝一声,“看我来打飞碟!”

射!射!射!三箭中的,硕大的金轮想不射中也难,高速旋转的梅花箭和金轮撞击一处,爆炸声传来,金轮被震得粉碎成一片金粉,随风飘散。我射得兴起,大喊道,“金钹法王,你撇飞碟太慢了,我还没有射尽兴呢。快点往外撇!”金钹法王气得鼻子歪在一边,哇哇大叫,巨大的金钹合而为一,当头斩落向我和娘子。

“连珠快箭!三箭合一!”我也拿出新练的绝活,虽然不能像金兀术和林和靖先生一样五箭连发,可是三箭连发合成一箭,威力倍增,将金钹法王的巨大金钹依然击成粉末。

金钹法王狠狠盯着我,我回敬他一个更狠的眼神,娘子和小青齐声叫好,小青更是夸张笑道,“相公果然比金钹法王强那么一点点,把他的金钹都射成点点碎片了,呵呵”

娘子还是个大好人,走上前对金钹法王说道,“金钹法王,我夫妻伤你儿子在先,此时你来复仇,我们看在你丧子之痛的心情上,放你回去,但愿你安分在凤凰山修炼,休要再来人间滋扰生事,否则我夫妻不出手,天庭自有惩罚。”娘子给金钹一条生路,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哀叹除恶务尽啊,娘子当好人,会给自己埋下定时炸弹的。

可是金钹竟然不领情,疯狂大笑,指着娘子辱骂,“蛇妖,何时轮到你来放过本王?今天本王就拿出真本领,叫你和你的男人一齐当一对亡命鸳鸯,嘎嘎嘎——”金钹法王阴声笑起,脸转向西方观望一阵,似乎有些犹豫,咬牙吼道,“大梵天轮,千佛圣力!”

天地轰然巨震,一道金色的气罩从天而降,将方圆百丈的地域全部罩入金色气罩中。我望着头顶金色的天穹,讶然对娘子说道,“娘子,这难道是金钹放大后的样子?我们被罩在金钹下面了!”

娘子脸色微变,雄黄剑插向大地,地下传来一声金铁交击声音,娘子变色道,“不好,地下也被金钹罩住,我们被困在一对金钹之内了。”

我连忙接引地灵之气,召唤十二星象助阵,可是灵气枯竭,丝毫没有汇聚的迹象。猛然想起费老的警告,五金隔绝地灵,万万小心。没有想道,今天碰上金钹法王,他的金钹罩地竟然是我的克星!

金钹法王怒吼一声,金色的空间里千万计的金钹旋转飞出,从四面八方攻击向我和娘子、小青,巨大的金钹数量奇多,根本无暇去一一射落,转眼间娘子的雄黄剑所化白龙被斩回原形,小青的青蛟也变回青鳞剑,娘子、小青护着我,死死抵抗满天飞舞的巨大金轮,小青的身子被金轮击中,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我心中焦急,此时可怎么办?

金钹法王的神色好像比我们还紧张,不时回望西方,加紧摧动金钹攻击。我心中一动,看来他在担心什么事情发生或什么人发现,利用他的心理,只好冒险搏一搏了。调集身体中全部灵气,疯狂注入十二星象,身体里一股清凉的灵气生出,让我的心神一阵舒适,子鼠星的声音传入耳中,“老大,我出来了!”往常召唤子鼠星,所需要的灵气可是今日的几十倍还要多,为什么那股清凉灵气出现,子鼠星就立即出来呢?来不及想那么多,我对大家喊道,“还记得怎么闯出诛仙阵的么?娘子,我喊一二三,破阵!”

娘子冰雪聪明,听我提及诛仙阵,面上喜色闪过,已然想到了那个假金蝉脱壳的计策。娘子摧动雄黄剑,我大喊一二三,万丈白光发出,炽烈得可比太阳。金钹法王眯着眼睛,看不真切,子鼠星发动隐身术,将我和娘子、小青隐去身形。就当我和娘子、小青身子挤在一起时,一道清凉灵气在我的体内产生,流入娘子体内,小青的体内一道灵气流入我的体内,似乎我们三人之间的灵气产生了贯通。这股灵气越流越快,让人几乎忍不住舒服得大叫出来。

金钹在白光散去后,赫然发现我们消失不见,惊诧得张大嘴巴,连呼不可能,“怎么回事儿?人在哪里?”金钹发疯一样大喊,眼神四处搜索,我和娘子、小青手拉着手轻轻压低呼吸,盯着金钹,看他如何办。

“不可能,当年孙悟空都逃不出我金钹法相的禁锢,两只蛇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逃出去!不可能——”金钹的自信心竟然被我的一个小伎俩打击得支离破碎,像疯了一般喃喃自语,此时西天一朵祥云飞速飘来,金钹法王见了,脸色遽变,收起金钹气罩化作一道金光钻进地下,消失不见。

祥云落地,一个胖胖的大和尚落地,我看见了不禁吃惊得张开嘴巴,竟然是大肚弥勒佛!从小就在庙里看到他塑像,很是慈祥欢喜,此时看见,虽然我对和尚没有好感,还是觉得很亲切。

弥勒佛向金钹逃窜的地面看了看,摇头叹气道,“又晚了一步。”他回身看着隐身的我和娘子、小青,淡淡笑道,“三个小朋友,显身来说说话,如何?”

我心里惊骇之极,子鼠星的隐身术高明之极,就是大罗天仙都发现不了,弥勒佛怎么发现的?难道他比大罗金仙还厉害?这次死了——我和娘子对望一眼,淡淡显身,我将娘子、小青护在身后,沉声道,“弥勒佛?我娘子和小青虽然是妖,可是我和娘子真心相爱,娘子更是菩萨心肠救人无数,求你大发慈悲,不要为难娘子和小青!否则,我——”我能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对面可是一尊佛啊!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可是我心里知道,要是他要收了娘子,我就是拼了形神俱灭也不能让他得逞!

大肚弥勒佛微笑看着我,奇怪问道,“这位小相公,你说得话怎么这么好笑?贫僧为什么要收你的小媳妇,我们和尚可是四大皆空,不能娶妻的啊。”说罢,弥勒佛大笑看着我,一脸促狭。我愣住不解,难道西天来的弥勒佛不是法海的靠山么?为什么看见娘子和我在一起而不管?我这种想法简直是犯贱,可是这都是法海逼出来的,见到和尚我就会紧张。

弥勒佛摇头笑道,“世人皆是痴,修仙修长生,到头看不破,修成一身痴!哈哈哈哈——”

我听了弥勒佛的佛偈,呆呆不解,娘子的道行可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强得多,跪下对弥勒佛拜倒,说道,“多谢弥勒佛如来指点迷津,弟子受教了。”小青和我一样,迷迷糊糊,可是看见娘子下拜,也跟着下拜。我正要下拜,只要弥勒佛不收娘子,我拜一拜也乐意。可是弥勒佛侧身避过,对我神秘笑道, “贫僧受不起你这一拜,不拜也罢。相公遇到了贫僧座下的一对金钹,也是缘法,没有伤在那孽障手下,可见相公心机聪慧,并非常人啊。呵呵,贫僧赠与相公一道灵符,待得再见那孽障,劳烦相公通知贫僧,多谢了!”

弥勒佛挥出一道灵符,贴在我的右手手背上,隐入皮肤不见。我看得眼睛发花,弥勒佛笑着飞走,传音道,“相公是与我佛门有缘之人,擅自珍重。灵符启用,心念即可。”

望着弥勒佛飞走,我心里担忧道,难道是法海的阴谋,找个人来冒充弥勒佛,对我施展怀柔策略,骗我上钩?不可能啊,金钹明明被这弥勒佛吓得夺路而逃,如果弥勒佛不来,我和娘子说不定还是会被金钹法王发现,那个金蝉脱壳的计策未必可行,岂不是死在金钹手里,还省了法海一番手脚?心中疑团重重,娘子拉着我的胳膊,轻轻说道,“相公无须费神,须知痴念最伤神,得放开时须放开。”

“得放开时须放开?”我喃喃念着这句佛家的禅机之语,更陷入了一片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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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三话

第三话、慑青女鬼千尸案

别过弥勒佛,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光放亮,我起身刷牙,看着手背上隐隐的金色佛印灵符,总是心里别扭。想除去这个监视器一样的东西,又怕金钹法王上门,没有能呼叫弥勒佛帮忙的手段。不除去,睡觉都不安生,生怕和娘子的亲昵动静全被无良佛爷偷听去。

我正郁闷着,门口沈明堂家管家来请,去给沈明堂治病。这个可怜又可气的家伙,神智还是昏昏沉沉,有时能认出我叫一声翰文,有时又吓得大叫如同疯狂野兽,生人勿近,典型的精神分裂症,可如何治疗呢?没有药物,也没有仪器诊断,实在挠头。我答应了晚上去给沈明堂治病,白天还有另一件事要做,就是去一趟地府,给阎王送礼。

三颗蟠桃,说贵重也不算贵重,上等大仙们年年都能吃到。可是阎王这种权力大级别低的地方官员,就没有机会享受蟠桃美味了,对于他来说,蟠桃无异于天大的宝贝。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当我将三颗蟠桃递到阎君秦广王面前,铁面的阎王竟然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挥退手下阴兵,哽咽说道,“侯爷,谢谢侯爷的厚礼!蟠桃,我这一辈子也没有指望能吃上一次,今天竟然可以尝到三颗,简直是老天厚待我秦广啊——”

我呵呵笑道,“阎王爷爷可别这么说,像您这样有胆有识有谋有略的阎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过个三五十年,您就可以去瑶池名正言顺地喝琼浆玉液,吃蟠桃仙果。”

秦广王不住点头笑道,“借侯爷吉言。嘿嘿,结交侯爷,果然是我秦广这一生最英明的决断,以后还要侯爷多多照顾啊。”

我赶紧低头作揖,回笑道,“哪里,还要阎王爷爷多多提点才是。对了,在下一事不明,请阎君赐教。”

秦广王微笑说道,“请讲,小王必定知无不言。”靠,给你三个桃子,立即从本王变小王,我心里一笑,缓缓说出沈明堂的病情,说出自己的疑问,“这精神分裂症,是不是魂魄出了问题,该如何医治呢?”

秦广王听了呵呵一笑,指点我说道,“侯爷不识此小技,也是难怪。凡人魂魄缺失,秩序招魂镇魂,自然可以解除精神分裂的征兆。还有就是邪灵入体,也会导致侯爷所说的精神分裂状况。都是只需一些茅山小术,就可治愈。”

“原来如此,多谢阎王爷爷指点,我这去给沈明堂招魂、镇魂。”

我大喜之下告辞阎王,这下沈明堂的病有救了。阎王好人当到底,传了我几手阎君独门的招魂、镇魂之法,比起茅山道士的法术可高明多了。就是神仙的魂魄,此法也可招镇,真是牛比得没商量。

晚上我独自一人去给沈明堂治病,特别交待娘子小心,别中了金钹法王的暗算。不除掉这个金钹法王,我们的日子总是有些隐忧,这也是命,难以躲避,该来的总是要来。我心里自己安慰自己说道,“也好,早日除了金钹,就不会有将来孩子仕琳出生后,被白兔精胡媚娘迷惑,更不会有三番五次的劫难,就让他一生平平安安吧。不过,坚决不能给他定娃娃亲,和表妹近亲结婚太难以接受了!”我一路想着娘子腹中孩儿出生后的事情,心里高兴不已,自己也快要当爹了。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可是将来仕琳能高中状元,有如此一个孩儿,也是不错嘛。不能因为他爹许仙是个可恶的家伙,就亏待了孩子,这对他不公。

进了沈家大宅,给沈明堂诊脉,我劝沈夫人回避,将屋子门窗关严,给沈明堂“治病”。招魂法一出,阴风阵阵,吹得我毛骨悚然,不知道阎王的法术为什么搞得气氛大于实质,一阵吹风。只有几十丝若隐若现的灵气丝伸向远方,从墙壁外晃晃悠悠拉入一个虚影魂魄,进入沈明堂身体。他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看着我叫道,“翰文!”忽然,沈明堂神色突变,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难看之极,身子打颤,似乎很是怕我。

我叹气道,“沈大官人,你好糊涂啊。此刻还以为我是妖精要害你,你也不仔细想象看,僧道妖言皆是骗人钱财,你白花了那么的银子,最后是谁治好你的病?”

沈明堂一呆,他虽然魂魄离散,可是这段日子我日夜为他治病,他的娘子无微不至照顾他,家中兄弟夺产,我仗义相助,他都是有记忆的。此刻想起,沈明堂嚎啕大哭,扑在我脚下,抽泣道“翰文贤弟,功德侯爷,沈明堂有眼无珠,视真朋不见,反而听信妖僧妖道的胡言乱语,贤弟不要记恨为兄,为兄一定改过。谢谢贤弟救我的大恩,贤弟受我三拜。”沈明堂这一哭,我是最受不了有人服软认错的,当即也就消气笑道,“沈大官人请起,在下怎么会记恨大官人呢?虽然那法海给我填了不少麻烦,不过如今他畏罪潜逃,已经离开镇江金山寺,无须挂怀了。”

沈明堂听得法海逃走,更坚信了我的话,大骂妖僧害人。我淡淡说道,“沈大官人,那日你灌醉我,小青来接我回家,也被你灌醉,后来听说沈家出现大蛇,惊扰了内眷。唉,你是误会了!小青和那大蛇没有丝毫关系,事后她醒来找到我,搀扶我一同回家,对大蛇之事全不知情。你因为这个就怀疑小青是妖,上金山寺求援,实在是荒唐啊。”我替小青撒谎,此时沈明堂对我是绝对相信,自责不已,“翰文贤弟,那日一定是我眼花,要不就是装邪,还怀疑小青姑娘和翰文贤弟及弟妹,为兄实在汗颜。”

说开了话,一天云彩过去,沈明堂又开始心思活动,笑着说道,“不知道青儿姑娘可说了婆家?”

我哀嚎一声,天哪,早知道就不治好这个要色不要命的色情狂,他竟然又开始打小青的主意!我故意叹气道,“小青现在和梁王世子过从甚密,我和娘子都指使不动这丫头了,唉,女大不中留啊。”

沈明堂听得世子之名,泄气皮球一般蔫了,我正色对他说道,“大官人,夫人对你一片痴情,在你病榻边日夜伺候,对沈家可是第一等的大恩人啊,没有了夫人,你的家业此刻不知道姓了谁家姓氏呢!大官人不要再三心二意,应该对夫人多多关心才是!”

我说完此话,窗外传来一声抽泣,竟然是沈夫人在窗下偷听,她不放心沈明堂,即使我让众人离去,她也没有走。此刻听到我为她说话,竟然感动得哭泣起来,恐怕也是一腔委屈憋得,此时一并发泄了。沈明堂脸色愧疚,低头不语,忽然走出房间,对屋外的沈夫人一揖到底,低声道,“娘子,明堂知错了,多谢娘子的大恩大德,明堂绝不敢忘。”

黑暗里,我看见沈夫人脸色嫣红,扭头道,“你只要少花心些,时常陪陪我也就够了。就是你去醉红楼喝花酒也不要紧,可是你的身子千万不能出事啊,我和这个家可是离不开你的。”说着,沈夫人神色落寞,又有些失意。沈明堂搂着沈夫人,保证说道,“娘子,从今往后,我绝不做出对不起娘子的事,如违此誓,犹如此指!”沈明堂一发狠,竟然将左手的小指咬下来,当场发了血誓。

沈夫人大惊,我却心里叹息道,但愿一根手指能换浪子回头!

明月高挂,沈园东角内眷之所,沈夫人的一个远房表妹来看表姐,此时已经睡下。黑暗中,一个黑衣人影跳进她的闺房,吓得她大叫起来。

“表姐,是你么?别吓唬月茹,人家的胆子小!”

“嘿嘿,小姐的胆子小,正好我来陪你过夜,给你壮胆!”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响起,黑衣人走近月茹,掌中金光闪过,月茹的贴身内衣碎成寸缕落下,吓得月茹尖声大叫,却发现发不出一点声音。

黑衣人狞笑扑在月茹身上,三五下将月茹按在牙床之上,掌中金光划过,月茹的四肢筋脉尽数被挑断,痛彻心肺。黑衣人掏出男人那活儿,对准月茹处子的身子,挺身而入,月茹下体传来撕痛,身子在黑衣人狂暴的动作下颤栗抖动,浑身痉挛。黑衣人如同一只野兽,用牙齿和手掌将月茹的身体几乎撕成血肉模糊的一块血葫芦。月茹睁大双眼,死死盯着黑衣人,一股怨气冲天而起,临死前月茹冲破黑衣人的禁制,疯狂叫道,“我作鬼也不会饶过你!”

黑衣人冷笑摘下遮面的黑巾,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好啊,我是杭州城名医许仙,你作鬼尽管来找我报仇!啊哈哈哈——”月茹的脖子被一道金光划开,生机断绝,临死前月茹死死记住了这张脸,还有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名字——许仙!一道黑影从黑衣人身上飞出,疯狂吸收月茹流出的处女之血,轻轻颤抖着,缓缓缩回黑衣人体内。黑衣人冷笑不已,纵身离开沈家。

月茹的惨叫惊醒了沈家大宅所有的人,此时沈明堂和沈夫人连忙赶到月茹房间,进门就看到惨不忍睹的月茹尸体,别凌迟一般割成碎肉,挂在骨上,血液干涸,恐怖之极。墙上用鲜血写成五个大字:杀人者许仙!

沈明堂脸色发白,沈夫人更是骇得几乎晕厥,呕吐不止。管家连夜报案,沈明堂和沈夫人在客厅里休息,沈夫人喘息道,“相公,此事真的是许大夫所为吗?为什么墙上会写着杀人者许仙的字样?”

沈明堂脸色发白道,“不会的,翰文贤弟刚刚离开没有多久,怎么会是他呢?而且许仙的名字可能是重名重姓,也说不定。或者……”沈明堂脸色越发白起来,颤抖说道,“翰文他出门后,又偷偷转了回来,进了月茹的闺房?”

沈夫人摇头道,“不会,就算是许大夫杀人,何必写下自己的名字?难道有人想栽赃嫁祸不成?”

沈明堂和妻子讨论得不得要领,管家报案回来,也是脸色发白,颤声道,“东家,今日杭州府衙可是忙得很,听说城里城外千家命案,死了无数的黄花闺女,家中人都发现墙上写着五个大字:杀人者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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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丰都,阴风惨惨,无数女鬼红睛赤发,聚集在丰都城门,齐声怒吼道,“恶徒许仙,奸杀民女,阎王替民女做主啊!”

怨气冲天的女子,死得痛苦凄惨,灵魂不安,半入魔道,皆成飞天慑青女鬼,就是冥界丰都都不敢开门放行如此众多慑青鬼进入,否则引出大乱,就是十万阴兵也难以镇压。女鬼中一个美貌女子,高声喝道,“姐妹们,许仙恶徒杀人害命,污我等清白,阎王不管,我们自去报仇!”

众女鬼齐声厉啸,丰都鬼域震动,秦广王听到众多女鬼含冤的叫声,皱眉不已,喃喃道,“许仙啊许仙,你的麻烦可真是不少啊!”

为首的女鬼正是月茹,她领头飞身而起,向阳间冲去,浩浩荡荡千名女鬼跟从,一道凌厉的阴煞之气只指杭州!

就在杭州城炸开锅一般盛传许仙夜杀千名处女,吸食处女阴血,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之时,天地间一股凄惨咒愿铺开,阴云鬼气弥漫杭州,保合堂前阴风呼啸,月茹领着众慑青女鬼来到,厉声叫道,“许仙,还我等命来!”

此时,我和娘子还在梦想,听到阴风惨惨刮过,吓得齐齐坐起。女鬼声音入耳,无数慑青厉鬼穿墙入卧室,向我和娘子扑来。娘子清叱一声,雄黄剑出窍,至阳白光发出,众女鬼尖叫一声躲开。

娘子脸色凝重,穿好衣服,全身备战,盯着围绕在身边的众女鬼,不敢丝毫松懈,对我说道,“相公,这些都是慑青鬼,怨气深重、阴气逼人,寻常阴兵都不是她们对手,相公小心!”

我郁闷地看着众女鬼,她们一个个见到我,像疯了一般扑上来,被娘子打退一次又一次,还是舍命扑来。我大怒道,“你们疯了不成?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来骚扰我?”

领头一个女子,凄厉惨笑,“许仙,一个时辰前你污辱我的身子,蹂躏我的肉体,将我身上的肉片片割下时,怎么不说此话?我和你何冤何仇?还我命来!”

娘子面色有异,我急忙解释道,“娘子别听她胡说,我没有污辱过她,更没有割过她的肉!她血口喷人!”

娘子低声道,“相公,这其中有古怪。你看这许多女鬼,都是对你怒目而视,难不成她们都是来找你报仇的?”

我脊背发凉,难道这近千名女鬼,都是被虐杀而死,化成慑青厉鬼来找我索命?天啊,是什么人害我,这招太阴毒了!眼看众多女鬼逼近,娘子明知她们有冤,下重手不是,不下重手更不是,慑青鬼戾气深重,可不会留情,瞬间我和娘子已经身中几十鬼爪,阴气入侵,寒噤不已。隔壁小青也传来呼喝声,我大急不已,一家人同时都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死境!

第二十五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四话

第四话、千岛湖心千女魂

面对上千个惨死奸人手下、怨气冲天的慑青女鬼,我和娘子束手无策。突然,我想起阎君所授的镇魂法,不知道好使不好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急急念咒作法。阴风吹拂,众多慑青鬼被阴风吹过,都敛去的狂暴之情,怨恨地盯着我,依然没有散去的趋势。我心中郁闷,据理力争道,“众位小姐,我和你们素不相识,怎么会去害你们性命?还有,你们都是什么时候死的?我一个人人力有限,要害这许多人,起码要费一二年的功夫,你们觉得此事难道没有蹊跷之处嘛?”

领头的女鬼幽幽飘过来,冷冷说道,“许仙,你一身妖术,众家姐妹成了冤魂厉鬼尚且杀不了你,也罢,我等且去修炼,一年、两年,哪怕是十年、二十年,总要找你报仇!”

我身子打个寒战,这领头的女鬼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一个伍子胥式的报仇狂人!我都几乎是哭着哀求道,“小姐留步,我真的不认识你们啊!你仔细想想,我好歹也精通几个法术,如果是我杀了你们,早就毁去你等魂魄,何必等到你们聚集一起来找我报仇?”

娘子持剑,语重心长对众多女鬼说道,“各位妹妹,你们惨死奸人手下,怨气冲天,我和相公都能理解。可是冤由头债有主,你们不能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伤了好人啊。我家相公舍医赠药,功德之名传遍苏杭,难道你们真的不知么?”

不少女鬼从怒气中恢复一丝神智,迟疑问娘子道,“你可是白娘娘?救瘟疫的白衣观世音?”

娘子轻轻点头,“白衣观音不敢当,都是我家相公冒死去华山采秦桑替杭州百姓解瘟毒,苏杭二州的百姓,如无相公相救,恐怕死者盈野,会变成两座空城。各位小姐想想看,我家相公如此慈悲心肠的人,会去做残害如此多无辜生命的丧心病狂之举吗?”

很多女鬼都茫然不知所措,看着领头的女鬼,问道,“月茹姐姐,许大夫和白娘娘是好人,我们记起来了!他会是杀死我们的许仙么?”

月茹也是脸泛疑色,盯着我看,我连忙说道“月茹小姐是吗?天下同名同姓者有之,更有人蓄意陷害,嫁祸于我,也有可能。小姐仔细想想,不妨说说被害的时间、地点、经过,我帮众位姐妹推敲一下奸人是谁,他又是何目的杀人?”

月茹盯着我的面孔,神色渐渐变得凄厉,冷笑道,“我记得你的脸,就在今夜,在沈园内宅,你污了我的身子,还将我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你都不记得了吗——”月茹一声凄厉长啸,双眼赤红,身上的怨气冲天而起。群鬼受她的感染,慑青鬼气弥漫开来,我心中咯噔一声,“沈园?怎么可能!月茹是沈明堂什么人?”又和沈明堂这个倒霉鬼牵扯在一起,我几乎气得吐血。发动早就准备好的土遁术,地灵气翻涌成潮,将众女鬼扑来的势头阻挡得一缓,我拉着娘子沉入地面之下。遁入小青屋子里,她几十个女鬼缠得无法脱身,急得大叫,“你们这些慑青鬼,好不烦人,为什么缠着我?”

众女鬼齐声道,“月茹姐姐命我等缠住你,不伤你性命,已经是开恩!谁让你和恶人许仙住在一起,助纣为虐!”

我地下几乎笑出来,这些女鬼挺团结啊,都听那个月茹调遣不说,还文绉绉地“助纣为虐”?小青最怕掉书包的酸腐文人,见到这么多酸女鬼,恐怕更难熬吧?见到小青脸色发黑,我翻起地灵之气,将小青拉入地下,向城外遁去。

出城后,我和娘子、小青飞天而起,向钱塘江上飞去,暂避这许多慑青鬼。我沉声道,“看来要再跑一次阴曹地府找秦广王帮忙了。这些女鬼死得蹊跷,却都来找我报仇,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是有人嫁祸?”想起最近刚刚得罪的人,除了巫萨满就是金钹法王。那么奸杀千名女子的凶手,就呼之欲出了。

小青大叫道,“一定是巫萨满!这个妖人一看就是色狼相,整天裹在黑袍子里,绝对是个变态。可怜的一千个姑娘,就这么被他杀害了,成了慑青鬼永不超生,真是可怜啊。”

娘子皱眉不语,我对小青说道,“不能妄下断语,此事没有水落石出,难以证明就是巫萨满下的手。那金钹法王也有可能!”

小青挠头问道,“金钹法王是金钹修成的妖怪,会对人间的女子感兴趣么?”我一听小青的怀疑,几乎绝倒,金钹都已经修成法身,还是个男人,只要他愿意当然可以去奸杀少女,嫁祸给我。这和感兴趣不感兴趣有什么关系?小青还是一脸迷惑,我也懒得解释。

天边阴气涌动,慑青鬼追来了!娘子神色间隐隐做了决定,对我说道,“相公,鬼气深重,对百姓有害。我们将众女鬼引到一处阴气旺盛的地方,我和青儿暂时困住她们,相公下地府找阎君想办法!”

“好,就这么办!”我顺手一指北方,说道,“哪里阴气重,就去那个方向!”娘子诧异道,“相公,你如何知道?为妻还未卜算,相公的心卜已经如此快了?”

我尴尬一笑,“娘子取笑了,我哪里会什么心卜,不过刚才娘子说阴气重的地方,我自然就感觉到北方不远处有阴气汇集之所。我自己也觉得神奇!”

娘子相信我的感觉,三人驾云飞向北方,钱塘江在脚下掠过,一路逆流而上,连过富春、新安江,来到一片湖泊之上。无数岛屿星罗棋布,散在湖面上,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当即叫出,“就是此地,千岛湖!”

娘子大喜,不住点头,“好个阴气会聚的好地方,水力丰厚,正适合我和青儿作法!”娘子对我使劲点头,让我去地府搬救兵,我不放心娘子,不敢放心入地。娘子深情对我一吻,轻轻说道,“相公快去快回,为妻绝对不会有事的。”

“娘子,为了我,你和小青一定保重!”我一咬牙,钻进千岛湖的波涛之中,向湖底潜去。娘子和小青对望一眼,大袖轻摇,千岛湖无风起浪,大雨倾盆而下,一条又一条的无形水龙飞舞上天,席卷向追来的慑青女鬼们。

月茹大喊,“姐妹们,合力围捕恶人许仙!不要理会这两个女妖!”众多女鬼向湖面飞下,向入水追击我。我在水下回望娘子和小青,替她们担心不已。

娘子声音传入耳朵,对我笑道,“相公快走,为妻要发动烟波大阵,困住这些女鬼了!”

“大浪滔天,烟锁琼楼!”

千岛湖上的大浪涌起,如同巨大的山峰,直插云霄,众女鬼被烟波大阵击散,无法结成阵形。月茹领着一群女鬼要入水追击,可是水色变成水银一般,月茹等女鬼刚要潜入,就被页面的银光一晃,身子倒飞回天空。身后大浪当头罩下,月茹等人闭目抵挡,身子一轻已经进入一片朦胧天地,四处皆是水色,栋栋烟雾弥漫的楼台掩映,月茹等女鬼彻底迷失在大浪之中。

娘子端坐小青头顶,此时小青显出原形真身,青色巨龙盘绕千岛湖上,长长的身子将千名女鬼围拢,只见女鬼们在大浪峰间飞舞,就是无法找到出路。娘子闭目念动咒语,不敢松懈,小青艰难道,“姐姐,水灵几乎被我们抽干,大阵运转难以持久,到时阵法停下,这些女鬼四处逃窜,我们如何是好?”

娘子艰难答道,“放心,青儿。天色已经快亮,慑青鬼虽然厉害,但是她们新死不久,还见不得阳光,太阳东升自然可以压制她们!”

小青望着东方,巨头轻摇,“唉,何时才能天亮啊?”

我奔入地府,丰都城大门紧闭,我郁闷之极,拍门喊道,“杭州许仙求见秦广王!”

阴兵探头道,“许侯爷,阎君去向地藏王菩萨请安,三日内不回,侯爷请回吧!”

“什么?去向地藏王请安?如今千名慑青鬼大闹杭州,地府有没有人管啊?”我急得大叫,那阴兵干脆缩头不理。我心中一股无名火上升,这个秦广王老王八,收蟠桃的时候笑得一副贱样,有难求他却来个小兵挡驾!靠,秦广王,我记住你了!

“怎么办?怎么办?娘子和小青困住千名女鬼,不能太久,万一女鬼们激怒,娘子和小青会吃亏的。”我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打破地府城门闯进去,可是此时不能鲁莽,和阎君撕破脸,岂不是更麻烦?

“哟,许仙?你在地府门口转来转去,是尿急找不到茅厕嘛?呵呵呵呵——”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奇丑无比的孟姨穿着一身黑色衣裙走来,对我横抛一眼,不知道是媚眼还是白眼,吓得我噤若寒蝉,点头就要跑路。

“你不想解决那一千个慑青鬼的麻烦,就尽管走。要知道慑青鬼一日道行长一年,过个三年五载,凭你大罗金仙的修为也会被她们生吞活剥,许仙你的小媳妇白素贞可要守寡了,可怜啊——”孟姨公鸭子一样的嗓音说话,我却背后阵阵生寒,停下脚步,对她皱眉问道,“还请孟小姐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

孟姨走近,冷冷看着我,冷笑一声,“许仙?许先?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上次打赌赢了我,我自然服输。但是,本姑娘也要找机会赢你一次,赢回面子!你和我赌一把,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对付慑青鬼的办法,你输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在地府里给我当一百年的苦力,任我驱使!”

我盯着孟姨满脸浓疮一般的面孔,忍住恶心,沉声道,“孟小姐,你如此趁人之危,恐非君子之道!”

“切,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孟姨撩发扭捏身子,陶醉说道。我身子一颤,忍住要吐的冲动,缓缓道,“好,容我考虑考虑,再答复孟小姐!”我驾云急飞,逃命一样逃出地府,背后孟姨杀猪一样的笑声传来,吓得我更是毛骨悚然。一百年的苦力?那不是比形神俱灭还要痛苦!

冲出地府,千岛湖上波涛翻滚,一条青色巨龙若隐若现,我连忙飞上青龙头顶,看见娘子汗流满面作法困住众女鬼,我顾不得许多,盘膝坐在娘子身后,双手抵住她的背心,将自身的灵气渡入她的体内。就在我解除娘子背心的刹那,一股清凉灵气从屁股下小青的巨大龙头传入我的身体,又导入娘子身体,三人同时一震,那股源源不断的灵气如涓涓细流,流淌在全身筋脉之中,疲劳尽去,说不出的舒服愉快。

娘子惊讶道,“相公,又是如此!在金钹法王的金钹罩内,相公、为妻和小青身子接触,就产生了这道神秘的清凉灵气,如今又是如此!”

我兴奋道,“这道灵气可是好宝贝,有了它十二星象就可以轻松召唤出来,我们有帮手了!”灵气入十二星象,一颗星象珠闪烁黄色光芒,清亮的马嘶之声透出,直撼天际。

“午马星!”我心中一喜,耳际传来午马星的洪亮声音,“老大,午马星在此,慑青鬼由午马来为老大分忧!”

太棒了!关键时刻总是有星象来帮忙,太帅了。

午马一身雪白的皮毛,嘶鸣不止,蹄踏波涛闯进烟波大阵,身子发出夺目的白光。娘子吃惊不已,说道,“好强的阳刚之气!午马星身上竟然可以发出至阳之光。”

这应该就是午马星的绝技之一『六阳功』了吧?众慑青鬼在六阳功摧发的阳光下,纷纷掩袖遮蔽,乱成一团,身子颤抖,鬼气大减。我高声对午马星喊道,“不要伤害她们,只需制服这些女鬼就可以了。”

午马星一声嘶鸣,算是答应。众女鬼都服服帖帖趴在水面,娘子撤去烟波大阵,午马傲视众鬼,踢踏不已,神态高昂。月茹恨恨盯着午马星,又向我怒视,我心里一叹,这个倔强女子不报仇是誓不罢休的,要如何开解他呢?

就在午马星昂扬得意的时刻,月茹忽然发难,身子化成一道诡异红光,刺入午马星体内。午马一声悲啸,轰然倒在湖面上,沉入水底。众多慑青鬼纷纷化成红光,将我和娘子、小青围困,红光缠绕,我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发黑,沉入了水底。娘子的手和我紧紧拉在一起,小青身子紧紧缠着我和娘子,三人一同沉入水底。

湖面血红的波涛翻滚,久久之后,平息不动。月茹带领一众女鬼飞出水面,神态狰狞,仰天大笑,“我们终于报仇了!喝干仇人之血,我们就可以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众女鬼疯狂吸吮着湖面殷红的水波,这其中掺杂着谁的血液?此时,千岛湖后,一道黑影飞上天空,看着东方天际太阳升起,冷冷笑道,“慑青鬼,你们的死期到了。看在你们替本王办了这趟差事,杀了许仙和白素贞,本王就给你们一个痛快!哈哈哈哈——”

金色的光从黑衣人双掌发出,射向湖面上的众多女鬼,月茹身子被金光击中,疯狂呼痛,怒目回视,凄厉叫道,“是你,害我的恶人——”

黑衣人身形转动,化形之术解去,仰天大笑道,“无知的女鬼,太阳初生,阳气复苏,尔等虽然是慑青鬼,法力无边,可是也难逃本王的佛光绞杀!此时认出本王,已经来不及了,嘎嘎嘎嘎——”赫然是金钹法王在狂笑,一道黑影从他的身上溢出,献媚叫道,“父王好本事,求父王抓几个慑青鬼给孩儿进补,助孩儿早日复体!”

金钹摇头道,“慑青鬼鬼体阴寒至极,我儿不可轻易炼化,否则易被其反噬。还是老老实实吸取处女阴血练功,虽然缓慢,但是不会出误。”

蜈蚣精的魂魄听了金钹法王的话,郁闷地钻进法王体内,法王冷笑,双掌中金钹变大,就要用佛光配合阳光消灭这些慑青鬼女。

月茹凄厉叫道,“姐妹们,这金钹法王才是我们真正的仇人,我急得他掌中的金光,就是它将我的身子割成碎肉,让我痛不欲生!杀了这个奸贼——”众女鬼呼啸着冲向金钹,金钹嘴角一撇,冷冷道,“自不量力!让尔等见识见识金钹法王的神通!”

硕大的金光罩出现,将千名女鬼全部笼罩,女鬼冲不出金光罩的禁锢,东方太阳升起,一缕阳光透过金光罩射入,女鬼们发出凄厉痛苦的嚎叫。

月茹疯狂叫道,“金钹法王,你不得好死——”刹那间,千名女鬼烟消云散般消失在金钹内,无影无踪。

金钹法王大惊失色,疯狂喊道,“不可能!慑青鬼怎么不见了?她们也能逃出我的金钹?不可能,不可能——”

『我承认千岛湖的设计简直是个败笔,但是看在圣诞节的面子上,大伙不要骂我啦,谢谢啊。恭喜恭喜,圣诞大喜!^_^白蛇新传,精彩无限,新春来临,疯狂更新,请支持一票!』

第二十六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五话

第五话、称仙帝道藏集成

金钹法王这个自大狂,第二次被打击信心,目瞪口呆盯着金钹光罩内千名女鬼消失,几乎要将自己的脑袋抓破,也想不明白其中关节。收回金光罩,金钹法王扫视千岛湖面方圆百里,全然不见月茹等慑青女鬼踪影,越发心惊。要是让月茹等躲起来三年五载,再次找他报仇,金钹法王有佛光护体也难以逃脱月茹等怨气深重的慑青鬼之手,他如何能不怕?

当他收起金光护罩,我大声笑起,和子鼠星显出身形,对金钹法王嘲弄道,“金钹法王,我看你改名叫笨蛋法王算了。亏你还是反派,搞这么多阴谋诡计,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暴露了行迹。如今月茹等人都知道你才是杀害她们的真凶,笨蛋法王你就等着夜里慑青鬼找你报仇吧!”我对金钹法王嘲笑不已,娘子和小青从湖面下飞出,站在我身边,一起持剑怒视金钹法王。

“你、你、、你们不是死了吗?”金钹法王瞪大双眼惊道。

“别口吃,看仔细,我和娘子健康得很,不看见你的下场我们怎么舍得死?”我冷笑看着金钹法王,抬手让他看见,悠悠道,“弥勒佛给了我一道符,说是见到你就呼叫他,我刚才和月茹定计引你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呼叫了一次,恐怕此时弥勒佛他老人家已经到了吧?”

金钹法王身子颤抖,转身就走,可是我右手十二星象一抬,巳蛇星布下的拘魂阵中,月茹带着千名慑青女鬼飞出,将金钹法王团团围住。天空乌云滚滚,辰龙星招来乌云遮蔽阳光,月茹等女更是如鱼得水,浑身鬼气森森练成阴云,罩定金钹法王,寒声怒嚎道,“金钹法王,你这恶贼,还我姐妹众人的命来!”

厉鬼之啸,穿石贯岩,金钹的身子被震得嗡嗡颤抖,目露凶光。一声佛号传来,弥勒佛微笑着从天而降,对金钹叹息说道,“孽障,你妄杀千条性命,一点灵根尽泯灭,本座也救你不得。随我回灵山受罚,消解你的罪孽吧。”

金钹法王在弥勒佛面前丝毫不敢嚣张,眼睛闪过不甘的怨恨神色,可是却不敢反抗。月茹等鬼女厉声嚎叫,“金钹休走,还我等命来!”无数鬼爪挠在金钹法王身上,发出金铁交击的噪声,可是金钹法王丝毫无损。弥勒佛叹息道,“众厉鬼冤魂,尔等的冤屈贫僧都明白,可惜这金钹是一对佛门灵物,你们是伤他不得,更无法报仇。贫僧念一段往生咒,超度尔等解脱吧!”

月茹不甘大叫,“不,我不要超生!今生不能报仇,月茹心不能安,宁可永为慑青厉鬼,与金钹法王至死方休!”众女鬼齐声悲啸,弥勒佛眉头皱起,微笑消失,也是一筹莫展。金钹冷笑,对弥勒佛说道,“主人救命,金钹知错了,求主人责罚!”

这主人二字出口,不光是月茹等女鬼惊愕,就是我和娘子也惊愕不已,我心里早有一丝准备,料到金钹法王必然和弥勒佛有关系,还不算太吃惊,可是月茹等女鬼却误会了,齐声嚎叫道,“臭和尚,管你是僧还是佛,想救走金钹法王这恶贼,绝对不行!”千名慑青鬼竟然向弥勒佛发起攻击,阴森鬼气缠绕向弥勒佛。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世人对弥勒佛的仰慕,恐怕多来自于这副对联中弥勒佛的宽广胸怀,有佛如此,万民之幸。弥勒佛摇头苦笑,对我说道,“施主,慑青女鬼已然信赖于你,希望你善加管束,贫僧带金钹先走一步,回灵山处罚于它!”

我心里一急,摇头道,“佛爷,您老不能走!这一千个女鬼丢给我,我如何安置?地府不收她们,人间又无处容下她们,如此多可怜的女子怨魂,我一介寒医如何安排?还有那金钹法王,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简直坏透了,您说一句就带走他,太不够意思了吧?好歹让我揍他几百拳出出气,让月茹带着众鬼狠狠修理他一番,也能渐渐月茹等人的恨意!您说对不对?”

金钹匍匐在弥勒佛脚下,冷冷盯着我,弥勒佛听到我的话,沉吟道,“你说得有理,不过,佛门自有法度,怎么能擅自改变?金钹犯戒,理应带回灵山受罚,这个——”

弥勒佛还没有说完,金钹法王眼中寒光闪动,起身双掌撞向弥勒佛的后背,我和娘子齐声叫道,“小心背后!”

弥勒佛微笑不已,后背金光一闪,将金钹生生震飞,笑道,“好孽障,敢向本座出手,你的胆子真是大了!”

金钹狞笑不已,转身要走,弥勒佛伸手虚按,金钹的身子轰然一响,化成原形,两面金钹飞舞空中,牢牢被弥勒佛控制住,飞不出三尺之外。弥勒佛笑容刚露,虚空里一只白玉般的手掌从弥勒佛背后伸出,轻轻拍在弥勒佛背后。这次偷袭可比金钹法王的攻击要厉害得多,弥勒佛神色突变,向前打个跌,金钹乘机飞走,化成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虚空里的手掌消失,我张大嘴巴叫道,“弥勒佛,偷袭的人要跑!”

弥勒佛虚空盘膝坐下,一口鲜血溢出嘴角,苦笑摇头,“贫僧被那人击伤,来不及追金钹孽障,许相公,对不起。”

唉,弥勒佛真是个好佛爷,自己受伤还先向我道歉,我岂能再责备他?拦住要冲上去月茹,我正色道,“冤由头债有主,月茹,不可对佛爷无礼。将来你们转世投胎,还要佛爷帮忙。”

月茹恨恨收手,我对月茹坚定说道,“金钹法王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放心,你们姐妹千人冤死的大仇,我许仙帮你们报!”月茹神色间感动不已,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向我大礼参拜,道,“许大夫大恩大德,月茹和众家姐妹没齿难忘,杀得金钹奸贼,月茹和众家姐妹愿永不投胎,为许大夫作牛作马,回报大恩!”

“作牛作马,回报大恩!”一千个女鬼同时下拜高叫,声势惊人。娘子叹息道,“相公,你一定要帮她们完成心愿啊,否则,她们此生怨气心结难以解脱,真的就是永不超生了。”

我暗暗叫苦,一千个慑青鬼跟着我,以后我身边还不时时都是愁云惨雾,生人勿近?郁闷啊。

弥勒佛压下伤势,神情落寞,我心中一动,对弥勒佛说道,“佛爷,您可知道是谁暗算您救走了金钹法王?佛门弟子不打诳语,请佛爷如实相告。”

弥勒佛苦笑不已,这尊笑世佛几乎成了苦笑佛,淡淡道,“贪嗔痴三毒害人,佛门弟子又有几人得免?万千原由,都是那三世佛之说害人吧。我本无心佛主之位,奈何怀璧其罪,摩呵迦叶尊者容不下我,才会出手相害。”

摩呵迦叶!竟然又是他这个印度阿三来搞事,可是这次怎么对自己人他也动手啊?弥勒佛和他不都是住在灵山的佛门大圣,为什么会窝里斗呢?想到弥勒佛那一句无奈的三世佛之说害人,我心中一凛,似乎有些明白了。

摩呵迦叶是佛祖最爱的弟子,可是未来佛主之位却是弥勒佛,摩呵迦叶因为嫉妒,所以挑唆弥勒佛的法宝金钹下界成妖,让弥勒佛焦头烂额四处寻找,他就可以在暗地里一番手脚,进行夺权的设计。刚才那只手掌,分明就是和费老相斗过的摩呵迦叶的手,我记得分明,当初他一掌差点拍死我,此时见了我还是一阵发寒。弥勒佛好歹是个佛,怎么会被一个尊者打得吐血?

我怜悯地拍拍弥勒佛,看着他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语重心长说道,“弥勒佛爷爷,你老要多锻炼身体才是。您看您的将军肚这么大,打架都不方便,被摩呵迦叶偷袭吐血,多没有面子?要努力减肥,争取将来打得摩呵迦叶满地找牙!”

弥勒佛还是笑咪咪的模样,对我微笑道,“许相公,见到金钹,用佛符通知贫僧,贫僧告辞了。”驾起祥云,弥勒佛消失在天际。小青咂舌说道,“相公,你好福气,竟然拍了弥勒佛的肩膀!”

我一愣,看着自己金光四射的右手,怪叫一声,“辐射?怎么手会发光?这下死定了,会不会得骨癌?”

娘子安慰我说道,“相公,弥勒佛佛力淳和,你有幸沾染佛光,可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凡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听了娘子如此说,我才放心,嘿嘿笑道,“摸了佛爷有如此多的好处?那我可三天不能洗手,多去几次赌场试试手气了!”

周围传来一阵莺声燕语的笑声,我回神才发现,月茹带着千名慑青女鬼还飞在天空上,我挠头不已,怎么安置她们呢?娘子作法,找来五鬼大福兄弟。大福此时一身阴气凝实,几乎和真人没有什么区别,他四个兄弟也离阴气凝实的境界不远,五人对娘子和我见礼,大福更是高兴说道,“久不见白娘娘、许相公和小青姑娘,很是想念,今日蒙娘娘召见,有何事吩咐?”

我打个哈哈,不好意思地把千名慑青鬼的事儿和五鬼兄弟一说,最小的胆小鬼小福已经吓得脸色灰白,畏惧地躲在大福身后。我不禁一笑,对大福问道,“可有能安置月茹她们的地方?千名慑青鬼,鬼气森森,生人勿近,否则对凡人性命有害。恐怕,她们是不能随我入城了。”

大福想了好久,忽然眼睛一亮,对我说道,“许相公,灵隐寺里有一尊七宝玲珑塔,塔身六尺,寒铁铸成,天性至阴,正合适慑青鬼居住。而且白娘娘在塔上施法,可以镇住阴气外泄,放在保合堂里岂不正好?”

啊?还是要在我身边?我听了大福的建议,苦着脸点头。娘子却同情这些慑青女鬼,一心要想办法超度她们,听说宝塔可以让她们容身,更可以待在保合堂,当即同意。小青负责去灵隐寺盗来七宝玲珑塔,我则将千名女鬼暂时封印入十二星象,带回保合堂。

天色光亮,我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刚刚将慑青女鬼们安置进入宝塔,将塔身用障眼法化成一尊院灯铁柱,高度不变,还在上面点上长明灯替众鬼宁心镇魂。看着鬼气森森的院灯,我心里一叹,以后在院子里和娘子亲昵,就没有那么方便了。这些鬼女在白天还安分,到了晚上,可千万别四处乱飞,否则吓死了人,我岂不又是要去找秦广王追魂。

刚要去睡觉,大门口来人,高声叫道,“侯爷在家嘛?小的奉通判大人之命,请侯爷及夫人往迎宾馆驿一趟,有要事相商!”

通判?我心里郁闷,他和我私交不过泛泛,为什么来找我?通判,就是相当于知府的副手,如果说知府大人相当于市长,那么通判大人就是第一常务副市长。他找我有事,我也不能不给面子,撑起困倦的身子,和娘子赴迎宾馆驿见他。

刚见面,通判从馆驿里迎出,执下官之礼,我一阵不好意思,连连道,“通判大人不可如此,在下无官职在身,只是一个虚名侯爷,大人如此大礼,折杀了我也。”

通判大人长得一副好相貌,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三十岁正当年,恭敬道,“今日惊扰侯爷来,实在是逼不得已。知府大人得了风寒症,抱病在身不能办公。可是皇上御定钦差黄裳黄大人负责总理全国道藏,已然从福建来到咱们杭州,杭州一体的官员和道观之主都要来朝见。侯爷和慈孝神通娘娘都是皇上御封的爵位,此次道藏编录,杭州地界的负责人,非二位莫属。请侯爷能体谅下官难处,通融则个,应承了这份皇差吧!”通判大人一揖到地,让我难以推辞。

忽然,我想起通判刚才提到的钦差,好像是叫黄裳。不由得追问道,“钦差大人叫黄裳?哪个黄裳?”通判一愣,说道,“福州知府黄裳,自幼熟读经史,更兼通道术,当今最喜丹汞之学,对于道藏整理最是关心,特命黄裳大人搜集天下道学典籍进呈,地方上一刻不敢延误啊。”

我听完通判的话,心里掀起了一道大浪,黄裳啊黄裳,政和三年,总理道藏,他不就是传说中写《九阴真经》的那位超级高手嘛!对,就是今年,他会押送道藏进京,遇见一伙打劫贡品的武林中人,不敌落入悬崖,然后为了复仇写出惊世武学奇书《九阴真经》!我的偶像之一,黄裳,就要到杭州了!

“敢问黄裳大师在哪里?我能见见他吗?”我怀着激动的性情,问通判大人说道。娘子看我如此兴奋,甚是不解,偷偷捏了捏我的手心,投来询问的眼神。

通判一笑,说道,“难得侯爷如此想见黄大人,那么这次收集道藏的皇差,侯爷也自然答应了?黄大人在来杭州的路上,正午时分可能就到。”

黄裳未到,我微微有些失望,正要给娘子讲述黄裳大师将来对武学的伟大贡献,让娘子和我一起为大师激动。突然,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向通判告罪出了迎宾馆驿,对娘子焦急说道,“娘子,我要去迎一迎黄裳大人,他可能有危险!”

娘子不解问道,“黄裳大人能有什么危险呢?”

“也许是宿命中注定的劫难吧。”我喟然长叹一声,心思里交战不已,如果黄裳果然遇到强敌,我该如何办呢?

驾起指啸云,飞往杭州南方的官道,瞬息来到百里外,烟尘扬起,一面绣字大旗映入眼帘,“玄天圣德仙帝陛下御赐总揽道藏神官黄”的字样字字金线绣成,迎风招展!是黄裳!

大旗下,骑马的官员一脸刚毅,双眼神光若隐若现,显然是绝世高手的模样。我心神沉入周围的大地,两边高山上,果然几十个蒙面人伏在地上,刀剑生寒,丝丝杀气渗出。

黄裳显然也已经感到了杀气,拉住缰绳,挥手止住护经仪仗,脸色有异,冲两边山中大喝道,“何人大胆躲在山石树木之后,图谋不轨?”

一声长笑,当头一个蒙面人领头跳出,落在大路正中,粗豪笑道,“留下皇帝老儿的贡品,饶你这狗官不死!”我吃惊看着蒙面大汉,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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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六话

第六话、道长佛消心不甘

黄裳高踞马上,盯着大路中心拦阻仪仗的蒙面大汉,眉头轻皱,带着一丝不解问道,“你为何要劫夺皇上此批贡品?”

蒙面大汉仰天大笑,看着傻子一般对黄裳问道,“兄弟们手头穷,不好意思抢百姓,当然是拿皇帝老儿开刀!你这呆官,问得真是傻话。”

黄裳大怒,哼声道,“乱臣贼子,劫夺皇上贡物,给本官拿下!”

我落下云头,藏身山间,叹息不已,黄裳和那蒙面汉子都是误会了。黄裳的意思应该是问道藏经书何必来抢,劝对方收手,一片好心。可是蒙面汉子却以为这批贡物是金银财宝,口出不逊,惹恼了黄裳。要是旁人我也不担心,可是那蒙面汉子分明是方腊!

细查山上埋伏的几十个黑衣人,都是气息悠长的武林高手,曲师兄一身黑袍,最酷地站在一株巨竹顶端,用障眼法掩去身形。剩下的人,个个紧握兵器,随时都准备动手。其中一个女子唯一穿着白衣,白纱蒙面,露出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双手放在身子旁,竟然拈着几十根细细的银针,瞄准黄裳身后的卫士。这些高手不用问也知道,都是明教的。他们为什么要来劫夺一批不值钱的经书?难道是情报错误?这不太可能吧。

“难道黄裳押送什么宝贝上京?”我心里嘀咕道。眼看黄裳怒气难压,就要命人拿下方腊,可是一旦动手,这区区一千官军怎么是几十个武林绝顶高手的对手?黄裳出手也必然落败,我救他还是不救?如果救,也许错过此机会,他再机缘悟透《九阴真经》,可是不救,他若是死在方腊手下,岂不是可惜?我处在两难处境之中,底下卫士和方腊已经动手。

几十个卫士手挺长矛冲向方腊,方腊大笑一声,喝道,“动手!”山上的人马齐声跃起,白衣女子一声轻笑,手里银针射出,奇准无比刺中每个卫士的肩窝,卫士尽数痛哼,手里长矛落地。方腊无意伤人,双脚横扫,地上黄土飞起,一道黄龙摆尾般抽中卫士们的胸口,众人尽数晕倒。

黄裳此时方才动容,没有想到来劫夺贡品的竟然是如此高手。我叹息一声,果然和书里写得一样,黄裳武功奇高,却无丝毫江湖经验。

白衣女子的武功在众人中似乎仅此于方腊,如白蝶飘舞,所到之处黄裳手下卫士纷纷栽倒。有黑衣人叫好道,“右使好功夫!”

白衣女子娇嗔道,“好个多嘴的东西,泄露了咱们身份,小心叫大哥撕了你的嘴!”十个手持长矛的卫士挺矛刺向她,白衣女子飞身跃起,水袖挥出,两条丈长的白练成圈绕动,十柄长矛纷纷矛头折断,卫士手心出血,呼痛放手。白衣女子双足凌空下踢,十个卫士几乎同时胸口中脚,飞跌落地不起。

“好本领——”黄裳沉声喝了一声彩,双目精光四射,“黄某来领教姑娘的高招!”言罢,黄裳的身子猛然消失在马上,下一个瞬间已经来到白衣女子身后,单掌劈向她的腰眼。

白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何时见过如此诡异的轻功,右臂挥舞,水袖长蛇般反噬向黄裳太阳穴,来了一招同归于尽的自救招数。左臂白练挥出,缠绕山边粗竹之上,想借力飞离黄裳身边。

黄裳身子如同柳絮一般,轻飘飘避过白衣女子的白练刺穴,单掌劈在白练之上,此时白衣女子的左手白练才缠住竹身,轻轻一带,飘落三丈开外。可是刚落地,脸色剧变,捂着胸口似乎受了暗伤。方腊关心问道,“薛家妹子,伤可要紧?”

白衣女子口角鲜血滴落,摇头道,“好霸道的掌力,借着三尺白练居然可以隔物传功伤我,小女子佩服!阁下也接我一招——”白衣女子对黄裳语气冰冷叫战,黄裳脸色木然,盯着白衣女子和方腊,喝道,“众卫士听令,劫夺贡品者,格杀无论。”身子一动,黄裳再次消失,身形闪到白衣女子左近,右手成爪,带着一道劲风狠狠抓向白衣女子头顶!

“九阴白骨爪!酷啊——”我心里大叫一声。黄裳手爪击落,白衣女子飘然退后,双白练缠绕向黄裳,逼得黄裳无法追击。黄裳不顾白练水袖的阻击,双手一拨,就要继续追击,可是白衣女子露出一个残忍笑容,双手飞扬,一道银色的匹练从她指尖飞出,银龙般飞向黄裳。竟然是银针暴射形成一道针雨!能将暗器练到如此境界,可以算是绝顶暗器高手了。

黄裳吐气开声,身上红袍隐隐流动一层真气,双袖挥动,流云飞袖扇出,银练被生生打歪,黄裳身子脱落一般急转钻进白衣女子双臂白练的防护***内,单掌轻轻贴在白衣女子胸口一按,轻飘飘反向落地,不再理会她,紧紧盯着方腊,准备出手。白衣女子踉跄后退到方腊身边,口中鲜血喷出,染红白纱巾,低声道, “教主,薛莺无能,教主珍重。”脖子一歪,白衣女子薛莺竟然气息断绝,死在当场。

我倒抽一口凉气,“摧心掌!这黄裳大师,出手也太狠了。”如此一来,黄裳和明教的仇可算是结下了。那女子可能是光明右使,教中职位高得很,这下黄裳可捅了大马蜂窝。方腊目眦欲裂,狂怒咆哮道,“好狗官,对女子也下如此重手?某家要你的命给薛莺偿命!”方腊的叫声如平地惊雷,显然是动了真怒,刚才黄裳出手太快,根本无暇援救,白衣女子之死,太出乎意外了。

黄裳冷冷看着方腊,缓缓说道,“乱臣贼子,格杀勿论!”

我惨叫一声,双方世界观不同,这矛盾是无法调和了。方腊冲上前一章印向黄裳胸口,黄裳也是一掌拍向方腊,另手成爪狠狠插落方腊头顶。眼看方腊头顶要多出五个血洞,他身子旋转,单掌在黄裳手腕上一拨,九阴白骨爪猛然反噬向黄裳自己的咽喉。黄裳大惊,身子一软,化成无骨模样,缠绕方腊身体而过,躲过方腊的必杀一掌。黄裳的双掌电光火石之间在方腊后背一按,我大急就要援救,生怕方腊也死在黄裳手下。方腊大哥神色也是惊慌之极,身子轻扭,双臂抖动,乾坤大挪移运到极致,将黄裳的掌力移转到自己所穿的大氅外衣上,黑衣碎片偏偏飞舞,方腊精赤上身面对黄裳,二人都是生死一线躲过对方杀招,均是对对方忌惮不已。

我不能再任由双方斗下去,可是此时出去,我该帮谁呢?无奈之下,我聚集地灵之气,突破十里范围,阵阵暴雨降下,目不见三尺之外。我心里祈祷,黄裳啊黄裳,少杀几个人吧。还有方腊大哥,快撤吧!

大雨降下,黄裳却喜色露出,我心里一惊,叫道,“坏了!”黄裳身化一道红云,闪电一样穿行在雨幕中,我的目力远胜常人,几乎是仙人修为,都只能勉强看清他的动作。明教的高手个个捂着身子倒下,黄裳双爪沾满鲜血,冷冷绕场一周,几乎尽数击伤明教的高手。曲师兄再难以观战下去,双掌一错,无边木灵之气被他引起,罩在天空中,大雨被生生截断,曲师兄抽出紫薇软剑,对方腊叫道,“大哥,今日事不可成,掩护兄弟们速退,我来垫后。”

方腊英雄人物,拿得起放得下,狠狠看了黄裳一眼,怒道,“狗官,今日且放过你,下次定然为薛莺报仇!”众多明教高手受伤颇重,相互搀扶撤走,黄裳冷冷看着曲师兄,斥道,“贼子,大胆劫夺皇上贡品,死有余辜。给本官留下!”一掌印向曲师兄胸膛,曲师兄摇身避开,背靠粗竹,木遁消失。无数竹片利箭一样从竹林里射出,黄裳流云铁袖挡开,可是曲师兄已经远去消失不见。

我长长松一口气,看来今日总算太平了。就在黄裳松一口气的刹那,竹林里跳出一个光头的黑衣人,一掌击落黄裳背上,打得他向官道边山崖下落去。黄裳身子在半空回掌在黑衣人胸口印了一记,打得对方也是鲜血狂喷。我顾不得惊讶这个黑衣人是谁,急忙飞起接住黄裳,他已然晕去。带着黄裳飞回山上,发现那黑衣人已经朝方腊等人离去相反的方向逃走。难道他不是方腊大哥的手下?

我好奇心起,驾云背起黄裳追他一路下去。黄裳武功已经进入先天大成境界,体内真气源源不断流转,才能让我带他腾云。可是如此,一样累得我气喘吁吁。那黑衣人绕过山去,竟然撕去面纱,从一处隐秘所在找出袈裟、僧衣穿好,手持锡杖大步向杭州城走去。

是个和尚?怎么回事儿?跟着他一直走进灵隐寺,我才飞回保合堂,这件事情越来越蹊跷了。方腊抢夺经书在前,和尚击伤黄裳在后,如果不是我相救,此时黄裳已经是死人了吧?那和尚一身武功不俗,受了黄裳临危反击的一掌,竟然只是吐血而已,丝毫没有影响行动能力,足见其强悍。

和娘子说了这些,娘子也是摸不着头绪,看来只有等黄裳醒来,再细细询问。我再次悄悄潜入灵隐寺,发现那和尚竟然在方丈室里打禅端坐。难道他是灵隐寺的住持方丈?

就在我惊奇之时,方丈室外方腊大哥和曲向阳大哥进屋,对这和尚行礼叫道,“明觉禅师,方腊、曲向阳有礼。”

明觉和尚睁开眼睛,淡淡笑道,“事可成了?”

方腊怒道,“嘿,押送贡品的狗官黄裳手下极硬,杀了右使薛莺,更伤了几乎所有兄弟,此次贡品劫夺不成,反而让教中高手折损,都是我这个教主消息不灵通,没有提防那黄裳!”

那明觉和尚竟然假装惊讶,好似他从来没有去过山路偷袭一般,说道,“怎么会如此?黄裳不过是地方一个知府文官,整理道藏多年,并未听说他有何本事。老僧罪过,告知教主皇帝老儿的贡品消息,本想送与教主充作义军起义的军费,可却漏了黄裳此人的信息,害得教主折损人手,老僧罪过。”明觉一阵低头愧疚,方腊摆手叫明觉不用放在心上,一口一个狗官,一定要找黄裳报仇。

我心头起疑,明觉为什么不说真话?而且,方腊大哥明显是被明觉骗了,哪里有什么贡品,都是一些佛经而已。而且听他说话,分明是方腊谋反的同谋,好大的胆子啊!方腊告辞而去,曲师兄也随方腊而去,我盯着方丈室里的明觉,深深看了他一眼,飞回保合堂。

“子鼠星,你怎么看?”我向肩膀上的子鼠星询问道。子鼠嘻嘻笑道,“两只老鼠争花生,争得过就欢喜地吃,争不过的就想找只猫来吃了抢花生的老鼠。老大说是不是?”

我缓缓点头,“不知道谁才是最后吃到花生的老鼠呢?”黄裳、明觉、方腊,三人之间的关系,我模模糊糊已经明白了。可惜方腊大哥英雄好汉子,却被明觉老僧利用。而最无辜的就是黄裳了吧?一个押送道经的文官,却卷入了这场是非。

黄裳醒来,我只说是老樵夫从山下发现他,送他进入城里找我救治。反正他昏过去三个时辰,也无法查证。听得我是许仙,黄裳很是高兴,一口一个侯爷恩公叫我。这个人除了有点忠君的死脑筋,其他都是个好相处的好人。其实,忠君在这个年代,也是君子的道德标准,怪不得他。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劫夺贡品的明教教徒下重手,格杀勿论吧?

闲聊中,我无意问起当今圣上对于宗教的态度,黄裳一滞,缓缓说道,“当今圣上一心求道,重道轻佛,当今天下也是一派道长佛消的局面。其实,当今各大禅院的住持方丈,对皇上崇道也颇有微词,并非一日。”

我故意叹气道,“信仰本是好事情,但若和功名富贵沾上了边,恐怕就有那方外之人凡心动,要打坏主意了。黄大人说是也不是?”

黄裳脸色微变,喃喃道,“难道是有人想阻挠下官编修道藏,才来劫夺护经仪仗,将我打下山去——”

我大笑摇头道,“黄大人吉人天相,无须介怀。有些事我一介寒医,不能妄谈。大人早日养好身体,上京面圣复命才是。大人,以后要多加小心,世上不太平啊。”

黄裳淡淡点头,对我微笑颔首。我看着这个如同大学教授一般温文儒雅的男子,心道,“他就是传说中的一代武学宗师黄裳吗?看起来,他更像是个愚钝忠心的官员,一步一个脚印步向仕途的终结。命运啊,有时候你真的太会捉弄人——”

此时,大门口师师的笑声传来,“师傅,我来看您了!您看我的新衣服,漂亮吗?”师师风风火火跑进来,一身金国女子的骑射胡服,英气逼人,两鬓垂饰两道狐裘,雪白皮毛更显得师师娇靥如花。黄裳一时之间,竟然看得呆了,双眼直视,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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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七话

第七话、谋远略二上汴梁

师师一身装扮,无疑于今天的女孩儿穿三点式上街,太豪放大胆!金人的胡服装束,将女性的细腰和翘臀都展现无遗,这种风格的衣裙大宋少有人敢穿,像南方地区的老百姓连见都没有见过。黄裳虽然是堂堂知府,可是久居南方,自然是被师师艳光四射的外形第一眼征服,丢魂一般呆呆看着师师。

师师早习惯了男人如此的目光,嫣然一笑,对我问道,“师傅,这位大人是谁?好年轻的一位大人啊。”看到黄裳的大红官袍,师师的眼力岂能认不出,立即眉开眼笑,对黄裳展开迷魂阵。黄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低头道,“在下福建黄裳,见过姑娘。姑娘是许侯爷的徒弟吗?”

师师掩袖轻笑,说道,“原来你就是让杭州乱成一团,官府衙役集体出城寻找的黄裳黄大人,原来躲在师傅家里。这下好了,一次找齐你们两个,回头知府大人和童大哥都要谢我呢。”

我一愣,对师师问道,“师师,你来找为师作什么?”

师师眨眼,故作好奇神秘状,轻轻问道,“师傅,昨夜你去了哪里?听说城中死了千名黄花闺女,死状凄惨,家属都去知府老爷处告官,老爷都夤夜审理,感染了风寒。啧啧,没有想到师傅这么厉害,一晚上奸杀千人,太厉害了,师傅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师师疯言疯语,说得黄裳双眼圆睁看着我,我尴尬笑道, “黄大人别听师师乱说,没有的事。昨夜的惨案我也听说了,一定有人嫁祸攀污于我,试想一个人怎么可能夜淫千女,还杀人灭口呢?”

不过师师来访,也证明黄裳失踪震动颇大,我一时疏忽忘了通知衙门,此时赶紧陪黄裳去知府和通判处走一趟才是。上了大街,师师和黄裳淡淡谈笑,我走在大街上却是十分不自在。百姓们的目光中都带着七分惊奇看我,更有人窃窃私语,有几个眼圈通红的妇女,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走上前去,对那红着眼圈的妇女作揖问道,“这位大姐,可是有话要对许仙讲?”

“许大夫,”那妇人轻轻一福,说道,“家中小妹昨夜惨死,墙壁上有人刻下许大夫的名字,我心中替小妹痛苦,才忍不住多看许大夫几眼,烦扰了大夫,请恕罪。”

我一听,浑身寒毛立起,心道,“麻烦来了,摆平了千名慑青鬼,可是她们的家人却依然是个问题啊。难道让我把慑青鬼放出来,和她们的家人解释一番?或者抓住金钹法王来洗清冤屈?”越想越烦恼,我的脸色越发尴尬。可是,那妇人却连忙说道,“许大夫别误会,我们一家人受许大夫的大恩,不是您和白娘娘用秦桑水救命,我和父母、小妹早就死了。全家人都相信是奸人嫁祸许大夫,您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一夜千家闺女同时受害,定然有妖孽作祟,许大夫您要小心啊!”

街边的百姓,很多人齐声说道,“是啊,许大夫和白娘娘小心啊。定是有人要对许大夫一家不利,才想出这丧尽天良法子,来诬陷嫁祸许大夫。”

百姓们竟然主动为我解释,这一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就是黄裳也是一愣,倒是师师此时站出来,冲百姓说道,“乡亲们,我是师师,不少人认得我,要不是许大夫收我为徒,今日师师恐怕还是一个不懂事的穷丫头,哪得今日的风光?师傅他是好人,师母更是天仙下凡、菩萨心肠的好人,我看定然是师傅他平日里救死扶伤,得罪了人,才招来这无妄之灾。乡亲们能理解师傅的难处,师师替师傅向乡亲们拜谢了——”师师当街飘然下跪,对着百姓一福到地。百姓们齐声答礼,喊道,“不敢当,师师姑娘请起。许大夫是好人,我们杭州百姓都明白的,绝无人会误会许大夫,师师姑娘请放心吧。”

我呆呆看着周围的百姓,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一直以来虽然做了几件无心的好事,可是我何尝是出自内心去救助百姓?此时百姓家中亲人惨死,都能对我毫不怀疑,替我开脱,此情此义,让我久久无语。热泪不争气地流下,我冲四周百姓作揖道,“乡亲们,许仙定然想尽办法,替死去的姐妹们讨回公道,还各位乡亲一个交待。若违此誓言,暴尸荒野,不得好死!”

说完此话,我快步急走,实在不忍再继续和百姓们相处下去,百姓们的善良之心压得我难以喘息,心中越发愧疚起来。此时说起来还是因我而起,对于千名少女惨死,我如何能心安?只要抓住金钹法王,将他交给月茹等鬼女处置,才能弥补一些我的罪过。

师师和黄裳随我入府衙,知府大人抱病,通判大人代理办公。见到我和黄裳同来,通判大人大喜,总算心头大石放下,再听说是我救治好了黄裳,通判更是感激涕零,否则黄裳钦差大臣出了意外,通判大人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我问了问千尸案的事情,通判大人露出一丝尴尬,打保票说不用我担忧,他一定可以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将真凶缉捕归案。我心里不以为然,嘴上还是要感谢的。不过,我心里定下主意,看来要让众惨死的女鬼回家和亲人托梦,说清楚来龙去脉,这样杭州城百姓才能真正安心,也好合力搜寻金钹法王的踪迹!

就在杭州城不太平的时候,灵隐寺的明觉禅师开坛作法,替千名慑青鬼作法事超度。灵隐寺前死者家属和善男信女云集,香火鼎盛。我听到这个消息,更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明觉这个老家伙,真的不一般,他的目的太明显了,就是要彰显佛门势力,扩大佛教在民间的影响,此时收买人心正是时候。相反,那些只懂深山苦修的道士和炼丹求长生的观主们,根本还不晓得杭州城里的大变故,已经和社会脱节,又如何拉拢信徒呢?

记得当初看过一本考察中国宗教的兄,可以继续宣扬佛法,不受牵连。

我对娘子讲了自己的推断,娘子也是叹息不已,对我说道,“相公所言甚是,修道之人,皆求长生,或深山炼丹,或幽谷修炼,鲜有入世者。佛教则不同,自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以来,名僧入朝、宣扬佛法,不计其数。佛教在世俗压过道教,天宫里佛祖大过玉帝,又何尝不是?”

我郁闷问道,“娘子,那你和小青修仙,就是成了仙,不一样也是要受气,被西天灵山的和尚们欺负?”

娘子一笑,“话虽如此,可是佛徒修行,贪嗔痴三毒戒除,成佛入圣,又怎么会如世俗一般?仙人亦如是,广积功德,不会执着于世俗权势之争的。”

“真的吗?”对于仙人和佛徒的德行,我是深深地怀疑着,他们的力量固然强大,可是心性真的有娘子所说的那么高尚?在我看来,除了娘子是善良的女仙,其他仙和佛,都不过尔尔罢了。摩呵迦叶?太上老君?还有玉帝、王母?哪个不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将黄裳送回馆驿,我和娘子在家里闲谈,本以为一天过去,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哪知道曲师兄竟然来访!曲师兄上门,看门见山,竟然向我打听黄裳仪仗出城上京的时间和路线。我为难地看着曲师兄,试探问道,“师兄,黄裳所押送的都是道藏经书,你对经书很感兴趣么?”

曲师兄微微一愣,转而笑道,“是啊,翰文,为兄对黄裳大人的道法修养很是钦佩,若能由翰文帮忙引见,不胜感激。”

我默然不语,是不是要向曲师兄说明白?黄裳所押的确然不是金银财宝,他和方腊被明觉老秃驴给骗了!可是,我若是如此说,曲师兄会信么?他又会不会怪我窥视明教的秘密?

心一横,我装傻笑道,“师兄,你想见黄大人并无不可。我作为杭州的道藏编修总负责人,正和黄大人准备一同上京,顺道去照顾一下京城的买卖。曲师兄,我们一同上路如何?”

曲师兄微微变色,缓缓道,“翰文,你和黄裳一同上京?听说这趟钦差仪仗已经遇到一次强人,你要小心。”

“师兄放心,小弟的法术、武功都有长进,寻常山贼岂是我的对手?何况,我还可以带上小青帮忙,更是万无一失,不是吗?”我看着师兄,微笑不已。如此明确告诉他我会帮黄裳,但愿让师兄能劝得方腊知难而退。否则,我就真是难办了。

曲师兄告辞离去,越好明天和我一同见黄裳,更要和我一同上京。我心中哀叹,看来曲师兄是打定主意要动黄裳的心思,恐怕那白衣女子薛莺之死,让方腊已经彻底和黄裳铆上,不死不休。面对这种纯黑社会性质的宗教团体,我该如何解开他们和黄裳的矛盾呢?或者,让他们去拼个你死我活,袖手旁观?反正曲师兄法术精奇,黄裳铁定不是方腊和曲师兄联手的对手。

入夜,月茹带着众女鬼去给家人托梦,娘子听说我要再上汴梁,非要跟着,我有些担忧道,“娘子,如今你已经是五个多月的身孕,如何能经得起劳顿?还是在家里等着我回来吧。”

娘子坚决摇头,“金钹法王未除,他随时可能伤害相公,为妻怎么能放心一人上路?就是有小青相伴,青儿功力尚浅,不是金钹的对手,一样有危险。”

我心里一惊,拍着额头骂道,“娘子说得是,我真是个猪头!我走了,娘子孤身在杭州,金钹法王来报复,岂不是各个击破?对,娘子、小青和我,咱们一家人不分开,一同上京!”

这次上京,去看看健身俱乐部的运作,更多的是,我要计划一下怎样阻止一场战争。宋、金、辽自倾城擂后,七城赌注兑现迟迟未决,恐怕再不有所动作,辽国的铁蹄就要踏过黄河了。取得皇帝的信任,让我能有机会去一趟辽国和金国,才能将我的计划贯彻。此次京城之行,势在必行。

七宝玲珑塔要带在身边,否则千名女鬼谁来照看?娘子要坐软轿,小青这丫头也必须好好看管。至于希望小学,暂时托付林和靖先生照看,应该没有问题。这次北上,如果能从辽国购进大批的奶牛更好,牛奶冰淇淋如果能大规模销售,一定可以赚大钱,更多的奶制品不仅丰富了百姓的食谱,更能提高大宋人口的综合素质。旺盛的商业交往,也会将战争的阴云驱散,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而且,我心中已经有一个大胆的方案,相信辽帝会很感兴趣,到时宋、金、辽三国结盟,也未尝不可能。

满脑子做着伟大的梦,我和娘子已经和黄裳上路,师师也跟着我们一同北上。上次童贯回朝,她留下来没有同行,看来目的就是多缠我一会儿,拼命榨干我这个师傅的汁水。一路上师师用飞尘咒和我大谈各种勾男经验,听得我不厌其烦,有这么一个好学的学生,真是幸福得要死掉啊。听了师师的心得,我都快怀疑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女性,还是一个外星人。她简直就是在对地球男性进行心理解剖,从里到外地研究,太痴迷了!

还是按照老路线入住苏州馆驿,这次有空位,不用去梅园借宿。可是在馆驿里,我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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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八话

第八话、争国师金钹再现

一个光头脑勺对着我和众人,赫然是灵隐寺的明觉禅师,这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老和尚,此刻出现在苏州馆驿,所为何来?曲师兄看到明觉,上前微笑行礼,还替我引见。看到曲师兄和明觉眉目之间的神色,我心惊道,“难道他们要在馆驿里对黄裳下手?”

黄裳一派儒生风范,对明觉禅师行长者之礼,明觉禅师也是客套搭话,浑然没有一丝杀气露出,当日那个阴狠毒辣的黑衣人似乎和他毫无关系一般。我彻底服气了,这才是老而弥辣的一块老姜啊!

“大师何往?莫非也是北上汴梁?”我笑着探明觉的口风道。

明觉禅师慈祥笑起来,点头道,“老衲蒙梁王爷推举,赴京城参加国师遴选大会。此次佛、道、伊斯兰三教会于京师,陛下亲选国师,更要详定国教,可谓千古盛事,想必许侯爷、黄大人也是赴京参加盛会的?”

黄裳淡淡摇头,说明了职责。曲师兄的眼光一刻不离黄裳,静静听着他说话。我的心里却更是疑惑,不明白这糊涂皇帝在时局紧张之时,搞什么三教聚会有什么意思?选国师对付辽国人?太幼稚的想法了。

馆驿里各路人马汇集,江南大郡,繁华之地,鱼龙混杂。在人堆里一个白衣女子最是扎眼,简直和死去的薛莺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多了一个红点,是颗天生的朱砂痔。此女双瞳如水,却水中藏冰,瞟过黄裳,低头吃饭,不再看一眼。我几乎要跳起来大喊,“小姐,你这个经典报仇扮相,傻子也看得出来啊!”黄裳冷冷看了白衣女子一眼,身子微微上前半步,挡在白衣女子和师师及我的中间,看来是怕白衣女子暴起伤人,伤了师师和我。娘子在我身后,拉着我去房间安歇。

“相公,今晚恐怕要有一场大乱了。”娘子皱眉道。小青耳朵尖,大声道,“姐姐,你若是嫌他们烦人,我有办法让他们闹不起来。”

我瞪小青一眼,尴尬地冲众人方向喊道,“小青,别胡说,老鼠闹你一个女孩子还能管得了?”

小青冲我大吐舌头,歪头跑掉。师师这丫头和小青一起进房嘀嘀咕咕,不知道商量什么诡计。娘子一天行路,疲倦之下,我给娘子一边做按摩,一边打着精神等待馆驿里的异变。半夜过去,我躺在床上,双眼圆睁,等得都不耐烦,心里急道,“快点闹吧,解决之后还要睡觉!”

可是馆驿里偏偏安静得掉针可闻,毫无动静。我起身披衣下床,转了几圈,用心神游于物外,仔细侦察,所有人都在呼呼大睡!包括一肚子诡计的明觉老和尚,都已经睡了。我郁闷之极,回转床上,小青的笑声传进耳朵,问道,“嘿!我没有骗你吧,让他们闹不起来,就真闹不起来。”

我听到小青声音,奇道,“小青,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你不会——”我赶紧再探察众人的气息,发现大家都活着,才松了一口气。小青哈哈笑道,“我在他们的房间里都放了迷香,准保让所有做个好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迷、迷香?你哪里搞来的东西?”我被小青的作为吓了一跳,这丫头的手段也太匪气了点,不会和山贼土匪有什么联系吧?小青嗤笑一声,“迷魂香这种东西,哪个妖怪没有?少见多怪。不理你了,我要睡觉了。”

我郁闷地蒙头大睡,死小青,早知道她下迷药,我何必担心到现在?气得我对小青叫道,“以后每天晚上给他们下迷药,记住了!我要一路平平安安到京城。”

小青实实在在执行我的命令,接着几天,黄裳的脸色日日异常,曲师兄都有些疑神疑鬼,明觉老和尚还是看不出深浅,不过夜夜睡得其死如猪,恐怕他也害怕了吧?入夜众人就被小青迷倒,早晨同时醒来,想干什么坏事都没有机会。浩荡的仪仗队伍行至京城,已经是八月初,京城天气炎热,知了嘶吼迎接仪仗入城,黄裳交旨进入道藏编修所整理道经。师师回到自己的住所,那是一座独门独院的宅子,就在城东大道边上,很是便利。我和娘子还是入住了梁王府的行园,拜见梁王、王妃。世子此时不在京城,听说是带兵去剿匪。看来世子真的想明白,准备投军报效国家。

汴梁城,和《清明上河图》画中相比,更要繁华十倍,勾栏瓦舍遍布城中,涂脂抹粉的青楼女子逛街逗狗,大街上各国的商人拥挤叫卖,整个都市洋溢着深深物欲。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你,也许你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大唐的长安!正是这一片繁华背后,深深的危机在北方虎视眈眈!

我和娘子逛街,小青如同一个门神般挡在娘子身子前,替娘子开路,不时抱怨道,“汴梁街上的人,怎么比杭州灵隐寺庙会的人还多?真烦人,想把他们都打飞,或者一口吃掉,才能清静些!”

我笑道,“小青,你要是到我的家乡去看看,恐怕立即就要疯了。西单商场里的人,比这多十倍百倍。”

小青撇嘴道,“哼,相公信口胡说,一个商场店铺里能有多少人?”

我小声道,“青儿,一千年后,中国有十三亿人口,北京市我家就有二千万人。那时的河南,也就是是如今的京畿所辖范围,人口超过一亿!你说多不多?”

小青睁大眼睛,就是娘子都惊讶说道,“十三亿?好多的人口啊。如今大宋的人口,也不过四千万之数,千年之后竟然增长如许多倍,地府哪里去调配如此多的魂魄投胎?”

我哀叹一声,落寞道,“娘子,千年后物种灭绝,每天都有百种物种消失,上万的魂魄归于地府,魂魄怎么会不够调派呢?”

小青脸色有些发白,摇头说道,“太可怕了,那个时候还有蛇么?”

我勉强点头,说道,“有是有,不过,都用来吃肉或者放在动物园里供人观赏,蛇仙恐怕没有了。”

小青和娘子一齐黯然,良久之后,小青忽然说道,“相公,要是你能回千年后的家,可千万要带我去一趟,我要去救那时的蛇族,把它们从动物园都动放出来。”小青之言让我心弦一震,点头不已。真的能回家的话,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娘子、小青,不说这些悲伤的事儿,要是能跨越时空去千年后,我就带你们去唱卡拉ok,娘子的嗓音甜美,一定能当大歌星!”

小青一听唱歌,来了精神,问道,“那相公说说,我能当什么星?”

我看看小青,点头道,“你能当电影明星!又有漂亮脸蛋又有臭脾气,男人纠缠不绝,绯闻炒作绝对第一,肯定红透半边天。”小青茫然听着,不知道我是夸她还是损她,脸色变换好几次,嘟着嘴巴对娘子叫道,“姐姐,许先这个坏家伙,最讨厌了。从没有个正经!”

娘子笑着安抚小青,我心里大乐,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不是那明觉禅师又是何人。悄悄对娘子说了一句,让娘子和小青先回行园,我尾随明觉向街尾行去。唤出子鼠星隐身,跟着明觉走进了一座宏大的寺庙。

“开宝寺?”我抬头看见匾额,不明所以,可是进入寺中,一座铁色高塔拔地而起,矗立眼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此处就是有名的铁塔寺!此塔堪称天下第一塔,铁色琉璃瓦嵌满塔身,暗光流动,供奉舍利于其中,于北宋年间可是佛门的圣地。明觉莫非来参拜宝塔?我想到这里,无意再跟踪下去,可是一丝灵气从宝塔中透出,我心中摇动,对于舍利子起了好奇之心,于是跟着明觉进入铁塔,向上登去。

子鼠星忽然在我耳边叫道,“老大,飞起来!”我依言飞起,声息全无,紧接着一道狂暴的灵气扫过宝塔内部,我被震得身子一晃,险些露出马脚。塔顶传出一声噫声,有声音轻轻道,“明明有一道生气跟随在你身后,怎么此时却无了踪影?”

听这声音,我心头巨震,是他,印度阿三摩呵迦叶!明觉走上楼,匍匐在摩呵迦叶脚下,恭声道,“见过尊者,明觉有礼。”

摩呵迦叶背后站着法海,老贼双眼微闭,一副世外高人的德行。明觉起身,眼角淡淡扫了法海一眼,我心中一动,明觉似乎对法海很不感冒哟!

摩呵迦叶皱眉道,“本座似乎感应到一股生气,难道是本座多心了?也罢,咱们言归正传!”忽然,摩呵迦叶伸手朝楼梯所在一按,空气剧烈流动,如同万千刀刃刮过,木楼梯上丝丝刮痕出现。摩呵迦叶一笑,“真的没有人,这下本座可以放心了。明觉,事情进行得如何?”

我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刚要庆幸躲过摩呵迦叶的暗算,子鼠星飞快传音对我说道,“老大,躲到楼梯那里去!”

我不管子鼠星为什么如此说,马上第一时间飞过去,毫无声息,藏在楼梯上。宝塔里暗潮涌动,空气中金色的飞针窜动,几乎将整个宝塔的顶层射成马蜂窝,久久之后停下,摩呵迦叶眉头紧缩,似乎在怀疑什么。我心中不得不佩服子鼠星,摩呵迦叶老狐狸竟然小心到如此地步,三番五次试探周围的环境,太诡诈了。

明觉似乎有些不耐,低声道,“尊者法力无边,无人敢在尊者面前弄鬼。”

摩呵迦叶哼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得妄自尊大。好了,说说国师之位,你有几成胜算?”

明觉傲然笑道,“回尊者,论佛法、武功、智谋,大宋僧众数十万,还无人能出弟子之右。至于道门的人,个个都是隐迹深山修炼,哪里晓得皇帝选拔国师的诏令。此次遴选,弟子有信心获胜!”

法海忽然出声,淡淡说道,“明觉大师佛法固然精深,不过道门高明之辈,讨论禅机未必会输给大师。当今皇帝一心求长生之术,如果没有佛门法术,恐怕皇帝未必会信服。道门中人符水之术虽然是小技,可是在凡夫俗子看来却是神仙招术,皇帝也是凡人,未必不会被其迷惑。”

明觉脸色有异,冷笑道,“是啊,法海禅师佛法和法术俱都高明之极,可惜自不量力去收伏什么鲤鱼精,害得皇帝全国通缉你劫夺贡品龙鱼,畏罪潜逃。否则,法海禅师出马,国师之位定然轻松入我佛门之手,也就不用明觉献丑了。”

法海脸色如常,不为所动,摩呵迦叶淡淡一笑,望着明觉问道,“明觉,你认为本座赏识法海,有些不服气是么?”

明觉微笑低头道,“弟子不敢,尊者大智慧,定然有尊者的用意。明觉只求能为尊者尽心尽力,在灵山谋一洒扫街亭之位,心愿足矣!”

摩呵迦叶大笑,那比女人还美艳的容颜,让明觉不禁一呆,连忙低头。摩呵迦叶缓缓说道,“世间事,仙佛不便插手管理,此次国师之争,三教中人,道门强手颇多,我自会派人助你。明觉,灵山早有你的位子,绝非洒扫之职,你放心好了。”摩呵迦叶笑着走出宝塔,竟然就这么穿墙而过,消失不见。法海手持九环锡杖,叮咚作响,也随之消失。明觉眼睛中显露出向往之情,口称阿弥陀佛,跪下朝摩呵迦叶消失的方向礼拜。

金光闪动,一个红袍金冠的巨大人影出现,尖声笑道,“嘎嘎,就是你这和尚,要本法王来帮你当上国师?嘿嘿,你能给本法王什么好处?”我看见金钹法王出现,大惊不已,他果然和摩呵迦叶有勾结!

明觉站起,对金钹法王淡淡说道,“阁下就是尊者派来协助弟子完成使命的尊神?大家都是为尊者效劳,何谈什么好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明觉一番装腔作势,气得金钹法王没有话说。明觉笑道,“敢问尊神如何称呼?现在就请移驾随同老衲去相国寺禅房一叙,可好?”

金钹法王冷哼一声,将一道金光拍入明觉手腕,冷冷道,“有事找本法王,只需默想金钹法王四字,本王自来助你!”说完,金钹消失不见,明觉冷笑着下塔而去。

我和子鼠星缓缓露出身形,子鼠星夸张地抹了一把汗水,说道,“老大,刚才要是被发现,地皇陛下又不在,我们非被那娘娘腔摩呵迦叶拆了骨头不可。”

我却不担心这个,而是叹气对子鼠星道,“汴梁城的灾难恐怕要来了。金钹这个疯子来到汴梁,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急急赶回行园,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月茹一众女鬼,有她们分散去找金钹麻烦,但愿能遏制一下金钹法王在汴梁胡作非为。这几天,汴梁恐怕是阴气森森,见不到太阳了!

第三十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九话

第九话、梨山门下李真人

道可道,非常道!道之为物,谁可言说?也许因为它的神秘,才让道入人心,束缚住多少士大夫乃至帝王之心,明明知道长生不可求,却一意孤行求之往之。宋徽宗一代为君,却是天生风流倜傥的才子本性,道术缥缈正合其脾胃,佛教多少清苦难挨,花鸟风流的皇帝陛下对佛教是不感兴趣的。

所谓的遴选国师,从三教中选拔有德之士,入朝兴圣德教化之功,护佑大宋云云,不过是给皇帝宠信的道教一个机会,让他们名正言顺的上位。从国师遴选的过程看下来,对于名辩之赛,仅仅占了遴选过程的一小部分,佛教禅理精深,减少辩论的成份,自然对道门参赛者有力。第二场比赛神通,简直就是为道门符录咒术、奇门遁甲量身定做的,佛门中人获胜的机会微弱。第三场,皇帝故作姿态,比赛一场德行,说是有德者天择之,让老天爷替大宋选国师,设祭坛于宫门口,坛上设空白圣旨一道,请天意降下有德者之名于圣旨上,颁行天下。这一场明比道德,借上天来评断,实际还不是斗法术?和尚们念经驱鬼降妖也许还勉强,这里奇门道术障眼法,却大大不如道门。那空白圣旨上将要出现的名字,恐怕已经内定了吧?

八月初五,大吉之日,皇城鸣凤楼下,皇帝陛下亲自住持国师遴选大典。梁王爷推荐的明觉大师参选,另外还有柴郡王推荐的伊斯兰教大阿訇牧师阿尔法特,以及道门七位真人参加此次遴选。听到阿尔法特的名字,我惊讶之极,等到看到阿尔法特的本人,简直和那位现代世界已故伊斯兰世界的精神领袖一模一样!更让我惊奇的是,阿尔法特的弟子之一,竟然是高昌国师奥斯曼!

鸣凤楼下搭建看台八座,仿照先天八卦之数,简直就是道门主场。可是佛门人数众多,亲友团和fans摇旗呐喊,道门就无法比拟了。娘子自打看见道门七位真人上场,就过去打招呼,竟然看到了熟人!

等到娘子和小青回来,一个参赛的道门真人竟然和娘子一同走来,向我问好。

“相公,我来引见,这位是崆峒山逍遥真人李玉山李真人,为妻当年学道梨山老母门下,李真人是我的师兄!”娘子殷勤介绍,我惊奇道,“李真人在上,受许仙一拜!”偷眼看去,李真人浑身灵气缭绕,却无异像,一点看不出他的真身是什么?

李真人看我的眼神,忽然低声笑道,“老弟不用费神细看了,我也是人,不是异类修士。”

我吃惊道,“师兄和娘子同门,竟然是——”

李真人笑道,“我观老弟也是我辈仙道中人,怎么还存了族类差异之心,万物众生皆可证道,贫道学道于梨山老母,白师妹也同样一心向道,为何不能为同门呢?人与非人,有何区别。”

我感叹不已,真心道,“李真人见解超人,在下佩服。要是法海老贼有真人的见识,我们夫妻也不会如此多灾多难了。”

李真人嘻嘻笑道,“白师妹能得老弟如此夫婿,我做师兄的也替她高兴。许相公善待师妹,否则我可不饶你!”李真人微笑着走回赛场,我崇拜地看着他离去,问娘子道,“李真人今年多大岁数?看他样子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可是竟然是娘子的师兄,实在厉害。”

娘子笑道,“李师兄八岁学道,自创六合八荒唯我独尊功,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如今已经整整八百岁了。师兄他道心别具一格,久久不能飞升,算是老母门下真人修士中最长者。如今师兄早已经开看,对飞升与否并不挂怀,倒是个逍遥地仙了。”

我听了娘子的话,惊喜之极,连连点头,“六合八荒唯我独尊功?!竟然是他创的,那他岂不是逍遥派的老祖宗,天山童姥的祖师爷?”我这个假逍遥派的掌门此刻见到真逍遥派的开山祖师,怎么能不兴奋?刚要追过去讨教,司仪官鸣鼓,宣布遴选大赛开始!百官伏地向鸣凤楼磕头,山呼万岁。

三教参选的各位大师,也一同下拜。倒是那李真人,笑吟吟冲鸣凤楼招招手,皇帝竟然微微起身点头还礼,可见李真人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皇帝在童贯搀扶下,缓缓走到鸣凤楼头,朗声道,“众位卿家请起,有请各教法师入场,第一场名辩之赛,九位大师尽可一展机锋禅变,朕与众卿就教听法!”

司仪官拿出辩题,密封的黄卷送入楼下主持人手里,当场拆开,当众选读。

“论生死。九位大法师请各展高论!”司仪官宣布完比赛的题目,我心里一笑,皇帝果然是个痴迷于长生术的家伙,出题都离不开生死。

此时,世子提剑向我和娘子、小青、师师所在的观战凉棚走来,世子双眼一亮,盯着凉棚大步而来,绸袍迎风摆动,好一个翩翩美少年!师师轻轻扭转身子,眼角媚眼如丝,轻扫世子胸前,余光狠狠朝他胯下一顿,收回目光,冲鸣凤楼望去,玉颈修长,露出阵阵起伏波涛,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试想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如何能抵挡师师如此的诱惑?

世子走进,师师得意非常,可是世子却对小青低声说道,“徒儿见过师傅!”小青笑道,“徒儿,听说你去剿匪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世子眼睛一刻不离小青,微微得意道,“三千兵勇剿灭一群乌合之众,岂用得几日功夫?徒儿知道国师遴选,大哥定然来参加,飞马赶回,幸好来得及见大哥、嫂嫂和师傅!”我苦笑不已,世子嘴里,我和小青之间的辈分全乱套了。

那边师师使劲哼了一声,对于世子的视而不见简直要发疯了。世子一惊,看着师师问道,“这位姑娘,可是感染风寒了?要多加些衣服才是,夏日受风,对身子更是不利。”

师师鼻子气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多谢世子关心,师师无恙!”小青和师师叽叽咕咕议论,师师对小青耳朵说了几句话,小青一阵脸红,师师气愤地盯着世子,可是世子目不斜视,眼睛里只有小青,哪看得见师师抗议的目光?

娘子和我相视而笑,师师这丫头,第一次碰见不买她帐的男人,恐怕要郁闷好几天吧?

赛场里,道门一位王真人大背《长生诀》和《抱朴子》,更有真人大谈方生方死的虚幻哲学,皇帝听得皱眉不已。我心里道,皇帝想长生,你说什么方生方死,多晦气啊?看来这位真人出局是一定了。

明觉口宣佛号,朗声道,“生死轮回,大道循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生积得福报,来世衣食无忧、青云直上,未尝不能。今生毁弃灵根,虽富贵荣华,来世沦为牛马畜生,岂不是贪一时享乐,误累世功业?欲明生死,先明功德,此根本也。”

伊斯兰的大阿訇笑问明觉道,“敢问明觉禅师,如何积福?又如何是失德?”

明觉淡淡道,“戒三毒,渡世人,则是大功德。常人积福,颂经一遍,可得平安,颂经千遍,可消孽业。失德者,三毒缠身,不言也罢。”

大阿訇笑道,“贪嗔痴三毒,大师已经犯了贪毒,贪慕国师之位,与人争辩,此嗔毒又犯,大师执着功德,所谓颂经积德,岂不落入痴迷?三毒缠身,大师失德矣。不如认负归去,先除三毒。”

此言一出,满场哄笑,就是皇帝也不禁莞尔,明觉脸上无光,强笑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虽然三毒缠身,却可解救万千世人,总强过独善其身,忘却苍生的苦修辈。大阿訇以为然否?”

明觉此言一出,满场佛门信徒大呼阿弥陀佛,声势搞得震天响,皇帝都有些惊讶。大阿訇阿尔法特无以为对,哑然闭口。

李真人忽然笑道,“明觉大师,刚才说道轮回报应之说,贫道有一问。今生积德之人,来世可享福报。我欲送人一场福报,杀之送其早投胎,不知道是积德还是害命?此人无德,杀之是为民除害,我德也;此人有德,杀之送其早得福报,亦我德也。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原来如此,杀人才是成佛第一捷径啊。哈哈哈哈,禅师教我?”

明觉脸色遽变,李真人如此说话,已然是公开诋毁佛教教义,可是偏偏说得无懈可击,让明觉难以驳斥。大阿訇忽然说道,“世人迷信轮回,世间哪有轮回?人死其灵魂蒙真主召唤,升入天堂。得享一切福,得偿一切愿。今生修福报者,才是真主选中的子民。作恶者,惟地狱得收容之,日夜煎熬,难以解脱。赞美真主,阿拉——”

大阿訇借明觉的尴尬异军突起,颠覆佛教轮回理论,宣扬他伊斯兰的一世说,在场的观战之人有不少暗暗点头,似乎已经被阿尔法特的说法打动。

明觉冷冷笑道,“大阿訇所言差矣,若说人性无常,须得佛法清净,才得长保琉璃净。你那天堂里的人,若是犯了罪孽,何人惩罚于他?没有轮回报应,天堂秩序岂不大乱?魂魄堆积,天堂有多少地方,可以装下这许多人来?”

大阿訇轻蔑道,“明觉禅师之言亦差矣,人本非天地间亘古长存之物,有生即有死,有荣即有枯,真主收回子民,末日来临,善自有善报,恶自有恶罚,天堂无限,好人又有几人?禅师已经犯了三毒罪过,难以理解佛法,更误解我伟大真主的旨意,不足与谈。”大阿訇这几句话说出,明觉青筋暴露,已经咬碎满口银牙,恨不得冲上去将大阿訇打翻在地。数次说他三毒缠身,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辱。

李真人笑呵呵看着大阿訇得意的表情,缓缓道,“贫道又有一问求教大阿訇,请不吝赐教。《可兰经》中言说,天堂中善人可得72处女日夜服侍,享尽无边之福。试问,一男得七十二处女侍奉,如何可能?那处女从何而来?若是积德的处女上天堂,却要委身于自己不喜的男子,日夜受破身之苦,此女的福报又从何谈起?又一问,若是女子入天堂,是否72男子日夜供其淫乐?贫道不明,请大阿訇教我。”

这爆炸性的问题提出,大阿訇阿尔法特脸色酱紫,难以回答。大宋儒教虽然未兴,此时也是礼法森严,尤其士大夫阶层特别注重伦常之说。伊斯兰教在大宋传教,很多观念确实与中华传统不容,这72处女供男子淫乐的天堂畅想,真是让满朝公卿大倒胃口,皇帝都暗暗皱眉。阿尔法特知道自己已然输了,摇头道,“在下才疏学浅,与真主之道体悟不深,难以回答真人的问题。不过,真主之名,不容有侮,真人须积口德福报才是。”说罢,大阿訇含羞退场,已经认输了这一场。

李真人呵呵一笑,对明觉禅师问道,“禅师,贫道再有一问!”

明觉一听李真人又有问题,额头见汗,笑道,“李真人道法精深,见人所不能见。还请真人宣讲高见,对老衲的问题,老衲才疏学浅,恐怕同样难以解明。不如听听李真人的见解!老衲受教了——”

李真人大笑,“贫道没有什么见解,生死而已,见之则生死存,忘之则生死灭,一由心尔。”靠,我暗挑大拇指,把唯心主义哲学搞来,李真人有一套。明觉皱眉,一时难以盘诘,皇帝捻须微笑,这一场李真人胜得漂亮!

皇帝示意,第二场神通比赛正式开始。各家各显神通,神通最高者,自然胜出。大阿訇阿尔法特第一个步入法坛,一脸冷肃。看来他是要找回面子,不知道他要显示什么神通?

此时,黄裳身着红袍缓缓走近观战凉棚,一双眼睛盯着师师,痴痴流连。我心中叹气,好好一个武学大宗师,要变成坠入爱河的傻瓜了!

第三十一章、无相灵山有相僧之第十话

第十话、救驾仙帝封国公

从大阿訇徒弟奥斯曼身上推测,阿尔法特一身法术多偏重于腾云驾雾的法术修炼。奥斯曼已经有云气托足的功力,大阿訇阿尔法特身为其师傅,便是能腾云驾雾也不足为奇。我和娘子笑吟吟看着大阿訇登坛作法,表演神通,他果然是表演腾云飞行!

一身白袍、白缠头,阿尔法特神情肃穆,仰望天穹,大声赞美真主的神迹,脚下云雾升腾,一片席云张开,托起他缓缓飞上半空,与鸣凤楼上皇帝及众多公卿平视,微微一笑,转而向皇城外飞去,汴梁大街上百姓亲眼目睹如此神迹,都跪地磕头,大呼神仙。

阿尔法特很是得意,百姓们有人认出了阿尔法特,大叫道,“那不是清真寺的大阿訇阿尔法特嘛?他老人家是神仙下凡,好厉害的本事,竟然会飞!”

阿尔法特在汴梁城大道上巡视一圈,缓缓飞回皇城前,忽然大袖朝天一抖,无数叮当作响的铜钱飞出,落满宫外大街上,行人百姓纷纷捡钱,大呼神仙显灵。阿尔法特满意地降下席云,稳稳落在祭坛上,回头傲然一笑,对明觉禅师和李真人挑衅不已。道门有几位真人嗤笑道,“不过是一片席云,有几分修行的术士,谁不会此等雕虫小技。”

我心里一笑,对娘子轻声道,“这大阿訇阿尔法特很聪明,明知当今皇帝不会任他为国师,此时抢先作法表演神通,给汴梁城百姓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再大撒金钱拉拢人气,以后在汴梁传道就是坦途一片。唉,这个大阿訇的心思可聪明之极啊!”

娘子点点头,场上轮到下一个道门中的王真人表演神通,他也是驾云飞起,演了一套剑术,飞行速度和技巧都赢得皇帝和大臣们一阵掌声,可是大家对驾云飞行的惊叹,已经远远不如第一个登台的阿尔法特强烈!王真人修炼的多半是剑仙之术,比起世子的功夫来,差得太远。虽然法术修为勉强,但是如果是世子对战,不出三招定然落败。这个真人看来水平有限,不做国师争夺的种子选手考虑。大家最期盼的,恐怕就是明觉对李真人李玉山的神通对决,看看佛门高僧和道门真人,哪个的神通更大?

道门真人们一个挨一个表演,有真人表演隐身术,有真人表演遁地术,有真人表演点石成金术,我看皇帝和众大臣如同看魔术表演,不时微笑叫好,心里一叹,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果然不假。那点石成金的神通,已经是仙家法术,有此神通,已经称得一个仙字。可惜,皇帝对这些东西都是不感兴趣,虽然白日飞升的法术吸引了他,可是最后发现很多真人都会飞,皇帝瞬间便从飞行的兴奋中解脱出来。我心里琢磨,到底什么样的神通,才能征服皇帝的心呢?

李真人倒数第二个上场,明觉丝毫不急,只是微笑观看,看来明觉对金钹法王很有信心,才如此沉着。李真人仔细看了明觉良久,明觉身上灵气全无,虽然看得出他武功高强,真气流动均匀,漫布全身,可是武林高手不比术士,到底明觉要表演什么神通,李真人看不出。越是看不出,越是要全力以赴,李真人缓缓走下蒲团,向十丈外的祭坛走去。他走得很慢,灵气从身上丝丝透出,聚拢不散,整个人如同被灵气包裹,看不清头脸身躯。皇帝众臣等凡俗之人,看到的李真人就是灵光闪耀,身子渐渐缩小一般变矮了!

九皋鹤鸣,一只仙鹤翱翔而下,从李真人身前飞过,李真人微微迈步,踩上仙鹤之背,立于鹤背上,衣袂迎风,飘飘升空。皇帝不由得叫一声好,“好一个飘逸出尘的李真人!”我和娘子也不由得点头,将神通和气质如此完美结合,这已经不是修为所决定的,而是一个人的天生神韵油然所致,李真人此刻怎一个帅字能够形容?

就在众人为李真人的气质折服时,李真人的身子继续在缩小,娘子微笑对我低声说道,“师兄他出了全力,此刻所用的正是六合八荒唯我独尊功的最高境界,返老还童!等到师兄变成八岁男童模样,一身功力就摧发至极致,那才是真正的仙人实力。”

仙人实力?靠,李师兄这么吊,一定可以当国师吧?就算金钹暗中相助明觉,也不一定能胜过实力等同仙人的李真人李师兄。

就在李真人彻底缩身成为男童,粉雕玉琢的一个俊俏孩童站在仙鹤背上,道袍缩小,俨然一个小仙童下凡。皇帝腾一下站起,面对踩鹤翱翔的李真人激动不已,身子颤抖,口中喃喃道,“李真人竟然可以有返老还童的法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就在此时,师师也同时娇声叫道,“返老还童术?好神奇啊,李真人加油,打败和尚!”

宋徽宗低头望下,李真人仙鹤相隔,鹤影消失,师师的目光和宋徽宗的目光相撞,宋徽宗皇帝几十岁的人,心中却一跳般,脸上隐隐烧了起来,对面那女子精灵一般的容貌,清澈见底的目光,似乎点燃了皇帝心底某些久违的欲望。难道是天定的缘分么?为什么她也会对返老还童术如此欣喜?

皇帝呆呆看着师师,心中波涛起伏,我则偷眼看着皇帝,心中笑道,“果然猜对了,一心求长生的皇帝,对返老还童这种东西,一定痴迷得深入之极。及时通知师师大叫一声,吸引皇帝注意力,成功完成!”

童贯服侍在皇帝身边,看到皇帝目光望向师师所在,他的手轻轻一颤,躬身对皇帝道,“楼头风大,陛下请回转龙座安歇。”

皇帝轻轻点头,微笑道,“坐在西湖功德侯许仙身边的那个姑娘,是他的妹妹还是侄女?”

童贯一顿,看了师师一眼,淡淡说道,“那是功德侯的徒弟李师师姑娘,也是臣的义妹。”童贯说出此话,暗暗吐出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什么千斤重担。皇帝欣然道,“童爱卿的义妹?很好,很好!”

此时李真人飞临祭坛上,仙鹤翱翔而去,李真人小小嫩手虚空一抓,一把桃木剑凭空出现手上,要表演呼风唤雨的法术!不要小看呼风唤雨,异类修真术士没有千年功力休想施展,娘子呼风唤雨之术和李真人同出梨山老母门下,李真人精于此术,也就不足为奇。一身修为可以影响天气变化,此时才算是仙道凭证,所修法术可以称为神通。

念动口诀,李真人掐动左手,右手挥舞小小的桃木剑,童声清越叫道,“风来!”

狂风平地起,撼动九皋楼!飞砂走石的大风,几乎将八座凉棚掀翻,猎猎大风更是朝明觉袭去,李真人存心试探,已然算是正式和明觉交手!明觉身子一震,运起千斤坠的功夫,对抗大风。虽然僧袍袈裟猎猎飞舞,可是身子纹丝不动,可见功夫不凡。此时,明觉的一身修为却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黄裳皱眉看着明觉禅师,双手不禁轻轻垂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随时准备有所动作。

李真人又是一声清叱,“雨来!”

微雨落下,渐渐转大,一道水龙般会聚的雨水冲向明觉,此时再用武功抵抗,恐怕就要弄个落汤鸡的下场。明觉右腕摩呵迦叶所留的符咒亮起,从天而降一个硕大的金光罩,将明觉护在罩内。水龙冲击在金光罩上,四溅飞扬,可是明觉嘴角露出一丝嘲笑,挑衅地看着李真人,意思恐怕是有本事就进来打我啊?

李真人嘿嘿一笑,小孩子的面孔上闪过狡黠的颜色,桃木剑指地下,大地土浪翻涌,向护罩内的明觉攻去。明觉还是端坐不动,土浪撞击在护罩上,无功散去。李真人此时才有些忌惮,心神探测,土下竟然也有个金光护罩!我对娘子说道,“金钹法王的伎俩,用金钹护住明觉老和尚,李真人法力再高,也破不了金钹防护。”

娘子点头,有些焦虑道,“如此一来,明觉禅师立于不败之地,李师兄奈何他不得。”不过娘子转而释然道,“既然不是斗法,奈何他不得又如何?只要呼风唤雨和返老还童术能赢得神通大赛的第一,师兄自然获胜。”

我对娘子笑道,“娘子可是一心要助李师兄获胜?”

娘子点头道,“李师兄和为妻同门,更是道门一脉,为妻确实想助他成功当上国师。可是,观音大士曾经数次指点于我,对于佛门之义,我和青儿也是应当还的。真是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捏捏娘子的手,笑道,“娘子为难,尽可不管此事,我出面替娘子帮李真人获胜!”对着天空云层,我运起灵气,传音过去笑道,“金钹法王,老朋友在此,不下来打个招呼么?”

金钹法王听见我的声音,狞笑道,“许仙,你以为本法王没有发现你嘛?还敢来主动找死,本王现在就成全你!”

“错了,大错特错。笨金属脑壳,你忘了我可以随时联系你的顶头老板弥勒佛吗?我劝你快点离开,再帮明觉作弊弄鬼,我就呼叫弥勒佛他老人家来收你喽!”

我的威胁,让金钹气急败坏,显出身形,从云层下降落,金光四射,满天乌云尽数扫去,李真人的呼风唤雨被破。李真人盯着金钹法王,凝神戒备。明觉看金钹法王出现,脸色一变,忽然大笑道,“李真人,老衲请下护法金刚神人,影响了真人的法术,真是罪过罪过。”

观战的群臣百僚尽数惊动,竟然请下金刚神人下界,就是皇帝也瞿然动容,起身仰望金钹法王。我却对金钹法王大笑道,“法王,你一个妖王自在逍遥,何时倒成了西天的金刚神人?我看还是请来真佛,让他辨认一下你的真假吧,如何?”我举起右臂,露出弥勒佛的佛印灵符,心想这下金钹吓跑,李真人不战而胜,娘子一定会大大夸奖我智谋第一!

可是金钹法王狞笑阴狠说道,“许仙,你敢叫弥勒佛来收我,别怪我心狠手辣,杀了皇帝和在场所有的人!你能逃出我的金钹法罩,这些凡人可出不去,大不了我拉上汴梁城的几十万人给我陪葬!”

金钹法王尖利的声音传遍皇城上空,皇帝脸色大变,慌忙喊道,“妖孽,有妖孽要犯驾,护驾——”

金钹法王收起金光护罩,再次放下,竟然将整个皇城鸣凤楼和楼前广场全部罩下,皇帝百官和众多观战的士绅名流一齐成了瓮中之鳖,尽在他掌握!我大惊失色,给娘子、小青打个眼色,二人亮剑飞天,围住了金钹法王。

李真人飞上鸣凤楼,对皇帝陛下温言笑道,“陛下放宽心,有贫道在,加上贫道师妹白素贞和妹婿许仙,对付金钹法王此妖绰绰有余,陛下安座!”皇帝陛下听得李真人之言,放松一口气,厉声对臣下说道,“明觉妖僧,请下妖孽意图害朕,罪在不赦!”

梁王爷此时伴驾,跪下急忙称罪,磕头不已。皇帝忽然担忧地望向楼下八个凉棚,师师此刻和世子、黄裳等人在一起,皇帝关切的目光投在师师身上,逡巡不已。

金钹法王怒喝,“白素贞、许仙,你们这一对狗男女,数次坏本法王大事,今天本法王绝不轻饶尔等!”

“你不饶我,还有人不饶你呢!”我冷笑一声,十二星象手串举起,月茹等慑青鬼飞出,呼啸着扑向金钹法王。我早就知道金钹回来,特意带上月茹等女来报仇,此时千名慑青鬼围困金钹,他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金钹法王识得厉害,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幸免,拼个玉石俱焚,索性展开一身全部力量,金光护罩里金轮飞舞,无数丈长金轮如流星雨砸落,落地前飞旋横斩,眼看八个凉棚里的宾客就要遭殃!

李真人口绽惊雷,一朵莲花钻出地面,挡在凉棚前,挡开金轮霹雳一击。八朵白莲升起,托着凉棚内的众人,快速飞入鸣凤楼中。不过眨眼间,空空如也的凉棚所在地方,被金轮斩成一片洼地。李真人口吐硕大白莲,飞悬于鸣凤楼顶,白莲飞转,无数莲花虚影盘绕鸣凤楼飞舞,一道白莲结界形成!金轮撞击在白莲结界上,白光闪耀,可是鸣凤楼岿然不动,短时间内不怕金轮的攻击。李真人闭目喃喃念咒,巨大的仙鹤凭空而出,十丈长的巨翅展开,攻向金钹法王的法身。

娘子、小青双剑合璧,围着金钹法王上下飞舞,巨鹤主攻,长长的鹤嘴啄击金钹的双眼,狠辣之极。金钹法王狼狈躲闪,气得哇哇大叫。我祭出松纹弓和梅花箭,连珠箭朝金钹法王发出攻击,一箭紧似一箭,金钹法王被我连连射中,大声痛叫。

“气煞我也,受死吧——”金钹法王浑身金光冒出,身子化成一对金钹原形,疯狂撞向鸣凤楼。白莲结界一晃,李真人一口鲜血吐出,眼看白莲结界就要消散。我大惊失色,喊道,“仙人的实力,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击败了?”

李真人听见我的呼喊,无奈一笑,小小孩童模样,显得很是无辜。娘子和小青身子远离金钹法王的真身,艰难道,“好强的佛力,难以禁受,相公快想法子护住鸣凤楼,否则众人危矣!”

我想聚起地灵之气,可是被金光罩隔断,无法接引,急得我满头大汗,无可奈何。金钹法王第二次撞向白莲结界,李真人厉声长啸,巨大的仙鹤凌空挡在金钹撞击的路线上,硬碰硬顶开了金钹法王。可是巨鹤胸口一道血槽入骨,双翅折断,化作一团灵气混沌缩小。再次凝形,白鹤已然小了一圈,只有七丈大小,萎靡不振。

娘子和小青祭出雄黄剑、青鳞剑化白龙、青蛟,各挡一次金钹的攻击,也双双落下云头,难以为继。金钹法王发出金属刮削的怪叫,狂笑道,“嘎嘎,明觉,本法王杀了皇帝老儿,自己当皇帝,封你当国师,如何啊?哈哈哈哈——”明觉此时瘫软在地,一脸土灰。今日之后,他的佛门高僧地位荡然无存,恐怕就是全国通缉的妖僧,步了法海的后尘。明觉忽然眼中血丝密布,高喊道,“法王,杀了所有人,否则你我都无法向尊者交待!”

金钹高声大笑,“好,杀就杀!”月茹等女结成阴云,鬼气缠绕逼近金钹,可是他身上万丈佛光射出,慑青鬼最惧怕至阳之物,难以发挥威力。我这次是彻底没有了办法,总不能再使假金蝉脱壳的计谋,难道让子鼠星将整个鸣凤楼隐身不成?那是不可能的。

娘子和小青聚到我身边,我忽然灵机一动,对娘子、小青说道,“我们手拉手,让体内那道神秘灵气出现,我试着召唤十二星象助战!”

娘子和小青闻言立刻聚拢,三人手握在一起,清凉的灵气立刻在手心中爆发,急速贯通入我的经脉。娘子和小青也一样,都是身子一抖,似乎快活之极。我努力压制心中那种极乐逍遥、忘记一切的感觉,拼命引导灵气入十二星象,呼喊道,“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快快解封出来帮忙啊!”

心急之下,灵气狂涌,十二星象也如同我和娘子、小青一般,似乎被快乐逍遥的占据了全部心神,剧烈摇晃起来,我的手腕一阵疯狂震动,轰然一声响,八只星象齐齐解印,未羊星一声鼻鸣,欢快道,“谢谢老大,我也能出来透透气了!”

子鼠指挥丑牛、寅虎、卯兔等星象攻击金钹法王,辰龙仰天发出龙吟啸,声波如刀,狠狠戳在金钹法王身上,打得他一阵脆响,飞歪到一边。巳蛇星扭动身子,也是仰天长啸,化成和辰龙星一模一样的巨龙,发出同样的龙啸,攻击金钹法王。我看得眼睛发直,未羊星笑道,“巳蛇星的化龙术,能在短时间内拥有神龙之力,最是厉害!不过老大,这次对付金钹法王,我未羊星可是主力哟。”未羊星双角向天,昂首冲向金光护罩的边缘,双角狠狠刺入金光内,坚固不可破的金光护罩竟然发出一声玻璃破碎的轻响,化作一天金光,碎于无形!金钹法王的身子巨震,真身上一道裂纹出现,金钹颤抖落地,化成人形,头上金冠和身上红袍开裂,狼狈不已。他看见未羊星,大惊失色,失声叫道,“獬豸神兽!”一脸惊惧的金钹,掉头就走,比看见弥勒佛还惧怕三分,逃命不见。月茹等女鬼追下去,消失不见。

一天阴云散去,皇帝惊魂甫定,坐在龙椅上,定下惊容,缓缓道,“今日之事,幸得李真人、功德侯、慈孝夫人大神通降魔除妖,否则寡人危矣。”

李真人收回莲花结界,身子缓缓变大,变成了一个而是多岁青年模样,比刚见面的时候似乎老了几岁,我心中道,看来这是李真人受伤的表现吧?皇帝对我和娘子称赞不已,拉着李真人的手,更是一刻不松。可怜的倒霉明觉,受金钹的拖累,被下了大狱。黄裳走到明觉身边,轻轻拍了明觉一掌,明觉身子剧颤,怨毒盯着黄裳,“你、你废了我的武功?”

黄裳淡淡点头,“大内监牢困不住大师,黄某不过是帮狱丞一个小忙。”

明觉被拉下去,已经彻底没有了希望。皇帝回驾宫中,我和娘子、小青被招入宫,皇帝当即发布旨意,任命李真人为国师,更让我惊讶的是,皇帝破格授予我忠勇国公之爵,娘子封慈孝玄天神通娘娘,俸禄加三倍!小青被封为义贤天女,也是一品之衔。皇帝自封仙帝,又封了一堆神仙官爵,看来他可真是道门的铁杆信徒啊。

我乐呵呵拜领了封赏,皇帝微笑道,“许卿家,救驾有功,还要讨什么封赏,尽管说来,朕一定答应。就是将杭州封给你,亦无不可!哈哈哈哈——”皇帝大喜,估计是看到我和娘子神通广大,心里起了结纳拉拢之心。

我心中得意,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声说出了我的要求。皇帝听后,脸色变换,童贯服侍在旁,也是脸色立变。李真人惊讶地看着我,投来一道奇异的目光。此刻,御书房里明白我心思的,除了娘子之外,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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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商贸北伐军之第一话

第一话、花鸟皇帝亦雄心

皇帝陛下看着我,眼光不住闪动,似乎在考虑我的要求,又似乎再猜测我无理要求背后的用意。童贯神色不愉,上前一步,指着我斥道,“忠勇公,休要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身份。陛下圣心独断,岂容旁人干预国事!”

童贯明里骂我,暗地却传音入耳,对我央求道,“忠勇公不要让本官为难,你提出此等无理要求,陛下一怒,童某也护不住你。若是忠勇公出了意外,师师会恨死我这个义兄,没有能保护好你!”

童贯的好意,我淡淡一笑,表示心领了。皇帝捻着三缕长髯,飘逸出尘的气质中,一股帝王所有的威严缓缓露出,对在座的众人扫视一眼,缓缓道,“许国公提出此等要求,实在出乎朕的预料。不知道国公可有什么解释?”

我暗暗欣喜,皇帝既然让我解释,看来他还不是一个完全不可救药的荒唐帝王,在政治上,他还是敏感的。因为我提出的封赏要求很简单,也很大胆,那就是:请皇帝陛下放弃倾城擂大宋所赢得的七座城池,并且派使臣出使辽、金,互通商贸!

须知,大宋与辽国连年征战,对于大辽早就实行闭关锁国之策,民间偶有走私贩运的商贾,也是得之即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如今我公然提出和辽、金通商,说大了就是一个蛊惑君王,通敌卖国的罪名!皇帝没有立刻震怒,命人抓我问罪,一是对我所说的要求大感诧异,二就是忌惮我和娘子刚才所表现的实力吧!

我躬身对皇帝解说自己的想法,恭敬问道,“敢问陛下,帝王能守业,保得天下太平,是否称得上有道明君?”

宋徽宗没有什么表情,点头道,“不错,若非开国皇帝,能守得祖业,已经是不易。若能开疆拓土,则可称英主。国公就要对朕说这些么?”

“陛下,臣为大宋太平,更为天下大一统,才冒死进谏此言。倾城擂就是一个阴谋!一个挑起大宋、大辽、大金三大强国之间战争的阴谋!不论是谁获胜,七座城池作为赌注,天下有哪个君主能不动心?可是又有哪个君主甘愿为了一场擂台赛输掉一座城池?大宋和大辽一战,在所难免。可是真正获利的,又是何人?”

皇帝脸色难看,沉声道,“依卿家所言,朕应允辽国国主共举倾城擂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是不是?哼——”

皇帝一哼,我连忙笑道,“陛下误会,非但不是错误的决定,还是大大英明的决定。可是倾城擂的赌注,却万万要不得。没有了赌注,刀兵之祸无口实冒然发动,我大宋也有更多的时间来筹划,一举收服金、辽!”

最后一句,皇帝双眼精光射出,难以置信说道,“收服金辽?好大的口气啊。许卿家,大宋国力雄厚,可是兵勇训练不足,国土虽大,更是尾大不掉,难以倾尽全力用兵。反观辽人,逐水草而居,虽有五京之城,但是舍城退入草原,元气不伤。我大宋兵将,难以与之争锋,常常是败阵于骑兵之下,勉强防守边关,和辽国对峙而已。卿家如何收服野性难驯的辽人?何况再加上一个更野性难驯的金国!”

“陛下所言甚是,但是陛下也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焉能不败?我大宋最有优势的并不是兵威,而是两个字:繁华!大宋百工发达,巧匠云集,园林之秀美,吃食之美味,丝绸之华丽,瓷器之精致,无一样不是北番辽金之地苦寒之民所向往的。就拿咱们大宋贱价出卖的食盐来说,在辽国几乎可以价等黄金,在金国更是盐比金玉贵重!我大宋的优势,就是千年文明积淀,汉唐以来的高度发展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用我们的文明去征服还处于未开化状态的辽、金等国,比起用兵征讨固然是起效慢,但是不费一兵一卒却可以在百年后一统天下,使陛下成为德超尧舜的千古一帝!”我拿出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的字眼,还怕皇帝听不懂,可是皇帝和童贯却同时震惊,似乎对我的话感到万分认同。

皇帝已经忍不住脸上的喜色,问道,“卿家所说,令朕茅塞顿开!好一个用文明去征服,卿家大智慧,堪比唐太宗手下的房玄龄!”

我顺势一笑,“那陛下就是天可汗之后的仙帝一统!陛下身边有长孙无忌童太傅,何愁大宋国威不盛?臣还有一些具体建议,望圣听容纳。”

皇帝和童贯互换了一个眼色,对我笑道,“卿家,尽请直言无妨。”

我从怀里掏出自己写好的发言提纲,咳嗽一声,开始了演说。上大学那会儿,自己胆子小,班级发言、课堂讨论都紧张忘词儿,如今对着皇帝讲话,更要有张纸看着,理清思路。

“陛下,有句俗谚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辽、金、吐蕃等国,都是农耕技术落后之地,除了放牧逐水草而居,并无更好的谋生方法。大辽建国多年,向我大宋学习农耕、冶铁技术,建立五座大城,可谓在藩邦之中,最为文明开化,可是与大宋繁华景像相比,也是土鸡瓦犬比之鸾鸟凤凰,相差太远。试想,游牧的辽人若是学会农耕,还会去辛苦放牧,过那餐风食雪的逐水草而居的苦日子吗?若是辽人的官僚士大夫迷上了南朝的斗鸡走狗,喜欢上诗词歌赋、乐曲戏剧,还有心日夜思量攻占我大宋河山吗?”

顿了顿,我对李真人说道,“真人是方外人,也当知道世人贪恋红尘,才难以逍遥自在,困顿于生死享乐之中。红尘之美,就是它的繁华似锦,让人难以自拔,对吧?”李真人点头。我转头对皇帝笑道,“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中原的农工商业发达,各种取乐享受的行当更是辽、金之人见所未见,如果能和辽、金通商贸,不仅将他们需要的盐、铁输送过去,更将温软的江南繁华一并带去,不出二十年,辽人能上得马背征战的勇士,还有几人?”

皇帝皱眉道,“卿家所言有理,可是让辽人、金人见识了我大宋花花世界的妙处,不是更加引得他们虎狼之心发作,发兵来攻打大宋?卿家所言的和平安在?”

“陛下,您担忧的事情,短时间内不会发生。首先,辽人背后有金人制约,他们不敢冒然用兵,否则金人捡个现成的便宜,辽人不会如此鲁莽。其次,我们和辽、金通商,更要有进一步的手段,要鼓励百姓迁移到辽、金之地居住,不要怕百姓流失。民族融合的后果,是更多的辽人、金人变成汉人,仰慕中原文化,无形扩大了大宋的版图。陛下如今的锁国之策,保得一时安宁,就如同拒饥民于门外,待得饥民饿得慌了,就会入室盗窃、抢劫,变成了强盗。陛下想想看,辽人凶残,是不是被大宋锁国之策给逼得?”

此言一出,皇帝脸色立变,久久才缓和下来。我心里一惊,紧张地看着皇帝,等待他的训斥,心里暗骂道,“该死,说得太过激了。”

哪知道,宋徽宗却点头道,“卿家说得不错,朕也明白其中的关节所在,治辽人如治灾民,防之灭之不如救之,救之的法子却难以找到。卿家说得通商迁民之法,虽然长久看确实可行,可以蚕食辽金藩蛮于无形,可是辽人、金人会答应么?”

听得皇帝有些口风松动,我翻身跪倒,大声道,“陛下,许仙愿当商贸特使,替陛下北伐辽、金,为我大宋百姓赢得一个百年后的天下一统,太平盛世!”

童贯忽然道,“陛下,许国公有一点遗漏,恐怕不妥。那辽、金藩蛮得了我大宋的农工之术,万一坐大,到时国力更盛,对我大宋用兵,何以抵挡?”

我自信笑道,“童太傅,可知民间如何应付朝廷的征兵法令?”

童贯摇头,皇帝也是一脸好奇,问道,“民间百姓征兵入伍,是应尽的兵役之责,有何应付之说?”

我笑着说道,“江南富庶,百姓都惧怕入伍当兵,枉丢性命。富家人往往出钱雇佣穷人顶替入伍,这还好说,更有那捐军粮于军队,虚应一个差事,根本不上前线的大有人在。一万的编制,恐怕实有兵将不足八千。反观辽人,青壮年人人争着入伍,上战场杀敌可以缴获大宋的精巧之物,更能借机到宋境掠夺一番,还可以建立军功,封妻荫子,何乐不为?如果辽人的生活如同江南百姓一般富足便利,他们还会如此积极入伍当兵吗?不会的。富人守财,对于性命的爱惜远胜贫者。就是那江南的贫者,都不远离开繁华的苏杭远赴北方讨一番功名,可见繁华二字对人的诱惑!”

皇帝久久不语,我说得是实情,想必他也明白。如此说来,辽人骁勇善战,宋人懦弱怯战,竟然是富庶惹得祸,总不能为了赢得战争,就放弃富足生活,人们习惯了富足安逸,猛然跌入贫苦,恐怕社会更加动荡不稳。

我借机进言道,“陛下,土地为我大宋子民生存根本,只要人有其田,大宋天下稳定,江山万世可待。陛下用繁华二字为兵,北伐辽、金,更要保住我大宋的繁华,与民谋福谋利,不夺民之财,才是千秋万世之恒法!”

童贯看着皇帝,欲言又止,皇帝摆手,对我说道,“卿家所言,朕明白了。卿家且回,朕明日拟旨,卿家为商贸特使,北上辽金替朕分忧。倾城擂七座城池,就依卿家所言,丢了这烫手的山芋,对辽、金通商,进行文明征服!如何征服的具体方案,希望卿家写一道奏章密本呈上!”

我高兴得山呼万岁,和娘子、小青谢恩退下。皇帝还要了我的发言提纲,看了几眼,奇怪问道,“卿家所写的字,好奇特啊!”

我一拍脑门,忘记了这是古代,我写的是简化字!连忙陪笑道,“陛下,那是臣自己为了方便书写,给自己看的一种简化字,让陛下见笑了。”想起宋徽宗可是有名的大书法家,看到我的简化字,岂不会对我一番耻笑?

皇帝看了几个字,忽然赞道,“好个简化字,笔画减少,然而其形不变,结构明晰,好聪明的奇想!朕也要研究研究这简化字,如果形成系统,可谓开创书法一派之先河!”

大书法家宋徽宗欣赏简化字,我脑袋一阵发晕,不会阴错阳差把简化字提前一千年带到中国,那历史就真的大乱了。

我心里有些疑虑,想着简化字的问题,和娘子、小青出宫回转行园。

皇帝留下李真人和童贯,继续开着小会,微笑问道,“童卿家,觉得许仙许国公的建议如何?”

童贯嘴角一抽,淡淡笑道,“奇思妙想而已。”

皇帝把目光投向李真人,李真人说道,“无量天尊,贫道不问世事,只说一句话。许仙乃是身具大缘法大智慧之人,心忧天下,却非人间能容。陛下尽可放心——”

皇帝眼中的精光淡淡隐去,对李真人笑道,“真人的话好是难懂,朕对许仙放心得很,他先后治病、救驾有功,朕正倚重其为股肱,如何能不放心?”

李真人微笑告退,童贯等李真人离去良久之后,才淡淡对皇帝说道,“陛下,许仙的策略虽然高明,是不是可行难以证实,百年之说虚无飘渺,不足采信。倒是联合金人共商攻辽大计,刻不容缓。辽人迟迟不兑现倾城擂的赌注约定,正合了当初的计划,陛下难道真的要放弃不成?”

宋徽宗冷冷笑道,“许仙分析得对极,大宋与辽国开战,得益最大的还是金国。我派许仙出使金国,倒要试探试探金国国主的用意。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金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

童贯有些急躁,说道,“但是陛下,当初和金国密约,如不履行,金人反目,我们岂不是受辽、金两国夹击?”

宋徽宗摆手道,“辽金之间世仇,哪是那般容易合谋?爱情放宽心,朕自有主张。三日后派许仙出使辽、金两国,其它事容后再议。”皇帝打个哈欠,困倦道,“一日劳累,朕要闭关练气,童卿家去吧。”

童贯无法再说,缓缓退下。宋徽宗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这个在旁人看来酷爱花鸟丹青,荒废国事的皇帝,竟然有如此精明不为人知的一面,谁又能想到?

出了皇宫,月茹等慑青鬼女无功而返,金钹法王逃走无踪。我意料之中,对慑青鬼女们安慰不已,劝她们暂时隐忍,报仇是总有一天会成功的。金钹虽然逃走,可是佛门在朝廷的势力大大减弱,摩呵迦叶这个人妖变态,这次要气得发飙吧?嘿嘿。

我拜托娘子执笔,一起起草给皇帝看的密本计划草案,要将和平统一中国、民族大融合的文明北渐战略写出,呈送御览。娘子的小楷漂亮,正好当我的代笔人。就在我于行园构思词藻之时,天牢方面出了意外,明觉竟然被人劫狱救走!

我得知了消息,心中马上想到了明教,“曲师兄还有那苏州馆驿中的白衣女子,难道是他们救走了明觉?”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明觉被劫走,皇帝大怒之下,一场由宗教引发的大地震,恐怕会让大宋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国基出现更大的裂缝!

第二章、商贸北伐军之第二话

第二话、方腊大闹汴梁城

明觉禅师被人劫走,我琢磨是不是金钹法王干的,说不定是摩呵迦叶背后安排。记得摩呵迦叶说过,明觉在灵山早有定下的位子,也算有背景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被皇帝杀头。可是走脱了明觉,却要连累不知多少僧人了。

忽然,一个连我也觉得吃惊的念头蹦进脑海,救走明觉的人,恐怕就是要让皇帝大怒吧?我和娘子交待一句,连忙带着子鼠星赶往天牢,进入其中,发现无数六扇门的捕头衙差在做现场调查。监狱里如同人间地狱,进门墙壁上用刀刻了一行大字:帝王昏庸,宠信妖道,高僧入罪,我辈难平!

坏了,故意挑衅皇上,这下和尚们有难了。虽然我不喜欢和尚,但是除了那些讨厌的卫道高僧,大部分和尚不过是懵懂的农家汉子,吃不了三餐饱饭才投身寺庙,得个蔽体遮风的所在,他们和信仰根本无关。如果让他们成为明觉、法海之流的牺牲品,实在太无辜了。还有,救走明觉的人,刻下这样的话,其用心何其毒也?简直就是逼着皇帝去杀人!

我心中闪过方腊、曲师兄,还有那眉心红痣的白衣女子,难道是明教下手,为了激起民愤,故意刻下此言。到时借皇帝打压佛徒的机会,煽动百姓,就可以自然揭竿而起造反!

我越想越觉得是如此,急忙跑回家,对娘子说了一切,问问娘子的看法。此时我心中关心则乱,已经毫无主张。曲师兄和我有兄弟之义,对于他我一向如大哥般敬重,可是曲师兄却性子爱走极端,特别是北番救母失败,我更是亏欠他人情,此时如果他救走明觉,我岂能向皇帝报告,去抓捕他归案?万万不能。不能抓曲师兄,不能碰明教,可是如何能消皇帝的怒气?如果皇帝真的发动佛教大清洗,杀人盈野,民怨沸腾,一场内战打起来,还谈个屁的商贸北伐!

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曲师兄却上门来了。

“翰文,有什么烦心事,如此坐立不安?和为兄说说,我帮你开解开解。”曲师兄爽朗地笑着,大步走进。我看着曲师兄进来,急得脱口问道,“师兄,是不是你们劫走了明觉禅师?”

曲师兄脸色一变,沉声问道,“翰文,你知道了什么?明觉禅师和我们一同上京不假,可是不过萍水相逢,我为什么要去救他?”

“师兄,你不用抵赖了。你和方腊大哥结交明觉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明觉对你和方腊大哥撒谎,你们知道吗?黄裳押运经书上京,可是他骗你们说是贡品金银,让你们去劫夺,就是不想道藏编纂成功,更不想让道教压过佛教的苗头。此次进京争夺国师,他更是暗中勾结妖怪金钹法王,那金钹法王就是蜈蚣精的爹!师兄,你和方腊大哥不能再糊里糊涂被明觉利用了,赶紧回头还来得及,将他交给小弟,好不好?”我对师兄再无保留,一口气说完心中憋了好久的话,师兄久久不语,忽然叹气道,“翰文,你对为兄的关心,我心领了。可是此身献于明尊,教主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翰文,对不起,为兄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

曲师兄转身要走,我急忙拦住,急道,“师兄,你的信仰我可以不管,但是请你对方腊大哥说一句话,他心中抱负我略略可以猜到一二,可是牺牲如此多无辜性命,实在非英雄豪杰所为!他若要举事,尽管明刀明枪对抗朝廷,何必借僧人无辜之血,蛊惑百姓?”

曲师兄皱眉道,“翰文,你误会了。方腊大哥爱民如己,从不会做出此等借刀杀人之事。明教和明觉禅师结盟不假,我们要营救明觉禅师也不假,可是救走他的并不是明教中人,我以为是佛门的高手所为,至于借刀杀人之说,是什么意思?”

师兄所言真诚,不是作伪,我心中一惊,问道,“竟然不是明教所为?那还有谁会如此!金钹法王法力高强,根本不需要硬攻天牢大门,杀得满是死人。除了明教高手,还有谁人能强攻天牢?”

我将天牢的刻字告诉曲师兄,师兄皱眉不已,立即告辞去找方腊汇报。就在京城中风云涌动的紧张时刻,六扇门传出风声,认定明觉被佛门高手和明教中人合力救走,神武营发兵五千,封锁京城,搜捕明教和佛徒乱党。所谓的佛徒乱党,根本就是将京城僧人一体下狱,明教中人也是大受牵连,供奉明尊的庙宇被官兵封闭,方腊等人都成了通缉要犯。

我心一横,对小青道,“小青,交待你一件事情,想办法找到方腊、曲师兄他们,将他们接入行园躲避,我去引开官兵!”

娘子担忧不已,说道,“相公,不可造次。李师兄如今为皇上御封国师,正是春风得意,你此刻暗助佛徒和明教,恐怕要得罪了道门中人,岂不是左右树敌?”

“可是,娘子,难道就眼看无辜的和尚去送死么?这、这实在难以接受——”

娘子一咬牙,对我说道,“相公,大不了为妻作法,让汴梁城降下暴雨狂风,尚未被捕的佛徒和明教中人能不能走脱,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我无奈点头,说道,“好吧,我也给汴梁城来一次小地震,震塌几处城墙,让和尚们有一丝逃生之路。”

风雨大作,娘子望着天空乌云闪电,轻叹连连,“相公,世间的人为何如此爱勾心斗角,视人命如草芥?就是山中狮虎积年吃人,也无帝王一道诏令杀人之数繁多。伴君如伴虎,百姓平民何辜?”

“这就是君主专制的弊端吧,难怪君主专制会没落,一次又一次血腥的屠杀,迟早会激起人民的反抗和反思。不过,这种反思会不会在东方出现,何时会出现,就不得而知了。”我望着窗外风雨,感到一阵落寞。在这个封建集权的年代,我执着一个空想的民族大融合计划,现在想起来真是无力,只有我一个人去努力,而无人能与我真正共鸣。娘子也许能够明白我的心意,她总是那么善良,自然会明白我所作一切的目的,可是娘子也有她的理想,我不能强求娘子和小青为了我的一个空想,而牺牲时间、精力和幸福,冒着危险去帮助我,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太自私了?

想到这里,我几乎萌生了隐退的意图,就想和娘子如此挂官而去,管它什么战争和平,隐迹深山过隐士生活,不是更好?心里在矛盾中挣扎,娘子也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混乱,只是靠在我肩膀上,轻轻说道,“相公,不论你选择什么,为妻都一定支持你。”

我感动地握着娘子的手,微笑道,“娘子,爱情是相互的牺牲和包容,你能为了我弃仙道追求不顾,我也该为娘子考虑,是不是要和你当一对神仙夫妻呢?离开这纷纷扰扰的乱世。”

娘子温柔地靠在我怀里,笑道,“相公,一切都听你的。只是等到孩子降生的时候,你要安安稳稳陪在我身边才行,好吗?”

放心吧,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永远永远!我心里发誓,对娘子微笑道,“放心,娘子,我们的宝宝出生,我一定亲自给他接生!”娘子脸一红,轻啐一声,我看着娘子,暂时忘了烦忧,好不快活。

就在我和娘子情意绵绵的时刻,小青破门而入,大喊道,“不好了,方腊和曲向阳杀入皇宫,要取皇帝的性命!另外有神秘的黑衣人成群结队在城里杀人抢劫,大喊什么明尊圣火,光照天下。汴梁现在太乱了!姐姐快停下风雨吧,否则趁着大雨,那些黑衣人真的要杀光百姓才罢手了。”

我和娘子齐齐震惊,停下风雨到城里观看,黑衣人果然在繁华的大街边上冲入民宅、酒楼、当铺、银庄一阵打砸抢,他们的武功高明,十几个人成一队,十几队散在要道之中,神武营的骑兵更本难以对敌。黑衣人都精于暗器,短兵相接的照面下,神武营的骑士弓箭没有射出,咽喉上短镖刺入,已经被黑衣人取了性命。

我心中一惊,这发镖的手法好熟悉,到底是什么人?黑衣人来得快去得快,杀得神武营大败,却不赶尽杀绝,而是高喊明尊之名,飞窜消失在民房屋顶。

“根本不是明教中人,这些黑衣人整齐划一、进退有序,丝毫不像武林中人,倒像一支蒙面的军队!还有那短镖,好熟悉啊,到底在哪里见过?”

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是夜郎国云五的淬毒短镖的样式!没错!这些人难道是夜郎国的武士?我不敢确定。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一定和梁王爷有关。派小青去跟踪黑衣人,交待她小心,我和娘子向皇宫飞去。

“娘子,我们隐身进皇宫,伺机救曲师兄和方腊离开。”

娘子点头,靠在我身边,子鼠星作法将我和娘子隐身,飞入宫中。此时宫内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方腊手持两把精钢长剑,左右开弓,大砍大杀,身边八尺范围内,根本无人能近身。方腊此时依旧是蒙面的,纵声喊道,“薛晶、向阳,你们杀了皇帝,速速离开,我来拖住宫中侍卫!”

两道人影一黑一白跃起,飞入更深的皇城内,分明是曲师兄和那眉心红痣的白衣女子。童贯率领大内禁军和卫士抵抗,看到方腊神勇,皱眉道,“弓箭手,射死他!”

万箭齐发,方腊仰天大笑,“童贯,钱塘江边走脱你这阉人,今日某家正要和你再战一场!”童贯脸色一变,怒道,“原来是你这反贼!”

万箭临头,方腊双剑舞动,气流扭曲,万箭如同飞入龙卷风眼,纷纷失去准头,被方腊引得飞向侧下。众多包围方腊的宫中卫士,都成了箭下亡魂。只见方腊如同一只刺猬,无数羽箭从他身上一顿,然后暴射出来,四周的卫士纷纷跌倒,方腊长笑声中喝道,“不想死的就让开!某家只杀皇帝老儿一人,与旁人无干。”

童贯大惊,能避开万箭雨下,此等武功,如何能困得住?正当童贯焦急时刻,黄裳飘然来到他身边,淡淡说道,“童太傅快调兵保护陛下,李真人一人保护陛下,恐有所失。此人交给下官,生擒死拿,定然交给太傅处置就是。”

童贯看到黄裳到来,听得皇上危急,连忙调兵护驾,但是他对黄裳不是很放心,担忧道,“黄大人,反贼的武功高明,寻常士兵和卫士恐难以抵挡,大人要小心!”童贯并不知道黄裳武功超人,才有此一说。黄裳一笑,点头谢过,从高高的内城上翻身落下,御风扑向方腊。双爪气劲凌空而至,发出鬼啸一般的凄厉声音。童贯一惊,呆呆不可思议地看着黄裳的背影,想不到一个编纂道藏的知府文官,竟然有如此本领!

黄裳和方腊大战一处,各是有一身惊天本领,龙争虎斗之下,真气激荡,两人周身三丈内根本无人可以近身。黄裳简直可以比拟传说中的东方不败,速度之快,达到了人类的极限!一阵阵残影掠过,方腊无暇分辨真假,只能用剑气封闭周身所有破绽,以力硬拼!

黄裳突然凌空越起,双掌虚劈,一道又一道的无形气劲从天而降劈向方腊头顶、双肩,竟然是劈空掌力!这和剑气原来相似,都是用真气摧发,可以伤敌于无形的远攻之术。劈空掌对剑气,各擅胜场,气劲交击的爆炸声如同隐隐雷鸣,在场的卫士和禁军禁受不住,都口鼻溢血,不支后退。

我和娘子看得心焦,不知道该帮谁,我一跺脚骂道,“***,都是野蛮人,打死活该。我们去救曲师兄和白衣女人离开,再来分开黄裳和方腊!”

曲师兄和那白衣女子往内宫闯去,那里是皇帝平日炼丹养气的所在,闲人不得靠近,连护卫的禁军都没有,只有一些最忠心的大内高手隐藏保护,不几下已经被曲师兄冲进丹房。蒲团上皇帝闭目凝神练气,丝毫不知是何人闯进,怒道,“不蒙召见入内,是哪个该死的奴才?”

曲向阳二话不说,一剑刺向皇帝咽喉,李真人手中拂尘一摆,硕大莲花绽放,顶住曲向阳的剑尖,震动他翻身落地。白衣女子跃进丹房,双手一扬,银针暴雨般射出,李真人清叱一声,白莲放出无数虚影,数百朵白莲绕着皇帝飞舞,银针尽数被拦下。曲向阳识得厉害,拉着白衣女子飞身便走,低声道,“那李真人法术厉害,我们不是对手,快通知教主撤退!”

白衣女子恨恨瞪了丹房一眼,怒道,“暂且放过皇帝老儿一马,这昏君捉了明觉大师,宠信妖道,不理百姓生死,不除之天理难容!下次邀集人手,再闯禁宫就是。”

我在天上听见白衣女子的话,不觉摇头失笑,这女人可真是够火爆的脾气,拿皇宫当自己家后院了,想闯就闯。我对曲师兄传音道,“师兄快走,禁军围过来了!”

曲师兄一愣,转而对白衣女子道,“薛晶,你去接应教主,我来断后!”

御花园里草木繁盛,曲师兄喃喃念咒,无数青草钻出地面,长得一人多高,遮蔽视线,长藤垂下,如同一张大网,拦阻了追兵的合围。白衣女子越过高墙,向方腊所在皇城外城赶去。曲师兄身形遁入大树,木遁消失。我也放下心,和娘子飞回方腊和黄裳决战的地方,赶紧分开二人,带方腊突围要紧。

此时方腊已经接到白衣女子的长啸示警,大声笑道,“皇帝老儿命不该绝,某家放他这一马,下次再取昏君项上人头!告诉昏君,民心不可侮,让他少学道多积德!哈哈哈哈——”方腊左手剑射向黄裳胸口,右手剑同时射出,两剑在其真气御使之下,于空中对撞,碎成满天晶莹碎片,寒光四射飞溅,如同炸弹爆炸,覆盖了方圆三丈,逼得黄裳难以追击,他倒翻身子向宫墙跃去。

黄裳根本无视比子弹还凌厉的剑身碎片,身子化成一道红光,从碎片飞击的区域硬突而过,抢在方腊身子过宫墙前一线飞身上宫墙之顶,一掌印向方腊的背心。此刻方腊身子腾空,无从借力,只能硬挨这一下,被打得飞回墙内。可是方腊的身子却斜斜划了一个弧线,还是迂回飞出宫墙,落于墙外,大笑道,“黄裳,好功夫!下次定然与你分个胜负,再会了。”方腊背心衣服碎裂,露出精赤的上身,如同一个健美运动员,古铜色的肌肉煞是雄壮。黄裳一身红袍满是破洞,都是被剑身碎片所击,可是他竟然安然无恙,毫发无伤。我喃喃恍然道,“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难怪黑风双煞都是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原来九阴真经中的功夫,练到极致,有防弹衣的效果!”

黄裳目送方腊离开,不再追击,冷冷哼了一声,立在宫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腊和曲师兄、白衣女子三人大闹禁宫,仗着一身强横武功突围,汴梁城如何困得住他们?神武营追击而下,方腊等越过城墙消失在城外。这一场大闹,方腊等人的蒙面画影图形通缉全国,明教彻底成了大宋的邪教,受到官方的压制。我心中焦急不已,方腊起义的地点是睦州青溪,也就是浙江的一个小镇。但愿他不会立刻举事,只要能给我一年的时间,实行通商传农之计,就可以将辽、金对于大宋的威胁瓦解于无形,到时宋、辽、金三国结盟西征欧洲,征服整个欧亚大陆都是易如反掌,将中国的内部矛盾用另一种方式解决,我的计划就彻底成功了。

可是如今想来,这个计划实在是遥远的很,空有一腔热血,奈何大宋风雨飘摇,此时的大宋皇帝,就算全力支持我的商贸北伐第一步,成功的几率又有多大呢?

成之我幸,不成我命。可是千万的百姓沦入战争车轮下的碾路石,却是让我真正担忧的。大宋,你能挺得过这一关么?

第之三章、商贸北伐军之第三话

第三话、长白山下虎狼群

皇帝下旨钦命我为钦差大臣,出使金、辽两国,全权处理七城赌注及通商贸易之事,赐信鸽百只,可以飞传消息。我大喜领旨,对娘子笑道,“这次我们全家可以公费去长白山旅游滑雪看天池了!”

小青听说要去长白山,嘟着嘴抱怨,“那里好冷的,听说除了人参精,没有妖怪在那里住,可荒凉呢。”

我点头道,“不错,东北的黑土地肥沃之极,却没有得到开发,实在可惜。这次我带着玉米、小麦的种子去金国,教会他们农耕之法,金国百姓的生活就会安定下来,不用在过原始部落的游牧围猎生活。而且,——”我神秘一笑,对娘子说道,“我还给金国、辽国的贵族们准备了不少好玩意儿,保准他们沉迷其中,志气消磨!”

小青大感好奇,一个劲儿追问,到底是什么。我微笑道,“天机不可泄漏!想知道,看着就是了。”

出使的使团阵容,我也是精心安排。带上能工巧匠一百人,乐师歌舞艺人百人,护卫队千人,特意从俱乐部里调来李兵、王奇担当领队,这样调配随心,方便不少。除此之外,蹴踘球队一支,斗鸡两对、斗犬两对、蟋蟀十只、水粉胭脂十箱、绫罗绸缎百匹、雕花牙床拆散分运共十张。还有笔墨纸砚、神佛画像、珠宝玉器等等,不计其数。这些花花绿绿的宝贝,看得我都心痒痒的,恨不得贪污归自己,相信生产力落后的辽、金两国皇帝、大臣见了,也和我一样会对这些东西衷情不已。有了吸引力,再谈买卖,成功的几率就大得多!何况,我还有最诱人的底牌,不怕辽、金两国国主不上钩。

先出使的是金国,算起来大宋和大金此时还是盟友之国,我和金兀术又有数次交情,去大金还是非常容易的。此次行程,取道海上,在辽宁的海城子登陆,北上黑龙江会宁府!当年上学的时候,偷偷读醒世恒言里被删节的那一章《金海陵纵欲亡身》,讲得就是金国一位好色皇帝的种马生活,看得我经常热血沸腾,在课堂上呼吸粗重,难以自已。那时金国这个概念第一次活生生跃入脑海,我对金国皇帝看法就两个字:淫贱!

后来了解金国越来越多,不由得钦佩开国之主完颜阿骨打的伟大,在辽人眼皮下开创大金王朝,还后来居上,将大辽吞并,疆域远超草原霸主大辽,覆盖大半个中国。如此英雄人物,比之成吉思汗也不遑多让。可惜,子孙不肖,未能开拓疆土,反而将大金葬送于草原上的一个部落酋长之手,被落后的蒙古部征服,这也是历史的玩笑吧。

带着如此复杂的心情,我站在海船上和娘子远眺,此时已经是离开京城半月,筹集货物人手,发海船二十只北上,浩浩荡荡好不气派。娘子的腹部越发见隆起,身子笨重,我疼惜地搂着娘子,歉意道,“害得娘子和我四处奔波,真是罪过。”

娘子失笑道,“相公什么时候信了佛,还满口的罪过、罪过?许高僧在上,小女子有礼!”娘子这一取笑,我心情放松,也呵呵笑起来。

李兵报告,说道,“国公爷,金国的使者来接应我们了。”

我眺望远方,一艘比我脚下海船小得多的船缓缓接近,上面挂着金国的大旗,看来是金国人使者无疑。我凝功双眼,认出对面船上的正是金兀术,心里笑道,“这家伙实在是和我有缘,每次都能碰上。可见,金兀术此时已经是金帝心腹,才会屡次派他出任要职,担当重任!”

见到金兀术,我大笑着拥抱他,此时金国人的礼节,还是游牧部落的风俗,最喜欢身体接触表达好感。金兀术身上一股血腥杀气,我不禁打个寒战,杀人盈野的战将,身上的气质实在是逼人。

金兀术大喜,对我和娘子一阵粗豪大笑,连连问好。

“世子没有同来吗?一直想和他再较量一次,可惜没有机会了。”金兀术不无感慨,叹气说道。

我呵呵一笑,“将军骁勇善战,世子剑法高明,你二人真是一对天生的知己良朋。只要不是战场上对敌,将来切磋的机会定然有的。”我微微一句试探,金兀术脸上毫无异色,我暗自叹道,看来这条好汉此时还没有对大宋有什么心思,可是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灭辽之后,他就会率军南下,攻打大宋了!

此时不是想这些历史的时候,我笑着对金兀术神秘说道,“将军,有没有兴趣玩玩我中原的搏彩赌赛之戏?英雄上沙场不怕,可是赌场却会输得你手软哟!”

金兀术一听,当即大声道,“俺生死都不惧,还怕什么赌不赌的,尽管拿来,看俺如何赢你!”

我叫上李兵、王奇和船上的众多水手兵勇,大声道,“今日金国第一勇士兀术将军来迎接我等,咱们好好高兴一次!设一场赌局,掷色子押大小,人人可以下注,本国公坐庄,银子有得是,只管赢去!”众水手轰然叫好,长年船上生活,哪个水手不是老赌棍?

金兀术第一次碰色子,大碗里三个色子叮当作响,看得他头大,一会儿押大,一会儿押小,又一会儿押豹子,输得身上银钱精光,看着一桌子赌资干瞪眼!

我豪爽一笑,“兀术将军,是不是输得手软了?哈哈,无妨,熟能生巧,我借将军二百两银子,再来过!”

金兀术可不是服输的角色,发狠道,“三只破烂方块刻上点子,就能难住本将军不成?俺再来,非要赢它几百两!”金兀术发狠,可是并非笨人,竟然闭目凝神听碗里色子滚动的声音,进行判断。我心中大大佩服,金兀术一代名将,这份心智果然不是平常人。三两下过来,他竟然摸着了技巧,能大概听出大小,除非是豹子通吃,否则他竟然十之七八可以猜得中。

“将军好本事!色子玩得腻了,换牌九来玩玩如何?”我对金兀术一说,他立刻摇头,双眼死死盯着盛色子的大碗,说道,“我还没有玩够这东西,有意思,有意思。你们大宋的人,脑子就是灵光,发明这么好玩的游戏,比射箭有意思多了。俺回去,也要教给手下的儿郎们玩,让他们乐和乐和!”

我心中偷笑,就怕你不教呢,如果你没有爱上赌博,怎么教坏士兵迷上这东西。斗鸡、斗狗、斗蟋蟀,我全部带来,总有一样能打动金国人的心。加上我特地为金国后宫和臣僚们设计的麻将牌,相信一场赌博旋风即将在金国刮起!嘿嘿。既然是文明的征服,就让赌博和享乐的文化,先建头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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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中,梁王爷在密室里正和一个人密谈,不是明觉禅师又是何人。此时明觉禅师双眼无神,一身武功被黄裳废去,已经和垂垂老者无异。可是他双眼不是亮起的智慧之光,还是让梁王不能轻视于他。

“大师,忠勇国公此次出使金、辽,不知道皇帝葫芦里装得是什么药?大师能否分析一二?”梁王爷问道。

明觉禅师微笑道,“王爷考校起老衲,那老衲也就献丑了。倾城擂之后,大宋获胜,按说那七座城池已经归了大宋。可是,辽国迟迟不提此事,其它藩国有样学样,皇帝陛下也为此时焦虑吧?忠勇国公许仙出使金、辽,恐怕就是为了解决此事,另外探探两国的风声,是战是和,在此一遭。”

梁王微笑道,“大师不出门,却知天下事,实在高明。孤王再问一事,大师猜测,这宋、辽之间,是否能有一战呢?”梁王的目光殷切,等待着明觉的答案。明觉笑笑,反问道,“王爷,那国公爷是主战还是主和?”

梁王皱眉,嘿了一声,道,“许仙?此人心肠太软,医者父母心,优柔寡断,虽然有大才,却难以为我所用,据孤王看来,他定然是主和的。”

明觉点头道,“许仙此人不简单,那日他和他娘子白素贞竟然可以钳制住金钹法王,可见法术修为高明,如果本能归心于王爷,实在是王爷之患哪!皇帝陛下封他为国公,刻意拉拢,用心明白不过。我想许仙他定然不会为了王爷而背叛皇上,虽然名义上许仙还是王妃的义子,但是义子毕竟不同亲子,靠不住的。”

梁王自嘲一笑,“亲子就一定靠得住么?未必啊。孤王之志,能解者几人?也罢,孤王为了祖宗这大好河山,就是背负一个反叛骂名也无妨,但是昏君崇道,家国之况江河日下,童贯、高俅、蔡京之辈祸患朝纲,再不整肃,恐怕民变不远矣。”

明觉双手合十,恭声道,“王爷悲天悯人,实乃大宋之福,老衲倾尽全力,也定然辅佐王爷登上大位,力挽狂澜,匡扶社稷!”

梁王面露喜色,点头道,“能得明觉禅师相助,孤王大事已成泰半。孤王登上大宝,必然尊崇佛教,大师就是我朝国师!”

“多谢王爷!”明觉微笑谢答,缓缓说道,“王爷,唯今之计,先要让辽、宋兵祸掀起,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之极,王爷登高一呼,才能赶昏君下台,更立新朝!许国公特使之行,王爷要多多关注才是啊!”

梁王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点头道,“放心,夜郎国三百死士已经偷偷潜往大辽,只要许仙死在辽国,加上巫萨满的推动,兵祸定然掀起,我们只要静待时机就可以了。”

明觉嘴角露出同样残忍的笑意,躬身道,“王爷远见,老衲也助王爷一臂之力!许仙,你死定了——”明觉手腕上的佛符亮起,在密室中显得诡异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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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海城子,此地还是大辽地界,可是此时辽国已经无力照拂如此偏僻的地域,大金的势力在此膨胀不已。车马仪仗、货物人员卸船登陆,浩浩荡荡向会宁府开拔。金兀术悄悄对我说道,“不瞒许大夫,啊,此刻要称呼您为国公爷了,我大金皇帝陛下完颜大帝,此刻并不在会宁府,而是在长白山!”

我闻言奇道,“怎么会在长白山?皇帝陛下不是要坐镇都城吗?”

金兀术笑道,“国公不明白我大金的风俗,无论皇帝平民,都是弓马娴熟,酷爱打猎。皇帝陛下长白移驾,一方面是练兵,一方面是散心,随行办理政事,并无不妥。”

我心里笑道,“大金国根本就是一个原始部落,此时连文字都是刚刚发明不久,连金兀术都不怎么认得女真文字,哪里有什么政事公文要皇帝批阅?说起来,大金国是个连冶铁技术都不怎么会的落后部落式国家,放牧也是技术平平,全是靠打猎采摘谋生,这样的一个原始而剽悍的民族,将会取代大辽成为草原霸主,真是很奇妙的事情。”

在东北莽林中穿行,步入松辽平原,眼前顿时开朗,看过了杭州丘陵多山的地貌,此刻驰骋平原之上,说不出豪放!天上海冬青翱翔,地面上野狼、狐狸、梅花鹿、黑熊等等野物随处可见,简直像走进了一个硕大的天然动物园。我不由得惊叹东北大地上此时的生态资源之丰富,比起千年后,此时的熊掌遍地是,做菜恐怕都没有人吃,嫌肉腻呢!嘿嘿——

“许国公,再往北走七日,就可以进入长白山地界,大帝的御驾就在山中!”金兀术兴高采烈指着东北方向,眼中充满了对完颜阿骨打的敬仰之情。我心中激动,忍不住对娘子说道,“娘子,我们就要见到金国的完颜大帝,真是太激动了!”

小青在车里,陪着娘子,闻言笑道,“金国皇帝的名字真怪,完颜阿骨打,听起来像是个杀猪的!”

娘子笑骂道,“青儿不得胡言,那完颜阿骨打是个盖世的英雄人物,怎么可以和杀猪匠相提并论?”

金兀术听到小青的话,气得脸色发红,可是奈何小青是个女子,他又不能发作。我尴尬赔礼道,“将军息怒,小青女孩子不懂事,您多多包涵!”

金兀术重重点头,哼道,“完颜大帝是我女真人的英雄,见了大帝之后,你们自然就明白我所言不虚!”此时一只不长眼的黑熊冲向仪仗队,金兀术弯弓搭箭射去,一腔怒气都撒在黑熊身上。箭身没入黑熊顶门几乎不见,我叫一声好,金兀术也得意起来,怒气减少不少。可是渐渐发现不对劲,黑熊一只接一只跑出,数百只黑熊瞬间包围了使团,天上海冬青成群结队扑下,向使团仪仗和李兵、王奇率领的千人护卫发起攻击。

“有古怪!”我高声大叫,挡开一只海冬青的扑击,目视周围的莽林,虎啸传来,我心中一惊,“东北虎也要出来不成?”

老虎来也就罢了,可怕得是一股血腥的味道迎风飘来,金兀术都色变,沉声道,“戒备,狼群!”

尘头扬起,万只青狼连成一片灰色云朵,从天边压过来。拉车的马匹被虎威震慑,已经走不动道路,瘫软一团。我和金兀术看着狼群逼近,近处又是熊、鹰骚扰,难以结阵御狼,心中都同时发急。

娘子神情紧张,来到我身边,神色怪异道,“百兽受到邪术蛊惑,才会攻击我们。相公,百兽无辜,不要伤害它们,好不好?”

我看着咆哮冲来的狼群,苦笑道,“娘子,现在不是我想伤害百兽,而是想怎么从狼口下逃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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