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滚粗! - xp1024.com
《白莲花,滚粗!》


第 1 章

第一章

苏瑾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苏雪的情景,那是在她十八岁成人礼的生日宴会上,苏雪穿着一件粉色的齐胸包臀小礼服,外面套着一件白色外套,半长的直发,微微有些斜的刘海,怯怯的神情。

那是一个第一眼看不惊艳,但越看越惹人怜爱的女孩,就像一只随时都会受惊的小白兔。

哦,错了,是受~精~。

她吸引着苏瑾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位雄性,摔个跤都能引来一批人爱她爱的死心塌地,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技能。

她就像个灾星,从出现第一天开始,苏瑾的家中再无宁日。

母亲心脏病爆发,家中大乱,父母争吵,离婚。

那正值她高考前夕,然后,她高考落榜。

那段时间犹如一段永不愿想起的噩梦,那时候她以为那已经是最坏了,是黎民前最黑暗的时刻,即使是高考落榜,那时候苏瑾也没有对未来产生过动摇,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来说,高考落榜算不了什么,大不了送到国外,读个学校,回来还是要接手家族企业的。

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从此远离那对温柔善良的灾星母女,过自己的生活。

果然,离开灾星之后生活幸福美满,父母健在,知己两三,婚姻事业双丰收,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可是她远远低估了灾星的体质,有些人就是大杀器,你永远不能用外表来判断她的杀伤性到底有多大,如果用一个词来准确的形容她,那么就是——瘟疫。

这个女人对于她,就是一场瘟疫。

在她结婚第七年,灾星再度来袭,用她依然温柔、善良、娇弱、弱不禁风的样子,和她老公在异国相遇,并且谱写了一段凄美浪漫可歌可泣的爱情诗篇,他们爱情凄美的地方在于,那个男人是她苏瑾的老公,恨不相逢未娶时啊这对贱人!

如果只是这样,苏瑾一定立刻离婚,让贱人净身出户,成全这对苦命贱人,那时她并不知老公外遇,夫妻俩感情一向很好,谁能想到贱人为瞒着她和灾星约会,居然说要带着儿子去迪士尼游玩,将儿子扔在了英国的一家农场里,双宿双飞巫山云雨。

正值一场禽类流感爆发,孩子年龄小扛不住,等贱人去接的时候,孩子已经去了。

这世上最让人预测的就是你身边猪一样的队友对你捅的刀子,宁致远捅的这一刀子是又狠又准,一刀让她毙命。

苏瑾知道后整个人都崩溃了,更崩溃的是灾星不小心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她有心脏病的母亲,她那个小三母亲也‘不小心’将消息透露给了她年迈的爷爷,前后不过一月之间,世上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三个人全部去了。

家庭的破碎,亲人的离去,孩子的早丧,这突如其来的人为灾难简直击垮了她,这一年她还不到三十岁,几乎一夜之间,两鬓斑白。

仇恨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她搜集了一切证据,让贱男净身出户,毁了他的命根子,找人给灾星和她那小三母亲注射了三个月的二乙酰吗啡,分别关在两个漆黑无人的屋子里,之后弄到四面环山的贫穷落后偏僻山村,给里面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五十岁老头子做下崽的工具,她们母子俩只隔一个山头,却生死不相见。

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空了,她想过用酒精、烟、性~~爱,甚至是~毒~~品~来麻醉自己,最终她选择了看哲学书籍,佛洛依德、黑格尔等等很多,想通过不同逻辑,不同人生,来理解这个社会,后来看历史人物传记,可这些并没有让她痛苦减少一分,甚至越清醒,越理智,越痛苦。

最后她去修佛学。

佛学讲究前世今生,今生因,来世果。

她开始铺桥造路,建学校,建孤儿院,将自身所拥有的所有财富都用来做慈善。

那时的她,如何能想象到十八岁那年见到的那个胆小怯弱如同白兔般的女孩子,会从出现这天开始,彻底毁了她的生活,使她家破人亡!

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再遇到这个灾星,在她十八岁成人礼的这个生日宴会上。

第 2 章

第二章

她还是那样的装扮,整个人看上去粉白粉白的,只差没再头上插两只兔耳朵,告诫天下人她就是个无辜善良温柔无害的小白兔。

小白兔胸大,躺着中枪。

见到苏瑾看她,她立刻瑟缩一下,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然后轻轻抿起粉嫩的嘴唇,对着她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让人一下子就对她没了防范。

这个女人给人一种比水还娇柔的感觉,仿佛只要你大声说句话,都能吓死她,如果不是经历过,又怎么能想象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柔弱无害的女孩,本质是瘟疫呢?

苏瑾眼神没有停顿,直接从她身上越了过去,看向其他客人,就像完全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

苏雪眼圈一红,贝齿轻咬住嫣红柔嫩的下嘴唇,神色有些黯然自卑。

来这里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家世显赫,很多只是苏瑾班里的同学。

可苏雪知道自己是私生女的身份,仿佛有些见不得光一样,哪怕面上再怎么告诉自己她也是爸爸的女儿,她漂亮,大家都喜欢她,可她仍然无法抑制从心底滋生的嫉妒和自卑,尤其在看到她即将要认识的姐姐穿着一身洁白礼服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的样子,淡定从容,那是大家族里自小培养出的大气、优雅与自信,她感觉自己在她身边低到尘埃里。

如果自己也在这样的家里长大,也是这样子的吧?

她心里又酸涩,又自卑自怜,同时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仰望和嫉妒。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只放着音乐,大家成群结队地在一起,手中拿着香槟或果汁低声交谈,或拿着自助的餐点优雅进食。

苏瑾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的母亲,轻轻招收,叫来指挥人放好点心的张妈,张妈在指挥人放东西时也不忘轻轻的搭把手,见到后将手中餐点放在自助台上走过来。

还苏瑾身体略微靠近,轻声问:“张妈见到太太了吗?”

张妈穿着一身挺直的职业套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很干练,低声答道:“太太在楼上还未下来。”

苏瑾轻轻颔首,“我上去一下,这里交给你了。”

张妈笑笑,“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张妈是苏家的管家,是有职业证书的职业管家,并不是一般的保姆佣人,苏母身体不好,不宜操心,之后的很多年,一直都是她在替苏瑾打理家中的事情,使她能够专心管理公司,省了很多心,对于苏瑾来说,张妈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是长辈。

苏瑾途中遇到几个人,都一一含笑打过招呼,缓缓上楼去。

在走到苏母房间时,苏瑾心跳倏地加快,那种痛的揪住心的感受再一次出现,痛的她眼泪差点落下来,她仰起头,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然后调整好心情和表情,微微笑了一下,才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叩了下门,然后开门进去。

打开门,门内仿佛有光,整个房间是那么的亮堂,苏母正坐在光下,在梳妆镜前戴首饰。

见到苏瑾进来,她也没有回头,而是自然喊道:“阿瑾,过来替我戴上。”

苏瑾仿佛做梦一般向苏母走去,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和酸涩。

她站在苏母的身后,看着镜中依然年轻美貌的母亲,视线一片模糊,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落入苏母的发丝,

苏母吃了一惊,秀丽眉微微蹙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哭了呢?谁给你气了受了?”说到后面声色厉起来,“是不是你奶奶?”

苏瑾破涕为笑:“奶奶疼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我!”

她拿过母亲放在梳妆台上的蓝宝石项链,将她身体转正,对着镜子,替苏母戴上。

苏母依然蹙着眉,“从小到大也没见你这丫头哭过几回,说吧,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苏母是真急了,这女儿从小样样优秀,又很有主意,哪里见过她这种模样,顿时心疼的不行。

苏瑾紧紧看着镜中母亲的身影,仿佛只要一眨眼,这影像就像镜子一样支离破碎,消失不见,那样的景象实在太痛太痛,痛的她再也承受不住,她一把抱住苏母,在她怀里痛哭失声,仿佛要将这些年来所受的痛苦全部哭尽。

自从爷爷、母亲相继去世,她整个人眼泪都仿佛干一样,她要撑起苏氏集团,将宁家的企业化为苏氏的子公司,她要报仇,可这些都弥补不了她心中的痛苦,每每想到她那活泼可爱的孩子,想到爷爷,想到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痛苦仿佛剜心割肉,痛不欲生。

他们去了之后,她再也无法向人倾诉,一切都自己扛着,此刻再次见到年轻健康的母亲,她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决堤。

苏母任由女儿抱着自己,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原本柔和的眉眼凌厉起来,怒气腾升。

这么多年她何曾见过女儿如此哭过,她有心脏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当初怀苏瑾时也是万分小心,生下她之后就不能再生,加上这女儿自小便聪明又懂事,很少让人操心,把这女儿看的比眼珠子还珍贵,什么时候见过女儿如此委屈?

苏瑾感受到母亲的怒气,趴在她怀里又小声抽泣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了,抽了纸巾细细擦着,脸上原本画了一些淡妆,现在都花了。

苏母叹了口气,帮她擦着眼周,“一会儿还要见人,妆都花了,快去洗洗。”想了想,又说,“有什么事情大不了的能让你受这么大的气?”

苏瑾也不管脸上的妆了,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母亲平安健康的活着更重要。

她吸吸鼻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蹲在了苏母的脚下,斟酌了一下,说:“妈妈,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让妈妈给点建议,帮我参考参考。”

苏母又替她擦了擦脸,用整理了一下她的刘海,“先去把脸洗干净再说,一会儿宴会要开始了,人前失礼了可不好。”

苏瑾只是勾了勾唇角摇摇头,“妈妈,你听我说。”

苏母见她固执,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听她说。

“我有个成绩很好的同学,和我一样马上要高考了,但是她前段时间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对她影响非常大,成绩一落千丈,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担心她不仅高考落榜,还担心她整个家都要被毁了,我也不知怎么劝她。”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仰起脸笑着恭维了一句:“想到妈妈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一定可以给我更好的建议。”

苏母神色郑重了起来,蹙着眉道:“什么事情这样严重?”

苏瑾踟蹰了一下,神色也严肃下来,“她无意间发现,父亲在外有外遇,不仅如此,还有个私生女,而这个私生女还和她一样大,也就是说,她父亲十八年轻就在外面置了外室,而他们全家全部被蒙在鼓里。”

苏母沉吟了一下,“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们到底是年轻,这种事她知道了,只要悄悄找人解决……”

苏瑾点头,“这确实不是大事,可问题是,她父亲想将这个私生女带回家来,给她正式名份!”

听到这里苏母也怒了起来,但到底年龄大些,见女儿刚刚伤心成那样,到底拿出一个做母亲的榜样来,没有当回事,准备教导女儿。

苏瑾面露担忧之色,“如果只是这样,我同学也不会着急。”

她欲言又止。

苏母急道:“怎么?是小三上门了,要鸠占凤巢?”

苏瑾摇摇头,“我同学母亲身体不好,一点刺激都受不得,她担心她母亲知道后会旧病复发,到时候……”苏瑾抬起头看着苏母的眼睛,恳切道:“妈妈,您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能帮帮我这同学?”

苏瑾道:“这段时间,我同学心力交瘁。”她故意这样说,让苏母将注意力引导她同学身上去,为母则强,“她原本打算悄悄将这对母女解决了,打一顿,或恐吓一顿,或扔到不知名地方让她们自生自灭,因为对我同学来说,她妈妈才是最重要的,她担心……”

话未说完,就听苏母严厉地呵斥了一句:“胡说!你们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知道什么解决了?什么事情她妈妈自己不会做还用得了你们去做?当下管好自己学习是正经,别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影响了自己耽误了自己!”

顿了顿,“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苏瑾摇摇头,“我不能说,但是。”

“但是什么?”苏母怒喝一声。

她咬了咬牙,“我刚刚在我生日宴会上看到那贱人的女儿。”

苏母因身体不好,从小被娇养长大,被家人保护的非常好,很少会接触到这些事情,但这不表示她笨。

她面色一白,几乎立刻就想到女儿话里是什么意思,面色沉重地盯着苏瑾的眼睛,怒气勃发,心潮起伏。

苏瑾一惊,连忙为母亲找药。

苏母哆嗦着吃了药,看着女儿担心惊慌的样子,再想想刚刚她趴在她怀里痛哭失声,她到底还是平复下来,狠狠盯着苏瑾的眼睛,看着她哭过尚未水汽的眼睛,眼底里担忧和痛苦,最终将女儿抱在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妈妈没事,别担心,别怕。”

苏瑾眼泪顿时淌了出来,她忘不了母亲在她生日宴会上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心脏病发的样子,父亲只想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这个消息,想着这样母亲就会顾着今天是她十八岁成人礼,又有这么多宾客在,只能认下苏雪,却怎么忘了母亲有心脏病半点受不得刺激呢?

或许他是记得,但为了那对母女,故意选择了忘记吧!

第 3 章

第三章

苏瑾去母亲房间的化妆间重新洗了脸,镜中的脸还是那样年轻,头发乌黑如丝般顺直地散下,不见一根白发,可那双眼睛……

她忍不住伸手将镜中的那双眼睛蒙了起来。

她的眼睫又长又直,并不卷翘,也就不会显得柔和,片刻之后,她放下手,镜中的人气势整个一变,凌厉非常。

她敛了敛周身的气势,想到母亲和爷爷还在,还有她未来的孩子,这一切都还未发生。她脸上露出了抹笑,但片刻之后变得更加凌厉,她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她至亲之人,一切隐患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她将前仰的身体站直,如同一把出鞘的重剑闪烁着锋芒,目光中寒星点点。

她理了理头发,拿起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十八岁正是最青春美丽的时候,只要稍微点缀一下,涂一下唇,就可以美的出色耀眼。

到底是不放心母亲,很快便从化妆间出来。

苏母一直坐在化妆台前的椅子上,听到声音,抬起向她望来,神情之间的颓色立刻转化为满满的骄傲。

她过去牵住苏瑾的手,“走吧,别让客人们久等了。”

苏母现年四十出头,因保养的好,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显得极为年轻,苏瑾十八岁,可能是一双眼睛太过稳重沉静,和苏母携手下楼,走在一起,不像母女,倒像是一对姐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边来。

乐队极有眼色,在苏氏母女走到楼梯一半停下来时,音乐声也渐小,然后停了下来。

“非常感谢大家能抽空来参加我的成人礼生日party。今天我对大家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要吃好!喝好!玩好!”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苏家大小姐这样说话,简单通俗,顿时让年轻人欢呼起来,毕竟大家都不是来听‘下面我来说两句’的。

苏雪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苏父,眼里有着窃喜,又有着期待。

苏父正要借此机会说两句,就听苏瑾手轻轻扬了一下,音乐声顿起,是loubega曼波5号,一首非常轻快的牛仔舞曲。

音乐声一起,现场顿时欢快起来。

苏瑾平日里冷静自持,可能是见到母亲、爷爷还活着,多年压抑的心情放松不少,也有兴致跳起舞来。

牛仔舞本身旋律欢快,强烈跳跃,舞姿更是轻松热情,强烈的扭摆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热烈亢奋。

其中一个女孩一脸跃跃欲试,可终究是忍住,没有喧宾夺主,双手环胸昂起下巴一副不屑地表情,轻声嘀咕:“还没有什么舞蹈能难倒本小姐的!”

待看了一下,实在忍不住技痒,也下场像一直骄傲的孔雀一般,用舞姿和苏瑾针锋相对起来,其他人顿时尖叫起来。

两人不仅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在学校也是一等一的,平时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那神情高傲的美貌女孩喜欢跳舞,学校的文艺晚会多有演出,大家倒也不觉得稀奇。

倒是苏瑾,作为班长,很多时候神情都较为严肃,给人一种大家长般稳重的感觉,平日里同学和她也有点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意思,没想到今天她生日,居然也下来扭着身体和大家一起跳,且不是像蜡像女神的矜持,而是完全放开,扭腰摆胯浪漫豪爽,这舞有强烈的感染力,现场气氛火爆的不行,音乐声愈加高亢。

在场的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正是玩得开玩得疯的时候,这又不是轻音乐,大家跳起来顿时hihg起来,现场有自助的食物,海鲜、美酒、甜点、水果,应有尽有,之前大家就吃了不少,现在不论是会跳舞的还是不会跳舞的,都下场跟这跳起来。

苏瑾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释放过了,那些年积累的痛苦和压力似乎随着欢快热烈的舞蹈,瞬间释放了出去,越跳越high,她完全享受在这种轻松无压力的氛围之中。

生活的本来就是用来享受的,可那些年,爷爷、母亲、孩子连续的逝去将她彻底打入了地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保护家人平安健康的同时,然后彻底的享受生活。

一首high到爆的开场舞曲立刻将宴会现场引爆,使得苏父完全插不上话,现场也不会再有人听他说话。

苏雪轻咬着下嘴唇,眸子里沾染了些许的雾气,一脸委屈地看着中间臀部选择沉浸在舞蹈中的异母姐姐,人群中围绕的她是那样光芒四射,让她自惭形秽。

现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下去跳舞的,也有不会跳的人在外围观看着,不时地爆发出特属于他们的年轻的尖叫与欢呼声。

苏雪低着头,用小塑料叉一下一下戳着盘中的一块方小小的形蛋糕,蛋糕上面是一层咖啡味的乳酪,上面被她戳着一个一个的小洞。

她看到旁边有人没有下场去跳,而且专注地看着场下其它年轻,不时地鼓掌,纠结了一下,怯怯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不去跳?”

那年轻人飞快地转了一下脸,马上将头回转到舞池,爽朗地说:“我不会。”

苏雪羞怯地笑笑,期期艾艾了一会儿,看着跳舞的大家,想了想纠结地问:“不是应该跳华尔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这群扭腰摆臀双肩摇摆的少男少女们,“跳这样的舞,难道不觉得……”她咬咬唇,斟酌了一个词,“放荡吗?”

那年轻人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收了看舞池时脸上痴迷的傻笑,认真道:“这舞在美国称为swing,你没看到舞伴之间互不接触吗?”

苏雪顿时脸爆红,一股强烈的自卑感席卷了她。

年轻人不再管她,脸上再度漾起灿烂的笑容,专注地看着跳舞的人。

她的失落与这个洋溢着青春热情的这里格格不入,她一面自怜自卑,一面隐隐期待,自己很快也要走入这个世界,她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想到这里,她眼里顿时蓄满了光。

苏父走到苏雪面前,眼里竟是慈霭的神色,“小雪,怎么不下去跳?”

苏雪低着头,搅动的手指,再抬起头之后,眼里都是自艾的神色,忧伤地摇头,“我不会。”

“没关系。”苏父伸手轻抚苏雪的头发,“学学就会了,以后让你姐姐教你。”

苏雪脸上绽出惊喜的笑靥,眼眸亮如宝石,“可以吗?”

这种期盼炙热的目光顿时让苏父的心柔软起来,更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无比,哈哈笑道:“她是你姐姐,当然可以。”

苏雪双手合起在胸前,展开颜笑,用力地点头:“嗯!”

热烈奔放的舞曲之后,音乐声缓了下来,旋律开始变得流畅华丽,大家也都从场上散开,在中间留下一个圈,将场地留给苏瑾和她的舞伴。

她的舞伴原本应该是她以后的老公,被她叫人阉了的宁致远,只是重来一次,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宁致远正要步入舞池,就见她将目光投向了一个站在众人之间,身材高大英挺脸上笑容灿烂的年轻人。

“能陪我跳支舞吗?”他听到她这样说。

纪格非一呆,诧异地用食指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我?”

“嗯哼!”苏瑾笑应了一声,“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当舞伴?”

纪格非忍不住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想收敛,可实在收敛不住,又笑了一下,其他人顿时被引得都笑起来。

他也不扭捏,激动地点头:“当然!非常荣幸!”

苏瑾失笑,想到他朋友们给他取的外号:二非。

第 4 章

第四章

在离婚之前,苏瑾和纪格非的交集并不多,只是知道他是纪家的人。

纪家是这个城市的老牌望族,而苏家在这里不过几十年的历史,只能算得上新秀,但她离婚之后,得纪格非帮助甚多,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接手了宁氏集团,最后成功将宁氏变成苏氏的子公司。

她那时候对人性的黑暗面有种绝望的情绪在,曾直言不讳地问他为什么帮她,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个人居然从少年时就开始暗恋她,一直没有结婚,纪家也知道,可她那时候已经结婚,在得知她的遭遇之后,一方面可能是为了纪格非,一方面可能是为了她手下的苏氏和宁氏两大集团,还有一方面可能是同情,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在她最痛苦黑暗的时刻,纪格非对她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

随着优美抒情的旋律,场中两人舞步连绵起伏,舞姿华丽典雅,蹁跹回旋,却都仿佛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苏瑾是想到过去的事,纪格非则是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少女,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脸得意。

宁致远看着场中两人,俊朗的脸上有些诧异莫名,因为之前说好的,他是她的舞伴,不知为何她会临时变卦,这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一曲终,音乐声再起,在场的宾客也都寻着各自的舞伴进入舞池。

宁致远四下一看,发现舞池边还站着一位单身女孩,似乎和他一样没有舞伴,便走过去绅士地伸出一只手,嗓音磁性迷人:“能有幸请你跳支舞吗?”

苏雪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但立刻转为了忧伤,“我……我不会跳舞。”

宁致远唇角漾着一丝浅笑,深情款款仿佛在凝视着深爱的人,“没关系,我可以带你。”见她犹豫,他加重了语气,笑容更加温和,却充满自信,“相信我!嗯?”

苏雪这一刻像是被他温文的笑容给蛊惑了一般,少年温文如玉,于璀璨的灯光之中犹如神祗。

她羞怯地点了一下头,将手放入他干燥宽大的手心,心跳如擂鼓,还没有喝酒,就已经醉了。

这一次是节奏清晰明快的曲子,更符合他们年轻人的需要,跳的轻松活泼,与其说跳舞,倒更像在玩,他们玩的是舞蹈。

曲终人未散,音乐声恰到好处地转换成经典的生日快乐歌,众人也都聚集在一起跟着唱,随着歌声轻扬,一个穿戴整齐的侍者推着一个巨大蛋糕出来。

蛋糕共有六层,精美非常。

此时祝福声当然不断,大家都喊着生日快乐,苏雪也跟着一起喊着。

苏瑾强扼制住打死她的冲动,闭上眼睛开始虔诚地许愿,惟愿家人平安、健康、顺遂。

她连着默念三遍才睁开眼睛,一口气将上面的蜡烛熄灭。看着身边一直含笑望着她的苏母,上前紧紧拥抱住她,“妈妈,谢谢你。”

又是一阵欢呼祝福声响起,苏雪兴奋地走到苏瑾面前,含羞带怯地看着她,激动地说:“姐姐,生日快乐!”

她声音并不低,像是有穿透力一般,让很多人都听见。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心里也在嘀咕,苏瑾不是独生女吗?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妹,怎么没有听她说起过,而且看她样子,也不比苏瑾小,怎么叫姐姐,但这世上喜欢攀关系的人大有人在,开口闭口叫姐姐,有时候只是一种交际需要,就跟那句‘见人喊大哥,好处自然多’是同一个道理。

之前和苏瑾一起斗舞的女孩唇角不屑地轻扬着,无声地冷哼。

苏雪的目的达到了,成功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用这样一种出场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从今天起,在场的这些人会将她是苏家女儿的消息传遍他们的整个圈子。

苏父满面笑容地和苏母站在一起,他只顾着高兴向众人介绍他的另一个女儿,没有注意到苏母脸色的表情,向前跨出一步,要开口说话,却被苏母抢先一步。

苏母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连半点余光都没有给苏雪,完全无视这个人,优雅地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女儿苏瑾的成人礼,你们都是她的朋友、同学,在学校也照顾她……”如此说了一些场面话,打断了苏父想说的话。

大家还在观察苏瑾的脸色,发现苏瑾和她母亲一样,也都完全没把刚才那句话当回事,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站在她母亲身边,微笑着看着大家。

苏父不知道苏母已经知道他有外遇,并且想趁今天介绍他私生女的事,见苏母话音落,就再度想开口,却见苏瑾已经上前带着眼前的一群年轻人去外面花园里玩了。

苏母脸色微沉,“有什么事情私底下不好说,非得在女儿成人礼上说?”

苏母娘家家世显赫,远不是苏父能比,长年威压下,苏父在苏雪崇拜期望的眼神下鼓起的勇气都散了,加上本身心虚,做贼心虚地讪讪道:“哪有什么事?阿瑾成人礼,我作为父亲难道就不能说两句?”

苏母神色微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笑道:“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去搀和他们反而不自在,让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苏雪眼眶顿时通红,一双水灵灵的美眸蕴着水雾哀怨地看着苏父,苏父的心都被她这眼神给看碎了,那消散的勇气再度回来,自己作为父亲,再不能这样委屈女儿了!

他胸膛一挺,“雅馨,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母脚步微顿,却没有看苏父,而是朝不远处眼里泪光点点满面委屈的苏雪看去。

苏雪没想到苏母会突然看过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瑟缩了一下,格外惹人怜惜。

苏母脸上露出那种面对陌生人和讨厌的人时那种极度装十三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笑容,声音轻柔地问苏雪,温柔地问:“h城世交家的孩子我都见过,今天也都来了,你是阿瑾的同学吧?也没听阿瑾说过,这孩子真是的。”

苏雪不想苏母会和她说话,她没有说话,而是将眼神求助地向苏父望去。

苏父立马身形高大起来,“她不是阿瑾同学……”

苏父话未说完,就听苏母脸色一变:“什么?不是阿瑾朋友也不是阿瑾同学?那她是怎么混进来的!张妈!”

苏父完全没有想到苏母会突然变脸,还没说话,听到叫声的张妈就立刻赶来,恭敬地问:“太太,您叫我?”

“你给我查查她是否有请帖。”

张妈依旧恭敬,“回太太话,这位小姐没有请帖。”

苏母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了进来?今天来这里参加阿瑾成人礼的除了她的同学,就是亲人朋友世交,如果出了事你负责吗?还不快报警!”顿了顿,她神色稍微缓和,宽和道:“算了,今天阿瑾成人礼,还有客人在,把她赶出去就是了,别扰了阿瑾和她朋友们的兴致。”

说完她眼神极为锐利,对着张妈厉喝:“如果有人敢破坏阿瑾的成人礼,决不轻饶!”

第 5 章

第五章

“谁敢!”苏父连忙喝了一声,站到苏雪面前。

苏雪整个人如同风中摇曳的小白莲,瑟瑟发抖,害怕的轻声啜泣,又似害怕而隐忍,不敢哭出声来,只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溅入尘埃,仿佛能开朵花来。

苏父满脸急色,大吼道:“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是……”

“爸爸!”苏瑾一脸笑容地从后面的鹅卵石小道上走过来,她对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瘟疫深恶痛绝恨之入骨,却不能在自己的成人礼闹起来,那会让苏家成为全城的笑柄,也让苏雪称心如意。

她一手一个环住苏父和苏母的手臂,爱娇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也不等他们说话,便领着二人向屋子里面走,“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我最该感谢的就是爸爸和妈妈,如果没有你们,也不会有我,更没有女儿的今天。”

三人并排,她稍微侧了一下脸,对张妈使了个眼神,无声道:“打出去!”

在苏父面前,张妈自然不会真的将她打出去,而是生疏礼貌地请她出去。

苏母神色也柔和下来,“你怎么没去陪你的朋友,倒过来对着我和你爸说起甜言蜜语。”

苏瑾当下举起一只手,面色严肃:“句句真心!”

逗的苏母咯咯直笑,“就你会说。”说完又叹道:“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十八了,大姑娘了。”接着神色认真:“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家里一切以你学习为重,谁敢起些幺蛾子影响你学习,妈妈第一个不绕过他!”

说完淡淡地瞥了一眼苏父。

苏父讪讪地:“妇人之见,都什么年代了,还学古代搞科举一套,我们家还要出个女状元不成?直接送出国,国外有的是好学校!”

他说这话也有些底气不足,女儿在学校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

想到这,他回头悄悄地看了一眼落地窗外,发现窗外已经没人,霍地起身。

苏母不悦地蹙眉:“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苏父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快被张妈请出去的苏雪。

苏雪此刻就如被王母娘娘生生用银河隔开的织女,双眼含泪,满面委屈,一步三回头地向后殷殷看她的牛郎,再见到苏父张望过来的一刹那,眼泪霎时凄凄落下。

苏瑾见她还在,眼神冷的快结出冰渣。

站起身到苏父面前,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让他回到座位,笑着轻轻咦了一声:“她怎么没去和大家一块儿玩?爸,妈,你们聊,我带她去和大家汇合,正是玩的精彩的时候呢!”说完笑着起身朝屋外的苏雪走去。

苏父原本要起身给苏雪撑腰,想想让她们两姐妹培养培养感情也好,到时候回到苏家也更方便一些,和阿瑾关系好了,有助于雪儿在苏家立足。

想到前世儿子、母亲、爷爷的死,苏瑾在心里恨不得将这瘟神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心念电转间,已经有了对付她们的法子,面上却带了疑惑的神色。

苏雪见到她眼里又是害怕又是欣喜,哭着笑喊:“姐姐……”

“姐姐?”苏瑾脸上疑惑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这位小姐还是不要乱攀亲的好,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如果这位小姐脑子不清醒的话,我可以帮你拨打120。”她笑着望向苏雪身后的张妈:“张妈,这位小姐脑子有些不清醒,你给她叫个救护车,即使我们没请她,在我们家出了事也是不吉利的。”

苏雪一呆,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美丽高贵的姐姐居然如此恶毒刻薄,她摇摇头,泪雨纷飞,“姐姐,我真是你的妹妹呀,我也是爸爸的女儿!”

苏瑾皱着眉,面带忧虑地看向张妈,眼里已经是极度的厌恶:“看来真是病的不轻。”她揽过苏雪,看上去亲密实际上却是连拖带拽着将她往外面推,“张妈,这位小姐不会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怎么说胡话呢,赶紧的,送医院。”

苏雪立刻挣扎起来,凄惨地哭叫:“不!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我真的是你的妹妹,求你,求你!”

她知道大声尖叫就会引来其他人围观,其他人围观就会将苏父引来,这样就逼的他们不得不认下她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到这里,她越发凄惨地哭泣起来,悲切地喊:“姐姐!我是你的妹妹呀,你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我?我只是想有个家,想有个爸爸,你已经拥有了他十八年,还不够吗?”

够你妹!脑子有问题吧!

苏瑾气的直哆嗦,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刚好见到有绣球花丛,直接拖入其中,一个手刀砍了在了她的颈脖上,若不是杀人犯法,犯不着为了贱人以命偿命,她真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张妈在一旁看着冷汗涔涔的,这么一会儿她也大致看出什么了,她明白,今天是苏瑾的成人礼,是半点不能搞砸的,加上她也是姚家聘请来的管家,看着苏瑾长大,自然是站在苏瑾这一边,连忙上去接过苏雪,“阿瑾,这里交给我,你先去招待你的朋友们。”

苏瑾点头,“关起来或扔出去,一切等宴会结束了再说。”

离开父母身边,她不知不觉间就带了一股过去的冷肃。

张妈有些吃惊,那个还从襁褓中牙牙学语的小姑娘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似的,神情之间像极了老爷子。

苏家老爷子在人前也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但苏父却半点不像老爷子,反而像老太太更多些,性格优柔多情,耳根子软,若只是如此还好,偏偏还遗传了老太太的刚愎,是个窝里横的,倒是苏瑾,可能从小和老爷子在一起待的多,性格上反而更像老爷子。

还在宴会中,张妈到底没敢把这个年轻又昏迷的姑娘胡乱扔在外面,也担心她什么时候就醒了,故而悄悄放在了杂物室。

今天这一切看起来是虚幻而又真实,让苏瑾无法把眼前的一切单纯的当一场梦来对待。

纪格非察觉到她心里有事,没有多待,第一个主动礼貌地告辞了。

其他人也都是聪明人,宴会没有到很晚,大约十点多,就散了。

苏父见客人都走了,走出来疑惑地问她:“阿瑾,你妹妹呢?”

“妹妹?”苏瑾比他还疑惑,爱娇地笑:“爸爸糊涂了吧,你和妈妈就生了我一个,哪里来的妹妹?”

苏父眉头紧皱,“苏雪呢?”

“什么雪?”

“我问你苏雪哪里去了?我把她交给你……”

苏瑾担心地走过去,关心地看着苏父,“爸,你没事吧?哪有什么苏雪?今天来的都是我的朋友同学,她们都回去了。”

苏父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审视地看着苏瑾的眼睛,苏瑾眼里只有深切的关心。

他面色变了几变,才吐出一口浊气,“是爸爸糊涂了。”

苏瑾抱着他胳膊嘻嘻笑道:“爸,您可别用糊涂糊弄过去,我可不依的,生日礼物呢?”

苏父老脸一红,讪讪道:“年年过生日,要什么生日礼物。”

苏瑾笑嘻嘻的,“爸爸最疼我了,怎么会没有生日礼物,我知道爸爸想给我个惊喜,当当当……”她手一扬,手心里顿时掉出一颗硕大的蓝宝石的坠子,她在苏父脸上啪亲一口,一副小女儿娇态,“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

苏父却是脸色都变了,勃然大怒:“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谁准你拿的?”

苏瑾依然喜滋滋地说:“爸爸表达惊喜的方式还真特别,我去告诉爷爷去,爷爷要知道爸爸送我一条这么贵重的宝石项链,肯定高兴,对了,我还没问爷爷要礼物呢,我去找爷爷!”

说着也不等苏父说话,连忙放开他,拎起裙角,欢乐地朝屋里跑去。

苏父怒气勃发,脸都黑了,那颗项坠名叫海洋之心,价值几百万,是他特意从拍卖会上拍下要送给小雪的妈妈可娟的,想到苏瑾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而小雪只能背着私生女的骂名见不得光,他就心如刀绞,心底发誓一定不能再让可娟母女受苦了。

苏瑾一进屋,张妈就立刻走了过来,低声问她:“阿瑾,她怎么办?”

这个她不用问,就是苏雪。

苏瑾微微撇过头,漫不经心:“送到第五医院吧,她神志不清,也该让医生检查一下。”

第 6 章

第六章

张妈心一跳,诧异地看了一眼苏瑾,微微低头,“是。”

苏瑾疲惫地挥挥手,不知不觉间露出了过去的神色。

她害怕这一切只是她幻想中的梦境,但她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如果是现实,此刻母亲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她不放心。

她轻轻敲开母亲房间的门,母亲果然在里面啜泣。

人前装的再强大,也藏不过丈夫外遇还带着小三女儿上门的现实。

苏瑾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抱住坐在床沿哭泣的母亲,她明白这种感受。

她习惯性遇到问题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然后再从客观上找原因。

她在自省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产生误差,导致了这一切的悲剧产生,从而避免这种悲剧。

一直以来,她将家庭和事业之间的关系调整的很好,从来不会将工作上的烦心事带到家里来,和宁致远结婚的那几年感情甚笃,称得上是伉俪情深,夫妻俩也有足够的信任和对对方的尊重,才会在丈夫出轨时,她一点都没察觉到。

同样,母亲的婚姻问题出在了哪儿?

母亲姚雅馨虽然家世显赫,娇生惯养,有些脾气,性格也有些自我,但并不娇纵,因有身体原因才没有找门当户对的,选择了她的父亲苏泽平。

父亲苏泽平与他的名字一样才干平平,却生的一副不俗的相貌,英俊儒雅,性格上偏绵软无主见,容易偏听偏信,两人性格也算互补,平时很少吵架。

自省了好一会儿,她将这一切错误归结到男人的劣根性上。

父亲如此,宁致远亦如此。

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在男人眼里,情妇的存在,有时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殊不知,只有最无能最缺自信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社会地位、经济地位决定一个人在家中的地位,那如果两个人社会地位相同,经济地位相同,如宁致远和她,当男人又看到外面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时,作为一个女性应该怎么做呢?

苏瑾想,既然我同样有社会地位、经济地位,为什么还要找一个贱人来让自己的生活添堵呢?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不曾结婚,只谈恋爱,两人只要没感觉,和平分手,或者踹了另外一方,完全无压力,甚至不用恋爱,直接找个固定伴侣,解决生理上的问题就足够了。

到了一定年龄,想要孩子了,再找个优秀的精子生个健康的宝宝,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男人呢?

苏瑾终于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当母**既会下蛋又会打鸣,公**完全是一种多余的存在,除了用来解决生理问题,基本上没有其它用途。

再考虑到新鲜感和男人体力的问题,女性也可以十八岁的时候找二三十岁的健康男人,三十岁的时候可以找二三十岁的健康男人,四十岁可以找二三十岁的健康男人,只要你有钱,如果有需要的话,甚至五十岁、六十岁,一样可以和男人一样找二三十岁年轻健康体力好的男人来解决生理问题,甚至可以长期包养个鸭子。

至于传说中相伴晚年的心灵伴侣,唔,六十岁再找也不迟。

这么一想,她豁然开朗。

苏母哭了一会儿,见女儿抱着她一声不吭,以为是在担心她,反而露出笑容来安慰苏瑾,“我没事,你去梳洗一下睡吧。”

“妈妈,你也早点睡。”她声音有些干涩,“你还有我。”

苏母拍拍她,让她出去。

苏父才干平平,都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老爷子依然不敢将公司全部交给他,依然坐着董事长的位置,每天要处理很多工作。

老爷子有高血压,最怕吵闹,又处理了一天的工作,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休息了。

她在想要不要去看看爷爷。

记得以前生日宴的时候爷爷也是不在,却送了她一份大礼,苏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正站在老爷子的房间外犹豫不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不由眉头皱紧,眼底一片阴霾。

幸亏苏家的房子隔音好,不然吵醒爷爷睡觉……想到这里苏瑾恨不得下去一巴掌扇死那个贱人!

没想到张妈会没有处理好,让她跑了出来,看来是打定主意让她们家家宅不宁了。

她飞快下楼,从落地窗看向外面,果然是她。

苏雪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狈,洁白的外套不知在哪里沾染了些灰尘,头发也有些散乱,因脸上满是泪水,发丝黏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杂乱,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苏瑾忍着想把她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冲动,快速地走过去,面露诧异。

苏雪一见到她就跟见到鬼似的,吓得直哆嗦,连忙往苏父的身后躲,从他身后探出一双小鹿斑比的双眼,惊恐地看着她,眼泪无声横流。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用手紧紧抓着苏父的衣角不放手,一副受~精~过度的表情。

苏瑾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咦?你没有回去嘛?发生了什么事?”说着亲切地伸出手,要看看苏雪。

苏雪顿时抖的更加厉害了,如糠筛一般,哆哆嗦嗦地哭着往苏父身后缩着喊:“爸爸,爸爸我害怕!”

然后一直哭。

苏父闻言整个脸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前夕那漫天密布的乌云,瞪大了双眼怒斥:“你这畜牲!你究竟对你妹妹做了什么?”说着一巴掌就对着苏瑾扇去:“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苏瑾作为苏家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就差没当男孩子养了,身手自然不差。

她离的近,手又抓着苏雪的胳膊。

啪!

苏雪像破布娃娃一般被扇的头往旁边一甩,粉嫩如婴儿般的脸上浮起一座触目惊心的五指山。

苏瑾可以想象这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该有多疼,她是他女儿,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女儿,她是和他有仇吗?为了这个瘟神要下如此狠的手?

她这一刻的怒气可想而知,抓着苏雪手腕的手倏地缩紧,紧的仿佛要将苏雪手腕捏断一般,苏雪顿时疼的尖叫一声,不停地挣扎甩着苏瑾的手,同时泪眼决堤地向苏父求助。

苏父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巴掌没有打到苏瑾,却打了他和真爱的女儿小雪,心痛的如同割肉一般,红着眼睛怒斥苏瑾:“畜牲!还不快放开你妹妹!”

苏瑾怒极反笑,揶揄道:“爸,我是畜牲,您是什么?”

“哦,对了,我是您女儿,您怎么会骂我?既然不是骂我,那就是骂她了?”苏瑾睁大了眼睛,惊叹地看着苏父,满是佩服:“爸,您真厉害,她身上披了层皮您都看出她畜牲的本质了!”

苏父没有想到这个自小听话乖巧的女儿居然敢顶嘴,气的脸红如煮熟的螃蟹,只差头发没有竖起来炸开了。

“我来看看这孽畜到底是什么东西变得,居然敢将我父亲气得脸红脖子粗,真是不可饶恕。”

苏瑾左手戳戳苏雪那被苏父打的红肿的脸蛋,将苏雪被打的那半边脸头发撸上去给苏父看,心疼地摇摇头,啧啧两声:“这娇嫩的小脸,被打成这样,爸,即使您觉得她是畜牲也不用这么下狠手啊,我瞧着都心疼了,您真是一点都不怜花惜玉。”

第 7 章

第七章

这么会儿苏雪的半边脸已经肿的和猪脸一样,可见刚刚苏父有多怒有多狠,可她脸上的越重,苏瑾的心便越冷,因为这一巴掌是对着她挥来的。

“你……你……”苏父伸出食指指着苏瑾的鼻子,手抖的像铂金森患者,“你给我跪下!”

苏瑾越发诧异,简直不敢置信:“爸?您是怎么了?打了她不够还让她跪?您没事吧?”她惊慌地喊:“张妈!张妈!今天爸爸很不对劲,像是中邪了,快,快叫刘医生,不,直接叫救护车!”

“跪下!”苏父眼神已经怒道了极致,狂吼一声,“你给我跪下!”

“好的好的,您别气,小心气出病来,跪,马上跪!”苏瑾连忙小心翼翼地哄着苏父,手极为麻利地将苏雪胳膊一扭,只听苏雪凄厉地惨叫一声,接着噗通一声,跪在鹅卵石蒲城的石道上,苏雪疼的脸上一白,又是一声惨叫。

苏瑾淡定地收回脚,“爸,她跪了。”

苏父已经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抬起脚一脚向苏瑾踹去。

他忘了苏雪的手腕还在被苏瑾抓着。

苏瑾吓得往后一跳,手刚好带着苏雪向后一仰,苏父那一脚不偏不倚仿佛瞄准一般直直地踹到苏雪心心窝口,又重又狠。

苏瑾连忙放开手,眼唇惊呼:“天啊!爸,您到底做了什么?这个女孩和您有什么仇,您要如此对她?这……她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是要坐牢的!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她又转头着急地喊道:“张妈!救护车还没到吗?”

张妈十分恭敬地走过来,“小姐,救护车很快就要到了。”

她急忙道:“快,快去扶爸爸进去休息,我看他病的不清!”

苏父此刻正盛怒之中,张妈哪里敢扶?这父女俩斗法,殃及池鱼啊。

花园里有来收拾宴会残局的工作人员,张妈连忙叫了两个年轻人过来,将苏父送到屋子里面去,这时候刘医生也到了,见苏父情绪起伏确实厉害,说:“没什么大问题,吃点镇静药物就可以了。”

苏父闻言挥着胳膊大叫道:“吃什么药?我没病!一点问题都没有!”说着哐当一声,一脚踹向前面的梨木茶几上,“我告诉你苏瑾,别再你老子面前耍花招,你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今天我还就认下小雪,必须认下小雪,让她认祖归宗!”

这样就是彻底撕破脸来说,苏瑾就是维护表面那层遮羞布都不行了,她脸色也沉了下来,直直地看向苏父。

久居上位,这些年来杀伐决断,苏瑾的气势全然不是一直养尊处优看着苏老爷子脸色办事的苏父能比的,竟让他心下惴惴,但下一秒更是勃然大怒,眼珠子瞪得都快凸出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老子还没死你就想当家是不是?我才是一家之主!”

苏瑾不知道赵可娟母女到底给父亲吃了什么药,让他变得如此陌生,她也是他疼着宠着长大的,十八年的父女之情不可能是假的,可到底是为什么,他能够为了那对母女打她耳光、抬脚踹她、骂她畜牲?

她这辈子做过最畜牲的事,就是没在苏雪母女害的她家破人亡之前,将她们弄死。甚至,她完全没有把这对母女放在心上过,即使再厌恶,也不觉得她们是同一个平行线上的人。

爷爷从小对她的教育就是未来苏氏继承人,相当于一家之主,即使后来和宁致远结婚,她接手苏氏,苏氏也依然是苏氏,宁氏只是宁氏,从来不曾混在一起。

眼前的父亲怒发冲冠,因愤怒而瞪起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脸涨得通红,哪里是她记忆中那个虽然没有什么主见担当,却也温和慈善的父亲?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似就是从今天,这对母女出现这个家之后,从此她的家就不再是她的家,她的父亲也不再是她的父亲。

她们是妖孽么,只要出现就能让别人家宅不宁,让原本慈善的父亲变得面目全非?

苏瑾背脊涌起一阵一阵的寒气,那寒气顺着背脊到胳膊,几乎要让她打冷颤。

她声音轻柔下来,语调也极其平缓,“爸,您一直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我和妈妈的顶梁柱,您有什么事先平静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苏瑾的话让苏父心里舒坦不少,他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易怒,像是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被女儿打脸。

想到打脸,他刚刚平缓的怒气再度腾升起来,感觉自己这样发怒似乎镇住了这对母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一时间极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瞪起眼睛强硬道:“没什么慢慢说的,今天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他朝外喊道:“张妈,给小雪准备房间,今天就在这住下来!”

苏雪一把甩开张妈,哭着往里面跑,跑到苏父面前连忙往她身后躲,牵着他的衣角眼泪流个不停。

这一切简直比八点档狗血连续剧还要狗血,天雷滚滚,让苏瑾简直无语。

或许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你无法理解的神奇生物,她们的脑回路构成与正常人不一样。

正当苏瑾无语的时候,就听见一道熟悉而又严厉的声音:“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吵吵闹闹的在做什么?”

苏瑾闻声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撩拨了一下,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这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她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个身材消瘦精神却很矍铄的老人,面容严肃地从楼上缓缓下来。

他穿着深灰色丝质睡衣,头发一丝不苟地背梳在脑后,只有些许的花白之色。

“爷爷。”苏瑾眼眶里立刻就蓄满了泪水,梦里无数次梦到爷爷,可都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清晰。

她缓缓走过去,眼泪顺着脸颊就掉了下来。

这一刻她多么痛恨自己不争气,眼眶里的泪水会模糊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老人面上的神情,她一直擦,一直擦,爷爷依然在。

“爷爷!”她又叫了一声,待摸到爷爷真切地站在她面前,她再也受不住扑倒爷爷怀里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爷爷去世时,她还沉浸在儿子去世的悲痛里,根本没有见到老爷子的最后一面,等她见到老爷子时,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种再也捂不热的冷就像是一根细密的丝线,多少次午夜梦回想起,都勒的她心痛如绞。

子欲养而亲不待……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是一种你想到一次便更痛一次,却再没办法去弥合的伤口。

她趴在老爷子的怀里嚎啕大哭,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甚至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哭成这样,哭道打嗝,最后浑身发麻,手脚冰凉。

这把老爷子和张妈吓坏了,幸亏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苏母已经睡了,不然看到不知道要怎么心疼。

要说在这家里,最疼苏瑾的不是苏母,而是苏老爷子,不然也不会在她十八岁,就将那么多的股份转到她名下。

老爷子见到宝贝孙女哭成这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拍着她的被连声哄到:“阿瑾不哭,谁欺负阿瑾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揍他!不哭。”

苏瑾只是抱着他一直哭。

到后面她也知道自己失态,可那种情绪的宣泄她完全控制不了,这些年她一个人过的实在太痛了!

苏父和苏雪也吓坏了。

苏父和大家一样,从小到大都没见这女儿哭过几次,平时冷静聪明的让人半点不用操心,都不像同龄孩子,就连传说中的叛逆期在她身上都找不到,此刻竟然哭成这样,哭声里的悲色就连他听了都心酸不已,不由怀疑自己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才会吓着这孩子,毕竟她也是自己疼了十多年为之骄傲的女儿,虽然有时候她的优秀和老爷子对她的疼爱让他这个做老子的都嫉妒。

这样反省了一会儿,苏父脸上也露出讪讪的惭色。

苏雪没想到那个第一眼见到高贵美丽神圣不可侵犯,后来发现她其实恶毒又刻薄的姐姐居然如此会演戏,明明她才是被欺负被打的人,便宜姐姐却哭的如此真切,心机实在是太深沉了!

第 8 章

第八章

张妈看着苏瑾长大,早已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对苏瑾的了解比很多人都深,以为她今天是被那个贱人气到,又被苏父伤到才会如此伤心,毕竟她这十八年可谓是一帆风顺顺风顺水,半点挫折都没有受过。

她急忙拧了热毛巾过来给苏瑾擦脸,苏瑾难为情地将脸埋在热乎乎的毛巾里,不好意思抬头,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发泄出来,身心一阵轻松,却也觉得丢脸无比,好一会儿才将脸擦干净,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地看着爷爷傻乐。

老爷子看着孙女刚刚还哭得跟山洪暴发似的,这么快就笑了,顿时哭笑不得,但孙女刚刚哭得那么凄惨着实吓到他了,他可不认为他孙女会无缘无故的哭。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苏父及他身后的苏雪,沉声问:“就是你欺负我孙女?”

苏雪登时睁大了双眸,水一样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老爷子,头摇泪洒,泪雨纷纷,凄然泣倒:“不是我!不是我!”

苏老爷子声音陡然厉起:“不是你还有谁?这么多年我都没见她哭过几次,你只在这里待了这么一会儿就闹得我们家**犬不宁!”

苏父急道:“爸,小雪没有,你看小雪多么温柔听话的孩子,她也是您的孙女啊!”

“我的孙女只有阿瑾!”老爷子掷地有声,目光极其严厉地看着苏父:“你就为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大闹阿瑾的成人礼,还为这么个东西打阿瑾?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是不是是要闹的苏家家宅不宁才满意?”

对于老爷子来说,确实是看不上苏雪,先不说她那见不得光的出身,就那么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连他孙女一根寒毛都比不上,更别说还没进苏家大门就已经苏家闹得天翻地覆,闹得苏父与苏瑾不和,不说别的,只这一条,她就别想进苏家大门。

想到此,他沉着脸看向众人:“这么晚了都不去睡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张妈,还不把不相干的人都赶出去!”说完扫视众人:“以后苏家门户看紧一些,别什么人都给进来!”

老爷子发话谁敢不听?张妈连忙过来低声道:“还请这位姑娘别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

苏雪的脸被人扔在地上,踩了又踩,已经一点脸面都没了,可即使如此,她依然能够一副哀戚可怜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苏父,这一点让苏瑾不得不佩服,光是这份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也该让人学习学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苏父见她这模样,想到答应她们母女的事,鼓了鼓勇气喊了一声:“爸……”

老爷子目光淡淡地扫过他,“怎么还不去睡?”

苏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被戳爆了的气球,顿时阉了,在老爷子的淫~威之下呐呐再不敢言。

苏雪就这样被‘请’了出去,心机枉费。

苏瑾一直抱着苏老爷子的胳膊不撒手,虽然与平日里老爷子对她的教导不符,但见孙女难得的一副依赖人的小女儿娇态,老爷子心里也乐呵的很,但依然严肃地告诫道:“阿瑾,你是我们苏家的长孙女,是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天之骄女,遇到事情之后慌乱焦急无用,一定要冷静、理智,找出敌人的弱点去解决事情,切不可再像今天这样。”

苏瑾难为情地笑着点头,“嗯,以后不会了。”

老爷子用从书房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瑾,苏瑾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什么,和过去一模一样,股权转让书。

再一次看到这份股权转让书,苏瑾依然能从中感受到爷爷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也能看出爷爷对自己的疼爱有多深。

苏氏百分之十的股权,就连父亲,也只有百分之十,爷爷却一下子给了她这么多,让她和苏氏的总经理拥有同等的股权。

现在爷爷手中还有百分之十九,她和父亲各百分之十,奶奶和母亲手中分别还握着百分之六,

父亲的股权后来被那对母女哄去不少,最后还是被她彻底从董事会踢出去。

她记得以前看到这份股权转让书时极为诧异,可因为早知道,她现在却没有了别的表情,只有感动,而她的这份稳重沉静宠辱不惊反而让老爷子更为满意。

他苏远山的孙女就该是这样的!

苏瑾回到房间时,张妈已经拿好刚煮熟的**蛋,用温软的棉布包着,“快敷敷眼睛,不然明天该肿了。”想了想,她还是说:“这个苏雪一看就不是省心的,但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老爷子站在你这边,她就别想进这家门半步。”

苏瑾知道张妈是担心她,闭着眼睛在眼周滚**蛋,嘴角轻扬,声音柔和,“张妈,你放心吧,没事。对了张妈,你明天帮我请个家教老师,我这段时间成绩落下不少。”

张妈听完以为她是苏雪这事烦的,对苏雪又暗恨几分,又暗恼苏父这么好的女儿不疼,竟为一个贱种打苏瑾,幸好没进苏家大门,在外面处置起来可要方便多了。

苏瑾这一觉睡得意外的沉,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且香甜,但多年的生物钟还是让她早早地就醒来,拉开窗帘站在阳台上做了几个拉伸动作,让身体舒展之后,才迎着阳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真好,不是梦。

苏家其它人也陆续起来,老爷子和苏父也都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张妈早已经将一切都指挥好,将老爷子的报纸递给他,厨房的徐婶立刻端出放着荷包蛋的平板瓷盘,将荷包蛋一个一个夹到各自的餐盘中去。

苏瑾做到餐桌前,喝了一口牛奶,也习惯性地拿了报纸来看。

这么写年,她独自一人,养成的习惯也有不少,而十八岁该有什么习惯,她已经全忘了。

面包片上抹了果酱之后,她抬头,“张妈,家教联系上没?”

张妈道:“已经联系了,会尽快找好家教。”

老爷子和苏父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苏瑾,苏瑾坦然地看着老爷子笑,“前段时间没什么心思学习,成绩落下不少,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调整好了。”

老爷子以为她是为儿子外面的小三和私生子的事闹得,想到昨天晚上的闹剧,苏老爷子面色微沉,看着苏父冷哼一声。

苏父一心惦记着那对真爱母女,拿了两块面包片抹了酱合在一起就起身往外走。

老爷子沉着脸问:“这大清早的你去哪?”

苏父脚步顿了一下,苦着脸,“公司。”

老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那好,跟我的车一起走吧。”又对张妈道:“找个好一点的家教,不行就多请几个,这段时间以阿瑾的学习为主,谁都不准打扰她!”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家教也还没到,苏瑾担心苏母,亲自将早餐端到母亲房间。

苏母其实已经醒来,苏家的生物钟都差不多,只是昨天的事给她心里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她没有想到在她面前一贯不怎么强势的丈夫,在外面居然有小三,还有年龄和她女儿差不多大的私生女,这岂不是说,在她怀阿瑾的时候,他就已经出轨?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的心脏就一阵阵地抽痛,她在家为这男人孕育子女,他却背着她在外面风流快活,现在居然还想把他和贱人生的贱种领回家来,这让她如何不气!

苏瑾不用猜都知道苏母心中的难过和愤恨,她当年何尝不是如此,这样的事她作为子女却无从安慰,只能更加关心体贴苏母,多陪陪她。

女儿的关心让苏母心里熨帖安慰不少。

陪了苏母一会儿,苏瑾就开车出去,在一偏僻之处买了张电话卡,拨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就是后来她为了弄死苏雪这对母女所选择合作的那家侦探社。

第 9 章

第九章

她没有和他们见面,只是请了个人发了个邮件,邮件里面写着关于苏雪母女的资料,要求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这对母女,将她们所有的对话、见过的人,全部记录下来,有什么可疑的见面全部录下来,同时查出一切和她们联系的人资料,并及时通过这个号码来联系她。

至于一些其它的事,人家是正规侦探社,做正经生意,不正经的生意她自然会再找其他人来做。

之后她就回到家里,一直陪伴苏母,复习高中课本,哪里也没去。

次日周一,是要回学校上学的日子,早上一早她就起床由司机送她去学校,只是没想到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狗皮膏药,即使你想把她撕开,她也会狠狠地粘着你,撕都撕不掉。

苏瑾一下车,就见到校门口含羞而立的苏雪。

苏雪见到她立刻不计前嫌,笑容风中初绽的娇花,欢喜地喊:“姐姐,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原来苏父为了让这俩女儿培养感情,使得苏雪尽快回到苏家,将苏雪转学到了加仑高中。

这声姐姐让苏瑾直打哆嗦,她不明白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无论你用怎样的冷言冷语,甚至已经明确表达,我讨厌你,我厌恶你,她还是能一如既往的用温柔娇怯的表情喊你‘姐姐’,就像那天晚上躲在苏父身后瑟瑟发抖的叫害怕的人不是她一样,目光真诚的毫无芥蒂。

这样的她让苏瑾陡然升起一股寒气。

过去她没有将苏雪放在眼里,看来真的是错了。这个女子隐忍、坚韧、不要脸、放得下身段不说,还能委身的了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小人物?这分明就是谍战片里面的高级女间谍胚子。

只是现在这个胚子还只是胚子,尚稚嫩而已。

过去她的生活会毁在她手上,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个认知让苏瑾陡然重视起她来,心里更加重了一定要在一切悲剧没发生前,彻底扼杀这个隐患。

苏瑾的眼神像一根钢针,扎的苏雪心头惴惴,有点想要逃脱,她不明白明明和她一样大,从小没有吃过苦的女孩子,怎么会有如此锐利的眼神,仿若实质一般扎在她身上。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任何差,在没有见到苏瑾之前,她一直都是心怀愤恨和嫉妒的,明明她才是爸爸最爱的女儿,却要背着私生女的名份,而她却是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那荣华富贵,那本来应该是她的!

这种想法越来越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加强,尤其是在看到别人都有完整的家庭,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会一起来参加学校的家长会,知道自己是卑微的私生女之后,这种情绪就像是一颗毒瘤,已经深入到她的每一个骨髓当中,只要想到就又痛又恨!

凭什么?就凭那个女人比她妈妈先到三年,就凭那个女人有个好的家世就去享受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吗?

苏家大小姐,苏家大小姐,她也是真正的苏家大小姐!

这种执念一日累积一日,深的仿佛积压多年的毒素,如同汹涌澎湃的暗流,隐藏在她甜美天真的外表之下。

她无法不去想,无法不去恨,苏瑾的一切原本该是她的!她苏雪一点都不比别人差,甚至更懂事,更漂亮,只要她愿意,人人都可以哄着她。

可是这种想法,在苏瑾生日那天见到苏瑾的一刻起就彻底崩塌,残留给她的是深深的自卑。

那一刻她终于看到她和苏瑾的差距有多大,可那也更加深了她想成为那样人的执念。

而后来,在看到苏瑾打晕她时,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阵窃喜,原来苏瑾是忌惮她的,原来这个女孩不是完美的,她会生气,她会嫉妒,她再嫉妒她苏雪!

后来看到她出言讥讽惹恼爸爸,又抱着爷爷大哭时,她又是吃惊又是释然,这个便宜姐姐心机同样深沉。

原来她只是个俗人,她和她没什么不同!

她来到学校,并不是想认什么姐姐妹妹,而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苏雪,也是苏家大小姐!

她会进入苏瑾的圈子,并将她的圈子全部夺过来,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一天她会坐在苏家大小姐的那个位置,让所有嘲笑她的人都过来巴结她,舔她脚趾!

还有那个让她受过那么多嘲笑的母女,她会让她们也尝尝她从小受过的孤独和奚落!

可是在这一瞬间,对上苏瑾那如鹰般锐利仿佛将她看穿的双眼,她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恐惧,

两人都没有说话,苏瑾正要离开,苏雪也不打算拦着说一些有的没的,她突然有些害怕。

这时校门口驶来一辆车内,走出一位神情高傲亭亭玉立的女孩,女孩从头到脚无不给人一种精致的感觉,这种精致让看得人都会有种自惭形秽之感。

她不像是来上学,倒像是参加什么聚会一般,拎着一只精致的包包,像讨论天气一般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攀高枝都攀到我们加仑学校的门口来了,见着人就开口叫姐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全校人都和她有干亲呢!”

她笑着,清晨的阳光在她脸上都仿佛只是她的点缀,慢条斯理地侧过半个身子,也不看其他人,就像对空气说话:“这加仑学院也真是的,只要交点钱,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放进来,也不怕拉低了学校的档次。”

苏瑾瞅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德性,怎么看怎么像八点档狗血剧里面的超级反派女配角,偏偏她自己一点都不自知,让她不禁莞尔,走上前去,套住她的胳膊向学校里面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苏雪,完全无视。

这女生被她这动作弄的浑身一僵,那仿佛天鹅般优美的颈脖更是高高地扬起,脸色微红却大声道:“苏瑾,你可别自作多情,本小姐只是看不惯某些东西的做派,可不是为了帮你!”

苏瑾点头,声音平静中夹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应:“嗯,我知道。”

大小姐满意地点点头,“看不出来你整天一副正儿八经的书呆子样,还会跳舞,跳得倒也不错,只比本小姐差一点。”

苏瑾忍笑点头应诺,“怎么敢和高大小姐比,您太抬举了!”

高梓卿骄傲且愉悦地轻哼了一声,神采飞扬,“知道就好!”一脸掩不住的得色。

她的倨傲像一团黑色风暴卷入苏雪的心中,她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面上晦暗不明,一双手握紧的抠到肉里也不觉得疼。

第 10 章

这种完全被人无视小看的神情,再度让苏雪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

幼儿园有和家长做游戏的活动,人家都是爸爸妈妈一起来,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平时老师都很喜欢她,带她一起玩,这个时候都没有人带她玩,她爸爸妈妈都不在。

妈妈要忙着化妆、做美容、陪爸爸,这样爸爸才会多来一些天,可是到了晚上,爸爸依然会走,只剩下她和妈妈两人,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妈妈是爸爸的情妇,自己是私生女,爸爸要陪另外一个女儿。

那个时候,小小的她思想还很简单,她就想,为什么妈妈不做爸爸的老婆,而是做情妇呢?她长大了一定不会那么没用,如果是她,她就把爸爸直接抢过来当老公,这样自己就有爸爸了,不再是私生女。

她恨她妈妈,为什么那么没用,不把爸爸给抢过来!

她还曾偷偷来瞧过爸爸的另外一个女儿,独自坐着公交车,来到那个十分豪华的小学。

她看到爸爸另外一个女儿坐着很漂亮的汽车,司机打开门,像公主一样邀请她下车,她看到她走在阳光当中,仿佛太阳的光全部给了她一个人,那一幕直到很多年后她都记忆犹新。

她和她,仿佛两个极端,一个是光明,一个是黑暗,一个是白天,一个是夜晚。

为什么她就只能呆在黑暗黑夜晚当中?为什么她就不能出现在光明之处?那一刻陡然产生的渴望成了她一生的执念,这种执念仿佛已经沁入她的骨髓。

那一切应该是她的!

她眼眶里突然蓄满了憎恨的泪水,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她想冲上前去将那一幕撕碎。

她想大声喊一句:“苏瑾!我也姓苏!我也是爸爸的女儿!”

可喊出来的却是:“姐姐,我真是你妹妹!亲妹妹!”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句话估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校园,人人都会知道苏瑾有个异母妹妹,她是苏家的女儿,好算计!

两人仿若未闻,脚步不停,头也没回地走了。

高子卿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瑾,“你这便宜妹妹好心机啊,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强迫众人承认她的身份,还没进校门呢,就来了一招先声夺人,你可注意点,别阴沟里翻了船,被这样的小人给阴了。”

苏瑾面沉如水,她可不是阴沟里翻船?

高子卿见苏瑾脸色不好,识相地闭嘴不再开口。

苏雪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来上课的学生,她此刻正凄婉地凝视着苏瑾的背影,满面泪水,悲伤之极。

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走过来递上一张纸巾,安慰道:“别哭了。”

苏雪愣了一下,伸手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脸色的泪水,她哭起来梨花带雨,半点不见狼狈,反而更添怜色,那少年心砰砰乱跳,不禁呆了一下。

“谢谢你。”她又梨花带雨地展颜一笑,像清晨还带着露珠绽放的蔷薇花。

苏瑾和高子卿手挽手走到班级门口,顿时落下一地的眼珠和下巴,班里最活泼调皮的同学裴昇吹了声高亢的口哨,表情夸张:“今天天没下红雨吧?还是太阳打从西方出来了?高梓卿居然和大班长手挽手进来了!”他做出一副惊悚的表情,对他同桌道:“快快快,快捏我一下,是不是做梦!”

他同桌毫不客气,一把拧在在他细皮嫩肉的胳膊上,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你轻点啊!”

他同桌神情淡淡的,“轻点怎么能让你知道你不是在做梦?”

见苏瑾脸色不好,他们也停了下来,没在开玩笑。

苏雪今天的表现和高子卿说的话给她带来很大的触动,很多时候,人们在上面做事,有时候让你功亏一篑的,可能是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的小螺丝钉,所谓阴沟里翻船,就是如此了吧。

高梓卿脸色微红,她从幼儿园开始就对苏瑾针尖对麦芒,要和她竞争,可惜苏瑾一贯当班长,对她不仅没有竞争的想法,反而有大家长的气势,从来不把她的针对放在眼里,恼的骄傲的她更加不爽,这么多年竟像是杠上了一般,没想到苏瑾今天会突然对她这么亲密,这让她十分别扭,神情也傲傲的,一副不可侵犯的小天鹅样。

她正在别扭,没有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进来瞪了她一眼,这个少年正是之前在校门口给苏雪递纸巾的男生。

他不是出生富贵,为此他并不抱怨,而是努力考上这所全市排名前四奖学金又高的学校,他努力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也更看不惯像高梓卿这样借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看不起别人的人,说那么刻薄的话。

他又看了眼苏瑾,垂下了眼眸看书,没想到,苏瑾也是这样的人,这让他对有钱人家的孩子又产生一种厌恶的心里,自己以后成为了有钱人,一定会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有这样的闺女,立刻打死。

这个学校虽然是有钱就能进来,但毕竟是全市排名前四的重点高中,除了业余生活更加丰富一些,师资力量硬件设施更加齐备一些,学校更加华丽一些,在学习上要求同样很高,这就导致学校的学生不可能成绩好的差的都混在一起,而是成绩分班制。

成绩分班制有两个非常明显的好处,一是创造了良性的竞争环境;其次是帮助学生找到适合自己学习的班级和适合自己的上课节奏。

最好的班级为a班,也是学习节奏最快且被称为重点班的班级。

以此往下面推,就是b班、c班,一直到后面的g班,因为是所谓的贵族学校,来到这个学校上学的学生,要么是成绩特别好的,要么是特别有钱或有地位的,所以学校学生并不多,一个年级总共只有七个班级,每个班级三十个学生。

学生排班也不是一层不变的,一般来说是半年变动一次,按照期末考试的成绩排名,前三十名在a班,三十到六十名在b班,这样就会导致后面班级的学生争着往前面班级里面跑,前面班级的学生努力不往下面掉,因为掉下去实在太丢人了。

而另一方面,又一些同学在争到a班之后,反而不是很适应那种快节奏的上课方式,像b班c班这种稍微慢一些的节奏反而更适合他们,这就导致一些学生在b班或c班的时候成绩会非常好,到了a班反而会下降。

苏瑾所在的班级就是a班,实际上她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a班,她已经完全适应了a班这种高节奏的上课方式,但现在问题是,出国之后,国外的高中课业要比国内轻松的多,致使她一直到大学毕业,所有精力都不是放在学习上,而是丰富的业余生活中,加上她后来从事的也不是学术性工作,大多都是与高中知识无关的东西,这导致她现在完全跟不上现在的学习情况,这是她昨天复习了一整天所得出的结论。

可对于这个班里的同学来说,她只离开了昨天一天而已,她还是他们那个记忆中强悍持重的大班长,a班同学来来去去总有些流动,但十多年来,唯有班长苏瑾一直不曾变动过,在a班的同学眼中,苏瑾就是班长,班长就是她,不可分割,若是掉落到其它班级去,那a班笑话可就大了。

更悲催的是,这个学期,已经过完一半了,如果期末考试她成绩不能维持到年轻前三十的话,那就只有下去了,班长也不例外。

想到掉落到下面的班级之后,班里同学的反应,和其他人鄙视、幸灾乐祸等各种眼神,苏瑾头一次感到压力山大,她可不想被人围观,在背后指指点点。

这悲催的班级升级制。

好在班里座位基本都是固定的,记忆中苏瑾的座位总共只变动过三次,每一次间隔的时间都很长,加上班里人不多,所以很容易找到记忆中自己的座位。

周一的第一堂课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语文课,李老师是学校非常优秀的一位老师,大多时候都是带重点班的班主任,他才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相貌儒雅英俊,总是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西装,嘴唇上方常年留着像四条眉毛陆小凤那样的两撇小胡子,那时候班里同学都在私底下猜他是不是陆小凤的粉丝,加上李老师亲切随和,也曾在班会上开玩笑的问出来过,对此李老师总是神秘的笑,也不回答大家,惹得大家更是猜测纷纭,倒是为枯燥的高中生涯带来不少乐趣。

此刻班主任李老师带来一叠试卷放在讲台上,眼里蕴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大家,微微点头,“同学们早上好。”

“老师早上好!”

这本来只是一句极其麻木、客套的一句问候,让李老师说出来,总是让学生们不自觉地就露出和他一样舒心真诚的笑容,给人一种美好的一周又开始了的感觉。

“这次的期中成绩已经下来,前三十名并不是全部在我们班,但名次波动不大。”他点了几个名字,“这些同学都有进步,倒是有几个同学。这次测试成绩有稍许的下降,不过没关系,这在考试中都是正常现象,找出成绩下降的原因,下次注意就好。”下面一句他不说同学们都能猜到,一定是:“我就不点名了。”

这是李老师的口头禅,有进步的同学他一定会点出名当众表扬,退步的同学也会很宽和,除非发挥实在时常,他才会私底下找同学谈话,然后找出原因。

“下面我把年级前十的同学名字报一下。”他声音平静中夹着骄傲:“年级第十名:鲁贺……”

“年级第三名:高梓卿,年级第二名:裴昇,年级第一名:苏瑾。”

苏瑾并不总是第一名,一般都是在前五徘徊,大多时候都是前三,偏偏不巧的是,这次考了第一。

鲁贺捏了下手的试卷,因为太过用力,试卷在手指间一滑,就撕开一个口子。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苏瑾和高梓卿,他已经很努力的学习,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可在这个班里学习成绩始终无法超越那几个人,可那几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一副神色淡淡的,举重若轻的模样。

李老师看见,眼里露出些无奈的神色,这个孩子人是聪明的,就是容易钻牛角尖,对于他,他从来都是以鼓励和引导为主,就是担心这孩子会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高梓卿听到自己又输给了苏瑾,轻轻地哼了一声,嘟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这些苏瑾都没有察觉。

记忆中的同学都还如此年轻,班主任老师也还是记忆中英俊儒雅的模样,周围的一切,既感到真实,又觉得恍惚。

她伸出手,将白嫩纤长的手指放到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下面,恍若透明,仿佛随时能羽化。

这一切的经历让她有些分不清,究竟这是一场梦,还是她的过去只是她做过的一场梦境。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究竟是蝶,还是庄周。

李老师看着高梓卿不高兴的脸,又看到苏瑾的恍惚,先是有些头疼,后又觉得好笑,如果这一幕能够录下来,给十年之后的他们看,不知会是什么样一种表情。

想到此,李老师的神情更加的温和,仿佛看到了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

“下面继续上课!”他说,同学们终于都回神。

他敏锐地察觉到苏瑾今天的不对劲,他印象里的苏瑾是个目标明确,从来不会有现在这种仿佛出世者的眼睛,如同一个旁观者,用好奇打量的眼神,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唇角不自觉地扬着新奇的笑,那种眼神看的李老师自己都怀疑,今天是不是穿错衣服了。

难道是裤子拉链没拉?脸上有饭米粒?牙齿有菜?真是纠结。

他却不知,苏瑾此刻正想的是,她都这么多年没有摸过书本,书本上的内容不说全部还给了老师,也还了大半,下个月月考……她能否靠近年纪前五十。

第 11 章

许是修了一段佛的缘故,对这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一切,她接受的较为平静,很快便适应了这个环境,并且是以感恩享受的心态。

佛家说,前世今生,今生修来世,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她过去所修的来世呢?那么过去是以前的今生?

那么自己重修一次回来是做什么呢?报仇?让自己继续生活在痛苦之中,心如死水?

她的仇早就报过了,这绝不是她所要的,她的人生不希望被别人所影响。

既然如此,就好好享受生活,享受这一切,不要让悲剧再度发生。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不让爷爷失望,过去她高考成绩不佳,没有考入理想的学校,是爷爷最遗憾的事。

苏老爷子白手起家,并未读过多少书,一心想让后代出个状元,过去他将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可惜儿子性格绵软,大多心思都花在了女人身上,知道苏瑾出生,老爷子就像焕发了新生,将全部精力都用来培养孙女,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只是她已经许多年么有碰过书本,工作也和现在学的东西无关,这次的月考成绩又是第一,下次月考成绩相差太大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找她谈话了,首先就是自己那个耳根子绵软喜欢偏听偏信的父亲吧?

父亲会怎么找她谈话?最可能的就是劈头盖脸地骂她一顿没出息,以满足自己作为父亲的成就感,就如同老爷子骂他的时候。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好笑。

她眼睛清亮的像能看透一切似的,浸着盈盈笑意,和阳光融为一体。

鲁贺怎么看,都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神情磊落,眼神清明的人会是一个心理阴暗的人,可早上看到的那一切真实提醒着他,人不可貌相。

他觉得今天早上的事情给他上了一课,看人不能光看外表。

他又想到那个如莲花白清纯娇美的女孩,脸上不自觉地扬起笑容,但又很快将脸上的笑容压了下去,马上要高考了,他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到自己。

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就再次见到了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纯美如水的女孩。

要结合起这姑娘做的事情来说,她的智商并不算低,至少心机和演技上一般人像她这个年龄的时候是远不如她的,可不知为什么,这姑娘的学习成绩差的一塌糊涂,苏瑾在a班,她就分在了g班。

学校不可能将成绩好的人分到g班的,哪怕她是私生女,从这一点上来说,加仑学校某些方面相对来说还是公平的,也就是说,这是她的入学考试成绩。

而加仑学校的班级分布也很有意思,最上面一层是阅览室,只有晚自习时才会开放一会儿,让学生在学习之余看些健康的课外书休息一会儿,下面分布各年级的a班和b班的六个班级,中间三个班是a班,b班在两边。

那一层就属于a班和b班的学生,而这一层的班级在设计上也显得更加精致些。

其它年级全部分布在顶楼的下面,下面的则不再区分,按顺序排班。

虽然楼层不高,却给人从心理上造成一种上面的楼层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只要登上了这一层,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

所以下面的人都以到上面楼层而感到骄傲,下面的学生也会不好意思去,这在加仑,似乎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没想到今天的这个规矩被人打破了,一个相貌柔美恍若白莲般清丽的美女。

对于美女,大家还都很爱看的,毕竟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年龄嘛,更何况这个美女还是第一看不起眼,后面越看越美貌型,尤其那双如梦如幻仿佛蓄着雾气的美眸,博士伦什么的弱爆了,繁杂沉重的课余正好可以看美女洗眼。

她有着白莲花一样的颜色,白莲花一样的芬芳,白莲花一样的忧愁,在走廊里哀怨,哀怨又彷徨。

苏雪就这么一副含着白莲花般幽怨的神情,来到了众人心中泰山一样高度的三年a班。

她眼含轻愁地在这里促足张望,待看到班里坐着认真看书的苏瑾时,阳光顿时驱散了她脸上的哀愁,仿佛拨开云雾见太阳般的笑容,深情地喊了一声:“姐姐……”

苏瑾的手一抖,手中的钢笔在课本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她没有停笔,继续演算着这一道题。

她不是天才,无法只看一眼就什么都融会贯通,必须要通过不停的做题,做无数道练习题,才能真正的吸收融合,作为一个理科生,她的成绩同样是用各种各样的习题堆出来的。

苏雪见她没有回应,眼睛涩然,轻咬着下唇,趴在a班的窗口,痴痴地凝望那个无情之人的侧脸。

“姐姐……”她又喊了一声,声音已经弱了下去,似乎苏瑾再不回应她,她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事实上,她真的哭了。

她那堪比奥斯卡影后般的演技,让她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凝聚了泪水在眼眸之中,欲落不落地望着a班的苏瑾,那表情真是让无数人心揪,这颗可怜可爱的女孩,哪个冷酷无情的人舍得她流眼泪?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只是她的表情……她确定她喊的是‘姐姐’而不是情郎?一定是我听到的方式不对。

或许……是她情郎名字里有个‘杰’?她其实叫的是‘杰杰’?

很多人之前在苏瑾的生日宴上见过她,以为她是苏瑾的朋友,看她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同情心泛滥,尤其是鲁贺,实在受不了苏瑾冷漠的模样,开头对苏瑾喊:“班长!有人叫你!”

苏瑾原本平静的心再起波澜,强忍着一砖头将这贱人乎死的冲动,无视她。

这种人,你越是搭理她,她蹦跶的越欢。

高梓卿听得火起,拍桌而起:“喊什么喊?吵死了!”她怒瞪了多事的鲁贺一眼,“谁叫班长了我怎么没听见?就你多事!”

她极其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双美眸横向窗外,轻蔑地问:“你是哪个班的?你要找姐姐,回家找你爸妈要去,来我们班做什么?我们班可没有你的什么姐姐,我看你来找姐姐是假,攀高枝是真把?我劝你,有哪些心机,不如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加仑高中你是花钱进来了,可加仑学院就不是花钱就能进来的了。”她微垂眼眸,看着自己精致漂亮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马上要高考了,你不要学习我们可都要学习呢,哼,还真以为进了加仑就什么地方都能去了。”

三年a班同学被高梓卿震的目瞪口呆,都傻傻地闷不吭声,该做什么做什么,一时间班里无比安静。

这姑娘平日里虽然高傲些,脾气大些,但很少这样丝毫不给人留情面地毒舌,看来外面这个白莲花一样娇美的姑娘,得罪她得罪的不轻啊。

他们都悄悄抬眼去看白莲花姑娘,白莲花姑娘面色煞白,睁大的双眼里泪水无声流淌,贝齿倔强地咬着嘴唇,眼睛只吃望地看着苏瑾,仿佛在等着王子突然驾临,就她于恶毒的女巫手下。

见她心中的‘王子’始终头也不抬,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边的闹剧一般,沉浸在题海之中,女孩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一手捂唇泪奔而去。

少年们心中遗憾啊,好不容易来了个能看的美女上来给大家养眼,怎么就被欺负走了呢?你看她哭的那凄婉的小模样,小心肝都痛了哟!

他们不由将责怪的目光向高梓卿看去,马上又满足了,那姑娘长得确实不错,可和高梓卿大小姐比,可谓野**与天鹅。

野**可以偶尔做开胃小菜,长期养眼还是要靠天鹅。

又将目光转到苏瑾身上,少年们顿时泪流满面了,班长大人那么严肃,谁敢看啊,他们完全忽视了她的长相和性别好吗?

虽然那白莲花姑娘被高梓卿同学给欺负走了,但大家还是知道了,那姑娘原来真的是班长大人的妹妹啊!有八卦!

他们还在这里遗憾呢,没想到下一节课下课,这姑娘又来了,同志们八卦之血沸腾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姑娘,上吧,推倒班长!

但她这次上来只说了一句话,只这句话喊得整个楼层都知道:“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是你亲妹妹呀,你就不能接受我吗?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是我姐姐,你不知道我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有多开心,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争,我只希望姐姐不要讨厌我!”最后她面露坚毅之色,“我一定会努力让姐姐喜欢上我的!”

她就是来恶心苏瑾的,你不是不喜欢见到我吗?那我就每天出现在你面前,奈何不了你恶心恶心你也好。

而且今天这么一闹,苏家人就是想不认她也不行了吧?到时候再加上社会的舆论,直接将这些放到网上去,苏家女人刻薄善妒,打压苏泽平亲生女儿不给进苏家门,到时候苏爷爷即使再不想认她,为了顾及苏家面子也只能接她回去,只要接她回去,凭她手段还搞不定一个病秧子和苏瑾么?

苏雪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从五楼楼梯慢慢往下走,走出楼梯口,脸上笑容一敛,露出一副伤心委屈的模样。

她就要全校学生看看她苏瑾是怎么对待欺负她这个异母妹妹的,让全校人都承认她的眼睛成为讨伐苏瑾的嘴巴,所有人都会见证她的可怜和无辜,成就苏瑾的刻薄寡恩恶毒。

当天晚上,加仑校园网上就出现了一个当红的帖子,《三年a班惊现美女与美女告白,是爱恨情仇?还是豪门恩怨?(有图有真相)》

帖子第一页第一张照片就是苏瑾生日那天,她穿的高贵典雅神情冷漠,而白莲花姑娘小家碧玉却含羞带怯的照片。

然后下面写了一大段当天的精彩情况,无非都是苏瑾冷漠恶毒,当众都热情周到,背地里却殴打亲妹妹,并且附上一张苏雪被赶出苏家时偷拍的一张照片为证,照片正好是对着苏雪被打的那半张脸拍的,从照片中可以看出苏雪这美好善良的姑娘在苏家收了怎样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虐待!

紧接着又出现了一个帖子:《有钱大小姐,恶言侮辱贫家女(有图有真相)》。

爆料者声称自己是加仑高中的学生,早上上学时看到一个漂亮女孩站在门口,没想到这时三年a班的苏瑾从车上下来,漂亮女孩非常礼貌地上前和苏瑾打招呼,谁知道苏瑾还没有说话,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高梓卿却恶言恶语地辱骂了那无辜姑娘一顿,之后苏瑾和高梓卿手挽着手趾高气昂地走了,剩下那姑娘被欺负的无声流泪。

之后又将苏雪去三年a班又被高梓卿恶言给骂的泪奔的事情细细描述了一番,并且说:这绝对不是楼主造谣,a班b班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楼主造谣死一个户口本!

然后将高梓卿都骂了什么添油加醋地在下面说了一段,最后道:加仑学校是所有学生的学校,不是某一个人学校,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就可以随意的侮辱别人。

附图:本来看这姑娘好看悄悄拍的,后面的实在是忍无可忍,愤怒之下拍的,现在的有钱人真是为富不仁。

第一张图,清晨的阳光下,苏雪穿着一袭白色衣裙,衣袂飘飘,以一个非常梦幻美好的姿势站在校门口,柔和的晨光洒在她脸上,犹如天使般美丽。

第二张图,是她看到苏瑾时脸上露出的惊喜表情,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笑容也觉得被治愈了,实在是太美好了。

第三张图,苏瑾下车后面无表情却用掩不住的冷漠目光看着苏雪。

第四张图,高梓卿出现开口骂苏雪。

第五张图,苏瑾和高梓卿手挽手趾高气扬离开的背影照片。

最后一张,苏雪哀怨地看着这二人的背影的背影,背影萧瑟。

下面开始一大段开始描写高梓卿蛇蝎美人,义愤填膺地说:长得漂亮又什么用?那是你爹妈赐给你的,长得漂亮不是你心如蛇蝎的理由,像高梓卿这样的蛇蝎女子,即使成绩再好长得再漂亮,以后除了残害社会就是残害别人,尤其还是这种有钱人,对社会造成的危害会更大!

下面又说苏瑾:对于亲生姐妹都能如此恶毒,看着人欺负妹妹不仅不帮着说话,反而和蛇蝎女人勾肩搭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见这也是一个蛇蝎心肠之人,是个毒妇!

一环连着一环,仿佛走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设计一般,才来学校第一天,就已经卷起一阵无形的腥风血雨。

高梓卿晚上看到时肺都要气炸了,但仍然重新审视苏雪,“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她将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往下面一压,“不过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我,想踩着我的脖子上位,也不怕摔死你。”

第 12 章

第十一章

高梓卿的行动一向是极为干脆的,她和苏雪不一样,苏雪喜欢装无辜装白莲花玩阴的,她则是直来直往,欺负你也要欺负的光明正大!

第二天一早,她来到学校,二话不说,直奔三年g班,可惜苏雪太过精乖,像是知道她要找茬,居然不在,高梓卿怒气冲冲地来,又怒气冲冲地回去,她就不信苏雪还能躲到老鼠洞里去再也不出来。

但来到学校,她还是感受到不少异样的眼光,以及旁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

她虽然不在乎这些,但谁愿意被骂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更是把一切帐都算到苏雪头上。

这件事,除了苏雪,就不会再有第二人做,后面那些过来落井下石的,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罢了,况且,墙倒不倒谁知道呢?

也没见那些鼠辈用敢用真身上阵的,一个个披着马甲,坐在阴暗的电脑后面,背后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

她气哼哼地回到班里,见到苏瑾已经过来,一副书呆子的样子认真看书,看到她这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高梓卿心里就一阵不爽,过去往她旁边一站:“苏瑾!”

苏瑾抬头,笑,“干嘛?”

高梓卿被她笑的愣了一下,声音柔和了些,但不到一秒钟,她又竖起柳眉,凶巴巴地问:“校园网的帖子你有没有看?”

“什么帖子?没看。”

“我就知道你没看,你说你每天除了看书还能不能做点别的了?这样下去都要快成书呆子了!”

她学习成绩一直被苏瑾压着,却从来没有服气过,因为她觉得苏瑾就是书呆子,将全部时间都用来看书学习才会略胜她一筹,哪像她?每天还要练习跳舞,没事还弹弹钢琴,会的可多了。

苏瑾眼里蓄着笑意,眉眼弯弯的像聚了光,“不学习跟不上进度啊,来来来,你来帮我把这道题解一下。”

高梓卿哼一声:“你倒是会拉壮丁。”

然后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弯下~身子开始解体,她思索了一下,飞快地在下面演算起来,写了大半死路基本上全部通了,她就开始不屑地说:“这么简单的题你居然不会,苏瑾,你可是退步了,当下下一次的第一被我抢到!”

“那你抢到之后可要请我吃饭。”

“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别说一顿饭,就是十顿也请!”

这么会儿,她已经完全将帖子的事情忘记了,完全沉浸在和苏瑾对题目的讨论中。

有个现成的老师,苏瑾当然不会客气,将一些不明不解的题全部拿出来给高梓卿,高梓卿表面上一副我不乐意我鄙视你的表情,嘴角却翘的老高,眉眼都是得意。但让她觉得意外的是,这些题目都不是非常难,不该是苏瑾答不出来的,毕竟她才考了年级第一。

她疑惑地看着苏瑾:“苏瑾,你不是耍我吧?这些题目你怎么不会?”

苏瑾戳戳她的胳膊,“你讲讲我就会了,继续说。”

高梓卿继续狐疑,可看她表情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也就没有再想别的,专心给她解题,其他人看了昨晚那个帖子,好奇地从三年a班路过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都说认真的女人是最美丽的,这时正值清晨,中秋的阳光是淡黄色的,拢在身上已不显得灼热,这两人外貌都非常出色,只是一个稍美的凌厉,一个美的高不可攀,前者让人心生怯意,后者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此刻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洒进教室内,给阳光下的两人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竟格外的宁静柔和,恍若蜃景。

这样的两人竟会是帖子中的恶毒刻薄之人。

他们明知道不可偏听偏信,但人对于比自己优秀的人,都有一种别样的幸灾乐祸的心理,那种恨不得对方掉入污泥里浑身又脏又臭的感觉,总让一些人心理打不住的窃喜,看吧,别看她每日一副女神的模样,原来内里是个婊~子!

然后这些人就可以坐在电脑背后,阴暗的光线下噙着阴暗的笑,开始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口诛笔伐,仿佛那个被他们讨伐的人是世界上最不堪的人,会将她们身上一点平常的毛病都放大无数倍来挑剔,仿佛自己是个圣人。

此刻他们看高梓卿和苏瑾就有这种感受,尤其在电脑前的时候简直有种兽血沸腾心潮澎湃之感,可是现在,回到现实之中,再面对这二人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产生自惭形秽之感。

她们二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表情或是认真,或是思索,或是颦眉,或是微笑,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给人一种生在阳光下的坦然,越发显得某些人心底的阴暗。

他们悄悄地笑着,拿着ipad或手机相互传递,然后发出窃笑声。

苏瑾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上课时还好,到了课间操的时候,这种异样的感觉到达顶点。

想到早上高梓卿问她什么帖子,她打开手机,登上校园网,终于在校园网首页的飘红大字上看到了这个回复已经翻了好几页的帖子。

这在校园网内是很难得的。

校园网内一般什么帖子会比较红?什么加仑十大校花啦,什么十大校草啦,什么风云人物啦!十七八岁青春期嘛,除了学习关注最多的就是异性,还是漂亮的异性。

不幸的是,像这样的帖子,高梓卿和苏瑾几乎回回榜上有名,这样两个人爆出丑闻来,在这个学校,那效果简直堪比张x芝的艳照门。

苏瑾看完之后就笑了,以前似乎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记得那是她和苏雪的第一次交锋,那时她的家里一团乱,为了在医院陪心脏病发的母亲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来到学校还要被这个女人用眼泪纠缠,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她完全没有迂回,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戳破她的画皮,让她在全校人面前颜面扫地。

可这瘟神当时是怎么回复的?用她一贯的眼泪,当着全校的人面前向她跪下,哭着忏悔,哭着说一些酸掉人大牙的话,可笑的是,这世上的人就是喜欢听人家说什么,而不去看人家都做了什么,似乎只要说的好听,会流眼泪,不论她做过什么,都是要被原谅的,不原谅她,那就是十恶不赦。

因为那些人不曾经历过她的伤痛,作为旁观者,他们无法对别人的伤痛感同身受,才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无谓职责。

她对苏雪一直都是不屑一顾的,甚至那些指责辱骂她冷血自私的人她都是不屑一顾的,若人人来说一句,她就要按着他们的方式来做,来走,随波逐流的话,那么她就不是苏瑾,也是那时,她和高梓卿关系好了起来,即使后来两人都各自成家,身居两地,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高梓卿一下课就急匆匆地走了,脸上表情当然好不到哪去,她一出教室门就直冲冲地往g班走去。

g班在二楼,a般在五楼,从a班到g还有一点路程,很多班级已经没什么人,都往操场上去了。

高梓卿带着几个跟班直剌剌地进了g班,见苏雪不在,正要去操场上找她,突然转身,问那同学苏雪坐哪个座位,被问的人愣愣地回答了她之后,就见她二话不说,伸手一直拿课桌,“给砸了!”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会有一种盲目的从强心理,他们会跟着他们认为的强者后面,做一些他们认为很酷可以吸引别人视线的事,比如潇洒地走上前,将苏雪的课桌砸的特别有范,将她课桌里的书甩的漫天飞,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昭告天下,我们很牛,不要来惹我们!

然后是做课间操。

全校近千人全部都集中在操场上,傻逼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大人,即使是嚣张如高大小姐也不会做这么傻x的事情,所以她很平静地等着苏雪在上厕所的时候,带着她的跟班把她堵在了厕所里面。

加仑学校的各种楼很多,其中教学楼的洗手间是在学校两端靠外侧的地方,洗手间都有一个窗户,窗户外面就是教学楼后面的一块花坛,花草长大一定高度刚好遮住了洗手间窗户的视线,又让洗手间透气。

高梓卿就站在洗手间外面,看着门被关起来,对着其它要上厕所的人清场道:“处理点私事,怕是要麻烦大家多等一会儿了!”她把玩着精致的指甲,声音透过窗户传到洗手间里面道:“你不是传我是蛇蝎美人吗?我若是不蛇蝎一点,岂不是对不起你给我戴的高帽子。”

她很有礼貌地轻讽了一下,漫不经心道:“你们手脚利索点,别让人觉得我不够蛇蝎!那我就亏了。”

苏雪面色一变,立刻惊叫起来:“你们想做什么?这里是学校,这里有老师,你们不能这么做!”看着周围的人都出去,她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大家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走,救我!救我!”

然后站在外面很有气势地对着其它要上厕所的人清场道:“要上洗手间的话,东厕,楼上,都可以!我要在这里处理点私事,怕是要麻烦大家多等一会儿了!”她把玩着精致的指甲,声音漫不经心地太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你既然说我恶毒欺负你,我今天要不坐实了,岂不是白顶了你给我戴的高帽子,那本小姐多亏!”

完了她还笑了笑,依然用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对几个跟班说:“你们几个手脚也都利索点,别打残了。”

“不,不是的,不是我!”苏雪的声音从洗手间内传出来,焦急又无助,哀哀哭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认识你们,我只是想好好念书,你们放过我……”

回答她的是两声清脆的把掌。

第 13 章

外面聚集了很多人在看着,安安静静,指指点点,目瞪口呆,无一人敢高声说话。

“我高梓卿从幼儿园开始读的就是加仑,算起来在这个学校待了十多年了,自认有些嚣张,手中倒还干净,没想到你来学校才一天,就给我冠上了蛇蝎女人的头衔,我想你来加仑高中之前一定调查过了吧?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你计划好的?去苏瑾成人礼上的人,除了班里同学之外,来的都是世交家年轻一代,独你一个外人,你那帖子之中将生日宴描写的那样详细,还附有照片。

”高梓卿摇摇头嗤笑一声,“苏雪啊苏雪,我该是说你心机深沉好呢,还是说你愚蠢,搅合苏家不成,又来学校搅合,来学校第一天就在学校搅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要叫你搅事精都侮辱了搅事精。”

她声音又高了些,问洗手间里面打的正爽的几个跟班:“你们说她这样的算什么?”

年轻人都有些嫉恶如仇,尤其像她们这种家庭的,父亲在外面多少都有些搅不清,即使男人自己不找小三,也有一些女人主动往上贴,使得她们都极度讨厌破坏人家庭的小三,闻言立刻答道:“我看她就是个搅屎棍!”

此话一出,外面一些听到的人都扑哧笑出声来。

高梓卿确实嚣张,学校里讨厌的人远比喜欢她的人来的多,更多是看不惯她的,所以在黑她的帖子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样一面倒的回复。

但他们也都清楚,高梓卿嚣张归嚣张,骄傲归骄傲,那也是性格如此,要说她平时真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情,大家还真说不出来什么,毕竟这姑娘每天忙着跳舞、弹琴,又是高三,还要和苏瑾竞争年级名次,她这样骄傲的人对苏雪这样的不仅没有时间去做什么,更是不屑!

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高梓卿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

洗手间内的暴行依然在继续着,有些人觉得无聊已经散了去,还有一些不知道是怀着何种心情,或是看笑话,或是觉得气愤,或是麻木地站在这里。

除了个别的男生在看热闹之外,大多数都是女生,女生对于苏雪这种无时无刻不像在对男人撒娇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乐的看笑话,相信今天高梓卿说的一些话,都会被她们添油加醋地传出去,也不知道传出多少种真相来。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高梓卿今天这一幕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出口恶气,另一方面算变相揭露真相,让人知道苏雪的真面目,从而达到孤立她的目的。

即使不孤立,舆论也不会一面倒。

高梓卿嚣张,却从不鲁莽。

里面还在持续传出啪啪啪的声音和嘤嘤哭泣声,还伴随着一声声让人听之不忍的惨叫,她叫的越响,那些人就打的越狠,这一幕完全就是电视里恶毒有钱人在学校欺负漂亮无辜贫家女主。

这个年龄的孩子是最爱看这类热血青春偶像剧的时候,本身又热血,很多男生听到已经恨不得过去将高梓卿那丑恶的嘴脸撕碎!她明明长了一副那么美丽的脸孔,却心如毒蝎,简直是神话中那个有着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妖女美杜莎!这样的恶行,这样的恶行居然就发生在他们面前!

“姐姐!姐姐救我!”苏雪的声音犹如夏日被暴雨打残的娇花,颤抖着哀叫着,“你们住手啊,别打了!姐姐救我,我是你妹妹,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妹妹?我什么时候有了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呸!就你这样还配当我妹妹!”

洗手间里马上传来不屑的声音。

“我的姐姐是苏瑾,我是她妹妹,我是她亲妹妹!”她的声音越发的凄惨高亢起来,“姐姐,对不起,我没有想和你抢爸爸,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想有个家,只是想有个姐姐而已,你不知道我知道自己有个姐姐的时候有多开心,我从小就盼望着和你见面,姐姐……不要欺负我……呜呜呜……”

苏雪的声音悲凄的让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让不少看热闹的都心生恻隐之心,忍不住向高梓卿劝道:“高梓卿,算了吧,教训也教训了,马上上课了,闹开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何必呢?”

“是啊高梓卿,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算什么东西,干嘛和她计较啊?”

“就算你们家有钱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还有苏瑾,平时看她以为多牛x,自己亲妹妹被人这样欺负一声都不吭!”

“嘻嘻,你没听那女的说,这事本来就是苏瑾安排的呢!”

“不会吧?苏瑾和高梓卿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不对付?不对付会勾肩搭背,不对付高梓卿会帮苏瑾教训那个女的?”

“没想到苏瑾心机这么深!”

“这有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看似漂亮,内心不知道怎么黑暗恶毒呢,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坏!”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朝高梓卿看去,都不由地点头赞同。

又想到苏瑾是另一种美丽,凌厉却丝毫不亚于高梓卿,结合苏雪说的话,顿时把苏瑾往心狠手辣心机深沉方面想去。

“真没想到苏瑾是这种人,亏我们学校还一直宣传她作为榜样。”

“人家有钱呗!”

接着都酸溜溜地撇撇嘴。

里面几个人听到苏雪的叫声,打的越发狠,巴掌声啪啪啪啪地扇着。

围观的人中不乏幸灾乐祸的,却也引得一些人更怒,怒的大多都是成绩很好,靠奖学金来这里上学和苏雪一样的‘穷’学生。

但这样的人很少,因为成绩好的人基本上都在a班,而a班的人大多都了解高梓卿。

了解并不表示认同,就如这个学校里讨厌高梓卿的人永远多于喜欢她的人。

鲁贺担忧地听着洗手间里面那个柔弱娇美的女孩传出的凄惨悲鸣,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他多想像传说中的王子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可他没有勇气,这样的现实更让他痛恨高梓卿的恶毒跋扈,也更痛恨自己的弱小和无奈。

他好不容易考上加仑高中,加仑高中不仅仅是h市的四大高中之一,虽然是排名最末的那一个,可它的师资力量,它的教学环境丝毫不弱于另外三所老牌高中,更重要的是,加仑高中的奖学金是所有学校里面最高的!

他已经高三,马上就要高考,高考之后上大学,大学费用一年就要好几万,对他这样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来说是一笔不菲的负担,而加仑高中的奖学金和各类竞赛奖金可以大大地减缓他的压力。

他要去冲出去吗?为了救那个可怜无辜的女孩。

可为了她要得罪高梓卿……高梓卿这样恶毒的女孩,她会不会让自己在加仑高中待不下去?如果这个时候退学,那么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还有家人对他的深深期望,他自己的理想。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恨,如果不是苏瑾指使高梓卿殴打这个善良无辜的女孩,他又怎么会陷入这种深深的自责和矛盾之中?如果世上没有这些恶毒之人,没有这些害群之马,那么世界将会是怎样一种清正和平的世界!

都是苏瑾,都是她指使的高梓卿,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连亲妹妹都这样算计,她根本不配当他们班的班长!

他不知道是,这事情如果是苏瑾做,她会直接把苏雪摁进马桶里。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加仑高中的教学楼呈‘山’字型,前面是平的,中间有五十米宽的楼梯直达二楼,二楼前面一块面积大约有六七十平方的平台,平台上矗立着两根两人合抱粗的大理石柱,从前面看,恢弘大气。

新生军训之后阅兵,就会在这里放上一些桌椅,领导们就会在这里说话阅兵,这里常挂着两面漆金的牌匾,上书:公平、公正、公开,教风、校风、学风。

这三风在校园规章制度手册上面又被称为建校三风。

而后面,是中间的造型凸出,两边凹进去一块,然后再凸出来,中间凸出来的那一块正是年级中三个a班所在的班级,因为中间那一块是凹的,从a班的窗户中,正好可以看到对面一楼的洗手间窗户。

洗手间的窗户一般都是常年打开着,不然里面的气味实在难闻,虽然加仑对洗手间的卫生做的非常到位。

窗户打开,就意味着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于是设计者想了一个办法,在两块凹凸之处设置了两个花坛,花坛中种植这些常青藤和观赏性桃花树,加上是教学楼后面,很少人会往那里去,花坛里面的植物长得比较疯,将洗手间的窗户遮挡的虽不严实,但因为植被的阴影在,外面的阳光强于室内光线时,里面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光线柔和的时候,也只能看到一点影子,这并不影响洗手间的使用,里面都是由单独的门隔开。

苏雪被打的时候,苏瑾就在楼上看着,神色冰冷。

她过去从来没有恨过什么人,即使父亲外遇,小三狡诈,她也从来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即使苏雪进了苏家,在父亲那里骗取了一些股票,可是和苏瑾依然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提供的精~子,她可能和她一生都没有交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她不知道时候,用另一种方式将她彻底打入地狱。

要说恨苏雪,那还真是抬举了苏雪,她真正恨的是宁致远。

青梅竹马长大,又是世交,那么多年的感情,什么刀子能比最亲密亲爱的人捅的更狠?且这刀子是刀刀见血,连灵魂都戳出了窟窿。

直到今日,她仍不能释然,如何释然?即使对于现在来说,那可能是她经历的一场真实的噩梦,这噩梦也是她从头参与到尾的,她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和感情,里面投入的种种感情,如何能醒来就释然,而那一切,又记得如此清晰。

那就有仇报仇,然后,好好生活吧!生活是自己的,不要让别人影响自己,也不要让过去的仇恨影响自己现在的生活,毕竟,现在所有亲人都还活着。

她要经常反复地告诫自己,才能说服自己理智的面对,不沉浸在噩梦的伤痛里。

不再看下面的苏雪,转过身回到座位上看书。

下面的洗手间事件,也随着上课铃快要响起而结束。

她们毕竟年轻,又不是真的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为了帮高梓卿教训一下她,而非闹出人命,有些下手狠得也不过是踹上几脚,打了这么一会儿,她们也收了手,对视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

“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不相信我……”

几个和高梓卿一样年轻嚣张的女生从里面走出来,脸上一阵得色,出来时还不忘往里面狠狠呸了一口:“没见过这样的贱~~人,她妈妈是小三也就罢了,还宣传的全校都知道,就为和苏家扯上关系,就她也想和苏瑾比?我呸!”

高梓卿冷哼一声,轻蔑地往洗手间里面扫了一眼,“你们这是在侮辱苏瑾么?大家都去洗洗手,别沾染了什么不该沾染的细菌,染出什么病来就得不偿失了。”

这话说的忒毒,惹得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笑。

不该沾染的细菌是什么细菌?联想到苏雪的出身,她妈妈是小三,谁知道是什么小三?当小三的人能为了钱跟一个男人睡,就有可能跟n个男人睡,那还能染上什么细菌?顿时围观的人浮想翩翩。

苏雪瘫倒在洗手间的地上,加仑的洗手间每节课都会有专门的阿姨打扫,地砖清扫的光可鉴人,里面还点了驱虫用的檀香味的蚊香,不仅异味很小,还有一股清淡的香味。

但异味再小,那也是洗手间,它表面上再干净,里面也是细菌环绕。

她坐在阴暗角落里,已经停了抽泣声,却也一动不动,任头发散乱在脸上,遮盖住她的全部表情,也遮掩住了她低垂的眼眸里的情绪,只除了她紧紧攥的发白的手,和力气用的有些微微颤抖的手臂。

等她松开手,她的衣服已经被她攥的皱如烂白菜叶子,脸上也不再是楚楚可怜的表情,阴晦的有些可怕。

她一圈一拐地走到水池边放水洗手,又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娇弱可怜却又不显得阴暗的表情,然后露出一抹笑,又一瘸一拐地走出去,那模样,简直就是一出现实版弯弯剧里面,有钱人家恶毒大小姐欺负善良美丽贫家女的经典形象。

旁边隔一个借阅室就是她的班级,其间她无法经过任何一个班,除非,她从上面绕一圈,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的模样,也知道高梓卿的恶行,但她相信,今天这次的伤不会白受,会有人为她的伤买单,总有一天,她也会站在和她们同样的高度,将她们通通踩在脚底下!

到班里的时候,果然所有人都朝她看来。

倒不是大家对她这私生女的身份有多同情,实际上,他们是通通看不上她这私生女的身份,心里都有些瞧不起她,可这世上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而苏雪长得就是一副弱者中的弱者,偏偏又弱的很柔,弱的很美,让人很容易产生同情之心,尤其是男生,但会这样为她出头的,没有。

大家都不是傻逼,即使青春热血,为一个刚转来的私生女去得罪本校的两个天之娇女,别说他们自己,就是他们的家人也不会答应,你敢搀和,回去给你两大嘴巴!

只能说,这次苏雪选错了人,她选谁不好,偏偏选择高梓卿作为梯子,想踩她上位,很明显,她在调查苏瑾的时候没有调查过高梓卿。

从来就只有高梓卿欺负别人,还没有人能欺负高梓卿的。

高梓卿可不像她,只会玩阴的,她要欺负你,就正大光明的欺负你,还怕昭告天下吗?她就这么直接在全校面前打她脸,让全校都知道,敢得罪我,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但也说不定,君不见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面,如高梓卿这等‘恶毒女配’,最后才是真正死的很难看的么?

这原本是苏雪一手策划的,可当事情没有像自己预想的一样,全部去讨伐高梓卿的恶行,甚至周围很多人都用异样眼神来看自己的时候,她心里再度出现如小时候的感觉,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私生女,就连老师,有时候也会不由地用一种异常的眼神看她,他们以为她小,看不出来,却不知道,小孩子其实是最敏感的,她都知道,她厌恶毙了这种打量,这种眼神,她想扑上去将他们通通撕碎!

最后,她撕碎的是她们所有人的洋娃娃和玩具。

她坐在座位上,头低低地垂着,头发散落下来,将她的面部表情全部掩藏到阴影里。

老师上课说什么,她都听不懂,也不想听,她原来只是在她们小区附近的很普通的高中,从中学就开始谈恋爱,享受着被人宠着哄着的众星捧月的感觉,从小就与人勾心斗角,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只要她回到苏家,她还用读书吗?那些正真成功的人,又有多少是大学毕业出来的?几乎全部是白手起家,那些大学生、硕士生还不是奴颜婢膝地为没有学历的人打工?

学历算什么?这个时代什么都可以造假,只要需要,她可以造一个,甚至可以用钱砸一个,只要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到了那时候,她还需要学历这个东西吗?敲门砖而已。

可她也不想苏瑾有这个敲门砖来衬托自己的无能,凭什么自己没有,她却有?

当一个人没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就希望全世界都和她一样没有,当她身在阴暗地狱的时候,她就希望将周围所有的人都拉进地狱。

授课老师看到苏雪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于心不忍,温声道:“苏雪,你脸上有伤,去医务室涂点药。”

终于被关注了,此时不利用,更待何时?

苏雪怯生生地抬起头,眼泪全部蓄在了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却没有落下来,而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悲伤地低下头,泪水如珍珠一般落在书页上,立时浸湿了大片的纸张。

她这种只流泪不说话表现委屈的方式,有时候比你用言语来表达效果来的更佳,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从小,只要她哭,老师都会将错误加诸到她想要加诸到的那个人身上,不论对方有没有错,他们把她弄哭了,就是错,哭了,就是弱者。

人们都会同情弱者。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这姑娘如果从小的学习环境和苏瑾一样,被老爷子带在身边教导,或许长大了真的会成为一个阴谋家也说不定,有些东西对她来说就像天赋一样。

可是没有。

用一句话来形容她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所以她只能用眼泪向人们博取同情。

但不得不说,这有时候是一种很有效的战略手段,示人以弱。

于是很快便如她所愿,她在进入加仑高中的第一天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苏瑾的妹妹,苏家的私生女。

这简直就是苏家的丑闻,可是苏雪毫不在意,她不管什么丑闻不丑闻,名声不名声,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让所有人承认她是苏家的女儿,回到苏家,仅此而已,至于在达到这个目的的路上会付出什么,她并不管。

或许有人会疑惑,私生女的身份并不好听,她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的宣扬呢?

这就要看一个人她想要什么了。

苏雪本身就是私生女,这个身份是她想掩盖都掩盖不了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顺便达到自己的目的。

学校的人怎么谈论她无所谓,至少人人都知道,她是‘苏瑾的妹妹’,这个身份才是她看重的。

至于别人的冷眼、不屑、轻蔑、鄙视、流言蜚语……她握拳!现在这些冷遇算的了什么?书上不是说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么?

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底下,舔她的脚趾头!

她越想越激动,紧紧握拳的手兴奋的微微颤抖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叱咤风云,让所有人都跪在自己脚底下奴颜卑膝的场景,这让她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苏瑾,高梓卿,你们就等着当我的踏脚石吧!

她掏出手机,给苏父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她立刻哭了出来,委屈地喊了一声:“爸爸,姐姐是不是很讨厌我~~~~”

可惜苏瑾不知道她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恐怕会直接找人将她弄死,但弄死的话是犯法的,如果被查出来,搭进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她现在正被学习问题苦恼着,因为时间隔的太久,几节课上下来,她有些吃力,这是她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好强的她越发迫切的需要一个家教,但好的家教不是那么快就能找来,好在也不慢,晚上回去的时候张妈就告诉她,家教找到了。

苏父不在,家里只有老爷子、苏母、苏瑾、张妈。

张妈虽然是管家,确实在同一张桌子上面吃饭的,她在苏瑾刚出生时就来到张家,那时候张家还没那么讲究。

苏父不在,老爷子不说话,苏母脸色沉沉的,饭桌上便有些压抑,还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越发的沉闷。

苏瑾倒是怡然自得的,她当家做主惯了,周身不由自主的就散发着和老爷子差不多的气场,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地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这也使得其它佣人对她越发的恭敬。

她吃完之后簌了口,拿白色餐巾擦了擦唇,问张妈:“家教什么时候来?”

“看你的时间安排,他随时都可以。”

“那就明天吧,平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双休日上午下午一整天,你安排一下。”

“是。”

老爷子听了她的话,也转头看着从来没有为学习操心过的她,“最近学习很吃力吗?”

苏瑾笑不露齿,只两边唇角向上一扬,“有些,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她的语气是那么自然、肯定。

老爷子也是半点担心都没有,十分相信她:“有需要就和我说。”

苏瑾灿然一笑,将手窝在老爷子手上,“放心吧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做,就是下个月月考成绩可能不会理想,提前和您打声招呼,到时候听到什么消息,您可别着急。”她又转过脸对对面的苏母道:“妈妈,您也是,相信我就成。”

苏母听她说起过,家里的这些糟心事影响到了她的学习,心里不由更加不悦,但对苏瑾依然柔声道:“你现在的主要精力就放在学习上,家里有你爷爷在,有我在,哪里需要你来操心。”

苏瑾微微一笑,“嗯,我知道。”

张妈突然道:“阿瑾,今天听小李说在门口看到了那姑娘?”

老爷子皱了下眉,“什么那姑娘?”

“就是……”张妈踟蹰了一下,“就是先生在外面养的那个……”

苏母闻言脸色立刻一寒,“你说他把那那女人弄到阿瑾学校去了?”她目光极为锐利地看着苏瑾,“是不是她去影响你学习了?”

苏瑾耸耸肩没有回答。

苏老爷子也十分不悦,眉头之间皱了一个川字,“什么时候的事?”

苏瑾没有说话,张妈就道:“前几天的事,听小李说那姑娘在校门口很大声的叫阿瑾姐姐,门口很多人观看,指指点点。”说完她看着老爷子的脸色,又看了苏瑾一眼,“这几天小李没回来接阿瑾都见到那姑娘在缠着阿瑾,还一副泪眼汪汪,像是阿瑾欺负了她一样。”

苏母立刻就爆了,她已经压抑了好几天:“他这是想做什么?在阿瑾成人礼上把那女人带回来不说,现在又送到阿瑾学校去,他难道就不知道现在是阿瑾学习的关键期,他眼里就只有那对母女,这个家他是想散了吗?”

这话一出,苏老爷子和苏瑾都将目光投向苏母,苏母此刻情绪激动,从来有些娇纵自我的她,此刻眼里溢满了泪水,高昂着头不让眼里泪水落下来,一只手急促地擦着。

苏瑾连忙过去抱住她,“妈,告诉你这些,不瞒着你,就是让你心里有数,别到时候突然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丝丝不屑说:“她们是什么人?值得你为她们生气?”

苏母哭道:“我哪是气她们?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是气你爸,这都几天没回家了!他是想做什么?想散了直接来和我说,没的这么恶心我,在外面都养了十八年的贱种,敢情我这十八年天天活在虚情假意当中!”

苏瑾长长地叹了口气,“先冷静一下。”

“冷静?我如何冷静?他整日不回家我都没有说他,现在他倒好,把贱人弄到你学校去,还来影响你,我如何能冷静?”

她这些话实际上是说给苏老爷子听的,这些年苏氏崛起,靠的全是她姚家的权势,她娘家兴旺,一旦散了,为了苏瑾,虽不至于让苏家怎么样,但若真影响到苏瑾什么,姚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切苏老爷子岂会不知?他沉着脸色给张妈道:“打电话叫那逆子马上回来!”

苏母抽泣着不出声。

依苏瑾看,父亲心既然全在外面那对母女身上,何必委屈自己,但爷爷在这里,这些话她现在不能说,又或者,占着这十几年的家,你风流你的,我过我的,凭什么自己让位让那对小三母女住进来?放在外面,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但前提是,母亲得对父亲彻底死心,才会真的不烦,不然折磨的也是自己。

可这种事情,又有几个女人能不伤心,能理智对待的?

“妈,那女人图的不过是苏家而已,您这一着急,伤了身子,可不是趁了人家心意,您也不想想,她们算的了什么?”她说这话完全没有避着老爷子的意思道:“她在学校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整天缠着我哭闹,无非就是让所有人知道她是苏家的孩子,为了苏家子女的身份,想逼着爷爷不得不让她进苏家大门而已。”

“什么?她缠着你哭闹?”这下连老爷子都坐不住了。

“嗯,她一来学校就整出很大动静,现在全校人都知道她是我妹妹,是爸爸的私生女。”她的语气平静又客观,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只要人家想闹,这事是掩不住的,为了苏家的名声,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到苏家,她做过家主,为了苏家大局,认个私生女算什么?放在手下看着,反而更让人放心,省的什么时候出什么幺蛾子,而且,她以为苏家是那么好回的?

她理解老爷子最后的做法,便道:“其实,如果她真是爸爸的女儿,是苏家流落在外面的血脉,即使认回来也没事,只是她不该用这样的手段,逼的我们不得不认,若是她好好说,对爷爷孝顺一点,爷爷还能不认她不成?偏偏弄的全世界尽知,现在网络上都是苏家不认她的消息,再发展下去,估计媒体就要介入了,到时候苏家的形象……这个妹妹年纪轻轻的倒是好手段,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心思,还是她那个妈妈的意思,但不管如何,目的是达到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爷爷,她既然这么想回来,就接回来吧,别到时候闹的沸沸扬扬,影响苏家在外面的形象,到时给别的对手有了可乘之机。”

商场如战场,这些八卦绯闻有时候只是绯闻而已,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很可能就会导致苏家股票的动荡。

她这一番话分析的客观又冷静,语气里一点情绪都没有,完全不像个马上要接进来一个满怀心机的妹妹要说的话,更多的,是从一个家主的位置上考虑,倒是让苏母和苏老爷子都有些愣住,也让苏母冷静下来。

老爷子也满是欣慰,满是骄傲,这个孙女,不知不觉就已经成长了到这个程度,看待问题不再只拘泥于表面或是局部,而是看的更加深远,心态也很好,若是她把自己和那个女人放在一个层面,反而拉低了自己抬举了那个女人,只有阿瑾,才有资格做他们苏家的继承人。

他更加坚定了以后将苏氏交给她的念头。

而那个女人……阿瑾这些年也确实太顺了些,聪慧沉稳有余,阴谋诡计不足,商场要比现实更加残酷,这个女人正好可以拿来给她练手磨刀。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张妈放下电话,回到饭桌上:“先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老爷子点点头,“他回来让他来我书房一趟。”

关于苏雪的一切资料,早已呈现在老爷子的文案上,老爷子生气苏父不着调,面上到底没显,要给苏父留点面子,心里对苏父和外面那对母女越发的不待见,好在还有个聪慧的孙女,也不怕苏家后继无人,到时候不行就招赘个女婿回来,若是门当户对的话,就让阿瑾以后第一个孩子姓苏吧。

至于外面那个女人,如果是个好的,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但如果是个搅事精……老爷子想到这里眼睛微微眯起,她就是个搅事精。

经过苏瑾一番话,苏母已经冷静下来,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只是心里依然很不舒服,这样的事她不是没有见过,她生于权贵之家,这样的事自小就看过不少,没有几个男人是忠贞不二不偷腥的,尤其他们这样的人家,即使男人不偷腥,也抵不住那些脱光了衣服往上爬的。

在h市与一些豪门太太应酬的时候,也少不了会聊到这些,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此刻自乱阵脚,指挥亲者痛仇者快,那些豪门太太们也经常说,只要她们的位置不动,外面的妖精们再怎么蹦跶,还能逃出她们的掌心?只要他偷腥,还怕对付不了?外面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随便安排一个,就能将那些贱人压得死死的,理智上如此,这心依然止不住抽痛。

那贱人把自己生的女儿放回苏家来闹,为的不就是她这个位置不就是苏家么?呸!即使是她不要的东西,都不会给那帮贱人得去,况且她还得为女儿想想,这苏家以后只能是阿瑾的!

苏瑾正在房间里看书,突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十分急促,张妈见到这情况,担心苏瑾吃亏,立刻悄悄上楼,告诉苏母去。

她走到房门前打开门,就见到苏父站在外面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指着她鼻子骂道:“你是不是在学校欺负你妹妹?”

苏瑾被指着鼻子,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牵着唇角似笑非笑地抬眼:“首先,更正一点,我没有妹妹。其次,这是她和你说的?”她忍不住又冷笑一下,“爸,你就这么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你还狡辩!你若不欺负她,她怎么会打电话跟我哭?那可是你亲妹妹!”

“我再强调一次,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妹妹,别在外面随便弄个女人就说是我妹妹好吗?妹妹这个词没有那么廉价。”

苏父被她气的当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还未动手,就被赶过来的苏母一巴掌扇过来,啪地一声响,所有人都呆住了,走廊里一时安静无比,佣人悄悄回到自己住处,躲在房间内不出现,又都悄悄竖起耳朵听着。

“好你个苏泽平!在外面找女人不算,回到家来还为了外面的女人来打自己女儿了,你就是这么做丈夫做父亲的!”苏母向来娇纵,这次被丈夫背叛,更是没了好脾气。

苏父在苏母面前向来疲软,加上本身理亏心虚,刚刚被打那一瞬间腾升的怒火瞬间浇熄,却仍嘴硬道:“那……那也是她妹妹,她怎么能欺负她妹妹?”

“我倒要问问你!我就生了阿瑾一个,她哪里来的妹妹!”

苏父顿时讪讪地不说话了,想到真爱的眼泪,和真爱女儿和他哭诉的模样,一阵头大,看着苏母硬道:“不管怎么说,小雪也是我女儿,你们认也好不认也好,我是一定要把她接回来的!”

“休想!”

苏母正要说话,苏瑾打断她,提前一步微微笑道:“爸,接回来也好,不接回来也罢,只要爷爷同意,我没有意见,只是我什么性格,爸爸您还不了解吗?我也要问问,我到底怎么欺负她了,是打了她还是骂了她,还是去找她麻烦了。”她淡淡一笑,“事实上,一直在找我麻烦的人是她吧?爸,你把她放到加仑来,就是为了让她搅的我无心学习考不上大学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您的目的达到了。”

“小雪怎么会欺负你?她那么善良温柔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欺负你?明明就是你在欺负她!”

“爸,您的意思是我不善良,我不乖巧?我在您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苏父被苏瑾说的又没话了,这个女儿不善良不乖巧?她从小到大就是太乖巧了,而且这个圈子里,谁不夸苏家姑娘聪慧稳重之余,又宅心仁厚?

他语气又弱了一些,“你没有欺负她,她怎么会打电话跟我哭?”

苏瑾已经无力吐槽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会是她父亲?

“爸,您的意思是,她哭是我的错,她哭就是我欺负的,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做别的事,每天哄着她开心不让她哭?只要她哭我就成了十恶不赦?”想到这些年她所遭受的一切,心里委屈止不住的往上冒,眼前也不禁一红,“爸,您现在这样,把我和妈妈置于何地?”

“小雪怎么能和你比,你从小在家里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苏瑾诧异地打断他,“爸,难道您让她在外面挨饿受冻?吃不饱穿不暖?还是您虐待她们了?”

苏父讪讪地,“那倒也没有。”

“爸爸到底让她吃了什么苦才让她一直在爸爸面前哭诉?爸爸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难道这些年她们母女不是爸爸在养着,而是让她们露宿街头了吗?”

“怎么可能!”苏父立刻囔道:“我岂是那样的人!”

“既然如此,那她们是为什么还要一直跟爸爸闹呢?”她不解地问:“难道……是她们不知足,说想要做您的太太,进苏家的祖坟,要让妈妈让位,好让她们坐上苏家太太的位置?爸,她们到底爱的是您的人还是您的钱?不然怎么会一直不知足呢?这些年您亏待她们了吗?”

苏父听女儿这么一说,仔细想想,确实没有亏待她们,那她们还整天哭什么哭?难道真的是爱自己的钱?不会的,可娟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可苏瑾的话到底就像一粒怀疑的种子,种在他心里,拔不出去。

“可你怎么能欺负小雪,怎么说她也是……”

苏瑾笑了笑,态度坦然而温和。

她笑着问:“爸爸,您看到我欺负她了吗?还是说,只要会哭,就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她神情认真道:“您知道吗?因为她每天到我班里闹,我都没法学习了,现在全校同学都知道我有一个私生女妹妹,都知道我父亲在外面养小三、养情妇、养私生女,我走在任何地方都有人指指点点,班里同学都在背后笑我,影响我学习。”

顿了顿,她声音更温和了些,“爸,这些还都是小事,关键是您!”她加重语气,“加仑的学生大多数又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她这样为一己之私,不顾及苏家名声,不顾您的名声,若是让苏家的商业对手知道,再将这一切安排给媒体报道,苏家和您对外的形象会大跌,假如这件事导致苏氏股票的下跌,或者有人拿这件事来宣传,到时候董事会对您的印象会怎么样?”

苏父听完,脸色立刻寒冷如冰。

苏瑾又语重心长地加了一句:“爸爸,她们如果真的爱您,难道不该忍辱负重,一切以您为重,而不是为一己之私败坏您的名声吗?”

第 17 章

第十六章

若是没有经历过那场噩梦的苏瑾,依她脾气,估计是直接质问:“若是让苏家的商业对手知道,再将这一切安排给媒体报道,苏家和您对外的形象会大跌,假如这件事导致苏氏股票的下跌,爸,这些您考虑过吗?”

痛快是痛快了,接下来的后果可想而知,依照苏父喜欢恼羞成怒的脾气,估计一大巴掌就扇过来了,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她,有时候不一定一味的使用强硬手段,迂回也是一种战术,对待特定的人效果可能会更好,不然亲者痛,仇者快。

那对母女希望的就是苏家大乱吧,如果真的自乱阵脚,真如她们心意了。

苏雪母女不是想进苏家么?不是想进苏家公司吗?不是想得到苏家股份吗?不是喜欢勾引别人的丈夫吗?她就成全她们,让她们最想得到什么,最终失去什么,尝尝以为离的很近却永远都够不着的滋味!

对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苏雪母女依然会不遗余力的黑她,并且时时刻刻装可怜,装弱者,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装个厉害,再彻底断了你的后路,这段时间,你们就尽情的装吧,现在装的越狠,

之后你们会脸打的越响,这段时间就让你们好好表现,再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

苏瑾打开电脑,查看这段时间的商业新闻。

苹x的出现使得诺x亚、摩xx拉等无数电子产业一夕之间股票大跌不起,沃x玛很多实体店退出中国,微x取代了移x、联x的短信,使得它们彻底失去了短信收益,腾x跨行使得其它公司领域面临大面积缩水,京x商城的成立与国x电器的落寞,苏氏和宁氏算是好的,在这场新时代的战争中,稳住了阵脚没有被彻底。

这是一个商业资讯发达,日新月异的时代,几乎前一刻还是亿万富豪的商家,下一刻就可能面临破产威胁,这个时代创造出了大量的后来者、新兴产业,使得大量的公司倒闭,还有很多微不足道的公司上市股票在日后大幅度上涨。

过去她读的也是世界闻名的商学院,课堂上老师会拿世界上很多经典的商战案例拿出来分析讲解,她学习从来认真严谨,倒也记得颇熟,这些年也不曾忘记过,加上她后来接管苏氏,对商业领域更加关注。

读mba的同学大部分都是各个行业领域的精英,很多也是官二代富二代,很多人进去读不是为了学到什么,而是为了累积人脉,扩大自己的交际圈,而这种‘同学’关系,可以更好的和这个圈子里面的人扯上关系。

当这些人在同一个圈子里面时候,除了谈论女人,讨论最多的就是各种投资、期货、股票,哪些人投资什么的成功,为什么成功,那些行业可以涉足进行风投等等,他们会经常办个沙龙,聚在一起讨论。

她那时年轻,最喜欢的便是听这些人讨论,快速的吸收他们的经验和知识,为她日后接手苏氏累积了大量的人脉及知识,也使得她对后来商业的发展路数心中都有数。

不论她是什么原因回到这里,过去修佛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如果做慈善真的可以累积福气,她不求今生修得前世,只愿这一世家人爱人朋友平安健康。

至于苏雪利用的舆论和同情心,她真以为一个私生子一个小三的女儿在这个小三人人喊打的时代,可以逼迫得了她们吗?舆论,不是只有她会玩。

她翻着比较红的几个论坛,某涯、某猫、某吧,到处都是《有钱大小姐暴打贫家女》的帖子,帖子里巧妙地将苏雪私生女的身份无限缩小,将富家女为富不仁跋扈的形象和苏雪善良纯洁的形象无限放大。

帖子写的极具煽动性,开头的回复更是一面倒,全部都是怒骂高梓卿和苏瑾的楼层。

但群众眼睛是雪亮的,还有很多大脑思维清晰没有被影响的人指出,小三打着真爱的幌子破坏人家家庭之实。

这样的说法立刻被无数反击的楼层给淹没,甚至为了歪楼,只要持反对意见的人一出现,就会被冠以有钱人家的奴才,奴颜卑膝地讨好你家主子,等等,这种强词夺理黑的痕迹太严重,以至于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被说成奴才之后都懒得和这些人说话,那些人便蹦跶的越发欢快。

可能是前面的风向一面倒的缘故,使得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还真以为是富家女看不起贫家女,在学校里肆意欺辱呢,尤其是看到贫家女被几个富家女堵在学校里扇巴掌那一段,更是骂高梓卿没有教养,又谈到即使苏雪是个私生女,上一辈的感情不应该涉及下一代,孩子是无辜的什么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姐姐,即使不帮忙,也不能暗中指使同学去打妹妹,可见苏瑾也是个心思恶毒的。

后面更是盖起了高高的楼层,每个网站里面楼层都很高,甚至有图在首页挂着,十分显眼。

苏瑾直接点到后面去看,可能是闹的大了,后面即使再被人喊奴才,还是有很多人出现点出说:家庭被小三破坏了,还帮小三的女儿?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还有的回复:打的好,干得漂亮!

以至于到后面说这样话的人越来越多,还有来取经和讨论如何对付小三和小三女儿的,说自己对付小三故事的,关注后文的,求见打小三的彪悍女王。

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帖子越来越火,有的路人说话十分犀利,直接说:那些同情小三和私生女的人,其实自己也是小三和私生女吧,自己是小三和私生女难怪会站在小三和私生女那一边!

祝那些同情小三同情私生女的人生了女儿世世代代都是小三,生的儿子世世代代都是私生子。

直把那些故意引导舆论的人说的哑口无言。

高梓卿得意地坐在电脑前,合上电脑,自得地笑了,“既然你想点火,我就帮你一把,推波助澜,不用太感谢我啊!”她骄傲地抬起下巴,走到阳台上看着夜空,呵呵地笑了,“没想到苏家会有这样猪一样的队友,苏伯父现在一定焦头烂额了吧?还有苏瑾,你会怎么应对呢?”

越想越乐,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赢过苏瑾,可在家人上,她可远远比不过自己,想到那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姐姐,再对比苏瑾这个猪一样只会拖后腿的私生女妹妹,高梓卿对苏瑾就只剩下幸灾乐祸和同情了。

苏瑾明知道是双方水军在斗法,也看的津津有味,对于这一切,她一点没有插手,只给合作的那家侦探社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这段时间盯的紧一点,将她们与人联系的一切对话都录音录下来,可疑的见面最好有录像有录音。

其余,她的精力就全部放到学习中去,不再理会。

现在闹的越大,后面会死的越惨。

网络上闹的越是厉害,董事会对父亲的压力就会越大,父亲对她们也就会越加厌恶,她们所能依靠的不就是父亲对她们的宠爱么?没了这些,你们还能斗什么?

苏父现在确实焦头烂额,不说老爷子对他的压力了,苏氏总经理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若不是他掌有苏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又有苏老爷子这个董事长在压着,哪里轮得到志大才疏的苏泽平来做?原本就坐不稳的位置,加上这个事一闹出来,苏家那些商业上的敌人马上用媒体来打压苏氏,即使不能让苏氏大乱,恶心恶心苏氏也好的。

内忧外患,待苏父看到那些帖子的时候,脸色铁青,这一面倒的舆论,不用说,肯定不会是苏瑾做的,可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会是他真爱的那对母女做的。

想到那天晚上苏瑾说的话,难道他们真的不爱自己的人,而是图他的钱?不然为何处心积虑要进苏家大门?这些年他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

苏雪在学校彻底红了,不论是黑红的,还是白红的,都是一种红,她成功让加仑学校所有人都认识了她,并且成功地走进了董事会那些人的眼帘,从见不得光的幕后,走到了台前。

她一时间在学校非常艰难,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目光中都是鄙夷和不屑。

可她不仅不觉得气垒,反而斗志昂扬,她相信,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等大家慢慢接受了她的身份,等苏家迫于舆论压力将她接回苏家,坐实她苏家正牌大小姐的身份,眼前的这些流言蜚语都会成为她浴火重生的营养剂。

凤鸣九霄,必浴火飞上九重天。

心中满怀壮志,面上却是比小白菜地里黄还可怜,为了让不好的舆论都在苏瑾那一边,让自己处于弱势可怜之人的弱势,她开始进行了第二阶段的计划,每天装成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小可怜去讨好苏瑾,只要苏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就哭,能动手打她最好,这样所有正面舆论都会在自己这边了,正好让爸爸和爷爷知道苏瑾在学校是怎么欺负她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坐实了,如果苏母要离婚的话,可以带走了苏父的大部分资产,甚至于净身出户。

这些可通通都是证据,还是私生女自己主动爆出来的,可以作为有效证据。

此刻她满心欢喜地地躲在洗手间内,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给她小三妈妈发短信:“妈,火候差不多了,你让那些水军都撤了吧。”

发完之后,她立刻将短信给删了。

这下,苏家一定会把她接回去了吧?她捏着手机放在胸口得意地,那个女人是有心脏病的,如果心脏病因为什么突然心脏病爆发死了,可就和她无关了,到时候妈妈再进苏家,苏家可都是爸爸的,只要妈妈和她拢住了爸爸的心,再生个儿子,她就不信,苏家的老头老太太还能不喜欢孙子。

到那时候,她苏瑾?呵呵。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她原来也不过十来天,十来天的时间哪能让她将长时间居上位的气场收敛空?现在气场这么一开,一股压力扑面而来,苏父顿时有种在面对自己老爷子的感觉,心里居然会犯怵,加上苏瑾神情严肃,说话掷地有声,竟让他的气焰顿时就灭了。

但好面子的他依然挺起胸膛地虚张声势道:“查就查!”

苏瑾以一个上位者的眼光来看现在色厉内荏的父亲,心里不由一阵失望。

难怪爷爷对父亲没有信心,宁愿重新培养自己做苏氏的继承人,也不愿将苏氏交到父亲手上,这样的父亲,连自己的家庭都护不好偏听偏信的人,又如何能掌控好那么大的一个公司?

看到苏瑾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苏父感到格外的心虚,苏瑾实在太坦然了,而自己女儿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和老爷子一样强势沉稳,却又是个厚道人,用老爷子的评价就是,擅长阳谋,阴谋诡计方面则欠缺许多。

对于老爷子砍人的眼光,他还是比较相信的,可看到赵可娟的眼泪听到她说的话,加上自己对于老爷子看中苏瑾,心里对女儿一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嫉妒和忌惮。

可这一切,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只有一种想法,就是为自己退缩感到愤怒。

他居然会怕苏瑾。

苏瑾等的就是父亲的这句话,苏雪给她挖坑,她就趁机撒下大网,为的就是此刻。

父女俩又瞪视了一会儿,还是苏瑾先软了下来,笑道:“我就知道爸爸是最公平公正的了,不过这事让我查爸爸到时候肯定会觉得我在中间做了什么,不如就让爷爷去查吧。”

苏父心中更怵,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可他不愿意相信那个答案,还是说:“你爷爷那么忙,哪有闲情管这些事,这事要查你自己去查!”

若是老爷子查出来,苏雪就彻底绝了进苏家大门的可能,而苏瑾不一样,她才十八岁,又是高考关键期,精力都在学习上,一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个事情,二没有经验和人手,即使查,又能查出什么来?就算真的查出来了,还可以说是她在中间作假。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相信事情不是自己女儿做的,但却不愿意承认,而是死鸭子嘴硬,仿佛这事情真是她做的,他心里才会好受些。

苏瑾的动作十分迅速,很多根本就不用太过调查,她老早叫人看着那对母女了。

为了不让父亲起疑,更为了不打草惊蛇,使得这一暗棋落到明处,她还是通过众人看来最正常的办法来调查,同时,她要求侦探公司出面帮她找一位帅骗子,冒充有钱人去接近赵可娟,然后答应娶她。

接着她通过网络上曝光的ip,搜索ip背后的具体地址,再从这些地址里面找出对方的网络聊天记录,同时人肉和赵可娟母女联系的人,找到他们的电话号码,从电话号码里面的通迅记录和短信记录,找到他们的见面地址,然后去搜索见面地方的摄像头,有声音的直接看录像,没有声音的找到唇语专家来破解唇语,另外,附上赵可娟和苏雪的短信内容。

这一切看似顺藤摸瓜,实际上是她的暗棋早已记录好的,直接将视频、录音、聊天记录等交给苏瑾就可以了。

苏瑾在晚上吃饭全家人都在的时候,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发放给老爷子和苏父,再将录像带给张妈,让张妈现场放给大家看。

苏父完全没有想到,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苏瑾就能将一切调查的这么清楚,实在是太清楚了,他即使是想不承认想说这是冤枉真爱的都不行,因为有视频和录音在。

他看完之后脸都青了,铁青铁青,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心中的那个完美温柔贤淑的情妇居然会骗他,这一切真的是自己的真爱做的。

亏他之前还那么维护她,这简直就是□□裸的打脸。

他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在女儿这里失了面子,他恨得立刻要到赵可娟那里发泄出来,到了那里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怒吼一声:“贱人!”

赵可娟开始还装样,说那些不是她做的,可看到苏泽平脸色越来越青的时候,就立刻明白,自己怕是暴露了,但又不知道暴露多少,可还是识时务地跪下抱住他的腿,被怒火腾升的苏父一个心窝脚踹过去。

她脸色一白,眼泪唰一下就下来,哭的梨花带雨:“泽平,泽平,我都是太爱你了呀!雪儿每天被人欺负,雪儿只是想睁大光明地喊你一声父亲呀!”

如果只是如此苏父可能被她眼泪就哄住了,关键是这次的事情使他在公司的声望大跌,整日里被董事会逼着退位,若不是老爷子在扛着,他手里又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老早下去了。

老爷子还需要苏父在苏瑾成长起来之前顶着这个位置,当然会保住他,但他也就到此了,而此时,让他日后下台也更加方便。

他越想越怒,又是一脚踹去:“贱人!你可知道你这次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对苏氏造成了多大影响!”

赵可娟没想到他会知道此事,而从来都对她百依百顺的他这次会发这么大的火。

苏泽平是个没用的,志大才疏,赵可娟或许有心计,可她年纪轻轻就没读书,被苏泽平保养,从此过着丰胸打玻尿酸的生活,哪里懂得公司中的斗争倾轧,只想着利用此事来打压苏瑾黑苏瑾,让她名誉尽失,从而达到女儿进入苏家并且日后继承苏氏的目的,哪里知道这件事对苏父的影响和对苏氏的影响,更想不到她们计算的如此周密,居然还被查了出来。

为保全苏雪,她立刻将所有责任都拉到自己身上来,哭道:“泽平,都是我做的,要怪就怪我,我太爱你,太爱小雪了,每次看着她无法正大光明喊你父亲的模样,我心都伤碎了呀,她也是你女儿呀,是你疼到大的女儿,她那么善良,那么乖巧,我作为母亲无法让她生活在阳光下,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如刀割啊!”

只要小雪回到苏家,一切都不算什么。

苏泽平听她这么一说,果然有些心软,但还是很愤怒,被赵可娟那么一搓~揉一舔~弄之后,发泄了一通,气哼哼地走了。

晚上苏雪回到家,看到被打的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赵可娟立刻安抚她道:“我们这次做的一些事情暴露了,具体暴露多少还不知道,你父亲这次大发雷霆,恐怕好一阵子都不会原谅妈妈,不过没关系,你爸爸耳根子软,是个好拿捏的,现在就怕那一家子人都知道了,对你已经防备,这对你回苏家很不利,你这一次不要急切,先蛰伏下来,去讨好苏瑾。”

苏雪一听到要去讨好苏瑾,牙都咬碎了,可还是忍辱负重咬牙切齿道:“妈,你放心,我会去讨好她,我会缠的她连三流学校都考不上!”

赵可娟安慰地拍拍女儿的手:“也别太露了痕迹,让众人都知道她的恶毒你的美好,多去哄哄你父亲和苏家死老头,会有好处。”

苏雪想到还要忍辱负重就有些不耐烦,“妈,我知道。”

苏瑾冷静地听着报告中的一切,忍不住冷笑。

她知道这一次想彻底打倒赵可娟母女是不可能的,父亲耳根子太软,这对母女又太会哄人,连s~m下跪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这样不计手段不要尊严的人,一般人还真拿她们没办法。

这只是开始。

这个开始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俩的真面目,同时让爷爷和妈妈对她们的所作所为心里有数,让父亲对这对母女心里产生裂痕,这样后面再发生什么事,众人就会有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真当苏家这么好进?后面的陷阱还在等着你们呢!坑已经挖好,就差你们入瓮!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作为苏氏的掌舵人,苏老爷子的气量很大,看着严肃,实际上是个外冷内热心肠十分软和的人,至少苏瑾是这样认为的。

苏雪作为苏家血脉,老爷子即使再不喜欢她,也不希望苏家血脉外流,这也是苏父对苏雪能回到苏家有信心的原因。

如果苏瑾用强硬的方式就是不让苏雪进苏家大门,苏老爷子因疼爱她百分之百会站在她这边,但苏雪过去在伤害了她母亲的前提下,还是进了苏家。

她不知道老爷子是打着苏雪给她做磨刀石的想法,只当老爷子心软。

但她知道,老爷子有个绝对不能触碰的死穴,就是不能做任何有损于苏家利益的事情,苏瑾调查的那份资料一出,正好戳中老爷子死穴,她在用这样的婉转的方式,彻底绝了苏雪从老爷子这里钻漏洞的可能。

加上那两个帖子一发,苏雪的真面目在学校已经人尽皆知。

加仑学校虽然不是她们这个圈子里最完整的圈子,但也囊括了大部分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当人人都知道苏雪是什么样人的时候,就会对她产生戒备心理,苏雪进入她们这个圈子已经是不可能了,即使她以后进了苏家,也是被排斥在这个圈子之外。

苏瑾利用此事,从老爷子、圈子、苏氏内部、苏父等四个方面,将苏雪未来的路彻底堵死,但只要赵可娟还在,她就有翻盘的可能,下面就是第二步,钉子已经埋好,等着鱼儿上钩就是。

下面她要做的有三件事:

第一是赚钱。侦探社长期监视一个人所花费用是很多的,加上还埋了颗钉子,这颗钉子既然是富豪,花费更大,她手中这么多年存款也就那么多,赚钱已经是当务之急的事。

第二是慈善。过去一直在做慈善,不论做慈善能不能修身,她也要为她那被害死的孩子积福,希望他已经和她一样,开始了新的生活,健康顺遂。同时也是防止苏雪不遗余力地黑她而做准备。

第三是学习。高考失利,最失望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一直对她期望很高的爷爷,这也是曾是她第一次受到挫折。

这三点当中,学习和赚钱是迫不及待刻不容缓的,慈善也需要很快做起来。

她当年虽然高考失利出国留学,但她底子一直都在,进的学校也是很著名的商学院,学院里不仅有本校的学生来上课,还有很多已经在社会中有了一定成就的成功人士,他们来此目的不是只为了上课,更重要的累积人脉资源,这些人都是抱着同一目的聚在一起,经常会举办一些商业沙龙,这样的商业沙龙她基本上每次都参加,讨论的内容除了女人和玩乐之外,大多数都是股票、投资、期货之类,并且就国内外一些成功的案例进行分析,将自己的心得分享给大家,所谓资源共享。

那几年的学习使她累积了大量的人脉资源,同时对于国内的一些新兴行业、新兴公司的崛起、股市、期货等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既然回来一次,这些资源不利用起来简直是暴敛天物。

按照时间来说,现在已经有一些公司在寻找风投,她眼下要做的,是累积手里的原始资金,再去进行投资,不然一些都是空谈。

她身上的可用资金并不多,大多都是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压岁钱,除去用来请侦探社和钉子的钱,现下已经所剩不多,好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爷爷将苏氏百分之十的股权转入她名下,她有权动用这些股份。

想了想,她还是准备向苏母求助,苏母手中有苏氏的百分之六的股份,她的可用资金要比苏瑾要多的多。

苏母听她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十分诧异,“阿瑾,你平时有些积累妈妈是知道的,你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妈,我要用,您就借给我嘛!”苏瑾不好说炒股买期货的事,便撒起娇来。

“可是之前调查那对贱人母女的事花费了很多?”苏母严肃道:“你现在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学习上,你知道老爷子对你期望有多高,其它事情有什么想法告诉妈妈,妈妈会做。”

苏瑾知道母亲误会,想到如果能借此将母亲的注意力,将精力转移到做慈善投资这方面来,有了自己的事业之后眼界会拓宽许多,同时大部分精力也会放在事业上,就不会一味的想父亲出轨的事,对于母亲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便将她要投资期货的事情和母亲说了一遍。

苏母感到十分吃惊,她没有想到女儿会在这个时候就想到这些,以为女儿被那对母女逼的急功近利起来,自然不会同意,苏瑾只好说自己有渠道。

苏家掌握的便是渠道,牢牢地掌控了市场,苏母对此是有一些了解的,但苏母并不相信一直将精力放在学习上的女儿真有什么渠道,担心她被人骗了,她也不是眼界狭窄的人,心想利用这次机会能让女儿尝试,哪怕失败也是一种经历一种成长,花那么点钱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关系,便也没有推辞,道:“借给你可以,但这事必须妈妈帮你做,你好好学习要紧。”

这正是苏瑾需要的,她自己要学习本身就没有太多精力放在这上面,也希望母亲不要因父亲的事情太过伤心,自然求之不得,之后便是股市和期货的投资。

对于这两者,因为时间过了很多年,很多都已经记不清,只在大致范围内都记得,毕竟是这个圈内人,哪家公司以后发迹她都一清二楚,唯一不记得的是时间上的差别。

但这没关系,有些她可以作为长期投资,只做记得的,况且在做之前她也不能盲目,谁知道后面的事情会不会有变化,事先调查一番是必须的。

除此之外就将必涨的股票和记忆中涨幅比较大的几支买了些。

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许多新兴公司冲破国际,也有许多大公司被新兴公司取代,因为这个时代的变动太大,成也好,败也好,之后这些全部成为商学院的课堂上必讲案例,有些需要调查,有些记得比较清楚的,她就毫不迟疑地下手,干脆利落。

苏母发现这个女儿做事很有魄力,有种豪赌情节,豪气的不像个女孩子,这使得她隐隐有些担忧。

除此之外,苏瑾还鼓励母亲做慈善,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将从股市、期货方面赚来的钱全部用在做慈善上,并且成立一个风投公司,这个公司所得所有收益都用来维持这个慈善基金会的正常运作,一旦这个风投公司成立,这个基金会在未来至少十年以内不需要担心它的正常运作。

苏母想不到女儿根本不是随便说说玩玩,而是一环套一环,每一个环节都是有自己用意在的,但这不是小事,并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完成的事,如果慈善基金会和风投公司要成立起来,她需要大量的人手。

这一点倒不用担心,可以向姚家和苏老爷子求助。

姚雅馨实际上是不想向苏老爷子求助的,一旦公司成立起来,苏老爷子的人手安插在里面,那么这个公司就不再只是她的公司,不过想想以后整个苏家都是女儿的,这次的事情也是替女儿在做,倒也没有太计较。

苏老爷子听到此事时同样很吃惊,并且很反对,他认为苏瑾当下的主要任务是高考,她现在的这种做法是没有学会走就想学跑了,但孙女有雄心壮志,在得到她不影响自己学业前提的保证下,他也派给了她两个人,让她练练手,加上姚家那边过来的两个人,一个小小的班底就已经成立。

苏老爷子和姚家那边自然不会干涉苏瑾做的事,但必然会定期将苏瑾做的一些事情报告给两位老爷子,正好姚老爷子已经退下来,无事之下,倒是对苏瑾的小打小闹有些关注。

对此苏瑾自然是心里有数的,所以对于股市和期货方面,她也不敢做的太过,该买的股票她是一定会买,不该买的她也买了一些,有涨有跌有输有赢,就不会太过惹人注目。

另一方面,在学校,因为她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倒也没有精力去关注苏雪,何况她也不会去关注这个人,但她不关注人家,人家会自动送上门来找她。

自从那一日起,苏雪在学校就彻底被孤立起来,原本还有因为她被高梓卿堵洗手间甩耳光,从而不知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去同情她的人,在看到后面的两个扒皮帖子之后,对她也没了想法,这使得她在学校日子越发难过。

哪个学校都不乏同情心泛滥的圣母,更不乏踩低捧高落井下石的人。

苏雪这种情况在加仑高中简直就是一只小绵羊落入狼群,每天她除了接收到无数鄙夷的白眼和冷言冷语之外,还会收到各种各样的恶作剧,有些脾气暴躁的姑娘直接认为,和苏雪在同一个学校简直是在侮辱她,不能让学校将她退学,她们就每天将她的桌子推倒,将她的书本扔的到处都是,还有将她书包扔进洗手间的。

老师对于这样一个心机深沉擅于装样的学生也很是不喜,可苏雪实在是太会装了,她的演技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在这样一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一如既往的装下去,并且一直哭着解释说,那不是她做的,她是被人陷害的,同时引导另外一种舆论,什么舆论?

富家女殴打贫家女事件当中,最后谁得利最多?君不见自古宫斗朴树迷离,让人眼花缭乱,看不清真伪,但依然有很多高人知道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直接看这件事发生之后,谁得利最多就知道了。

不用说,当然是苏瑾啦!

这话说的多了,也会有人相信,且大多数都是自认为知道真相的‘聪明人’,有些传言传出来活灵活现,听者不知道还真以为真相就是这样的,慢慢,苏雪的日子倒也好过了一些,并且有了一些朋友,当然,这些‘朋友’男性居多,其中就有对她同情备至的鲁贺童鞋。

就连高梓卿都忍不住疑惑起来,可这事她可是亲自参与的,从头到尾都是她和苏雪在打对仗,之前她还在中间幸灾乐祸苏瑾有这么一个猪一样的妹妹来着,此事苏瑾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的,为什么最后的结局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因为不解,她回家之后将这件事情说给她已读大学的姐姐高梓欣听。

高梓欣是大他们三届的学姐,十分优秀,从小学到高中都就读于加仑学校十分有名的天才班,这个天才班级总共只有十二人,十二人虽然来自不同阶层,感情却非常好,听说还结为了异性兄妹,高梓欣听完此事之后,就将这件事带入了她所在的圈子,将这事分析给她圈子里的朋友听。

苏瑾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进入一些人眼帘,被一些人关注起来。

之后高梓欣只对高梓卿说了一句话:“你那朋友,能交好最好,不能交好也不要与她为敌。”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苏雪是个相当有手段的人,在再一次将脏水泼给苏瑾,给她冠上了阴谋家的帽子之后,苏雪开始了下一步,洗白。

她要彻底将自己洗白。

怎么洗白?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友爱姐妹来制造出自己温柔善良的形象,并且尽可能的影响苏瑾学习,挽回上一局。

如何做才能既挽回自己纯洁善良小白花的形象,又能打击到苏瑾,让她和自己一样考不上大学呢?

她想到了一个非常俗,又非常妙的主意,为你洗手作羹汤。

h大的食堂有亚洲最大食堂之称,而加仑学校则有h市最为精致食堂之称。

加仑的食堂很大,是学生家长投资捐建的,上下三层。

最上面一层属于私人投资,端的是精致奢华,因为做的是年轻人生意,为迎合这个年纪学生的口味,餐厅完全仿造漫画中的主题餐厅风格,不光环境十分优美,里面的服务生请的全部都是帅哥靓女,除中餐外,还有西餐、日韩菜系、泰国菜等等,水果、餐点一应俱全,很受加仑的学生们欢迎。

餐厅二楼则是正常食堂,菜烧好之后,用直径大约十二厘米的浅盘装好,冷的热的、荤的素的、汤的水的、水果点心、各色小吃,应有尽有,你愿意吃就多拿,愿意少吃就少拿,一致的去刷卡处刷饭卡,还有免费提供的番茄**蛋汤。

餐厅一楼则是普通食堂了,除了正常的两荤两素一汤之外,还配有水果和餐后点心。

三层楼生意都非常好,分布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均。

因为这个食堂的存在,加仑学校里面基本上没有人会带饭来学校吃,如果真有人这么做了,那一定是非常浪漫且神奇的一种行为。

为什么说浪漫?君不见《一起去看雷阵雨》等众多弯弯剧里面,带便当去学校并且被众多男主抢夺钟爱是女主必备的一种技能?

于是,苏雪来了,她带来了她精心制作的爱心午餐,一脸真诚期盼地来到了苏瑾面前。

苏瑾一般都在二楼吃饭,偶尔去三楼,二楼选择性强,你愿意吃什么自己拿就可以,除了食物不够精致外,营养方面都能跟得上。

已经多年没有来这个食堂吃过饭的她,再度回到这里时还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不过这种明媚而忧伤的感觉在见到苏雪眼中的那两泡泪,以及她手中的爱心午餐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妹子。

在某种程度上,她身上有一些东西是很值得大家学习的,比如这种打不死又锲而不舍的精神,这真是神一样的精神。

这个姑娘有一种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本领,你在哪里她都能找得到你,就好比现在,苏瑾在排队拿菜的时候,这姑娘突然出现,手中拎着一个卡通饭盒,走到苏瑾面前,十分羞涩地抵上自己手中的饭盒,“姐姐,这是我给你带了便当。”

苏瑾完全无视,余光都不瞄一下她。

这姑娘毫不气垒,依然面带微笑,声音轻柔,“姐姐,我给你带了便当,我亲手做的呢,你尝尝看!”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往这边来看,苏瑾随着人流将自己看中的菜放在托盘之中,开始往打饭的地方去。

苏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在她拿饭的时候,眼中仿佛有泪光闪现,可怜兮兮地瞅着苏瑾,“姐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她难过地低下头,“那真不是我做的,姐姐,你相信我!”

说完,两只大眼内就已经聚满了欲落不落的泪水。

这种演技,令人叹为观止。

她以为在这么的人面前说这样的话,苏瑾就会顾忌旁人从而闷不吭声,给她面子?

姑娘,你太高看她了。

苏瑾很自然地转过身来,表情永远都是那么正经且严肃:“第一、我并不是你的姐姐,请不要乱认亲戚。第二、你的纠缠已经严重地打扰了我的生活,请你自重。”

她的话毫不客气。

此时正是吃饭时间,餐厅里人非常多,她如此不给面子的说话顿时让苏雪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仿佛自己的脸被人踩在脚底下碾了又碾,她被打完了左脸,还不得不伸上右脸去接着被打。

如果她是如此轻易能放弃的人,就不叫苏雪了,反正她的目的只是让全校人都知道,她是她亲妹妹而已。她心底暗恨,等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苏瑾,今天你加诸给我的一切侮辱我会十倍百倍的回报给你!

她似被苏瑾恶毒的语言给伤害到,眼眶蓦然红了,她委屈地咬着唇,微微低着头,一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泪珠一颗一颗落在地板砖上,地砖上很快落了一层水渍。

这样的把戏苏瑾看都看腻了,这姑娘却没有演腻。

见苏瑾丝毫不理会她,端着饭面无表情地就走。她在她身后凄厉地大喊一声:“姐姐,你就真的如此狠心吗?”

全食堂的人都被她这喊声镇住了,原本吵杂的食堂内顿时出现了三秒钟绝对安静的时间,所有人都对她行起了注目礼。

如她所愿,苏瑾总算是回过头了。

她看了看周围,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朝四周扬了一下,“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那么你成功了,你成功的让全校所有人都以为你跟我有关系,那么我来分析一下你这样做的目的,总不会是想向全世界宣告你妈是个小三,你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吧?”

她轻笑了一下,“能利用社会舆论来逼我爷爷认下你,并想用这样的方式打入加仑这个圈子里,且不遗余力地黑我的人,我想你的目的不会如此脑残,既然不是这个,那我就假设你真是我父亲的私生女,那么,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让私生女上门并且去学校纠缠原配的女儿,并在她高考前夕去纠缠她打扰她的生活,且将黑我进行到底不动摇,这是为了影响她的学习无法高考?想着自己是一堆烂泥就让别人和自己一样?”

她又笑了一下,讽刺地说:“当然,小三不可能这么蠢,她好好的原配不做,去自甘下贱去当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她女儿来学校不停的制造舆论,来黑我,当然是为了有利可图了,什么利?说白了一点,不就是为了钱吗?怎么?我父亲最近给你们母女的钱不够花?还是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开始想着扶正了?还是想将你送到苏家之后,彻底败坏我的名声,让你来染指苏氏?”

苏雪身体抖的像狂风暴雨中的白莲花,泪如雨下,“不,不!不是的,我妈和爸爸是真爱,他们是真心相爱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他们?你不仅侮辱了他们,还侮辱了他们的爱情!”

“打着真爱的幌子行破坏别人庭之实,再利用真爱的招牌掩饰自己的贪婪和丑恶,真爱?”苏瑾冷笑一声,“别侮辱真爱了,真爱还是个孩子,请你放过真爱行吗?”

她顿了顿,“既然你这段时间那么不遗余力地黑化我,我若不做出一点实际的行动来,实在对不住你这段时间的努力。那么……”

她走到放免费番茄**蛋汤的铁桶旁边,拿起水瓢一样的大铁勺,在汤桶里搅了搅,接着舀起一大勺番茄**蛋汤,走到苏雪面前,对着她的头,干脆利落地当头浇了下去。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这是免费汤,即使是免费汤,里面的料还是很足的。

看着苏雪满是蛋花和西红柿的头发,以及她被汤水淋湿而紧贴在她身上的裙子,所有人都傻了,包括苏雪。

没有人会想到,苏瑾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

这简直……这简直……太特么爽了!

加仑学校的人都认为三年a班的大班长是一个稳重、内敛且闷骚的漂亮妹纸,今天才知道,这完全就是个女王啊!太霸气了有没有!

这个举动不仅没有让大家厌恶她,反而都打了**血似的用崇拜且惊喜的目光盯着她看,当然,看苏雪的时候是那么的幸灾乐祸。

苏女王威武霸气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苏雪整个人都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苏瑾,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刻薄的话,甚至,做出如此恶毒的事,她甚至连眼泪都忘了掉,瞠目结舌地看着苏瑾。

她难道不该是高贵的,不该是冷艳的,不该是为了面子什么都忍着不说的吗?怎么会有这么不给人面子撕破脸的事?不是应该为了面子打落牙齿和血吞吗?世上怎么还有苏瑾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汤水顺着她的头发淋入她的颈脖当中,头上除了蛋花之外,还有煮的很碎很烂的西红柿皮挂在她头上,几粒葱花贴在她脸上,红的,绿的,白的,她整个人就像一颗华丽的圣诞树立在那里,衣服因汤水的缘故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年轻姣好的身体。

她眨了眨眼,汤水顺着她的动作向下流,分不清是汤还是泪。

食堂先是安静了几秒钟,接着是哄然大笑。

苏雪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她想尖叫,她想冲过去扇苏瑾几个巴掌,可是她不能,她必须得忍着,不然她这段时间塑造的一些形象就彻底消失,她的委屈都白受了。

她闭上眼睛,掩藏住眸底彻骨的恨意,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一副仿佛被狂风暴雨摧残过弱不禁风的样子,又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委屈。

眼泪从她眼里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终于,她抬起眼,用红通通的眼睛泪眼朦胧受伤地看着苏瑾,喃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有个家有个爸爸,有个姐姐而已,为什么这样欺负我?”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她,这一刻,他们既觉得苏雪好笑,又觉得她可怜,或许……苏瑾确实过份了一点?

没想到苏瑾却依然好笑地看着她,“原来只容许你用一些阴谋诡计来陷害我,恶毒之名你都挂在我头上了,却不准我正大光明的讨点利息来么?欺负你?”

她闲适地笑看着苏雪,拿起旁边等着刷卡的一位同学餐盘上的凉拌豆腐,对着苏雪的脸就盖了过去。

白的豆腐黑的酱油糊了苏雪一脸。

周围观看的人看着苏雪那狼狈的脸,还有那满脸的眼泪和豆腐,都不禁觉得苏瑾这次确实过份了。

鲁贺看到苏雪被如此糟践欺负,简直忍无可忍,将手中餐盘用力往桌子上一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苏瑾!你有完没完?就因为你家有钱你是大小姐,就这么糟践人姑娘吗?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这小伙子真是霸气侧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看白痴一样朝他看来,可他浑然未觉,犹如童话中救美的英雄一般从天而降,站到苏雪前面和苏瑾对持起来。

苏瑾默,这小子脑残了吧。

旁边有人过来拉鲁贺,却被他用力甩开,形象十分高大地站在苏瑾面前,皱着眉头正气十足地说:“苏瑾,亏我还一直尊敬你,觉得你和加仑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是这样肤浅恶俗,你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即使她是个私生女,那又怎么样?你能改变她是你妹妹的事实吗?事情已经发生,你不想着原谅,而是一直报复,看着亲身妹妹被人堵在厕所里被打,却无动于衷,苏瑾,你没有资格当我们班班长!你不配!”

这句话苏瑾还没怎么样,却引起其他女孩子的公愤了:“鲁贺,你说清楚,什么叫做和加仑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我们加仑女孩子怎么了?我们洁身自好自尊自爱,不像有些人上门给人做小三,破坏人家家庭还理直气壮来学校耍阴谋诡计四处黑人装可怜!”

其他女孩子也讽刺道:“苏瑾当了十多年班长,她不配,你配!”

“鲁贺,你不肤浅,就你高雅,就你有深度,喔~~~你维护的贱人也有深度~~~好友深度哦~~~~”

鲁贺一时没反应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以为她是反讽,皱眉怒道:“我和苏瑾说话,你们插什么嘴,又没有说你们!”

原本还有一些作为旁观者的,鲁贺这一句地图炮把所有女生都得罪了,仇恨全部拉到苏雪身上去,她们骂道:

“说你妹!鲁贺你地图炮把我们全加仑学校的女生都骂了还不准我们反击了?有钱怎么了?有钱就特么的肤浅恶俗?那你还往上爬个p啊,怎么不直接去大街上当乞丐,我们没偷没抢没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只有亲爹没有干爹!怎么恶俗了?”

“哼!”有人围着苏雪转一圈,“他心中高雅有深度的人在这呢,你瞧瞧这长得,一副楚楚可怜样儿,随便流几滴眼泪将让苏瑾成为全校公敌,我呸!真当我们都是瞎子看不出谁好谁坏?人家不说你是给苏瑾面子,给苏家面子,人家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想拿我们当刀子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整日摆出一副可怜样儿,勾引谁呢!”

“勾引的人可不是出来了嘛~英雄救美呢!她妈妈会勾人,她也遗传了呢!”

“哎呀,我们都是肤浅低俗的人,你看看他们,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呢!”

这些妹纸们毒舌起来,嘴巴堪称利刃,鲁贺听了这些话,气的浑身发抖。

他平日里一门心思的学习,指望考上大学将来出人头地,论吵架,哪里是这些妹纸们的对手,被说的胸口起伏不定,越发觉得眼前这些人面目可憎,比起她们来说,温柔善良的苏雪哪怕浑身狼狈不堪,也比她们美丽千倍百倍。

反驳她们不成,他就把炮口对准苏瑾,朝她怒道:“苏瑾!她可是你妹妹!你就这么对她,你就容忍这些人都这么对她?你还有没有良心?”

苏瑾闻言笑的格外灿烂,“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周围妹纸们都是一阵大笑,“听到没有?苏女王的良心被狗吃了,我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就欺负你们家清纯善良的小白花!”

“这哭的梨花带雨,难怪人鲁贺心疼,我们瞧着都心疼呢!”

“你看看人家小白花,黑的是苏瑾,哭得是她,明明是她在陷害人苏瑾,倒像是反过来苏瑾在欺负她一样呢!”

鲁贺闻言怒喝:“你胡说什么?”

苏雪也趁机哭道:“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相信我!”她转过脸对着苏瑾已经是泪流满面,“姐姐,你相信我,我没有做,真的不是我做的!”

苏瑾看着她只觉得叹为观止,这女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神色冷凝下来,周围也跟着一静。

她唇角微勾,冷冷笑道:“苏雪,我们本是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你说你这样一个对我来说的路人,我为何要欺负你?若不是你和你母亲打着真爱的幌子想拆散我的家,还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抹黑我,再向我父亲告状来陷害我,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原本还有几个人对苏瑾刚刚的做法有些微词,听到她这样说之后马上都竖起八卦的耳朵,打了**血似的想知道八卦。

苏瑾果然不负众望,脸上的笑容依然平静,却带着一股轻蔑,“你说你什么都没做?”

苏雪心里咯噔一声,却强撑着哭道:“姐姐,你误会我了……”

“误会?好个误会!”苏瑾冷笑,“你以为你在所有人面前流几滴眼泪大家就会被你骗住然后同情你?你还不知道吧?因为你和你的小三妈妈陷害我的事,我父亲下令彻查此事,现在你和你的小三妈妈所做的一切丑事都在我父亲的桌上,对了,我还保留着备份,要我在学校公告栏上和校园网内都贴上一份吗?”

苏雪整个人往地上一瘫,脸色苍白之极,“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

苏瑾对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简直无语,她笑道:“苏雪,你若再这样装腔作势装模作样,我不介意将这些资料在公告栏上发一份。”

她看了苏雪一眼,“我再申明一点,我母亲只生养了我一个,不要叫我姐姐,以后也离我远点,你太让人倒胃口,看到你,我会恶心的吃不下饭!”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食堂的事件之后,苏雪在加仑高中彻底被打入冷宫,遭到除了鲁贺等个别人之外的全部不屑,苏瑾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撕开了她最后一层遮羞布,让她整个人阴暗的地方赤~~裸~~裸地暴露众人面前,使她在加仑学院里寸步难行,再也无法煽风点火来黑苏瑾,整个人也都安静下来,每天不再期期艾艾地喊着姐姐什么的,只是像痴望着情人那样,用悲伤的眼神看着苏瑾。

她这种不说不争不辨,总是欲语还休,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因不愿说而沉默的模样,倒是让不少鲁贺远远看着心疼起来,这么柔弱的姑娘,怎么可能有那么狠毒的心肠,那么深沉的心机?她才十八岁,十八岁正是最天真美好的年纪,她一定是被苏瑾陷害的。

苏瑾在那样丑恶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心思深沉是很正常的,况且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一直是班长,做了这么多年班长,处理事情的能力肯定是有的,苏雪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她为了报复苏雪故意设下的圈套。

他越想越是觉得可能,觉得自己想的就是真相,从结果上看,不也是苏瑾把苏雪挤兑的快在学校待不下去了吗?

他看着苏瑾,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上去风光月霁的人,会是心思恶毒心机深沉至此的人,果真人不可貌相。

她此刻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算着题,非常专注,几乎不管外界的事物,他们同在一个班上,他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她做了什么,除了吃饭和上洗手间的时间,其它不论上课,她都在伏案学习,偶尔会抬起明亮沉静的双眼,静静地看着窗外,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更多的可能是在想如何陷害苏雪吧?

现在她依然如此,整个人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下,神情温和,眸光悠远。

不知不觉间,他将大多数心思都放在了观察苏瑾和苏雪,学习的时候总是走神,满脑子都是苏雪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的神情,那神情让他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将那可怜可爱的女孩搂到怀里爱她保护她。

他思绪有些乱,明明都不关他的事,他却不由自主地投入了,他知道,这就是初恋的感觉。都说初恋不会有结果,却依然不忍心破坏这种美好。

苏瑾让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投入到学习中去。

在眼睛休息的时候,她的大脑也没有在闲着,这么多年过去,对于现在的股市和期货市场,她是完全凭着记忆在操作,在具体时间上已经记不清,有时候只能通过各种商业新闻等消息,才能做出判断,有时候需要很深的思考,将大脑底层的记忆彻底挖出来。

好在经历过一次的记忆,即使想不起来,在看到一些特定的新闻或者事物的时候,那扇记忆大门依然会缓缓流泻出一丝,那些就足够她做一些事情了,毕竟商业靠的是自身实力而不是投机取巧,如果一直依赖这种投机,那么苏氏迟早有一天会毁在自己手上,毕竟她不是投机大师巴菲特,没有李驰、叶尔那样的才能,她的能力从不在此。

暂时解决了苏雪的事情,她的时间和精力就可以放到学习上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补习,每天晚上家教老师的教导,加上自身的努力,她听课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吃力,但想维持原本的成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没关系,苏雪不是每天都用那种渗人的眼神恶心她吗?既然她被骚扰了,成绩自然会下降。

她看了眼正站在他们班窗外痴痴凝视她的人,唇角不由地扬起一个愉快的笑。

苏雪被她笑的浑身一抖,这段时间她每天回到家,身上都乱七八糟,带着各种各样的恶作剧,还有人故意来吃她豆腐,堵她想要调戏她的,她已经恨苏瑾恨的恨不得立刻就闯进a班,将那张让她嫉妒又嫉恨的脸抓的稀巴烂。

她用哀怨的眼神瞥了鲁贺一眼,满怀心伤。

她已经看出鲁贺对她有好感,实际上在加仑,对她有好感的人不止他一个,已经有好几个人对她动手动脚。

这倒让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她心中一亮,又找到了反击的办法。

俗话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男人利用好了,他可以为你做牛做马,姚雅馨是原配又如何?爸爸最疼的还不是她?

想到爸爸,她眼神有些黯然,原本她现在这个模样,只要爸爸过来,正是她哭着告状的最好时机,可这段时间爸爸因为媒体和公司内部忙的脚不沾地,也对她妈妈恨上了,好久没有来看她,她想去找他,他也没有时间,只能等他气消了之后才能过来。

想到要错过这么好的告状时机,她就心底暗恨。

没有时机,她就会创造时机,让她束手待毙?苏瑾,你太小看我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趴在我的脚底下,哭着求着我,我让你生不如死!

她现在已经成年,这身子早破晩破都是破,关键是看破的有没有价值,贞操什么的,又不是古代,现在还有人将处女看的太重吗?就算破了又怎么样?不是还可以补么?这些年她在妈妈身边,这样的事情看的多的如家常便饭,也不在意。

她是真不在意,这个社会太开放了,尤其是他们这一代,资讯的发达、新的事物如同山洪冲击着他们尚未坚稳的三观,网吧门、艳照门、摸奶门各种爱情动作片的影响,中学时她们班里就有很多同学就破了处,年幼不懂事的她们正处于一种对很多事物似懂非懂的状态,十七、八岁认为自己什么看透了,觉得自己的心灵孤独的开始苍老,明媚而忧伤,越发的叛逆且放纵。

苏雪算是比较克制的,十八岁的她依然是雏儿,不是她多么在意这事,而是母亲的经历和教育告诉她,既然要做就要将利益最大化,从中得到想要得到的,即使有一天遇到真心喜欢的,现在人也不会在意这事,若在意,也不是没办法修补。

她知道,她的母亲为保持'纯洁',每周还要去美容院做阴~部美容。

相较于她的那些十五六岁就怀孕打胎的同学而言,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二十五六岁的心态,成熟又聪明。

回到家之后,她又将自己在学校的处境,以及苏瑾做的事咬牙切齿地说了一遍,母女俩开始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

赵可娟建议暂时缓手,沉静一段时间,“时间会让人们的记忆淡去,很快就忘记这件事,关键是你这段时间要乖巧安静,有时候不用多说什么,几滴眼泪就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难道我就这么让苏瑾拿贱人欺负吗?”对于苏瑾在食堂内的侮辱,苏雪心里恨的能喷出毒汁来,满心不甘。

“听妈的!”赵可娟道:“你知道这一次我们输在哪里了吗?就输在没钱!如果我们有钱,这些事情还需要我们亲自动手吗?就因为那贱人有钱,才能那么快查到这些事情,所以你暂时忍耐一段时间,让这事先淡忘过去,只要你进了苏家,让苏家承认你,将来就有机会继承苏家,到时候整个苏家都是你的,还怕对付不了那个贱人吗?”

苏雪在人前很喜欢哭,在人后反而满脸狠色,垂着床咬牙道:“忍耐!忍耐!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同样是爸爸的女儿,凭什么她高高在上人人捧臭脚什么都有,我就得处处受人欺负时时忍耐?”她看着赵可娟,感觉自己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找不到出路,恨命运不公,忍不住哭着埋怨道:“为什么你不是苏太太,为什么我不是苏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凭什么就要让我忍着?”

赵可娟听到女儿这么说,心里又疼又恨,恨不得立刻去撕了那对母女,她心里何尝不想自己就是苏太太?这些年跟着这个男人为的不就是有一天上位当苏太太吗?若不是那对母女在,她早上位了,做了这么多年见不得光的小三,连累的女儿埋怨她。

她抓着苏雪的手,抱着她哭道:“小雪,妈妈知道你委屈,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总有一天妈妈会带你进入苏家,到时候整个苏家都是你的!”她恨恨冷笑道:“那个女人可是有心脏病的,到时候只要她心脏病犯了,还怕进不了苏家吗?让次让她逃过一劫算她命大,这次我们再好好安排安排,再下点会引发心脏病的药……”

苏雪听完心里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对光明的渴望压过她心里的自卑、眼里寒光闪现,“妈,你要快点,我实在受不了了!”

“你这孩子,十八年都等了,还怕等这么点时间吗?你这段时间就乖乖的洗白自己就行了,最好能与你那些同学交好,他们可都是富二代,以后都要继承父业的。”想了想,她继续说:“其它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唯有一点,洗白自己的同时不要让那个女人考上大学,你父亲说过,苏家那老不死的最看中的就是后辈学习成绩好,她若考上大学,就有了你没有的优势,对于你以后进入苏家很不利,你只要缠着她,激她,不时地给她制造麻烦,让她无心学习就好。”

"等等等!你就知道让我等,我都等了十八年了!"她心底冒出一股强烈的想要将苏瑾也拖进地狱的冲动,“我考不上大学,她凭什么考上!”

苏瑾听着录音笔里面的对话,手中一个用力,钢笔笔尖啪一声被折断,墨水从笔芯内流出来染污了作业本。

这对母女就是一对定时炸弹,你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唯一拆除她们的方式就是,将她们彻底给毁了。

毁了她们最好的方法,无疑是直接让她们消失,可这样做太过明显,不论是小三还是小三女儿一起失踪,都可能引起父亲的追查,而最大的怀疑对象当然是自己和妈妈,到时候很可能会偷**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也带进沟里给毁了。

父亲和小三来往,说什么真爱,看中的还不就是皮相,只要小三皮相毁了,赵可娟就翻不出风浪来,但这样依然痕迹太过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做的,况且还有一个苏雪。

其实这一切事情的根源都在于苏泽平,只要苏泽平不喜欢那对母女,她们就是再蹦跶都没用。

她知道父亲的审美是什么样的女人,外表清纯温柔善良美好,只有在这样的女人身上,他才能找到一点作为男人的成就感。

天下女人很多,若是出来一个比你更温柔更善良更美好更清纯,关键是更年轻的呢?眼下父亲和赵可娟闹矛盾,身边正是空虚的时候。

父亲有了新欢,新欢再吹点枕头风,当父亲不再对赵可娟温柔多情,也不给她钱花,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个有钱英俊,不嫌弃她有过孩子,还佩服她一个单身女人独自当单亲妈妈不容易,愿意娶她的男人出现,不知道赵可娟会如何选择呢?

唔,如果开~房的话,那就更精彩了!

第 24 章【加了内容和V文通知】

第二十四章

之前只给赵可娟安排了钉子,父亲这边,毕竟得考虑到母亲的感受,没有安排,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的争斗若让母亲亲自来做未免太跌份了,古时大宅内部斗争,大妇们从来稳坐钓鱼台,让小妾们争的死去活来。

你得宠我就给你安排个更漂亮的小妾和你斗,生命不息,斗争不止。

只是这个观点,母亲不知能不能接受,不管怎么说,父亲是母亲的丈夫,对父亲的感情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有过那段经历,她对男人的看法完全可以把自己剔除出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完全理智的去安排,母亲这边,就担心她对父亲有感情。

怎么能没有感情?二十多年的夫妻啊。

父亲和母亲一直是到成亲第三年才怀的她,未怀孕那段时间,正逢姚家在政界处于低谷的时候,苏老太太见此,终于可以摆婆婆的普,每天在家里吵,对母亲冷嘲热讽,说母亲是不下蛋的母**,母亲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但若敢惹她,她脾气比谁都强硬,月子里闹腾的太过厉害,苏母原本身体就不好,那段时间更是被苏老太太闹的有些伤了身子,出了月子之后将苏老太太狠整了一番,才使得老太太这些年消停下来。

苏雪比她小两个月,也就是说,母亲怀孕不到两个月时,那个女人就怀了父亲的孩子,这么多年的欺骗,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那么平静地受下来的,即使那个人是她父亲,她想想都替母亲感到心寒,也对男人更加心寒。

想到爷爷,苏瑾的心里又温暖了些,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的,任奶奶再会胡搅蛮缠,这些年爷爷也只有奶奶一个人。

所以说人呐,靠的不是外界给你的种种借口,而是自身的品德、责任心、自制力,很多罪犯就说什么社会逼的,什么大流如此,都不过是为自己的卑劣所找的借口而已,一个人他真的品德高尚,哪怕真的身在污泥之中,也洁身自好,不会去实行抢劫、偷窃、强~奸、杀人等恶事,父亲所谓的真爱,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好色无责任心所找的一种借口而已,若真是真爱,也不会因为公司的事就对小三拳打脚踢了。

男人的劣根性啊。

想到这些,对所谓的男人有些意兴阑珊。

接下来苏雪每每很安静很乖巧的站在她五十米外泪眼看她,她都不再说什么,甚至很多时候,她再说一些煽情的道歉的话,她也都一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样子,同情苏雪的几个少年对苏瑾也就口诛笔伐起来,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指责。

大家见她这么平静,以为苏瑾对她所做的一切对她都没有任何影响,没想到从来年级前三名不动摇的苏瑾,在这一次月考当中,居然一下子跌出了年级前五十名之外,甚至连b班最低成绩都没有达上,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意外的是,苏瑾成绩的下降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对苏雪的一种厌恶。

实在是苏瑾一直以来在他们的心目中太强了,十年多的班长生涯,早已给他们造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印象,苏瑾是强大、稳重,永远不会被动摇的。

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她不是真的平静,也不是真的没有受干扰,只是她一贯的内敛,所有情绪都收在她那副平静坚强的外表之下,才误使人认为她是强大的,苏雪是弱小的,他们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苏瑾也只有十八岁,是他们的同龄人,她也是个十八岁正处于花季的女孩子。

父亲出轨,小三上门,栽赃陷害,如此种种,如何不另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心神动摇?

就连他们的班主任李慧明老师都被她坚强冷静的外表所蒙蔽,没有为她操太多心,实在这个孩子太不让人操心了。

李老师打电话到苏家去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知道她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自己受了影响,并且冷静理智地想消除这种影响,为自己请了家教老师,饶是如此,她成绩下降的依然如此之快,可见这事对她的影响之大。

这种超越了同龄孩子的冷静自持,竟让这个赢教了十多年书的班主任隐隐有些心疼,这孩子是不是不晓得要去求助他人帮忙?她才十八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难道还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么?若她一直这样有什么事都不说出来自己扛着,有一天这孩子扛不住了,一下子爆发出来歪了可怎么办?

向来对学生们认真负责的班主任李老师开始忧心起来,生怕自己非常喜爱且骄傲的一个学生从此走向了心里扭曲的不归路,如他这般性格温和和蔼可亲的人,对苏雪那样腻歪的模样都不禁心生厌烦。

苏瑾什么样的性格,带了她三年班主任,和她小学初中班主任也都认识的李老师可是清楚的很,那些事情绝对不会是苏瑾做的,只是苏瑾这孩子向来聪明,恐怕是被人陷害的时候反而将计就计反将了对方一军。

想到这里,李老师心里又忍不住骄傲起来,对苏瑾这学生怎么都喜爱。

苏瑾此次受如此大的挫折,李老师担心对她以后的心性有影响,哪怕是一丁点的影响,对李老师来说都是不允许的,那简直是在一块上等璞玉上划上丑陋的一刀,趁着早读的时候他连忙来找苏瑾单独谈话,了解这孩子的内心想法,并且开导她。

李老师将她叫到校园内的蘑菇亭内。

此刻同学们正在早读,外面没有什么人,安静又空旷,因是室外,环境也不会显得太过压抑严肃,给苏瑾造成心理压力。

什么样的学生用什么样的方法,因材施教,对待苏瑾这样聪明又自制力强的学生,最好是采用温和的如对朋友的谈话方式,虽然他们这个年龄正是出于性格稳定的关键期,说是大人,实际上心理依然稚嫩不够成熟,但你不能真当他们是孩子,在他们心里,自己都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大人了。

李老师斟酌着要怎么开口,才会不伤了这孩子的自尊心。

苏瑾在班主任叫她出来时,就知道他要和她说什么了。

眼前这位老师,是她毕生最为尊敬的人之一,过去的这个年龄,他也曾开导过她一番,不然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在经历家庭那样的大变之后,怎么可能性格一点影响都没有,依然对未来充满希望且自信的去了国外,活的幸福快乐。

她笑着开口道:“老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李老师看着她这副笑语晏晏老成持重的模样,火气就不打移出来,佯作生气模样恶狠狠地训道:“还心里有数不用担心!你个小丫头有事情不会和老师说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怎么行?”想了想,他循循善诱道:“苏瑾,老师知道你聪明能干,有自己想法。”顿了顿,他颇为艰难地开口:“有这么一句话,你知道的吧?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苏瑾笑着点头,微微挑眉,疑惑地看着老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老师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心里就感到一阵阵无力,教导太过老成持重的孩子真是木有成就感啊,这孩子怎么让他有种在面对同龄人的感觉啊!

想到接下来要和她说的话,他又不禁想,作为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告诉还是烂漫热情年龄的孩子社会上的阴暗面,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这个性格温和的老师还是选择了温和的方式来引导她,他问:“苏瑾,你觉得,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苏瑾毫不犹豫地回答:“家人、爱人、朋友平安健康。”

“还有呢?”

“责任心!”父母对孩子的责任心,丈夫对妻子的责任心,子女对父母的责任心,公司高层对员工的责任心,国家领导人对这个国家人民群众的责任心。

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当中,最重的就是责任心,未来她作为苏氏掌舵人,对整个苏氏的责任心。

听完苏瑾的回答,李老师一方面忍不住为这孩子的早熟感到心疼骄傲,一方面又忍不住牙疼。

他问,“抛开这些外界的因素,苏瑾,你自己呢?”

“我自己?”从来知道自己要什么心志坚定的她眼里头一回产生的迷茫。

李老师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提醒她说:“人活一世,最大的追求莫过于两个字:开心!”

开心!

这两个字她还真没有认真想过。

十八岁之前她的生活是顺遂的,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特别不开心,但经历过后来的事,想想这十八年,是多么的平静幸福,这个时候的自己只需要好好学习,其它什么都不用操心。

十八岁的时候家庭震荡变故,不到一年时间,自己就远离家乡生活海外,这段求学时间让自己开阔眼界,学会了享受生活,她不再是为了别人而学习,而是为了自己,为了快乐,那段时间从来持重克己的她,和同学们一起去飙车、冲浪、爬雪山、滑雪,学会了各种各样的她过去从来没有学过的爱好,去了各种各样地方,做了她过去十八年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

说起来,那段时间才是自己真正最快乐的时候。

之后回国,进入家族企业,在苏、宁两家所有长辈们的期望中,和宁致远相爱订婚,婚后不论事业家庭,都温馨美满,即使有赵可娟母女时不时地来恶心她一下,也从来没有翻起过什么大浪,生活依然平静和顺。

孩子出生,她从一个女人成长为一个母亲,事业、家庭二者兼顾,虽有些疲累,但公司里上面有爷爷顶着,家里宁致远母亲虽然对她继承苏氏不相夫教子有些不满,但宁致远性格温和,也通情达理,有事两人相互商讨,倒也没有为此脸红拌嘴过,这段时间,她也是平静幸福的。

自己活的开心吗?

在那个悲剧发生之前,答案是肯定的。

每个人对于‘活的开心’这四个字的定义不一样,有人觉得放纵是开心,有人觉得有钱是开心,有人觉得实现自我价值是开心,有人觉得自私自利是开心。

对于苏瑾来说,家人平安健康,就是开心,这是她生活幸福的基础,是前提,如果家人不平安健康,哪怕她拥有再多的钱,再高的社会地位,再高的社会名望,实现了再多的自我价值,也依然身在地狱。

而除此之外,是家人过得开心快乐,家人怎么才能快乐?只有她真正开心了,真正学会了释然,学会热爱生活,享受生活,家人才会真正的为她开心。

她原本就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且意志力坚定的人,此刻更是明白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真正在意的东西,更是不会动摇。

回到这里之后,她虽然明白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但当局者迷,她还是被过去的事情给困扰住,不知不觉间束缚了自己,眼前仿佛有一层迷雾萦绕在她心头驱散不开,此刻迷雾像是突然被拨开,让她心明如镜,豁然开朗。

她绽然一笑,笑容明媚开朗,对李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挚地道:“老师,谢谢你。”

李老师满怀欣慰地地看着她,这孩子悟性真好啊,不用他多说什么,她就自己悟了。

见她笑容似拨开乌云见月明般明朗,李老师自己也有些感慨,又似教导地说;“人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一自己开心快乐为前提,若是让你感到痛苦煎熬,那么有些事做了还有意义吗?”

苏瑾立刻就知道李老师想对她说什么,他是担心她会因为苏雪母女的事情导致心性长歪,看来老师也看出之前的那件事,她虽然没有参与,却也将计就计了。

她笑了笑说:“老师,你当知道,我从不主动犯人,但人若犯我……”

李老师笑着接道:“你就犯人?”

“不!”苏瑾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陡然一厉:“我会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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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人生就是个不断经历迷茫,又不断有所悟过程,每次领悟,都是次成长。

成长大多时候,都伴随着伤痛,如果可能,们更愿意永远做那个懵懵懂懂小女孩,永远无忧无虑。

于是们总在怀念,怀念曾经天真烂漫自己。

苏瑾很幸运,不用怀念,就有了重来机会。

都说良师益友,良师是人生旅途中指明灯,益友是人生旅途中相互支持鼓励伙伴。

很感谢李老师对开导,却也有自己处事哲学,对待敌人,要么不动,若动,就击致命!。

在这之前,会布下层层大网,而不是不顾后果横冲直撞,想要横冲直撞,而不会撞得头破血淋,那也是需要资本。

李老师听完话,立刻觉得牙更疼了,这丫头在他印象当中,就是个有着良好出身,不论是家教还是自身都非常好姑娘,这也导致这姑娘性格虽然强硬,却是个刚中有柔,善良仁厚,短短个月时间,就给性格上造成如此大变化,难怪教育家们都说,家庭对于孩子影响甚重,家里发生些事对影响很大。

又是在这样年龄段,正是反叛时候,这些做家长不以身作则,教育好孩子,还将外面龌龊带回到家里,对孩子身心成长极为不利。

李老师职业病又犯了,在心里对青少年教育问题又是通反思,“这世上强,还有人比更强,凡事讲究个方法,不是只有硬碰硬才能解决问题,有些事情,换种方法,或许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师,赞同您观点,只是也得看什么事,观点是,原则底线不能碰!”苏瑾依然笑着,“您知道,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如您这样品德高尚者又有几人?有些人想化了,他们偏偏化大,唯恐天下不乱,还有类人,与正常人三观相悖,遇到这样人,如同秀才遇到兵,正常沟通完全行不通,如此,非常人,非常事,当用非常手段!老师,您认为呢?”。

李老师见自想法非常强,没有特定实例根本无法用空洞语言来说服,皱着眉佯怒道:“个小丫头片子才多大点就非常手段,激烈手段虽然好用,终究容易伤及自身。”

这段话若是走上社会打拼十多年人说来还好,被个尚在象牙塔十八岁小丫头说出来就不对味了,想了想,未免以后三观不正走上歪路,连忙劝诫道:“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善气迎人,亲如弟兄,恶气迎人,害如戈兵。这道理不会不明白吧?”。

苏瑾轻松笑道:“懂了,老师是让做个口蜜腹剑人,嘴巴上说漂亮,暗地里下黑手!”

李老师顿时觉得牙更痛了,斥道:“谁让口蜜腹剑了,是告诉,做人要外圆内方!”

“懂!”苏瑾收了笑容,神色认真,“都说人敬尺,敬人丈。同理,人犯尺,犯人丈。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观点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对待害人和欲害人,定要在隐患升起时就直接扼杀在萌芽里,千万不要给他们作恶温床,不然等到危害已经产生,再做报复,又有何用?”。

“觉得苏雪是要害人?”李老师直接进入重点。

苏瑾笑而不答。

此次谈话,因两人经历不同观点不同,导致最后不了了之,但苏瑾依然十分尊敬李老师。

李老师是个非常包容人,即使面对不同观点,他也能做到尊重对方观点,不会将自身想法强加于对方,而是相互融合,和苏瑾番谈话中虽得知不是以德报怨人,但心中自有杆秤,倒也不怕走歪,更重要方面是,对于很多观点,他作为进入社会十多年成年人,是十分赞同,甚至认为自身在处理些事情时候过于温和软弱,苏瑾这样才是正好。

和他职业相关,他这样略显温和性格配上他这个职业,倒是相得益彰,但苏瑾以后是要继承家业,商场如战场,或许这样处事观点更适合。

只是作为老师,为人师表,他不能这样教育孩子,只能用更多精力去关注。

这不由让他想起他带上届a班学生,只有十二位,虽然不省心,也没有让他操太多心,不过想到那些孩子活泼调皮,他又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年龄学生,就没有省心。

想到这些既让他头疼不已,又喜爱非常学生,李老师脸上也不由充斥着骄傲笑容,他找到g班班主任尤晓源,就g班学生苏雪干扰自家学生苏瑾学习事做了番长谈。

g班班主任对此事也有所了解,实在是苏瑾在加仑实在太大名鼎鼎了,从幼儿园开始读就是加仑,十多年了,成绩直名列前茅,这次居然下子跌出前五十之外,跌破全校所有老师眼镜,这不仅让学生对苏雪行为不齿厌恶起来,就是老师们也都不喜欢苏雪,尤其是校领导,不光是因为苏瑾是苏氏未来继承人,还因为是尖子生,高考成绩也代表着学校成绩。

h市四大高中加仑直排在最末,就是因为加仑高中是贵族学校,所收学生质量参差不齐,不论好坏,只要有钱都能进,才导致学校里学生优秀十分优秀,差在四大高中也十分有名,甚至连文澜高中都在旁虎视眈眈,随时想把加仑挤下去,也幸亏是加仑大学附属高中,还是有不少优秀学生报考加仑,师资力量雄厚,奖学金高,吸引了批成绩非常优秀学生,不然能不能继续坐稳四大高中都悬。

这样情况下,校领导怎么能忍受g班学生把来影响a尖子生呢?这是不可原谅事情!

学校作为教育机构是不能直接对学生施压,但可以对班主任施压。

加仑学院属于私立贵族学校,建校时间不长,从幼儿园到大学体化教学,加仑商学院更是在全都赫赫有名,校董不论是在经济上还是社会地位上都非常有名,这样人对于才干平平苏泽平都不会放在眼里,何况还是个私生女,若是此事影响到学校利益,苏雪最后可能会被劝退学。

g班班主任尤晓源无奈只能找苏雪谈话。

尤晓源名字看上去很年轻,实际上已经快四十岁了,样貌清瘦,或许是教美术缘故,气质上有几分风流不羁。

他家中有个和年龄样大保养得宜妻子,开着个婚纱影楼,学校里学生般都会去他家拍些艺术照,生意倒也不差,女儿十岁,正读小学二年级,听说很是乖巧聪明。

他受校方压力去找苏雪谈话,既然是谈话,当然不能是在人多教室里,于是,他让学生给苏雪带话,让去号画室,他有话对说。

苏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安静又乖巧,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特别注意事情,班主任找话,估摸着可能是为了苏瑾这次考试考砸事情。

心里有些忐忑同时又感到愤愤,苏瑾考试考砸是学习不扎实,关什么事?不找苏瑾居然找谈话!同时心里也有些报复后快感,觉得自己计策成功了,苏瑾看着平静,实际上自己对还是有影响,这说明这段时间日子也不好过。

知道苏瑾过不好,就开心了。

对于班主任找并不担心,班主任是个性格随和人,经常在班里和同学们没大没小开玩笑,女生们也喜欢和班主任说话以示受老师看中,班里学生成绩虽然不好,氛围却是轻松。

若是在很多人面前,或许还会担心这段时间风头太过,会闹出些事情来,目已经达到,再去闹就得不偿失,若私下单独谈话,就不怕了。

想了想,趁现在出来,大家都在上课,外面没什么人,走到个无人小角落,给苏父打了个电话。

苏父这段时间受到来自各方面压力,脾气相当暴躁,好在有个温柔漂亮善解人意女孩帮他排解心事,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赵可娟那里了,但看到女儿电话,他还是要接,对这个女儿,他还是很疼。

苏雪开口就是,“爸,您好久没来看,雪儿好想您。”

语气里掩不住孺慕之情,听苏泽平心中软,“小雪,可是有什么事情?在学校可有人欺负?”

捂着嘴巴泄露出丝呜咽,却摇着头低声道:“爸,……是担心姐姐……”

苏泽平听完立刻怒了:“姐姐又欺负了?”

“不,不是爸爸,是……”语气里满怀担忧,“这次姐姐考试……担心情绪不好,您回去千万不要责怪,安慰安慰吧……”。

苏泽平听完叹了口气,“小雪,就是太善良了,行了,这事知道了,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就和爸爸说,爸爸现在要工作了。”

苏雪正要挂电话,就听到那边传来声柔媚声音,“总经理,这份文件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雪秀眉皱,直觉不对,眼看艺术楼就到了,收了手机,将疑惑藏在心底。

加仑高中除了正常文化课班级之外,还有三个特招班,分别是美术特长班,音乐特长班,体育特长班。

这三个班级人不多,艺术楼却相当豪华。

整个楼层有五楼围绕这假山水池所建,水池内生长这些睡莲和其它水生植物,其中游着些金色鲤鱼,往上看,楼是室内游泳池,二楼是健身房,三楼是舞蹈房及音乐教室,四楼是画室及画展室,五楼是琴房。

他们正是在四楼号画室。

画室与其它教室不样,里面没有任何课桌,所放置也只是些画架画板和椅子,画板层层叠叠,人在里面若是不说话,都不会有人发现里面有人,是学校年轻学生恋爱kiss好地方。

画室中央放置着块面积大约有米三长宽正方形木台,木台周围会空出片空地,接着围绕木台周边就会竖满木质画架,上面横着放着长约米,宽七八十厘米滑板,同学们将画质用钉子固定在画板上。

木台上长期铺着层质量不错绢布,用来作为静物背景,有时是白,有时是红,有时是其他颜色,绢布每三天换次,由值日生清洗,绢布上会有根木棍撑着,从上到下流泄下来,形成波浪纹皱褶,画布下方会放置些瓶瓶罐罐和水果供学生学画用,此刻画板上铺正是今天新换过块洁白色绢布。

尤晓源进来时候,就见苏雪已经到了,穿着袭白色v领连衣裙,裙角到膝盖上方两个拳头距离,头发柔柔地散在肩上,发丝垂落在v字领胸前,可以清晰看见雪白销魂乳~沟。

安安静静地坐在铺着洁白绢布木台上,纤细白嫩双手握成拳头紧张地放在大腿上,听到他进来,像是被惊到般,猛地抬头,双水汪汪大眼睛如果受精小白兔般怯怯地看着他。这般神情,竟让快四十岁尤晓源心跳漏了拍,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但他毕竟是老师,虽然对于师德什么,他并不在意,却不得不考虑到加仑给薪水,加仑薪水算是所有学校里面最高,更关键是,还能为他家影楼带来不少生意。

他拉了张椅子,在距离大约五十公分位置和面对面坐着谈话。

“苏雪……”。

在美丽明亮楚楚动人大眼睛注视下,那些残忍苛责话竟有些说不出口。

“老师……”软绵绵地喊了声,声音又轻又柔,如同根羽毛挠到人心坎里,让尤晓源脑袋懵,有了瞬间恍惚。

他原本是像正常男人那样,张开双腿,双手撑在膝盖上和谈话,被这声唤了之后,他立刻坐直了身体,双腿交叠在起,驾起二郎腿来掩饰他身体某部位不受控制行为,尴尬地咳嗽了声,“苏雪啊,转到加仑也个多月了吧?可有什么不习惯地方?”。

苏雪眼里顿时露出委屈受伤神色,面上却带着清淡笑容,坚强且隐忍地轻摇臻首,低头轻声说:“老师,没有。”

低着头,露出雪白鹅颈,年轻漂亮脸蛋因角度关系,越发美丽娇嫩。

看这坚强隐忍模样,尤晓源再多苛责话也不忍心说出来了,他想伸手拍拍肩,却不小心看到因低头而更显清晰□,顿时口干舌燥,浑身发热,双腿夹越发紧,艰难开口,“有什么困难就和老师说,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老师会帮助。”。

他只是公式化地说了句,没想到这姑娘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抬头,整双眼睛都亮了,期盼地看着他:“老师,真吗?”。

被这样双眼睛看着,什么人能拒绝了?他忍不住伸手拍拍肩,随和地笑着说:“是老师,当然是真。”。

苏雪美眸眨,眼睛就湿润了,又是感动又崇拜地看着他。

已经很久没有和老婆ml尤晓源回去之后,狠狠折腾了老婆番,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将身下人想象成那个柔情似水女孩,这样意~淫让他浑身燥热,越发兴奋,竟是前所未有兴奋。

晚上做梦也开始满脑子,第二天来到学校,整个人都像焕发了第二春似,时不时地注意着,上课也喜欢关注,总是来到身边和说话聊天。

g班人已经习惯了班主任随和样子,他心态年轻,玩又是另类时尚,经常无事便坐在班里和学生们聊天,点隔阂都没有,男生们拿当哥们儿样,女生们也觉得这个老师没架子,以至于g班虽是全校学习成绩最差班,班里学生们却出奇和谐,并没有电影或电视剧里出现那样经常打架斗殴小太保小太妹,或聚众闹事什么,只是性格上更活泼张扬些,比如对于学习些艺术类出风头活动,他们比谁都积极。

苏雪突然受宠,让原本喜欢和老师亲近聊天女生们有些吃味,们虽然成绩不好,但样渴望被老师肯定和关注,尤其是班主任关注。

现在班主任关注被新来苏雪给抢走了,大家心里当然不舒服了,对不由地冷嘲热讽起来。

对于这些不公平待遇,苏雪向都是隐忍不发地默默承受,在老师问时候,也不说,只隐晦地透露给老师知道。

对此,尤晓源在班里没有点名,却狠狠地发了次火,把那些姑娘训斥了顿。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明天是周末,今晚不用上晚自习。

苏瑾回到家的时候意外的看到最近总是忙碌的父亲也坐在餐桌上,电视机开着,老爷子在看今天的新闻,苏母和苏父脸色都难看地坐在那里,客厅里充斥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母亲脸色难看她能理解是因何,任谁知道老公出轨之后,脸色都好不起来,这段时间苏母将精力都放在女儿让她捣鼓的股市和期货上,还有一些风险投资也签了几个,接下来计划是要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倒没有苏母时间和精力去想苏父的事情,平时也是眼不见为净,现在看到苏泽平回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可父亲为何也是如此呢?

只转念一想,她便明白了。

在这个家里,除了佣人之外,能让父亲敢摆出脸色来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了,既然是自己,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定然是苏雪将自己这次考试考砸的事情向父亲打小报告了。

她年幼时聪明伶俐父亲尚觉骄傲,自从爷爷有意识的将作为苏家继承人来培养之后,苏父对她就慢慢不如小时候亲近,甚至隐隐开始排斥忌惮,她成绩好他不高兴,成绩不好他更是会借机发作,经常想动手打她,也幸亏有爷爷和母亲在,让他有了顾忌不敢动手,她也自幼学一些防身术,从来没有让父亲得逞过。

想到父亲如此,她心里隐隐有些作痛,不论怎么说,这个人都是她父亲,都是她至爱的亲人,被亲人赐予的伤口才是最痛的。

张妈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包,低声道:“家教老师的孩子生病,他请了两天假,这两天来不了,安排了他的学生过来。”

苏瑾‘嗯’了一声,“不影响学习就行。”

她对着客厅里的老爷子笑着朗声喊了一句:“爷爷,我回来了!”然后同样满面笑容地对坐在客厅沉默不语的夫妻俩喊道:“爸!妈!”

苏母脸色表情缓和了些,神情柔和道:“天天在食堂吃,营养哪里跟得上,人都瘦了。”

知道苏瑾已经回来的余嫂不慌不乱地开始上菜,端上来的第一道菜是一道养生汤煲,她一边上菜一边笑着说:“阿瑾好久没在家里吃饭,看着都瘦了,余嫂特意熬了你爱吃的玉米排骨煲,赶紧趁热喝一碗。”

苏瑾笑道:“谢谢余嫂,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学习才辛苦了,高中可是最费脑子的,你要吃什么就和我说,我都给你做。”余嫂连忙笑着说:“你先喝汤,我去端其它的菜!”

张妈拿过青瓷碗,给他们每人舀了一碗玉米排骨汤,老爷子慢慢走过来落座。

老爷子还没有说话,就听从来都不管苏瑾事的苏父神色淡淡地问了一句:“现在月底,你们月考成绩应该出来了吧?考的怎么样?”

全家人对苏瑾学习成绩都十分关注,闻言都将目光投向她。

老爷子端起汤,喝了一口,关心地问:“最近学习压力大吗?”

苏瑾笑容轻松,不怎么在意对老爷子撒娇道:“没事,一点小问题而已,放心,我会解决好的啦!”

苏父却沉着脸说:“小问题?我怎么听着不像小问题?

苏瑾喝了一口汤,闻言露出诧异的表情,接而惊喜道:“爸爸也关注了我学习。”她露出小女儿的娇羞,欢喜道:“我就知道爸爸最关心我了!”

苏父脸色一讪,咳嗽一声道:“若不是关心你我还不知道,听说你这次月考成绩直线下降,跌落到五十名之外?”他摆出父亲的普,教训道:“你现在学习要紧,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苏瑾放下勺子,“爸爸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是谁?”她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说:“我知道了爸爸说的是谁了!我身边可都是a班同学,要么就是世交伯父家的孩子,要说不三不四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她苦恼地说:“不过,爸爸可别冤枉我,我可没和她来往,都是她缠着我!爸,妈,你们不知道,她老是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缠着我,除了上课和回家睡觉时间之外,她几乎二十四小时缠的我寸步不离,快成我的背后灵了,我都快被她缠的神经衰弱了!”

说完,她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神情疲惫的样子。

老爷子和苏母听完立刻关注起来。

苏母问道:“到底是谁?你马上可是要高考了,这不是影响你学习吗?难怪这次考的这么差,那同学学习怎么样?一天到晚缠着你不让你好好学习的,恐怕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她分明是自己成绩不好也想把你拖到阴沟里去!”

“妈,您真是神算,还真被你说中了,她在全校成绩最差的g班,学习成绩全校倒数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和我有交情的,缠着我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个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整天一副娇弱可怜的表情跟在我背后,随时随地都会哭,像是我欺负她了一样,弄的学校里很多学生都以为我把她怎么着了。”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怒了,“可问题是,她不知看上我什么了,整日里缠的我像她情郎似的,赶都赶不走,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她犯贱,整日送上门来给我欺负,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我已经被缠的……”她笑了笑,看向苏父:“爸,您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缠着我吗?”

苏父被她这讽刺心头一怒,拍桌而起:“我怎么会知道?要不是你自己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混,成绩怎么会下降?居然还学会推脱责任了?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苏泽平!你什么意思?”

苏瑾诧异地笑了,“爸,你是在质疑我的家教?我可是你女儿!”

“我没你这样的……”

苏父话未说完,老爷子就将汤匙往碗里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够了!吃个饭都不消停!”

苏父心里一颤,刚刚冒起的一点狗胆在老爷子的淫威下顿时消失无踪,苏母鄙视地看了这个没种的男人。

苏泽平刚刚消下去的怒火被苏母这一眼看的又噌地冒起来,他这前半辈子都没有在苏母面前雄起过,就连夫妻生活,都要顾忌着她的身体,不能太激烈,哪有可娟在床上与他契合。

想到上次与赵可娟见面时她里面那风骚的小模样,苏父心里一荡,骨头有些酥了。

这几天他公司新来了一位小蜜,大学刚毕业,正是青春粉嫩的年纪,又是刚步入社会的,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纯净的一尘不染,偏偏那小丫头自身不觉,整日里拿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他。

他又狠狠地瞪了眼前的这对母女!

苏瑾的长相是继承了他和她母亲两人的优点于一身,偏偏性格和老爷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里像个女孩子,分明是生错了性别!

女孩子就应该像雪儿那样温柔如水才是,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苏父只觉得苏瑾生来就是和他讨债来的,也就只有在苏雪身上才能感受一下作为父亲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觉,有点贴心小棉袄的意思。

姚雅馨看着自己的丈夫,过去不知他出轨时,只觉得他这样绵软优柔的性格也不错,至少事事依着自己,将他吃的死死的,自己嫁进苏家来不用受气,自从知道丈夫不仅外面有小三,还是在她怀孕的时候,那小三的女儿只比苏瑾小两个月的时候,她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心里又痛又恨,更多的是不值,现在看苏泽平这样,她是越看越觉得这就是个窝囊废!

可这样的窝囊废,外面的小三还倒贴着往上凑,图的不就是他的钱么?如果他没钱了,看她们还爱不爱!

就算他死了,第一遗产继承人还是她呢,即使她看不上那点钱,也不会便宜外面那些贱人!

姚雅馨恨的心中直疼,若不是怕影响哥哥政途,她早就将那些贱人都弄死了。

现在正是政权交替的时候,政治斗争倾轧的厉害,一点错都不能出,她作为妹妹,嫁了个商人,给哥哥一点忙帮不上就算了,却不能做他猪一样的队友,成为姚家政敌攻奸哥哥的把柄,姚家没有错处给那些人抓,怕是都盯着他们这些关系亲近的人呢!

想到这里,苏母恨道:“苏泽平我告诉你,你自己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最好屁股都擦干净了,我们姚家正是关键时候,你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如果敢拖我哥哥后腿,后果你掂量掂量能不能承担的起!你叫那贱人也消停点,一个小三加私生女也敢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闹得媒体纷纷盯住苏家,你是生怕没有把柄给人抓住吧?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她面上说的强硬,实际上心里已经痛的不行,若不是不愿在人前软弱,她怕就要哭出来了。

她高昂着头,动作优雅地用汤匙舀着汤。

饭桌上很安静,这事就连苏老爷子都不能说什么。

苏家一直是姚家附庸,这些年也是靠着姚家才做到这么大,成了h市一线豪门,但这种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苏家损了不会损害到姚家,姚家若是被倾轧下台,苏家怕是很快就被人瓜分,这样的道理苏老爷子正是明白,才任由着媳妇训斥儿子。

桌面上的气氛一时压抑到极点,张妈也战战兢兢的。

苏瑾像是恍然未觉似的,对站在一旁的余嫂道:“余嫂,汤凉了,给我妈重新盛一碗。”又给老爷子夹了一块山药。

因苏母有心脏病,苏家除了早餐之外,基本上每餐都会做些山药,清炒、炖汤等各种做法,一周一般不会重样。

老爷子年龄越大,越注重养生,喜欢吃一些清淡的食物,苏瑾修佛多年,虽不曾真正出家戒口,却也是爱食素的,她夹的菜正合老爷子口味。

老爷子尝了一口,转头面目严肃地看向苏瑾,“你这次成绩下降就因为她?”

“嗯!”苏瑾点头,在爷爷面前,不自觉地露出些委屈,“也不知道爸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女的,天天跟在我背后喊姐姐姐姐,全校人都在看我笑话,看我们苏家笑话。”

苏父脸顿时涨的通红,怒斥一声:“什么那个女的?她叫你姐姐哪里有错?那就是你妹妹!”

他怒,苏母比她更怒:“我倒要看看阿瑾她哪里来的妹妹?苏泽平,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把那贱人弄到阿瑾学校,看来你是存心想让那贱人来影响阿瑾,是不是想让阿瑾也变得和你一样没用你才满意!”

这句话简直就是刀子直戳苏父胸口,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妻子说自己没用,即使那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

苏母平时虽然脾气不好,但很少会说这样言辞激烈带着人身攻击的话,毕竟一个家庭要和睦,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可是这段时间这个男人出轨,已经燃烧了她的全部理智与耐心,这个男人都这样了,还想让她有好言好语?当下便把心里话喷出来了!

苏父双目瞪的老大,眼珠突出,恶狠狠地瞪着苏母,挥起手就要打苏母。

苏母鄙视地看着他冷笑道:“苏泽平,你今天敢打我一下试试?”

泥人尚有三分土气,何况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苏泽平,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苏母的身份,只想大发雄伟,挥手就要对苏母的脸抽去!

他这一巴掌还没有拍到苏母脸上,就被苏瑾用脚将下面猛地一踢椅子,椅子哐一声撞到苏泽平后膝,他身体募地往前一个踉跄,那只扬起的手慌乱之下,哗啦一声,正巧插~~在了前面滚烫的玉米排骨煲里。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愤怒之极的老爷子就一大巴掌朝他脸拍了下去,怒声训斥:“平时不见你回家,一回家就吵吵闹闹,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老爷子扬手时苏父还没有插~进汤煲里,插~进去之后收手已经来不及,于是一巴掌就这么挥到了苏父脸上。

苏父顿时烫的脸都变色了,突然惨叫一声,那只长时间养尊处优而导致白嫩的手瞬间变得通红。

老爷子连忙道:“快!快拿冰块来!”

张妈急急忙忙地跑去拿冰块,张妈抓着余嫂的手:“冰块,冰块,快拿冰块,先生的手被烫到了!”

余嫂正在厨房收拾呢,听到这么一句话吓了一跳:“哦哦,冰块,要多少冰块?”

“当然是越多越好!”张妈嘴巴这样说着,身体却挡在余嫂面前,面露慌张的样子。

老爷子怒道:“冰块怎么还没拿来!张妈,去拿药箱!”

张妈闻言连忙跑了出来,咚咚咚往楼上跑,余嫂慌乱之下,拿起塑料盆放了一大盆冷水端过来,“快让先生的手放冷水里冰一会儿,我去拿冰!”说完又赶忙奔到厨房,拿着铁勺从冰箱里舀出一大勺冰块放在大瓷盆里送过来。

苏父惨叫着立刻将已经烫红的跟猪蹄一样的手放进冷水里,可这只是自来水,哪里有什么效果,才这么一会儿,他的手已经红的发紫,皮也开始鼓泡。

“快一点,慢慢吞吞没吃饭吗!快!再拿一些来!”

余嫂很想回一句,你们没吃我哪里敢先吃,动作却不敢怠慢,很麻利地从冷柜里又拿出舀出许多冰倒进水盆里,苏父顿时觉得一阵清凉舒爽,看到张妈还没有下来,忍不住破口怒吼:“张妈!拿一个膏药都拿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故意想疼死我!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做就tm的给我滚!”

张妈是姚家请来照顾苏母的,是持证上岗的星级管家,在苏家待了快二十年,已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哪是他想退就能退的?他的话说的张妈也极不舒服,她即使是个管家,也是姚家请来的管家,拿的是姚家的钱。

“来了来了!”张妈站在上面扬声应着,嘴里还是慌慌张张急急忙忙地说:“先生,我在找烫伤药,这个药平时用不着就没放在药箱里!”

说完咚咚咚从楼上下来,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药箱,手里还拿着一管膏药。

才这么一会儿,苏父的整只手都肿成猪蹄,手的表面开始大面积浮起水泡,苏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烫成这样,心里的怒火别提烧的有多旺盛,见张妈下来他立刻就吹胡子瞪眼地怒吼:“还不快替我包扎!”

张妈动作飞快地拧开药膏,故意装作手忙脚乱地往苏父手背上抹,疼的苏父哇哇大叫,恨不得一脚朝张妈踹过去,怒斥道:“你这贱人是故意想疼死我吗?下手这么重?有没有学过包扎!”

张妈犹豫道:“要不……您让太太来?”

苏父看了苏母一眼,还不想自己的手就这么废了,伸着手黑着脸不说话,任张妈往上面抹药。

张妈边抹边道:“先生,这手上的水泡是要撕开的。”

她正要动手撕,苏父见她那架势哪里敢让她弄,连忙吼道:“刘医生呢?刘医生怎么还不到!一帮吃干饭的,平时钱拿得多,一道关键时刻人都找不到!告诉他,十分钟不来就让他永远不要来了,让他滚!”

说完他又气呼呼地瞪着餐桌上的玉米排骨煲。

排骨煲原本就需要用小火慢慢煨,煨的越久肉质越酥软,也越入味,加上老爷子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牙齿没有年轻人那么好,喜欢吃松软炖烂一点的食物,又讲究养生,于是这汤就一直放在灶上小火慢慢煨着,一直等到苏瑾回来才端上桌。

即使刚刚给每人舀了一碗汤,盖子也掀了一会儿,也不是能直接用手碰的。

苏父实在疼的不行,加上妻子一副幸灾乐祸的冷漠表情,女儿在一旁焦急的神色看在他眼里却同是幸灾乐祸,仿佛看不起他这父亲似的,他的脸在她们母女面前早就丢光了,从来不曾雄起过,不由又羞又怒,气氛之下右手对着汤煲一挥,竟想将这滚烫的汤煲扫到苏瑾身上去。

苏瑾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做,因刚刚担心他,离他也近,苏瑾吃惊地惊呼一声:“不要!”

着急的她一把拉住父亲的胳膊,没想到用力过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倒苏父完好的左手上去,他的左手正好一歪,哐当一声,将整盅排骨煲全部打翻,苏父的这只完好的左手恰好就摁在被打翻的汤水里,汤的哇哇大叫,条件反射地想挥手给苏瑾一个巴掌,却被她抓住胳膊死死地摁在那里,抽都抽不出来。

苏父被烫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个劲地吸气惨叫,苏瑾身体稳了之后,连忙松开手,苏父疼的直把左手房间冰水里。

老爷子见自己儿子被烫成这样,也很是心疼,但他刚才见到苏泽平的举动心头大怒,原本的心头也都被怒气取代,对张妈道:“给先生涂上要,叫刘医生来,我看他手还挥得动,也不需要去医院!”

他不会责怪自己的孙女,却对张妈有些迁怒道:“还不快一点,再加点冰块!”

再看看原本温馨的一顿晚饭,成了一场闹剧,桌上汤水横流,滴滴答答地流的地板上乱七八糟,饭桌上的其它菜也被打翻不少,那一盅排骨煲更是废了。

自从那个女人被带到苏家之后,苏家就事情不断,惹得原本就对那对母女不满的老爷子大怒道:“瞧瞧你做的好事!整天在外面鬼混!原本好好的家现在弄的家不像家,那对母女出现之后苏家就事情不断,简直就是一对瘟神!我看那对母女就是跟我们苏家相克!”

老爷子这句话说得极为严重,这基本上从根本上断了苏雪以后在苏家兴风作浪的可能,就算某天老爷子迫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她接回来,她也基本上身在冷宫,没有了翻盘的可能。

老爷子的态度,决定了全家人对她的态度。

张妈听到这一句总算是松了口气,认真帮苏父抹起药来,另一个在苏家负责打扫卫生的佣人过来收拾满地狼藉的桌子,余嫂手忙脚乱地打电话给刘医生,之后赶紧回到厨房,再弄两个菜出来,好在每天晚上都要为苏瑾做夜宵补充营养,冰箱里倒是还有不少现成的食材。

很快餐厅就打扫干净,一家人也没了吃饭的兴致。

刘医生过来的时候餐厅已经被收拾好,一家人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见到苏父肿的跟熊掌似的右手,再看着同样被烫红的左手,心里纳闷苏泽平做什么呢?闲着蛋疼在家烫手玩?还是一烫就两只?傻逼才会把自己的两只手伸到的滚烫的东西里面吧,对于这两只熊掌到底是怎么烫成这样的,刘医生心里八卦因子蠢蠢欲动,一本正经地问:

“怎么烫成这样?”他翻着苏父的一对红爪子:“这是什么烫的?左手伤势较轻,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不要碰水就行。”

苏泽平哀声惨叫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这一双手,眼睛瞪的恨不得把苏瑾剜下一块肉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不是他女儿,而是他仇人。

苏瑾看到父亲这样的眼神,心里悲哀之中透着一些漠然。

实在是过去那些年这个父亲将她对父亲的那些亲情透支的差不多,父亲在爷爷的热孝期内,听赵可娟母女怂恿,买通公司数个高层,以她年龄太小资历不够为由逼她让位,并且在她做的好几个项目当中吃里扒外,将公司消息透露给对手,并将自身所持有的一部分股份给了赵可娟母女,使得这一对母女双双进入苏氏公司指手画脚。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优柔寡断目光短浅的父亲!在自己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不停的在她背后捅刀的父亲!

可他,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

她闭上双眼,忍下心中翻滚的酸涩痛苦,再睁开眼时眼里只剩担忧。

现在一切都没有开始,也不会开始,她会在一切没发生前将所有害虫都扼杀。

苏父一直在盯着苏瑾,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那一瞬间的伤痛和眼里的狠意依然被他捕捉到,气的他勃然大怒:“逆子!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把我弄死了你就可以继承苏家了!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

这句诛心之言震得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老爷子气的当场手就发抖,吓得苏瑾连忙抚着他胸口,“快!药!爷爷你别激动,爸爸只是被烫到一时口不择言,不是有意这样说的,您消消气!”

张妈不敢耽搁,立刻把药拿来,苏瑾连忙给老爷子吃了,好半响老爷子才平静下来,怒气腾腾地看着苏泽平,拎起巴掌对着苏泽平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中国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在苏老爷子这里同样如此。

他对孙女疼的厉害,从小就带在身边,到哪儿都带着,认识了这一辈的许多老人,在这些老人当中人缘也极好。

可对于苏泽平,他则要严厉的多,那个时代可没有不能体罚的说法,老师家长给孩子罚跪那是家常便饭,孩子调皮别说打手心了,经常拎着**毛掸子满院子乱窜,苏泽平也是这么被苏老爷子打过来的。

他小时候倒不那么调皮,但学习成绩老是上不去,老爷子年轻时候一心扑在事业上,并没有多少耐心,苏泽平挨打大多时候都是为了学习。

可能是小时候打的多了,他对于学习越发的没兴趣,老爷子见他实在朽木不可雕,也就不把心力放在他身上,一心闯事业。

后来苏瑾出生,可能是第一个孙子辈的缘故,苏老爷子欢喜的不行,苏母因心脏病,不再冒险生第二胎,苏家继承人就只有苏瑾了,老爷子时时刻刻的把她带在身边,一回来就拿着她两只小脚丫子猛亲,喊着:“我的大孙子哎!”

苏瑾倒也争气,从小就聪明伶俐,展现出不同于同龄孩子的聪慧稳重,把老爷子稀罕的,全心全意培养苏瑾去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打过,苏泽平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在外人面前被老爷子打,一下子就打懵了,眼睛通红,竟委屈的要哭出来似的,呼哧呼哧地站起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车子消失在下面的杉树林里。

老爷子打完那一巴掌之后心里不是不悔的,实在是刚刚气急了,他倒不觉的打苏泽平有什么不对,只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打他,毕竟他是个大男人,男人有多好面子,他自己知道。

他疲惫地挥挥手,刘医生和张妈对视一眼,连忙退下去,苏瑾扶着老爷子回房间。

苏泽平一坐上车就悲剧了,他的两只手现在都包的像个棒球棒,根本无法开车。

这里又是人烟稀少的别墅区,周围树木葱葱,靠近着景区,很少有出租车到这里来,可他这两只手。

想到刚刚所受到的屈辱,他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用受伤的手,踩下油门就飞奔而去。

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这些天被他冷落的赵可娟母女,那里对他来说就像个温馨港湾,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找到作为男人的尊严和成就感,重振男性雄风。

他打着方向盘,往那边驶去。

他才走没有多久,战战兢兢的在厨房里烧菜不出来的余嫂终于炒好了几个菜,放在餐桌上,指了指了楼上,轻声问张妈:“张姐,要不要叫老爷下来吃饭?”

张妈道:“我去叫吧。”

大人不吃饭没事,阿瑾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平时用脑也多,不吃饭怎么成。

她走到书房的门前,敲了敲门,耳朵贴在上面认真听了下,隐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爷爷,对不起,我错了!”

她心里一惊,连忙退下来,朝余嫂摆了摆手。

“哪里错了?”老爷子的声音依然那么平静。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该出言撩拨气爸爸,我应该更理智,更平静,用更迂回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她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感情用事。”

苏老爷子见她这样子也十分心疼,同龄孩子里面还有几个人做的像她这样好的?又有几个人能完全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完全理智的行事?她能做到这样,已经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最让他失望的不是她,而是苏泽平。

他这个儿子,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一点责任心一点担当都没有,实在是叫他失望。

他叹了口气,“你很好。如果你真能完全理智,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倒要怀疑自己的眼光,苏氏究竟能不能交给你了,那些在看着你的人也会多加掂量掂量你值不值得她们跟随,要知道,一个连自己父亲都能舍弃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你现在舍弃的是你父亲,下一个舍弃的就是他们。”

他严肃道:“做人要有所舍,有所得,但若是什么东西都能舍,还有谁敢跟着你,谁敢为你做事?你本来就是个厚道孩子,让你屏弃养了你近二十年的父亲,别说你做不到,除了天性凉薄的人,又有几人能面不改色地做到?”

苏瑾唇角勾了一下,却很快地消失,“爷爷,我还是错了。对于这件事,要么就直接忍到底,找准时机一次性解决,要么就干脆撕破脸,理智上我都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事到临头,我发现有些事我忍不了。”她抬起眼眸,看着老爷子的眼里蓄满泪水:“那太痛了,爷爷,那太痛了!”

她以为自己都快忘了父亲在她背后捅刀子时的心痛,可她从来不曾忘记,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起,或者说她已经麻木,不在乎那么一刀了。

老爷子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水,粗糙的大掌粗鲁地在她脸上左右各抹了一下,“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好好学习要紧,你放心,这个家以后是你的,谁都别想从你手上夺走!”

苏瑾摇摇头,“如果可以,真不愿意长大,永远在爷爷的庇护下多好,我也不要什么苏家,我还要去环球旅行呢!”说到后面,她已经笑了起来,蹲下~身抱着爷爷的腿,将脸埋没爷爷的膝盖上,“爷爷,您可要长命百岁,您一定要长命百岁!”

她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痛,那种抱着亲人冰冷的身体,再也捂不热的感觉,让她无数次从噩梦中哭醒,心中仿佛空了一块。

老爷子任孙女抱着腿,膝盖上的裤子已经被水浸湿,黏在腿上,带来一阵阵凉意。

他叹道:“等你长大了,我也就放心退休了,老了也享享你的清福!”

苏瑾抬头笑道:“那好,到时候我和爷爷一起去环球旅行,有好些地方再过几十年就要从地球上消失了,我们可要快点去,照些照片纪念下也好,以后骄傲地告诉你曾孙,我和爷爷都去过,让他羡慕嫉妒恨去吧!”

这话老爷子爱听,闻言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那我是要长命百岁,到时候你有了男朋友也别藏着掖着,带回家来给我看看,我给你参考参考!”

对于这个话题她是半点羞色都无,笑嘻嘻地说:“爷爷,那您可要失望了,孙女以后不嫁人,就算结婚也要招个赘婿回来,到时候您不嫌我烦就成!”

把老爷子逗得哈哈大乐,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苏瑾的真实想法。

一直在门口坐等动静的张妈听到老爷的笑声,她就知道警报暂时解除了,赶紧敲了敲门,等了没一会儿苏瑾就和老爷子从里面出来,两人面色都不错,她又去苏母房间敲门,苏母气的头有些痛,张妈有些担心她,将饭菜弄了一些给她端上来,然后才到餐厅去,坐在尾座和苏瑾、老爷子一块儿吃饭。

余嫂见没事了,也松了口气,回到厨房和另一位佣人自己吃晚饭。

苏父一到赵可娟所在的小区,就马上有人给她发了短信,她收到之后回了一句‘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就将收到的短信删了,又发了一条短信,‘孔雀安排的如何?’

那头很快回道:‘孔雀已经到位,正在接近目标,有什么需要指示’

苏瑾想了想,发了句‘见面说’,就将新手机里的短信全部删除。

饭桌上虽然只剩下老爷子和苏瑾两个人,却恢复了以往的温馨平和。

刚吃完饭,就听到门外门铃声响起,张妈起身道:“该是阿瑾的家教老师到了,我去开门。”

苏瑾正赤着脚,双腿盘起坐在沙发上,抱着玻璃碗吃餐后水果,听到张妈说话点了点头,放下玻璃碗,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又放下腿一边穿拖鞋,一边转头朝玄关看去。

待看到来人时,她十分惊讶地挑了下眉:“是你?”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纪格非看到她时,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接着唇角不由自主的就向上一扬,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能晃花人的眼。

他眼里除了苏瑾就看不到别人,一直朝着苏瑾笑,笑容收都收不住。

张妈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在她看来,苏瑾年龄还小,又是高考关键期,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就算恋爱,最好要等二十岁之后,心智各方面都成熟了,再去谈恋爱,不会吃亏,可这少年,眼里情愫太明显,眼睛像是粘在苏瑾身上似的,一会儿在书房,两人孤男寡女的,又都是热血方刚的年纪,要是出点什么事……张妈越想越担忧,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纪格非礼貌地朝张妈笑着点了下头,又看向苏瑾,忽然想到什么,赶忙介绍说:“老师今天有事,说不能来上课,就让我过来代他,没想到会是你家。”

苏瑾扶额,你还能再二一点吗纪格非,没想到是我家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上次明明来过我家,所以看地址就知道是我了好吗?

纪格非又道:“你放心,我高中时成绩很好的,正好是理科,什么时候上课?”

语气是一点都不谦虚,放心?你让人更不放心好吗?

就连张妈都怀疑家教老师介绍来的这个学生到底靠不靠谱,不禁狐疑地盯着他看。

只见他穿着十分普通,上身是一件普通的t恤,下面是一条普通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板鞋,配上那一头冲天短发,显得人格外干净清爽,他身量原本就高挑,再配上他那发型,又生生给他加高两公分,她站在他身边也只到他肩膀,估摸他净身高得在一米八五以上,心里嘀咕他是吃什么长大的,个子长这么高,别净长个子没长脑子吧?他没长脑子不要紧,可不能耽误我们家苏瑾。

对于张妈的腹诽,纪格非丝毫未觉。

苏瑾和张妈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老爷子还长,在她最痛苦绝望的那段时间,张妈就如她的亲人一样一直待在她身边,帮她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只一个细微的表情,苏瑾有时候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无奈地介绍道:“张妈,这位是纪家的二公子。”

她特意加重了那个‘二’字。

张妈脸色一变,“纪家?哪个纪家?”

苏瑾:“就是你想的那个纪家。”

苏瑾说完张妈更加不放心了,纪家二公子跑到自家来做家教?纪家人还用得着出来做家教吗?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着他们家阿瑾来。

张妈来自京城姚家,眼界自然不会放在h市一隅,不会因为一个纪家就对纪格非刮目相看,现在她看纪格非眼神都快跟防狼一样了!

事实上,还真被她料中了,纪格非就是冲着苏瑾来的。

纪格非早就知道苏瑾请了家教老师,正巧的是,那家教老师正是他高中时候的老师,这段时间他回校看望恩师,和恩师打的火热,这不一有空子,他马上就钻过来了。

他和苏瑾很小就相识,只是苏瑾从来都不记得他而已。

加仑高中的学生有大半都是从加仑幼儿园升上来的,纪格非和苏瑾也不例外,只不过,苏瑾读小班的时候,纪格非在大班。

苏瑾小时候长得粉粉圆圆玉雪可爱,整一个糯米团子,又安静又乖巧,进幼儿园第一天不少小朋友都哭着要回家要爸爸妈妈,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玩具区搭积木,学东西也非常快,一点就通,全校老师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因为是蒙氏教育,大班孩子和小班孩子经常在一起。

纪格非幼时活泼好动,看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粉团子坐在他们班,安安静静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想看看把她弄哭什么样,就跑去抢她玩具。

幼儿园的积木都是以框来计算,一筐一筐,你想玩多少都有。

对此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鄙视地看他一眼,重新拿一筐玩具继续玩。

纪格非见她好玩,就去拽她小辫子,拽完之后就得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本以为她还是没有反应,谁知道她那么小的个,也不知跟谁学的,淡淡地瞥了他了一眼,乎起巴掌就朝他脸上扇了过去,他整个人都被打懵了,接着一脸委屈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又没了反应,低头玩自己的玩具。

他是纪家老二,家中还有一个比他大八岁的哥哥,因年龄相差甚大,从小就是被疼着宠着,没一个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更别说打他了,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挨打,老委屈了。

她那时候年纪小,估计都不记得了,可他那时候上大班,已经是记事的年纪。

后来每想到此事就一脸委屈,他只想和她玩,没想到她回应他的是野蛮和暴力。

纪家是h市的老牌豪门,苏家那时候只能算刚进入这个圈子的新秀,还是因攀着姚家才渐渐起势的,两家生意也没有多少交集的地方,以至于两家大人都认识,却没有多少往来,可他却一直关注着她。

此后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他一直比她大两届,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从一个小小的粉团子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这少女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很无害,他却知道,她狠起来比男人也野蛮。

她从来不记得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他却关注她已成习惯,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多年。

纪格非讲课的时候很专注,并没有面对她的时候那二兮兮的笑容。

等他讲完了,让苏瑾自己演算的时候,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一脸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还有欲言又止的神色,看的苏瑾一脸黑线,觉得他那些朋友给他取名叫‘二非’简直绝了,一个‘二’字将他诠释的淋漓尽致。

这人帮她很多,离婚之后,他便一直在她身边照顾他,那段年若不是他在,她能不能撑得下去都是问题,两人虽没有结婚,之后却是有了一腿的。

他笑容很二,办事情却一点也不二,为人仗义厚道,在圈子里人缘之好人脉之广交友之广阔让人匪夷所思,上至八十岁老人高官政客,下至三岁小孩儿贩夫走卒,黑白两道,就没一个他交不了的,一堆忘年交,朋友是走到哪儿交到哪儿。

有人评价他说,纪格非太重情意,以后成也如此,败也如此,看他造化。

这句评价很多人都知道,偏偏这人造化好的不行,他那些忘年交要么是老奸巨猾之辈,要么是德高望重之辈,要么看事通透,竟暗地里将他护的滴水不漏,就算有些宵小想要打他主意,就光是他身边的这些人在,也得掂量掂量,况且他只是人缘好待人至诚,又因笑容有点二,才被人叫做二非,做事半点不二。

对待纪格非,她始终客气不起来,毕竟那一段时间于她来说不过才过去一个月,和纪格非却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再见面他虽年少,却也无法当他是陌生人,不知不觉间便十分熟稔,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生疏的地方。

纪格非自然也发现了,笑的越发开心,那笑容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他忍不住一脸期盼地问:“你还记得我的,对不对?”

看着他那得意的小样儿,苏瑾就忍不住打击他,随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记得。”

纪格非顿时一脸失望。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用听他说话,只看他表情就能完全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人,表情丰富到如此程度,也是奇葩一只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不由地露出笑容,眼里满是柔和。

纪格非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对他笑,痴痴地看着他,只觉胸膛里的心一只‘砰砰砰!砰砰砰!’地跳,像是按捺不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两人生活多年,不说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他的一些小动作小神情她确实知道的一清二楚,现看他这副模样,她忍不住脸一红,横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纪格非整个人都酥了,心像飘起来似的,踩在云端上晕晕忽忽,脑子里一片浆糊。

她忍不住道:“二非哥,口水流出来了。”

二非闻言连忙抹了下嘴巴,不自觉间露出委屈神色:“你骗我!”

苏瑾恨不得拿着一旁的抱枕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揍:叫你卖萌!叫你卖萌!

突然,他高兴又得意地笑起来,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她,期盼问道:“你叫我二非哥,你怎么知道我外号叫二非,你不会一直在暗恋我吧?是了,你一定是在暗恋我,不然怎么会叫我二非哥!”说到后面他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就差手足舞蹈了。

苏瑾扶额,叫你二非很光荣么?这么开心是想闹哪样啊!

接着就见他认真道:“你别听那群坏小子瞎叫,实际上我一点都不二!”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苏瑾看着他那副看似认真实则呆萌的神情,不知怎么,脑中突然浮现出某种大狗的形象,也是这么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你,仿佛眼里心里只有你,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

从颈部到胳膊,再到心脏,忽然产生一股颤栗的感觉。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的对视。

她实在忍不住,拿出后面的靠枕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乱捂,掩饰心中的慌乱,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这种感觉她也曾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不过不是他,也不是宁致远,而是她曾经默默暗恋过的一个人。

这话说出来都没人会相信,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手腕阳谋迭出的苏瑾也会暗恋别人。

可惜她遇到那个人时太晚,人家虽然单身,却早已心里有人。察觉到此事之后,她便将自己青涩的初恋藏在了心底,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对于她来说,那个人就如同天上不可触碰的云彩,清隽高洁。

她摇头苦笑,即使回来一趟,她和那人依然相识的太晚,那人……现在应是在大洋彼岸了吧,许是真的没有缘份,即使重新来过,依然在世界的两端。

她笑了笑,随即释然,这段感情就像是珍藏在心底的一杯美酒,并非一定要拥有,只是偶尔回味时,也觉甘醇。

纪格非看她一会儿苦笑,一会儿释然,脸色变来变去,便知道她肯定是看着他想到别处去,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的滋味。

他敛了笑容,一脸不高兴地在她眼前划弄了一下,看她回神,才又笑起来。

恐怕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她了,他不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年她并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和哪个男生走的近过,也不担心,自己已经入室,还怕她跑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苏瑾曾经真的跑了,离他很远很远,远到隔了千山万水用了很多很多力气之后,才再将她找回来。

原本他是想等她高中毕业,再装作不经意地和她相遇相知相爱,没想到她家里突逢变故,她也没有考上她填报的那几个大学,最后远走海外,一走就是五年,回来之后就订婚了,没多久就结婚,快的他来不及和她说我喜欢你,她就成了他人妇,依然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路人。

见她过的幸福,他就像小时候一样,甘为配角,默默关注她,仿佛是一种习惯,这习惯一直持续了半生,才在她最伤最痛的时候,走进她的世界。

此刻他笑的开心,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只觉离得这样近地看着她就有说不出的开心。

她的额头很好看,饱满有福;双眉斜飞入鬓,如画中人一般;她眼睫很长却不卷翘,仿佛能昭示着主人性格上的坚毅;她鼻梁挺直,线条格外好看;她唇色浅红,唇角天生上扬,像是随时都在笑。

他最喜欢的却是她的眼睛,从小到大从没有变过,沉静的仿若黑夜。

仿佛看一秒,他就坠的更深一些,坠入其中,深不见底,再也爬不上来。

那种心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恨不得把她放在手心里来疼,来宠,把一切最好的都通通送到她面前。

苏瑾抬头,措不及防地撞进这样的眼神里,只觉心中蓦然一痛,差点落下泪来。

那些年,他也是这样看着她,只是笑容里满是心疼呵护,再没有此刻的纯净清澈。

她不由地伸手抱住他的后脑勺,向前一拉,吻上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睛轻唤:“纪格非……”

纪格非整个人就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似的,睁大了眼睛呆二呆二地看着她,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只是突然动情,看到他这样也不禁笑出声来,送开他。

他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摸着唇喃喃道:“这是我的初吻……”

他收起那副小媳妇样儿,欢快又得意笑道:“我知道,这也是你的初吻!”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样儿。

之后又咧开嘴欢乐地起来,得意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记得我,你一定是暗恋我很多年了!”

一副‘说罢说罢,说了我就成全你’的神色。

见她只看着他但笑不语,然后继续安静做题,他就忍不住垮下脸来一脸郁卒,仿佛他是被调戏的小媳妇,那个调戏他的恶棍不愿意负责般委屈郁闷。

见她没有反应,他立刻控诉道:“你亲了我!”

她不答,他继续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眼里蕴满笑意:“苏瑾,你亲了我!”

他嘴巴说着控诉的话,眼睛却出卖了他,那眼里哪有一点伤心,满眼的都是快乐。

苏瑾眼皮也不抬,“知道了,你好啰嗦。”

对了,刚刚做到哪一题来着?

他舔舔唇,“你亲了我,我也要亲回来!”

苏瑾抬眼,“谁说你二的?我看你一点也不二嘛!”

纪格非得意地摇尾巴,“那是,都说了是那帮坏小子们拆我台,分明就是他们嫉妒我长得比他们帅!”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快夸我帅吧!来吧来吧!快夸我帅!’

苏瑾唇角忍不住扬起来,却又忍着憋着,装作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别以为你转移话题我就不记得了!”他突然静下来,格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苏瑾,你亲我了。”

苏瑾咬牙:尼玛!还有完没完了!你这幅样子让人想立刻扑上去上了你啊!摔!

她转动着钢笔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他说:“我很欢喜。”他全省的每个细胞都仿佛都向她传达着,“我很欢喜。”

说完他像是怕惊了她一样,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都说纪格非神经大咧,不拘小节,明明他比谁都敏感细腻。

苏瑾直接拉过他的衣领,贴上他的唇,在他唇瓣上舔了舔,接着长驱直入,往里深入,一直吻到他大脑缺氧无法呼吸,才一脸意犹未尽地放开他,声音略哑道:“做作业,再敢打扰我做作业,弄死你!”

对于纪格非来说,一直是他在关注她,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对于苏瑾来说,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他屁股上有几颗痣她都一清二楚。

在苏瑾心里,他们分别也才一个月而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悍了一个多月了,现在和她有一腿的男人送上门来,却能看不能吃,这种感觉,真特么郁闷!

真是看不到的时候不觉得,待看到了他,心里不禁有些蠢蠢欲动,她现在有几分理解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却只能看不能吃的禁~欲感受。

想到这,她脸色差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他,狠狠瞪他一眼。

他却是像收到了媚眼似的眉开眼笑。

一直晚上十一点,他还赖着不想走,直到张妈看时间到过来敲门,他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在张妈防狼一样难看的面色中,对她礼貌地微笑,转过头就一脸被抛弃的神色巨型长毛犬似的,哀怨地看着苏瑾。

苏瑾无奈,“明天还来么?”

他用力点头,“来的!”

张妈黑着脸当棒打鸳鸯的坏人:“纪少爷,谢谢你来给我们家阿瑾补课,明天还是让家教老师来吧,太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张妈你好严肃!”纪格非笑着说了一句,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骑车过来了的!”

“骑车?什么车?”张妈以为听错。

“自行车。”他当着张妈的面一点不避讳地看向苏瑾,笑容灿烂,“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骑车环湖。”

苏瑾爽快道:“行,等这学期过完。”

纪格非满脸兴奋,约了!约了!约了!真的约了!

要不是张妈在一旁看着,他真想激动地握拳用力地挥挥表达一下内心的兴奋。

他明明很激动,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眉飞色舞地道:“那我等你!”

张妈无语了,这骚年时时刻刻都是一副阳光灿烂的笑容,那一口闪亮的白牙,眼睛都晃花了,真是让她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可是真的不能再让他来了,阿瑾才十八岁,又是临高考,这早恋也太早了些……张妈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啊,就像操心自己女儿一样,恨不得赶紧把他送走。

她也确实这样做的,神情冷漠地客气道:“纪少爷,太晚了,阿瑾还要休息,这段时间每天补习功课,都多少天没睡个好觉,女孩子睡不好容易老!”

纪格非点头,“张妈说的对,阿瑾你早点休息。”

他腿长,两步够张妈三步地走到玄关,换了鞋子,对苏瑾挥手,满面春风地走了。

张妈在他身后恨不得拿根棍子将他打出去,这骚年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前一刻还是苏瑾,下一秒就跟着她喊‘阿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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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苏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不纯洁的东西,想要二非哥的身体。

不靠近他还不觉得,这一靠近之后就有点心痒难耐了,她是正常女人,有正常生理需求的啊摔!这厮点了火之后就这么滚了,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到下面的酒柜里打开一瓶红酒,趁着醒酒的功夫,又拿了块冰块放到高脚杯里,倒了些酒坐到阳台上,看着夜色,慢慢品着。

夜凉如水。

微风带着树木的清新味道拂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灌了一大口加冰的酒液,总算是将她焚身的欲~火降下去些,脑子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纪格非,咳,的身体。

纪格非是个停不下来的性子,于名利上比较淡泊,却非常喜欢玩,也很会享受生活。

他经常带她一起出去爬高峰、滑雪、冲浪、跳伞等等,可能是经常运动的缘故,他的身体紧实有力,年近四十,看上去就和三十出头似的,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在床上也是十分热情,经常折腾的她脑子里没功夫想别的,对于她来说,生理需要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床上运动是一种极好的放松。

她和他认识时也正是生理需要旺盛的年龄,不再是年少羞涩那会儿放不开,在床上也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折腾,说起来她也是个极自私的女人,在床上都是纪格非变着花样伺候她,只有等她爽了,他才会高兴地再自己爽,让她满足,有时候比他自己兴奋会更让他开心。

纪格非非常粘人,仿佛有肌肤饥渴症似的,希望碰她抱她,有时候和他在一起,她有一种养了一条大狗的错觉。

床上同样如此,两人不论做不做不纯洁的事,他都喜欢抱着她睡,伸出一条坚实有力的胳膊枕在她颈脖处,霸道地将她搂成一个她依偎他的姿势,两条长腿将她的推夹到自己双腿之间纠缠在一起。

有时候她觉得总是保持这同一个姿势会累,也不管他,就独自背过身去,背对着他侧着睡,他也不介意,马上也侧过来,和她保持同一个姿势,一只胳膊依然放在她颈脖下当枕头,一只胳膊环住她,大手握着她胸前的柔软,半夜总会无意识地搓揉两下,抵着她的下~身就会不自觉地撞击起来,等撞舒服了,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亲亲的后颈继续睡。

他阳火盛,身体一年四季都如同着了火一般,滚热滚热的,靠着很安心。

她开始还不习惯他这种粘人的方式,后来时间长,也就习惯了,每天晚上听着他细微的鼾声入睡,若哪天他不在,她反而会不自在。

就如同现在。

这个可恶的纪格非,偏偏给她养成了这么个坏习惯。

这段时间她一直睡不好,在没有遇见纪格非的时候也没想过那么多,每天放在学习和股市上的精力就够她受的,哪有那么多时间想男人?现在他一出现,就如同已经戒毒的人又看到大烟,烟瘾发作,不可抑制地产生一种寂寞空虚的感觉。

这使得她此刻格外的想念他和他的身体。

这个混蛋,勾引撩拨了她之后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她现在有股冲动,打电话叫他出来,然后把他上了!

又灌了两杯酒,这个身体的酒量还没有以后那么好,几杯酒灌下去头就开始晕晕沉沉,她将酒杯放在阳台的小木桌上,将自己砸进被窝,很快睡了过去。

这个晚上,苏父一夜未归。

当他带着两只被包的像猪蹄似的两只手到赵可娟所在的小区时,刚好一个英俊的充满儒雅气质的男士从停车场内的电梯里下来,走进一辆奔驰suv里。

这位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士穿的得体优雅,风度翩翩,刚好两人车子停在同一处,两人一个上车一个下车。

苏父看到他,不由自主地估了一下他那辆车的价格,大约在两百万左右,不由自得地抬起了下巴。

见到苏父下车,那男士还非常有风度地朝他笑了一下,这让苏父更加自得,昂首挺胸地下车。

那男士也什么都没有说,就上车走了。

苏瑾做了一夜的春梦,梦里纪格非抱着她一直撞啊撞,就是撞不进去,导致早上见到纪格非时,她就那么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郁闷地看着他。

纪格非被看了纳闷,但她那眼神看的他实在吃不消,像是要随时扒了他要将他吞拆入腹似的,虽然他恨不得立刻往地上一躺,缩起四只狗爪子,期盼地看着她:来吧主人,快来上了我吧!

可就是不能这样做,他才难受。

他二十岁了,虽然还是个魔法师,爱情动作片可没少和自己那些狐朋狗党们一起看,又是血气方刚年纪,被她看的欲~火焚身,欲~仙~欲~死。

可偏偏他是在给她做家教,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上人又离的这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体香。

这简直就是最佳催情剂啊!好想化身为禽兽呀~默默咬手绢!

苏瑾看着他那样儿就忍不住想要拿起抱枕就对着他一顿胖揍:叫你勾引我!叫你勾引我!

发~情期和欲求不满的骚年通通伤不起呀!

苏瑾沉下脸来,“明天让家教老师过来,你别来了。”再来她就要化身为狼了!

纪格非是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人,他发觉苏瑾完全没把他当外人,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断然拒绝:“不要!”

“你在这我根本无法学习。”

纪格非向后退了半尺,“这样可以了吗?”

苏瑾唇角直抽,又有想暴打他的冲动了。“不可以!”

纪格非眼睛一亮,“既然无心学习,那我们出去骑车环湖!”

苏瑾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满脑子想的都是上了他,上了他,上了他!

也幸亏她自制力强,才没有做出当场把他推倒的事情来。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纪格非面前,她的情绪变化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纪格非却是爱极了这样的她。

他发现,远远关注的,只是她表露在人前的一面,这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似乎,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肆无忌惮的展现出她这样略有些任性霸道的一面。

这是真爱吧?这不是真爱还有什么是真爱,这绝壁是真爱,这丫头一定跟他一样,暗恋他好多年了!

没错,一定是的!

他兴奋地站起身,“阿瑾,走!我们去环湖旅行!”

苏瑾就这样被这二货拖了出来,脸上挂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松又纵容的笑容。

或许正是因为她这样看似懊恼实则纵容的表情,才使得拥有野兽般直觉的纪格非一次一次的顺着杆子往上爬。

张妈看到苏瑾没在房间里做作业,而是被纪格非欢天喜地地带了出来,脸色一黑,过来问苏瑾:“阿瑾,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叫人去做就行了。”

苏瑾笑道:“张妈,我看书看的有点累,出去走走。”

“是啊张妈,学习要劳逸结合,阿瑾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学习,对眼睛不好,我带她出去走走,你放心吧!”纪格非朝她露齿一笑,格外灿烂。

就是你带她出去我才不放心!张妈闻言狠狠瞪了纪格非一眼,又将担忧地目光投向苏瑾。

苏瑾安抚地朝她笑了笑,“放心吧,我很快回来,不会有事的。”

张妈了解她那说一不二的性格,知道劝也劝不住,马上道:“我去叫司机小刘。”

她不能看着他们,让小刘当电灯泡也好。

纪格非牙齿雪白雪白的,“不用了张妈,我有自行车!”

张妈咬牙道:“阿瑾不会骑自行车!”

苏瑾在一旁默默拆台,“张妈,我会骑。”

张妈:……

担心地嘱咐了又嘱咐,说一定要早早回来什么的,纪格非已经拉着苏瑾的手走远。

张妈看到,真想直接冲过去砍手!

待纪格非将他的宝驾自行车推出来的时候,苏瑾就止不住的开始乐,这居然是一辆粉色双人座自行车,这货不是有预谋的吧?

见苏瑾这样看他,他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一派风光月霁的模样,笑的老坦然了。

“坐上,我带着你!”说罢长腿一跨,就坐在了自行车的首座。

苏瑾也不客气,坐到后面的座位双手扶在他的腰上。

他身体明显一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身体的敏感,偷偷笑着。

苏瑾也在偷笑,他身体的敏感出她可是一清二楚,扶着还不算,她还正大光明地将手伸到他前面,在他小腹上的几块腹肌上按了按,评价道:“身材不错,记得保持!”

纪格非脸从脖子红到耳根,双脚使劲儿蹬着自行车,呼哧呼哧和赛车似的。

如此蹬了一个小时,他脸色才恢复正常,用湿漉漉地眼睛哀怨又羞射地看着她。

这样的她和他了解的有些不一样,又似乎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她就应该是这样的。

这时苏瑾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苏瑾一看,父亲从赵可娟所在的小区出来了。

苏父一走出电梯,就看到昨天那辆车又驶了进来,恰好又是停在他车的旁边,车里男士穿着和昨天不一样的衣服,依然得体儒雅,英俊非常,他出来时,还打开后座,从中拿出一大束精致漂亮的白玫瑰。

他见到苏父显然也认出他来,看了眼苏父昂贵的车,意外地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住这?”

苏父立刻反驳:“我只是过来看朋友。”说完不屑地看着他,“你住这?”

英俊男士笑着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大束白玫瑰,用男人都能理解的语气浅笑着说:“我也来看朋友。”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英俊男士说完也不再说话,笑着步入电梯,苏父发现,那男士摁的楼层居然也是八楼。

八楼,正是他给赵可娟母女买的房子楼层。

这个小区名字叫黑荡海,几年前这里的房价还没有那么高,房价不到一万一个平米,几年过去,这里已经快涨到三万一个平方。

苏父虽然是苏氏总经理,很是有些钱,但并没有小说里的总裁那样酷帅狂霸拽,花钱没有节制,随便给情妇签个支票就几千万,在这一点上,苏父还是比较接地气的,比如他的车价格也就两百万左右,比如他给赵可娟母女买的这个房子只有两室一厅,还是只付了首付的,后面的都是每月按揭,赵可娟母女每个月依然要依附着他才能过上舒服的日子,这种感觉,让他有种被需要的感觉,格外舒服,虽然这些年,已经还的差不多了。

这一层只有三家,赵可娟母女是其中一家,没有想到这样巧,那个男人也是上八楼,没听说隔壁两家有单身的漂亮姑娘在啊?只有两对夫妻,一对是全家人老的少的住一起,还有一对是年轻的小夫妇。

那人手中捧着一大束精致的白玫瑰,总不会送给那边的老人,那就是送给那对小夫妇里的少妇?

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居然去偷有夫之妇,苏泽平鄙视他!

眼看着上班时间要到了,这段时间他被董事会炮轰,老爷子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他着实不想去公司,只想在这温柔乡里待着。

可对老爷子的脾气,他还是有点犯怵,又不是想真的丢掉总经理的职位,只好乖乖去公司上班。

公司里的人早已经都到了,大家知道他这段时间心情不对付,都客客气气地和他打招呼,看到他两只手缠绕着白布时,都连忙避开,一个个安静乖巧地做事,生怕撞到总经理的枪口上。

他们这种躲躲闪闪的表情让苏泽平心里更怒。

走到办公室,发现外面新来的实习秘书不在,心里更怒,我这总经理都准时来上班了,你个小小的实习秘书居然还没有来,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办公室里不一样了,办公桌上多了一盆绿植,更重要的是,盆植旁边还有一位青春靓丽的佳人,正是他刚刚发觉没有来上班的实习秘书。

此刻正是早上九点多钟,窗外的阳光格外的柔和,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办公室,给办公室镀上一层清新飘渺的光,那佳人就沐浴在阳光之中,似乎被他踹门的声音惊倒,露出娇怯的表情,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她穿着一件清纯可爱米白色的方圆领束腰裙,乌黑的披肩头发散落在胸前,她刚刚正拿着喷壶弯腰给绿植喷水,因弯着腰的关系,使她原本露的恰到好处的胸前露出大片的洁白,那裙子又是隆胸束腰的,将她胸部衬托的饱满圆浑呼之欲出,再配上她那清纯可爱微微吃惊又有些害羞的表情,顿时让苏泽平虎躯一震,昨天晚上才被伺候的吐了几次的某地方,又抬头挺胸,想要再吐。

佳人实在太过单纯,她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有多么性感,自己微张的小嘴儿是多么诱人,她忽然脸上一红,站起身子,将手中的喷壶藏到身后,羞怯地喊了声:“总经理,早,我……我今天早上路过花市,看到这盆花开的好看,就买了下来,总经理……”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似乎怕做错事的样子,脸上又含着关心。

见苏泽平一直看着她,她脸上更红,娇怯地躲了下脚扭着身体轻声说:“总经理,我出去了!”

说罢连忙往外面跑。

苏泽平此时就站在门口啊,她这样害羞地一跑,慌乱之下正好撞到苏泽平身上,她轻声惊呼,身体一个没站稳就要向后倒去,苏泽平连忙伸手一拉,佳人抱了个满怀,那手好巧不巧地正好握在她胸前的粉圆上,即使隔着纱布也能感受到那充满弹性的绝佳手感。

佳人顿时一声嘤咛一声,小脸发白,连忙在他怀里扭动起来,眼泪都吓得落了下来,“苏总,苏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对不起。”

这女孩才刚刚大学毕业,来到他公司实习,能坐上他总经理实习秘书的职位,也算是有能力的,就是人太单纯胆子太了些,这样就被吓坏了,眼泪唰唰地掉。

苏泽平也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见她哭得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绅士地将她扶起,用包成粽子的手怜惜地替她擦着眼泪。

佳人感动的眼睛都红了,一边落泪一边笑着感动地说:“谢谢总经理,总经理,您真是个大好人!”

苏泽平的男性尊严立刻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苏瑾耳朵里塞着耳麦,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对话,无声地笑着。

纪格非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脸凑近,低下头与她平视:“阿瑾,你笑的真吓人,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苏瑾抬起眼帘看他一眼,语气平静,“是啊。”

为什么她做坏事时承认的表情都能挠到他心底的痒处,真是太可爱了,有种只想帮着她助纣为虐的冲动啊怎么办!

他语气同样平静,眼中笑意点点:“做什么?我可以帮忙。”

苏瑾一把将他脸推开,嫌弃道:“你能别这么一脸纯良地说这样的话吗?”看着就手痒想蹂躏!

“那这样?”他摆出凶恶的表情。

苏瑾朝他勾勾手指:“头低一点。”

纪格非听话地弯了弯腰,和她齐平。

她毫不客气地伸手掐住他的脸,往旁边一拽,然后松开,像电视中的大姐大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乖,一边去玩。”

纪格非却突然蹲下~身体,一把抱住她大腿与臀部相间的地方,抱起她在杉树林里跑了起来,吓的苏瑾又叫又笑,“纪格非!你这混蛋,快放我下来!”说完抱着他的头,仰着脸,笑声在林子里回荡开。

两人在林子里玩闹了好久才停下来。

这个林子处于军区养老院的景区附近,临近着南湖,周围是长长的一片的杉树林,此时正值秋末,林子里的彼岸花大片大片地开着,绿色的草植上面清一色是纯红的彼岸花。

两人玩的累了,便手牵着手在鹅卵石扑救的小道上慢慢走着。

纪格非净身高有一米八五,一双长腿跨出两步是苏瑾的三步,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眯眯地看着她的步伐,然后量着她的步伐向前走,尽量做到和她一致。

他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手心里热的冒出汗来。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之前他只在她生日宴会上和她跳过一次舞,她恐怕根本都不记得他。

昨天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她就吻了他。

他喜滋滋地想,她要么是暗恋我多年,要么就是对我一见钟情。

想到这些,他的心就止不住的心跳加速,砰砰砰!砰砰砰!这种心动的感觉就像喝了美酒一般,别提多美了。

前面有一条木质长椅,两人走到长椅旁坐下来。

苏瑾欣赏眼前只有花没有叶纯色景致,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往上示意了一下,“纪格非,你不觉得我俩发展的太快了吗?”

纪格非摇头诚实地笑着:“不会,我只觉得太迟了。”他笑着,十分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了你,本早该这样做,可我总觉得太迟了,想要迫不及待地认识你,拥有你。”

苏瑾一怔,竟在这样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她突然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无论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手。

她再也不想结婚了,只想一辈子单身,若有需要,找个男人一起生活,等自己想要孩子了,再要个孩子,纪格非出现之后,她本能地选择纪格非。

但只是选择而已,她和爷爷说的不想嫁人,或者招个赘婿回来并不是玩笑。

说她对男人没有信心也好,说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好,她前世最痛的两刀,一个是她命中的另一半宁致远捅的,一个是赐给自己生命养了自己近二十年的亲生父亲捅的,这样本该是她最亲最爱的两个男人都能如此,她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男人是值得自己能完全将背后托付的。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世上最莫测的就是人心,她唯一能确定这世上永远会疼她爱她不会伤害她的男人,只有爷爷。

她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

她突然对这事失去了兴趣,站起身,对纪格非意兴阑珊地说:“快中午了,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纪格非抓着她的手,跟着她站起身,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他也不明白这种感觉怎么回事,看她刚刚那一瞬间的表情,竟跟着心痛的不能自抑,像是有什么东西随时可能失去似的,他只能凭着本能紧紧抓住不愿放手。

这心痛痛的太清晰了,清晰的让他难以忽视,清晰地能感受到其中的害怕和绝望。

苏瑾眼睛突然酸的发疼,胸口像是被堵住似的难受。

她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下一带,狠狠吻上他的唇,把他推到在长椅上,整个人骑到他身上去,将他压在身下辗转私磨蹂躏,手熟稔地滑进他的衣衫里,在他年轻敏感的身上点燃着火焰,热烈的像是要将他就地正法吞拆入腹。

纪格非身体颤栗,任她施为。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此刻传出来的负面情绪,压抑的仿佛看不到希望。

他不明白,她这十八年一直过的顺风顺水,从没有经受过挫折,性格沉稳却不失开朗,几乎从没有见过她这样失态过,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浓烈的负面情绪,如果说挫折,唯一的挫折算是苏伯父的出轨,她是因为这个吗?

苏瑾撬开他的牙关,吻了好久才放开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将脸埋在他的颈脖处。

良久之后,颈脖处才传来她轻松却略显沙哑的声音,“纪格非,做我奸夫吧!”

纪格非安静了一秒,接着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扬起笑脸轻声说:“好,我做你奸夫。”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殊不知,苏瑾和纪格非完全是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分别,苏瑾说的奸夫就是奸夫,纪格非认为的奸夫就是当她男朋友,思维不在同一频率的两个人就是容易产生误会啊。

他见苏瑾耳朵里还塞着白色的耳线,笑嘻嘻地拿过耳麦往自己耳里塞,“听的什么?给我也听听。”

还没塞进去,就被苏瑾拽了下来。

苏父离开不久,赵可娟就慵懒地从房间内走出来,一头长发斜梳在肩侧,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坐在客厅得意地教育苏雪:“小雪,看到没?这就是男人,这世上男人都和你爸爸一样,没有不贪花好色的,要说掌控起来也不难,只要在床上满足了他们,什么都好说!”

苏雪皱了皱眉,虽不喜母亲这样,但也不得不承认母亲说的是对的,每一个男人都好色,每一个男人有钱了外面都会养女人,就算成为了正室又怎么样?过的比外面女人还要苦,还没有妈妈过的省心。

她领悟地点点头,问道:“妈,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爸爸一样?”

赵可娟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对爱情有过期望,相信你爸爸是真心爱我,相信他有一天会光明正大的娶我过们,可这都快二十年了,我也算看透了,靠你爸爸,永远靠不住,还不如趁着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努力一把,只要成为苏太太,你也不再是私生女,我也不用这么委曲求全被人说是情妇了,只要你有钱有地位,原本把你当狗的人都会成为你脚下的狗!”

她顿了顿,“哪怕我当不成苏太太,只要苏家是你的,别人也会因为你对我高看一眼,到时候是不是苏太太又有什么不同?不过一个名份罢了。”

她嘴巴这样说着,语气却酸的不行,“你看看那些有钱男人的太太都在家里做什么?帮他们打理家业,照顾孩子,奉养老人,最后熬成黄脸婆,男人在外面呢?你看有几个没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这世上求名的都是蠢货,哪有实际的实在。”

她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你以后可别犯这样的蠢事,名声这东西,只要你爬上去,都会成为衬托你高尚美丽的石头,你看看那些大明星,有几个没有人骂没有绯闻的?我告诉你,那些骂的人都是嫉妒!你看她们过的多滋润!”

赵可娟最后放出结论:“有钱有名了!不论当初恶名怎样,最后就能洗白,就是大明星!”

苏雪这段时间在学校被欺负的有些自我怀疑,有些迷茫,她察觉,自己的一切小手段在苏瑾眼里都是透明的,她看的一清二楚,这让她感到害怕,又怀疑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赵可娟的话,让她抛却了之前的疑惑,心里有坚定起来。

赵可娟得意地抚了抚头发,夸奖地看着她,“听说那女人这次成绩下降的厉害?你看吧!只要她考不上大学,你们有什么区别,都是同一起跑线上,到时候去了苏氏公司还不是一样?就不会有人用异样眼光看你,到时候笼络住公司高层,这个公司还不是你的!”

说着她笑了起来,仿佛那一切都已经到手,充满斗志。

看着女儿有些黯然的样子,赵可娟不禁走过去,轻抚着她的头发,劝道:“傻孩子,我知道你难受,我会趁着这几天将你父亲笼络住,让你尽快进入苏家,到时候你就是苏家大小姐,妈妈后半辈子可是要靠你的。”

想到这段时间在学校所受的冷言冷语,苏雪垂着头,心里恨的像有蝎子在扎一般,疼的身体微微发抖,“我知道的,妈,我会将一切属于我的东西都夺回来!”

“你能这样想就好。”赵可娟叹道:“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年龄你就会明白,你现在所看重的一切都是那么虚无缥缈,什么东西都没有实际的利益和地位来的实在。”

苏雪抬眼,灿然一笑,仿若雪后初晴。

英俊男士站在门外静静听着,直到里面听不见声音了,才过了片刻,摁下门铃。

苏雪和赵可娟同时一惊,以为苏泽平去而复返。

赵可娟慌乱地站起身,“你去开门,我去屋内整理一下。”

她马上转进屋内,看着镜中的人,因长期去美容院做保养,又打玻尿酸的缘故,她虽然年近四十,看上去却和三十出头没啥区别,她相貌清丽温婉,不需要画太重的妆,就能将她娇弱的气质很自然的表现出来。

她连忙给自己扫了下峨眉,又涂了口红,才装作昨晚被折腾累了,刚起床的样子走出来。

打开房门,看向门口,微微一愣,站在那里的,并非她以为的苏泽平,而是前段时间刚认识的成熟优雅的男人:“杰森?怎么是你?”

她脸上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惊喜,接着她掩饰心底的慌乱,露出病容一样的笑容,欣喜地走过来问:“杰森,你怎么会这么早来这里?”

被称为杰森的英俊男士露出分外儒雅的笑容,凝视着她,“想你了,就来看你。”他示意了一下屋内,礼貌地说:“方便我进屋坐坐吗?”

赵可娟心里一跳,马上温婉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刚刚起床穿着睡衣太失礼了,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说着将门关上,对苏雪使了个眼色。

这样的事情苏雪已经不止第一次做,实际上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做过好多次,母亲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什么意思。

她连忙将苏泽平的东西都收起来,眼看着家里没有了男士用品,才打开门请英俊男士进来,乖巧地说:“叔叔,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乱。”

英俊男士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你是可娟的女儿?经常听她说起你,你是她的骄傲!”

苏雪脸一红,微微低头,“叔叔,您快进来吧,您随便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英俊男子走进屋内,很快便察觉出屋内有几处异样,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正襟危坐,面带微笑,满面和煦。

赵可娟出来就看到他这样子坐在那里,眼睛在打量着她的这个家。

苏泽平虽然包养了她,但毕竟是私下里,能藏这么多年没有被苏母发现,一是他性格软弱没有想到的缘故,二是他在外面过夜的次数不多的缘故,经常是白天来享受一下偷情的刺激,爽完了就拎起裤子不舍地走人,所以这些年,赵可娟还和其它几个男人交往过,毕竟年轻时的她也想过嫁人,可那些男人,看中的无一不是她的身体,要他们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时,一个个就软了!

因这个缘故,她一向注意不在家里放任何男人的东西,苏泽平并不是细心的人,每次来时她都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倒也没让他察觉。

可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苏泽平,他和她认识以来,一直对她彬彬有礼,从不曾动手动脚,和其它男人不一样,他是认真的。

她压下心底的慌乱,柔声问:“可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来了。”杰森点头浅笑着,“可娟是个宜室宜家的贤惠女子。”

赵可娟心里松了口气,走过去接上他手中的白玫瑰,嘴上却娇嗔了一句:“还宜室宜家,我都人老珠黄了。”说完欣喜地闻了一下白玫瑰,露出弱不胜衣地笑容:“这花可真漂亮,小雪,快把花插上。”

这句却是试探。

她自然不会想到苏瑾会对她做什么?她只是疑惑这样英俊儒雅又身家丰富的男人,什么样的年轻女人找不到,偏偏看上她这个半老徐娘,她当然要试探一番。

不过她自觉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被骗的,不就一个身体吗?爽了谁还不知道呢,况且自己也不差,比起那些不经事的小丫头们,她可有风韵多了!也就放下心里戒备,柔情蜜意地看着他。

杰森却不接她的话,而是眉头微皱,目露关心:“看你脸色苍白,可是感冒了?现在暑夏过去,正是一层秋雨一层凉的时候,要多穿些衣服,照顾好自己。”

赵可娟听了心下有些感动,那些男人接近自己,从来都是希望她穿的越少越好,就是苏泽平也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她,这个男人却不谈其它,先关心她身体。

苏雪拿了装水的花瓶走过来,脸上露出惊讶又惊喜的神色,“好大好重的一束花,这一只花瓶恐怕装不下!”

赵可娟听完笑嗔了杰森一眼,“你过来就过来,还买这么大一束花,你看,现在没有花瓶装了吧!”又对苏雪道:“快,快把我房间的两只花瓶拿出来,给花插上。”

杰森听完脸上也有些动容,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从来只有女人嫌花买的少的,也只有你会觉得这花买的太大,想要小的。”说完他脸上的笑容更高兴了些,“送给你的,自然要买好的。”

赵可娟温柔地笑笑,“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做点早饭。”

说着柔柔起身,将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慵懒又妩媚,因穿着居家服的缘故,还有几分轻松随意。

杰森的一双眼睛都黏在了她身上。

他吃完赵可娟做的早饭,微微有些感叹:“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这样家的感觉,也没有吃过这么温暖的家常饭菜。”他笑道:“说来不怕你笑话,你还是头一个在我面前素颜不化妆的女子。”

苏瑾听着里面对话,心里直感叹这两人简直就是影帝和影后,任谁听到这样的对话,也会认为这两人一个是贤良淑德的良家妇女,一个是事业有成却感情空虚渴望有个温暖家庭的成功男士。

这样的两个人才却都没有进入演艺圈,而是一个成了专门骗富婆的骗子,一个成了别人包养的情妇小三,真是演艺圈的损失。

她听到里面的影帝充满磁性的嗓音:“有空吗?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多出去走走你精神或许会好些。”

赵可娟求之不得,她可不想随便什么人都浪费时间,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搞清楚他真实身份才好。

这一点她和苏雪配合最默契了,就听苏雪声音娇脆地问:“看叔叔气质文雅,我猜叔叔一定是大学教授对不对?”说完还极其崇拜地看着他,显得天真单纯。

杰森目光专注地转向她,笑着摇头,“不,我是商人。”

“叔叔骗人,您这样的气质怎么会是商人?”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杰森愉悦地笑了起来,“我出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教师,我确实个货真价实的商人。”

苏雪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仿若不信似的,好奇地问:“那叔叔是做什么的?”

杰森像一个父亲般宽容地笑了起来,宠溺道:“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可要去看看?”

苏雪当然要去看!

她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赵可娟,仿佛十分纠结。

杰森直接起身拍板道:“走吧,一起去看看,和你母亲认识这么久,也没有带她去公司看过!”

赵可娟粉面含春,佯装推卸道:“杰森,合适吗?”

杰森爽朗地笑起来,“有什么不合适的,以后你总归是要去看的,让他们早点认识未来的……”说到这里他含蓄地顿了一下,目光深情地看着赵可娟,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雪装作不懂,歪了下头,吐了吐丁香小舌,“叔叔,未来的什么?”

杰森看着赵可娟笑着说:“这可要问你妈妈了。”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纪格非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脸上愉悦的坏笑也不打扰她,反而看的津津有味,就如同过去十几年的关注,只是那时候都远远地看着她,现在却离的这样近。

苏瑾听完,发了一条短信‘总裁驾到,做好准备’,便对纪格非说:“走吧,我们去看一场好戏!”

苏母那边接到短信,也不知道苏瑾究竟在搞什么鬼,但这风投公司刚一成立的时候,苏瑾便带来一个人,说这人是她从国外重金聘回来的总裁,但这总裁只在公司出现过两回,混了个脸熟,剩下的事宜,全部是由姚家那边派来的两个人和苏家老爷子派来的两个人在打理。

苏母没有露面过,却已经在公司的监视器里看到过那位‘执行总裁’。

苏母收到短信,立刻给她父亲那边派来的两个帮她打理公司的人打了个电话:“总裁马上就到。”

杰森下楼,非常绅士地替两位女士打开车门,细心地提醒赵可娟,“系上安全带。”他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我在澳洲生活了很多年,那边人对生命安全都非常重视。”

“没关系。”赵可娟内心是感动于他的贴心的,苏泽平就从来想不到这些,他的眼里就只有自己,她不自觉地将苏泽平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比。

光是外貌上,苏泽平实际上比他要长得好看的,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同样温和,却是温和中透着儒雅,苏泽平则是透着软弱。

女人都喜欢阳刚有男人味的男人,赵可娟也不例外,在赵可娟看来,苏泽平要不是好命生在了苏家,也是被男人包养放在身下压的货!

她脑中不可抑制地想到,如果和苏泽平还有眼前这个男人一起不纯洁会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她在最下面,苏泽平在中间,这个男人在上面发力,她还没有尝试过三明治呢,想想她就觉得腿间又痒又湿,看着杰森的眼睛就蒙上了氤氲的雾气。

杰森很专注地开车,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赵可娟此刻心里的想法,见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还从后视镜中勾起唇角对她浅浅笑了笑。

苏雪在后面看着眼前这成熟英俊的男人,觉得他和她爸爸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和妈妈一样大,却没有结婚,一心赴在事业上,身边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对妈妈一心一意,看得出,他是真的想找个居家过日子的女人,他这些年在外面漂泊打拼早已经想安定下来。

她心念一动,开口问道:“叔叔,您看上去并不像缺女孩子喜欢的样子,为什么……”她咬了咬唇,“您英俊睿智,事业有成,应该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你吧?”

杰森听完失笑地回答她:“年轻的时候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现在么?做女儿么?”他调侃了一下,又认真回答说:“我这样的年纪,再找些年轻的女孩,不说我父母不答应,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哄着她们,况且我要找的是一起生活过日子的女人,而不是明显是图我钱的大小姐。你还小,不懂这些。”

苏雪眼睛微红,纯纯地看着他,“可是,我是个拖油瓶……”

说到这里,她是真心伤感,眼泪差点落下,积蓄在眼眶里,欲落不落。

赵可娟看着女儿这样,皱了下眉,随即笑着释然。

杰森温言安慰道:“我听你母亲多次说起过你,也和你认识了,知道你是个聪明乖巧的好孩子。”他叹了口气,“叔叔年轻时也冲动过,也有过一个女儿,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也该和你差不多大了!”

苏瑾听到这里差点没喷出来,难怪这人有那样的骗术,谎话说的跟真话一样,信手拈来。

纪格非看着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阿瑾,我们要去哪儿?”

苏瑾坐上出租车,对司机道:“去高庄。”

高庄是h市最大的海鲜批发贸易市场,全市所有的海鲜及冷冻食品几乎全部是从这里发出去,提供给全市的酒店、超市、餐饮,甚至周边市都从这里进货。

这样大的供货量,使得这里每天的交易额就高达近几千万。

苏瑾和纪格非在高庄附近找了一个安静的咖啡厅坐下,透过窗帘的细缝,看向窗外。

杰森开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车,终于到达一块商业建筑群。

这块建筑群从外面看十分宏伟,整个外形如同贝壳一般层层叠叠,中间两座大厦高耸入云,总占地面积有几万平方米。

苏雪看着这里吃惊地问:“叔叔,这里都是你的么?”

杰森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愉悦地说:“傻丫头,这里可是区政府为了招商引资特意造出来的商业建筑群,怎么会是我的呢?我可没有这样的大手笔!”他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我公司就在里面。”

他领着赵可娟母女向里面走,门口的几个保安身姿如同白杨般挺拔,和平常穿着保安服却没有什么精神的保安气质完全不同。

他们见到杰森,立刻恭敬敬礼,杰森笑着对他们点头。

走到电梯入口处,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一米高的电梯阻拦上刷了一下,仪器滴滴响了两声,中间如同蚂蚁牙齿一样的路障向两边打开,他领着赵可娟母女走了进去。

走到电梯口,赵可娟正要按下电梯按钮,杰森又失笑了,向她们招手,又拿出刚刚那张卡在电梯口的仪器上刷了一下,“走这边吧,这是我的专用电梯。”

苏雪眼睛一亮,总裁的专用电梯!她在电视里可没有少见。

就连赵可娟的眼神都亮了起来,只是她终究老道,比苏雪可含蓄多了。

她本身是没有什么内涵的人,在这里生怕露怯,就尽量微笑,沉默是金。

三人进入电梯,杰森按下了38楼。

苏雪心里惊叹:好高!

她住的小区位置虽然还不错,但也只是普通住宅小区,又是刚成年,身份是见不得光的身份,哪里见过如此‘高档’的地方,心里早已经叹服了。

赵可娟虽然见识过不少风月场地,但那些男人没有人会带她进自己公司的,这些年她也像金丝雀一样被男人养着,每日除了和那些男人妖精打架之外,就是做做美容逛逛街,只在年轻的时候做过几个月的前台,就被苏泽平看中包养了起来,并没有多少见识。

电梯叮一声打开,眼前是一片幽长的长廊,长廊两边是两排磨砂的玻璃墙,可以从玻璃墙面的模模糊糊的看到里面正在工作的员工,长廊的尽头是公司的logo,旁边写着‘乐康创投集团’,然后是一大串中英文的公司简介,文化墙等等。

这时玻璃墙面的一扇玻璃门突然被打开,从中走出一位抱着文件的年轻漂亮女孩,这个女孩看到他,眼里立刻露出仰慕的神色,娇羞地喊了一声,“总裁早!”

杰森总裁笑着点了下头:“早。”

或许是她的声音让后面的人也听见了,墙里面又打开一扇玻璃门,从里面走出一位三十多岁面容冷峻的男子,他看着眼前的总裁,目光又扫了一眼赵可娟母女,对杰森点头:“总裁!”

“嗯,做你的事吧!”杰森总裁随意地挥了挥手,又温和地对身后的赵可娟母女道:“来,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公司。”

那面容冷峻的男子闻言退了下去,赵可娟母女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人好大的气势,被他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苏雪好奇地问:“杰森叔叔,他是谁?”她连带着他的名字一起叫,显得更加亲近。

“他是我的助手!”杰森心底也有些犯怵,面上却一派镇定,“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公司背景和公司文化。”

苏雪一脸崇拜地看着公司的名字,“杰森叔叔,为什么叫乐康创投?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她知道一般这样的大公司的名字定然不是随便想出来的,这个话题定能引起对方的好感,她已经开始不知不觉间讨好眼前的男人。

果然,杰森笑容更加慈霭了些,解释说:“乐康二字出自《楚辞·九歌·东皇太一》中的: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至于具体意思,他也不明白,便对苏雪道:“你们语文课上应该学过。”

说到自己成绩,苏雪就如同泡泡,一戳就破,所以她聪明地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看下面的文化墙。

看完了整个公司,赵可娟母女都初步认可了眼前男人的身份,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来,越发真诚。

赵可娟毕竟老道些,她问道:“杰森,这公司,看着像是新开的?”

“是啊,之前一直在国外,国内形势一片大好,便回到祖国,建设祖国,想在国内投资。”

这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了电话,面容整个一肃,露出和之前的和煦完全不一样的神色,“hello!”接着就是一连串流利的外语对话,把赵可娟母女听的云里雾里。

挂了电话之后他对赵可娟母女笑了笑,“其实我在国内早已经有了些产业,正好我现在有点事要过去,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赵可娟心里高兴,嘴上却说:“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杰森一贯的行动派,“走吧!”

赵可娟母女默默对视一眼,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笑容,再度走进‘总裁的专属电梯’。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苏瑾喝着杯子里的芒果汁,轻笑一声,“来了。”

纪格非疑惑地掀开窗帘一角,见到外面缓缓驶来一辆黑色奔驰suv。

这辆车还是苏瑾选的,考虑到这对母女的眼界和品味,这种人人都认识的牌子更符合这对母女的口味。

她将耳麦塞到纪格非耳朵里,纪格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和她一起安静听着。

车子缓缓驶入,进入地下停车库,赵可娟母女注意到,这是一个专用车位。

下了车之后,杰森对苏雪调侃道:“这次你可以说那句话了。”

苏雪讶异了一下,“什么话?”她马上反应过来,眼里止不住的吃惊,惊呼道:“这整个海鲜进口贸易市场都是杰森叔叔您的?”

杰森笑了一下,默认了。

赵可娟母女眼里的震惊已经止不住,想到这样身家丰富的男人居然看上了自己,这对母女都不禁骄傲地抬头挺胸,与有荣焉。

纪格非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无声问:“这怎么是他的产业?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如此大的产业,在h市不会是无名之辈,但h市不论是新晋豪门还是老牌豪门,没有纪格非不知道的。

苏瑾但笑不语,很少有人知道,这也是苏家产业,不过不是属于她爷爷,而是她的叔爷爷。

苏老爷子并不是独生子,而是两兄弟,只是这兄弟比苏老爷子小整整十七岁,几乎是当着儿子养大的,而这亲弟弟的能力并不比苏老爷子差。

本来应该是兄弟两个一起创业经营苏家才对,奈何她这个叔爷爷结婚没有几年妻子去世,留下个儿子,之后又娶了年轻漂亮的妻子,原本苏家有苏老太太一个拎不清又胡搅蛮缠的女人,苏家已经够不消停了,叔爷爷这个妻子一娶回来,妯娌两个几乎是天天吵天天打。

苏老太太虽然胡搅蛮缠不讲理,但是心眼没有多少,做什么事都明着来,叔奶奶比苏老太太小了二十多岁,心眼却比苏老太太两个还多,又是个闷坏的,每次都看似苏老太太在欺负叔奶奶,实际上吃亏的都是苏老太太,苏老太太在家里跋扈惯了的,哪能同意?两人各不相让,整个苏家都快大乱了,最后苏老爷子没办法,兄弟两个只能分家。

照道理说,苏家所有基业都是苏老爷子挣的,分多分少也是苏老爷子说了算才对,况且老爷子少年丧父,中年丧母,自己是又当爹又当妈把这弟弟拉扯大,但一来苏老爷子对这弟弟的感情就像亲儿子似的,二来那弟媳妇实在不是一般的会搅事,老爷子不愿委屈自己弟弟,便将当时的苏家一分为二,兄弟俩一人一半。

这弟弟也是个争气的,十几年的时间,便创下诺大一片家业,兄弟俩做着完全不同的行业,平时也都是各忙各的,很少来往,在商场却一直互为助力。

眼前这个h市乃至全z省最大的海鲜进出口贸易市场,便是这叔爷爷名下的产业之一,不说外界少有人知,就连苏家的人都知道的不多。

说起来,她那位堂叔只比自己大八岁,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因继母不待见自己,毕业之后就开始独自创业,在叔爷爷的暗中资助下,现在一个人也创下了一片基业,在h市也算是混起来了。

若不是苏瑾后来继承了苏家,也不会知道,叔爷爷悄悄为堂叔留下了这么大一片家业。

杰森带着赵可娟母女进入市场内之后,就开始一家一家地慢慢看,问一些海鲜价格,和卖的情况。

这些人并不认识杰森,但见他穿的人模狗样的,也都耐心回答。

苏雪跟着看了几家,发现一些问题,问杰森:“杰森叔叔,他们不是你的员工,好像并不认识你?”

杰森一听,朗声大笑,“你这傻丫头,他们可不是我员工!”

苏雪眉尖微蹙,‘咦’了一声,“这市场不是叔叔的吗?”

“这市场是我的,可不表示他们是我的员工。”他笑容爽朗,让人顿生亲近之心,“这就和百货大楼、银泰百货差不多,你能说在里面卖东西的人全部都是百大幕后老总的员工吗?”

苏雪脸一红,知道自己这次问了非常愚蠢的话,不再吭声。

反正,她只想知道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就行,现在已经证实,她对他自然十分亲近,宛如一对亲父女般。

杰森对苏雪显然也是疼爱纵容的,目光却深情地看着赵可娟,赵可娟被他看的脸一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如同抛媚眼一般。

杰森趁机牵起赵可娟的手,赵可娟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好含羞带怯地任他牵着。

曾经有位男士说过这么一个故事,说他在离婚之后向上至四十多岁,下至二十岁的小姑娘等几十人约炮,且炮炮成功,其最大秘诀,就是他在某高档小区拥有一套三百多平的房子,他称这套房子为‘雅炮居’。

为何如此之称?因为只要他带了女人到这个房子里来,就没有女人不愿意和他打炮的,女人都宁愿相信他的甜言蜜语,憧憬着自己就是这套房子的未来女主人,于是他约炮一约一个准,在这套房子里留下无数风流韵事,故此雅称。

赵可娟此刻和那男人所约那些‘炮~~友’一样,都被杰森给她看到的这个金饼砸晕。

人人都愿意相信自己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看上她了,即使不相信,也要尝试一下,假如成功呢?不成功不过花费些时间,大家在床上都爽了一下罢了,假如成功,她将拥有的一切价值不可估量,一个投资公司,一个诺大的海鲜进出口贸易市场。

就凭她的手段,到时候哄的这男人在他的财产上添上自己名字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就算不行,自己也是他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些财产将来不是她的,也是她儿子的,那和是她的有何两样?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以后穿金戴银走入上流社会的景象了,越发娇羞地低下头,风情无限。

同时她心里也在盘算着,过去她的那些男人都是有家室的,不快点爬上他们的床最后连屁都得不到,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单身,是想娶她的,她可千万不能让他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人,得矜持一点,先吊吊他胃口,但也不能吊的狠了,偶尔还是要给他点甜头才是。

可是转念一想,他可是个四十岁出头的正常男人,正值壮年,又是个英俊多金的,不知道有多少小骚狐狸精在等着勾引他呢,之前在他公司见到的那个小狐狸精一看就是来勾引他的,在公司上班还穿的那么花枝招展的,到时候他把持不住,便宜了其他狐狸精可不好。

再说了,她已经是有过一个女儿的人了,年龄也近四十,又不是没有经过人事的处女?太过矜持了也不像啊!况且他们都认识一个月了,最多再矜持一个月也差不多了。

赵可娟心里在想着这之间的度,面上却是一片娇羞。

纪格非不认识赵可娟,也不认识杰森,但他见过苏雪。

苏父出轨的事情在h市甚至全国这个圈子里都闹的沸沸扬扬,他就是想不知道都不行,苏瑾很少会对不相干的事情上心,会说来这里看好戏,纪格非不用苏瑾说什么,也能大致猜出她们的身份。

他诧异地看了苏瑾一眼,原本以为她不会将那对母女放在眼里,没想到她意外的在意。

那么,她成绩下降真的是因为受到那对母女的影响了?在他印象中,苏瑾是个心智非常坚强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受人影响的。

他随即释然,不论她外表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挺着,这让他更加想要好好保护她。

更重要的是,她愿意让他也知道这件事,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心里,对他的信任度实际上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苏瑾正听的认真,回过神却见他根本就没在听,而是一直用一种花痴的眼神在看着她,不由地扬起一抹笑,斜睨着他:“看到我在做什么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语气虽然淡淡的,神色却格外认真。

察觉到她的认真,纪格非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的得意洋洋,“你喜欢我!”

“别往脸上贴金了!”苏瑾再给他一次机会:“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以后想后悔可都没有后悔药了。”

他揶揄地笑着问她,“后悔什么?”

“后悔当我奸夫!”

他又在她唇上偷了个香,“不后悔。”

那边苏雪和赵可娟都兴奋之极地坐上杰森的豪车,看着这车就跟看自己的囊中之物似的,这两个贪婪的女人都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殊不知,她们的段数在有些人眼里简直是小学生级别,人家可是这一行业里的祖宗。

若不是他在十多年后因为欺骗一个国外皇室成员被捕,闹得全世界都尽知这么个以行骗为艺术人生的骗子,苏瑾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样一个人,并用他做过的事来威胁他?他做的那些事,可在十几年之后被全世界所知,眼前这个小骗局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苏雪软糯地撒娇道:“杰森叔叔,都快中午了,我早饭只喝了点稀饭,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好不好?”

杰森淡淡一笑,问她,“想吃什么?”

苏雪眼珠一转,“外面东西都太贵了,第一次和杰森叔叔见面,不好让叔叔破费,之前听杰森叔叔说,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温暖的家常饭菜了,不如我们去买点菜,去叔叔家做点家常饭菜吃吧?我妈妈的手艺可好了,保证杰森叔叔吃了一次就忘不了!”

赵可娟连忙娇嗔了一句:“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谦虚,没的这么夸我,你杰森叔叔还在呢!”接着对杰森柔声谦虚说:“你别听这孩子瞎说,我也只是会做些家常饭菜罢了!”

杰森赞同笑道,“我看小雪说的对,我也确实好久没有吃过家常饭菜了,不知可否有幸请到可娟为我做顿丰富的午餐?”

两人一个想探他最后的底细,一个正中下怀。

赵可娟娇嗔地拿着粉拳捶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讨厌~你也取笑我!”

“哪里是取笑,我可是认真的!”杰森爽朗地笑着,将车开到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高端超市lse。

苏雪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虽然也不缺零花钱,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高端超市,进去之后,走在里面,顿时有种自己也成为有钱的高端人士的优越感。

赵可娟虽然经常去刷卡买衣服美容,但她的层次在那里,她自身的修养内涵和素质决定了她哪怕去买一些贵的衣服穿,首饰戴,底子里依然个被包养看男人脸色过日子的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走到这里面顿时生出一种狐假虎威的优越感,如同一个贵妇一样开始挑剔着里面的东西,尤其对于食材,跟专家一样挑剔,什么这个不是有机食品,这个怎么还有化学成份,这里面是有味精不能吃的,等等。

最后她终于挑了满满一车东西,杰森一直含笑看着她买,负责刷卡,完了之后将东西拎上车,发动汽车,三人一起去他的‘雅炮居’。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这‘雅炮居’同样是苏瑾挑选的,不是什么别墅,而是一个坐落在一繁华地段的高档小区内,精装修过的花园洋房。

当然,苏瑾不可能花那么多钱在这里买下这样一栋房子来给两人打炮,她没有那么多钱,这个房子,实际上是租的。

但是只要她不说,又有谁会知道这个房子实际上是租的呢?就连杰森都不知道。

毕竟为了钓一个女人,连公司都‘真’开了,还弄出总裁专用电梯,总裁专用停车位的大手笔的人,不会连一套房子都提供不起吧?所以谁都想不到这房子是租的。

杰森即使想到也不会介意,因为他经常这样做,他的人生就是不断的行骗,在行骗中获得快感。

他绅士地拎着食材,和赵可娟母女一起,俨然一家三口般走进了他已经住了一个月的豪华套房。

母女俩一走进去,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里面实在是太漂亮了!

比他们家还大的客厅,大片的落地窗,种满植物开满鲜花的阳台,秋千藤椅,这简直就是她们梦想中的房子,这一切都与她们现在住的那两室一厅的房子差距是那么大,像是两个世界。

就连去苏瑾家的时候,感受都没有此刻大,苏瑾家虽然是别墅,但是在景区,房子已经几十年了,房子颜色又是显沉暗的灰色,里面种满了各种植被,给人一种较为古朴陈旧的气息。

像她这样的年轻人,自然还是喜欢这种阳光、开朗、充满现代高科技气息的房子,而且这么大,看的她眼花缭乱。

杰森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因为做外贸生意,经常全世界的出差,这家里也就钟点工偶尔来打扫一下,没个女主人在,都不像家了。”

“没关系没关系!”苏雪压抑着激动连忙善解人意地说:“杰森叔叔,我能理解的,男人怎么能将太多精力放在整理家务上呢?就应该男主外女主内!”她睁大了无辜的双眼,天真地说:“杰森叔叔,您真该找个伴了,也不会那么寂寞。”

这个房子,精致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不过,她好喜欢!

杰森说完却含笑地将目光投向赵可娟,赞同地点头,“是啊,确实该为这房子找一个女主人了!”

赵可娟看着他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心里砰砰砰直跳,如同第一次遇到苏泽平时的情形。

要说起来,苏家人还都是好相貌,苏泽平性子虽然软弱无能,年轻时那一张小白脸对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杀伤力却是相当大的,加上他本身的家世,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地地道道的一个高富帅,绝对金钻级别。

年轻时候的女生谁没看过几本总裁级别的台言啊,里面年轻的高富帅看中漂亮单纯贫家女的故事,让无数十七~八岁不懂事的小姑娘心生向往,什么《十七岁小娇妻》啦,《总裁的情妇》啦,《恋上你的床》啦!

赵可娟高中没毕业,就因为和学校学生发生关系,闹得沸沸扬扬被退了学,那时候年轻,仗着年轻漂亮,对这事也不在意,后来被人介绍去一家公司做前台,在见到苏泽平第一眼时就被他迷住,成功地成为了‘总裁的情妇’,并且让他‘恋上她的床’,从此在她的温软湿滑当中无!法!自!拔!

而那时,她也只有苏雪现在的年龄,十八岁。

不得不说她一直都是个心志高远的人,从那时候起,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安心当一个情妇,而是想着像那些小说当中的女主角一样,上位成为豪门阔太太,手中带着鸟蛋那么大的钻石,从此过着香车宝马衣香鬓影的生活。

可惜,她这个高远的志向在现实面前一直没有成为现实,苏泽平虽然包养了她,却是在这里连过夜都不敢,偷偷摸摸,从来不带她出去见任何人,也不会带她进入他的圈子,因为他老婆娘家势大,得罪了他老婆,她娘家人不将他捏死,老爷子也会打断他的狗腿。

赵可娟听完表示很蛋腚!

从苏泽平偶尔在床上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那女人有心脏病,和他结婚三年都没有孩子,哼!等她生了儿子,她再把儿子送上门,最好能气的那女人心脏病爆发死了最好,就算不死,放在那膈应她,以后等儿子继承了苏家,苏家不还是她的?她再把那病秧子赶出去!

那时候正流行《新月xx》《浪x》等小三上位的经典电视剧,这些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给了赵可娟充分的灵感,使她打定主意,要做一个‘善良、娇弱、无辜、温暖、诗情画意’的女孩儿,她相信,她一定会和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一样,成功上位,鸠占鹊巢,将那些原配们弄的生不如死,惨不忍睹!

不得不说,那个年代的很多小三成功上位的电视剧都成为了她的借鉴对象,可惜,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生活不是电视剧。

电视剧里面的人有情饮水饱,他们可以不顾廉耻、抛弃妻子、抛家抛父母,抛弃一切他们可以抛的东西来成全他们的自私,但现实不行,就如同苏泽平,他就从来没有胆子敢顶撞自己的父母,也没有胆子对苏母做任何事情,在她面前甚至像憋孙子一样乖巧。

对于此,拥有着神逻辑的小三们不会责怪自己,要怪就要怪那些不肯让位的原配,这些原配敢对付小三?

女人为什么为难女人?我也是被逼小三的啊!谁让你家老公长的太帅太多金呢?

小三为难原配是真爱,原配为难小三就是女人为难女人!这些原配为什么这么多年还霸占着正妻的位置不肯让位?她们真是太无情太恶毒太无理取闹了!

于是原本就三观没有正过的赵可娟彻底将三观冲进了马桶,开始将自己女儿娇养成她想要成为的样子,让自己没有完成的志愿交给女儿完成,将上位进行到底!

她贤惠地将食材拎进厨房。

厨房真大啊,比她家客厅还大!

厨房真干净明亮啊!像是从来没有开过火一样干净!

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一些牛奶、啤酒、**蛋等物,她面含担忧地走出来看着杰森嗔怪道:“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冰箱里连吃的都没有!”

杰森微笑,“长期出差,回来也没人做饭,都叫外卖了,男人嘛,随便弄点就行,哪有那么多讲究。”

“这样怎么行?营养怎么跟得上?”赵可娟语气里更担忧了,俨然一个女主人。

杰森含蓄地笑着,深深地望着她的双眼,“我也希望有个人能帮我做做饭,这样家也有个家样。”

赵可娟顿时娇羞了,“你呀!也该成家了!”

两人心有灵犀地一笑,赵可娟风情无限地转身回到厨房开始展现她贤惠的一面,苏雪就替赵可娟来观察这豪华大房子。

因为赵可娟母女经常要将家里收拾的只有女人住的样子,她对这一方面很是精通,所以她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房子和她和她母亲可以将男人的东西都收拾的藏起来不同,这里是真的没有一点女人的痕迹,家里干净的纤尘不染,东西放的也非常有条理。

苏雪贪恋的看着这里的一切,赞叹着,“杰森叔叔的家真干净。”

杰森笑道:“可不是我的功劳,这都是钟点工的功劳,我不在的时候,她就每隔两天来帮我打扫一次。”

“那怎么行?要是她……”苏雪咬了咬唇,想说钟点工要是偷东西怎么办?但这样说不合适,这让她欲言又止,忽然扭头笑道:“如果有个女主人,这里就不会如此冷清了!”

杰森看着一本全英文的杂志,抬头朝她笑着眨眨眼睛,看着厨房的方向笑着开头,“我也如此觉得。”

两人仿佛有了什么默契一般,相视一笑。

苏雪从小就觉得有些早熟,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利用别人的同情心让大人们都站在自己这边,长大后更是觉得身边的那些男生们都幼稚天真,或许是从小就渴望能光明正大的喊一声爸爸的缘故,她对年龄大一些,成熟又稳重的男人总是很有好感,就如同眼前的杰森,她觉得,他英俊、多金、睿智又不失幽默,还很真诚。

如果眼前这个人是她的父亲也很不错,她也会是个被人宠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拥有一个全都是粉色的大房间,每日穿着公主裙,身后跟着一堆讨好她的人,再也没有人敢嘲笑她是私生女!

这两天,她过的很开心,甚至做梦都能梦见自己穿着公主裙,踩在红地毯上,高贵优雅地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看着来参加她生日宴会的傲然地对站在下面穿着寒酸的苏瑾得意地大声说:“感谢来参加我的成人礼生日派对!”

醒来之后,她美美地想,还有一个月,就是她十八岁生日了,那时,她也要拥有一个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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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加仑的同学意外的发现,苏雪变了。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带着卑微的笑容看着周围,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表情,也不再像过去一样用泪眼朦胧的表情去膈应苏瑾,而是用一种同样骄傲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炫耀表情去膈应苏瑾。

这真是一个奇特的转变。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原本卑微美好的女孩,一夜之间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呢?看上去底气十足呢!难道是苏家准备把她认回去?那也难怪人家不再装13了,不过,她还真是将膈应苏瑾进行到底啊!

同学们都暗地里看着笑话,每天看着这一出现场版的私生女上位好戏,尤其是对苏瑾心怀嫉妒的同学,巴不得大戏唱的越热闹越好,也不介意帮着苏雪散播点谣言煽风点火,当然,她们会苏雪也没有安啥好心就是了,毕竟在加仑,又有几个人真正看得上她这个费劲心机上位的私生女呢?更别说这个不要脸的私生女还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在自己的世界里演的不亦乐乎。

既然她这么愿意演,她们不配合一下也对不起对方的精彩演出啊!

苏瑾还是和以往一样来到学校,和平时并无任何不同,脸上也没有任何伤心或是难过,但她发现,同学们看她的表情不一样了,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很多同学都觉得,班长平静的外表之下,一定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内心吧,看她月考成绩就知道了。

在他们心中如同神一样存在一直屹立不倒的苏瑾,原来也只是个凡人,原来也是有情绪的,她也是会被一些不好的事情影响到,这让很多觉得苏瑾高不可攀的同学们,立刻对这个万年尖子生蹭蹭蹭地冒出不少好感来,她们突然发现,一直内心很纠结外表却表示很淡定稳重的苏瑾,这个表情真是太萌啦!真是好奇她平静的外表下究竟有怎样一颗火热的内心啊!

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是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吧!想想就好虐啊!

同学们的脑补能力是强大的,这一脑补,苏瑾就发现,原本那她当汉纸一样的同学们,不知什么时候在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里居然开始冒出类似于同情和怜惜的东东,这让向来觉得自己强大堪比汉子的苏瑾顿时一阵阵恶寒,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她疑惑地看着高梓卿、裴昇等人,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转着钢笔,眉尖微挑,“你们没事吧?”

高梓卿一脸高傲的表情,站在那里微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苏瑾:“我们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吧?”

“对啊老大,你没事吧?”一向活泼大咧的裴昇脸上都露出了关心的神色,“你有什么事别自己心里憋着啊,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虽然你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子,哥还是准备委屈一下,肩膀随时可以借给你靠!”他胳膊肘子唰一下捣了他同桌一眼,“老关的怀抱也随时准备着!”

苏瑾不解地看着他们:“我能有什么事?”

裴昇四十五度角望天,明媚而忧伤地哽咽一声,仰天长叹:“都这样了,老大你还故作坚强,老大!你真是我们的榜样!”说罢,还想大力地在苏瑾背上拍上几个巴掌,在苏瑾淡然的眼神下讪讪地止住。

苏瑾很想问他们一句:都这样了,是怎样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班长大人的淫威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们心里,从幼儿园开始班长大人就是这样一副成熟稳重的嘴脸,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啊,压力好大!

或许真的是他们错觉了,他们强悍无比的班长大人怎么会被打倒?怎么会独自一人偷偷咬着小手绢哭泣?一定是他们脑补过度!

可是班长大人这陡然下滑的成绩是怎么回事?

“老大?你不伤心?不难过?伤心难过的话要说出来啊,不说出来我们不知道啊!从你那张无时无刻不大家长的严肃脸上,我们实在看不出您老的心理变化啊!”

他同桌一巴掌轻轻拍在他头上:“你唐僧啊!”

裴昇顿时跳了起来:“擦!你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碰的吗?”

此话一落,几人的眼神顿时鄙视地扫描着他的某部位,眼里赤~裸裸的写着:男人?毛长齐了没有?

其中以高梓卿的眼神最为鄙视!

裴昇仰天长叹,迎风流泪!尼玛!他们a班尽出女汉子!这些女的都还是女的吗?都只长了女人的外表生错了性别吧!

苏瑾被他们闹的哭笑不得,心下也有几分感动,在她看来,这些人虽然是她同学,在年龄上却如同她的小辈差不多啊。

于是她不由自主的就露出宽和的笑容,“快上课了,都回座位吧!”

又来了!

您和我们一样大,不要老是露出这种长辈的神色可以吗?班里一群想要关心班长的同学们都默默咬起小手绢,心里越发肯定,班长大人其实就是个外表坚强内心柔软脆弱的软妹纸,她绝壁是不会表达心中火热的感情啊!

一群单纯热情的同学看她的眼神更为同情担忧了!

不愧是他们成熟可靠的班长大人,任何时候她的身影都倔强的如此高大!

这群人都默默握拳,等下次那个什么小三私生女再来,他们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内心柔弱的班长大人。

班长大人,这么多年我们都看错你了呀!

同学们私底下都悄悄讨论:“我看班长大人是属仙人掌的,外表都是刺,只要拨开她的内心你会发现,里面可以吃啊,还可以做汤!”

此发言人绝对吃货!

“仙人掌你个头啊!班长大人明明是个河蚌!外壳很硬,只要打开壳,稍微一点风雨都能侵蚀到她柔软的内心!”这个妹纸小说一定看多了。

“唉,总之这么多年我们都错看班长了,害我一直像尊敬我爸一样尊敬她,都不敢在她面前调皮捣蛋!”

为什么是爸?你搞错性别了吧?

苏瑾听着他们的‘悄悄话’心里默默吐槽,更多的却是哭笑不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这群同学们原来都这么宝,果然自己在他们面前都一直太大家长了吗?泪流满面,她只是不懂怎么卖萌而已啊!

鲁贺坐在座位上,默默地听着大家的对话,心情很是复杂。

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单纯娇柔的苏雪,会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她看上去那么美好,那么忧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白莲花一样纯洁神圣的气息,柔弱的让人心生怜惜。

至于苏瑾因为这事导致成绩下降,实际上他心里是有些窃喜的,因为她的陨落,年级前十名的榜单上终于空出一个位置,原本他一直被压在前十左右,最好的成绩也不过第十名,这次因为她的意外陨落而上升到第九名,他又进步了!这让他内心如何不窃喜?

更重要的是,这个一直霸占着年级前三名,在班里拥有无与伦比威望仿佛神一般存在的女生,终于跌下神坛!

还有什么比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却突然跌下神坛更让人兴奋的呢?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居然还有如此卑劣的心思的,他更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苏瑾的阴谋,是苏瑾故意嫁祸给苏雪的阴谋。

你看,她不过是考试成绩下降一次,就让全校风向一变,话题全部成为针对苏雪的,连校领导都对她更加关注了起来,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苏瑾的心机实在是太深沉了!

如果苏瑾知道他此刻内心的心理活动的话,一定会鼓掌赞叹一声:同学,你真相了!

可惜苏瑾没有读心术,这一切只能让鲁贺同学一个人在心里暗爽。

他以为他将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很好,也和大家一样走过来安慰苏瑾:“班长,下次再努力!”

你那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苏瑾含笑看着他,将他看的落荒而逃,似乎自己那一点卑劣的想法在她面前完全透明,被她全然看透一般,狼狈不堪。

就连旁人看着他时眼里唇角含的笑容,在他眼里都成了鄙夷和不屑的嘲笑,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空前的冲击。

他面孔倏地涨的通红,原本在这群天之骄子面前就存在的自卑心被无限的放大,使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愤怒与……难堪。

在来到这个学校之前,他是骄傲且自得的,在他看来,加仑学校的学生全部都二世祖,全部都是只会享受作乐没有半点思想的富二代,哪里像他,勤奋、努力、上进,他告诉自己,进了加仑之后一定不要与他们为伍,自己这样优秀,到了加仑,年级第一还不是随随便便就到手,奖学金还不是随随便便就到手,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凌驾于他们之上,是个有思想有内涵的存在,到时候他坐在年级第一的宝座上,享受着独孤求败的孤独和寂寞,没有对手的人生啊,是多么寂寞空虚冷。

可到了加仑之后,他发现现实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不一样,加仑的学生根本不会用崇拜的表情仰慕的看着他,他没有王八之气一发,就得到一批白富美女孩的另眼相看。

加仑的学生并不是个个都二世祖,他们并没有不知人间疾苦,他们并没有失去廉耻,也没有如他想象当中那样,一个个堕落的只剩下酒囊饭袋和**,他们家里虽然有钱,但是他们和他一样努力、一样勤奋、一样上进,甚至,他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和追不上其中一些人。

年纪轻轻就拿到钢琴十级又能歌善舞的尖子生高梓卿,平时玩的最high考试随随便便就能考个前十名的裴昇,还有高中三年一直稳坐前三名从不曾坠落神坛的苏瑾。

这一切都打破了他原本对于加仑的期待和认知,也彻底粉碎了他在加仑出人头地的美梦。

甚至在考上加仑之前,他的那些兄弟们还和他开玩笑:“鲁贺,到了加仑可要多泡几个妞啊,最好是找那种家里特有钱又人傻钱多的,带着兄弟们到时候也宰一顿!”

他当时含蓄地笑着,心里却想着:宰一顿!你们就这么大点的出息!

“到了加仑可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让那些妞对你死心塌地的,成了有钱人女婿,可就少奋斗二十年了!”

大家虽然都是开玩笑,但未必没有听进他的心坎里,实际上,他也如此想的吧?他在一边看不起加仑那些富二代的同时,又在想着勾搭他们,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从此平步青云。

可a班的这些人,彻底毁了他对富二代的认识,让他内心变得极为不平。

上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给了他们那样好的家世的同时,还给了他们如此出色的外表和聪明的大脑。

他看着眼前这些同学,感觉自己被他们排除在了外面,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难堪和愤怒灼伤了他的自尊心,让他变得愤世嫉俗起来。

他愤愤地坐回到座位上,周身弥漫着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低气压。

这样坐着没多久,他实在受不了周围人‘嘲笑’的眼神,愤然离开座位,想要出去静一静,没想刚出门,就看到面带着微笑,如同春风化雨般慢慢向a班走来的苏雪。

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圣洁,让他脚步一顿,痴痴地看着她。

他突然大步走到她面前:“你不要来了!”

她似被吓到,露出小白兔般受精又受伤的表情:“怎么了?”

他涨红着脸气氛不已地痛苦低吼:“她是不会接受你的好意的!他们只会歪曲你善良的本意,为什么你要还要这么傻,一直送上门来给他们欺负!”

他话音一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接着就听到一声凉凉的讽刺:“是啊,我们也很好奇,为什么有人会这么贱,一直送上门来给我们欺负!”

他一听到声音就知道这人是谁,愤怒地转过身,牙咬切齿地低吼:“高!梓!卿!”

高梓卿不屑地轻笑了声,“怎么?心疼啦?”她看向苏雪,轻轻拍着手,赞叹道:“这位不愧是小三的女儿,果真是家学渊源,使得一出好手段!这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不仅让我们班常年成绩高居不下的班长,成绩一落千丈,还勾的我们班这位同学指鹿为马,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你说谁指鹿为马分不清是非黑白?分明是你们助纣为虐,仗着家里有钱帮着苏瑾欺负新同学!”

“哟!还是个仇富的!我们的钱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至于你说的欺负新同学?”高梓卿同学不厚道地笑了:“人家自己犯贱,送上门来给人欺负,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苏雪一听,连忙拽了拽鲁贺的衣服,善解人意息事宁人地劝解,“鲁贺!你不要再为我出头了,他们会迁怒你的!”她语气里充满了宽容与善意:“我一点都不怪她们,真的,一点都不怪,他们都是无心的!不论她对我怎么样,她也是我姐姐,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再说,我也不是来吵架的!”

她真诚地看着高梓卿,“我知道你们这样对我,只是想讨好姐姐而已,我不怪你们,下个月就是我的十八岁成人礼,这是我的请帖,到时候还请大家务必来参加!”

啪!啪!啪!

高梓卿鼓掌:“好一出离间计啊!讨好?”她讽刺地冷哼了一声,直接无视她关于成人礼的后半句:“我们当然要讨好苏瑾,不讨好她,难道讨好你这个小三养的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高梓卿说完,似觉得自己失言,歉意地看着她:“哟,瞧我,怎么能将你和苏瑾扯在一起呢?这不是往你脸上贴金吗?外面小三能勾引一个有妇之夫,就难免还有两个三个甚至n个,所以。”

她顿了一下,笑容别提有多优雅:“你不仅是个私生女,还是个父!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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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的手指狠狠掐进手心里,痛的浑身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如此努力,还是得不到这些人的认可,但是很快……很快她就会进入这个圈子了,她会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嘲笑羞辱她的人一个个的都付出代价!

她颤抖着唇,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倔强地看着高梓卿:“我的父亲是苏!泽!平!”

高梓卿轻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们,优雅地踩着步法,如天鹅般昂起漂亮的颈脖,装模作样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苏雪身体依然在颤抖,如同风中的小白花,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三年a班的同学:“我说了,我的父亲是苏泽平!”她面色苍白地看着苏瑾,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姐姐,这就是你想做的吗?让你的同学来羞辱我?”

三年a班同学顿时不乐意了,“还挺会泼脏水!我们班长大人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你也能把脏水泼过来,况且高梓卿也没说错,小三能勾引一个有妇之夫,当然能勾引七个八个,我看啊,你还是回去好好检查一下你的dna,别随便抓住一个人就说是你父亲,那这世上你父亲多了去了,大街上随便拉一个都可能是。”

苏雪眼睛一红,唇角死死地抿住,指甲已经抠到手心里渗出血来。

这是她心底最深的隐痛,虽然她母亲一直说她是苏泽平的女儿,可她从小看到太多自己母亲和别的男人厮混的场面,那时候她还小,他们丝毫不避讳着她,他们以为她不懂,其实她都记在心里,这也是她对自己身世最害怕的地方。

她眼泪夺眶而出,冲着苏瑾哭着喊道:“让所有人都来羞辱我,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她话音还未落,就苏瑾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一巴掌朝她脸上甩了过去,之后抓起旁边的书本对着她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揍!

所有人都被苏瑾这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的行为给打懵了,我擦,班长大人太生猛了!这段时间恐怕是憋狠了吧?

苏雪也被打懵了,有钱人一般不都是自诩身份不动手的吗?为什么苏瑾和别人不一样?

苏瑾打完之后还对着她肚子就一脚踹了过去,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一只手拿着书,淡定地站在她面前,“我要羞辱你还用得着别人动手吗?我不搭理你,是不想抬举你懂么?狗咬我一口我不会咬狗,但我直接打狗。”

她顿了一下,“你不觉得好笑吗?整天没事跑到我面前来纠缠我,还说我让大家伙儿羞辱你?”她声色陡然一厉:“特么的是你自己在羞辱你自己!一个自己没有自尊自爱一心想着靠歪门邪道往上爬的人,你配得到大家的尊重吗?你以为这里所有人都是傻子,就你一个人聪明,你那点小手段大家都看不出来吗?”

苏瑾越说越怒,挥起手中的书又是对她一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还往我头上泼脏水!”最后狠狠一书砸在她头上,发出砰地一声,所有观看的人都被镇住了,都替苏雪觉得疼。

打完之后她很是淡定地将书递给了她旁边站的一位同学,看着苏雪笑了笑说:“现在不是脏水了,已经坐实了。”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苏瑾出完气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她脸上笑容极其轻松,“不论你的父亲是谁?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让我听到任何关于你陷害我的事,不然……”她轻轻笑了笑,“我会将你加给我的每一个罪名都坐实。”

苏雪看着她的眼睛,心下一抖,苏瑾的眼睛里透露的信息告诉她,她是认真的。

她瑟瑟发抖地靠在角落里,整个人狼狈不堪,脸上眼角又红又肿,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但苏瑾毫不在意,依旧坦然。

苏雪突然发现,眼前这群人是她从来没有了解的一群人,因为她自己心里阴暗,她就会觉得全世界人都是阴暗的,全世界人都会和她一样,用阴暗的方式来处理事情,不会将这些事情暴露在阳光底下,哪怕私底下大家斗的天翻地覆,大家见面依然是一派祥和,面带微笑。

可是苏瑾,还有高梓卿,她们完全不是这样,她们欺负你,欺负的如此光明正大,连掩饰都不屑。

这就是底气吗?这就是有钱人的底气吗?如果她也有钱,如果她也有钱!

她恨得打从心底冒出毒水来,又妒又恨!

原本她也是这样的,原本她也该和她们一样,可以有底气做每一件她想做的事,就因为她是私生女!就因为她是私生女所以她生来就比她们低上一等,她只有通过自己精心算计,才能夺回她原本该拥有的一切!

天知道她有多恨!天知道她多想打回去!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把钝刀割的她心如刀绞!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她咬着牙,嘴里已经有了腥咸的血腥味,这样的痛苦让她紧闭着双眼才能不将眼里的仇恨展现出来,泪水奔流不止。

她却不知道,她掩饰住了眼底的情绪,又怎能控制的了脸上的表情,那种僵硬与咬牙切齿,还有隐忍,让在场不少同学都对这个看似无害实则心机深沉的女孩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这样的人实在太阴了,要么就不要得罪,要得罪了就一次性弄死!

他们都深深地看着苏瑾,为她担忧。

十七八岁的他们在心性上还是偏善良单纯的,没有因为忌惮谁就直接把谁弄死的念头,之前的想法只在脑中打了个圈,就散了下去,却不知,苏瑾此刻正在计划着将这个想法付诸现实。

这个女人的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了。

苏雪还不知道她在苏瑾心中的危险系数已经直接提高到sss级,拖着一身伤痛回到自己的班级,周围路上遇到的人没有一个是她想象中的同情弱者,而是幸灾乐祸。

为什么和她想象中不一样?他们不该是同情弱者吗?他们不应该还和之前一样去讨伐苏瑾,用口水淹死苏瑾吗?不应该是群起而攻之,将她名声搞臭吗?为什么他们都一声不吭?为什么他们看着她打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是了,因为苏瑾姓苏,是苏家大小姐,是有钱人,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讨好她,每一个人都在欺负她!

滔天的恨意就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淹没了她,使得她的世界里一片墨黑,再找不到一丝光明。

她才走到班级,就听到有人扑哧笑了一声:“你们看,她回来了!”

“丢死人了,要是我,早就羞的从楼上跳下去了,她还整天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都成为全校的笑柄了还不自知,妄想着让我们给她当枪使呢!”

“也就几个不知道真相被她一副无辜外表骗了的笨蛋男生会相信她的鬼话,其他人,都在看好戏呢!”

“呸!什么相信她的鬼话,你以为就她聪明人家都傻?那些肯相信她的男生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压低了声音窃笑道:“人家是想上了她呢!”

“你这死妮子,小黄书看多了吧?我去报告老师去!”

“嘿嘿,我这里还有二十四个g的种子呢,要不要回去一起看?”

苏雪身体颤抖的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仿佛随时都可能站立不稳的倒下去。

上课铃声响起,周围的围观者都回到班级。

班主任尤晓源过来视察班级,看到苏雪这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走过来关心地问:“苏雪,你这是怎么了?”

苏雪一抬头,晶莹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哽咽不能成声:“老师……”

她实在太恨太委屈了,周围人的冷言冷语都像是一根根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她的心上,此刻遇到关心她的班主任老师,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崩溃地扑到他怀里伤心地哭起来。

尤晓源僵硬着身体,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最终还是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告诉老师都发生了什么事,老师会为你做主!”

怀里的女孩软香温玉,身体散发着一股青春之极的香气,那鼓胀的胸脯压在他胸前,趴在他怀里低声抽泣着。

尤晓源虽然是个老师,却也是个风流不羁的正常男人,他原本就是教美术的,骨子里还带着一种风流的种子在,向往着浪漫与激情的生活。

他与现在的妻子已经结婚十多年,激情早已被生活磨灭的一点不剩,只余亲情,这个女孩的出现,让他已经沉寂已久的心再度活了过来。

尤晓源看到她脸上的伤,又从她裙子里看到她身上的上,眼睛顿时通红,怒气勃发道:“怎么伤成这样?是谁做的?在加仑高中还有这样没有纪律学生!”

“我送你去医院!”他将苏雪一把抱起,苏雪惊呼一声,连忙搂住他的脖子,怔愣地看着他。

尤晓源被这一眼看的心都化成了水。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苏雪不仅没有损害她小白花一样的美貌,反而更为她添了一种□一般的角色风情,让人看着就不禁想将她禁锢起来,给她戴上手铐,没日用小皮鞭和蜡烛在床上永无止境地折腾她。

这样的想法让尤晓源一阵兴奋,同时又有些唾弃自己,这种自责唾弃和负罪感交织在一起,又形成了一种新的兴奋的感觉。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同学们都在班级,外面显得空荡荡的,尤晓源抱着苏雪一路往外面走,还是有几个迟到的学生看到,拿起手机就给拍了下来。

苏瑾站在教学楼的五楼,高高地像下面看着,从教学楼后面的窗户,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马路。

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二号出了校门,注意收集羽毛。”发完就删了。

尤晓源抱着苏雪走到校门口,门卫连忙拦住,“诶,尤老师,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尤晓源立刻正义地说:“这孩子在学校被人打了,现在的学生啊,唉,我正要送她去医院呢!”

门卫看着她那鼻青脸肿的样儿,知道尤晓源说的是实话,连忙打开门:“现在学生真是没法管,快去吧!”

一直到医院,尤晓源都像抱着一个残废一样,直到将苏雪放到推护车上,还一直担忧地跟着问医生:“医生,她没事吧?”

医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一些皮外伤,涂点红药水就没事了。”说着,医生拿了红药水领着她进入一个大约二十多平米的房间,房间里面有一些医药设备,然后掀开一个帘子,进入更加狭小的一个空间,里面只靠墙放着一张窄床,要帮苏雪涂药,尤晓源出去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放在外面的桌子上,焦急等着。

苏雪坐在窄床上,头低低地垂着,披散的发丝在她脸上投下一片幽幽的暗影。

她问:“医生,我这伤,如果做个伤残鉴定能有多少等级?”她抬起头,眼里尽是泪水,弱弱地看着医生祈求:“我头也被打了,现在还有些晕,不知会不会有脑震荡?”

不得不说,第一次见到苏雪的人,真的很容易被她的外表骗到,进而对她产生同情,以为她是被家暴或是被谁欺负,这医生也不例外。

“你要做就做吧,把这表格填一下,先出来做伤残鉴定,鉴定完了再来涂药水吧,也没什么大问题。”

苏雪抿着唇点头,拿着表格,填好,被尤晓源抱着跟医生出去。

医生以为她腿脚也受伤了,没在意,况且人家愿意抱就抱呗。

他们出去没有多久,就有一个人进来,在里面看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两杯水,笑了一下,很快就出去。

伤残报告大约是做好了,苏雪手指发白地捏着那份报告,眼里神色变幻不定:苏瑾,我会好好回报你今天对我的招待!

那医生又领着苏雪回到之前那房间道:“脚没事吧?脚没事就跟我进来,我帮你把药涂了。”

现以深秋,荷叶凋零,但白天天气依然有些热的,尤晓源抱着她跑来跑去,排队、缴费、拿化验单等等,也着实有些累,便坐在之前坐的作为上,将那杯还在那里的水端起就一口喝完。

之后他跟了进来在一旁看着道:“医生,我看你也挺忙的,这活儿简单,我来涂吧。”

这活儿确实简单,医生也没有推辞,将药水和棉球给他,“那你帮她涂药,涂好了叫我。”便掀开厚厚的帘子出去。

尤晓源看着坐在床上的苏雪,一袭雪白的连衣裙已经有了多处污渍,脸上也沾染了泪水,看着越发娇弱,楚楚可怜,让他口干舌燥,心里有些燥热。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对这样娇柔美好的姑娘下这样的手,心疼地看着她,“你忙活儿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他之前便给她倒了水,就在桌子上,这个房间是没有其它人的,水也没人动,因燥的厉害,也不想离开她,就拿了那杯水进来,递给苏雪。

苏雪自然不可能像他那样一口咕咚下去,而是小口小口地抿着,很快一杯水也喝完。

“我再给你倒点!”尤老师殷勤地说,心砰砰砰地跳的很快,身体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渴望。

他拿起棉球,沾着红药水,轻柔地帮她涂抹着,“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很快就好。”

苏雪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蜷缩起膝盖,将下巴搭在膝盖上,双手抱着双腿,看着孤独又脆弱。

看着这样的她,尤晓源只觉得自己的心柔软的厉害,那种想把她抱在怀里呵护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实在压抑不住心底的渴望,忍不住上去将她环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苏雪也就势靠近他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尤晓源被她哭的心都软成一滩水,可能是此刻感觉太好了些,又可能是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两人的缘故,他将她抱的更紧,苏雪一直没有被什么人关怀过,此刻偎依在老师怀里,竟前所未有的生出依恋的感觉来,贪图这一刻的温暖。

他忍不住亲吻着怀中女孩的泪水,苏雪有些害羞,也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拒绝。

或许是从小看的太多,又或许是对温暖有一股渴望,或者她打内心里就想放纵一次,不再是一直看着别人的眼色和冷言冷语,不再需要忍,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居然没有拒绝。

都说十七~八岁是人生当中最容易走歪的年龄段,这个年龄段的少男少女,最容易产生一些看似成熟实则幼稚叛逆的念头。

她现在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堕落!堕落!堕落!她的身体从来没有如此的对一个人发出过渴望!

尤晓源是个近四十岁的男人,不说他多么成熟潇洒,却也有着他独特的魅力,他生活中没有太大压力,又一直是当老师,和年轻的学生在一块儿,心态上也十分年轻,看着也比真实年龄小上几岁,平时穿衣服也十分时尚,若是不说,谁都看不出来他已经年近四十,还有一个十岁大的孩子。

苏雪衣服本来就因为要上药,解开了一些,尤晓源是个中老手,在她衣领上轻轻划拉,拉链就落到了腰处,手顺着她裸开的背就滑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她的胸衣暗扣,握住了她胸前年轻饱满的圆浑。

他在这一方面不仅花样百出,且十分的浪漫绅士,非常会照顾到女性的感受,对于他来说,这个年龄对于x爱更多的享受那种征服的过程,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力天私家侦探商务调查联盟筹于八十年代末,是天朝一家知名的私人侦探公司,到如今为止已经快有三十年的历史了,拥有一批经验丰富专业调查人士、知名经济专家、法学博士、务实的律师队伍担任顾问的老牌侦探事务所。

就在一个多月前,这家侦探事务所接到一个大单子,这件大单子的开头,只是一个匿名电话,让他们全天二十四小时跟踪一对母女,并将她们所有的对话和接触的人通通记录下来,并调查一遍,同时调查清楚过去二十年所有和这女人有过来往的男人,并将和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名单全部记录,找出证据,最好兼具视频录像。

匿名电话那头的委托人似乎对他们的事务所十分熟悉,有着一定的信任度,故而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过,只通过一个电话和一个邮箱联系,对于此,他们也理解,只要按时付费就可以。

于是当天,他们就在那对母女家里安装了不下五个窃听设备与视频设备,同时在她们的手机及电脑当中装有窃听和截取信息的设备。

开始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婚姻调查取证的单子,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他们又接到一封邮件,邮件内容让他们去国外寻找一个男人,并将邮件中的资料转交给那男人,并让他马上回国,并且到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去应聘总裁职位。

到此,他们以为这不仅仅是一个婚姻调查取证的单子,还是商务信息调查的大单子。

很快,他们通过跟踪调查了解到,这对母女是h市一个新晋豪门苏家继承人苏泽平在外养的情妇,而这个情妇显然不是个安份的,除了有苏泽平这个男人之外,还另外上过不少人的床,给苏泽平戴过不少绿帽子,对此他们心中暗笑,他们也在猜测,他们背后的委托人的真实身份。

他们第一个怀疑对象,是苏泽平的妻子姚雅馨,因为她不光是那对母女金主的妻子,还是乐康创投公司的法人,而给他们打匿名电话的委托人,虽然经过软件变声,他们还是能感觉出,对方应该是个三十岁到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姚雅馨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正当他们将姚雅馨当做他们的委托人时,他们发现,姚雅馨真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贵妇,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通过他们的专业人士分析,这背后的委托人是姚雅馨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十。

除了姚雅馨之外,还有谁会要二十四小时盯着这对母女,甚至会安排一个男人来进她的公司呢?难道是她背后的人?

在了解到姚雅馨的背景之后,他们停止了调查。

此刻他们的调查人员又收到一条信息:二号出了校门,注意收集羽毛。

这个调查人员在收到信息的一瞬间,想的不是跟踪二号,而是委托人是怎么知道二号出了校门的?难道除了自己之外,ta还委托了别人?或者……ta也在这个学校?又或者……为了搜集二号的羽毛,这个学校里还有其他调查人员潜伏在这里?

职业习惯使得他不停地抽丝剥茧,他行动也没停着,立刻追上二号,在推测出他们要去的地方之后,先一步到达医院等待他们的到来,并且应委托人要求,之后在他们所在的房间内放置窃听和监视器,并在他们的水里下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小东西。

他坐在医院的休息区,听着耳麦里传出的呻~吟声,心里直感叹那男人的好艳福,居然上了这么嫩的妞,还得他也浑身燥热起来。

不过这次总算收集到了一些重要的羽毛,可以快速交差了。

真的很好奇委托人是谁啊!

熟悉他们操作,并对他们很信任的,要么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他们的信息,要么就是和他们合作过,又符合以上信息的……他已经可以预想到,不久之后网络上又要流传一出‘叫兽门’。

医生很快过来,他不能让医生打断他好不容易获取的羽毛,连忙走过去,拉住医生,“医生,您到快过来看看,这里有个伤患很严重,我不知道如何处理!”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医生拖走。

苏雪呆呆地坐在窄床上发呆,看着铺着白色床单的窄床上的那一抹鲜红,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像是后悔,又像是堕落放纵后的兴奋,或者,两者都有。

她从来都是一个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人,不然也不会一次次被苏瑾欺负,还上赶着前去破坏她的名声和成绩,所以对于那一抹鲜红,她很快释然。

这并没有什么,不说当代社会人们对于x的冷漠与开放,就连医院的□修复手术做起来也很寻常,况且在这个过程当中,她除了痛之外,真的有种被体贴被爽的感觉。

难怪母亲会和那么多的男人发生关系,原来这事的感觉如此美妙。

她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老师,他的老师也怜惜地看着她,眼里有几分懊恼与后悔。

她心突然一痛,眼泪浮上眼眸,“老师,你是不是后悔了?”

尤晓源见到她的眼泪,心痛如绞,立刻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深情地说:“不!我不后悔,我只是担心你……”

苏雪扑在他怀里,破泣为笑,“老师,我也不悔。”

这可是她的第一次!

尤晓源想到此,对怀中柔弱美好的女孩更为怜惜了,同时升起了一股要为她负责的责任感。

他伸手爱怜地抚摸着她那纯洁的幽谷,柔声问:“痛不痛?”

苏雪身体微微一颤,红晕通过她的脸,染红了她的脖子,万分娇艳。

尤晓源胯~下一热,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苏雪羞红着脸,好奇地摸了摸他的弟弟,又像是被烫到手般,缩了回去。

尤晓源立刻按住她柔嫩的小手,握爪他的滚烫,考虑到这里是医院,随时有人进来,他强忍了身体如同找了火似的渴望,细细密密地亲吻着她的身体,帮她穿戴好,自己也拉起了裤子。

苏雪感动于他的体贴,任由着他将她放在手心里宠着。

很快医生就回来,察觉到里面不对劲的氛围,皱了皱眉:“怎么药还没有涂好?”

他走过来重新拨开她的头发,发现她脖子上有几块清晰的痕迹,很明显,那不是被打的痕迹,加上屋子里挥之不去的淫~靡气息,他已经知道这里放过发生了怎样的一场激战。

他将药水一放,掀开帘子走出去,厌恶地说:“快将药涂好,快点出来吧!”

尤晓源和苏雪都是一阵尴尬,两人涂好药出来之后,医生依然黑着一张脸,冷冷地说:“伤残鉴定要在治疗结束之后才能提交鉴定申请,而且必须是有鉴定资质的鉴定机构才能出具鉴定报告,而且进行伤残鉴定必须有医院出具的治疗凭证。”他紧皱着眉看了一眼苏雪:“而且你这伤,连十级伤残划分依据都达不到!”

苏雪浑身一颤,泪眼朦胧地抬起眼看着医生,“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眉头紧皱,没好气地说:“能有什么办法?叫人再打你一顿?最低级的十级伤残标准也要具备:日常活动能力部分受限;工作和学习能力有所下降;社会交往能力部分受限;三个要求,你的伤势完全达不到,涂好药就走吧,我这里还有其它病人!”

说完不再理这两人,起身走了出去。

苏雪伤心地哭着,尤晓源愤怒地想去找着医生算账,但因为刚刚做的事情,他又不好马上离开,只好劝苏雪:“没关系,这件事交给老师,老师会将这件事报告给学校,好好惩治这些无法无天的社会败类!”

苏雪无法,只好哭着点头,抬起水润的眸子依赖地看着尤晓源:“老师,幸亏有你……”

被她这样的眼神一看,尤晓源原本就化成水的心再度化成了绕指柔。

他们一走,后脚就有人吹着口哨进来,到里面一个不起眼却可以将屋内所有东西都能看清楚的角落里,去下一个微型摄像器材,接着将那两个下了药的杯子带走,到医院外面时,扔到垃圾桶里,又吹着口哨继续跟梢。

苏泽平这段时间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家,和自己的小蜜又尚未发展到那一步,加上赵可娟实在是柔情蜜意小意温柔,将他伺候的舒身又舒心,这些天下班之后他都是直接去赵可娟这里。

没想到今天来到这里之后,才一进门就看到脸上涂满药水,鼻青脸肿的宝贝女儿苏雪。

苏雪一看到他,就立刻含泪凄楚地喊了一声:“爸……”

赵可娟也是立刻凄伤地哭着扑了过来,抱着他伤心地哭喊着:“泽平!泽平!你可要为小雪做主啊!”

苏泽平一看苏雪的模样,气的火气直冲大脑,愤怒地吼道:“这是谁做的?谁那么大的胆子!”

“呜呜呜呜呜呜!”苏雪哀戚地扑到苏泽平的怀里,痛苦地摇头不语:“爸……”

“是苏瑾!”赵可娟痛哭着说:“小雪可是一直尊敬她讨好她,您是知道的,她每天都亲手做饭,做成便当带到学校,就是为了给她姐姐呀!可是她姐姐居然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对小雪拳打脚踢!她怎么下得去手,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呐!她恨我不要紧,可小雪是她的亲妹妹呀!”

“居然是那个畜牲!”苏泽平一听,立刻炸了,抬脚就要回去找苏瑾算账,却被这对母女拉住。

“泽平,不要去!”赵可娟梨花带雨地摇头,“小雪在学校人人嘲笑,全都因为她是私生女而瞧不起她,我担心您这样去,下雪下次只会遭受更大的报复!”她自责而哀伤地哭着:“都是我!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拖累了自己的孩子,让小雪从出生开始就背上这样的骂名,让所有人都因为她的出身而瞧不起她!我!我不如死了算了!省的活着连累小雪!”

她突然冲到阳台要往外爬:“泽平,我死后,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小雪,妈妈再也不拖累你了!”说完脚一跨,就要往下跳。

苏雪哭着立刻跑过去拉住赵可娟:“妈!您这是做什么呀?您快下来!快下来,我不能没有妈妈呀!我被人怎么打怎么骂都没有关系,我不能没有妈妈呀,爸,快来拉住妈妈呀,我好害怕呀爸爸!”

苏泽平也被赵可娟这一幕给搞懵了,怒喝道:“你做什么?这么点事也值得你去寻死!小雪的身世怎么了?我立刻就接了小雪正式回苏家,看谁敢阻拦我!看谁还敢欺负小雪!”

赵可娟听到这句话,才不再寻死,依然哭着伤心地说:“泽平,我不想让你为难,小雪进入苏家,哪里有那么容易,上次苏大小姐成人礼,小雪不就是一身伤回来的吗?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小雪的成人礼,可怜小雪,只能看着她亲姐姐的成人礼,回来默默流泪,我这个当妈的,心都被这孩子哭碎了呀!”

苏泽平沉着脸,“放心吧,我这次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接小雪回苏家,要让h市所有豪门都知道小雪是我的宝贝女儿,我的掌上明珠!”他顿了顿,“就在小雪成人礼那天正式将她介绍给h市所有人认识,我看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小雪!”

赵可娟母女俩呜咽地点头,总算是雨过天晴。

“成人礼那天要风风光光地将苏雪带回苏家?还要正式介绍给所有人认识?”苏瑾摘下耳麦微微笑着:“好啊,那就风风光光地让h市所有人都认识她吧!”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成人礼?小雪要办成人礼吗?”杰森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遗憾地说:“可惜我过段时间要去澳洲谈一笔生意,不然一定要去参加小雪的成人礼。”

苏泽平在哪能让他去呀,苏雪立刻笑道:“确实好遗憾哦!不过没关系,杰森叔叔是做大事的人,礼物到了就可以了呀!”

“嗯,也行,那小雪想要什么礼物?”杰森双手交出放在膝盖上,唇角含着浅笑。

苏雪害羞地说:“不论杰森叔叔送什么,小雪都喜欢!”

杰森眼里的笑容更深,若有所思道:“在澳洲,贵族成人礼仪式上都会播放一套成人礼写真,里面记录着他们从小到大成长的点点滴滴,还有十八岁值得纪念的美好现在,最后会拍下他们要感谢的人。”他含笑看着苏雪,“小雪生日很快了吧?拍好了吗?”

“还有这个吗?”苏雪咬唇,“姐姐的成人礼上好像没有这一环节。”

这话说完,她突然想起来,她除了跳舞那一段之外,其它时间都不在宴会现场,而是被人打晕,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才出现。

她没有办过这样的宴会,也没有参加过,甚至过去的十八年,她都没有听说过成人礼三个字,以为生日就是生日。

她摇摇头,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面,杰森见她不说话,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将注意力都放在赵可娟身上。

接下来一整天,苏雪都郁郁寡欢。

两人在画室的台布上激情过后,尤晓源抚摸着她洁白柔软的大白兔,看着她忧郁哀伤的样子,宠溺地看着她,“怎么不开心?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嗯?”

苏雪抬起水汪汪的眼眸,忧伤地说:“我成人礼的写真还没有拍……”

“这有什么难的,你忘了你老师我做什么的了?这事就交给我,我保证把你拍的如同公主一般!”尤晓源豪气地说。

有了尤晓源在学校为她周旋,这段时间她不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班上,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他一直都如同大树一般,为她遮风挡雨,或许是尤晓源向学校反应了苏瑾的恶行吧,欺负她的人少了很多。

苏雪眼睛一亮,娇怯地‘嗯’了一声,身体动了动,将头埋进他怀里。

他的弟弟还埋在她身体里,被她这一动,紧的像绞住他一般,让他再度心猿意马,捏着她的大白兔乳~房,抱着她冲撞了起来。

尤晓源这段时间犹如春花绽放,精神特别好。

晚上回家之后,就和他老婆说,又有一个学生来他们家影楼拍摄写真,只是这位学生家里条件特殊,需要他亲自拍摄。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发生,尤晓源自己班里的学生都喜欢班主任亲自拍摄,毕竟尤老师是专业的摄影师,拍出来的效果极具艺术效果,深得大家喜欢。

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的二人世界,尤晓源自然不会拍内景,而是开着车,带着苏雪去美丽的万岛湖定了一家酒店,白天在室外拍外景,晚上在室内拍内景。

尤晓源是个非常懂得浪漫且富有激情的男人,尤其是当一个女人点燃了他的全部热情和火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富有创意。

而苏雪,她外表虽然清纯淡雅,实际上是个内骚的,她从小受赵可娟影响,对这类事情看的非常淡,床上也放的非常开。

他不仅为苏雪拍摄了大量的美轮美奂的外景,还给她拍了大量淫~秽的艳照,其尺度直逼艳照门,甚至比艳照门更有创意,尤晓源身为艺术课的老师,各种精彩的想法被他在苏雪身上用为现实,他称此为行为艺术。

单纯天真的苏雪就这样被他哄着半推半就地拍了各种创意到极致的‘行为艺术’,和艺术品。

因两人这样的关系,经常拍着拍着,尤晓源就忍不住和她战到一起,战完之后对着她尚在抽搐的某处进行特写。

万岛湖有些地方非常僻静,有时候在外面拍摄外景,两人激情一到,便将他们的摄影器材开在那里,两人战到草丛中去。

苏雪虽然年轻,却是个聪明的女孩。

她知道尤晓源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家里影楼也因为学校学生的光顾,生意非常好,他不敢也不会把这些照片和视频流传出去,便放开了身体,任由他摆弄,她也觉得非常刺激。

很快,他们的假期就用完,两人意犹未尽地回到学校,经常一边看着他们自己拍摄的视频一边享受着鱼水之欢。

苏泽平脑子一热,就打定了主意要让苏雪回到苏家。

可回到家看到老爷子和姚雅馨之后,他满腔英雄豪气全部蔫了。

他不敢和自己的妻子姚雅馨说这事情,便对着面上严肃心里其实有些软和的苏老爷子说了要接苏雪回家,并要在家里大办苏雪成人礼的事情。

苏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苏泽平的父亲,对儿子和孙女的疼爱程度其实差不多,况且他也是男人,对于出轨这样的事情,他看得太多,也十分理解,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自古以来,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或几个女人的?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对苏泽平不满意的地方在于他无能、懦弱,只会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擦不好屁股,并且对于家庭没有责任心。

男人的责任心很重要,一个男人如果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心,如何承担起公司那么多人的负担?如何让别人信服你跟随你为你做事?

其二,儿子无能,公司的事情实际上还是他在操心,六十多岁的人,精力有限,光是公司的事情就足够让他花费全部的精力,哪里还有时间去管儿子的房里事?再说在他眼里,那对外面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事,根本就不需要他花时间和精力来关注。

况且他作为一个公公,同时也是一个男人,哪有那么细的心思去为媳妇想太多?只要他家里不乱就成,所以一直对这件事情没有管,更想通过苏雪来磨一磨苏瑾,而这段时间苏瑾做的事情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这让他十分满意。

他知道苏瑾对苏雪母女做的一切事情,却没有做任何干涉,也不打算阻止,那对母女不过只是磨刀石罢了,一旦在苏家大办成人礼,那就表示,苏家上下全都承认了苏雪的地位,他又怎么会同意让一个磨刀石来威胁到苏瑾的地位?

当下冷冷地哼了一声,将一叠资料扔到苏泽平脚下:“你看看你这段时间在公司做的事情!你要是嫌你位置做的太稳的话,你就去办!”

苏泽平脖子一缩,不做声了。

可不办的话,也没法向赵可娟母女交差,想到真爱母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他又有些头大。

对于此,他将全部烦恼都向他的红颜知己兼小蜜柳依依说了。

柳依依不仅是个善解人衣的,还是个乖巧大度的,对于他另有小三事件,只微微红着眼眶表示了吃醋之后,就不再闹,而是顺从且善解人意为他出谋划策道,她娇柔地说:“总经理,依依有个主意,不知当说不当说。”

“哦?依依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快说!”苏泽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胸。

“您只是答应要给您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大办成人礼,可这成人礼不一定要在苏家住宅办呀。”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把玩着耳边的长发,一举一动都像是从画里出来似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您看现在人办生日宴会,可不都在豪华酒店里吗?到时候请了客人来,既有面子,又不会失礼,也不会让总经理为难……”

苏泽平眼睛一亮,眼睛贪婪地粘在她白嫩水润的胸脯上,赞叹道:“好!这个好!”

柳依依眨了眨小鹿似的大眼睛,羞射一笑。

这次成人礼盛大空前,比之苏瑾成人礼更甚一筹。

苏瑾成人礼只是请了一些亲戚同学和一些世交家的年轻一代,苏雪的成人礼却是请遍了几乎整个h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请帖很快就发了出去。

这次不是以苏雪的名义发,而是苏泽平的名义。

h市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家里,看到这封请柬之后,几乎气的立刻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什么东西!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过生日,居然也敢正大光明的发请帖来请他们,这简直是在侮辱他们!如果是苏老爷子发的请帖他们还会过去,苏泽平……他们都不屑地冷笑,成人礼都不敢在苏家住宅办,这个私生女显然是没有得到苏家承认的。

苏老爷子的态度,决定了他们对苏雪的态度。

当然,还有很多想讨好苏家,或者依附于苏家的小公司还是高兴地收了请帖的,那些大家族的私生子私生女们也若有所思地收下请帖,毕竟他们都是同样的身份,这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或许能用得上呢?

加仑学校所有高三学生几乎是人手一张请帖,这一天,加仑学校的几乎每个垃圾桶里都能见到制作精美请帖,尤其是三年a班,请帖还没有拿到手,就被班里同学直接扔到垃圾桶去,就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心里除了鄙视之外,还有一种受辱的感受。

当然,大部分人是高兴地收下了苏雪的请帖的,毕竟在h市,家世上能比得上苏家的实在太少。

苏雪这段时间从来就没有过的这么滋润过,不仅身体上经常被尤老师从里面滋润着,心理上那也是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走在校园里整个人都不同了,那是满面红光,昂首挺胸,走路都带风。

不得不说,当人的地位改变的时候,她周围的人也会随之改变。

原本在学校里都没有人和她说话的,一说话就是冷嘲热讽,现在走到哪里都有人哄着捧着,原本踩她踩的很狠的那些人,现在也不敢当她面冷嘲热讽了,甚至很多人开始过来讨好她。

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不要太爽!

再见到苏瑾的时候,虽然她依然恭顺和煦地‘姐姐姐姐’的喊着,却没有了过去的卑微讨好,当然,在被苏瑾打了一顿之后,她也不敢再靠近苏瑾两米之内了,要说什么话都柔柔地远远地站着。

就比如现在,她就站在原来苏瑾奚落她的食堂里,身后围绕这一群小跟班,远远地笑着,遥望苏瑾,示意身边的一个女生将请帖给苏瑾送过去:“妹妹的成人礼,还请姐姐到时候务必赏光!”

那名帮苏雪跑腿的女生显然也听过苏瑾的凶名,十分怕苏瑾,拿着那封烫金请帖,一脸‘是她让我做的,要找找她不要拿我开刀’的抱歉表情,可怜兮兮地蹭过来,将请帖放到苏瑾面前赶紧跑。

所有人都在看着苏瑾的反应,都很期待这一次苏瑾会怎么做呢?会不会直接将她托盘里的铁板鱿鱼直接掀起盖在苏雪脸上呢?

好期待!好兴奋啊!

可惜,苏瑾让大家失望了,她什么也没有做,看都没有看苏雪和她的请帖一眼,直接拿她当空气,将她无视了。

苏雪差点维持不住她的笑脸!

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肯正眼看她一眼,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如此冷静嚣张?

苏雪笑容更亲切了些,“姐姐,这次请帖可是爸爸亲自发的呢,h市所有豪门都被请到喔~”

苏瑾这次终于不再无动于衷,她微微侧身,唇角微扬,“哦,那恭喜你啊。”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苏瑾这样的表现落在旁人眼里,就是苏瑾对苏雪也没有了办法,只能默认她嚣张,对苏雪的态度越发亲热,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苏雪周围就建起了一个以苏雪为中心的小姐妹团,虽然这个小姐妹团在一心学习为高考做准备的a班同学眼里是那样可笑。

之后苏雪母女和苏泽平就为她成人礼的事情,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他不敢将她的成人礼定在苏家住宅,就听从他小蜜柳依依的建议,定在了南子湖畔的香格外拉酒店。

除此之外,苏雪每天还要学习舞蹈和礼仪,千万不能在成人礼上失了礼,毕竟那是她第一次被介绍给h市的上层圈子,那一天对她非常重要,她能不能被这个圈子认可并接受,就看她那一天的表现。

她现在还不知道的事,因为她没有得到苏老爷子的认可,已经被h市很多人排除在外,会过来逢迎她的,只是h市的一些小富商还有和她一样的私生子女,地位和高梓卿那些人所能代表的完全不能比。

参加过苏瑾成人礼的她明白,她还需要一个舞伴。

在说到舞伴时,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学校那些长得英俊帅气的富二代,或官二代。

可惜这个学校大多都是豪富,官二代一般都集中在军城高中,她是找不到的,别说找不到官二代,就是学校这些富二代,不说她得罪高梓卿苏瑾她们,就是她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身份,又有几个人愿意自跌身价当她舞伴?会被人笑死的好不好?

她无奈之下,突然想到一个人,在苏瑾生日宴会上和她跳过一支舞的宁致远。

宁致远英俊多金温柔体贴,简直就是传说当中的白马王子。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在那次宴会上,她成功的要到了对方的号码,这段时间一直在针对苏瑾,倒是没有和他联系,现在是时候联系了。

她打开通讯录,深吸了一口气,拨了过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如同春风般和煦又富有磁性的嗓音。

“是宁致远吗?你好,我是上次在苏家和你跳舞的那位舞伴,你还记得我吗?”她声音娇娇柔柔,如同黄莺出谷般动听。

“……”那头沉默了一下,“有事吗?”

“这个月底是我的成人礼,你有空来参加吗?就在香格外拉大酒店。”她紧张地握着电话,等待着那边的答复。

宁致远微微皱眉,一般来说,会举办成人礼的,都是h市比较讲究的人家,有头有脸,而这样的人家都会在自家主宅办,不过也不是没有人在豪华酒店里办成人礼的,尤其是在宾客很多的情况下。

他沉吟了一下,心底估算了一下她的大致身份,因为那天是苏瑾的成人礼,对于苏瑾的朋友他还是很放心的,于是道:“说一下具体时间和地点,我会准时到。”

苏雪长吁了一口气,顿时露出轻松的笑容来,“我还缺少一个舞伴,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当我的舞伴?”

她的声音即使透过电话,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小心翼翼和忐忑,似乎很怕他拒绝的样子。

宁致远想到之前苏瑾的成人礼,本来说好是他当舞伴的,不知为何她会临时变卦,不仅没有和他跳第一支舞,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他,这让他这段时间以来心情一直不佳,他本身就是个含蓄且温柔的人,只是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一直在等着苏瑾给他打电话,哪怕不是道歉,只是一个电话他也会原谅她,可是她没有,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联系过他,两人仿佛在冷战一般。

“喂?你还在吗?”苏雪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

宁致远也不知是出于赌气还是什么心理,就说:“好。”

苏雪一怔,马上雀跃地叫起来:“真的吗?太好了!我真是太高兴太幸福了!”

仿佛欢乐的随时都能飞起来。

宁致远心中不由一软,唇角也不由扬了扬,柔和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真是太好了!”苏雪欣喜快乐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他挂了电话,心中却怅然若失。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苏瑾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也说不清他对苏瑾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他们一起长大,他比她大四岁,从小就像哥哥一样爱护她,几乎是看着她长大。

家里人一直就说,“等这俩孩子长大就让他们结婚,致远,你愿不愿意娶你阿瑾妹妹呀?”

他那时已经十岁,早已懂得大人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些害羞地看着苏瑾。

他们就问:“阿瑾,你长大愿不愿意嫁给致远哥哥当新娘子啊?”

年幼的苏瑾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点头,干脆地说:“愿意!”

“瞧瞧这孩子,回答的多肯定,她说愿意呢!”大人们又笑起来,“阿瑾,你为什么愿意嫁给致远哥哥呀?”

苏瑾露出没了门牙的笑,瞅着宁致远乐:“致远哥哥长的好看!”

长大后,他慢慢知道,苏家和宁家都是希望两家小辈结为连理的,且不说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和商业上的合作,早已经将两家的关系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对宁家来说,苏家不仅掌控了电子行业的渠道,拥有市场定价权,苏家也只有苏瑾这一个孙女,将来嫁人,这些可都是宁家的,即使以后生了第一个孩子姓苏,那也是宁家的血脉,宁家可一点不亏。

如果到时候宁家掌握了苏家的渠道,苏宁两家合并,那么就是垄断天朝的整个电器市场也不是不可能,这几年的一些国产电器随着网络市场的打开,已经被挤入边沿地带,基本上没有了竞争力。

于是宁致远从小就知道,这个小女孩长大后会是他的小妻子,他和她的感情也一直很好,说爱情,或许亲情更为准确点,至少他们双方,乃至双方家长都喜欢对方。

想了想,他拿起手机,给苏瑾打了个电话。

苏瑾在看到宁致远电话的时候,心中一阵闷疼,就像是被钝刀子插了一刀一刀又一刀。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她重来一次,很多事情已经放下了,可再面对这个男人时,她才知道,那些记忆只是被她尘封在了角落,一旦撕开,鲜血淋漓。

她在看到这名字的一刹那,有种想要把手机狠狠扔出去的冲动。

她知道,现在的这一切,都还未发生,但那些记忆如同刻在灵魂深处的梦靥,啃噬着她的心。

她就一直看着那手机响啊响,当她颤抖着手指想要按下接听键的时候,铃声已经停了下来,她像是打过一场恶仗似的,整个人都透支了,倒在了椅子上。

她拿起手机,找到一个熟悉的号码,正要拨过去,手机再度响起,她像是烫手一般,差点将手机扔了出去,看到上面的人名是:纪格非。

她突然感到一阵别样的安心,飞快地滑动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阿瑾!”纪格非的声音依然那样有活力,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力量注入了她的身体。

她迫不及待地对他说:“纪格非,我想见你,现在,马上!”

不知不觉,她已经泪流满面,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纪格非发觉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喂了几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也不敢挂电话,立刻穿起鞋子,飞似的跑了出去。

纪家人看到他这样活力四射的样子,都无奈摇头:“你说二非每天哪里来的精力,这小子怎么每时每刻都这么跳脱,没有一刻停下来的时候。”

当纪格非跑到苏瑾家楼下,喊着苏瑾名字的时候,张妈看的恨不得拿起大笤帚将他狗腿打断,阿瑾正在学习呢,这毛躁小子喊什么喊!

苏瑾站在阳台上,看着纪格非挥舞的手臂和灿烂的笑脸,几乎没有停顿地就冲下了楼,扑进他的怀里,将他整个人都搂的很紧很紧。

纪格非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也不说话,安静地任她抱着,也紧紧抱住了她。

过了好久之后,他的声音才在她的耳畔响起,“哎,阿瑾,你怎么了?”

苏瑾还带着鼻音,瓮声瓮气地说:“想你了。”

这句话听的纪格非心花怒放,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就是一阵法式热吻。

苏瑾也十分主动,勾起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

张妈在苏家落地窗那里看着,咬牙切齿,下次过来一定要把他狗腿打断。

防火防盗防二非!

一阵激吻之后,苏瑾总算恢复了些,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来的挺快呀!”

纪格非笑嘻嘻地说:“领导有令,不敢不来!”

她斜睨着他,“只是不敢?”

他捧起她的脸又啄了一下,诚实地说:“我也想你了。”

苏瑾满意地点头,“我就喜欢你的实诚!”

他见她似乎已经没事了,心里松口气,“还没说叫我来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苏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挥挥手:“现在没事了,你走吧!”

他那张阳光灿烂的俊脸顿时垮成了怨妇,控诉:“你过河拆桥!”

苏瑾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又狠狠吻了一下,潇洒挥手,“可以走了,我要上去做作业了。”

纪格非死皮赖脸地牵着她的手往苏家大宅里面走:“我教你!”

*************

宁致远坐在窗前,看着自己的手机,不知为何,心中怅然若失。

他有股想去苏家看看苏瑾的冲动,只是理智和自身的含蓄克制住了他,让他将手机轻轻地放在了一边。

他想,或许是苏瑾不在,或者静音了,她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期不是吗?等她看到电话,一定会回过来的。

一直过了好几天之后,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每次有电话来,他都充满惊喜,可每次都十分失望。

“致远哥哥,看你一直在看手机,是在等谁的电话吗?”苏雪凑近宁致远,眨巴着天真纯情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才几天时间,她就从原本陌生的宁致远,发展成甜腻腻的致远哥哥,不得不说,苏雪这姑娘外表实在是太有欺骗性,很容易让陌生人对她放下心防。

宁致远收起手机,淡笑着说:“没有。你舞跳的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你成人礼那天我会准时到的。”

在知道苏雪是苏瑾异母妹妹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答应当她的舞伴,只是已经答应了她,而她又一直期盼央求地看着他,许是和苏瑾冷战的缘故,他没有推却。

苏雪看着宁致远,贝齿轻咬住红唇,水眸里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他好像是苏瑾喜欢的人吧,她一定会抢来。

后面的事情,宴会、司仪、会场布置、舞伴、首舞的练习,订做礼服等等,这些都要办。

苏雪从来没有开过生日party,很多事情不知道如何去办,苏泽平工作忙,也没有时间,一切都交给专业人士,她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同时找到一个拿得出手的舞伴,这个舞伴现在已经找到,还是h市少有的优质舞伴,相信到时候,全场所有人都会羡慕嫉妒她,有宁致远当舞伴,到时候还会有多少人会不认可她的身份?

成人礼如期而至,那一天,不仅有苏父为她特意订做的礼服,尤老师特意为她制作的成人礼视频,还有杰森送给她的神秘礼物。

杰森为自己不能参加她的成人礼而感到非常抱歉,为表示歉意,他特意送给了苏雪一件十分尊贵的礼物,当苏雪看到这件是礼物时,差点要高兴的晕了,“这是……这……”

即使是对珠宝并不了解的人,也知道这串项链价值非常,它实在是太美丽了,无数颗碎小的钻石镶嵌而成的链子,下面挂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宝石,美丽绝伦。

“它叫海洋之心。”杰森笑着亲自为她戴上,“是我之前在一场拍卖会上特意为你挑选的礼物,喜欢吗?”

苏雪的目光已经全部被脖子上的项链给吸引去,它实在太美丽了,她颤抖着手指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这……一定很贵吧?”

杰森轻笑,摸摸她的头,“不及你尊贵。”

苏雪的虚荣心顿时腾升到了天际,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她欣喜地抱住杰森,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兴奋地说:“杰森,谢谢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非常喜欢!”

“你喜欢就好,我还要赶下午的三点钟的飞机,祝你生日快乐!”他亲亲她的脸,笑着离开。

杰森走后,她立刻去网上查了一下,找出海洋之心的资料,这条海洋之心项链之前被h市一名贵妇收藏,就在前段时间,这名贵妇将这条海洋之心送入大寨国际拍卖公司拍卖,被一位归国华侨拍下,价格为579万。

她带着这条海洋之心在床上一直滚啊滚,她已经无法形容她的骄傲,她感觉,自己真的已经飞上枝头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凤凰。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她再也不会应付别人的冷嘲热讽,再也没有人敢叫她私生女,敢瞧不起她!

今天晚上,她将华丽蜕变,她会是全场最为耀眼的公主!

她兴奋了一会儿,就接到赵可娟的电话:“小雪,我们已经在楼下了,快来,要去做造型了。”

她像一只兴奋的小鸟,抱着那精致的盒子,飞奔下楼,在走出楼层进入小区时,她倏地停下,抬起下巴,挺胸收腹,端起身子端庄地往下走。

这种大小姐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她的成人礼苏母是肯定不会参加的,那么今天晚上的女主人会是赵可娟。

这还是赵可娟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和苏泽平一起出现,她的激动并不亚于苏雪,这说明她马上就要正式步入这个圈子,被大家认可了吗?

母女俩坐在出租车上,激动地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她们甚至已经看到自己未来成为豪门太太和苏家大小姐的风光了。

赵可娟现在脚踩着两只船,两个都是主胎。

这次的宴会是私人的,并不会有媒体出现,所以不用担心她和苏泽平的事情会被曝光出去被杰森知道,就算知道她也有话说,她女儿生日,她也参加完全是人之常情。

因不在主宅,这两人要试换礼服,化妆等等,都要去造型师那里,专业造型师啊!苏瑾成人礼都没有吧?只有她有!

母女俩兴奋都快跳起来了,多年梦想,一朝实现,多么的激动人心!

她们现在恨不得向全天下人昭告她们的身份地位,她们现在是豪门阔太太和大小姐了,身份不一样了!

苏雪迫不及待地打开手中的首饰盒:“妈妈,你快看,这是什么?”

赵可娟一看,惊呼一声:“这是……”

苏雪防备地看了前面司机一眼,然后低声对赵可娟咬耳朵:“这是杰森叔叔送给我的成人礼,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是前几天大寨国际拍卖公司刚刚拍卖的藏品,价值五百七十九万。”她兴奋地说:“杰森叔叔好大的手笔,这可是个名符其实的金龟婿高富帅钻石王老五,妈,你可要好好把握!到时候我成了苏家大小姐,你成了杰森叔叔的阔太太,我再去把苏家拿下,你让杰森叔叔将他的产业上都加上你的名字……”

母女俩越说越开心,越说越激动。

赵可娟哪怕见过一些富人,但是对于这样的前景依然忍不住激动的浑身发抖,但她终究是有些经历了,警惕地将首饰盒啪嗒一声合上,咳嗽了一声,正色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唇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眉眼风骚无限,看的司机不住地从后视镜打量这对母女。

“看什么看!”赵可娟对这等穷酸可懒得装,“你可要快点,别误了我们的事,今天是我女儿十八岁成人礼,办party的酒店就设在南子湖畔的香格外拉大酒店!”她越说越是得意,又拿起电话忍不住颐指气使道:“喂!造型师吗?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就在订好的房间里等我们吧,对了礼服可要精心着点,弄坏了你们赔不起!”

挂了电话,她舒舒服服地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颇有一种坐在加长型劳斯莱斯里面的感觉,这种贵妇阔太太的语气,真是爽啊!谁愿意每天讨好别人啊!不过之前的小意温柔也算值了,今天可是小雪第一次正式进入这个圈子,从此她就不再是个私生女了,而是苏家大小姐。

一人得道,**犬升天啊。

还有她,以后也会豪门阔太太。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真是什么都顺。

因为是下午的缘故,路上并不是很堵,很快她们就顺利地到达了南子湖畔的香格外拉大酒店。

虽说看南湖,是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雪湖,可此时,赵可娟母女看晴好的南子湖,真有一种天公作美的感受。

h城围绕着风景秀丽的南子湖而建,周边青山环绕,美不胜收,连带着围绕在南子湖畔的地价房产也涨到了一个惊人的价格,更可以说是有市物价,因是稀缺资源,周围房产全部掌控在政府手中,而香格外拉大酒店,就坐落在里南子湖畔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身在酒店内就可纵览全湖。

母女俩一下车,看着如此高档的酒店,顿时生出一种自己也是高档精英人群的感觉,她们抬高了下巴,矜持地下车,抬头挺胸地走进酒店,在服务人员殷勤周到的带领下,进入苏泽平早已订好的房间,造型师早已经在这里等待。

进去之后赵可娟母女就摆足了阔太太的款,进去洗澡、换衣服,从头到尾都抬高了下巴等人服侍,这些人本来做的就是服务行业,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对母女那种斜眼看人的态度,仿佛这群人就是这母女俩的奴才的表情,真是叫人怎么看怎么不爽。

他们客户不知见过多少,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尤其这年头在人前跟孙子似的,人后嚣张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看到这对母女,他们只当是母女俩通通被一个人包了,面上倒也客客气气殷勤讨好地为她们服务。

在做发型的时候,苏雪是一会儿头发被拽的重了头皮疼,一会儿嫌化妆师眉形修的不够精致。

她也实在是憋得狠了,这么多年,梦想着这一天,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临,一会儿在宾客面前她们还得继续装下去,在这些人面前嘛,她当然不用装啦,此时不爽一下,更待何时?

她开始期待晚上众星捧月万众瞩目的情形,她会穿着公主裙,带着海洋之心,踩着红地毯,成为全场最为耀眼的光芒。

在她们做造型的时候,宴会现场也是布置的热火朝天,司仪过来征询苏雪母女的意见:“苏雪小姐,您看这样行不行,开头你踩着红地毯出现,由您父亲和母亲致辞感谢大家的光临,然后音乐声起,您和您的舞伴跳第一支开场舞,之后就播放您特制的成长历程,随着视频中的背景音乐响起,您再向全场观众致辞,感谢一下您的父亲和母亲,下面就是全场一起跳舞的时间,跳完舞后大家自由活动,您看怎么样?”

苏雪对此并不懂,但想到开头踩着红毯,然后在全场瞩目的情况下和宁致远跳开场舞,想想就觉得她快要耀眼的晕倒了。

不过她是大小姐,大小姐怎么能不挑剔呢?

于是她道:“在我走红地毯的时候,天上可以下花瓣雨吗?”

现场设计人员:“苏小姐,上面是天花板。”

苏雪大小姐气场全开,高贵冷艳地冷哼一声:“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到,花钱请你们来吃干饭的吗?”

设计人员:……

宴会现场已经布置好,四五点钟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和苏瑾预料的一样,来的全部都是需要捧苏家臭脚又找不到门路,或者家世远远比不过苏家,还有一些同是私生子女的人过来参加宴会,真正豪门里有头有脸的人,一个都没有过来。

好点的人家,估计也就宁致远一个了。

很快,苏父和赵可娟也都打扮的人模狗样地从豪华的轿车当中下车,进入会场,然后进入苏雪所在的房间。

苏泽平看到这条项链的时候心里有些诧异,这条项链不是被苏瑾拿走了吗?难道苏瑾又将这条项链转送给了苏雪?

看到打扮美丽的女儿,他也没有多想,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一手牵着赵可娟,一手牵着苏雪:“今天是你的成人礼,你是今天的主角,走吧,让所有人都认识我美丽优秀的女儿!”

苏雪和赵可娟对视一眼,心情激动。

在走到宴会会场的途中,她拿出手机,给苏瑾发了一条信息:“姐姐,我的成人礼马上开始了哦~和我跳开场舞的舞伴是致远哥哥呢!”

现场食物十分丰盛,各种海鲜宴,美酒点心,都五点多了,大家也饿了,不客气地吃起来。

六点整,随着宴会现场灯光忽然一暗,接着一道大灯照亮在入口处,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灯光朝那里看去,只见那里花瓣飘洒,站着一位仿佛童话中公主一样美丽的女孩。

她穿着一袭洁白的抹胸礼服,头上戴着钻石皇冠,最让人吃惊的是她的脖子,她的脖子上戴的居然是一条鸽子蛋那么大的宝石。

现场马上有人认出来:“是海洋之心!”

“天啊!是海洋之心!”

“听说之前被大寨国际拍卖公司拍卖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天啊,苏父真是大手笔,居然将海洋之心送给了苏雪!”

现场的声音就如同一杯杯的美酒,灌入到苏雪心里,让她整个人都如同身在云端,别提有多美了。

她踩着十二公分的水晶鞋,慢慢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真的是海洋之心!”

又是一声惊呼!

苏泽平在前,赵可娟和苏雪一左一右,走在红地毯上,聚光灯打在他们三人身上。

走到一个小型台前,苏泽平风度翩翩地对着话筒,“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女儿苏雪的成人礼,下面,有请我的女儿苏雪和她的舞伴跳开场的第一支舞蹈。”

掌声雷动。

一袭白色燕尾服的宁致远英俊的如同天使一般走上台,微微弯腰,伸出一只手。

台下人再度惊呼:“是宁致远!”

苏雪得意地笑了,她像一个真正的公主那样,将自己的手交到宁致远的手中,音乐声起,在华美的灯光之中,两人如同两个坠落人间的精灵,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曲终。

掌声雷动!

宁致远牵着苏雪的手,向所有来宾弯腰行退场礼。

灯光亮起,打在台上放着的长宽两米左右的巨大屏幕上。

宁致远缓缓走下台去,台上只剩苏泽平、赵可娟、苏雪还站在台上,背对着身后的大屏幕微笑着面对着大家。

司仪好听的声音此时恰到好处地响起,他感情充沛且富有激情地说:“下面在苏雪小姐的成长历程的音乐声中,请苏雪小姐致辞!”

下面掌声一片。

台下灯光一暗,后面大荧幕的灯光倏地打在两米长款的大荧幕上,大屏幕在轻盈的音乐声中,缓缓绽放出一张精美绝伦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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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

这是一张令人血脉喷张的照片。

在两米多长宽的大荧幕上,一个长相甜美清纯女孩浑身赤~裸地倒在床上,表情清纯中透着妩媚,双腿大张成一百二十度,更让人鼻血狂喷的是,照片中的女孩的一只手正插在她大张的哔——中。

这是幻灯片的末世,很快第二张图片出来,还是同一个女孩,她呈狗爬式的姿势跪坐在床上,唯独那白嫩肥硕的屁股挺翘的老高,露出那中间美丽的花蕊。

现场不少男同志鼻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因为那特写的花蕊中间,还在吞吐着浊白色的乳液,可以想象,当时这个花蕊才经历过了怎样的摧残,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提枪上阵,将自己的长枪插~进那吐着白色浊液的花蕊当中。

而且因为那大荧幕实在太大太清晰,这个镜头也是特写,那个鲜嫩的花蕊在观众的眼中那是纤毫毕现,细节之处看的清清楚楚,甚至那一根还沾着露珠的毛发和其间的皱褶,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实在是……太**了!

现场女生们都红透了脸,男生们则一个个都看着热血沸腾,甚至有人开始拿出手机来拍照摄像了,幸亏平时他们爱情动作片都没少看,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不然真要当场脱裤子来撸了。

台上面对着大家,背对着荧幕的三口子,还当今天苏雪耀眼之极,要拿出手机来拍他们呢,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得意。

很快,第三张照片出来,这张照片更为凶残,照片中长相清纯恍若天使的女孩,居然一脸欲~火难耐的表情,拿着红酒瓶子,在对着她自己的哔——抽~插!照片中的的情形正是酒瓶插~进去一半的情景。

更关键的是,红酒瓶子里还装着大半瓶子的红酒啊!

太特喵的**了!比空姐姐还要**蚀骨啊!

居然饥渴到用红酒瓶,别啊!你要是太饥渴别用这些假家伙,我们这里有真家伙啊!让我们来疼你啊!

现场起码安静了有三秒钟,顿时闪光灯不断。

由于台下灯光都熄灭,只有台上灯光还亮着,苏泽平、赵可娟、苏雪三人完全是全场的焦点,他们在上面也看不到众人的表情,只当他们今天被这三人精心安排的宴会给镇住。

苏雪满意地看着众人自得地抬起下巴,咳嗽了一声,矜持地开口道:“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成人礼……”

她话音还未落,后面的大荧幕突然情节一变,还是之前的女主角,她正面面对着尽头,表情仿若身在云端,又仿佛身在地狱,嘴里发出娇媚地喘息叫喊:“别……别折磨我了,快进来,快插~进来啊!老师,插~我!插~我……”

那被称为老师脸上却被打了马赛克的老师,一手托着女主角的屁股,一手扶着他的长剑,对准着她被摧残的娇嫩的花蕊,声音嘶哑地说:“要我插~你哪儿,要什么插~你?”

女主角顿时羞得不行,满脸通红地娇吟道:“我……我要你的大jb,插……插人家的哔……”

全场哗然!

接着,就是一个特写的慢镜头描写,那脸被打着马赛克的男人,扶着他的长剑,对准那花蕊,上下摩挲了两下,扑哧~整根没入。

噗噗噗噗噗!

现场喷鼻血的男生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一幕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刷新他们的三观和下限啊!

苏雪听到这声音脸色都变了,猛一回头!面若死灰!

赵可娟也发现了,她立刻像发了疯的嘶喊道:“快!快关了它!谁准你们放的,快关了它!”她冲到大荧幕前,想要止住众人的目光,可那大荧幕挂的高度比她身高还高,哪里拦得住?

她的耳朵上也挂着麦,正争着一会儿致辞说话呢,此言一出,顿时全场都听见,声音又尖又锐,刺耳无比!

可是大荧幕上的视频仍然在继续,还给女主角**的正脸来了个特写,女主角正闭着双眼享受地扯着嗓子在喊:“啊~太好了~快,再快一点~啊~~~”

“快关掉!快关掉!”苏泽平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不过他的行动更快,直接冲下台,一脚将下面的仪器给踹翻,电脑、摄像机全都摔了一地。

视频终于结束,但那**蚀骨的叫声依然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

赵可娟疯了一样的撕扯着大荧幕,见大荧幕上的视频终于没有了,连忙冲下台,歇斯底里地又哭又闹着砸着下面的器材。

她的阔太太梦,才做了几天,现在就完全碎了,她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她现在一定是还在梦里没有醒,她整个人完全失控了,砸完了地上所有的摄影器材,看到面色苍白如死灰的苏雪依然一副纯洁天使的模样傻呆呆地站在台上,灯光依然照射在她身上,头脑一热,倏地冲上台,对着破坏她梦想的苏雪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大耳光:“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不懂事的孩子!”

打着打着,她理智就回来了,赶忙说:“你是不是被人威胁的跟妈妈说,妈妈要去告她!”

苏雪抬起眼,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赵可娟连忙撕心裂肺地尖叫地哭嚎起来:“小雪!小雪!这天杀的啊,是谁这么烂了心肠如此栽赃陷害你啊,妈妈相信你,妈妈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啊!”

她哭着回过头去找面色铁青的苏泽平,哭着爬到他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泽平!泽平!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这一定是合成的照片和视频,究竟是谁这样狠毒,要如此陷害小雪,小雪她那么善良单纯,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啊!”

苏泽平烦躁地扒了扒头上的头发,越想越怒,猛地一脚踹在赵可娟的胸口上,“滚!”

抬脚便走!

第二天,一个名为《叫兽门》的艳照视频风靡于整个网络,这些照片和视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出现的,又似乎哪里都有。

那些照片比之当年艳照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拍摄照片的人实在太有想象力了,简直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他可以随便捡到个什么东西就能成为他拍摄艳照的道具,神马南瓜上高高竖起的南瓜蒂,神马万岛湖边的尖利的石头,通马桶用的马桶手柄;那想象力,简直绝了!

太有创造力了有木有!

更让无数人为之疯狂收藏这套视频和照片的是,照片中的妞今年只有十八岁,而且长了一张无比清纯的脸,这种视觉冲击更是让人觉得这妞简直就是个极品啊,太极品了,人人都想上!

这些照片就如同一颗地雷,迅速在平静的水面上轰炸开,掀起滔天巨浪!

首先是加仑学校所遭受到的质疑,视频里的男女主角,一个是加仑高中的老师,一个是加仑高中的学生,这是否表示,加仑高中外表璀璨,内里糜烂,如此下去,谁还敢将孩子上到加仑来上学?

加仑高中理科展开了面对外界媒体的公关活动,并在事发当天,就召开了董事会,发出一切应急措施,并将尤晓源革职开除,永不录用,并表示,这一切行为都只是尤晓源的个人行为,我们为加仑高中有这样道德伦理败坏的老师感到羞愧!

同时作出一系列维护苏雪的行为,但私底下,校董事会的人对于苏雪才转到加仑高中两个月内,针对学校苏瑾同学(名字打**号)所作出的一切陷害行为公布于网络,并于校园内纠缠加仑高中的某尖子生,导致这学习成绩从来没有跌过前三名的尖子生一下子跌落年级前五十名之外。

网络上对于苏雪进行了彻底的大人肉。

很快,大约两个月前在涯叔、猫叔、豆哥,等各大网络论坛上大红大紫的豪门陷害帖全部被翻出,最后两个翻出id的帖子更是被无数人顶了上来,这两个帖子再度在网络上掀起热潮,一度翻开了几百页,成为当下最热门的搜索名词,也成为压死苏雪的最后一根稻草。

全国各大娱乐八卦媒体,新闻媒体等各类媒体纷纷对这件事进行报道。

八卦娱乐媒体当笑话看,新闻媒体当新闻看,其他媒体就小三、私生女事件展开一系列的深度访谈,甚至有些知识讲座媒体都对小三、私生女在现代天朝和古代天朝的地位进行学术性讲解。

这时候普通民众们才知道,原来这种小三、私生女在古代还被称为外室女,生出的孩子地位低下无比,一旦被发现,是要打入掖庭为奴的,这种人,连普通人都算不上,就是奴!

而在现代,因为私生子女也有权分的遗产的缘故,使得现代私生子女各种陷害原配子女,如此案件层出不穷,原因何在?就是因为当打法律对于原配及原配子女的权益保护不完善,对男人又太宽容的缘故,男人特喵的管不住自己裤~裆的东西的缘故,这种事情发生,应该让他直接净身出户滚蛋,特喵的私生女还敢过来分财产?怎么不去shi!

对于此,媒体们又将西京某起男人懦弱无用又出轨,妻子带着儿子辛辛苦苦赚钱攒下几万块钱,男人突然去世,男人小三和私生女居然上门要求分财产的事情报道了一番,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个官司居然还是小三和私生女赢了!擦!

因为这一事件的走红,从而在网络上掀起一股反小三热潮。

小三在网络和现实当中顿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很多小三小四小五和情妇们,走在路上被人吐口水、套麻袋、丢臭**蛋的不计其数,广大原配们也趁此时机,对小三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并在涯叔、猫叔、豆哥发帖,报告她们辉煌的战绩,此一役中,不仅原配们站起来了,原配们的孩子们也通通帮助母亲恶整小三,可谓是大快人心!

至于那些儿子帮着自己老子隐瞒婚外情,儿子女儿不但没有站在自己母亲那边,反而支持第三者嫌弃自己的母亲的没有三观的脑残们,更是成了傻逼一样的存在。

广大技术帝网名们不仅挖出了苏雪私生女的身份,还对私生女和小三嚣张陷害原配女儿的行为进行了彻底唾弃和鄙视,更有一些技术帝们,将小三背后的金主也挖了出来,在媒体上大肆报道,更挖出幕后金主居然是苏氏企业的总经理。

苏氏企业立刻做出公关,表示苏泽平已经被停职查看。

同时苏氏内部对于苏泽平任总经理一事再度引起强烈的反对热潮,最后因苏家持有苏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加上苏老爷子的弟弟,苏氏的另一股东苏启华对苏老爷子的支持,苏泽平本身也持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使得苏泽平暂时被停职。

苏氏的股东们也没有再闹,毕竟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苏泽平彻底失去继承苏氏的可能,苏老爷子就只有一个孙女,难道他孙女以后不嫁人,还能继承苏氏不成?

甚至很多人过去走苏启华的路子,说服他与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苏老爷子,谋夺苏氏董事长的职位。

他们以为苏老爷子和苏启华分家各过各的,这些年除了逢年过节也没咋见他们来往,苏家俩妯娌更是水火不容的样子,加上苏老爷子面上严肃冷酷,苏启华把苏老爷子当父亲一样尊敬,众人就以为苏家两兄弟私下不和,只是面上交情,却不知,苏家两兄弟对于此次事件将计就计,早已经将所有想对苏家不理的董事们的名单全部记在心里,正谋算着要将这些人踢出董事会。

苏老爷子教出的苏瑾是阳谋果断有余,阴谋诡计不足,殊不知这一点也正是苏老爷子自己身上也存在的缺点,老爷子脾气刚硬,风光月霁,在商场打拼从来都是用阳谋,这也使得商场上敬服老爷子的人很多,只要苏家老爷子在,苏家招牌就在,地位稳固无比,大家都相信苏老爷子。

但老爷子的弟弟苏启华又不一样,兄弟俩感情虽好,性格截然相反,苏启华对于商场上很多事则要灵活多变的多,这也使得他早年能在苏老爷子的扶持下,现下创下大片家业的原因。

这苏家两兄弟一刚一柔,一明一暗,一个擅长阳谋,一个精通阴谋,才使得苏氏才几十年的时间,就坐上这个行业的龙头老大,地位难以撼动。

现在有人敢算计苏老爷子,从小对哥哥极为佩服和维护的苏启华不乐意了,暗地里开始施展手段。

然而,还是有很多人经过这件事关注上了苏瑾,尤其是高梓欣的那一帮同学朋友,因为早在一个月前,他们就苏家私生女这件事进行过探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人若能交好最好,若不能交好,不可与之为敌。

现在,这件事一出,苏瑾在他们的心里的地位再上一个高度。

目前幕后主使人还不知是谁,可是通过最后是谁得利就可以看出,这件事逃不过苏瑾母女的手,不过在他们看来,更有可能是远在京城的姚家人出的手。

但是很快,同出自军政家庭的黄泰紫否定了这种看法,政府正是换届的紧要关头,姚家人是不会这样愚蠢,在这个时候还来淌苏家这趟浑水,况且这样的事在普通人家家里是事儿,在姚家人那边,还真不是事儿。

那么出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苏瑾母女,但他们更多的认为这事是苏瑾出手。

如果真是她的话,这件事是否从苏雪在她成人礼当天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编织了这样一条大网,从最开始的苏雪入学陷害,网络泼脏水,暴露ip等等环环相扣,一点一点,在大家还没有引起重视,只以为是小打小闹的时候,就将她引入死局呢?

而这死局的背后所引起的连锁效应……往长远方向一想,光是让这群少年少女们想到,眼底就不由露出忌惮的神色。

“这个苏瑾……有这么高的智商吗?”老好人马徐辉眨着他那双无害的眼睛,困惑地问其他人。

纯理科生有着外星人之称的朱欣怡抖了一下,“难道有钱人家里都这么恐怖吗?”她想到黄泰紫小时候被绑架的事,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复杂了,还是学数学更简单一点,只要面对各种计算数据就行。

“我更诧异的是这个女孩行事的老辣和做事的果断!”十二小义当中的老五陆戌欢闪着一双狐狸眼看着大家,“从她在她成人礼上见到苏雪一直到今天才短短两个月时间,两个月时间她就已经布下如此大一个局,至少说明这个人是个很有主见,且意志力坚定之人,再从她行事上看,她的心思很缜密,手段也很灵活。”

一直趴在那里睡觉的华晨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我说你们累不累,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听起来比看三国演义还精彩!”

“可不是现实版的三国演义!”施嘉欣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你们说,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会!”许易航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会!”同是私生子的吴寒冰掩饰着内心的黯然。

“不会!”黄泰紫微笑。

“既然不会,你猜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施嘉欣激动的两眼放光:“好期待!”

王翰则迫不及待地跳到一直在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白嫩胖子身上,“佳俊,到底查出什么来没有?”

张家俊摇摇头,从电脑后面露出一张圆乎乎的呆萌的脸,“看不出来,全部是水军操作,苏瑾从头到尾没有亲自参与。”

“比我们想象中更为厉害啊!”施嘉欣兴奋的两眼直放光,“梓欣,你妹妹那里就没有别的消息了吗?苏瑾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高梓欣无语地哼了一声,“我妹妹又不是间谍,她不会说的。”

不过同时,他们在分析这件事情的始末时,也发现,这件事开头完全是苏瑾将计就计,到最后才开始结合前面的所作所为开始织网,而一切事件的源头,在于小三母女的贪。

陆戌欢笑眯眯地说:“h市难得出现这么有趣的人,什么时候让李老师安排一下,我们也去见见这些学弟学妹!”

最后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吴语桐拍板:“就李老师生日那天吧,应该会见到。”

除了他们年轻一辈之外,还有一些老家伙们也注意到了苏瑾,他们更多的是从她性格上来分析苏瑾,毕竟,他们认为这件事是苏瑾做的可能性在五五之间。

“诶,你们说这苏启发生了个儿子这么没用,可这孙女倒完全继承了苏老头的性格特点!”

他们拿着苏家年轻一辈的资料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苏启发兄弟俩的子孙完全继承了两人的特点,苏遇这方面性格比之苏启华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苏瑾在原十八岁时,性格于老爷子也是如出一辙,直到现在,她虽然有所改变,可手段仍显得强硬有余,柔情不足。

比如在公共场合对苏雪动手这事,她完全可以和白莲花一样装无辜,表面上可以装的完美的跟圣女似的,私底下阴的暗的整死她。

可苏瑾就是苏瑾,即使因为一些不得不成长的原因成长了,也会使用计谋一环套一环的引人入局,她也依然是苏瑾,她当不了苏遇。

苏瑾早已经知道这些东西发布出去之后,会在网络上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也知道这件事可能会使她进入一些人的眼里,可她依然这样做了,这原本就是她的计划之一。

这样做的后果不仅是彻底斩断了苏雪的后路,也彻底斩断了父亲的后路。

对于父亲,她的感情始终是复杂的。

或许她永远也做不到像一些真正心理强大的人一样,可以断情绝爱,一些能伤害她的人,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依然能够伤害到她,如宁致远,如苏父。

所以她要彻底绝了这种机会,消除后患。

她会赡养自己的父亲,会让他衣食无忧,但苏氏,和他与小三母女在苏氏兴风作浪的机会,他是一点都不会有了。

当然,现在所做的一切还只是开始,完全不是釜底抽薪的办法,真正的釜底抽薪,是彻底夺了父亲手中持有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只要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还在他手里一天,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而这个炸弹,只要爷爷还在一天,她就不能拆,也不会拆,她宁可自己一无所有,也不会去伤害那些真正爱她的人。

不过……要是这炸弹自己爆了呢?

☆、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这场风暴除了席卷了加仑和苏氏,也席卷了尤晓源家。

现在,她开始着手布置下一个任务,网已经布下,就等鱼儿进来。

尤晓源的脸虽然打了马赛克,可在旁人看来更是一种欲盖弥彰,很容易就能查出他的身份,对于此,很多人都像羡慕陈冠x那样,羡慕这老湿的好艳福,是不是只要当老师就能上这么嫩的妞?

一时间,对于各大学校的师德质疑声都起来了。

尤晓源这段时间也不好过,不仅被学校辞退,家里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回到家面对妻子的冷脸和哭泣,孩子在学校收到的奚落,就连走在街上,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原来对他有些尊敬的学生全部像看社会败类一样看着他,甚至有次出门被人套上麻袋狠狠揍了一番。

他的朋友们见到他,要么鄙夷,要么向他要更多的视频和照片,探讨床上的经验,有的甚至一把勾住他脖子,淫~笑着说:“晓源,那妞够嫩啊,看着也是个放得开的,不如带出来给兄弟们一起玩玩?”

他这些朋友也都是放荡不羁的,况且男人骨子里都一副淫~像,对于良家女子还好,对待这样风骚入骨的,他们恨不得约好几个朋友一起上,“是啊晓源,兄弟长这么大还没有玩过三p,四p,五p,看那妞那股风骚劲儿,应该不会拒绝的,怎么样,帮哥们儿一起约出来?”

尤晓源听的心头火气直冒,但想到他没有拍完的‘艺术照’,对于这些人的提议,他竟然有些心动,内心也蠢蠢欲动,变得有些渴望。

是啊,他也没有试过三p呢,不知和大家一起……

这个念头刚冒起来,他就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你们别胡说,小雪她不是这样的人。”

“小雪~~~~原来她叫小雪啊!”他们更加狼嚎起来:“那屁股果然雪白雪白的,一把掐下去能掐出水吧,啧啧啧,那水多的!”

尤晓源烦躁地离开,他的家都快被毁了,他虽然和妻子没有了激情,但是十多年的感情早已化为亲情,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婚。

他也不知道这些照片和视频是怎么流传出去的,这件事明明只有他和苏雪两人知道,他发誓绝对不是他传出去的,更不会是小雪传出去的,那会是谁呢?这些摄像器材,除了他就只有……他脑中陡然冒出一个人来,他的妻子,这些摄像器材还有他的妻子能接触到。

难道真的是她?她将这些曝光就是为了取得自己出轨的证据,让自己净身出户?

尤晓源倏地一惊,告诉自己不可能不可能,这种念头一旦冒出就再也止不住,怀疑的种子破土而出之后,就像雨后春笋一般,再也无法抑制它的生长,那这些日子那些套他麻袋打他的人是否也是妻子找来报复他的?报复他出轨?

他天性风流,这些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轨,但从来都是玩玩而已,找点刺激,也就只有这一次,他对苏雪动了心,毕竟她那样年轻诱人,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心动。

说起来,也不知道苏雪现在怎么样了,经历了这样的事,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受不住吧?

苏雪在医院一住好几天,并不知道这件事,但这并不能排除那些小护士看到她时那好奇兼鄙夷的眼神,以及事后的窃窃私语,她虽然没有上网,却也感觉到不对劲,因为成人礼上的照片和视频,她现在走到哪儿都能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目光,仿佛人人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知道了她是个人人可欺的淫~娃,人人可骑的荡~妇。

事实上,她感觉没错,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所有照片都在网上流传开,被人收藏,还以为是自己心里错觉呢。

此刻她正坐在医院里惶恐不安,两只手指不安地搅来搅去,她黑软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蓝色条纹的病服,显得她越发的娇弱动人,楚楚可怜。

“看,就是她!”

“天啊,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呢,看着像邻家小妹妹一样单纯可爱,没想到真人是那么风骚啊!”

“这有什么,人不可貌相!别看她小小年纪,床上经验恐怕丰富无比呢!”

“不可能吧,我看她【哔——】那里颜色还很淡啊,不像是被很多人搞过的样子。”

“你懂什么?你没看网上说吗?她才十八岁,再黑能黑到哪里去?一个男人插~上一回,一百个男人也就一百回,再说,谁知道那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现在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

“难怪那些有家室的男人也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听说人家家里正在闹离婚呢!”

“这样的人渣,离了也好,离了自己找第二春去!”

“我在照片中看到,她把南瓜蒂和通马桶的手柄都插到她的【哔——】里去,你们说,她现在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会不会下面正插着什么跳~蛋啊之类的东西,正在爽翻天呢!”

“哎呀你太坏了!”

医院的外面,几个女生看着她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来对她拍照。

有些胆子大的女生,丝毫不避讳,直接跑到她面前,对着她咔咔咔就拍了好几张。

苏雪连忙用手拦住自己的脸,娇喝一声:“你做什么?”

说完马上去抢那女孩手机,就在两人抢手机的功夫,旁边的女孩子连忙拿出手机对着她又是一阵猛拍,苏雪连忙竖起胳膊挡住脸,那个女孩将自己手机抢回来之后,立刻拉下她的胳膊,狠狠一巴掌扇过去,朝她脸上吐了口痰:“呸!小三!私生女!人尽可夫的贱人!不要脸!”

苏雪被这一巴掌打的愣住,一只手捂着脸,眼泪汪汪地看着那女孩,一副被欺凌的梨花带雨的小白花模样。

她这不是装,而是这么多年来条件反射的反应了,加上她本身就一副小白花的长相,这眼泪一出来,效果立竿见影。

没想到她这副表情出来之后,那几个女孩都兴奋地叫出声:“出来了出来了!传说中的终极武器,小白花的眼泪!快拍快拍!”

几个女孩子对着她这无辜无助纯洁可怜的表情又是一阵猛拍,还边拍边兴奋地说:“你们说男人是不是就喜欢她这样的表情?一边看着她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一边上她,是不是更刺激?”

“我估计是的,不然那些小三怎么都是这样一副无辜的模样,还都喊着我是骗婚的,你不去虐渣男,为什么要女人为难女人?”

“哇,她这副任由人摧残的小白花的模样,我看着都想蹂躏了,好想弄死她啊怎么办?”

“嗷嗷嗷,她这样子好贱,想想她在男人面前的贱样,我就手痒想扇她两巴掌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我也是!”两个年轻的小女孩都极其兴奋地看着苏雪,想着从哪里下手,狠狠揍她一顿。

她们才十四五岁,比苏雪小不了几岁,正是肆无忌惮的年龄,对付起苏雪来更是毫不顾忌。

苏雪傻眼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些小女孩都像是认识她并且对她有敌意的样子,她脸色很快惨白,一个不好的想法在脑子里轰然炸开,难道是那些照片……

她身体摇摇欲坠,完全不敢相信,若真是这样,若这是这样……

几个小女孩看她们还没对她怎么样呢,她果然就像电视中放的那些无耻的小三一样,开始两眼含着两泡泪,一副被人欺负了站不稳的样子,心里直窝火。

“喂!我们还没怎么着你呢,就开始装的像我们揍了你一样,装给谁看啊!”其中一个女孩骄横地向前一把将苏雪推了踉跄,倒在地上,手在水泥地上撞出血来。

“啧啧啧,太会装了,贱人就是矫情!”另一个女孩子也吐了一口口水。

苏雪突然疯了似的,朝着她前面的女孩一爪子向女孩脸上抓去:“滚!都给我滚!通通给我滚!”

几个女孩被她突然爆发的样子给吓呆了,一个没注意还真被抓到,其他几个女孩反应过来,泼辣地上前,一把抓住苏雪的头发,啪啪几个大耳光子扇过去,又一脚把她踹到在地上!

苏雪呆呆地看着她们,突然蜷缩起了身子,双臂抱着膝盖,一副受精过度的模样,缩头缩脑地呜呜地哭着:“不要打我,你们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不要打我……”

她的头发散落在肩上,遮挡住了她的表情,加上胳膊上的血,看上去分外狼狈。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觉得实在是无趣,都狠狠呸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去。

附近很快有人赶来,是医院的保安,看到是几个小女孩欺负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都生气地瞪了她们一眼:“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来到这里欺负人?”

说罢去扶苏雪。

他们每日工作,并没有看过那些视频,对苏雪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都心有怜惜,越发对这些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人的不良少女们厌恶起来。

这几个小女孩也是桀骜不驯的,闻言皱眉道:“我们哪个学校的关你什么事?”

“就是!”其中一个对着苏雪道:“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一个人,不愧是被人千人枕万人骑的小三!”

“人家是有遗传呢,妈妈是不要脸的小三,女儿也是不要脸的小三,饥渴到用红酒瓶子来自~慰呢!”

两个保安皱眉,“现在的小女孩都怎么回事?说着这么口无遮拦的!”说完扶着苏雪进去,柔声问她:“你哪个病房的?怎么独自一人跑出来了?你胳膊流血了,赶紧上去包扎一下,留下疤就不好了!”

因为苏雪长的清纯漂亮,保安和她说话声音更加轻柔,像是生怕吓着这样小白兔一样的女孩似的。

几个女孩子都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真会装!”

苏雪回到房间之后就蜷缩在床上一直不停的发抖,即使是知道她拍了很多艳照和视频的护士看到她这副模样,都有些心生不忍,一边为她涂药,一边安慰她说:“这种事,要怪也是怪那些男人,你呀,小小年纪不懂事,被男人哄了还不知道!”

说完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

苏雪整个人都像傻了一般,脑子里不停的在想这一切到底是谁做的,她和尤老师拍的这些照片就只有他们俩知道,难到是尤老师做的?

不会的!不会的!尤老师没有理由这样做,一定是苏瑾!一定是苏瑾那个贱人!她嫉恨自己要进入苏家,她怕自己的位置会被自己取代,所以她才会这样陷害她的!苏瑾你不得好死!苏瑾你不得好死!

苏雪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眼里是刻骨的仇恨和疯狂,苏瑾破碎了她所有的梦想,她一定要报仇,她一定要报仇!

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就只有这一句话,整个人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对。

旁边有病人的男家属进来,看到苏雪后打开电脑小声和同伴低声聊天窃笑道:“看到没有,视频里那个女孩就是她!外表清纯动人的样子,看不出来她原来那么骚吧?”

家属同伴是专门来医院看她的,闻言立刻点头:“确实看不出来,难怪能让那男人抛妻弃女和她鬼混,这样子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蹂躏,你说她有没有试过3p、s~m?”

两个男人看了苏雪一眼,默契十足地笑起来。

苏雪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完全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待看到身边站着两个拿着电脑在看的男生时,她不由地抬起头,怯怯地看着两人:“能……”她咬了咬嫣红的下嘴唇:“能把你们电脑借给我看一下吗?”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将他们开着的电脑对着苏雪转了过去。

☆、第 43 章

第四十三章

苏雪在看到电脑上照片的一刹那,面色就已经苍白如纸。

她只是想借他们电脑来看看这段时间网上有没有什么消息,却没想到,他们电脑上的桌面,就是她的淫~秽~裸~照。

他们两人又使了个眼色,走到苏雪面前:“你是叫苏雪吧?加仑高中的?”

苏雪双手捂住脸,眼泪透过她的指尖不停的往外流:“你们认错人了,不是我。”

苏瑾,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进入苏家,我只是想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光之下而已,你好狠毒,如果你恨,也应该恨父亲,恨我的母亲,为什么你偏偏要这样对付我?为什么?

她心里仿佛有无数条喷溅着毒汁的毒蛇绞缠在一起,整个世界一片绝望与黑暗,墨黑墨黑的,没有一丝光明,完全找不到出路。

她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不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为什么她的一切行为都好像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为什么她的一切行为,都能成为对方对付她的利剑,一剑穿心!

好狠,苏瑾你好狠!

那两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有些无趣,而且这个女孩子这样子,也让他们没有了心情再去怎么样,或许,她是被人陷害的?

*******

苏泽平完全没想到这些照片会暴露到网上去,那些照片,简直不堪入目!

他愤怒地回到苏家,狠狠一脚踹开房间的大门,朝着苏母怒吼道:“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这段时间看你安安静静还以为你终于大度了,没想到在背后居然做这样的龌龊事!”

苏母被他吼的莫名其妙,不过她的脾气岂是苏泽平能吼的,当下气的就脸就寒了下来:“苏泽平!别自己做了龌龊事就把屎盆子扣在被人头上!”

“我告诉你姚雅馨,不要以为你用这样的手段我就会回来,我告诉你,我不会回来!以后我在苏氏的股份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女也一分别想!”他说完,就狠狠将门摔起,蹭蹭蹭地下楼气哼哼地离开。

姚雅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苏泽平这样以后,顿时觉得胸口闷疼。

张妈听到两口子吵架的声音,连忙来到楼上,看到苏母那样子,连忙拿药给苏母,又打了120将苏母送到医院。

姚雅馨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了,没想到苏泽平这几年越发不成样子,以为自己羽毛丰了,就开始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平复着心中的怒气,问张妈:“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妈犹豫了一下,打开电脑,将这段时间网络上流传的视频和照片放给姚雅馨看。

姚雅馨看完先是吃惊,然后心情整个就好了,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张妈看太太心情愉悦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电脑收了起来,“太太,那小三母女翻不出什么大波浪了,你可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可不就便宜那对小三母女。”

姚雅馨唇角露出一抹骄横的笑容,“张妈,你说这些会是谁做的?难道这小三还得罪了别人?”

“我看哪,就是她们不自爱,让那奸夫给放到网上去了吧!”张妈安慰着苏母:“太太,为那样的人生气,可不值得!您就算不想您自己,也要想想阿瑾,阿瑾才十八岁,您要是不撑着,那对小三母女阴险狡诈,阿瑾到时候吃亏就不好了!”

“我明白,我还傻了不成,为那样的生气?”苏母嘴巴上这样说着,眼里的光芒却还是暗淡了下来,“这件事阿瑾知道吗?”

“还不知道呢,没有告诉她!”

“嗯,还是别告诉她了。”苏母神情淡淡的,“这些腌臜事,我来处理就行了,不要让阿瑾知道。”

她声音低低地自言自语道:“要不是姚家正是关键期……”语气里已经带着狠戾。

这个时候她要做的就是安静,不能给姚家拖一点后腿,不然这对小三母女,她们岂会有一点机会蹦跶?

现在局势非常紧张,之前的政治斗争中,之前火车事件已经让大批的薄党下台,□委员因儿子与两裸~女飞车事件无缘此次七大常委之争,政治生涯几乎到了头,其它的明争暗斗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zf官员都在大换血大清洗,为即将到来的十~八~大做最后准备,很多明争暗斗明升暗降,有时候哪怕看起来只是一次平调,实际上却是被放逐在权力中心之外,在这样的关键期,她作为姚家子女根本不能有一点异动。

现在这样的事发生也好,最多也只是苏泽平的风流韵事,还连累不到姚家身上。

想到离开,想到这个待了二十年的家,她闭上双眼,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至少等阿瑾继承了苏家。

母女俩的想法一样,都想将对方完全保护起来,不受一点伤害。

很快,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再忍忍,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咬牙,忍字头上一把刀,但为了姚家,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忍。

……

老爷子和苏启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上的内容。

“你怎么看?”苏老爷子面容严肃地问苏启华。

苏启华脸色同样郑重,评价道:“青出于蓝。”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原本我还担心这孩子性格太过仁厚。”他身体靠在椅背上,似是松了口气,带着几分骄傲道:“没想到她比我期望的做的还要好!”

苏启华微微皱眉,“这位可也是你孙女,大哥,你就不生气?”

苏老爷子面容一肃:“我孙女就只有阿瑾一个,外面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是什么东西?你以为那对母女干净?”再看到电脑上的这些照片,他只觉得不堪入目,啪一声关了电脑:“苏家没有这样的人!”

苏启华拿出一份资料交给苏老爷子:“苏雪这次住院,我悄悄验了一下她的dna鉴定,这是最终结果。”

老爷子先是看都不看,最终还是拿在手上看了一眼,报告上面,苏雪确实是苏家血脉。

这份鉴定报告,过去就已经做过,不然苏老爷子如何肯接苏雪回到苏家?

苏家人口单薄,上次接回苏雪一是打着要磨炼苏瑾的想法,二是苏瑾没有兄弟姐妹,若苏雪在商场上还有点价值的话,未来或许会成为苏瑾的助力。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养个几年也就嫁出去了,不过现在,这个女孩也算是彻底毁了,就连联姻的价值都没有了。

苏瑾不是没想过在这份鉴定报告上动手脚,只是过去这段时间她的精力都在学习和照顾生病的母亲身上,对于其它很多事都没有太过关注,那时候她的想法和很多人一样,认为这样一对小三母女,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威胁,她最好的做法就是漠视,不让她们打乱自己多年的计划,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再高考完之后和母亲病情稳定之后,一次性解决这对母女。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父亲会糊涂到那种程度,会将苏氏的股份被那对母女哄去,会在她背后插刀。

她防的了小三母女,却没有防她的父亲。

那时她还天真,认为父亲就是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况且那些年她和父亲虽然不是很亲密,总归是父亲的孩子。

对于父亲的做法,她至今无法理解。

或许这世上有些人的脑回路,永远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就如同她父亲,如同小三母女,如同那个和妻子吵架为了气妻子,就将钥匙□自己才四岁孩子的眼睛里的男人。

这世上总存在一批神逻辑和神行为的人。

杰森在出差了‘七天’之后,适时地回来。

杰森有着黑色头发和黑色眼睛,五官却十分深邃立体,是个典型的混血儿,只是他这混血儿并没有小说当中那样神奇,他是个孤儿,以行骗为生,骗的都是各国的富婆。

他扮演过流浪画家、商人、歌手、it精英、高级白领等各种身份,对于此次扮演一个富商对他来说驾轻就熟,且十分乐意,因为幕后老板为了让他扮的更像些,还安排了他去加仑商学院读mba课程,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充实,为他未来的行骗生涯更具真实性。

赵可娟母女算是他这么多年骗过的人当中,不论自身身价还是社会地位都是最低的一位了。

这七天,网络上的照片在苏家的干涉下已经完全平息,那些视频和照片都被收藏到大家的私人硬盘当中,在私下流传,和当年的艳照门一样,基本上只要是男人就人手一份,女子中收藏的也不少,甚至一些三级片的导演都要过来挖苏雪,保证能把她捧的大红大紫。

这段时间他在国外,却始终在关注国内新闻,这次沸沸扬扬的桃色事件,自然逃脱不了杰森的眼睛,这也让他更深一层的关注到他背后boss的实力,也对这位boss更加好奇。

虽然每次通话那边都是男性的声音,与他接触的也是他的那位神色冷峻的助手,可多年猎艳经验和直觉告诉他,对方很可能是个女性,且是个十分理智智慧的女性。

而现在,他那位神秘的幕后boss再度给他发来下一个任务,一个在他看来都匪夷所思的任务,他在兴奋的同时,对幕后的boss也有了几分忌惮,他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问:“你怎么能保证任务过后我的人生安全?”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你是一个华侨,来到天朝只为投资,生意做完,你当然是带着你赚的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第一笔酬劳已经打入你的瑞士账号,这个任务完成,你会得到此次任务的全部酬劳。”

杰森只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不说他对这个任务很敢兴趣,就是对方掌握的他的全部资料,他也不敢不答应,就他做的那些事,若是被告发出来,足够他□很多年了。

不过在了解了此次事件之后,他对于赵可娟母女并没有采用主动模式,这个时候他完全不需要太过殷勤,只需要表现的和之前一样,并装作对国内的网络完全不感兴趣不了解的模样,相信那对母女会自动送上门来紧紧抓牢他。

想到此,他用手机在机场外面对着飞机尾巴外面拍了一张照片,发到微信上去,并附上一句话:很快就要到家了,想你。

他的消息刚发布,就马上收到了赵可娟的电话。

☆、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杰森正在机场休息室,幕后boss通完电话没几分钟,看到这个号码的时候,他就立刻调整好了表情,进入角色。

苏瑾却在想关于未来政局变化的事,这个时候正是朝堂最腥风血雨的时候,政治斗争之激烈几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各种阴谋阳谋层出不穷,已经激烈到连下面的老百姓都收到影像,成为政治斗争这盘棋上面的小卒子。

现在的京城,基本上是卜家一手遮天,但这幕后,实际上还有好几条大鳄在严重影响着朝堂政局。

前段时间凤x卫视播出长江大鳄去世的消息,使得整个朝堂动荡,却不想这只是一个局,所有搅合进来的和浮出水面的鱼全部在这次风暴中绞杀,这次朝堂斗争实际上是几条大鳄搏杀,其他人都只是小卒子,这个时候只要被卷进去,基本上全部会卷入漩涡,永不翻身。

让苏瑾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现h市市长王市长的在这场风暴中所受的影响。

王市长是当代非常着名的经济学家,在搞经济发展这一块非常有研究,为人也强势独断,在h市素来有一言堂之称,就连上面下来的省~委~书~记都不曾放在眼里,曾在省~委召开会议时,公然不给省~委~书~记的面子,直接从会议上走人。

但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下一任的天朝领导人,最后的大赢家,正是这位连市长都没有放在眼里的省~委~书~记。

正是这一场几位大鳄博弈出现的意外,使得无数条被卷进去的直接淹死再也无法翻身,其中一些典型的就是太子党卜家从政界消失,卜家身后的大批官员被清洗,h市市长虽然不是卜党的人,但由于当时站位不对,五十几岁就面临退休,退出权力中心,并在提交进入中央养老时同样遭到拒绝。

王市长只是其中一个代表而已,这样的官员不计其数,政治就是如此残酷,这场博弈最后不论谁赢都免不了一场权力交接人员清洗,姚家当时同样受到这场风暴牵连,虽然全身而退,却也退出了权力中心。

她现在想的是,如何能让姚家避开这场权力风暴。

这场权力的角斗已经开始,苏家只是商人,远离中央,她也只是个即将参加高考的十八岁小姑娘,她对中央的权力斗争实际上并不了解,只知道最终的斗争结果,知道赢家是谁输家是谁而已,她现在怎样做才能让外公舅舅相信自己,避开这场风暴呢?

更重要的是,现在避开还来得及吗?

她要如何和外公舅舅说?说自己重来了一回?舅舅和外公身在权力中心,必然有他们的考量,政治敏感度也必然比她高的多,他们又如何会相信一个尚未走上社会的十八岁毛丫头的话?

说起来,她最大的靠山不是苏家,而是远在京城的姚家。

这样一想,她突然焦急了起来。

说到底,她只是个商人,远离权力中心,对于政治敏感度趋于零。

她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仔细回忆着。

离十~八~大的召开只剩下半年的时间,就算现在站队也来不及了。

她记得这场角逐的斗争实际上是双方平衡的结果。

四条大鳄相互撕咬,以其中两条大鳄联手将其中一条大鳄撕碎为结局,最后上位的也是为平衡各方势力的太子,而真正身在权力中心的七大常~委,其中有四人都是长江大鳄的人,狐狸大鳄的人中占了两位,明年上位的太子大鳄占了一位。

也就是说,最后角逐真正的赢家实际上是在政~治~局~独占四席的长江大鳄。

但这也只是表面而已,天朝规定,由上一位领导隔代指定领导人,下下一人的领导人正是现任狐狸大鳄指定的,且两个竞争者都是出自团派。

由于现任狐狸大鳄出身于团派,导致团派现如今已经成为中央后备力量的储蓄库,基本上所有要进入中央的官二代红二代全部要进入团派里面挣资历,再直接派出。

下一任太子大鳄虽然出身太子党,可由于紧接着就要上任的天朝第二把手也是出自团派,团派力量不仅没有被削弱,在后面影响力更为强大,使得接下来十年,进入团派几乎成为了进入了中央核心权力的一个必备过程。

她有些头大,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真是两眼一抹黑,真不知道小说中的那些平常人家出身的姑娘是哪里来的政治敏感度,只凭着学过的那么点历史,一朝穿越之后,就将政界各种大鳄玩弄于鼓掌之中,让天下格局随她们心意而变动。

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甚至和母亲说都没有用,母亲这么多年在苏家养尊处优,对于政治上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比她多多少,就算母亲相信她,母亲和外公舅舅说,他们又能听多少?政治上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不是你想当然的说几句,当一回先知,别人就能听你的,况且现在水混的看不清局面,四方运动,又岂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那暂时蛰伏以期后来?

若只是这样,当格局一清晰明朗,自己这个局外人都能够看清未来局势,外公舅舅岂能不知?只怕到时候想要再进入朝堂已然来不及了。

她揉揉额角,只能将这件事先放下,盘算着父亲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的事。

对于姚家的事情来说,苏家的事真是再小不过的事,可这再小不过的事就如同长在身上的皮癣,一日不除去,一日不安宁。

她的行动并不隐秘,有心人要查必然能查出来,即使不查,从最终的利益获得者身上也不难察觉出。

“跟我在一起还会走神。”纪格非不满地伸手在眼前划拉了两下,有种被冷落的感受。

他推倒她,在她唇上狠狠地吸了一口,“阿瑾,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她纷飞的思绪拉回来,唇角牵出一抹笑容,“在想国家大事。”

他明亮的眼里闪着委屈,又狠狠亲了一口,不乐意地问:“想出什么来了?”

苏瑾用笔指了指上面,“大鳄如山,难以撼动,大势如潮,只能顺势而下,逆流则死。上面漩涡那么大,漩涡中的鱼还能挣的出来吗?”

这个问题问的确实有些大,纪格非抱着她亲了一下,笑问:“是担心你外祖家?”

她转动着钢笔,意外于他的敏感,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他揉揉她头发,“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不是你外祖家,你成绩一落千丈,马上又要月考,你能保证你能进入前五十名吗?”纪格非神情有些无奈,也有些好奇,“你上个月还是年级第一,突然跌落年级前五十,这次月考按你现在这程度,估计还是难以进入年级前五十,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成绩怎么跌成这样?如果不是确认你是阿瑾。”他伸出食指指着她的太阳穴,“我真怀疑你这里面是不是换了个人!”

苏瑾一惊,随即失笑,万分潇洒地往后面抱枕上一靠,闲适地看着他,“若是真换了个人呢?你还敢这样近距离地靠近我?”

纪格非立刻屁颠屁颠地移过来,大型巨犬一样偎依在她身边:“有什么不敢,换了个芯子也是苏瑾,这点我不会认错!”

苏瑾心尖一颤,像是有根心弦被波动了似的,说不出是酸是麻是痒,难以形容,只觉像是被人戳中身体的哪块穴道,一时怔愣在那里。

她很快反应过来,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垂下了眼睑,似笑非笑地问:“你就这么了解我?”

纪格非环住他,语气自信且坚定:“若你这壳子里真的换了个人,我定然会是最先发现的那一个。”说的无比肯定。

苏瑾心中荡起涟漪,嘴上却轻轻嗤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把玩着手中钢笔,沉默不语。

纪格非伸手将她玩笔的手握进手心里,他的手掌很大,几乎将她全部包裹,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竟像是一幅永不退色的画卷,定格在了苏瑾心间,她忽然有种错觉,若两人就此白头偕老,似乎也很不错,这种感受冒出之后就一直盘旋在她心中,徘徊不去。

若人生可以在这一刻突然到尽头多好,就不用经历这个过程中的各种痛苦、挣扎与背叛。

想到这里,看着相握在一起的手,她突然产生了想要退缩的冲动,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还是笑着起了身,自然地将手缩回来笑着推了推他,“少拿甜言蜜语来哄我,成绩提高了才是实际的,这次月考之后就是期末考,若还在年级五十名之外,下学期我可要跌倒b班之外的班级去,到时候a班没了班长,还不知道那帮家伙要怎么闹呢!”

说到后面,她自己也笑了。

纪格非看着她心一只砰砰砰砰地跳着,犹如擂鼓。

他整个人罩在她身上,将她完全地罩在自己怀里,胳膊环着她的腰给她继续补习功课,身体热的却如同火炉一般,青春期的骚年血气方刚,像只发情期的大狗,却只能看着怀中的美食,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甜蜜的煎熬着。

他眼巴巴地看着她,脑中反反复复地转着一个念头:好想吃了她!好想吃了她!好想吃了她!

☆、第 45 章

这世上聪明人多如过江之鲫,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人的智商,也不要小看任何人的破坏力,很多时候,我们就可能败在那些你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小人物上,历史中这样的事情真是不计其数,如赵高于大秦,王xx于卜大鳄,小如她这样毁掉小家,大如毁掉一场战神,甚至输掉江山。

经此一事,苏雪这姑娘基本上已经毁了,再翻不起风浪,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可苏瑾并不打算放过她。

现在就和过去一样,曾经苏雪母女在她母亲病情稳定,她从国外回来之后,也被她打压成这样,其程度并不比现在差,就连她也认为这对母女难以翻身的时候,最后她却用那种别样的方式给了她致命一击。

人都是有软肋的,苏雪正是用了她最强之处,攻击了她最软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这对母女是属小强的,你永远不能用常理来估算她们,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阴沟里翻了船。

你在前方再强悍,也不能面面俱到,将你后方也防的滴水不漏。

现在,还远远不够。

苏雪这件事的发生,在当时很多人都感到扑朔迷离,外界大部分人怀疑是尤晓源做的,但有些人联合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仔细想想,却又耐人寻味,这也使得很多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和考量姚氏母女的价值,只是他们不能确定的是,这件事具体是谁做的。

这件事同样给当天作为苏雪舞伴的宁致远带来很大的困扰,这些天他同样在思索,他怎么也不相信做这事的人会是他从小看着长大和他青梅竹马的苏瑾,在他印象中,苏瑾永远是那个粉粉圆圆,有着严肃表情实则仁厚可爱的小糯米团子。

现在这个小糯米团子已经长大,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么是她变了吗?

她已经两个月没有联系过他了,在他最初的淡定等待她的电话道歉,到现在的焦急、焦躁不安。

他从小就知道如果没有意外,她会是他未来妻子,虽然对她没有特别浓烈的感情,可是对于两家想要促成的婚事,他也从来没有排斥过,在他看来,他和苏瑾与其说有什么爱情,不如说是兄妹之情,平淡如水,没有味道,没有波澜,如今他一直认为会是自己的水,突然要离开了,他整个人都焦躁不安起来,这种躁动使得一向平静理智的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现在有股强烈的渴望,想去见苏瑾,问她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问她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她做的!

他扒了扒头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和平时温和如春风的他完全不同。

他的这种情绪瞒不过他的父亲宁海阳,宁海阳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将手中的咖啡轻轻放在桌子上,“还在为苏家的事情烦心?”

宁致远抬起头看着他的父亲,勉强地笑了一下,眼里有着迷茫,“爸,我不知该如何做,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阿瑾。”

此刻这里只有他们父子,他们可以完全不顾及旁人的交心交谈。

宁海阳同样是个极具人格魅力的中年男子,和苏泽平不同的是,他身上有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然气质,显得意气风发。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在面对她之前,你要自己先在心里确定,她在你心里是占有怎样一个地位和位置。”

他的声音和他的气质一样,有很强的穿透力:“如果她在你心里只是一个世交世伯家的女儿,那么你无需在意,如果你以后想娶她,你当知道,这世上你可能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女人,以后你也会拥有各式各样的女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但你要记住,今后和你共度一生的那个人是谁,一旦确定,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她对你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你都要在外人面前给她极大的脸面!”

他顿了一下,“哪怕你的爱情和婚姻不是同一个人!”

宁海阳的话宁致远明白,实际上父亲就是这样做的,他非常尊敬自己的母亲,在父亲心里,永远是母亲最重要,但外面同样还有很多情人,他将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处理的非常好,就他所知,他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的哥哥,但父亲从来没有将这血缘上的哥哥带回来过,也没有认他,连那哥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只以为自己是临海城市的一个渔夫的儿子。

巧的是,那个渔夫也姓宁。

宁靖,宁静以致远。

光是从两人的名字上,就不难看出父亲对他和哥哥两人的态度。

一个是静,一个是致远。

他曾暗地里去看过他的哥哥,他正在一家汽车公司里面做销售,看着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因为父亲的态度,和父亲与母亲之间和谐的关系,他从来没有想过对父亲外面的孩子怎么样,也没有对两家大人就他与苏瑾的婚姻问题产生过任何不满和排斥,或许他在心里的想法也父亲一样,爱情和婚姻是完全可以分开的,若以后他遇到自己的爱情,他会在完全不影响自己家庭的情况下,给予对方最好的爱情,他也会给予自己妻子最大的尊重,不论自己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会支持她。

一个成功的男人,不是去抱怨自己的妻子多么善妒恶毒,而是要像他父亲这样,平衡好家庭和爱情之间的关系。

不论苏瑾怎么做,或做什么,只要和他的利益没有冲突,作为今后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当然是站在她这边力挺她。

就是从远近亲疏来说,他也应该支持苏瑾,而不是怀疑她才对。

想到这里,他有些豁然开朗。

“谢谢爸爸!”他笑容恢复明朗,宁海阳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走人。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性子稍微嫌软了些,不过瑕不掩瑜,宁氏以后交给他他还是放心的,外面那些私生子女他是一个都不会接回来的,苏泽平那蠢货,居然想将外面女人生的私生女接回来,先不说朝堂动荡,他岳家正是关键时候,不能拖后腿,就是私生女接回来,除了闹的家宅不宁,又有何用?还不如多给外面那些女人一些钱财,直接说明了不会给她们任何痴心妄想。

宁致远受到父亲开解,心结已经放下,不再等苏瑾给他道歉,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给苏瑾打电话。

苏瑾看到宁致远电话时心就不禁一痛,以两家现在这样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以后是不可能断绝往来的,宁家必定是宁致远继承,她继承苏家,以后她和宁致远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的是,过去事情现在还未发生,若她反应太过反而会影响两家关系,可只要一想到和宁致远见面,她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他在间接害死儿子后那悔恨和心如死灰般的眼神,还有最后放任被她报复却丝毫没有反抗,就连最后宁家被她收购,他都一言不发,没有做出任何辩解,直到最后,在得知他被她下了烈性春~药,与十几个女人交~合时,才露出那绝望到没有了生气的眼神。

她恨他,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报复,满脑子想的都是既然如此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让他彻底折断在女人身上。

她一直都知道,他也是悔的,他的痛苦一点都不比她少,只是他的悔永远都无法弥补他所犯下的错事。

她闭上双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到地板上。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着,见这边没有人接,从来不会强求的宁致远,头一次有了执念,将那个熟悉的烂熟于心的号码再度拨了出去,这一次,那边总算有了回应。

苏瑾拿起电话时,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手指是颤抖的,最终她想壮士断腕一样,决绝地划开了接听键,按了免提。

“阿瑾。”他的声音一如记忆中那样温暖和煦,如春风般不疾不徐。“你在吗?”

苏瑾觉得自己嗓音干涩到无法发声,好半响她才在一片静默中开口,“在。”

她趴在桌上,心中的悲痛如同海啸一般淹没了她,眼泪无声的在她脸上肆虐,浸入到单薄的衣袖中去,又凉又冷,冷的她直打寒颤,冷的她胳膊上止不住地竖起小疙瘩,那些被她小心地藏在角落里从不敢翻开的记忆如同冷焰一般,迅速将她席卷燃烧,令她痛不欲生。

“阿瑾你怎么了?阿瑾?”一直听不到那边声音的宁致远在电话里又叫了几声,见没有声音,他也不挂电话,立刻下楼,开车赶到苏家。

张妈早已把他看做是苏瑾的未来夫婿,对他比对纪格非热情多了,见是他,立刻一张严肃沉闷的脸绽放的像花园里盛开的菊花,连忙热情地邀请他进来,“致远来了?是来找阿瑾吗?你坐一会儿,我去叫她!”

“不用了张妈?阿瑾在哪儿?我过去找她吧!”宁致远连忙客气礼貌地说。

他经常来苏家,对苏家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家,苏家人也从来没有将他当做外人。

张妈闻言立刻道:“阿瑾在楼上看书,这个月的月考马上就开始了,她最近成绩受到影响,在努力复习呢!”她叹了口气,“也没个家教老师!”

宁致远闻言顿时一喜,“张妈不嫌我烦的话,我正好这段时间空着,可以过来给阿瑾补习功课!”

张妈脸又笑成了盛开的波斯菊,“那敢情好,阿瑾正在房间呢,你快去吧,别让阿瑾久等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茶点去!”

她还以为是苏瑾打电话叫他来的,对待自己女婿都没这么热情的。

她没有女儿,早已经把苏瑾当做自己女儿。

宁致远风度翩翩,“张妈不用这么麻烦,您去忙吧,我自己上去了!”

平时他都会不紧不慢地缓缓上楼,可今日不知为何,他三步跨作两步,急冲冲地就上楼去,打开苏瑾的房门。

苏瑾正处于极度的悲痛之中,满脸泪痕,不想让任何人见到她脆弱悲伤的一面。

听到声音,她头也没抬,低声说:“张妈,我有些累,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那脚步声并没有因她的话而出去,反而越来越靠近。

苏瑾听脚步声就不像是张妈,仰起脸,看到的是一张让她憎恨又厌恶的脸。

宁致远看到她这样吃了一惊,即使是小时候,他也极少会见到她哭的,摔跤了都是拍拍身上的泥土闷不吭声地站起来继续走,在他记忆中,她坚强的不像个女孩子,让他一点保护的成就感都没有,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是需要被保护的,没想到会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流泪。

而现在,这双布满血丝微红的眼睛里透出他的倒影却显得冰冷而凌厉,让人怀疑她刚才是不是真的有哭过,或者脸上只是水没有擦干。

他确定她是在哭的,只是一旦站在人前,就习惯性地强势刚硬,这让他有些无奈。

想到自己之前还觉得那件事会不会是她做的,她手段会不会太狠,如此毁了一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这个妹妹还是对她没有一点威胁的,看来苏雪给她造成的痛苦也不小。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那种悸动到底是什么,总之很不好受,闷闷的像是要喘不过来气一样。

他蹲下~身体,柔和了声音,关心地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胃疼?”

胃疼你妹!

苏瑾看着他完全傻在那里,她完全想不到他会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措不及防地来到她面前。

“出去。”

“阿瑾。”宁致远皱起似远山的眉,矮下~身子就要打横抱她,“我送你去医院!”

苏瑾闭上双眼,强忍想要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咬牙低低地说了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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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宁致远身体一僵,大脑有一瞬间的发木,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将苏瑾一把打横着抱起来,往楼下跑。

张妈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苏瑾真特么想一巴掌给这人扇过去,却也明白对方是关心她,可心里的恨意如同野火在燃烧,理智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丈夫宁致远,他现在只是她记忆中的竹马宁致远,可心底的痛依然抵不住理智,她对着宁致远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又深又狠。

宁致远痛的闷哼一声,差点把怀中的人给扔了出去。

“阿瑾!阿瑾你做什么?快!快松开!”张妈心中那个无奈哟,阿瑾从小懂事乖巧,什么时候做过这样无厘头的任性举动,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痛的很了,赶紧上去扶她,嘴里叫着:“于婶,快去叫刘医生来,不,还是叫救护车!”

闻到一股血腥味,苏瑾终于松开嘴,在宁致远洁白的白衬衫上蹭了蹭牙口,淡定地对张妈道:“我没事,和宁致远闹着玩罢了!”

“你这孩子,哪有这样闹着玩的,这都咬出血来了!”张妈看着她脸上犹然未干的泪痕,不放心地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要赶紧说,千万别撑着,身体要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瑾出了一口,心里总算舒坦了下,拍了拍宁致远被她咬过的肩膀,“放我下来。”

宁致远脸色很黑,也有些无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瑾,也从来没有女孩子会对他这样,敢对他这样。

他嘶了一声,张妈连忙过来给他看看,他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依然谦谦君子的模样,不仅没有生气,还带着一股宠溺的语气说:“我记得你不是属狗的,怎么咬起人来这么狠?这咬破了可要你负责的!”

苏瑾淡淡地瞥他一眼,冷哼一声。

宁致远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她的眼神实在太过冷漠,冷漠的夹杂着厌恶。

他笑容敛了下来,认真问她,“你可是生气我去参加……苏雪的成人礼?”

苏瑾好笑地瞥他,勾了勾唇:“你参加她的成人礼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个生气。”宁致远松了口气,“我当时不知道她是你的……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答应,你这小气的丫头,就为这么点事就不理我,还把我咬成这样,你成人礼那天突然换了舞伴,之后一直不理我,可没见我对你也这样吧?”

这样的他,实在让人难以讨厌的起来。

他笑容温润淡雅,如同阳光正好的少年,他双眸清亮,眼含微笑,目光专注,浑身上下都散着温润的光芒,谁能想到这个人会在十几年后,在她背后捅上那致命的一刀。

看着现在的他,在想想以后的他,岁月难道真是一把杀猪刀吗?曾经如画的少年会被岁月刻画的那样不堪。

她不由想到纪格非,连宁致远这样和她一起长大,亲如兄妹一样的人,都能够经受不住外面的诱惑转而对她捅刀,那么像纪格非这样原本只是陌生之人,又如何能够保证忠贞。

不是她悲观,实在是这个社会就这样。

张妈拿来了药箱,对宁致远道:“快快快,赶紧把衣服脱了,涂点药水。”她笑着和宁致远说着,悄悄瞪了苏瑾一样,示意她赶紧过来给他上药,苏瑾面无表情,就当没看到。

她懒懒起身,“你们聊着,我回屋复习功课了,马上就要考试了。”

张妈无奈,“去吧去吧,这孩子!”担心宁致远误会,对他笑着解释道:“阿瑾这段时间学习紧张,压力大,脾气可能有点不好,你比她大,多担待一点。”

宁致远对她笑了一下,示意无碍。

他接过张妈手中的棉签,“我自己涂吧!”

苏瑾咬的还挺深,一排牙印全部见血,张妈看到也不由尴尬,心想阿瑾是怎么了,咬得这么狠,怎么下得了口,更是赔笑着。

眼前这人以后很可能就是苏瑾丈夫,当然要帮着他俩清除误会,建好关系,即使以后不是丈夫,这个看着阿瑾长大的哥哥,以后也会是阿瑾很好的合作伙伴和助力。

张妈道:“要不还是去医院让医生包扎一下,消消毒。”

宁致远笑笑,“不碍事。”

他看着平润的肩膀上那一排血红牙印,用棉签细细地在上面消毒,丝丝同感从肩膀传入他的心里,引起一阵阵颤栗,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其它原因。

他抬头看了看楼上,真实地感受到了她的排斥和厌恶,而他心头茫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说他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也就只有参加苏雪成人礼的事情了,事实上,这件事他也非常后悔,完全想不到那个看上去清纯可爱的女孩,竟会是那样的人,使得他这段时间也在家里没有出门,出门必给圈子里的朋友笑死,已经不止一个人打电话向他要苏雪的精彩视频了,还让他不要私藏。

他身边从不缺少女性,从中学开始,女朋友也交了一些,美艳、清丽、聪慧,各种女性都交往了好几个,但他一直都明白,他和这些女性是不可能的,她们只是他青春期时的一种成长为男人的经历,对于爱情这个命题,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她们去反抗家里的期望,只是顺从自己生理上的欲望,合则聚,不合则散,当然,他也从不让那些女人吃亏,在这一点上,他和他的父亲还是很像的。

作为男人,对于像苏雪这样看似简单纯净的女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认为她们不拜金、纯洁、单纯,对男人又有一种崇拜和依赖,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

他承认,对苏雪,当时他是有那么些好感的,但也仅此而已,就像在古董店里看到一只美丽的花瓶或者玩物,喜欢了就买回来赏玩,要说感情或者其它,他是一点都没有想的,在他心里,除了一只被他当做未来妻子看待的苏瑾,似乎还没有什么女人被他放在心上过。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就霍然一惊,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愣在那里。

原来,他是将阿瑾放在了心里吗?

这个发现不仅没让他生气,反而觉得高兴,这样的苏瑾感觉更真实了些,也离他更近了些。

他目光含着温柔的笑容看着楼上,又看着自己被咬的鲜血淋漓的肩膀,感觉自己实在是找虐,不由失笑。

……

杰森一回到家,赵可娟就迎面向他怀里扑了过来,抱着他在他肩窝一直流泪不止。

他心疼地替她擦着眼泪:“可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常年生活在国外,说怎么了,有种‘肿么了’的别扭感。

赵可娟却一直摇头哭泣不说话,然后吸吸鼻子,故作坚强地抹眼泪,可那眼泪就像开了闸的自来水,怎么抹都抹不完。

“别站在外面了,有什么事进来说!”说着,他就刷卡,和赵可娟一起进了他的‘雅炮居’。

杰森对于赵可娟来说,简直是溺水的人抓住的一根黄金稻草,必须要抓紧。

她擦了擦眼泪,眨着通红的眼睛,对杰森伤感地说:“我失态了。”眉间依然愁眉不展。

杰森体贴地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泪,“别哭了,有事和我说。”

得了杰森的话,赵可娟总算没有再哭,而是哀伤地说:“是小雪的事……”说到这里,她又哽咽了。

“小雪她怎么了?”杰森目露疑惑,关心地问。

赵可娟柔弱地抽泣两声,才看着他的眼睛柔柔道:“小雪她被人陷害……”

杰森耐心地看着她,用真诚的目光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赵可娟似得到鼓励,娓娓道来:“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没有结婚,却有了个孩子,实际上,在十九年前,我才十八岁,遇到个男人,我本来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终生依靠,会和他白头偕老的……”她说着眼圈又红了,却克制着自己的悲痛:“那时候年轻,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那个男人说自己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追我追的紧,不久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谁知道很快我就有了孩子!”

杰森眉头微皱,拍拍她的背,“后来呢?”

“有了孩子,我就想和他结婚,他却一直拖着说他工作忙,父母不在,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结婚,等孩子出生以后,我要和他结婚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已经有了家室!”

她极其娇弱无助地看着杰森,那眼神,只要是个男人都能被看成绕指柔,“这些年来,他一直跟我说会和家里妻子离婚,可我不愿意破坏他原本的家庭,只想把孩子留给他,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跟着他总比跟着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要好的多,至少小雪还有个父亲!”

“她父亲一直不同意将小雪接回去,只想用这孩子来困住我,我……”她崩溃地哭泣道:“我真的不愿意破坏他的家庭,我只想找个好人嫁了,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那个男人骗着成为了小三,可是这些年来,这个帽子像一座巨大的大山压在我头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就连小雪也背负着私生女的骂名!”

“这段时间,我把那个男人约出来,和他说我已经有了心爱的男人,他见我心意已决,便答应接小雪回家,谁知道他妻子竟不接纳不了小雪,在小雪的成人礼上,在她的成人礼上……”赵可娟一下子崩溃了,扑倒杰森怀里又是一阵哭泣,却是哭的梨花带雨,好看无比,胸前的两颗大肉球也紧贴在他胸膛上,无意识地磨啊磨。

杰森两眼看天,做了个无奈表情,又立刻回到那深情的样子,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她,义愤填膺道:“那原配实在太恶毒了,怎么能不接受小雪呢?她既然爱那个男人,难道不该爱他的一切吗?何况小雪这样善良美好的女孩子,他们不要,我要!”

赵可娟见火候差不多,又在他怀里娇嗔着扭动了两下,嘤咛一声,抬起水眸动容地看着他“杰森,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说的斩钉截铁,“有小雪这样乖巧漂亮的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怀中的女人终于感动地破泣为笑,却摇了摇头说:“小雪这孩子倔强,她是那家的人,终归还是要回到那里的,只是经过这次陷害,她的名声……整个都没了,我怕她受不住这次打击……”

杰森沉吟了一下,“这个问题也不大,我在国外也认识一些朋友,可以让小雪出去散散心,等过一段时间在回来!”

……

“杰森叔叔真的是这样说的?”苏雪抬起清婉姣好的面容,看着母亲,眼里原本死寂的光芒再度被点亮。

赵可娟握着她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要不听你杰森叔叔的,先出去避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

苏雪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目光里的光芒顿时燃烧起来:“可是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未来就这样被那对贱人母女给毁了!我要报仇,我一定要让她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赵可娟怒道:“你现在还能怎么做?你的照片现在人手一份,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出你,你还想怎么样?”

苏雪一把抓住母亲的手,眼含着病态的希翼,眼泪唰唰地往下淌:“妈,我要整容,我要让所有人都不认识我,我要让那对贱人付出代价,妈!”

赵可娟心里何尝不恨?只是她现在另有高枝,对苏泽平倒是没有那么执着,只是小雪怎么说也是苏家的女儿,现在法律规定,私生子女可是也有继承权的,那对贱人母女把她们害的这么惨,还想夺走原本该属于她们的一切,她如何甘心?

“你要去整容不是不行,回来的时候再做份dna坚定报告,不怕苏家不认你,他们敢不认你我们就闹,闹到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家的好事,现在很多记者就跟狗一样,专门盯着这些新闻,我就不信搞不臭他们,只要他们家的生意还想在天朝做下去,他们就必须要认回你!”赵可娟眼里满是野心,“整容医院我也认识几家,妈妈这胸和玻尿酸都是在那里打的,我们就去那里整!”

苏雪决然摇头,眼神坚定,“不,我不相信国内,我怕那对贱人母女会动手脚。”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赵可娟,“妈,我要去国外,我要去韩国,韩国整容最发达,已经有了那么多成功的例子!”

赵可娟忧虑地看着她:“韩国……你一个人可以吗?语言又不通。”

苏雪苍白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朵笑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杰森叔叔做的不是海鲜进出口贸易生意吗?他一定认识很多人,就让杰森叔叔给我安排吧!”

☆、第 47 章

“整容?”苏瑾被苏雪的神来之笔惊讶道,她手指一直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这件事我会安排。”

“还按照原计划还是临时改变计划?”金森心想,如此大的诱惑,boss肯定要改变计划,谁知那头声音依旧冷静,一点都不被这个消息所迷惑:“按照原计划行事。”

苏雪整容和原计划不仅不矛盾,还更有趣啊!

她也没有想到,能这么快解决掉其中一只,不过还有赵可娟呢,苏雪一走,她就可以专心对付剩下的两只了,还有她的学习。

她笑了一下,赶忙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放下心思,全身心的学习。

月考很快就到,这次月考之后,马上就面临着期末考试,苏雪已经被学校开除,在加仑已经完全成为了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次月考成绩相较于上一次,有了长足的进步,可惜还是不够,离她原本的成绩差的太远。

就算她原来是学霸,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即使经过复习,想起来很多,但运用起来到底不如每天呆在学校认真学习的学生们。

离考高还有半年,她不着急。

考完试之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了,班主任李老师和其它几科的老师却担心起来,苏瑾的成绩相较于上一次虽然有进步,可是依然退步很多,这样下去,到学期末考试可别掉到了别的班去呀,那他们丢人就丢大发了,于是像约好了一样,所有老师都盯住了苏瑾的学习,比盯人战术还犀利,苏瑾在几位老师高强度的压迫下,成绩进步的飞快,老师们满怀欣慰。

除了学习之外,对于乐康风投的事她也没有闲着,在苏老爷子和姚家派下来的几个人的帮助下,她已经陆陆续续投资了好几家公司,这些公司和项目百分之九十都是未来有大前景的,与此同时,乐康慈善基金会正式成立。

在天朝大陆,想建立民间慈善基金会是很困难的,容易被挂上‘非法集资’和‘非法结社’等违法红线,《基金会管理条例》非常苛刻,普通人想成立慈善基金会基本上不可能,大多数是家族性的教育慈善基金,基本上都采用‘曲线’或‘非批准’的方式成立。

好在有姚家派下来的两个人帮着处理,在未来《基金会管理条例》比较完善的时候,苏瑾已经做了很多年,也有了一定的经验,直接采用了通过民事信托间接实现公益信托这样的方式。

z省是全国发达省份,慈善基金会很多,基本上达到了一个遍地开花的状态,乐康慈善基金会的正式成立虽然也引来报纸的小小报道,但并未引起重视。

很快,乐康慈善基金会的第一笔资金到账,并在贫穷偏远的山区建立第一座乐康小学。

此时,乐康之名尚且不显。

苏雪到了韩国之后,就开始了为期两个月的整容和休整。

这次她真是彻底的想改头换面,之前是她错估了对手,小看了对方,才会使得自己一败涂地,身败名裂,这次她静下心来,做好万全准备,在整容休整的这段时间,还在韩国报了好几个学习班,学习上流社会的各种礼仪和舞蹈。

苏瑾接到这个消息只是一笑,继续做自己的事,没有放太多精力在那边。

她报的学习班因为大多数是学习礼仪和舞蹈,不少韩国娱乐公司里新签的歌手也会来这里训练,平时也会有经纪人过来接签约的歌手,渐渐也认识了那个总是包的满头白布的女孩。

苏雪只要愿意,很容易和别人打成一块儿,在既排斥打压了别人的同时还让人相信她,因为她总是表现的那样柔弱、善良及单纯。

而她消失了这么久,苏泽平虽然偶尔回一趟家,大多时间都是住在他的新欢那里,对于这个真爱的女儿,并没有太多关心。

或许是,新欢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已经让他暂时忘了那个让他丢脸丢到姥姥家的真爱的女儿。

值得一提的是纪格非和宁致远两人。

宁致远性格不是是属于抖m的,过去苏瑾对他如哥哥般客气,他对苏瑾也如妹妹般关爱,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情绪,谁知道在苏瑾咬了他一口,并且再也不给他好脸色之后,他反而殷勤了起来,时常往苏家跑,这就难免的,会遇到比他来的还勤的纪格非。

纪格非作为苏瑾的家教老师,她一向是他的独有,两个人单独相处时,搂搂抱抱,亲亲摸摸,这些另他欲罢不能欲~火焚身欲~仙~欲~死的小动作苏瑾从来不反对,有时候甚至会反扑,谈恋爱的人嘛,虽然没有肉,谈的清水恋爱,可在俩小年轻被扑与反扑,被推倒与反推到之间,还是找到不少乐趣的。

可这样的乐趣在宁致远出现之后,就彻底消失,这让他处于极度的欲~求不满当中,十分郁闷。

二十岁血气方刚的骚年啊,原本禁~欲至少还能亲亲抱抱想想来打打牙祭,现在就只能干看着,这其中滋味可想而知,更让人郁闷的是,旁边一直站着一位对苏瑾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挖墙脚的人。

纪格非护住行为顿时达到了最高级别,天天往苏家跑,有时候张妈烦了不让他进去,他就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狗的眼神,老委屈地对着张妈瞅,直把张妈那张严肃的老脸瞅的都不忍心了,他才屁颠屁颠的跑进去。

他来的一勤,连带着原本就和苏家要好的宁致远来的更勤,就连苏老爷子都像宁家老头子开玩笑说:“你们家致远这是要住我们家吗?房间很多,完全不介意!”

这是入赘的节奏啊!

宁家老头子哪里乐意,也哈哈大笑道:“年轻人有韧劲,这样才能抱得美人归啊!说不定过两年我们就有曾孙子可以抱了!”

反将一军。

纪格非是个动物直觉非常强的,前面也说过,他是上至八十岁老头,下至三岁小娃娃,没有他搞不定的人,连张妈这样对他不喜,对宁致远偏心的人都被他给搞定了,苏老爷子,很快就成了他忘年交啦!

在得知苏家就这一个姑娘,有意招婿的时候,他立刻不管不顾地就把自己卖了,凑到苏老爷子面前恬不知耻地自夸:“爷爷,您还找什么?现成的孙女婿就在这,我赶明儿就跟着你姓苏,以后和阿瑾生的孩子也姓苏!”

把苏老爷子乐的,哈哈大笑。

纪格非一回到家,就遭受他爸、***男女混合双打,已经进入纪家企业,并混的风生水起的纪家老大在一旁看的叹气不已,娘仨儿同时叹气怒骂:

“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纪母,“你就拐也要给我把媳妇儿拐回来!”

纪格非转移战线,亲热地抱着纪母,“妈,大哥都二十八了,怎么还不结婚?”

纪母火力立刻转移。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纪父恨铁不成钢:“一点都没有你爸我年轻时候的风采!”

纪家老大扶额:“我怎么会有这么二的弟弟,被人三言两语就拐走当了上门女婿。”被纪母缠住的纪家大哥连忙哄着自己母亲,“我才二十八,不急结婚。”

纪格非连忙凑上一句:“妈,我急!我急着结婚!”

被纪父纪母又是一顿混合双打。

纪格非直觉地感受到苏瑾和宁致远之间的不对劲,加上从苏家其他人对宁家的态度上不难看出是什么意思,危机感十足,恨不得立刻就卷了铺盖,到苏家当上门女婿,他这举动,倒是将苏家上下的心都给收买了,一时间,他在苏家的受宠程度竟不亚于宁致远。

毕竟宁致远再好,也不可能入赘苏家,若是纪格非愿意‘嫁’进来,苏瑾就不用去别人家,当然是自己家待着舒服,他们也放心,于是这两小伙子都成了苏家孙女婿候选人。

依宁致远之前顺其自然不喜争抢的性格,如果见到苏瑾另有所喜,他定然是淡然一笑,放手成全,说不定还会在她恋爱失败之后,两人到了二十五六岁,适婚年龄到了,就成家了,水到渠成。

可不只是雄性的本能被激发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他竟丝毫见不得苏瑾被抢走,像是原本就是自己心上的一块东西,原本放在那里不觉得,当有人想要挖走之后,他才顿时恐慌了起来。

尤其对方还是个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

对于纪格非的死皮赖脸死缠烂打,风度翩翩少年郎的宁致远是深深鄙视的。

至于纪格非,那哪是什么少年郎?他身上时刻不再散发着一种气味,一只禁~欲已久随时都可能发情的骚年狼~

正当苏家热闹不已,苏瑾也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远在韩国的苏雪整容手术也已经结束,到了拆纱布的时候。

她闭着双眼,姿势优美地端坐在那里,任由医生将脸上的纱布一层一层地拿下来。

☆、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她脸肿的连她妈都快认不出她了。

压抑着想要尖叫崩溃的冲动,一双肿在一起的小眼看着大夫。

大夫眸光一闪,笑眯眯道:“你的手术很成功,现在正是恢复期,初期脸肿是很正常的,等过一段时间就不会肿了,我们还要对你的脸进行跟踪,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这些是给你的注意事项。”

苏雪看着这整整三页的注意事项,里面很多东西不能吃,不能碰水,不能洗澡,不能洗头,等等不能这不能那的,但是这些都不要紧,她等的起!

“大夫,那就麻烦你了!”她的声音依旧柔柔的。

大夫马上笑了起来,“不麻烦不麻烦,我们的职责所在嘛!”

当然不麻烦,这次可是狠赚了一笔,不仅额外收到不少钱,还在用最差的材料收了最贵的材料费,他要做的只是在她手术里面动点手脚,加点东西,这个姑娘一看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是个外国人,之后他只要换一家整容医院工作,就没人能找的到他了。

再说她的脸暂时也不会出现问题,等她出现问题的时候,他都已经走了,就算找到他,也可以说保质期到了,这样想着,他笑的更加开心了,今年的新车有着落喽!

苏雪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充斥着对未来的高昂战意,满是期待。

考完最后一科,苏瑾走出校门,看着手机中传来的消息,接起电话,“什么事?”

“苏雪整容已经完成,只是……”那头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苏瑾声音依然是平静的。

“只是她。”电话那头鼓足了勇气,“她是照苏瑾的模样整的。”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大寨国际侦探公司的成员,苏瑾一直使用了四十岁左右的男声,他们便猜测,委托人要么是苏氏母女,要么是姚家人,不论是谁,苏瑾绝对是他们不可触及的逆鳞,谁都没有想到,幕后的人正是苏瑾她自己。

苏瑾闻言一怔,她是叫人过去在苏雪的手术里动了手脚,却没有干涉她整成什么模样,毕竟她的原计划当中,苏雪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她只当苏雪会整个更漂亮一点,没有想到……这人的脑回路果然与常人不同,你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她。

不过不得不说,苏雪这一次下了一手好棋,她现在只要想到以后她挂着自己的这张脸,却慢慢萎缩变形,就不由竖起**皮疙瘩,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自己吗?

“嗯,继续严密监视,有什么异动立刻汇报给我。”她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搞不清委托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些有钱人家真是恐怖。”他自言自语,然后继续工作。

经过几天的挂水消肿,苏雪看着镜中的人非常满意,她不仅整的和苏瑾有五分相似,五官更加精致艳丽。

不仅开了内外眼角,使得眼睛更大更亮更加楚楚动人,原来小家碧玉的长相也因为鼻梁的增高而显得有几分狐媚,她削去了两边的腮骨,下巴中间的一块骨头也去掉,整张脸就如同传说中的狐狸精,标准的锥子脸,一点瑕疵都看不出来。

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现在刚做好,还不能做太大的表情,不然下巴会脱臼。

还有她的胸,她原本是b罩杯,用加厚的海面胸衣挤一挤,还是能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的,她这段时间在韩国认识了不少娱乐圈的人,还有经纪人,她就不信,凭她从小磨砺出的演技和水龙头般收放自如的眼泪,还有她精致的长相,不能打入韩国娱乐圈。

不过假如娱乐圈,还有一项必不可少的东西,大胸!

你们看到娱乐圈的柳x就因为爆~□红了吗?韩国现在还没有这样路线的,她不介意做第一人。

况且……她扶着下巴,自得地一笑,自己可是集清纯、妖媚、爆~乳于一身,戏路长着呢!至于那些视频,就间接地从韩国这边开始,对粉丝说是被同父异母的姐姐给陷害了,找了个和她长相差不多人来,就是为了毁了她,她现在可是……处女啊!

苏瑾看着信息中苏雪又继承了她小三母亲的传统,打算一路睡上位,心里也佩服她,如此下的了狠手,放得□段,又叫的了床,若不是自己重来一次,提前布置了种种,又对她多加防备,怕是要再一次折在她手上,这个女人,简直是上等的间谍胚子。

继上次月考之后,全校师生都在关注她。

老师们担心她成绩还是起色不大,学生们则在看好戏,看看苏瑾期末能不能进入前三十名,毕竟她前两次月考都没有进入前五十名啊,能让一个一个月前还全校月考第一的学霸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成绩降到年级五十名以外,全校师生都对苏雪的杀伤力和手段都佩服且忌惮不已,如果苏瑾一次没有考好,大家或许还说她是装的,是为了陷害苏雪,可连续两次,就有点过了,所以大家都在看期末的成绩。

要知道,期末成绩可决定着她下学期的班级排位,而下学期是最后一个学期,也就是说,她期末成绩一旦考不好,那么她就再也回不了a班。

还能不能继续呆在a班,就看她期末成绩和平时成绩的平均分了。

所以这一次期末考试,对于苏瑾来说,真是至关重要,全校师生都不由自主的去关注这个曾经的学霸的考试成绩。

苏瑾能考好吗?

考试成绩很快就发下来,所有人都习惯性的从网上成绩查询的通告栏的第一位开始寻找。

第一名:裴昇。

第二名:高梓卿。

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

……

大家一路向下看,a班的同学越看越黯然,其它班的同学越看越兴奋。

不过a班也不是人人都黯然的,都担心他们的老班长跌落到其它班级之后心理上会承受不了打击,自己也没有面子,鲁贺就是a班同学里面,看着排行榜越找越兴奋的那个。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在前三十名的排行榜上,同样没有他的名字!

他顿时面如死灰。

这三个月来,他的关注点一直在苏雪身上,开始是喜爱她,在苏雪暴露了艳照视频之后,他看完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更加兴奋,和解气,因为苏雪成人礼,没有请他!他偷偷私藏了一份她的艳照视频,经常晚上一边看一边打~飞机,兴奋的无以复加,甚至无法抑制地想,既然苏雪如此人尽可夫,那他是不是也可以上她!于是他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把苏雪给上了。

没有想到的是,苏雪继她的艳照事件发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校园,前段时间听说,她已经出国了。

这就是作为有钱人的好处,哪怕是私生女,只要是有钱人的私生女,她哪怕考不上大学,也可以出国留学。

那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上帝的不公平,有些人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却一直追求不到,有些人却可以生来就有,就像他周围的同学们。

他认为他们根本就不配拥有那些奢华的一切,如果是他,他有那么好的环境,有那么多的钱,他一定可以比他们所有人都要优秀十倍!百倍!

他甚至也深深的渴望起,如果自己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哪怕只是个私生子,他也一定过的比现在好。

他周围的同学不说穿的像小说中写的那样奢华,但一件衣服也都成百上千的,而他的衣服都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很多都是母亲从夜市上买回来的,十五块钱两件的都有。

过去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穿着的他,也开始羞涩与自己的衣着打扮,他开始向父母要钱,去买一些他认为还能拿得出手的衣服鞋子,lee、live’s的裤子,李宁、耐克的鞋子,他穿上这些,觉得自己也走进他们中间,犹然生出一种抬头挺胸的自豪感。

甚至回到家中,和他原本的小兄弟们在一起,他都能生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他开始将精力从书本上转移到其它的东西上面,比如和周围的同学打好关系,和周围的同学去参加活动,哪怕是唱一首歌,吃一顿饭,出入一些高档的场所,他会将这些全部排成照片,放到自己的微博或者一些论坛里,表示自己也进入豪门,自己也是圈中的一员。

而越是和这些人打交道,他青春叛逆期的感受就越重,越是觉得读书一点用都没有,现在一个招牌砸下来,十个当中有八个都是本科,还有两个是硕士。

况且这些硕士有什么用?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还不是给有钱人打工?很多连房子都买不起,老婆都娶不起,纯粹蹉跎光阴。

如此,他开始经常在微博上发表一些愤世嫉俗的微博或者观点,这些观点很多都犀利且一针见血,深深地反应了当下这个社会的一些现状,渐渐居然在网上有了毒舌之名,聚集了一批的粉丝,在圈内也小有了名气,只是他的学习成绩已经从原来的年级前十,跌落到年级五十名以外。

他在c的成绩表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脸色顿时一白。

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学习,努力奋斗,身上寄托着爸妈的期望,可是很快,他从这种心悸害怕愧疚当中走出来,觉得成绩在这个时代真的什么都不是,没有考上大学,他也一定能混出个人样。

大不了以后就造个假的学历证书,之前新闻还报道,一个国企ceo的学历居然是假造的,而这件事居然在他当了这个国企ceo二十多年之后才被发现,有什么用?人家该赚的钱都赚了,该睡的女人都睡了,该学到的东西都学到了,就算他用自己曾经的人脉重新来过,也是很容易的。

他送了口气,又开始找苏瑾的名字,终于,他在年级第五十名那里找到了苏瑾的名字。

三个月的时间,她在从将数学、化学、物理等公式基本忘的一干二净的情况下,在各位老师的帮助和自身努力下,加上自己曾经的基础,和记忆的渐渐回归,一路升到了年级前五十。

只是,她还能待在只有前三十名才有资格待的a班吗?

想到苏瑾和他一样在堕落,鲁贺又兴奋了起来,那种把站在至高点的大神也拉入泥潭的感觉,简直爽的无法言喻!

他真是期待来学校取成绩和暑期作业的那天到来啊,不知这个高高在上的大班长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

苏瑾完全想不到还有个人在黑暗里默默注视着她,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仰天长呼:这是怎样一种爱,这绝壁是真爱啊!

她现在正被两个真爱缠的快要崩溃了。

纪格非还好说,她并不烦他,她烦的是宁致远,他现在这样一副情圣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啊?每天都往她家跑,烦不烦啊!

桌子上正好有一壶煮好的茶水,她真想直接拎起这壶茶说往他头上扣啊!

真特喵的暴躁!

更让人郁闷的是,全家人人人都喜欢他,爷爷、母亲、张妈、就连久不回家的父亲对宁致远也是一副他是我亲儿子的模样。

还有纪格非,你过来捣什么乱?天天粘着烦不烦?连体婴是吧?过去就已经够粘的了,至少还给她单独的空间,现在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在她身边,就差没有卷个铺盖到她床下打个地铺是什么节奏?用不用只要她不是在学习状态就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打电话,哪怕她不说话不理他,他也要让她开着电话不许挂,说听着她的呼吸声他也觉得幸福?

电话费不是钱是吧?

不过是对你说句电话费不是钱,你特么的有必要像对你做了什么承诺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似的,笑的那么……扭曲吗?

你再扭……再扭身体都快扭成麻花了,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扭的跟个麻花似的,你当卖萌不要钱是吧!

怒!

此刻苏家全家人都围绕在一座墨黑色的大理石茶具底座前。

老爷子看着前面的茶杯难得放松地对苏瑾道:“你期末考试也结束了,马上就是寒假,你奶奶在国外待了这么长时间,过年了她总要回来。”

本来这件事是不需要老爷子特意提一下的,可苏瑾知道,一到过年,平日里很少来往的叔爷爷家都要带着礼物前来拜年,到大年三十,一家人还要去乡下扫墓,所以这个时候,不光是苏奶奶,叔爷爷和叔奶奶都会回来,还有她的堂叔堂姑姑。

苏奶奶和叔奶奶一聚到一起,这苏家又要有的热闹了。

苏瑾应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苏雪估计也会选择那个时机回来吧?

她笑了一下,正坐在她对面的宁致远以为她是对他笑,心中一荡,也回了她一个深情款款的笑。

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跟电视里装~逼的吕洞宾似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手中还拿着一套上等紫砂壶,旁边放着六只小酒杯那么大的小茶碗,动作优雅轻柔,宛如行云流水般在——泡茶!

他先是将第一泡的茶水全部浇在茶宠身上,开始第二泡,清澈的茶汤缓缓流入几人面前的茶碗内,等他放下茶壶,声音清雅地对苏老爷子道:“爷爷,尝一下我泡的茶怎么样?”

说完目光如水一般含笑看着苏瑾。

苏瑾有种直接一杯水倒在他脸上的冲动。

又是这个表情。

不得不说,宁致远的卖相还是很有杀伤力,尤其对于苏瑾,特么的他的这种长相和气质,正是她喜欢的那一款,有时候宁致远的气质真是像极了她曾经默默暗恋的那个人。

可以说,她过去会答应嫁给宁致远,和他气质和那个人相近不无关系,毕竟那个时候她对他也没有特别的感情,后来很多感情,都是婚后慢慢培养起来的。

她后来也放下了那个人,全心全意地爱自己的丈夫,经营自己的家。

可还是要说,这种清隽淡雅的气质,正是她苏瑾喜欢的那一款。

和纪格非,那完全是意外。

此时这意外正一脸笑容的将面前的茶汤端起来,仰头喝尽,对着苏瑾笑的格外灿烂,“阿瑾,还挺好喝的,你尝尝看!”说完还朝宁致远摆摆手:“你继续泡!别停啊!”

苏老爷子正喝茶呢,差点一口茶汤喷出来。

宁致远脸也黑了,喝铁观音要乘热细缀,先闻其香,后尝其味,边啜边闻,浅斟细饮。

他倒好,一口倒入腹中,如牛饮一般,真是浪费了这一包好茶。

这粗俗的人呐!

再说,他泡茶只是展现一下自身才艺,表示一下自己不是像你那样不学无术,不是你们家请的佣人啊!

我勒个去!

纪格非完全不知道自己把情敌当佣人使了,喝完之后就将杯子往墨石茶具底座上一方,一只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一只手握着苏瑾的手放在苏瑾大腿上,那狼爪子在下面还像小蚂蚁一样,在她腿上不老实地挠了挠,一脸期待地看着黑了俊脸的宁致远,催促道:“愣着干什么?泡茶啊!”

尼玛,有种把茶壶扣在他脸上的冲动有木有!

这厮的表情和语气真是太欠揍了,连苏老爷子都听不下去啦,哈哈大笑。

宁致远见苏老爷子都笑了,他还能做什么?只能继续泡茶了。

纪格非继续得瑟地表示:“阿瑾,你要是喜欢喝茶,等咱俩结婚了,也叫他来泡。”这话说的,老大度了!

宁致远真想端起滚烫的水壶,糊他一脸!

他唇角依然含着僵硬的清雅笑容看着苏瑾,希望苏瑾说两句。

苏瑾果然接收到了他传递来的信息,说两句。

她干脆利落地点头,“好啊,你嫁给我之后,家里就请个茶汤师,每日给我们泡茶!”

说到泡茶,纪格非有话要说了,“你喜欢喝茶?早说啊,我知道有一家茶馆,堪称是全天朝最好的茶馆!”

“哦?”几个人还都来了兴趣,想听听到底是怎样的最好的茶馆。

“去那里喝茶,他们会先让你选茶,一包茶叶分三个等级,分别是五百的,一千的,八百的!”

此话一落,原本还有些兴趣的宁致远听不下去了,淡淡地吐出一个字:“俗!”

纪格非也不介意,依然笑嘻嘻地对苏瑾和苏老爷子说:“其次是水,这水也是有价格的!”

“这水有硬水和软水之分,在天然水中,雨水和雪水属软水,溪水、泉水、江水(河水)属暂时硬水,部分地下水为硬水,蒸馏水为人工软水。如果只是硬水,在他们家当然免费,他们家关键就在于这软水,是每天早上特意用飞机,从各个地方新采集回来的天然水,比如这铁观音吧,哪能用纯净水泡?”他笑看了宁致远一眼。

宁致远被他挤兑的脸色一冷,不屑道:“那你说用什么水?”

纪格非笑嘻嘻地谄媚似的对苏瑾说:“当然是要从镇江中冷泉、无锡惠山泉、苏州观音泉、杭州虎跑泉和济南趵突泉这五大天然泉水中,取现成的泉水来泡啦!”说完还对苏瑾眨了下眼。

经过一番唱作俱佳的话,纪格非成功将苏瑾及众人的注意力从宁致远身上移开,也让大家原本对宁致远擅茶道时的惊艳给消弭的一点不剩。

苏瑾挑眉看他,“看不出你还通茶道。”

纪格非凑到她耳边,用她和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说:“这不是看他不顺眼,故意挤兑他呢嘛!”

宁致远一听,脸又黑了,后悔自己刚刚怎么就对他说的茶馆有了兴趣,被他套了进去,这好好营造出的一场雅致的气氛算是被他破坏的一干二净。

☆、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很快就到了回学校取成绩单的那天。

这时已经冬天,h市雪下的晚,有时候整年也见不到一粒雪,雨水倒是很多,湿冷湿冷的,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裹着厚厚的大衣,要么就是羽绒服,很多年轻的小姑娘都是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打底衫,外面套一件长款大衣,下面是单薄的裤子,外加长筒靴。

这是近几年都比较流行的装扮,尤其透肉保暖丝袜裤出来之后,更是给人一种上半身羽绒服,下半生黑丝袜的感觉。

苏瑾在身体上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主,即使有司机接送,在风雪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她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半点不让大人操心,张妈在一旁看着欣慰感慨,阿瑾比她那儿子省心多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为时尚给自己穿跟秋天似的,现在年轻人都不怕冷。

加仑学校地理位置优渥,司机开车一路到学校,途中并未堵车,这在h市是很难遇到的。

下车的时候天依然灰蒙蒙的,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同样刚刚下车,撑着把雨伞站在校门口等着她的高梓卿。

高梓卿永远都是时尚且优雅的,外面套的那件洁白的大衣,仿佛雨天里的一道光亮,整个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像一直骄傲美丽的天鹅。

“你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一分钟了!”高大小姐美眸流转,横了她一眼。

苏瑾走上前看,笑着问她:“做什么等我?有事?”

“当然有事!”她脖子一昂,“过些天就是李老师的生辰,我姐他们为班主任办了个生日宴,请的都是班主任的学生,你到时候可不能缺席!”

苏瑾眉目一挑,讶异地看着她:“你姐也是李老师的学生?”

“可不是?她正是李老师带的上一个班的学生,带完了他们整整三年才轮到的我们!”

苏瑾却若有所思起来。

过去她毕业就出了国,对这一年身边发生的事情都不大了解,后来就更是很少关注,但她却知道的是,在十年之后,加仑高中一跃成为h市四大高中之首,这其中,就是因为加仑高中出了一个非常有名的人物,也是在加仑高中所有名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一位,而这个人恰好也是李老师的学生,大他们三届的学姐。

她在加仑高中之所以那么有名,和她本身的家世是分不开的,她的父亲,正是现在直辖市中s市的市长,十年后换届中,进入议会的七大议员之一,这在古代,就相当于位列三公九卿,她也是加仑高中那一届唯一一个步入政途的人,而那一个班的学生,成就之高,居加仑建校以来历史之最。

“喂!想什么呢!到底来不来?”高梓卿扬着下巴斜睨着她:“不会在为学习成绩的事情伤心吧?苏瑾,你可是被我当了这么多年对手的人,这么点小事就把你打到,可别怪我瞧不起你!”

她嘴巴这样说着,眼里却掩饰不住的关心,只是这关心的方式,一如既往的别扭。

苏瑾往前走了一步,“放心吧,我没事。李老师生辰,我当然会参加!”

高梓卿这才高兴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成绩排名算什么,谁敢让你到其它班级去?随便一个阿猫阿狗也想把你拖到泥泞里去,也不看看她配吗?还有你,这么点小挫折都过不去,还受那样的人影响,哼!你也不过如此。”她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精致的请帖,嘱咐道:“你可一定要来!”

苏瑾微微一笑,收下请帖没有说话,两人到了教学楼,收了伞一起上楼。

高梓卿心里对苏瑾极为信服,她做了这么多年班长,一直是让大家安心的存在,从未出过岔子,每件事请到苏瑾手中,似乎就没有办不成的。

班里同学都陆陆续续地到了,大家都很安静,用一种忧伤的眼神瞅着苏瑾,像是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打击到了这个外表看似强悍,内心无比脆弱的班长。

每个人看到苏瑾,都喊着:“班长……”

“班长……”

用那种小鹿一样仿佛要被遗弃的眼神,看的苏瑾一阵阵**皮疙瘩,真想告诉他们,不要脑补过度,可面上依然一副严肃的样子,淡淡地应着,没有丝毫别的表情。

大家看着班长这个样子,没来由地安心下来,班长是不会和他们分开的,十多年的班长大人啊,一直都是这样稳重可靠。

鲁贺一直在看着苏瑾的表情,他在期待着她露出哀伤或者颓废的表情,可惜她让他失望了,她一直很平静,平静的像是连续三次考试都考砸的不是她一样,这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认为她在装。

你就装吧,到时候分到别的班,有你哭的!他心底暗暗地想。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苏瑾就站到讲台上,眼神微微向下面一扫,班里同学就安安静静的等待班长讲话。

苏瑾倒是挺放松的,简单地说了一下班主任李老师生辰的事,“是我们上一届学长学姐为李老师办的生日宴会,请的也都是李老师的学生,没有外人,你们愿意去的,自己过去,地点就在虎跑山的温泉行宫,届时大家带上泳衣,冬天可以过去泡泡温泉。”

虎跑山里市区并不远,里面有乾隆时期建造的一座行宫,平日里并不对外开放,倒有点像私人会所的形式,都是熟人带熟人去。

大家一听可以过去泡温泉,都欢呼一声。

尤其是鲁贺,想到大家都穿泳衣,到时候还可以过去多拍点照片传到微博和论坛当中。

对于此次李老师的生辰,苏瑾没有任何其它想法,以为生辰就是生辰,所以当天她带好了需要换洗的衣服和泳衣还有给李老师准备的生日礼物,坐上车就去了温泉行宫。

温泉行宫坐落在虎跑山的山腰上,若是秋天来此,桂花飘香,人泡在温泉当中,桂花从树上缓缓飘落,有人两三,喝点小酒聊聊天,别是一番享受。

这里因不对外开放,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她一下车,就有穿着古朴雅致旗袍装的年轻女子过来引路,先是穿过一条长长的死板小道,再进入里面是一个书房,书房内放置着一整套四库全书和许多经典藏书,书房另一头是休息区,有一女子坐在旁边,面前放着一架古筝,一阵如水轻袅的乐声若隐若现地从中传出。

再往左去,里面又是一座院子,院子里的路并非石板路,而是全部由光滑的鹅卵石随意地洒落而成,未用用水泥固定其中,中间同样是青石板一块一块地蒲城一条小道,一边是古朴清幽的香道房,一边是一座比石磨稍大一些的玉石茶壶,周围摆放着四只玉石茶碗,茶碗色泽剔透,茶壶旋转着,从壶口中溢出冒着热气的水来,落入茶碗之中,茶碗中的水是满的,又溢出溅入鹅卵石中,使得院子里即使没有空调,也弥漫着一股带着酒香的雾气。

再往前走上三米,就是一扇红木大门,大门内正传出一些说话声和笑声。

见到苏瑾进来,一直趴在窗户那里看着玉壶的裴昇马上好奇地对着苏瑾喊起来:“班长!班长你快来看,你说那玉壶是不是真玉?这么大一块玉,要是真的搬回去就发了!”

他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在一旁拿着相机不停拍照的鲁贺真的趁众人不注意,走过去掰了掰那玉碗,发现掰不动之后,还用手指弹了弹,发出清脆的鸣声。

“为什么会有酒香?”裴昇伸手在玉碗中点了点,放在口中尝了尝。

一旁穿着旗袍规矩地站在一旁的小姑娘笑着解释道:“这是酒泉。”

“还真有酒泉?”裴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众人一阵轻笑。

苏瑾进来就见到诺大的房间内已经来了十几人,都围绕着一条大约有五米长的梨木桌而坐,桌子上放着一些瓜果点心和热茶。

坐在李老师右手边第二位的高梓卿对她招手:“苏瑾,这边!”

还有一个人比高梓卿声音叫的还大,他那高大的个子站起来比谁都高,挥着手灿烂地笑着大叫:“阿瑾!这里这里!”

完全无视别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

苏瑾就是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人都难,因为这个人在喊完她之后,长腿一跨,就从座位上起身,大步就走到她面前,拿起她手中的礼物,牵起她的手,就拉着她大步走到李老师面前,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像两口子似的,递上礼物:“老师!生日快乐!”

苏瑾注意到,总是火热的一双手,此刻冷的跟冰似的。

“小丫头片子还带什么礼物!”李老师显得很无奈。

这场生日宴会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替他办生日,而是让他的这些学生相互认识,今后他们相互之间都是人脉,尤其他还有几位学生只是普通家庭中出身的孩子,多多联络感情对他们以后步入社会也有好处。

李老师好茶,苏瑾便给李老师带了一些好茶和一套家里收藏的茶具过来。

苏瑾还没坐下,对面就有个女孩子眼里放出光芒:“你们俩是情侣吗?真般配啊!”

纪格非朝这女孩露齿一笑,“小丫头,有眼力!”大手紧握着苏瑾的手,还一直抠啊抠,想要和她十指相扣。

苏瑾真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直接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她不认识这二货。

不过大家显然不这么认为,那眼神叫羡慕的,那眼神叫嫉妒的,甚至自家班里的一些二货连姐夫都叫上了。

苏瑾根本不理他们。

高梓卿不屑地撇撇嘴,鄙视道:“你可来了,他一直要跑到门口接你,站到现在刚刚才被李老师拖进来!”

苏瑾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般。

纪格非原本是要坐在对面的,可他要和苏瑾坐一块儿,于是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她和李老师中间那块圆形桌角处。

苏瑾坐在李老师右手边第一位,而李老师左手边第一位的,是一位和她差不多大,五官精致,目光如黑夜般冷漠的女孩,她在看向对方时,对方一双静如湖水的眼眸正好也朝她看来。

苏瑾微微有些讶异,随即漾起一抹笑,朝对方点头,“学姐,你好!久仰大名!”

对方只是唇角微微一扬,眼里带了些浅浅的笑意,点了下头,“你好。”整个人都冷冷淡淡的,气质中带着一些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漠。

苏瑾说的久仰大名并不是恭维,而是实实在在的夸奖,这位学姐在加仑高中所造成的轰动,在加仑高中至今依然算是一个传奇,应该说,他们整个班都是一个传奇,其传奇程度不亚于一些漫画小说当中的情节。

她才和对方打完招呼,对面一个长得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就跳了起来,笑的整双桃花眼里像聚了光似的,跳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上下摇了摇:“你就是苏瑾啊,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另一个长得圆润可爱的女孩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原来你是就苏瑾,听说你也是班长,和我们班长好像啊,是不是班长都像你们这个样子啊!”她指了指之前和苏瑾打招呼的那位冷漠女孩。

苏瑾满头黑线地朝这两人礼貌地笑着点头,打趣道:“你好,我就是让你久仰的苏瑾!”

那圆脸女孩又是一脸惊叹:“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我以为你和我们老大一样严肃呢,我从来都不敢和她开玩笑。”

苏瑾黑线: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更让她黑线的是,圆脸女孩这话一说完,握着她手上下摇动的美少年就特没形象地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那种捂着肚子笑的欢乐的样子,让苏瑾好奇,真有那么好笑吗?

她看了眼周围的人,除了纪格非和那少年一样,都像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似的,笑的无比欢乐,其他人都和她一样的反应,还有那圆脸女孩被取笑之后不高兴的表情。

她发现,原来这世上不止纪格非一个二货,眼前还有两个。

李老师看着这群让他喜爱又头疼的学生又回来了,顿时觉得牙疼,一不小心,就又像以前带着他们时那样,轻轻佯瞪了他一眼:“王翰则,还不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一副袒护又无奈的神情。

苏瑾问纪格非:“你也是李老师的学生?”

纪格非嘴巴一咧,“不是。”

不是你来什么来!“那你怎么来了?”

纪格非恬不知耻地凑近苏瑾,欢喜道:“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妇唱夫随。”

对面那圆脸女孩一脸羡慕:“好浪漫啊!”然后对自己身边的男孩叫道:“王翰则,你看看人家!”

李老师左手边第二位上的女孩起身热情地对苏瑾介绍道:“你好,我叫施嘉欣,这位是我们老大吴雨桐,刚刚那两个二货一个是王翰则,一个是朱欣怡,你无视她们就好。”她那边人并没有到齐,所以只介绍了已经到的几位,“高梓欣,吴寒冰,马旭辉,华晨。”

她话音一落,门口就带进来一阵冷风,众人回头一看,又是三位俊男美女走了进来。

这个叫施嘉欣的女孩脸上一喜,激动地叫道:“来了来了,都来了!”她走过来亲热地拉着苏瑾的另一只胳膊,“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许易航、陆戌欢、黄太子。”说完她一把勾住那位年龄最小的女孩的脖子,搂在怀里一阵乱揉,对苏瑾笑道:“我们幺妹的名字是不是很酷?太子!太子!”

她话没说完,后面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的还是刚刚那个唇红齿白长得一脸受样的美少年。

苏瑾看着那个被施嘉欣搂住脖子无奈挣扎的女孩,脑中不由想到十多年后的事情,这个女孩名叫太子,现在却很少有人知道,她不光是名字叫太子,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太子女。

而她的真实姓名也不叫黄太子,全称应该是程泰紫,否极泰来的泰,紫气东来的紫,真真正正出身京城豪门程家,她父亲正是现s市市长,十年之后的七大议员之一。

此时这个女孩子正像所有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一样,对苏瑾点了点头,“你好。”然后满眼无奈地拉着施嘉欣的胳膊,讨饶道:“二姐,你饶了我吧。”

施嘉欣这才笑嘻嘻地放过她。

纪格非拉了拉苏瑾,火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苏瑾耳朵和颈脖处十分敏感,顿时引起一阵战栗,抖了一下回过神来,笑了笑,心里想的却是,程家在这场政治风暴当中不仅毫发无损,还在三年之后就被调入中央,十年之后的换届中,更是一举进入议会成为七大议员之一,可谓是青云直上,那如果姚家和程家多多来往,是否也可以避开这场风暴?

她摇摇头,抛开脑中想法。

且不说政治上的事情,并不是她一个外行人能参的透的,事关政局,两家也不是想来往就能来往的。

想到此,她突然灵光一现,这场宴会到现在来的只是他们两个班的人,似乎并没有请别人,那她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这是对方有意请自己班级的成员来此?真的只是为李老师庆生吗?

她毕竟不是真的十八岁,观察力和敏锐度比这里的年轻人要高的多,她马上注意到,刚才对方几人对她的态度有些微妙,似乎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她是否可以理解为对方在主动接近她?

她又看了程泰紫一眼,她对也在关注她,只是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兴趣那样大,那么其他人知道程泰紫的身份吗?

要知道,国家重要官员家属成员姓名资料都属于国家机密的。

她不想考虑太多,将年轻时候的一场单纯的聚会变得带有功利性,可姚家又是她的外祖家,她知道未来局势的一些变化和姚家之后的情形,又不得不为外祖家多思虑。

多思无益,先静下心静观其变吧,也许自己想多了也不一定,毕竟,就算自己之前的事情使一些人对她关注起来,也不会是对面这些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才对。

但她发现,并不是她想多,等她静下来之后,她就发现,对面那十二个人,一个个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其他人目光还隐晦一些,可苏瑾在商场那么多年早已练就眼观八方的能力,自是能察觉,就算察觉不到,对方还有两个,不,三个毫不掩饰自己好奇目光的二货,还有一个不二,但她那兴奋的像看到情郎的火热目光是怎么回事?

泡茶的美女将泡好的茶用青花白瓷杯放在苏瑾面前,苏瑾轻啜了一口,也不出声,任对面几人打量,末了,她才笑眯眯地开口:“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魅力,让大家对我一见钟情了?”

那圆脸女孩马上掩饰道:“你长的好看!”一脸真诚。

名叫王翰则美少年马上接道:“对你一见钟情!”

苏瑾还没说话,就见这位少年脸上顿时出现夸张的扭曲神情,那圆脸女孩缩回手,朝王翰则轻哼一声,王翰则一只手揉着屁股,一边对圆脸女孩又哄又赔不是,满脸讨好的笑。

纪格非也马上举起他和苏瑾十指紧扣的手,得意洋洋道:“你一见钟情太晚了,我们家阿瑾已经名花有主!”

苏瑾也有些好笑,这两人真是二到一家去了。

很快a班同学都来齐,对方一个班只有十二个人,己班足足有三十个人,这三十个人到齐之后,立刻就热闹了,全部都是学弟学妹们对对面十二个和他们一样大,甚至还有两个比他们年龄还小的学长学姐们表达他们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仰之情。

聊了一阵,一群年轻人在这个满是青花瓷、书法、红木桌椅的地方就待不下去了,一个个吵嚷着要去泡温泉。

这里的温泉有室内温泉和室外温泉之分,这群年轻人好不容易出来疯一次,况且都是十□岁血气方刚的年龄,难得能看到班里女同学穿着泳衣和他们一起泡温泉,哪里乐意在室内,一个个都换上泳衣,光着上身往室外的温泉跑。

女生们也都到更衣室换衣,独有高梓卿和苏瑾两人,被学姐们拖走。

温泉池有很多,除了平常的清水温泉池之外,还有红酒池、牛奶池、清醋池、盐浴池、红砂池、鱼疗池等等。

男孩子们根本不管什么池,反正那个池子里有女生他们就往哪个池子里串,尤其是纪格非,换好衣服后,也不去温泉池,而是哆哆嗦嗦地站在屋檐下等着苏瑾,见苏瑾从女更衣室走出,立刻张开双臂,老委屈地朝她扑过去:“阿瑾,冷不冷?快来给我抱抱,抱抱就不冷了!”

苏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定道:“我不冷。”

纪格非嘴巴一撇,一把就将她抱在了怀里,蹭了蹭,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冷!”

☆、第 50 章

第五十章

苏瑾观察了一个晚上,也没有观察出他们对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确实对她很有兴趣。

她并没有选择主动接近他们,既然他们对她有兴趣,相信他们会继续观察她,而现在他们已经认识,以后接触起来也很方便,欲速则不达,还有一点就是贪多嚼不烂。

即使是寒假,她依然在积极地补课,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股市、风投和期货市场。

股市和期货有时候就像赌博,输钱快,来钱也快,她的很多被遗忘的记忆,在操作过程中,触碰到某个关键词或某个点时,记忆就像被钥匙打开了锁,汹涌而来。

很多事情重来一次是一件很有趣的经历,就像我们经常感受的那样,在做某一件事时,会突然产生一种错觉:咦?这件事我似乎曾经经历过。

由于时隔久远,她现在倒是经常有这样的感慨,可就如赵可娟母女似的,她避免不掉。

赵可娟最近开始常往杰森的‘雅炮居’跑,既然身在雅炮居,孤男寡女,就难免需要雅炮一番,两人雅炮的视频也都在苏瑾手中,两人浓情蜜意之下,杰森承诺,在两人结婚之后,会赠送一部分公司股份作为聘礼,来迎娶赵可娟,甚至表示,愿意在婚后为她成立一个新的公司,法人就写赵可娟的名字。

赵可娟心花怒放,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将这个男人抓在了手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得赶紧将苏雪弄到苏家,和杰森结婚。

赵可娟原本就因为之前成人礼的事,被苏泽平在胸口踢了一脚,差点踢坏了她前段时间刚换过的硅胶,也把她疼的够呛,现在傍上了新欢,哪里用得着苏泽平?杰森人高马大,还十分有情趣,在床上把她弄的欲~仙~欲~死,现在她恨不得时刻粘着杰森,将苏泽平一脚踢开。

但她到底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还讲究着矜持,没有住到杰森的雅炮居里去,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得防着苏泽平突然兴致来了找她。

她现在还不能和苏泽平撕破脸,她还得哄着他让苏雪进入苏家呢。

她一边在美容院做脸,一边打电话给苏雪,“小雪,这段时间你就在韩国好好休养,把脸养好了,等过年的时候再回来。”她脸上浮起一丝冷笑,“过年苏家会有各种人来拜年,到时候我们就去闹,天天去闹,不行就去电视台闹,想看苏家笑话的人可不少呢,我就不信苏家连脸面都不要了,咱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

她得意洋洋地笑着,笑声里满是自得和野心勃勃,旁边给她做脸的技师安安静静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苏雪也觉得这个注意好,她同样自得圆满地道:“妈,你就放心吧,苏家那边就交给我,杰森叔叔那里你也要把握好,现在像杰森叔叔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上次杰森叔叔一出手可就是几百万的礼物。”

“你放心,你杰森叔叔说了,等我们结婚后,会将一部分股份放在我名下,不过夜长梦多,等你进了苏家,我也就放下这边的事,尽快办成现实才是。”

母女俩如此这般的商讨了一番,挂了电话。

苏雪还在那里练舞蹈,她现在已经是韩国一家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们组成了一个女子组合,她凭借着过人的手腕,已经在这个组合当中占有一席之地,加上本身手段狠辣,外表可清纯可艳丽,几个看她不顺眼的女生都被她恶整了一番,送到公司其他人床上,有个女孩受不了这样的事,直接被踢了出去。

不过这在娱乐圈很正常,不是有句话说,韩国娱乐圈就是韩国某些人的后宫吗?在这里,只要你长得漂亮又张的开腿,出头机会还是有的。

很快,这个女子组合在韩国一次演出中就有了替补一位的位置,并且巴上了现在当红的一个组合,整天装着清纯无害的样子,欧巴欧巴地叫着,倒也有了几次上场演出的机会,这个组合也开始有了一点点人气。

在临近过年的前半个月,已经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赵可娟再度找到了机会,见到苏泽平,并且放开身段,和他在车厢里车震了一番。

这段时间苏泽平一直被柳依依给缠着,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尝过真爱的滋味,这一番尝试之后又餍足了一番。

车震完了,赵可娟就哭了,苏泽平舒服了之后就开始扮演情圣的角色安慰她,她适时地说了苏雪被人陷害的事,毕竟谁会在自己的成人礼上播出那样的视频,“很明显是有人不想让小雪和你父女团聚,不想让小雪回到苏家,要陷你于不义啊!这为的什么?不就是怕小雪威胁到一些人的地位吗?可怜小雪,从来都不争什么,只是为了父爱啊!”

苏泽平有些烦,他何尝不知道如此,这件事肯定是姚家人做的!看中的,也只是他手中的股份而已!

说起这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老爷子现在在全力培养阿瑾,为的什么他也知道,还不是以后的苏家继承人,现在苏家他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苏瑾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老太太和姚雅馨手中各有百分之六,如果把小雪接回苏家,让小雪哄了老太太手中的股份过来,他和苏瑾手中的股份就一样多,剩下的就是老爷子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老爷子是他老子,到时候还能不分给他?

他分的百分之十,苏瑾分的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很可能就是小雪的,小雪还能不站在她老子这边?到时候他这边就是占了大股,苏氏还不是他的?苏瑾凭什么和他争?

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便收起了不耐问赵可娟:“这件事我知道了,小雪呢?前段时间她住院,我太忙了也没去看她,她现在可好?”

赵可娟嘤嘤哭道:“哪里能好?小雪那么大力撞过去,整个人都昏死过去了,好不容易抢救回来,脸也毁了!”

“什么?脸毁了?”苏父大惊,脸毁了要如何去讨好老太太?谁都喜欢漂亮伶俐的姑娘,不会喜欢一个整天愁眉苦脸破了相的。

赵可娟见目的达到,继续哭道:“当时小雪只剩下半条命,她若没了,我可怎么活啊!”

“后面到底怎么样了?”苏泽平有些烦躁,他刚想到苏雪的用途,没想到脸就毁了!

赵可娟道:“我担心她活不下来,就连忙把她转去了国外,国外医术发达,脸对女孩子太重要了,我……总要把小雪脸治好才是。”

苏泽平这才放下心来,嗯了一声:“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姑娘家的脸一定要治好,她现在在哪儿?叫她快点回来。”

想了想,他道:“腊月二十二是送灶神的日子,老太太肯定在这一天之前回来,也就是腊月二十一,我一会儿给你发个英国姑妈家的地址,你让小雪去找老太太,让老太太带她回来,到时候苏家认下她也就顺理成章了。”

赵可娟心里一喜,马上又哀愁道:“这段时间,为了给小雪治病,我差点把你给我买的那套房子都卖了,小雪一个人去英国,人生地不熟的……”

苏泽平想着苏雪以后的作用,慷慨大方地签了张支票给她,倒是这么多年来最大方的一次,竟有三十万,“给小雪买点好点的衣服穿,别到时候给苏家丢脸,她脸也好好治,钱我这边有!”

之后赵可娟又是一阵恩爱缠绵,我是为了你的人不是为了你的钱的肉麻话,把苏泽平哄得舒舒服服的离开。

苏泽平回家越想越开心,觉得这一招棋下的绝妙无比。

苏雪接回来不仅会挫到那对母女的锐气,还能让他彻底坐稳苏氏的位置,真是妙招。

两人的这一番话并不在赵可娟住处说的,而是在地下停车库,里面基本没有信号,从手机的监视器中传出的话也断断续续,杂音很大,几乎都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这一段也就没有报告给苏瑾,苏瑾对此一无所知。

但苏瑾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不可能每天将精力都放在这对母女身上,她只要保证大方向不变就可以了。

很快,乐康慈善基金会名下的第二座乐康小学开始动工,也开始慢慢资助一些孤儿,建立孤儿院。

对于这些事,她也不是亲力亲为,有下面的人为她造方案,她只需要过目审核批阅就可以,对此她有多年经验,处理起来手段老道,提出的问题也都一针见血,很快下面的人就不再拿她当普通小女孩来对待,给出的方案越来越精细,心中想着,毕竟是苏家老爷子培养出来的苏家继承人,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的这些动作自然瞒不过苏老爷子和姚家老爷子。

苏老爷子对于苏瑾投资的一些公司都做了考察,对于她商业这方面的敏锐度和对股市、期货方面的敏锐度十分惊讶,还想着这会不会是新手热?更多的,他是认为姚家在帮忙,心里对姚家的认识更深了一些,一个搞政治的人,随便找两个人来,就是对商业也如此精通。

姚家老爷子想的更多的,则是政治方面的事情,比如苏瑾做的慈善事业,她是姚家的外孙女,手下还有两个人是姚家直接派下来的,她做的事情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可以代表姚家,也就是说,必要的时候,这些慈善事业完全可以挂在姚家的名下,相信这一点也是苏瑾乐意见到的。

当然,这也是非常考虑到一个人的度量问题,毕竟自己做出的第一份事业被人摘了桃子,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胸接受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外祖家,况且苏瑾才十八岁,心智并不十分稳健的时候。

他不知道的是,苏瑾巴不得姚家这样做,她一醒来就着手安排乐康慈善基金会的事,一方面是想多做好事,为自己早夭的孩子祈福,希望他和她一样,早日轮回,有一个幸福的新生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姚家的事,所以在公司成立之初,她就在法人上写了母亲姚雅馨的名字,姚雅馨比她更适合代替姚家。

而苏瑾在新成立的公司中所做出的成就,苏老爷子认为是姚家人在背后帮助,姚家人则认为是苏家人在背后帮助,毕竟她只有十八岁,还要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学习上,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一切都是苏瑾在中间起到的作用,这也是苏瑾所希望的。

她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那头,苏雪接到她母亲电话之后就立刻动身,飞往英国,寻着地址找了过去。

51-55

☆、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苏瑾收到韩国那边发来的信息,苏雪居然跟丢了。

侦探社大多时候只是做国内生意,很少做国外的,这个侦查者对韩语并不熟悉,只能用英语交流,这些天虽然学了点韩语口语,但是对字还是不大认识,沟通也不方便,加上在韩国,只有他一个人,很多事做起来都不像在国内那么方便,好在苏雪是说汉语的,倒也不影响他的监视。

只是没想到,他一个疏忽,苏雪会不见了。

苏瑾对此并没有太过闹心,那边的路都已经铺好,不论她跑到哪里去,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回国,回到苏家。

就这么在国外被卖了才好呢!不过就算被卖,也要在十~八~大结束之后,现在她不仅不能消失,她们还得看着,不然哪怕不是苏家人做的,有心人也会按在她母亲的头上,有时候一个人想要办你,不是理由的理由,最后也会成为要办你的理由。

这样也好,她还需要苏雪来设计让苏泽平主动将手中股份都交出来,就让她先蹦跶着吧,她倒要看看,十八岁的苏雪能做到什么程度,也好让她开开眼界,刷新一下下限,有了她在这里打头,以后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奇葩,她都不会再感到惊讶了。

腊月二十一这一天很快就到,苏瑾一大早起床,梳洗好之后做完今天要做的功课,一大家子人就开始等待飞机抵达的时间。

家里佣人也忙碌了起来,年底本来就要扫尘,老太太现在要回来,苏家更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花房里更是放置了不少鲜花,将老太太回家当做过年一样重视。

如果谁敢不重视老太太,她会折腾的让全家人都不好过,这是她们多年来的经验之谈和共识。

这一天苏泽平也没有住在小蜜那里。

他既然要哄老太太手中的苏氏股份,当然要多花点心思,况且他一直都是耳根子软的,对老太太的话还是比较重视的。

他和姚雅馨的婚姻现在处于名存实亡貌合神离的状态,早饭吃的一家人都沉闷不已,老爷子和姚雅馨都去忙各自的事情,只有苏泽平心情很好地准备去接老太太。

他早已将老太太的一切喜好都告诉了苏雪,以苏雪的伶俐想要哄住老太太不难,再说哄老太太关键口诀只有一句话:顺她者不一定昌,但逆她者一定亡。

当然,还有一个关键就是,老太太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的。

比如对姚雅馨,比如对苏瑾叔爷爷的媳妇,老太太就没辙。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苏泽平和苏瑾表面上和平地上车,一起去机场接老太太。

姚雅馨可以不管老太太,作为孙女的她却不能不给老太太这个面子。

姚雅馨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懒得理,依她的意思,苏瑾都不要过去接,一大把年纪还作什么作,不认识家吗?司机去接还不够?

只要想到她当年坐月子的时候,老太太对她闹的那些事,她心里就恨足了老太太,如今她身体不好,也和那时候没有做好月子有很大关系。

老太太比老爷子要小上几岁,今年不过六十出头,保养的很好,一头乌黑的短发烫成时髦的波浪形状,优雅地贴在耳边,里面是旗袍,外面是大衣,脚下一双四公分高的厚鞋跟黑色皮鞋,手中拎着一只精致的黑色包包,脖子上还系着花丝巾。

人就是这么奇怪,在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喜欢穿暗色黑色系的衣服,到了二十几岁会喜欢穿亮色颜色艳丽一点的衣服,而很多年在年纪大了之后,反而喜欢穿花的。

老太太不喜欢穿花的,但喜欢花丝巾,是个十分时尚的老太太。

她年轻时是地主家的女儿,后来斗地主被抄了家,和老爷子结婚之后,别的东西没有保留下来,那一身小姐脾气却保留了十成十,好在她在老爷子面前还收敛一点,平日里最喜欢的事情就作。

此刻她身边还坐着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孩,一路上把老太太哄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地拍着她手道:“你放心,有我在,谁敢阻止你进苏家试试看!”

苏雪一听,连忙笑的比吃了蜜还甜,连忙小意温柔地将脸靠在老太太肩上,濡慕地说:“老太太,小雪幸亏有您!”

她之所以叫老太太,而不是叫奶奶,是在去英国之后,她怯怯地喊着那年轻的老太太的‘奶奶’,没想到老太太勃然大怒,“叫老太太,叫奶奶,没的把我叫老了!我有那么老吗?”

苏雪立刻就哭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老太太,怯生生地喊了一句:“老太太!”

老太太当时就拉着她的手笑了,笑眯眯地问:“听说你是泽平外头生的?这好模样,和阿瑾有五分相似呢!”

姑妈翻看着苏雪给她的dna鉴定报告,“如果这份鉴定报告是真的,确实是泽平的孩子。”

一旁早已被苏雪楚楚动人之姿迷住的罗晨连忙帮腔道:“舅舅都打电话来说了,这肯定是表姐没错!”

苏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感激地看着罗晨,把这个才十五六岁的男孩子看的不好意思起来。

他们会这么快接受苏雪,和苏泽平打来电话说明不无关系,说了这孩子一直被养在外面,想要把她认回苏家,向老太太和妹妹情非得已了一番。

世人不喜小三和私生女,但如果这私生女是自己的亲孙女和亲侄女,又别有一番看法了,尤其是私生女,很多人还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从小就没有父亲,也怪可怜的。

再加上苏雪惯会装相,在那边待了半个月不到,就将老太太、姑父姑妈、表弟等人都哄下来,给她买了不少漂亮衣服,和其它东西。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她,罗晨的姐姐罗丹就十分不喜这个私生女。

一来她和苏瑾关系要好,二来这个苏雪眼皮子实在是浅,看到她什么东西都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看着她,好像自己不给她就是十恶不赦似的,开始她没抗住,给了她几个自己心爱的物件,后来发现她一直如此的时候,罗丹就怒了。

更怒的是,苏雪在她这里得不到,很快她那傻弟弟罗晨就全部买了来送给她,还常常带着她去商场扫货。

她妈也是个好性的,觉得她可怜,也就满足了她,只要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怒火腾升,打电话和表姐告状。

苏瑾开始以为苏雪到哪里去了呢,没想到居然去了英国,讨好老太太去了,以为这样就能让苏家认下她?

她瞥了眼坐在她身边一脸志得意满的父亲,不用说,会做出这样事情来的,肯定是父亲的主意,不然苏雪又怎么知道姑姑家的地址?又怎么知道奶奶这个时候回来?

好一出剑走偏锋!

她坐在车里看着车外,今天似的难得的好天气,一直绵绵不断的阴雨在今天总算放了光芒,因为春节将至,马路边的路灯上都整整齐齐地挂着大红灯笼,很多商场外面也挂满了灯笼,节日气氛十足。

可这样热烈的气氛,却丝毫感染不到她,尤其是这个车厢内,即使开着空调,气氛依然冷凝。

她从来就不是个能忍的人,面对这样的父亲,她很难不去在意。

苏父和她一样,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就到机场,两人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才见到带着墨镜的老太太从出口走出来。

一看到老太太,苏泽平就连忙迎了上去,激动地喊了一声:“妈!您可回来了,您这一走,家里就冷清下来,都盼着您回去呢!”

盼着?是在女人的肚皮上盼着吧!

可老太太就吃苏泽平这一套,乐的都合不拢嘴了,笑着捶他:“这不是回来了!”

苏泽平看到一旁一只手拖着行李,一只手紧紧挽着老太太胳膊的苏雪,笑的那叫一个慈和,对老太太感激地说:“妈,小雪这段时间没给您带来什么麻烦吧?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尽管说,我来教训她!”

苏雪立刻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爸~~~”

那声音叫一个甜,一个糯,一个婉转娇吟。

她跺了跺脚不依道:“老太太~~您看爸爸他取笑人家~~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做主做主,都做主!”老太太脸都要笑开花了。

苏雪得意地瞥了苏瑾一眼,炫耀似的挺了挺高耸的胸脯,示意了一下她和老太太紧紧套在一起的手臂,亲热地说:“姐姐~~好久不见了~~人家可真是想你呢!”说完她又甜甜一笑,头往老太太那边亲密地靠了靠,“成人礼那天姐姐送的礼物我收到了,小雪真是很感谢姐姐的厚!爱!呢!”

说到最后三个字,她眼里的毒汁都要喷出来,咬牙切齿,很快又是一副天真纯美的模样。

她心想,老太太现在已经被她笼络住,她在苏家也算初步站稳了脚跟,正是一副得意的模样时,老太太突然推开了她的手,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笑的跟多菊花似的,一把上前抱住了苏瑾:“哎哟喂!我的大孙子哎!可把你奶奶我想坏喽!”

说完又狠狠瞪了苏瑾一眼,“你这小没良心的,也不说来英国看看我!”

☆、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

苏雪整个人都不好了,瞠大了双目结舌地看着苏老太太:“老太太,姐姐可是女孩子……”

前一刻还高兴的笑眯了眼的老太太立刻脸拉了下来,不悦地瞪着:“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是我的大孙子!”

苏瑾也轻笑一声,笑道:“姐什么姐?谁是你姐?别脸皮厚着往自己脸上贴金,见到谁就叫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苏泽平一听,立刻就吹胡子瞪眼:“苏瑾!你怎么和你妹妹说话呢!”

“妹妹?我哪里来的妹妹?”苏瑾微微一笑,挽上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您是不知道,这在古时候,外室女连小妾的身份都不如,小妾至少还是过了明路的,外室女则是通奸,被发现是要发配掖庭为奴的,她们生出来的孩子也都是奴,比大户人家的下人都不如呢!身份上最为低贱,让世人瞧不起的!”

苏泽平和苏雪脸整个都黑了,苏雪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瞅着苏老太太。

可惜苏老太太完全不看她,一只手紧紧牵着苏瑾,一只手捂在她手上:“我大孙子学识就是渊博,什么姐不姐的?我大孙子说没姐就没姐!”说完又懊恼地搓着她的手:“你这孩子怎么不多穿一点,这么冷的天还等在这里,这小手冻得冰凉的,你这是要心疼死奶奶啊!”

苏瑾反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我的手热乎着呢,您摸的是我手背,你再看看我手心。”

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个劲地看着苏瑾点头:“才小半年没见,我大孙子又俊了!”

苏泽平赶紧对着苏雪使眼色,苏雪黑着脸连忙上前,“老太太……”

老太太回头看她:“行李拎着点,别弄脏了,我这箱子里的东西可贵重着呢,都是给我大孙子买的礼物!”

老太太一说起礼物啊,满眼都是邀功炫耀,和苏瑾说:“奶奶给你买了好几件皮草,都是你姑姑家农场里出的,还有一块是白狐的皮,都给你做成大衣了!”

苏雪在一旁,脸涨成了酱红色,她突然发现,对于老太太来说,她就是个哄她开心,必要时还可以客串的佣人。

很快就到了苏家车子旁,时机马上出来帮苏雪将行李拎上去,苏泽平坐到前面去,老太太和苏瑾坐在后面。

苏雪正要上车,老太太慈祥的脸从滑下的车窗那里露出来,对苏雪道:“小雪啊,好孩子,这车坐不下了,你去打车吧,打车的费用到时候我给你报销!”

苏泽平打开车门道:“后面三个人坐得下,就让小雪跟着挤挤,大冷的天还打什么车!”

老太太顿时不乐意道:“挤什么挤?跟谁挤,你是想挤坏我心肝宝贝大孙子还是想挤坏我这老太太?”

苏泽平:……

他无奈地对苏雪挥了一下手,“你去打车吧,也就这么点路,不认识的话跟着我们的车就行了。”说完又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人头给涨红了脸强笑的苏雪,示意司机开车。

一路上老太太兴奋啊,说英国怎么怎么好,红茶怎么怎么好喝,早点怎么怎么好吃,风景多么多么漂亮,农场多么多么大,最后满意地喟叹道:“当初我就知道你姑父是个出息的,你姑姑嫁给他准没错!”

苏泽平:“妈,那时候要死要活不让妹妹嫁的人是谁?”

老太太怒:“你多什么话?谁要死要活不让你妹妹嫁了?不让你妹妹嫁她现在能过的这么好?能移民?我那是舍不得你妹妹!养了二十年的姑娘,就那么给人了,还不许我说两句?”

“是是是,多亏了您妹妹现在才过上好日子!”

老太太又得意洋洋了,“那是,你不知道,阿丹阿晨现在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哦!”顿了顿,又满脸得意地摸了摸苏瑾的脸:“还是我大孙子长的最俊,这眼睛鼻子脸盘子,哪里都像我!”

说完她有叹了一声:“就是这阿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整天这东西也不吃那东西也不吃,你说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挑食?不吃饭个子怎么能长高?这阿丹和阿晨身高就反了,阿丹个子比我大孙都高了,阿晨还是那么长,怎么就不见长。”

说起这个,苏泽平得意洋洋道:“阿丹一看就是遗传了我们家基因,阿晨长不高,那是遗传了他们家的基因,一窝矮子!”

老太太点头,“还是我们家的基因好,一家漂亮人!”

她长长地叹息一声,用惆怅的语气对苏瑾自豪道:“想当年我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来我们家提亲的人把门槛都不知道踏破多少个,我嫁给你爷爷,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苏瑾马上道:“那爷爷是一个能干的牛粪,是牛粪当中最养花的!”

那么多人中选中了苏老爷子这么个牛粪,是老太太一生最得意的一件事,立刻骄傲道:“那是,要不我能看上你爷爷?我可跟你说,做女人啊,就要对自己好一点,你不知道年轻那会儿,我画一个圈叫你爷爷站在圈里,你爷爷都不会站在圈外!”

苏瑾:那是爷爷不想和你计较吧。

“你也是,我可告诉你大孙子,你是我们苏家头一个,我和你爷爷都把你放手心里疼的,谁要敢欺负你,千万别忍着,立刻打回去,奶奶给你撑着,谁敢欺负你试试!”老太太很横地说。

此刻老太太口中的牛粪正在打着电话:“老太太快回来了?饭菜都热着,别凉了,我一会儿就回来吃饭。”顿了一下,“她牙口不好,都煮的烂点。”

说完了自己的得意史,老太太又开始教训儿子,“唉,你说我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被自己媳妇欺负的都不敢吭声!”

苏泽平没说话,苏瑾就赶忙道:“奶奶,知道您今天回来,家里可是特意做了芒果酱,还有祁门红茶!”

“哎!好!好!”

几人说话的功夫,就穿过一座杉树林来到苏家住宅。

苏家别墅已经很老了,外表看上去一点都不时尚,而是灰旧的,门口应着节日气氛,放着两只红灯笼。

几人一下车,苏瑾就对着里面喊了起来:“爷爷!奶奶回来了!”

张妈看到老太太十分恭敬地低头喊道:“老太太,您回来了。”

显然是不大乐意老太太回来的。

其他人一见到老太太,都没有平时那么随意了,一个个都恭敬的很,脸上又都挂着热情的笑容。

于婶端着饭菜出来见到老太太,嘴里热情地喊着:“老太太回来了!可把您盼回来了,老爷子一早就在等着您呢,这饭菜都热了两回了!”

老太太端着架子,踩着四公分高的厚鞋跟,脱下精致的黑色手套,摘下墨镜,又脱下外套,一旁的张妈连忙过来将这些东西都收好,老太太还不放心地嘱咐一句:“动作可要轻点,这可是我女儿从xxx(一串变形的英文)给我买的,贵重着呢!”

张妈微微低头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是,老太太。”

苏母在一旁坐着听的十分无语,她最瞧不惯老太太这副炫耀的作样。

之前还作的老太太一看到老爷子,那笑的叫一个灿烂,连忙走到老爷子身边坐下,谄媚又得意地说:“这次女儿可是给我买了不少礼物,都是我的,没有你的!”炫耀完了,她才又道:“我看你都被女儿忘了,才给你准备了点礼物,衣服帽子什么的,可不是特意给你挑的,都是我逛街的时候顺便给你买的!”

其他人:……

这种情况下,苏母是肯定不能说话的,她和老太太,一开口就对炮仗,免不了嘲讽两句,那这家里就没好了。

苏瑾赶紧道:“奶奶,您坐了这么久的飞机,飞机上的东西肯定不和你胃口,家里早已经为你做了你爱吃的菜,赶紧开饭吧!听于婶说,爷爷为了不让您吃到冷菜,这菜都热了两回了!”

这句话把老太太说的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连忙笑着起身,优雅地走到餐桌前,找了她的固定位置坐下来,其他人也都到饭桌上坐下。

餐桌是宽约一米长约一米五的长方形,两头分别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的位置,左边是苏泽平和姚雅馨的位置,右边是苏瑾和张妈的位置。

张妈在苏家二十年了,早已成了这家的一份子,一直都是在一起吃饭的。

一家人正吃饭呢,突然门铃声响了起来。

张妈连忙起身过去看,犹豫了一下,看着姚雅馨:“是先生外头生的那个。”

苏泽平赶忙道:“那还不快让她进来!”

姚雅馨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冷的跟外面寒冬的天气似的。

老爷子脸色也黑了下来,“她来做什么?谁让她到这里来的?叫她滚!”

“爸,她好歹也是您孙女!”他看了姚雅馨一眼,“上次的事情也是被人陷害的,她已经和我说了,那都不是她。”

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一看姚雅馨的脸色,就高兴坏了,笑眯眯地说:“就是,好歹也是泽平外头生的,快!快让她进来,她这次在英国可是陪了我好一段时间呢!”

张妈看了苏瑾和姚雅馨一眼,默默打开了门。

苏雪已经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她身上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衣服,里面是可爱的蝴蝶结裙子,外面是一件纯粉色的外套,下面只穿了一双黑色丝袜,脚上是高跟长筒靴。

门一开,她就立刻哆哆嗦嗦地跑了进来,进门发现一家人正在吃饭,有些怔愣,怯怯地走上前喊道:“爸……”

她犹豫着喊老爷子和老太太什么,想到苏瑾喊得爷爷奶奶,她也想跟着喊,正准备开口,就见老太太笑着抬头和姚雅馨道:“这就是小雪,要不是她来英国找我,我都不知道泽平在外面还有个这么大的姑娘!”

说完她笑眯眯地招呼道:“来来来,吃饭吃饭!”

苏泽平是早知道她整容的,老太太之前没见过她不知道,其它见过她的人看着她那张和苏瑾有五分相似的脸顿时愣住了,苏母更是被恶心的够呛。

苏雪看着眼前的座位,还空一个在苏瑾下手,心里想这个位置应该是为自己准备的,这么久讨好这个老妪婆总算有点效果,只是拿桌上已经有了一碗饭,而那晚饭似乎还被动了筷子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有位置就表示她被苏家承认了。

她正要坐上去,却见一个人动作比她还快,椅子一拉,人就做了上去,拿起了那双放在碗上的筷子,一家人开始吃饭。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苏雪吃惊地看着张妈,她一个下人,怎么敢上桌吃饭?她不是应该和下人们在一起吃饭的吗?

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妈,又看看苏家其他人,他们都看不到吗?苏家都没有规矩吗?

“你……你……”她手指着张妈,泪盈于睫,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太太抬头对于婶吩咐了一句:“于婶,把小雪带下去吃饭。”

带……带下去……吃饭?和谁一起吃?难道不是和他们在一块儿吃饭吗?

苏雪满腹疑虑地走下去,和于婶一起来了厨房后面的小房间,这是一个放食材的小房间,大约只有十来个平方,里面还坐着两个佣人,正在大口地扒着饭,看到她进来,也没有搭理她,手一指旁边的电饭锅,“饭在那里,自己盛,桌上有菜。”

佣人吃的菜和苏家人吃的菜当然不一样,苏家人的菜都烧的十分精致精细,而他们自己的饭菜虽然也是有荤有素,但没有那么讲究,就普通的两菜一汤家常饭菜,料都很足。

苏雪站在这个小房间内,看着面前的三个佣人,顿时从心底感到一阵羞辱,好你个苏家人,好你个苏家人!

她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那佣人扒了一口饭菜之后不满地看着她:“你哭什么?我们可没欺负你?你进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呢,怎么就哭起来了?”

于婶见状,连忙将门关起来,对苏雪道:“你就赶紧吃吧,吵到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我们都得挨骂!”

苏雪不说话,只看着他们,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砸在雪白的地砖上,溅起一滩水渍。

苏雪却一直在那里只管落泪不出声,可怜兮兮地哀求地看着于婶,于婶被看的不耐烦,自己坐下吃饭,不管苏雪,另外两人却不喜苏雪这样,什么意思啊?进来就哭,丧门星,敢情我们欺负了你怎么着?

两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闹,赶紧吃饭,私底下低声嘀咕,“不过一个小三养的私生女,也敢上门来,还真是不要脸,也就太太好性,要是我,早就乱棍打出去,不然就放狗要死。”

另一个人赶忙嘘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小三都这么嚣张的,很多小三连原配都敢欺负呢!”

“真是世风日下!”

“可不是说嘛。”

苏雪听着,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同是父亲的女儿,凭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差别对待?可这是老太太发的话,她还要靠着老太太讨好她在苏家立足,根本不敢出去找他们说理,她越想越恨,明明是苏家全家人欠了她,却一个个都这样对她,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将他们一个个的全部赶出去!

连带着把苏老太太也恨了起来。

苏老太太恍若未觉,正笑眯眯地得意地说:“这孩子,可足足陪我半个月呢,这不,带回来给大伙儿看看。”

老太太的话说完,没有一个人接话,还是苏泽平呵呵笑着说:“小雪就投了妈的缘,这孩子又乖巧又懂事。”

“乖巧?哼!”老爷子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沉着脸沉声问:“她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整成了阿瑾的模样?她是嫌把阿瑾的名声败坏的还不够,现在还用这样的方式来陷害阿瑾吗?让人人都知道,我们苏家出了这么个……这么个……”老爷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词来:“不知廉耻的女人!”

姚雅馨冷笑不语,苏老太太不是个细腻的,见大家脸色都不对,放下筷子问道:“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给我脸色看?我刚回来不欢迎我是吧?不欢迎我立刻回英国去,我就住小女儿家里了!”

这话一说完,就拿起手绢还是抹眼泪了,“你们一个个是不是就想让我死在英国了?我不过是把泽平外面养的姑娘带回来住几天怎么了?怎么着人还是我孙女……”

“孙什么孙?我们苏家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子孙,我们苏家就阿瑾一个孙女,谁敢再说她一个字,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老爷子桌子一拍,火气那个旺盛,那老太太所有要撒泼的话都憋了下去,怔怔地看着老爷子。

“老头子,这是怎么了?她到底做什么了?”

张妈看了眼老爷子,连忙道:“老太太,您一直在英国,可不知道这边的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多呢,您先吃饭,别气着,等您吃完,我慢慢和您讲。”

这也是给老太太一个台阶下了,老太太顺着台阶就下了,一顿饭吃的安静无比。

张妈吃饭也十分讲究礼仪,她毕竟是专业培训出来的星级管家,一举一动都十分标准,可作为典范。

苏家吃饭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即使现在饭桌上的人一个个都有一肚子话想说,也都忍着要等饭吃完再说,于是老太太回来的第一顿饭吃的安静无比,这让老太太感觉很不舒服,可事情不了解,又不敢乱开口惹的老爷子生气,老爷子这么多年一直忙公司,没个闲的,还有高血压呢,气出什么好歹来可不好。

不过这件事起因肯定是因为苏雪,老太太心里原本就不待见这个长得尖酸刻薄,一身狐媚子的女人,现在因她被老爷子训,心里对她更是不满了起来。

说起来,老太太第一次见到苏雪,苏雪喊她奶奶,她不乐意就是因为她的长相,虽然外表长得有几分像她宝贝大孙子,可那张脸上哪有她大孙子的半点福相?那下巴尖的,往下一磕就能把地戳个洞来,还有那两个腮帮子,跟削了两块似的,纯粹就是一畸形,一看就是狐狸精长相。

老太太将心中不满全部撒到苏雪身上,心里想着要将她赶出去,可看到姚雅馨那张像看她笑话似的冷笑的脸的时候,她硬生生憋下了这口气,这姑娘她还就留下了,看是她堵还是她姚雅馨堵。

饭一吃完,老爷子和苏泽平就回到公司去,苏泽平走前还去告诫苏雪,“一定要好好孝顺老太太,不要惹她生气!”

苏雪睫毛一掀,下面就是水汪汪的一双大眼,万分委屈地看着苏泽平。

苏泽平还要她帮忙,难得地耐心道:“老太太脾气有点大,多顺着就行,我知道委屈你了,以后有你好处。”

苏雪下唇一咬,“为了爸爸,什么委屈我都愿意受。”

苏泽平这才满意地点头上班去。

苏雪要讨好老太太,怎么讨好?当然不会像苏瑾那样当个大小姐,她可是个有眼力见的姑娘。

比如苏家一家人吃晚饭,她马上就走出来,热情地收拾碗筷,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于婶亲切地说:“我来帮忙!”

你帮忙没事,能别这么一脸大家都欺负了我,我很伟大我很委屈的模样吗?做给谁看啊?

于婶还在犹豫,苏瑾吃完了饭,正在喝水,闻言笑道,“于婶,既然有人愿意做你就放着吧,让她收拾,你去给奶奶泡茶吧!”

于婶感激道:“那就谢谢你了,收到厨房放着就行,一会儿我来洗!”

说完就立刻去洗手,给老太太准备她最爱喝的红茶。

她红茶才刚端出来,就听‘啪砰’一声,碗碟碎一地的声音。

于婶吓了一跳,连忙走出厨房来看,一地的青瓷碗。

“这可是特制的青瓷碗,一套要好十几万哪,你怎么会……”她懊恼地看着苏雪,这打碎了算谁的?

“苏雪,你要是不想帮忙就别赶着上前说要收拾,没人要你帮忙啊?把碗碟都摔了表达不满?”

苏雪在苏瑾面前已经懒得装了,她瞪着苏瑾,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眼睛里清晰地写着: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苏瑾笑,“这一套青瓷碗碟总价十八万人民币,这些打碎了,后面那些也就废了,你就自己补上吧。”

老太太吃完饭正在后面的花房赏花呢,拿着把剪刀这个剪剪,那个修修,苏家房子隔音效果好,可楼下都四通八达的,声音自然传了过去。

她不悦地皱起眉,“怎么回事?什么声音?大中午的吵吵闹闹让不让人午睡了?”

她对着身后的园艺师挥手,“去看看怎么回事。”

园艺师连忙去看,回来之后期期艾艾地看着老太太。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老太太,新来的那位姑娘,把您最喜欢的那套瓷器给砸了。”说完她都快哭了,好怕老太太一怒之下,把剪刀戳她身上啊。

老太太一听果然勃然大怒,剪刀往旁边小桌上啪地一声摔上,蹭蹭蹭就走到客厅,客厅里的苏雪一个劲的哭着道歉,手还在捡着地上的碎片,见老太太过来,一个紧张,嗖一下,一枚瓷片将她雪白的手指划破,她也不包,就看着自己的手指中鲜红的血液流出,滴在青瓷片上,一滴一滴,格外刺目,在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活脱脱的就是个被人虐待的小白花景象。

老太太一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顿时怒不可竭,问于婶,“怎么回事?”

于婶刚要说话,苏雪就先哭着说起来:“老太太,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姐姐,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于婶是个老实的,又是在厨房做事,见苏雪这样整个人都呆了,这姑娘也太会颠倒黑白了。

老太太原本以为是于婶,怒气冲冲地来了,一听是苏瑾,立刻就变了语气:

“谁要你做事了?这些事自有于婶做,你既然这么喜欢做,那好,以后苏家的这些事情就都交给你了!”老太太气的不轻,对于婶也迁怒道:“还有你,她是我带回来的人,你居然也敢让她收拾碗筷?欺负她没人给她撑腰还是怎么着?当我不存在了是吧?”

苏瑾连忙对于婶使了个眼色,“于婶,你给老太太泡的祁门红茶好了没?还不给老太太端过去!”

于婶被解围,立刻过去端红茶。

苏瑾笑着说,“奶奶,有人想讨好您,给我们家当下人呢,可惜心有不甘,把您最爱的这套瓷器给摔了还一副谁都在欺负她的嘴脸,您说好不好笑?啧啧啧,这手划了口子,本只是用创可贴贴一贴就没事的小伤口,您看这血滴的,给您看的呢!”

老太太嫌恶地看了满地的鲜血,感觉一阵阵头晕,“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收拾了!”

“奶奶,您今天做了一天飞机也累了,要不您回房间休息一会儿,这里就教给张妈处理,于婶把红茶和点心给您端过去?”

老太太点头,连忙回到自己房间去。

于婶端了个托盘,上面不仅放着精致优美的玻璃茶壶和玻璃茶杯,还有几朵鲜花,从苏瑾身边过的时候,苏瑾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叠报纸放在托盘上,于婶看了一眼报纸上面的日期,竟然是一多月前的。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张妈轻手轻脚地走了上去,轻轻敲了两下,听到一声进来之后,她很轻地打开门,叫了声老太太,然后站在她身后,十分专业地帮着老太太揉额角。

过了好一会儿,等老太太舒缓了点,她才开口道:“老太太,您恐怕还不知道老爷子今天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吧?”

老太太最在意的人就是老爷子,闻言立刻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张妈打开桌上的报纸,翻开一页,递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您看这个就知道了。”

只见报纸首页就是诺大的一副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浑身赤~裸,只有正面看的十分清晰,只是重点部位都被打了马赛克,下面一行大字:豪门艳照门,说说从内腐朽到外的豪门故事。

下面就是一系列的关于艳照门的报道,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只是关于图中女孩的身份用了苏某代替。

老太太指着上面的照片:“这,这是……?”

张妈手指按着不停,嘴里叹息道:“原来啊,苏雪小姐可不长这副模样呢,这都是后来照着阿瑾整容整的,您没看错,这个女子正是小雪小姐,不然老爷子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呢?”老太太指着那图手直抖:“好个不知廉耻的,好个不知廉耻的!”

张妈轻轻揉着,又狠狠补了一句:“老太太,小雪小姐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直接去英国找你,看来是想踩着您上位呢!”

老太太一生要强,最恨的就是别人踩她,闻到此言,气的在桌上狠狠一拍,立刻就站了起来,她身体摇了摇,张妈立即扶住她,让她在躺椅上休息,低声劝道:“老太太,她这不是瞒着你不知道嘛,您也别太过在意,就是不知道她整成阿瑾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想败坏阿瑾的名声!之前她可是没少在网上造谣,败坏阿瑾名声,还得阿瑾在学校成绩一落千丈,这次好不容易回升了些,她就……”她看了老太太一眼,意思很明显。

老太太怒火腾升的快将自己烧焦,恨不得把眼前东西都砸了,“让她滚!让她滚!”想了想还不够:“这样的祸害家的玩意儿,给我乱棍打出去!”

张妈正要去,老太太突然又叫住她:“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她出去败坏我大孙子的名声。”她怒道:“她不是喜欢当下人吗?那就让她当个够!你下去,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叫她做,做不好就给我打!别想吃饭!”

老太太年轻时地主家女儿,脾气也不是个好的,在十里八乡,她这暴躁脾气和她的美人之名一样有名,打骂身边侍女的事也没少出现,因为这种旧时代思想,她并不觉得打骂家里一个下人有什么错,虽然家中落败之后,她就没有打过什么人,但家里做活的人做的什么不合她意,脾气上来,该骂的一样骂,尤其还是苏雪这样包藏祸心的,在她看来打死了都算轻的!

有了老太太的话,苏家一家人指使苏雪来就理所当然的多,有老太太和太太小姐扛着呢,先生再大,能大的过老爷子去?

张妈更是直接将她安排在了下人房,和佣人们住同一个房间。

房间倒也干净明亮,里面什么东西也都齐全的,只是一点,除了张妈是单独一个人一间房之外,其它都是两个人一间的上下层床铺。

家里佣人也不多,原本司机算在一起也才五个人,现在加上苏雪,正好六个,张妈和司机是单独的房间,剩下三个人,其中一个每天傍晚上是要回去的,现在多了苏雪一个人,张妈也没特意安排,就加了张床,让她和另外两个阿姨住在了一个房间。

对于此,苏雪难免又是一阵大哭和对苏泽平告状,苏泽平对此也是勃然大怒,对着张妈一阵大骂,“你不想做就给我滚回去,我苏家养不起你这样的刁仆!”

结果老太太一句:“外室女本身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要让外人知道我们家居然还把外室女接回家和阿瑾一个待遇,还要不要在h市立足了?苏家还不成为整个h市的笑话!依我看,张妈这样安排就挺好,有人来了就说她是我们家的佣人,谁敢说漏嘴给我们苏家头上抹黑,我第一个就不饶过他!”

苏泽平怂了。

这样还不算,老太太年轻时候家里不算什么大户人家,最多是有点钱,可那个年代,人命不值钱,小妾更是不少,看过一些内宅斗争的,她记忆中母亲十分强悍,对待这些小妾狐媚子不听话的东西,就一个字:打!

她对阴谋诡计之类的宅斗半点不精通,所以直接吩咐张妈:“厨房这样重要的地方别让她经手,我们这些吃的喝的你们也都给我紧着点!

苏泽平忍不住脸颊抽了抽,“妈,不至于吧?小雪这孩子单纯善良……”

“呸!你当你老娘和你一样糊涂呢!被外面的女人蛤蟆糊了眼,随便一哄就善良了?这样的女人你老妈我不知道见过多少!”

老太太的母亲是正妻,还是裹小脚的女人,年轻时没少吃过那些小妾的亏,那些小妾也没少挨老太太的打。

老爷子从来都是全部精力放在外面,家里的事都很少管,除非真的看不下去才会说两句,大多时候都是任有老妻折腾。

老妻虽然脾气不好,但只要不闹出特别大的问题来,别闹的家里大乱,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的。

他也是有着老旧思想的人,男人哪能把视线都集中在内宅。

苏泽平是深知老爷子老太太脾气的,他不仅对老爷子脾气没辙,对老太太更是没辙。

小时候他一挨老爷子罚就是老太太护着,这么多年他习惯了顺从老太太,对于苏雪,他就只能告诉她一个字: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还拽了一句文的,语重心长道:“要不是你这孩子不懂事,之前整出那么件事来,现在都已经是苏家二小姐了,你怪的了谁?”说起这件事他还有气呢!

“你现在只有忍着,只有讨好了老爷子老太太,你在苏家才有立足根本!”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想当然地说:“你别看老太太脾气硬,其实最软和不过的,你多哄着就是!”

他也不想想,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对你自然是软和的,哄几句就没脾气了,可苏雪算什么东西?如果是个带把的老太太说不定还会软和软和,一个女孩子,对于老旧思想严重的老太太来说,她都有个宝贝大孙子了,对苏雪还软和什么?真当几天相处能抵得过对苏瑾快十八年的感情?

苏雪也知道自己失了先机,心里对苏家一家人都恨到骨子里,就差扎小人来诅咒苏家一家子了。

她是会装,可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二十四小时全天的演戏,那非得精神错乱了不可,过去她人前演演还好,毕竟她就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长相,随便一落泪就轻易得到别人的怜惜和同情,可现在她脸整了,过去肉嘟嘟的婴儿肥都被她削成了尖酸刻薄相,想要再装可怜,效果就没过去那么好了,再二十四小时的演戏,没有个缓冲时间,她哪里受得了?就是个橡皮筋,拉紧了也有个反弹的时候,况且她才十八岁,修为还远不到那一步。

于是就导致,她除了在老爷子老太太苏泽平面前继续装之外,其他人面前她都懒得装了,反正装不装都一样,大家都看清她了。

就像上次她帮于婶收拾桌子,不过是意思意思,想表现一下自身的懂事,并不是真的想帮忙,不然后面也不会把碗给摔了。

在她来之前,赵可娟就教过她了,到时候在苏家,什么事都抢着帮忙,要多热心有多热心,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但是又别做好,做好了以后人家就要你做呢,你就热心帮忙,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有心就好,苏家有下人,还能真让你做了去?

对于母亲说的这一点,苏雪深以为然,并且就如何做不好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是深深地思考过的,比如收拾碗筷,她就一不小心摔了;拖地板吧,苏家都是木地板,她当做不会将水一下子倒在地板上;洗衣服吧,把润衣液当做洗衣液往里面倒;洗碗吧,要么就一不小心把锅碗瓢盆什么的砸了,要么就装作不会洗碗,将整瓶洗洁精都倒在池子里,然后开最大水龙头往里面冲,一般来说四十岁以上的妇女都舍不得这样浪费水的,她这样一弄,看不下去的人准会过去把她的活接过去,她到时候再装一装,还不是活都让人家做了,好处都落到自己身上来了?

到时候自己再买点零食什么的哄哄那帮佣人,加上自己苏家二小姐的身份,谁敢拆穿她?除非不想在苏家做下去了,如果这样更好,她就趁机叫爸爸把她们都换了,到时候新的过来,她想笼络住还不是两三句话的事?

她想的是挺美,可惜她才十八岁,手段终究是嫩了点,感情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任她玩弄于掌心了,她这么点小心思,谁不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不得不说,苏雪在苏家第一天就出师未捷身先死,现在就真被苏家顺理成章地当成下人了。

张妈还特意给她弄了见碎花围裙,这一穿上,还真有几分小女仆的味道。

对于张妈的安排,她不仅没有拒绝,反而一脸眼泪的看着苏家人,一声不吭地接了下来,简直就像是被压榨的现实版灰姑娘,苏泽平还想要靠她来哄老太太老爷子开心,到时候多分点股份呢,现在这点忍辱负重算神马?得到老爷子老太太欢心最重要,于是便劝着苏雪,要忍,现在只是一时的,又许了她一些好处。

不过,你以为她穿上小女仆的衣服就乖乖当小女仆了?前面她妈不是教了她那么多避免做家务的招吗?很快她就用上了。

叫她拖地板?好啊,她看着脚边的一桶水,气的砰一声,一脚将桶里的水踹翻,木地板上洒了一地,她看着,开心得意地笑了。

叫我拖地?不会!

不过她以为她这一点小招数张妈就看不出来?张妈淡定地扔一条毛巾给她:“水既然洒了,拖把拖不干净,用手擦吧,擦的仔细点,要是有水渍,摔到谁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会儿要吃晚饭了,要是擦不干,晚饭就没得吃了,以后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晚饭也不用吃了。”

“你!”苏雪恨毒了张妈,“你不过苏家一条狗!你凭什么命令我!你说不吃饭就不吃饭,你什么东西?”

张妈轻蔑地看着她,“不装了?装了就继续干活吧,活没干完不许吃饭。”说完走人。

苏雪是苏泽平的女儿,仗着这个身份在,她哪里肯干活?她就是不做,看那老贱货能拿她怎么样,她就不信苏家真敢不给她饭吃!

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妈真的没有给她留饭。

老太太看到客厅的地板上一大滩水渍,心疼的直叫肉疼,待听闻是苏雪做的之后,气的拎起巴掌就挥了过去:“不想做就给我滚!我们苏家没有你这么个忤逆的东西!”

苏雪被打完之后,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家饭桌上的一家人,捂着脸终于装不下去了,哭喊着道:“我也是爸爸的女儿,是您的孙女,为什么您要这样对我?我是私生女,您当我愿意吗?您以为我就不想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喊您一声奶奶吗?”

听完苏雪的话,苏家一家人都懵住了,这小丫头平时不是很会装吗?怎么这会儿突然爆发了?不装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

纪格非一脸阳光灿烂地从玄关探出头来,身后跟着温文如玉的宁致远。

老太太没有看到他身后的宁致远,只看到笑的比阳光才灼目三分的纪格非,被苏雪气青着一张脸的她,满面寒气地问纪格非:“你是谁?谁准你进来的?”

纪格非熟门熟路地换了鞋子一脸讶异地走进来,问苏瑾:“阿瑾,这位年轻漂亮的大姐是谁?”

他一开口,老太太原本绷着的一张脸顿时就破功了,笑着嗔他一句:“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大姐,我都够做你奶奶了。”

这时候宁致远也换好鞋子走进来,对老太太道:“苏奶奶回来了。”

老太太见到宁致远,那是跟见到自己亲孙子一样,满面慈祥地说:“是致远来啦,快快快,快进来做,吃饭了没有?张妈,快给致远和这位……”

“纪格非!”

“对,纪格非,舔双筷子,一起坐着吃点。”

老太太话说完,纪格非就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太太,“您看上去如此年轻时尚,不会真是阿瑾奶奶吧?奶奶您好,我是纪格非,您叫我格非,非非,格格,只要您喜欢,叫我亲孙子都行!”

老太太被她逗的直乐,“格格,那不是小燕子吗!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大孙子那要乐坏喽!”

苏瑾道:“奶奶,您叫他二非就行!”

“二非?家里是排行老二么?”

纪格非立刻夸赞:“奶奶您太厉害了,一眼就看出我在家排行老二!”

这一口一个奶奶,把老太太叫的心花怒放。

她以为纪格非是宁致远朋友呢,又长得这么帅气,立刻讨得了老太太欢心,半点不比宁致远差。

纪格非从进来为止,目光就没有往苏雪那里瞟过,听说要吃饭,非常自觉地霸占了苏瑾旁边的座位,看着满桌饭菜道:“好香啊,于婶,我饿了!”

于婶看了位置被霸占之后,无奈做到空着的两个座位的其中之一的下手的张妈一眼,赶忙道:“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盛饭!”

宁致远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他看到站在一滩水渍里的苏雪,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鞋子和裤子,在这样的三九天,即使是屋里有空调那也是冷的。

知道苏雪是苏家的私生女,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相识一场,他关心地对她说:“你也别在这站着了,天这么冷,你衣服鞋子都湿了,赶紧去换了再出来。”

老太太闻言立刻寒着脸对苏雪斥道:“杵在这里做桩吗?还不快下去!”面对宁致远时,立刻就转了一张笑脸:“这都好久没看到致远了,又长高了,来来来,快来吃饭!”

于婶已经将碗筷都舔了来,“你们先吃,我再去整两个菜!”

这里一家人正准备热热闹闹的吃饭呢,你以为苏雪就这么完了?

你错了!大错特错!你永远不会想到她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你永远不要猜测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只见她面目呆呆的,一副心灰绝望的样子咚地一声跪在地板上,吓了大家一跳,让所有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在她身上,然后她顶着那张被老太太扇了一巴掌红肿的脸,拿着张妈给她的抹布,跪在满是水渍的地板上,拿着抹布,一下,一下,默默地,擦地板。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落在地板的水渍上,她默不吭声,默默流泪,那模样,啧啧,完全是一副被恶人欺压的小白花啊!

大冬天的,她跪坐在水渍之中,穿了那么薄的白色低领线衫,头发被她别在了耳后,有几丝因老太太的巴掌而散落在她脸上,越发的可怜无助。

之前那算什么现实版灰姑娘?现在这才是现实版灰姑娘啊,还是被恶毒后妈恶毒奶奶恶毒姐姐欺压至此的灰!姑!娘!

老太太气的脸都要扭曲了,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

苏母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一直看戏一样看着。

她知道,依照婆婆的脾气,她要是对苏雪说什么,婆婆即使是为了不让她好过也会护着苏雪和她对着干,所以她安静地吃饭,当个看客,根本不出声。

宁致远看着苏雪这模样,皱了皱眉,心中也有些不悦,他不是笨蛋,怎么会看不出苏雪的做作?

他都已经替她解围,她这样是故意做给他看?还是苏家真的虐待她了?看到她脸上肿起的巴掌印,他还是看了一眼苏瑾,希望苏瑾能为她求求情,毕竟她都这样了,让她下去换件衣服也是正常的事。

他看着苏瑾,苏瑾却没有看他,正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纪格非。

纪格非给她碗里夹了好多菜,她吃不完。

她对纪格非永远都是想要生气又生不起来气,明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无奈地将碗里的菜都夹到纪格非碗里,纪格非笑的那叫一个满足,就当她给自己夹菜了,吃的老香了。

苏瑾心里翻了个白眼:幼稚!

两人明明认识不久,行动之间却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自然默契,毫无滞涩之感。

这一幕刺痛了宁致远的双目,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仿佛不属于他的窒息感,像是突然有一股海浪拍打而来,瞬间淹没了他,独留他在海中漂泊无依。

他从来都不是执着的人,对很多事都讲究顺其自然,甚至他还想过,如果苏瑾真的要选择纪格非谈恋爱,他会成全她,但只是谈恋爱而已,就像他没有结婚前和那些女子的恋爱,结婚之后,她依然是他的。

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想的那样洒脱,他告诉自己不要执着,却情不自禁的执着,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一旦这个时候放手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这让他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过的强烈危机感。

可是这一幕深深的刺伤了他的自尊心,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压抑着心底那股陌生的疼痛,装作不在乎地转身,微微笑着蹲下~身,将苏雪扶了起来。

☆、第 55 章【重复内容已替换成正文】

第五十五章

他下意识地去看苏瑾的反应,苏瑾正好也朝他看过来,眸里是他看不懂的微笑,仿佛意料之中,既不酸楚,也不意外。

苏瑾想的是,是不是过去这个时候,宁致远和苏雪就已经搞在了一起,只是她并不知道?

过去这个时候的自己和宁致远还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感情不过世交家的孩子,兄妹之情而已,那段时光是她人生当中的第一段波折,可她依旧是从容自信的,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后来在国外待了四年,等一切都稳定了之后,回到苏家,着手将赵可娟母女打落到了尘埃里,如此又是一年,她在两家人的期望下和宁致远相亲,定亲,最后顺理成章地结婚,前后不过一年时间而已。

婚姻开始的一两年,她和宁致远都是相互尊重,互不干涉,或许正是这种类似于兄妹相处的模式,反而让两人更加放松,几乎从来没有产生过龃龉口角,尤其在孩子出生之后,两人的感情愈发的和谐,有种水乳~交融的平静感。

对于宁父的性子苏瑾称得上有几分了解,也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不止一个外室,婆婆年近五十,离婚对她来说讨不了半点好,外面的人一点都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她还担心宁致远也会和宁父一样,在结婚之初就打算好了,只当做合作伙伴,当做亲人,不将他当做丈夫,却想不到婚后的宁致远可以称得上是模范丈夫和模范父亲,她相信那时候宁致远是真心爱她也爱那个家的,有些东西装不出来。

苏瑾本身就不是个多疑的人,她会给予人一定的信任,这个信任会随着你的信誉度提高而提高,可一旦那人背叛过她,再让她信任基本就不可能了。

结婚几年,宁致远在她那里累积了很高的信誉度,他很少在外面应酬,有那个时间他更愿意用来陪伴她和孩子,就是出差在外,晚上也要视频一两个小时和孩子说说话再睡,有时候甚至苏瑾比他更忙一点,他也从来不会责备她,而是更好的兼顾到家庭,好在她也是个十分自觉的人,凡事做到心里有数,家庭事业都兼顾的很好。

在宁家全家人都向她施加压力想要将苏氏和宁氏合并的时候,他也一直支持她从未动摇过,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谦谦君子,除了十八岁那年高考失利,她的前半生几乎没有生出过半点挫折。

她是真的很爱他,很爱他们的家,以至于在灾难突然降临的时候,差点崩溃,将他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她怎么也弄不懂,那个和她一样深爱他们的家,爱他们的孩子的男人,最后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结婚七年,七年之痒,男人有时候会为了下半身而变成一个魔鬼。

有句俗语说的真没错,男人啊,为**~巴生,为**~巴死,为**~巴辛苦一辈子。

为了那个**~巴啊,他们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可以背叛,就如她的亲生父亲。

她用那种含着笑意的陌生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冷的像千年冰山上的一捧雪。

宁致远莫名的感觉整个人都堕入了冰窖之中,脑子里反复盘旋着她的那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睛,世界仿佛只剩下她的一双眼睛,整个世界黑暗又寂寞。

他感觉自己的一切包括灵魂都被这双眼睛看穿了,她看穿了他英俊倜傥的表皮下那不堪的心思,他忽然有些狼狈,尚在扶着苏雪的手像是触摸到烙铁一般,被烫到似的,整个就松了手,飞快地将手藏在了背后,仿佛这样就能让大家忘记他刚刚的举动。

苏雪被他扶起,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正起到一半,宁致远忽然松手,像躲瘟疫一样躲开她,她整个人就呈七十五度角砰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这一摔可摔的不轻,她感觉自己的膝盖,胳膊肘都差点摔断了。

就在她疼的直抽气的时候,就听到宁致远强装出来的镇定声音对苏老太太说:“苏奶奶,我过来就是看看您和阿瑾,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改天再过来向您和苏爷爷、伯父、伯母拜年,我先走了。”

说完逃似的狼狈地逃出了苏家。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他:“致远……饭还没吃呢!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平常对宁致远极其热情的张妈这次并没有挽留宁致远,宁致远给苏雪做成人礼舞伴的事情她们都有所耳闻,但她们也不想就这样放弃了宁致远便宜了苏雪,在看到纪格非缠着苏瑾的时候,她们没有像过去那样排斥,但也没有很热情,毕竟,在她们看来苏瑾还小呢,不宜早恋。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扬扬的从空中洒下来,漂亮又湿冷。

h市的雪是水雪,落在地上存不住的,瞬间就会化成水,这样的大雪要足足下上一整夜才会积上那么一点,不过两天,又都会化的一干二净。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小时候老师布置的一道作文题,题目就叫《雪》,那时候大家都夸赞着雪的晶莹剔透,雪的美丽,几乎全部都是赞美雪的文章,但其中有一个同学的作文给他印象极为深刻,因为那同学的作文和所有人的都不同,被老师点名批评,然后当做全班的面朗读了。

具体内容他已经记不清,却记得里面大致说,雪是虚伪的伪君子,表面上高风亮节洁白无瑕,实际上里面藏污纳垢,肮脏无比。

原本对此他并不赞同的,因为雪虽然确实不干净,却并不是它们自己所希望的,它们从空中落下来的一刹那,污染了自己,却让空气变得更为洁净。

可这个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同学的作文,想到了苏雪。

他一步一步走在雪中,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车,怎么发动的车子,又怎么停在的路边,他趴在方向盘上,第一次对父亲的这种婚姻家庭观产生了怀疑,那真的是对的吗?母亲真的开心吗?

过去,他对此从未产生过任何质疑,哪怕他知道不对,可身边的每一位富豪都是这样的,他们在家里有着娇妻,在外面拥着美眷,外面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应酬,不光是他们,就连中国千年传统,男人不也如此?那些所谓名人,所谓文人雅士,所谓风流人物,哪一个男人不是如此?

可是苏瑾的那一双眼睛,那一双眼睛……仿佛将他心底最卑劣的地方看的一清二楚,进让他落荒而逃。

实际上,他直到现在依然分不清自己对苏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一切不过是凭着男人的本能在做而已,究竟是雄性的竞争还是喜欢,他也很茫然,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很尊重苏瑾,也很看重她,他是把她当做未来唯一的妻子,今后要和他度过一生的人。

他从来不曾为婚姻感到过恐慌,因为只要想到未来和他过一辈子的人苏瑾,他就坚信未来可以变得很美好,很期待。

纪格非紧紧抓住苏瑾的手,像是要将她手骨捏断。

他不喜欢她刚才的眼神,冷漠的仿佛把一切都排除在了心门之外,包括他,这让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那一刻他明明离她那么近,又那么远。

手中的疼痛让苏瑾回过神来,或许是那一刻的回忆还未从她脑中褪去,她看向纪格非的时候,眼神依然是冷静到近乎默然的,而她当时的心里活动是,男人既然管不住下半身,不如阉了吧?

于是她就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胯~下,纪格非寒毛都竖了起来,感觉下面那里凉飕飕的发冷。

想到纪格非在床上那热情而勇猛的表现,苏瑾又觉得就那么阉了多可惜,好用就用着,哪天如果两人不合了,好聚好散就是。

不知不觉,她已经开始往渣女的方向发展了,纪格非仍然不觉。

纪格非突然有种自己是被大灰狼盯住的小白兔的感觉,而眼前这只被他握着爪子的姑娘,身后竖着一只毛茸茸的灰色大尾巴,对他慢悠悠地摇着。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他是男人啊,就算是大灰狼和小白兔,也他是狼,苏瑾是兔。

可是这兔这么越看越像大尾巴狼呢?

他颤巍巍地看着她,她正好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已经蓄满了笑意,那笑容仿佛在清晰地向他传达一个意思:

我自横刀向天笑,净身之前来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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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周围有人,他真的会忍不住双手捧住小~弟弟大喊非礼啊!

不过他更想做的是,往地上一躺,张开双臂荡漾地高呼:来吧,快来非礼我!尽情的非礼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

苏瑾看了他一眼,又笑眯眯地看着狼狈地倒在水渍中瑟瑟发抖的苏雪,“啧啧啧,真是现实版灰姑娘的现场演绎啊,每天吃饭都有这么一场大戏看,人生都不寂寞了。”

她乐滋滋地夹了一筷子蔬菜,纪格非虽然看上去大咧,居然注意到她只吃素菜,不沾荤腥的细节,给她夹的菜都是素的。

苏老太太最欢乐,她居然歪着头微笑着用右手四指轻拍左手掌心鼓掌,“还真是有演戏的天赋呢,这是在外人面前不给我们脸么?装成这样给谁看呢?你看看有谁稀罕?”这句话说的又轻又柔,她声音陡然一变,厉声喝道:“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苏瑾看着趴在地上头埋在胳膊里一动不动的苏雪,只要是个正常人,只要是个稍微还有点自尊心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说也滚出去了,可苏雪没有,她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慢慢地爬起身,散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全部表情,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抬头,对大家弱弱地笑了一下,像是被打残的白花,一圈一拐地走回到房间去。

苏瑾心中升起一阵警钟,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她的生命力之顽强简直堪比蟑螂,这样的隐忍,一般人都做不到。

这种人一旦爆发出来,那是毁天灭地的!

过去……她也是被压抑到了这种程度,在那么多年之后,还来报复的吗?

苏瑾原本打算像上一世一样,将她整个人弄残再也无法威胁到她就算完,但是她现在发现,这个人实在太危险太可怕,她一点险都不敢冒,看着她那样子,她竟然在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才十八岁就如此,如果再给她十年的成长时间……

她完全想不通,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会有!

苏雪一直告诫自己要忍耐,要忍耐,可她感觉自己下一刻就快要爆炸了,她要疯了,忍字头上一把刀,她们的每一个嘲笑的话,对她的每一次羞辱就像一把尖利的刀子,将她的身体和灵魂扎的千疮百孔。

她恨!

她恨老天不公,为什么苏瑾就是光明正大的大小姐,她却是个见不得光被人处处嘲笑的私生女!

她恨苏家不公,为什么同样是苏家子孙,苏瑾就可以高高在上俯视她指使她做这做那,她却要擦地板做下人做的事情!

为什么要如此对她?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她恨所有羞辱过她嘲笑过她,恨所有生长在阳光下的生物!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一样,整个人都被浓郁恨给淹没,她恨不得杀了他们所有人,让他们所有人都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她趴在床上大喘着气,手指紧紧揪着床单,那床单质量也算不错,可竟咔一声,生生被她撕扯开。

她疯了一样使劲地撕扯床单,拿起旁边的剪刀对着床单一剪刀一剪刀将床单剪得稀烂,这样还不够,她突然拿起剪刀对着被褥一刀一刀狠狠戳着,仿佛戳的是她最恨人的心脏,神情狰狞而疯狂!

电视荧幕前,老太太和姚雅馨看着荧幕上的那一幕脸色发白,身体发抖,“这个孽畜,孽畜,妖孽!妖孽!”

实在是苏雪眼里的恨意太过疯狂,这股疯狂已经下到了老太太,她血压急速飙升,张妈连忙给老太太吃药,让她平复下来。

“这女人不能留,她是个祸害,她留着会祸害我们全家!”老太太整双眼睛都发直,哪里还有之前在餐厅耍宝的样子。

婆媳俩头一次一致达成共识,这个女人不能留。

只是老太太终究脾气暴躁一些,说风就是雨,急着吩咐张妈:“将她打出去,给我打出去!”

苏瑾连忙替老太太顺气:“奶奶,我给您看这些,就是想让您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不要被她骗了。”

她顿了顿,“现在把她赶出去,她在外面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不如先让她留在苏家,至少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着,她做什么我们心里也有个数,她在苏家必定是有所图,只要她还没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暂时就不会做什么事,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家都警醒一点,晚上睡觉都把门锁好,张妈,你给她重新安排一个房间,让她一个人住。”

苏母脸色也有些白,她对张妈道:“以后她与任何人接触,大家都留心一点,别让她带什么不干净进苏家,尤其是厨房和饮食安全,一定要亲力亲为,不要让她沾手任何东西!”

苏母现在的想法完全和苏瑾一样,这个苏雪,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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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苏家最近防苏雪防的滴水不漏,只是眼看着就过年了,各种食材准备既多且杂,让人防不胜防,但有一点好处就是,只要防着她别和外人接触,再监视好一切和赵可娟有联系的人,基本就防好了苏雪,毕竟有毒物品不是那么容易弄到。

苏雪没有那么傻,她虽然恨得心里冒黑水冒毒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犯事,她还没有让苏家承认她呢,等苏家承认了她,她才是苏家名正言顺的二小姐,以后踩着苏家,她就彻底脱离了那个卑贱的私生女身份。

而且马上,就有一个机会,大年三十祭祖。

所以这几天,她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当然,她也不知道,她的这种隐忍和乖巧,只会让苏家人对她更为忌惮和提防。

雅炮居内。

赵可娟将苏雪送进苏家之后就放下一桩心事,开始全心全意攻克杰森。

在男人心中,什么样的女人最得男人喜欢?有人曾这样形容,床下是林志玲,床上是潘金莲。

说的更通俗一点,在家是女人,出门是女神,床上是女~优。

赵可娟那是深谙此道。

出门在外,她就是温柔高雅的贵妇人,前提是不能开口。

回到家中,她就是善良贤惠的好女人,知冷知热知情知趣。

躺在床上,她就是风骚入骨的骚娘们儿,十八般床艺样样精通。

这把杰森伺候的那叫一个舒坦,就连赵可娟自己都觉得,这样还拿不下这个混血男人,那么她就白在小三界混了这么多年了。

杰森一舒坦,在床上就容易做出承诺,什么承诺?以赵可娟为法人给她成立一个公司,他来打理,赚了钱给她,并且在婚后将名下所有房产都加上赵可娟的名字,现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她。

其它都好说,只有一点,这个公司他现在正在着手准备上市,股份暂时不能分,只有等两人婚后才能给她。

如果杰森二话不说一口气就答应给她,她心中或许还会有疑虑,这样一来她反而更放心。

股份和不能分,新公司的成立倒是挺快,依然是投资公司,投资的股份全部挂在赵可娟头上。

办完手续之后赵可娟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她现在也是公司的老总了,要知道,光注册的资金就花了两百万呢,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钱,别的东西她不懂,这个她可是亲眼看见的。

这么多年小三生涯,初中毕业后,除了做过前台,就一直徘徊在各个男人的床上,对于公司一事她是完全不懂,都是杰森让她签字她就签字,不过她也不傻,拿了合同还是去咨询过律师的,律师把她老公对她的疼爱狠狠夸赞了一番,现在像她老公这样疼媳妇儿的男人都不多啦,还有什么比让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资产挂钩更能证明爱的呢?爱可不是说出来的,爱是做出来的!

杰森用行动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至于婚礼,两人准备在年后结婚。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大年三十有风俗就是祭祖,白天祭完祖之后,第二天就是除夕夜。

于是这一天,工作狂的老爷子和一直在小蜜那里甜蜜蜜的苏泽平都难得聚在家里,早上九点多,苏启华就带着儿子苏遇来到苏家主宅,一家人准备好了纸钱祭品,开车去乡下祭祖。

叔爷爷苏启华比苏泽平大十岁左右,苏泽平比苏遇大十多岁,苏遇比苏瑾大八岁。

于是看起来,叔爷爷和苏泽平是一辈的,苏遇和苏瑾是一辈的,老爷子看上去就是苏家威严的大家长。

苏瑾从小就是礼貌的好孩子,所以见到叔爷爷和苏遇就干脆地喊:“叔爷爷新年快乐,新年大吉,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恭喜发财!”

别的都还好,叔爷爷最爱听的就是最后四个字:恭喜发财!

往年他要听到这四个字,少不了一个大红包,可今年他看苏瑾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苏瑾知道为什么,也不点开,对苏遇也礼貌地说:“叔叔,新年快乐,早日抱得美人归!”

苏遇今年才二十六,被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喊了一声叔叔,唇角立刻就抽了起来,不过他还是笑眯眯地摸了摸苏瑾的头发:“大侄女儿乖!”

苏瑾默,好冷。

苏遇长相偏柔和,脸型有点像张智霖,苏瑾记得他四十岁的时候,看上去还是二三十岁的样子,在他未结婚前,一度的被怀疑是同性恋,加上有叔奶奶从中挑拨,父子俩关系一度降到冰点,因为他在二十六岁之前居然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

为这事,叔爷爷没少和他生气,差点就把他赶出家门,不认这个儿子,父子俩这些年越发剑拔弩张。

也是他后来结婚才知道,他大好的年华都用来暗恋了,之所以不表白,是对方已经有主。

苏瑾看着叔爷爷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苏遇也是一脸微笑,眼里像蕴着水墨画,可那笑容总达不到眼底去。

不过父子俩关系再僵硬,每年的祭祖苏遇都从不缺席的,叔爷爷也从不允许他缺席。

参加祭祖,苏泽平作为大房长子代表的就是苏家大房,苏遇作为二房长子,代表的就是二房,以后就是一家之主,这是身份上的一种认可。

一般来说,祭祖扫墓这样的事,女孩儿是不大需要参加的,比如叔爷爷的女儿苏林今天就没有过来,新嫁儿媳妇和孙子孙女都必须要参加,苏母刚嫁过来那几年也要去祭祖,现在已经不用去了,老太太和苏母在家,苏家没有孙子辈尚无男丁,苏家孙辈从来都是苏瑾前去,从未变过。

苏雪早已从苏泽平那里知道这件事,这可是大事,要回乡下的苏家祠堂的,她一大早就起床,特意穿的春意盎然的衣服,里面是粉红色的蕾丝裙,外面是一件白色仿香奈儿的一款小外套,看着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她看到苏瑾和叔爷爷、叔叔打招呼,立刻绽出羞涩乖巧的浅笑,对叔爷爷和苏遇微微鞠躬,“叔爷爷好,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又对苏遇羞涩一笑,含羞带怯地说:“叔叔好,我也祝您早日抱得美人归!”

她不知叔爷爷和苏遇喜好,按着苏瑾的话说准没错。

苏遇面部柔和,笑起来更是有些妖娆。

他原本就不乐意被苏瑾叫做叔叔,现在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也敢叫他叔叔,他小心眼顿时就犯了,唇角浅浅漾开一抹笑,看着她,轻声说:“你是鹦鹉么?只会学舌?”

苏雪一下子睁大了双眼,像受精的小白兔一般怯怯地望着他那称得上妖孽的面容,红着眼眶不敢置信。

冬日好睡,苏泽平一觉睡到快九点,下楼看到苏雪穿的跟相亲似的,紧皱了眉:“小雪,换了衣服鞋子和我们一块儿祭祖去!你这粉色衣服不能穿,换个颜色深点的。”

这祭了祖,基本上也就承认了她是苏家子孙了。

苏雪看了眼苏瑾身上的黑色大衣和平底的鞋子,见众人都是深色衣服,只有她一个人又红又白的,毫不犹豫地转身,赶紧回房间换衣服鞋子。

苏泽平这算盘打的精,却不看看老爷子和叔爷爷同不同意,他那点小心思在老爷子和叔爷爷面前就跟玩儿似的。

苏遇直接笑着上前拖着苏泽平上车:“大哥,我这有点事情需要你指点一下……”

老爷子和叔爷爷一辆车,两人路上还可以谈点事情,苏瑾坐苏遇车上的后座。

苏雪动作极快,脱了粉色衣衫拿上黑色外套就赶忙出来。

等她出来的时候,空气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汽车尾气。

☆、第 57 章【非更新,加注解】

第五十七章

苏雪怔怔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心底就像生出了一个搅拌机,将她的心绞的细碎,绞成肉泥,又仿佛生出了一只长着触手的恶魔,这只恶魔用它的触手将她的心脏绞的青筋绽出,仿佛随时会爆开,那触手一只把她往深渊里拖啊,一直拖进看不见阳光周围都是黑暗的幽闭空间,用它那闪着寒光的尖利牙齿狠狠一口咬在她心脏之上,她痛的钻心彻骨,却无能为力。

她缓缓地向苏家宅子里走,这座宅子是如此漂亮,玻璃花房,漂亮的花园,藤椅的秋千,青砖红瓦,像是童话中的城堡,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向往的地方,她渴望住进到这个漂亮的大房子里来,穿着漂亮公主裙,头上戴着王冠,缓缓从楼上向下走来,唇角含着骄傲而矜持的笑,对所有人说:“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家。”

所有人都围绕着她,如众星捧月。

可是现在,这个房子狰狞的像一只随时把她嚼烂了吞吃入腹的魔鬼,里面所有人都是拿着毒针往她心口上扎的恶魔,他们一个个心肠恶毒,表情狰狞。

她每走一步,都在害怕,都在颤抖,明知那是深渊,却像罂粟一样吸引着她,让她如同飞蛾扑火,不计一切。

她想化身为传说中的圣斗士,拿一把大剑,将这些嘲笑她羞辱她的魔鬼们全部砍得稀巴烂!让他们统统去死!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疯狂而痛快,仿佛这一切真的发生了似的,让她兴奋不已,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

苏老太太看着苏雪,有种坠入寒冰的感觉,她最怕就是这种阴测测的女人,就跟她那个弟媳一样,笑着一张脸阴人。

她从来都不是个能忍的,这样的苏雪让她背脊发寒,又不敢正面得罪。

她叫来张妈,指着外面的苏雪,“晚天就是除夕,老二一家都会过来,年初二各种亲戚拜访,大过年的我也不想闹腾,让她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看见她我就头疼。”

张妈也不含糊,恭敬地应了一声,就出来对苏雪说:“小雪小姐,老太太吩咐,请你回到你的母亲那里过年,大年节她一个人一定很希望你回去,你也不想让她一个人过年吧?”

苏雪倏地抬头,目光死死地看着张妈,又看着屋里的老太太,眼中寒光闪烁。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她即使再能忍再会装,也终究不够火候,被张妈看的一清二楚,眉头微皱,心中越发不喜这个私生女。

苏雪眼泪啪嗒啪嗒掉,她什么话也不说,往地上一顿,胳膊抱在腿上就开始低低地抽泣。

“哭哭哭!哭丧啊!大过年的这么晦气!”老太太实在忍不住,大嗓门从里屋传了出来。

苏雪浑身发抖,大脑嗡嗡一片,如果现实中有魔化的形象的话,她现在一定头发倒数,有浓重的黑色眼线和蓝色眼影,外加血红色的眼眸。

她的指甲抠到肉里,掐的生疼生疼,只有这样的疼才会让她有一些理智。

她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论张妈怎么说,她就是不走,她们还能赶她不成,无论如何,她也要等到爸爸回来,只要爸爸回来,她就可以继续在苏家待下去。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来赖在这个令她痛恨不已的苏家,就仿佛有一股执念,就要在这,必须在这,就可苏家杠上了!这个时候,她或许只是为了复仇,为了那咽不下去的一口气。

张妈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孩,软硬不吃,认定一件事情十头牛都拖不动,容易偏激。

现实中很多走向犯罪的人,在很多成都上都是因为心理阴暗不成熟导致,这种人不仅偏激,还很会推卸责任,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是别人做的,自己永远是善良美好的,别人对自己的一点不好就十恶不赦,自己做的事完全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占别人便宜,理所当然地索取别人对她的好,理所当然地觉得全世界就该以她为中心。

一旦有一天,一个对她有十分好的人,有了半分对她不好,那十分她都看不见,目光会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盯住那半分进行报复,凡是与自己有不同意见的,都是逆她的人,该死的人!

张妈冷漠地站在那里看着苏雪蹲在地上哭,一张脸板的像个包公,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对这样的人,你同情她,就是在变相的害你自己和身边亲近的人。

“一会儿二老爷他们就要来了,我劝你还是去把自己行李收一收,大过年的,别到时候弄的谁都不好看!”

原本一直蹲在地上的苏雪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张妈推开,大声哭喊:“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我是爸爸的女儿,我也是苏家的人,这个家也有我的一半!凭什么苏瑾可以住在这里我就不可以?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下人,是苏家的一条狗!我才是苏家的孙女,你凭什么赶我出去!”

张妈冷笑:“就凭这是老太太发话的,就凭你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你什么腌臜玩意儿,还和阿瑾比?你们一个天上的云,一个是地底的泥,你比的起么?”

张妈的话就像一柄柄刺刀,狠狠扎在苏雪心上,渗出焦黑的毒汁来。

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是姚家请来的,早已经将苏瑾当做自己女儿看待,更是对姚雅馨百般呵护,怎么会待见这个伤害姚雅馨的小三和过来抢苏瑾地位,陷害苏瑾,还对苏家报有恶意的私生女?她就是用赤~裸裸的话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苏雪眼里的恨意已经毫不掩饰,她也根本不用在一个她认为的下人面前掩饰。

“我比不起?”她笑的像春雪融化一样美丽,“苏瑾有什么了不起?她不是爸爸的种吗?同是一个精子生出来的,谁比谁高贵?”

张妈板砖似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一闪而逝,她道:“你以为同是苏家的种就能和阿瑾相比?不说别的,你就看看你们的名字,阿瑾是瑾,是美玉,有美德之意;你再看看你的名字吧,雪,天生无根,身世飘零,零落成泥。”张妈当年也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去翻翻文典,有多少人家会以雪为自己孩子取名?这在古代,都是那些青楼伎子才会有的名,小雪小姐好歹也是加仑高中出来的,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苏雪脸色惨白,死死地瞪着张妈。

她把伎子误解成了妓~~女,她母亲的做派,对父亲的奉承,对外面那些男人的奉承,她一路睡上位的做法,可不是妓~~女吗?难道这就是她天生的命吗?难道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注定,还是说爸爸也是这样觉得,才会给苏瑾取了那样动听美丽的名字,给自己却取了这么个低贱的名字吗?

原本她心底的一切黑暗的来源都出自于自身对身世的自卑,由于自卑才会产生一些不属于她的妄想,张妈的这些话直戳她心底最深处的软肋,将她那层温柔的外皮完全拨开,露出里面卑微到尘埃里的本体。

她瘫坐在地上,脑中不停地回响着张妈的话,良久之后她才抬起脸,眼神是刻骨的仇恨,声音是那样的平静:“你说谎,你说谎!我是苏家的血脉,我是爸爸的女儿,我真真正正的苏家大小姐!”

“苏家大小姐?”张妈又是一阵冷笑,毫不留情道:“先不说你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即使是古时庶子庶女合法的年代,你也是连个妾生子都算不上,只是个奸生子,奸生子连下人都不如,你还妄想说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大小姐?你说出去看看有谁会承认你是大小姐?有些痴心妄想心里放着就好,说出来,没的会让人笑话你。”

张妈好歹四十多岁了,又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星级管家,对付苏雪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是轻而易举的,她轻易就能看出这个小姑娘心底埋藏的野心,也轻易就能找到她的软肋将她的自尊踩到尘埃里,打击的灰都不剩,彻底从她信念上毁灭她。

苏雪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她撒谎,一切都是他们恶毒的手段,可是心底还是有个声音告诉她,这都是真的,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她突然捂住耳朵神情有些疯狂地低吼:“我不听,我不听,不要说了!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可那些话像是一个魔咒,从四面八方地传入她的耳中,告诉她:“你就是个私生女,你是苏雪,你是泥,你是妓~~~女!”

“不,我不是苏雪,我不是泥,我不是妓~~~女!苏瑾才是妓~~~女,苏瑾那贱人才是,她和学校老师通奸,她和别人睡觉,她出卖自己肉体,都是她,都是她!”她抱着自己的头,神智开始有些不清醒,“我才是苏瑾,我不是苏雪,苏雪是贱人,我才是苏瑾!”

她头痛的快要爆炸开,无数笑声尖叫声像一根根银锥往她脑子里扎,“你是苏雪,你才是苏雪!”

她这疯狂的神态倒是惊了一下张妈。

张妈看着她这崩溃的样子,冷静地掏出手机给医院打了电话,只有又和苏瑾说了一声,苏瑾听完只说了一句:“将她送往精神科,检查一下她精神方面问题。”

这样轻易就被解决了,就不是她苏雪了。

苏遇那让人想要犯罪的脸突然伸到了苏瑾手机前,“谁的电话?小丫头在想什么坏点子?”

苏瑾合上电话笑道:“你知道吸血水蛭吗?”

“怎么想到这么恶心的动物?”苏遇显然对这东西不大感冒,在苏瑾面前他并不装,说话也比较轻松随意。

苏瑾笑,“因为我身边现在就有一只这么恶心的动物!”

苏遇摸了摸刮的很光洁的下巴,“吸血水蛭,这可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

“神奇?嗯,确实很神奇。”

苏遇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这种动物,当你将它用的恰当,它是可以用药保胎,但一旦被它黏上,哪怕你将它碎尸万段,它还是可以活,并且化身为无数只过来继续吸你的血,要消灭它的办法只有一种。”

他笑眯眯的看着苏瑾。

苏瑾笑着接上,“化为飞灰。”

“这就够了吗?”苏遇笑的不怀好意,吓唬她道:“死灰还可以复燃呢。”

苏瑾心头一凛,苏雪这样的人,只要不彻底弄死,随时都可能死灰复燃,只有在一切悲剧还没有发生之前,将她生存的温床也彻底给拆了,让她彻底失去复燃的可能。

赵可娟最近活的很滋润,不仅是身体上的滋润,还有心灵上的滋润。

在她眼里,杰森就是一只人傻钱多的金龟婿。

对于此,她将他归结于生活在国外的缘故,他在国外待了很多年,性格上热情而开放,对人都抱有很大程度上的热情和信任,对她更是十足真诚,哪像她过去遇到的那些男人,一个个精的像只鬼。

不过她也认为和自身魅力有很大关系,他在国外怎么能找到像自己这样出的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还上得了床的贤妻良母?

她穿着围裙,精心地为杰森准备年夜饭,杰森正在准备第一笔投资的合同,他现在是她的总经理,他的一笔合同,还需要她来签字呢。

想到那种大名一挥的感觉,她就感觉自己快要高~潮了。

苏雪一个坐在冰冷的病房里,外面飘着雪,她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雪花,感觉自己像被禁锢在了冰冷的牢房里,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孤独,冰冷,仇恨,疼痛,狂躁。

除此之外,她感受不到一丝别的温暖。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赤着脚坐在医院冰冷的阳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病服,看上去瘦弱可怜的像是一只折翼的残蝶。

祭祖时间并不长,很快一家人就回来,叔爷爷回到自己家,因为晚上还要在苏家主宅吃年夜饭,苏遇也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就没有跟着回去,而是跟着一起来到苏家主宅。

苏泽平从来就是个心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对于苏雪的消失,他居然半点没有发觉,午饭吃的随便,只是一些乌**面,面是老家带回来的手工面,用大米做的,是老家的风俗传统。

吃完午饭,就开始写对联。

老爷子年轻时候对联都是请镇上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写的,那时候只要是读书人都写的一手好毛笔字,哪里像现在,年轻人都习惯了钢笔写字,毛笔字都不会写了。

苏泽平别的不行,毛笔字还是能写写的,苏遇和苏瑾也写的一手好字,于是这个大年前夕,一家人围在桌子旁写着春联,倒也喜气洋洋。

苏泽平、苏遇、苏瑾三人各写了一副对联,分别贴在正门、侧门、车库的大门上,贴在正大门的字虽然难看了些,却还是贴了苏泽平的。

其它地方都是买来的对联、福字和窗花,很多人过年都不会在家里吃,家里下人放假,都会去饭店里订上一桌,可老爷子从来都不愿意在酒店里将就,老爷子思想较为传统,很注重这些,觉得过年不贴这些都没有年味儿。

于婶和张妈她们很早就开始准备做年夜饭,她们要尽量早点做好,赶回家过年,都是同城的,坐车回去也只有几十分钟的时间。

下午三点多,叔爷爷一家终于到来。

大家见面就说新年好,身体健康恭喜发财之类的吉祥话,但叔奶奶没有,叔奶奶过来的第一件事是好奇地在苏家打量,然后优雅地笑着,声音轻柔地问苏泽平:“泽平,听说我还有个孙侄女,怎么没见着她人呢?”

她话一出,原本热闹的苏家顿时安静了那么一秒。

叔***亲生女儿苏林连忙笑着抱着叔***脖子撒娇:“妈,您快过来帮我们包饺子,我们准备了很多金元宝呢!”

苏林性格热情爽朗,比苏瑾只大了四岁,辈分上却是苏瑾的堂姑姑,叔奶奶虽然辈分上是奶奶,实际上和只比苏泽平大那么几岁,四十几岁的人,因保养得宜,看上去就像三十几岁,精致的像五六十年代的电影里面,塑料扎成的花。

苏泽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私生女居然不在。

苏雪虽然是私生女,但男人想法和女人不一样,在他看来,苏雪和苏瑾一样,都是自己的种,没有贵贱高低。

他以为苏母趁着他不在家欺负苏雪了,脸立刻就拉的跟倭瓜一样长,“小雪呢?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欺负她了?她人呢?”

苏母根本不屑回答他,要她回答,她会直接说:是,我就欺负她了怎么了?

张妈知道苏母脾气,连忙上前道:“小雪小姐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经送医院去了。”

叔奶奶娇笑一声,“苏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人当家了?可怜见的,大过年的人家都在吃年夜饭呢,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被送到冷冰冰的医院,这大冷的天,怕是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吧?”她笑呵呵地看着姚雅馨,“我说雅馨啊,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就当多养了一个女儿,正好给阿瑾做个伴,何必那么心狠呢?”

姚雅馨恨看不上这个小家子气的叔奶奶,闻言也不给她面子,直接就笑了:“二婶的手未免也太长了点,自己家的事情还没整清楚,就管到我们家来了!”

苏泽平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猛地一巴掌拍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怒斥张妈:“我走之前她身体还好好的,怎么就进医院了?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告诉你,这个家还是姓苏的,她是苏家的二小姐,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

这话是指桑骂槐,对着张妈骂姚雅馨呢!

马上就要换届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段时间姚家一直夹着尾巴做人,非常安份,这似乎给了苏泽平一种错觉,姚家马上就要倒了,他就要扬眉吐气重振夫纲了,这阵子脾气越发见的大了,尤其是在姚雅馨面前。

老爷子和叔爷爷在书房谈事情,苏老太太在自己房间没下来,下面的都是苏家年轻一辈,辈分就属叔奶奶最高。

苏家一时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目光冷冷地看着苏泽平。

苏林极其尴尬,赶忙上前打圆场:“大冷天的,确实容易感冒,我前几天感冒都没好呢,尤其春天到了,流感并发。”她用胳膊捣着叔奶奶,“妈,快来包饺子!”一边不停地给叔奶奶使眼色。

叔奶奶坐在那里笑着看好戏,见苏林焦急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你做什么?没有下人吗?要你动手,你看看你,手上弄的都是面粉,哪里还像个姑娘!”

苏林赶紧咧着笑脸对大家赔笑,打圆场道:“我可不就是个女汉子嘛!”

苏泽平依然黑着脸瞪着苏瑾,眼睛像是要凸出来似的:“你去把你妹妹接回来!”

苏瑾就是再不承认苏雪身份,也架不住这些人一口一个妹妹,就算不认,这样喊着多了,也就成真的了。

她感觉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上不去下不来。

苏家一时又安静无比,连苏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大哥怒发冲冠为私生女的情形,再想想自己家里,大哥也是一年到头都难得回来一次,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她心里有些责怪自己的母亲,大过年的没事为什么尽人的刺头说,惹的一家人都不开心,何必呢?可她是她母亲,她就只能和稀泥。

“大侄女儿,走,我们上楼看大妈去,她这次从英国回来肯定给我带礼物了!”

苏瑾目光淡淡地扫过叔奶奶和苏泽平,对苏林展颜她笑了一下,“好啊,我有件白狐的大衣,你试试你能不能穿。”

苏泽平见她无视自己更是火冒三丈:“我叫你去接你妹妹回来你听到没有?”

苏瑾转过脸看他,声音平静,“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注:关于文中对于苏雪名字的解释。

在张妈的心理活动中可以看出,这里是张妈故意这样说来刺激苏雪,并非真的表示雪是妓女取的名字。

另外,张妈说的是伎,伎为艺的意思,在古时候,伎者相当于现在的舞者歌者,在古时地位并不高,并非妓,因是同音字,文中苏雪听错之后因心理自卑和自身经历、成长环境而自我解读成妓女的意思,并非真表示妓,特此说明。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还有几个小时就是除夕夜,苏泽平终究不敢闹的太狠,气哼哼地问了医院地址之后,拿着外套赶去医院。

苏雪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抱着双腿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飘洒的雪花,双目呆滞幽怨。

苏泽平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一颗慈父心顿时软化成了水。

苏雪原本一个人身在冰冷之中,忽然被拥进温暖的怀抱,像是整个人都被脱离了地狱,她再也忍不住,趴在苏泽平怀中嘤嘤哭泣,差点把苏泽平的一颗心都要哭碎了。

他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罩在苏雪身上,一把打横着抱起她,眼睛都红了:“我现在就接你回家,堂堂正正接你回家,从此以后你就是真真正正的苏家二小姐,我看谁敢阻拦!”

他这话说的真真切切,苏雪不怀疑父亲此话里的真伪,只是这些天她在苏家已经看的很清楚,苏家是苏老爷子做主,父亲的话根本不管用,况且苏瑾也不知道给老太太吃了什么迷魂药,让老太太对她态度突然来了一百二十度大转变。

她摇摇头,神情有些灰心,“爸爸,我不想回去了,您就让我走吧,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你说什么傻话?大过年的让你一个人走,走去哪?苏家就是你的家!”

“爸爸,我知道,大家都不欢迎我,我只是个私生女。”她的声音很低很失落,带着浓浓的伤痛,“她们说,姐姐是苏瑾,是美玉,而我是苏雪,雪注定是飘零无根的浮萍,是地底的污泥。”

她说着,眼泪滚滚而出。

苏泽平气的已经快喘粗气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些贱人在欺负他女儿,大过年的还将她送到医院来,他心里对苏瑾母女还有张妈她们又恨了一层。

“爸,我想出国,我想去韩国留学可以吗?我不想待在这里了,爸爸,我真的没有想和姐姐抢任何东西的意思。”她一句话说完,滚烫的热泪渗进苏泽平的衣衫,他感觉自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的苦。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教育环境,不会再让人欺负你。”苏泽平承诺着,“等你学成归国那一天,直接进入苏氏企业。”

苏雪趴在他怀里,不住地哽咽点头。

除夕夜,她终究还是被苏泽平带回了苏家,里面穿着病服,外面披着苏泽平的大衣,一脸苍白。

看到她这幅模样的人,无不在心里叫着晦气。

因为是过年,苏家一家人也不想和她计较,扰了一家人的兴致,就当她不存在一般,大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她也不寂寞,有叔奶奶和苏泽平不时地将话题带到她身上。

晚上包压岁钱,在场的小辈人人有份,尤其是苏瑾,家里就她辈分最小,年龄又最小,压岁钱拿到手软,但往年苏泽平给她的那一份,今年没有给她,而是给了苏雪,叔奶奶也给了苏雪一份压岁钱,得到她感激的笑容。

大年初二,全城拜年总动员,苏家男人要留在h市交际拜年走亲访友,姚雅馨和苏雪要去京城给姚家外公外婆拜年。

这是每年的惯例,机票早就定好的。

苏泽平趁着姚雅馨母女不在,又觉得亏欠小女儿,开始带着她四处见人,这一举动不知道暗中得罪了多少人,差点没把老爷子气死,还是苏启华劝了老爷子,就连苏启华也对苏泽平无语了,以后苏氏要交给苏泽平,不出几年怕就要被人活吞了。

苏家基因不差,怎么就出了个苏泽平这样智商不行,情商也不行的糊涂种。

想到大嫂那个性子和从小对苏泽平的宠溺态度,摇了摇头:“真是遗传了大嫂他们家的。”

她才走到机场,就有人给她打来电话说了此事。对此她早有预料,并不奇怪,懒得再将心思放在他们身上,和母亲登机。

她们做的是头等舱。

h市就这么大,坐头等舱遇到熟人也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在大年初二这天,居然会一次性遇到这么多熟人。

“泰紫,学长,你们也去京城?”苏瑾率先打招呼。

这两人比她大了好几届,却都是跳级的,实际年龄和她差不多。

程泰紫和王翰则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在飞机上刚好就遇到苏瑾,他们对苏瑾感官原本就不错,王翰则单纯热情,当下就笑开了脸说:“我和我大伯一起!”

苏瑾转头看了一眼他说的大伯,这一看倒是大吃一惊,她是真没有想到,王翰则的大伯居然会是王市长。

她瞬间就明白过来。

现在朝堂不稳,明争暗斗激烈,而他之前狠得罪过的a太子在此次议会选举中呼声很高,也深得朝堂之中的老臣喜爱,加之有现任领导人狐狸大鳄的支持,上位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这次去京城,应该是找长江大鳄,将他尽快调入中央的事情。

这段时间苏瑾已经想明白,姚家在此次政界斗争中被边沿化,而不是彻底倾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姚家实际上也是长江大鳄的人。

姚雅馨的举动和王市长对姚雅馨的态度证实了她的猜测,一个在h市有一言堂之称的铁血市长会对姚雅馨还算客气,相谈甚欢,这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可关键是,他进京见长江大鳄,不带自己的儿子,却带上自己的侄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再看和程泰紫坐在一起感情很好的王翰则,她心下了悟,混官场的人,果然人人都是老狐狸。

她对王市长笑着拜了年之后,就没有打扰他和母亲说话,去和程泰紫王翰则一起聊天,王翰则性格跳脱不羁,程泰紫年纪虽轻却博学多才,为人极具正能量,三人一路上倒是相谈甚欢,约好到京城再一起聚聚。

这句话是客气还是真心,就看自己怎么想了。

飞机降落,几个人是一同下飞机的,程家和姚家都有人来接机,王市长那边也有专门的人来接,三方人马看到一行人下车都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大家都笑的像老朋友一样。

程家来接机的是个十□岁的阳光少年,姚家的则是苏瑾的表哥姚少卿。

年轻人在一起都比较能聊的来,尤其是双方有心相交的情况下,程姚两家分属两个派系,不好来往太深,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分开,王市长却放任自己的侄子和程泰紫一起,他侄子在不知程泰紫身份的情况下,已经相交十年,即使年轻一辈在一起玩也说明不了什么,但姚家不一样,如果是姚少卿主动,就太落于痕迹。

回到姚家,姚雅馨知道姚家现在艰难,对于婆家的事只字未提,只说苏瑾成立新公司的事和慈善事业的事。

姚家老爷子对于慈善事业十分关注,在得知苏瑾与程家小辈有交集时,也没有阻止,反而鼓励她们多交流,有时候大人不方便做的事,小辈们更好的做到,小辈们的一些交往有时候也表达了大人的意思,如果程姚两家真无意相交,又怎么会让小辈们接触。

之后几天,苏雪在苏泽平的带领下进入h事商业圈,苏瑾在姚少卿的带领下进入京城官二代的圈子。

由于这次从h市来的还有程泰紫和王翰则,三个人自然更相熟一些,程家家世显赫,也因为和这两人相识,加上外祖家在京城也有一定根基,苏瑾融入这个圈子并不难,况且每年她都会来京城,圈子里的人她大多都认识。

京城待了三天,年初六,她接到一个电话,苏雪从苏家拿走了全部行李,回到韩国。

“将她的精神病例检测病例相关的一切东西全部搜集起来,其它都不用管她。”她挂了电话之后就将苏雪的事情放下。

“就这么放她离开?”

“不然杀了她?”苏瑾轻笑,“她走了也好,省的碍眼,结束起来也方便。”

“要不要我叫人去……”

“不用,在朝堂事情未尘埃落定之前,不要节外生枝,免得影响到姚家。放心吧,网已经结好,只等着时机成熟收网,现在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盯好鱼儿别让她跑了就行。”

姚雅馨在苏瑾的建议下,准备在京城多待一段时日,她先回到h市,开始和苏老爷子一起,拜访一些h市的重要人士,第一位,就是王家。

在王市长没有下台之前,h市被称为王家的h市,可见王家在h市势力之大,王家一言堂之称并非虚名。

而王家之所以势力如此之大,并不仅仅是因为王市长,而是王家所出的另外一个人,王家的上一任当家人,王家的老太爷。

王老太爷今年七十五岁,曾经是天朝开国第二代伟人钦点的太子爷,用古时的话说就是王储,被指定的天朝第四代领导人,他的传奇经历可以说是一部现实版的x点男主官场小说。

他在三十岁的时候,在w市一家工厂之中接待二代伟人时被伟人看中,直接代入中央,成为太子,旁听政事,后来受囗囗事件影响下台,才有了后来狐狸大鳄的上位。

这位王老太爷即使已经下台三十多年,但他的政治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毕竟曾经是身在那样高位的人。

天朝真正的财力资源,实际上都掌握在官场大鳄手中,而苏家老爷子苏启发在明面上的天朝富豪排行榜里,能排到前十。

王家老太爷苏瑾见不到,苏启发倒是可以见着,这算是苏家最重量级的一次拜年,就连苏老爷子都有些小心谨慎,对苏瑾再三嘱咐,而这么重要的地方,苏启发没有带上苏泽平而是带了苏瑾,这一举动,足够让h市各大世家明白苏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苏瑾本来向王老太爷拜了年后就要离开的,却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措不及防地见到了那个人。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即使是这么多年,她看到他还是会有一种难言的心跳,甚至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大脑会嗡一下不知道说什么而产生了慌乱,还会在意自己仪容是不是完美整洁。

很快她就被自己心里一闪而逝的想法弄的有些啼笑皆非,她在意他,他一点都不知道,眼神是陌生的,溢着暖暖的笑容。

还是这样的笑,从来没有变过,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融化他心中的正能量。

她原本是要马上退出来将空间都留给王老太爷和爷爷,见到他在,她还是道:“学长,好久不见。”

他目光终于正视了她,“你认识我?”

苏瑾笑笑不答,说:“是否方便?我们出去说?关于世界名校交友网上平台我也很有兴趣。”

他眨了下眼,对王老太爷道:“爷爷,我出去一下。”

王老太爷看了苏瑾一眼,微微颔首。

他穿的十分休闲随意,和她记忆中一样,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一双眼睛灵气的像是被上帝亲过,含着一丝调皮,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正能量的感觉,不见一丝阴暗。

“你叫我学长,我们见过吗?”他的眼睛永远是笑着的,很普通的一句话给他说出来,就带着一丝让人想要探索的神秘。

“学长光芒万丈的人不记得我也正常。”苏瑾轻笑着调侃他。

他微微有些赧然,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别让人知道,压力很大。”

苏瑾扑哧一声就笑出来,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之前我和你说的,世界名校交友平台的事,学长还在做吗?”她笑意盈盈地问,“如果资金还没有到位的话,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参与一份。”

他睁大了眼睛看她,像是惊叹又像是好奇,然后问道:“那你准备参与多少?可不能多。”

苏瑾想了想,笑道:“百分之四十九?”

他眼睛瞪的更大,吃惊地看着她,像在看周扒皮黄世仁。

“那可不行。”他说,“最多百分之二十五,看你投入多少。”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报了一个最实诚的数据,如果能合作最好,不能合作他也不会强求的,他从来不会强求任何事情。

他以为她会再和他讨价还价,没想到她很干脆地就笑着点头,“好!”

他看着她,也跟着笑起来,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

他实在是一个让人一眼就能记住,你会先因他的外貌被吸引,认识他之后会因为他的性格完全忽视他外貌的人。

在千万人群中绝对不会被无视的人,他身上的那股特质,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被他吸引,和他在一起的每个人都会感到快乐。

“三千万够吗?”她问。

他用力点头,“够!”

“那我们什么时候签合约?”

“现在?”

两个人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未来价值几十个亿美金的合约就已经签成,简直像是玩笑。

她道:“你要是一直这么谈生意,早晚会被人卖了。”

“我不是个生意人。”他立刻就笑了,“这些事会有专业人士去做,我只要做好我该做的。”

世界名校交友平台是几年后全世界最大的世界级精英聚集地,它最开始的原型只是眼前这个少年突如其来的一个设想,在艾克大学设立一个大学生内部网络交友平台,为学校的男女学生提供一个相互认识交流的平台,因为里面的各种应用高端又符合学校学生需要,这个平台很快就在艾克大学内部风靡,一度造成服务器瘫痪。

后来他又开始设想,将这个交友平台以扩散式的方式衍生到曼大、剑x、牛x等数所着名大学,后来到美国、法国、德国等欧洲所有着名学府,短短三年的时间它就上市成为价值几十个亿的引起很多人震惊的庞然大物,不仅囊括了全世界所有的着名学府,成为高端精英平台的一个标志,在后来,更是发展出另外一个频道,这个频道不光包括这些着名学府,还有上世界有名的企业精英。

这个平台的身份认证在后来都已经成为一种阶层的标志。

但是在最初,它的成立也走过非常困难的一段艰难历程,尤其是前期的投资。

现在已经有不少学校成立了这样的平台,虽然也盈利,但并没有太大效益,更多的是平民化交友平台,走全民化路线,人人可注册,没有任何门槛限制。

所以前期投资中,基本上没有人愿意为这样的平台投资,即便如此,这个少年依然是一腔热血,半点没有动摇过。

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想要实现的一个设想。

是设想,不是梦想。

她去艾尔大学的时候,正是他最困难的一段时期。

那时她正处于人生低谷,照道理来说,他应该也是在最低谷才对,可他的那双眼睛里每时每刻都在闪烁着莹莹光亮,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希望。

她和所有刚开始创业的小姑娘一样,帮着他跑业务,找投资,完全自主创业,完全没有依靠家里,那个时候,他们只是享受这个过程所带给他们的乐趣和成就感,那时候谁有能想到,这个小小的平台,会爆发出那样让全世界人都震惊的能量?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学会了跳舞,学会了滑雪,学会了冲浪,尝试过飙车,会疯狂,会尖叫……更重要的是,她学会了享受生活所带来的乐趣。

三千万,是她目前能拿出来的全部资金,现在的公司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母亲来私掏腰包了,不过一切都值得不是吗?这是她最不废心力的一次投资,也是最值得的一次投资。

看着这个少年,她就只想安静,只想微笑,无时无刻不在笑。

“我知道哪里有好玩的,你去吗?”或许是见她为人还挺爽快,他并不讨厌,于是他很直接地就对她发出了邀请。

她知道他的邀请完全就是朋友性质,遂笑着点头,“当然。”

“那我们走吧!”他竟是毫不耽搁,一秒钟也待不了,直接拖着她就上车,车子一路飞飚,途中马达声震天,带起一阵阵烟尘。

苏瑾手抓着扶手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笑容无比畅快,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肆意过了。

一直以来她都活的太过规矩,活的太看中责任,活的太死板,若生活一直如此,又有何乐趣呢。

他真没有想到她不仅没有害怕,还会笑的如此恣意飞扬,整个人都鲜活了过来,可以看得出她是真心实意的在享受这个过程,也感到十分欣喜。

车子很快在一处郊区停下。

他招招手,比了嘘的手势,“跟我来。”

苏瑾看着周围,三米多高的围墙,周围拉满了铁丝的电网,墙上还写着几个大字:军区重地!

“你是想偷溜进去?”她吃惊地看着他,夸张地做了个割喉的动作,“要被咔!杀头的!”

他带着她东躲西藏,躲过电子眼走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穿过重重防备,但他脸上丝毫没有沮丧,反而带有一丝期待地拿起电话,“喂,小寒,我在外面,快出来。”

他看着她,一双乌黑的眼睛仿佛夏夜的天空,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他就像个时刻在探寻着这些秘密的小男孩。

“外面要进去?”苏瑾指着里面。

在听到他叫出电话中那个人的名字的一刹那,她就知道即将要出来接他们的人是谁了。

很快就见一个身穿迷彩服,脸上画着彩色痕迹,衣服上脏的像泥里打过滚,唯独一双眼睛锐利明亮的惊人的年轻女孩从墙上跳了下来。

她一看到他,就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狼王,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也想进去。”他一把拉住苏瑾,“还有个同伴。”

这女孩高兴的眼睛都亮了,直点头,嘴里却说:“你得告诉你爷爷,不然不能进去。”说完她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整个人都爆发出一股气势:“进去可以,完不成任务不给出来!”

苏瑾:我可以不进去吗?她怎么觉得没好事?她还要高考了。

可是这种脱离原本生活轨迹,过另外一种刺激的经历真让人兴奋的血液沸腾。

狼王面上浅笑,眼里却爆发着期待的光芒,直点头,“当然!”

狼王不是真的狼王,他父姓郎,母姓王,名字前缀郎王,自小朋友们便戏称他为狼王。

那女孩的目光锐利地射向苏瑾:“你呢?你也如此吗?”

苏瑾毕竟不像狼王那样随心所欲,她冷静的思索了一下,问她:“我可以再叫一个人吗?”

女孩看了狼王一眼,点头,语气严厉:“可以,但进去之后,任务完成不了不许出!”

前一刻还冷静自持的苏瑾下一刻就掏出手机,拨出号码,笑的跟大尾巴狼似的:“喂,二非哥,有个好玩的地方,你来吗?”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他们在里面森林泥地里摸滚打爬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风起云涌。

这个年从年初开始就注定是不会平静的一年,先是电车事件撤销了大批官员,再是鲨鱼岛事件,使得各国都风起云涌,想趁着天朝国内政治斗争敏感期,过来踩一脚,尤其是天朝旁边的岛国,更是和天朝斗争到了胶着的状态,一时间天朝涌动,抵制岛货,全世界的探子也都行动起来,浑水摸鱼,在天朝打着抵制岛货的幌子,实行砸车、抢劫等各种恶习,甚至很多天朝国民受各国探子蛊惑,也加入此行动,一时间各国火药味空前暴涨,有人为刺激天朝制造战争,甚至用导弹飞机侵袭我国航空领域,渔民不堪其扰,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苏瑾几人在这个特种部队的训练场地中,越发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子低气压,部队里训练时人人都配上了枪械和最新防弹衣,这防弹衣是有特殊材质制成,较之以往的防弹衣要轻便一些,也足足有五斤重,这五斤对于军人没有什么,可苦了苏瑾,不过这么一段时间操练下来,她也难免喊一声:爽!

纪格非原本接到苏瑾电话时,就如同召唤兽一样准时地到了,之后他的动物本能就发作,直觉狼王对他很有威胁力,一面粘苏瑾就跟连体婴似的,并且发挥他本身的人格魅力,和狼王成了好友,私底下得意地告诉狼王,苏瑾是他未来媳妇,以后见着苏瑾要叫嫂子。

苏瑾曾经的那点旖旎早已随着岁月成为她藏在心底的一块美玉,不过是珍贵的青春回忆,她到底活的理智自私,曾经有过那样的遭遇,她恐怕再无心爱人,怎么会将年少时的美好回忆拿出来打碎,倒是纪格非这样的,极合她胃口,在他面前可以嬉笑怒骂皆随便,轻松肆意之极。

狼王也是个诙谐的性子,听闻此言并未多想,还对他道恭喜,当真对苏瑾是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叫的苏瑾哭笑不得,连瞪了纪格非好几眼。

纪格非见她没有当面反驳,给足了他面子,当下得意的像只求了欢的大狗,就差摇起尾巴来,在这次的军训当中勇猛无比。

苏瑾虽然自小喜欢斯文清隽类型的男孩子,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对纪格非没有抵抗力,看他那浑身像是使不完的精力似的,还有□练之后浑身散发的阳刚味,好几次都忍不住,差点没在草丛里头强上了他,好歹是记住了这里是军营,理智战胜了欲~望,倒是惹得纪格非浑身都散发了欲求不满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让苏瑾差点招架不住,把持不住,连道男□人。

资金到位,春节一过,狼王便回到英国,开始他的事业发展,苏瑾对他极是信任,竟全然交给他,半点不过问,她的这种行为却让性情中人的狼王对她另眼相看起来。

苏瑾一次性拨过去三千万资金,这不仅是她的全部积累,还像苏老爷子借了一千万,这立时引起了苏老爷子的关注,其他人也都劝她要先做考察,不要意气用事,投资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不可莽撞,苏瑾却一意孤行,执意如此。

极是在明面上的富豪排行榜上,苏老爷子能排到前十,对于苏瑾如此一掷千金的行为和豪气,还是有些在意的,但在调查过后,他还是选择了让苏瑾放手施展。

苏瑾简直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有锐气,有赌性,又不乏稳重自持,该退时能退,该狠时一击出手毫不手软,他自认像她这么大时还做不到这样,在他看来,苏瑾现在年轻,还缺经验打磨,假以时日,这块璞玉打磨完成,前有他给她打下的基础,又有她外祖家做靠山,苏氏未尝不能在她手中更上一层楼。

苏瑾刚出生时,得知是个女孩,姚雅馨也不能再生了以后,他未尝没有失望过的,只是他那时一心扑在事业上,又实在疼爱这长孙女,后来见她聪慧,便一心培养她,那时候还没有生出越过苏泽平让她继承苏家的心思,只知道未来她才是苏家和姚家沟通的纽带,她也只有这一个孙女,苏家以后总要交给她的。

他毕竟是一家之主,首先考虑的都是苏家的利益,起初得知苏雪的存在,他首先想的是或许能给苏瑾一个帮手,即使做不成帮手,能给苏家有助益也好,即使接回来也无碍姚家什么,在商场中打拼,这样的私生子女他不知见过多少,又怎么会过多注意苏雪的存在,对于他来说,苏雪于他真如蚂蚁般存在,毫无威胁。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也冷眼看着,半点没有插手,从苏家家主的角度考虑,他自是希望苏雪是个聪明人,这样对苏家的助益越大,尤其是她在某些方面的特质,越发让老爷子满意,心机手段都有,敏慧睿智不足,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目光短浅,眼界狭窄,这样的人若用对地方,不仅能成为苏瑾的助力,更是对苏瑾半点威胁都没有,正是最理想版的私生女。

所以在苏泽平打算将她带回苏家,并举办成人礼之前,他都是默认了,毕竟想用一个人,也是要给她一些甜头,不然她凭什么为苏家所用?直到那些照片的传出,才彻底打消了老爷子的念头。

外界都说那照片是苏瑾母女所为,老爷子却对自己媳妇和孙女知之甚深,媳妇虽然娇纵任性,却是个明事理的,这么些年被姚苏两家保护的很好,于大事上通透,于小节上疏忽,是个真正的家宅贵妇人。

苏瑾手段心智各个方面不欠缺,却有些宅心仁厚重情重义,加之正临高考,又才十八岁,没有时间和心力不说,手腕也没有这样老道狠辣,所以苏老爷子一直认为背后真正的操作之人是那两个姚家派下来的人,只是其中定然也有苏瑾参与,这也是姚家在从侧面告诉苏家,他们对于苏瑾的在乎,不会让任何人来威胁到苏瑾。

这个消息对于苏老爷子来说当然是好事,姚家人越是在意苏瑾,两家关系就越是密切,以后这家终归是他大孙女的,还是姓苏,总不会姓了姚,对苏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后来苏雪被老伴领回家,苏泽平对于苏雪的维护,他虽然不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泽平虽然志大才疏,但毕竟是他儿子,自己儿子的德性他还是很清楚的,若一味过于压制,必然会遭更大的反弹,容易遭人利用,不若就这样在原则性问题上不动摇,无谓小事上顺着他些,反而不会出些大问题。

但他不喜苏雪,家中其他人对苏雪的压制,他也没有过问。

有时候家主只需在大方向上把握住就好,若事事躬亲,各种细节都要揪一遍,偌大一个苏氏各种事情就够他忙的,哪里还有那么多闲心管这些?

他看了手下提交的关于苏瑾的报告,大致不出问题,他就不再过问,又划了一笔资金给她,让她自己继续折腾。

有了钱,苏瑾就不再束手束脚,每日除了学习之外,大部分精力完全放到新公司的各个项目上,又建了几所小学,孤儿院也开始建造。

另一边,远在韩国的苏雪开始登台演出,并出演了一部青春偶像剧在网上连载,开始聚集了一些人气。

之后开始在韩国一些综艺节目上圈饭,并在韩国的一些谈话节目中,含蓄地聊到一些家庭状况,比如家里有恶毒姐姐,恶毒姐姐曾经在学校当中围殴过她,恶毒姐姐还曾在成人礼上做过陷害她的事情等等,开始一点一点洗白嫁接自己的过去。

这些都在韩国发生,除了一些哈韩的粉丝知道之外,天朝国内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波澜。

韩国超级女孩组合在韩国圈了五个月的韩国饭之后,开始转战日本,去日本圈饭。

另一方面,杰森为赵可娟成立的公司开始运营,第一笔资金就上达五百万之多,之后第二笔资金,第三笔资金到位,每项都需要赵可娟签过合同才可以,杰森为赵可娟开了个户头,赵可娟可以从电脑操作当中看到这些钱每次都会进入她的账户,但没过几日就会有另外一个项目需要资金,又再转出去,如此反复了几次,她每次看着里面几百万几百万流动资金,真有一种自己是超级富豪的感觉。

四月,赵可娟找到苏泽平,告诉她,她不愿在委屈女儿,让人以为她是觊觎苏家财产,如今他也有了新欢,她愿意含泪另嫁他人,成全苏泽平和女儿,想到这些年赵可娟对他的小意温柔,苏泽平心中大痛,已经有新欢的他承诺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他,看在她是小雪母亲和他们这么多年情意的份上,他也会帮她一二。

两人免不了又是一阵温柔缱绻,打完炮之后各自回归各自的雅炮居。

五一节,杰森和赵可娟终于顺利结婚。

结完婚第一件事,就是赵可娟向杰森表达对未来的不安,“你英俊多金,不知多少年轻女孩想对你自荐枕席,而我都半老徐娘了,若有一天你厌了我……”她眼泪一落,万般哀伤。

杰森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深情地说:“你若不放心,我便把我名下的一家公司的法人转到你名下,你做老板,我做总裁为你打工。”

赵可娟心里一喜,又有些狐疑,却见杰森亲了亲她保养得宜的脸,叹了口气,“你若等不及,就上市以后再改,现在要上市,转股份是不能的,我们现在夫妻一体,我信你。”

赵可娟怕夜长梦多,赶忙道:“你要转就转吧,我也不在意,反正我爱的是你的人,你信我,我也信你。”

杰森大为感动,第二天就将那公司的法人转成了赵可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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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第六十一章

赵可娟看着那装修豪华的公司,带着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戒指,坐在总裁办公室的宝座上,看着账户中进进出出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高的数字额度,真有一种当上了武则天的豪迈感,现在她腰也挺直了,说话也大声了,对待杰森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整个人都扬眉吐气了!

就连苏雪听到这样的消息,腰杆都挺直了些,说话都有底气了。

五月份趁着演出回了一次天朝,在受到粉丝欢迎的时候,处处暗指苏瑾恶毒,并将过去网络上那些事情全部推到苏瑾身上,说是她设下此计陷害于她,最后弄出个假证明,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她的头上,并将苏瑾陷害她的理由说的极为高端,是怕苏雪继承苏家财产。

如果说苏瑾是为了争夺财产才设了这么一计来对付苏雪的话,倒也说的过去。

这些话她都不是直言的,而是含糊地说了几句,并崩溃的不想多提的样子,倒是给了人更多的想象空间。

要知道,以苏瑾的财力,雇水军来设计此事是完全有可能的,而苏雪那么一副小可怜的形象,才十八岁就要出来当演员歌手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其中困难可想而知。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从当时的真相上来看真看不出什么问题了,但从结果上来看,最终的得利人确实是苏瑾,一时间对于一些贴吧里对于豪门女用手段陷害自己妹妹一事,都讨论的沸沸扬扬,更多的是觉得这简直是一出现代版的宫斗剧,感叹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大戏精彩极了。

毕竟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扑朔迷离是是非非谁说的清呢,你认为是真相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假的,你认为是假的东西说不定就是真的,于是很多人对于这些都持有私生女不是个好东西,原配的女儿心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边各打两百大板,不偏不倚。

这些都是苏雪在医院那段时间琢磨了很久之后的才想到的招数,她发现自己之前真是被眼前的事情困住了,对付苏瑾,她不需要图一时之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三人成虎,她就一点一点的往苏瑾头上泼脏水,扣帽子。一次人家相信你,两次人家相信你,三次四次,说的多了,这脏水总有坐实的时候,以后别人说起苏瑾,必然会和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反正外人又不知道真相,还不是凭她怎么说?时间长了,这些事情就算不是苏瑾做的,也会成为苏瑾做的,她有的是时间抹黑她,等苏瑾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时候,她再带着满身光芒荣耀归来,到时候不说苏老头苏老太太怎么想,先看看整个苏氏怎么看待她和苏瑾。

有了粉丝,有了人气,维护好形象,她还能挑拨粉丝去给苏瑾泼粪呢!

只要想到未来的那种场景,她就乐不可支,即使对苏瑾做不成什么实质性的打击,马上就要高考,对她遭受一点影响她也是乐意的,最好是考个零蛋!

苏瑾马上就要面临高考,学习越发的紧张起来,这些事情根本没人敢跟她说,她现在第一要务就是高考,每天都有无数道各种题目将她淹没。

高考参加过一次,照道理来说,那些题目她做过一次会记得的,事实上过了十多年,她只记得个别让她印象非常深刻的题和高考作文题,其它什么都忘了。

但人记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过去忘记的东西,如果你重新翻阅一次,重新遇到过去经历的东西,记忆的大门便会缓缓打开。

有时候苏瑾在题海中奋战的时候,写着写着,突然遇到一道题,她就感觉,这道题好熟悉,她曾经做过,各科老师,家教老师,越发重视她的发挥,这大半年的努力,她的学习成绩基本已经回到过去的水平,对于她这样的尖子生,自然是所有授课老师关注的焦点。

六月七日上午九点,在炎炎的夏日,迎来了高考的第一场语文考试,苏老太太、姚雅馨等人亲自送苏瑾上考场,搞的比她还紧张。

晚上回家于婶给她炖了一堆补脑的东西,让苏瑾哭笑不得。

六月八号下午五点,在夕阳余晖中,苏瑾终于结束了最后一门外语考试。

三天之后,开始估分填志愿。

过去她一心想考京城的几所大学,可是这一次,经历了亲人相继离世的她,对很多事情看的很淡,唯独对于陪伴家人这一点看的很重,有些东西,真没有陪伴家人来的重要,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滋味她可不想再受一次,便没有填京城的大学,而是填了本地的一所211大学和加仑学院。

加仑学院十几年后一跃成为全国第一商学院,它是最先实行全国免费培养商业人才,并向全国乃至世界的大企业里面输送人才,和那些大企业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这些企业里面的高层和精英也都到加仑商学院里面进修。

高考一结束,苏瑾立刻就轻松了,可以腾出手来专心解决赵可娟母女的事情。

八月,离十八大的召开还剩下两个月。

杰森的公司突然产生经济危机,他告诉赵可娟,公司的一笔资金被套住,暂时出不来,需要另一笔资金缓解,若有资金注入,公司可以更上一层楼,倘若没有新的资金注入,公司不仅要被他人收购,他们从富豪变成穷光蛋,还要背上上千万的债务!

问题是,现在从哪里弄这么一大笔资金?

杰森这段时间差点急白了头,看着赵可娟的目光越来越愧疚,也越来越深情。

“可娟,是我对不起你,原本想让你和我一起过好日子,没有想到,这次和日本那边的合作因为这次两国关系而停止,资金迟迟不到位,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痛苦地抱着头,“如果只是这样还好,就是苦了你……”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这样?”赵可娟整个人都崩溃了起来,声音尖锐。

“现在公司的法人是你,一旦公司倒闭,背上那几千万债务的人……”杰森抱着她,“现在再将法人转回来已经来不及了,放心,我不会让你背着的,只是以后……”

“你也知道我做的是海鲜进出口贸易的生意,这次几个国家海上空军相互试探,国际关系越发紧张,都说要打仗了,才使得原本的资金无法到位,还是数比资金都不到位。”

他颓然地扒了扒头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有一股资金注入就好,等十八大结束,国际关系也没有这么紧张,一切就可以缓过来,只要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唉!”他又叹了口气,沉痛地看着她:“只是苦了你!”

他这句‘只是苦了你’让赵可娟如坠地狱,她仿佛已经看到未来她背负着几千万的债务东躲西藏如老鼠般暗无天日的生活。

赵可娟大脑嗡嗡嗡地响,脑中反复不停地回响着他那句:变成穷光蛋……被几千万的债务……

差点崩溃!

这怎么可以?不行!绝对不行!她的阔太太才做了几天,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要多少钱?还缺多少钱?”她惶恐地问着。

她于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这段时间实在是杰森的诚意打动了她,她也渐渐爱上杰森,但再爱他也比不过爱自己,爱荣华富贵。

杰森深情地看着她,神情有些疲惫:“跟你说了也没用,我会再想想办法。”他颓丧地说:“原本回到国内是为了促进国内经济,刚好在国外这么多年也有了渠道,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谁知道会突然要打仗!”

现在局势紧张赵可娟也知道一点,那些岛国车岛国店都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了,电视上天天放,前几天新闻上还说美国在中国海域发射了两枚鱼雷,袭击了中国的一艘舰艇,还说是演习失误,俄国空军也‘误’入中国空域。

她不懂这些,只知道人人都在喊着要打仗,原本她还想着,打仗珠宝能打折吗?能打折?那就打呗!

打仗衣服能降价么?能降价?那就打呗!

现在突然发现这件事影响到了自己,她立刻慌乱了起来。

她不要变成穷光蛋,她不要背几千万的债务,如果这样,她宁愿去死!

她抱着杰森,又是一阵狠哭。

发泄了一通之后,她哭着哭着,就开始想办法,转法人是不行了,她也舍不得。

突然间,她眼睛一亮,想到一个人。

苏泽平。

☆、62

第六十二章

赵可娟立刻就对杰森说:“我认识个朋友,他或许有办法解决这次的危机!”

杰森眼睛一亮:“谁?”

“小雪的亲生父亲!我还没有和你说起过吧?小雪的父亲其实是苏氏集团的总经理苏泽平,我听他说起过,他手中持有苏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后也是苏家当家人,如果去找他的话,一定可以!”她眼睛都快闪出光来。

杰森眼里出现一道希望的光芒,又很快沉寂了下去,“ 他会愿意给我们投资吗?”

赵可娟柔弱的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握着她的手,“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去求他!”

杰森毕竟是男人,脸上也有了振作的笑容,“嗯,我们一起努力,将公司的运作方案拿给他看,不论怎么样也要努力一把!”

看着杰森明亮的眼神,赵可娟知道杰森想的是用商业正途来让苏泽平投资,却不知道,她正在想用她的方式。

这样正好,双管齐下,赢面要大一些。

杰森将这边的进度告诉了苏瑾之后,苏瑾一直暗藏的另一颗棋子终于开始派上作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就看她了。

苏泽平自从遇见小蜜之后,整个人都焕发了第二春,与赵可娟不同的是,这个小蜜不仅年轻,还是真心爱他的人,而不是他的钱。

她很少会主动问他要什么东西,都是他强制性地送给她,她才会不好意思地收下来,这一点相较于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一直想从他这里得到点别的的赵可娟来说,不知道要高尚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她还从来不说要上位的事情,真正温柔体贴到单纯的像一张白纸,而这样纯洁的姑娘,居然爱慕上了他,就连他说要给她买房她都不要,最后还是她无法拒绝,才勉强收下,为此还和他闹了一天脾气,真是让人又爱又怜,不由自主的疼到了骨子里。

而且,她还是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不仅纯洁美好,身上还有一股赵可娟所没有的书卷味,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一点是赵可娟远远不能比的,在苏泽平眼里,柳依依简直就是仙女一样美好的存在,而现在这个美好的仙女正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被他弄的娇弱无力到快要哭出来,在床上的表现是如此生涩真实又忠于自己的感觉。

他真恨不得醉死在她美妙的幽~穴里,再也不拔出来才好。

突然,她发出一声难耐悠长的呻~~吟,苏泽平被她那娇吟声弄的浑身一抖,她身下狠狠地将他紧紧夹住,他再也忍不住,一股浊热喷进她的身体里。

他不禁满足地趴在她的身上,眷念地搓揉着她胸前的洁白,“依依,给我生个儿子吧,以后我的财产都给我们的儿子。”

你有个那么厉害的女儿,且已经长到十八岁,我要真给你生了儿子只怕连渣渣都不剩!

她心里想着,弱不胜衣地偎依到他怀里,“泽平,我爱你,才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我不想让你为难,成全我好吗?”

居然有这样美好纯洁的女子,苏泽平已经感动的心都被融化了,发誓一定要保护她一辈子。

离十八大只剩两个月,这一场政治斗争基本就要结束,姚家到现在一直都很安静,安份的像个龟孙子,哼,姚家看来要玩了,他也不用再顾及什么。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你放心,等一切风平浪静了,我就离婚娶你,只要你生了儿子,家中老爷子老太太也不能说你什么。”

‘柳依依’嘤咛一声,感动地看着他。对待自己结发二十多年的妻子都能说抛弃就抛弃,我相信你脑子里才有屎,就你这德性你确定不会被你老婆扫地出门吗?你真以为你家老爷子和你老婆女儿是省油的灯吗?

想到苏氏的董事长和董事长的弟弟,还有未见过面,却早已在苏泽平身边安排好了棋子的那个人,她心底因苏泽平的话刚冒起的那一丁点小火苗立刻就熄灭了,虽然不知道找她的那个人是谁,但通过这段时间苏氏的各种新闻来推断,应该就是苏泽平太太,听说他的太太还有非常强大的背景。

电话响起,苏泽平皱了皱眉。

她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人打来,正好可以听一些情报,便嘤咛一声,“快接电话呀~”

苏泽平皱了皱眉,赤~裸地起身走到洗手间,点了根烟:“可娟,什么事?”

苏泽平下班之后直接奔向h市的后山,赵可娟早已经等在那里。

赵可娟对于如何让男人在她身体下臣服这一点确实很有研究,而且经常是换着花样的,比如两人现在在山上野战,别是一番风味。

战罢,她就开始说她这段时间多么想他,想的心都疼了,实在是忍不住过来见他,她根本不爱那个男人,她爱的一直都是苏泽平。

苏泽平的一个大男人虚荣心彻底被赵可娟满足了,立刻觉得自己的形象简直高大的没边。

最后赵可娟告诉苏泽平,她现在嫁的这个男人是个快上上市的公司老总,名下有好几家公司,而现在因为国家局势不明,导致公司现在有一场危机,如果他愿意现在收购这家公司的话,她愿意帮他。

“泽平,我爱你,爱小雪,愿意为你和小雪做一切事情!”她深情地哭倒在他的怀里,没有告诉他,现在公司的法人已经是她。

如果他投资收购的话,最终的得利人也是她。

苏泽平心中一动,他倒是不怀疑赵可娟的话,唯一怀疑的是,赵可娟这样没有见识的女人,说出来的东西可不可信,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

想到过年那段时间老爷子带着苏瑾四处拜访那些大人物,却不带上他,知道老爷子是要放弃他全力培养苏瑾了,他怎么能够甘心,毕竟他是她父亲,还是个男人!

如果赵可娟说的是真的,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定了定心神,他问赵可娟:“你知不知道大致需要投资多少?”

赵可娟听到杰森说,数比资金没有到位,而且越多越好,便说:“x个亿!”

“真是狮子大开口,不知所谓!”苏泽平立刻就斥责了她,x个亿,就是将他手中的股票全部卖出去,一时间……但毕竟这是一次机会。

晚上回到柳依依处,将这件事说给了柳依依听。

柳依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心跳就不可抑制地加快,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因为就在昨天,一直在苏泽平身边潜伏了这么久的她,终于接到了老板的任务,这几天苏泽平如果问她关于一项金额涉及很大的投资或收购的时候,全力促成她,事成之后她就可以拿着她的报酬,以及从苏泽平这里拿到的一切资金房产离开。

她来到这里已经快大半年,也就是说,从去年的那个时候,就在设计这一场阴谋吗?这到底是针对苏泽平,还是针对整个苏家?

想到背后老板的手段和手笔,她更加不敢怠慢,也不敢得罪幕后的老板,故作理智客观地分析说:“不管多少,如果你能将他公司收购,那么马上你就拥有一个快要上市的公司,你接手之后立刻上市,也能向董事长证明你的能力,到时候接手苏氏,不是顺理成章吗?到时候全公司的人都会对你另眼相看呢!”

她双眸亮晶晶地崇拜地看着他,看的他心头狂跳。

从小到大,如果说他有什么事情是最渴望的话,实际上不是女人,而是老爷子的认可!

可惜从小到大,老爷子对他管教一直都很严厉,一直很不满意,直到他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彻底放弃了他,开始培养苏瑾才没有再管他。

这一直是他心底的一块病。

听到柳依依这样说,又想到赵可娟从内部也可以帮他,他自己也可以亲自调查一番,不由地心动起来。

“可是……百分之十的股份……”他还是十分犹疑,要知道,苏家加上他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才能凑够百分之五十一,一旦被人知道,他手中的这些股份流落在外,或者被有心人夺走,那么苏家在苏氏的地位很可能会受到波及,这让他有些犹豫。

柳依依轻声道:“富贵险中求,您是男人,是大丈夫,当断则断,机会可是稍纵即逝。”

这句‘您是男人,是大丈夫,当断则断’刚好说到了他心底深处最卑微的地方,彻底剪断了苏泽平的最后一根犹疑神经。

从小父亲就教他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要有魄力,可他生性软弱优柔寡断,父亲开始还能和他好好说,后来就直接上巴掌,懦弱的性格养成之后他想改变,却改成了现在这外强中干窝里横的样子。

好在这么多年,他对老爷子的淫威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一直被老爷子压着,公司的很多事情老爷子都亲力亲为,这么多年在公司那么重要的位置才没有出差错。

说起来,这么多年他在苏氏最大的优点竟然是听话,老爷子让他在事业方面听话的同时,在生活中很多方面只要不触及原则性问题都不大管他,这样一张一弛一松一紧,才没有让他反弹,这么多年相安无事。

可他终究是不甘心的,他一直想向父亲证明自己!

他一咬牙,心中已经做下了决定,可毕竟忐忑,明知这是错的,却依然抵不住那样的诱惑。

只是他必须要亲自考察过了才会安心,便给赵可娟打了电话,让她准备好那个公司的所有资料,他会过去考察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投资。

☆、第 63 章【大高潮】

第六十三章

赵可娟不仅自己出马,还找到自己女儿苏雪,将让她务必促成苏泽平对杰森公司投资的事情。

杰森在苏雪心中,早已经是最完美深情好爸爸好老公的经典形象,尤其是她这段时间也见识了不少男人,越发觉得杰森难得,如果不是他已经成了妈妈的老公,她定然要去夺过来的,所以在听到妈妈说杰森公司危机,而这公司又在妈妈名下的时候,苏雪立刻就答应帮她和杰森。

毕竟,苏泽平钱再多,也不是她的,就算她将来可以继承他的财产,也只能分到一半,如果全部投到杰森叔叔那里,杰森叔叔虽然不一定会给她,但是现在公司法人可是她妈妈,妈妈只有她一个女儿,以后的钱还不都是她的?

这么多年,那么多男人来来去去都没让她怀过一个种,苏雪估计,妈妈是不可能有孕了,尤其是之前电视中报道说,某阔太太定期去做阴~部美容,导致不孕的新闻,这么多年赵可娟也一直在做阴~部美容,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孕的。

现在哪怕她和再多人上床,她也不敢去做这个美容了。

接到赵可娟任务,苏雪连忙回国,对苏泽平展开了温情攻势,意外的是,苏瑾这次居然不在国内。

苏瑾确实不在国内,国内正在收网,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就等鱼儿入网,她这个渔夫呆在那里会把鱼儿给吓跑的,现在正好高考结束,狼王这边也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这可是她的第二事业,她可重视着呢,再说这份事业她过去也是从头参与的,很多事情她做起来比别人熟稔多了,再加上她是最大的投资者,很多事情由她来做名正言顺,且也有意外收获,毕竟过去她在这里可是攒下丰富的人脉,如今虽然决定在国内发展,可不表示,她曾经在这里留下的一切资源她就丢掉浪费掉。

浪费可耻,尤其是资源浪费。

所以分数估完,自愿表一交,她没再耽搁,直接就飞来了英国,和她一起飞来的还有时刻粘着她的二非哥。

二非哥在听到她要过来看狼王的时候,鼻尖就动起来,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这孤男寡女,异国他乡,可不是最容易发生□的么?

再说了,阿瑾现在已经高考完毕,也是时候开吃了。

两人一个有着小清新的身体,如狼似虎的灵魂;一个正值血气方刚的身体,小娇羞的灵魂;这两个撞到一起,究竟是谁吃谁还说不准呢,苏瑾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吃,不过是对未来关于感情方面的一些事情还没有想好,不愿意动他罢了。

如果这个人是随便不认识不在乎的陌生人,她或许不会在意纠结,偏偏这个人是纪格非。

她对纪格非终究是不一样的,且越是相处,她越是不忍。

她已经打算好今生不要结婚,不谈感情,不谈责任,只要床伴,纪格非……可以吗?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火热,心中迟疑。

是自私一点只想着自己,还是为纪格非考虑,放开他,这一点,她还没有想好。

从自身利益上来说,纪格非自然是她今后床伴的最佳人选,身强体壮又年轻,她还不讨厌他,又是相处了好几年的,早已经习惯。

可从纪格非的角度来说,他要的真的仅仅只有~性~吗?

想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纪格非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地狱里拖了回来,全心地让她快乐,几乎虔诚地守护着她,她就一阵不忍。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这骚年是怎么喜欢上她的,真凭着当年他说的,没有任何交集的暗恋?

设身处地地从他的角度想想,如果是她暗恋狼王,她是否能为狼王做到那样的程度?绝对是做不到的,除了她的亲人、爱人和孩子,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投入那样深刻的感情。

他几乎是处处以她为先,已经好的让她都无法拒绝的程度。

即使现在的他还是这样稚嫩,年轻英俊的面庞上尚无一丝阴霾,生涩的除了每天缠着她和其它二十岁的少年没有半点不同,可在经历过他那样对待她的时光,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伤害到他,哪怕只有一丝。

到口的肥肉,吃还是不吃,真是一个让人为难的选择啊!

这让一个有着如狼似虎的内心的女人每日看着这样可口的美骚年却吃不得,心中煎熬如同滚油啊!

何其残忍!何其煎熬!

苏瑾觉得答应这个骚年和她一起来英国‘玩’,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苏泽平那边,外有小妾女儿温情攻势,内有美妾吹枕边风,外兼苏瑾给他制造的重重烟雾弹,还有一个演技影帝级别的专业行骗专家,别小看这枕边风,苏瑾早早安排这一枚棋子,就是为了在这一环节保证毫无差错,不得有丝毫所失,因为这一环,才是她计划之中的核心,是最重要的一环,之前的那些,都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之所以之前一直不出手,实在是时机未到。

政界变换是为天时,高考后出国是为地利,其它筹备已经,暗中棋子也养熟是为人和,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临门一脚。

天时很重要。

经过两个月的考察,十八大也已经召开,朝堂之上的斗争很快落下帷幕,这场斗争以太子b的全面倒台,太子a的上位为终结。

让苏泽平很快下定决心背水一战的,就是因为姚家在这场政治斗争当中,居然没有垮台,在倒下了那么多官员当中,姚家居然还稳坐钓鱼台,这让他立刻感到了巨大的危机。

原本他都打算好了,姚家一垮台,他就立刻踢了姚雅馨母女,现在……他就只能另辟蹊径剑走偏锋。

这个导火索直接将他最后一丝犹疑烧断,抛出了手中持有的苏家百分之八的股份,全部被苏瑾接手,然后得到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公司。

杰森在此事办完之后,说要去国外签一个合同,这合同一签,就再也没有回来。

很快苏泽平和赵可娟以商业诈骗罪被告,诈骗金额之高令人瞠目,足可以让两人判终身□。

苏泽平当然不能坐牢,他也不敢和老爷子说,说了腿估计都要被打断,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手中另外百分之二的股票卖掉,填补这个漏洞,好不容易把自己给完全摘了出来。

在他心里,只要苏氏还在,只要老爷子还在,他就是苏家大少爷,一辈子不愁吃喝,所以这个蠢货哪怕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在心底依然有恃无恐。

至于赵可娟,以商业集资诈骗罪被起诉,因为涉及金额太高,被判无期。

至于另一犯罪嫌疑人杰森,已经卷款远逃国外,找不着人了。

苏泽平自己出来之后,因为恨赵可娟联合外人坑她,已经将她恨到了骨子里,又怎么肯为她请律师辩护?况且他现在除了苏家大少爷的身份之外,已经一无所有,就连苏氏集团总经理的身份,也在之前沸沸扬扬的艳照门当中被停职,这才刚要恢复职位,就再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不光恨上了赵可娟,还恨上了苏雪,如果不是这对母女同时来蛊惑他……她们俩简直罪该万死!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两人碎尸万段!

苏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前一天她还在参加国内的综艺节目圈饭,得意洋洋地不着痕迹地黑苏瑾,怎么好好的,仿佛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杰森叔叔就不见了?怎么她妈妈就被判无期了?

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仿佛天旋地转,她在法庭上尖叫着又摔又踹,整张脸都扭曲了,如同恶鬼一般。

这还不是最崩溃的,最另她绝望的是,警察将她们的房产全部没收,在去查抄他们家时,查抄到一条蓝宝石的项链,这条蓝宝石项链被证实,正是在九个多月前就已经由一位匿名女士捐给了一家民间慈善基金会,在八个月前,这家民间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来报案,说价值五百多万人民币的蓝宝石项链被盗的海洋之心。

现在,苏雪因盗窃罪被捕,因这条项链价值太高,苏雪的刑期也不会太短,保守估计,也要在十年以上。

苏雪整个人都疯了。

后来有人送来苏雪的精神病证明,证明她是中度精神病患者,加上苏雪这段时间的疯癫症状,或许苏雪自身也有意识,顺势装成精神病人,后经鉴定,犯罪嫌疑人精神失常,维持原审,将苏雪送进本市的一所精神病院进行治疗,治疗好后出来继续服刑。

也就是说,下半辈子,苏雪要么在精神病院度过,要么在大牢里度过。

苏雪选择了精神病院,她想着,在精神病院里,或许有天还能逃的出来,等她逃出来,她要让苏瑾不得好死,让把她碎尸万段。

于是她就在疯狂的不停念叨‘不得好死,碎尸万段’的情况下,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至于还能不能出来……呵呵。

案件到了这里,苏泽平就是再傻也明白了什么,这条项链,正是他买来准备送给他的真爱赵可娟的,后来在他大女儿苏瑾十八岁的成人礼上,被她拿走的那条。

这就是他的女儿么?在他带回私生女的那一天就开始设下这一条毒计,将他一网打尽?净身出户?

他浑浑噩噩地走到他为柳依依准备的房子前,颓丧地敲门,却怎么敲都没有人应。他拿出钥匙,门已经打不开了。

他不甘心,一直坐在这里等,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主人归来,却是两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原来房主已经在半个月前就和他们交涉,将房子卖给他们了。

苏泽平仿佛晴天霹雳,被人当头一棒,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向后一倒,咚一声,狠狠砸在光可鉴人的白色地砖上。

☆、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苏雪确实是装疯。

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有些崩溃,但很快在听到有人用精神病证明来减轻她的刑罚时,她就猜测是苏泽平为她想办法,她就干脆装疯卖傻,加上她确实恨苏瑾,就一边诅咒苏瑾一边发泄,等到了精神病院,被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她就睡着了。

醒来之后,她感觉头有些晕,摇了摇头,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环境还不错,洁白色的墙壁,墙壁上还有两副画,一副是蓝天白云大海的画,画中飞翔着几只洁白的海鸥,一副是提香的作品,床铺也还干净,唯一不好的,就是里面有很多疯疯癫癫的人,显得有些吵闹。

看来父亲为她选的地方还不错,想来很快就能出去,从牢里出去她没有什么信心,从精神病院出去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因为刚醒来的缘故,她感到有些口渴,刚好桌上有水,她就倒了杯水喝。

喝完之后,她就感觉墙面上的那副海洋的画动起来了,里面的水仿佛活了似的,有种把自己淹没的恐惧感,就连里面的海鸥都活了过来,在自己头顶不停的飞翔,还有清脆的鸣叫声!

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幻觉了,连忙又喝了一口水,觉得还不够,又将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

海洋中的水像是海浪一般,突然从画中打了下来,将她打翻在地,她被海水淹的直喊救命,奋力地游泳,然后抓着床柱,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死了!

“救我!救我!救命!”她每喊一声,就有一波海浪打来,快要将她掀翻。

两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精神病院医护人员赶来,看到苏雪抱着床柱一副快要被淹死的表情,翻着白眼在喊救命,无语道:“这个病人看来病的不清,算了,把她抬到床上去,房门关好,别让她出来。”

另一个点头。

两人一进去,就被苏雪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救我!救我!水!好多水!”

“哪里有水啊?有水你可以游泳啊!”医护人员耐心地把她当神经病说。

“都是水,快救救我!”苏雪叫着,死死地拽着医护人员,她看着医护人员,眼睛渐渐定了神,突然她像发了疯似的对着医护人员的脸上抓去:“苏瑾!苏瑾!都是你害的我,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那医护人员原本还耐心地对她,没想到脸上瞬间给她抓出几个手指印,吓得一把将她推开,又来了好几个医护人员,连忙将她制住捆在床上,苏雪见到就就喊苏瑾,又是揪又是打,要将她碎尸万段,若是让她拿到了什么工具,对着医院人员当头就打,于是在进精神病院第二天,她就每天都要打镇定剂,每天被绑在床上跟只蚕宝宝似的,任她如何挣扎都没有人再敢放开她。

偶尔苏雪难得清醒一下,想要脱身,可没人敢放开她,于是她就想用老方法来勾引医护人员。

她的身体极为年轻,脱光还是非常有料的,加上刻意勾引,她相信一定可以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可当她真的勾引了几个医护人员和其它年轻力壮的精神病人时,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结果,不会被她迷惑,每个和她发生关系的人都不会去看她的脸,.

直到有一天某个医护人员实在看不下去,拿了个镜子给她,她才发现,自己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萎缩了起来,脸上长满了黄褐斑,高挺的鼻子也歪了,脸尖的就像随时会塌下来似的,虽然不狰狞,却也和美貌无关,整个人看上去和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似的,如果不是她身体还很年轻,谁能相信她才二十岁不到?

赵可娟在牢里听到女儿也被判刑的事,一口咬定那条项链是自己偷的,与苏雪无关,苏雪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苏泽平,根本无需偷盗,是她看着项链眼热,就给偷了回来。

既然她咬定了此事,苏雪就没了罪名,警察就通知苏泽平去精神病院将苏雪接回来。

苏泽平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他现在整个人都傻了,他还是不相信自己被人骗了,打所有能联系上柳依依的手机,通通联系不到,而他现在才发现,他对于柳依依这个人知道的东西是如此之少。

他回到公司,从柳依依的个人档案中调出她的身份证复印件和毕业证书的复印件,然后去调查这个人,才发现,京城大学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甚至连她的身份证复印件上面的号码显示都不是这个人,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她的资料都是假的,连她的名字都是假的!

苏泽平傻了,他的大脑嗡嗡嗡的,有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想到,为什么她要过来欺骗他,甚至还没有想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局,只沉浸在自己失恋的痛苦之中。

他坐在小区下面的长椅上,周围都是酒瓶子,他不懂为什么那个女孩要欺骗他。

又过了几日,他渐渐才开始反应过来,难道她从一开始就是别人过来设计的一个局?可是为什么呢?她并没有做任何事啊?一直很乖巧啊!就是那栋房子,都是她不要,他硬塞给她的。

他郁闷,他狂躁,他颓废。

他终于回到家中,这副颓废样子就连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了,问他怎么回事。

自从他把自己所持有的苏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卖出去,到现在市场上都没有出现乱子,也没有人到苏氏来影响苏氏的正常运作,苏泽平这几天被柳依依的事情困扰,也不敢说,导致到如今,老爷子对苏泽平私底下卖了苏氏百分之十股份的事情都不知道,在老爷子看来,苏泽平就是再蠢,也不会干出卖苏氏股份的事情,况且他也不缺钱。

从小到大,老爷子的形象在他心里就是一座永远迈不过去的高山,让他仰望崇拜。苏泽平虽然信任老爷子,但怕他,他担心这件事情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会打断他的腿,对他更加失望,便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

这个时候他才害怕起来,开始想着自己在柳依依这里透露过多少商业机密,透露过多少苏家的隐秘事,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是惴惴不安,他甚至开始开窍,柳依依的事件会不会刚好和收购他手中苏氏股份的人有关,收购他手中股份的人,会不会与诈骗团伙有关。

他不敢深想,可种种联系一直在他脑中徘徊不去,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针对苏家的阴谋,于是他整日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脾气越发的暴躁起来。

但是他的脾气不敢对老爷子发,不敢对老太太发,更不敢对这次政治斗争中没有倒台的姚家女儿姚雅馨发,只有对苏瑾,苏瑾偏偏还不在国内,这种惊惶不定快让他崩溃了,完全把苏雪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等他有天想到苏雪,作为父亲的怜爱之心犯了,去精神病院看她,想将她接回来,却看到那张如同地狱饿鬼一般的脸,和疯狂的样子,吓得连忙逃了,再不敢和人说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私生女。

老太太看儿子终日惶惶不安,心中焦急,问他为什么又问不出来,无奈之下只能将他送到医院,给他找心理医生。

苏老爷子还是从心理医生那里得知了苏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被他卖掉的事,差点就被气的一口气背过去,幸亏当时就在医院,不然恐怕要出大事情。

后来不论老爷子怎么想,都想不出有什么人想对付苏家。

到底是谁做的?就连老爷子都有些惊了,难道是有人在针对苏家?能做到这样滴水不漏,让他都查不出来,难道是……有人眼红苏氏,想夺?

这种事情在商场并不少,尤其是某些官二代。

待问清了苏泽平是什么时候被卖的时候,老爷子反而平静下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买的人都没有动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谁都没有想到是苏瑾。

他们会怀疑苏雪成人礼的事情和苏瑾有关,但绝对想不到这整个一张大网通通是苏瑾撒的,这个局实在太大,且隐秘非常,竟让人找不到一丝马脚,再说,谁会去调查自己的孙女?

苏瑾此刻正在国外,全心为高等大学交友网站努力,她的能力在这里再一次得到展现,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很少来英国,但她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不仅熟悉这里的地方,还熟悉一些人,并且能够自若地和这些人打交道,手腕之老辣熟稔,让狼王的合作伙伴们对这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刮目相看,难以置信。

开始他们都对这个未来股东很不相信的,以为只是个家里有钱喜欢狼王的富二代,愿意为狼王砸钱,但她来了之后,彻底改变了他们的想法。

“狼王,你们天朝的女孩子,都像你这么厉害吗?”他们惊叹地问。

狼王已经是他们见过智商非常高的天朝男孩,没想到又来一个在另一方面丝毫不逊色与狼王的女孩,这让他们非常吃惊。

狼王想到另一个和他们一样大却早早就进入军营的女孩,眼睛一眨,唇角就绽出一个笑容,嗓音低哑道:“你猜!”

“唉!”这些比苏瑾大了四五岁的青年们叹气:“可惜她身边已经有了纪!”

狼王点头笑。

纪格非一心想着苏瑾高考结束了,可以开吃了,但原来还对他十分火热的苏瑾像是突然冷淡了一样,开始对他不那么热情了,而且工作中的她是他完全没有见过的另一面,果断机智雷厉风行,气场一开,简直就是个女王,他在她身边……就像个妃子。

还是个失宠的妃子。

难道是因为狼王?他狐疑地看了眼在一旁看戏模样的狼王,似乎从认识了狼王之后阿瑾才变的?

不过他仔细观察了很久,阿瑾和狼王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关系,阿瑾见到他出来神色更柔和些之外,也没有其它任何让人有其它想法的事情发生,甚至连单独相处都很少。

可不知怎么,他就是忌惮狼王。

“阿瑾阿瑾,你就不想吃了我吗?”他洗完澡出来,穿着白色背心,下面是居家大裤衩,走到苏瑾面前秀着健美的身材,想要色~诱苏瑾。

苏瑾抬眼看了他一眼,很淡定,“去把衣服穿上。”

“现在是十月,太热了!”他笑嘻嘻地走到苏瑾面前,盘上双腿坐在她对面,展示着他白色背心下的八块腹肌和紧实的肌肉。

苏瑾依然淡定地处理自己的事,连眼角都不往他那边瞟一下。

这段日子她越想越无法确定自己对纪格非是什么心思,唯独肯定的一点就是,她这辈子是不想结婚了,结婚特么的真是个自己找麻烦。

可她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女人,尤其是在纪格非如此勾引她,说实在的,她还颇有些想念和他一起在床上时的疯狂。

她正了正神色:“纪格非,你还记得说当我奸夫吗?”

“记得,当然记得!”纪格非一听,有戏!立刻凑了过来,双眼发亮。

他像是想到什么,脸突然红了起来,扭捏道:“奸夫奸夫,奸了才是夫,你……你什么时候……了我?我不介意,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苏瑾:……你能别这么一副娇羞的样子说这么狂放的话么?

“咳!”她非常严肃地咳嗽了一声:“那你知道什么是奸夫吗?”

不等纪格非回答,她就正色地说:“就是只上床,不说爱,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纪格非前一刻还如捣蒜的点头,下一刻突然愣了:“你说什么?只上床,不说爱?什么意思?”

“就是。”苏瑾非常冷静且无情地告诉他:“我今生没有结婚的打算,只要床伴,今后合则聚,不合则散,二人各自重新找,互不干涉,你明白吗?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纪格非一下子傻了,“我没明白,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是不婚一族?”他难得正色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你不想结婚,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也可以等你,一直到你想结婚的那天为止,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只要是你,只要你在我身边,都可以。”

苏瑾心中一跳,不是不动容。

她叹了口气,“不要轻易做出承诺,我不相信这东西,纪格非,我很珍惜你的感情,才和你说这些,不希望有一天两个人形同陌路,而且做我床伴,注定我付出的远没有你多,我不会放太多心思在感情上。”

纪格非有些傻,苏瑾给他的信息量确实很大,大到让他心痛,只要他想到离开她,他的心就跟着像被人攥紧了似的痛。

他笑着,笑容还是那样灿烂,可心还是会痛。

“为什么只是床伴?为什么不能爱我?你是有别的喜欢的人吗?”

苏瑾笑着摇头,目光柔和,“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有永不背叛的爱情。”

纪格非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心像是突然被扎了根针似的,陡然锐痛了一下。

他伸出手,点在她的眉心,“傻姑娘,你不爱我,那就让我爱你吧,只要我爱你就好。”

他这样说,苏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打从内心来说,她其实并不想纪格非离开的,正因为如此,她在他靠近她时,才那样放纵他。

她还是说:“纪格非,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新欢,或者卷了累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一定不留你,只是千万别背叛我之后再告诉我,我会报复的,纪格非,我真会报复的。”

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床伴。

看着已经肖想了多日的二非,她也不再忍着想要把他推到的欲~望,欺身上前,直接压倒。

一个已经是如狼似虎的熟女,是很难装成纯情小姑娘的,况且苏瑾向来忠于自己的欲~望,眼前又是她一直想推的,自然不会装,她的手直接就抚上了他身体已经坚硬竖立的地方,伸手握住,上下撸动了两番,还在顶端点了点,碰到一丝晶莹的粘液。

她将手拿出来,趴在他身上笑了笑,咬住他的耳垂,低喃,“好热情的反应,可得忍着点,别那么快就射了,没有让我爽到,我可是不依的。”

纪格非整个人都已经爆红,从脸道耳朵到脖子,到全身,已经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身体敏感的轻轻颤抖。

他想翻身反压苏瑾,却被她猛地堵住他的唇,一只手隔着背心开始捏他身体敏感的点,另一只手压着他的手,举在他的头顶,“别动,宝贝儿,让我慢慢享用!”

纪格非被压的脸爆红,顿时一个翻身就将苏瑾压倒。

他有种被她调戏被她~嫖~的感觉,虽然他很乐意被她嫖,可是很伤男性自尊啊!

可他的实战经验实在有限,都是从爱情动作片中看的,这实战起来和看到的还是有些差别的,他一阵蛮横地对着她唇和脖子啃,迫不及待地掀起她的衣衫。

苏瑾双腿一跨,就缠上他精壮的腰身,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唇。

纪格非着急的像一只找不到门路的小牛犊子,但只是他还知道,做这个事情之前,是要先把两人衣服都给扒光的!

他脱她衣服,脱!脱!脱!脱不掉!

把他给急的。

苏瑾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亲亲他的唇角,轻笑:“乖,别急。”

纪格非:……到底你在上我还是我在上你,为毛他一直有种在被上的错觉?

苏瑾故意让前戏做长一点,第一次可是很痛的,她可不想第一次的结局是血流成河,这会让她以后对这事都失去兴趣的。

她慢慢地亲吻着他,用自己的颈脖像天鹅交颈一般摩挲着他的颈脖,腿慢慢地缠着他的推,细细摩挲,缓缓扭动。

纪格非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炸开一般,强烈地想找到一个出口,可是找不到。

他知道这个出口在哪儿,需要脱了她的裤子。

他实在忍不住,忽然立起精壮的身子,一把扶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上,拿起裤沿,向下一扒,洁白圆润的柔软便裸~露在他面前,他鼻间一湿,有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连忙仰起脖子,可是那双大手,还是忍不住朝他朝思暮想了很久的地方摸了去。

又白又嫩,又腻又滑,真让人爱不释手。

他缓缓向下摸去,手指终于碰到那道细缝边沿,那里早已伸出清澈的汁水,他看着那里,伸出手指,轻轻拨开,缓缓向下压了进去。

苏瑾没有阻止他,她想要他,可理智告诉她,这个身体和过去不一样,这是第一次,如果不想以后都变成~性~冷~感~的话,必须把前戏做好了,这本来就是个享受的过程,如果变成痛苦和煎熬,就没有意思了。

纪格非只感觉手指像是进~入了一处温软到极致的所在,那里娇艳粉嫩,溢满花露。

他缓缓搅动,细细感受着里面的湿~滑~紧致,像是一张小嘴,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紧紧吸住。

抽~出手指,靠近那里,轻轻舔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苏瑾被他挑~逗的难耐地扭动着身体,有种深深的渴望。

纪格非见她喜欢,更是卖力地让她欢愉,看她欢愉,让他有种比自己更加快乐的感觉。

直到苏瑾实在受不了了,觉得可以了,才一把拉住他,直接缠上他的身体,命令道:“快!”

他欢喜地看着苏瑾,一双眼睛因沾满了欲~望而显得有些湿漉漉的蒙上了氤氲之气,他嗓音低哑,已经忍到了极致:“阿瑾,我要进去了!”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痛痛痛!别动!让我缓缓!”苏瑾放软了身体,饶是如此,还是痛的不行。

正常情况下,男女都是第一次的话,对于女方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杯具的过程。

但现在是非正常情况下,于是悲剧的成了卡在她身体里,进不去又出不来的二非哥。

“阿瑾,我快忍不住了!想动!”

苏瑾:“忍着!”

二非:好吧,忍着……真是痛苦并快乐着啊,好想动。

“你不要急着进去,先在外面缓缓的进出,让我适应一下。”苏瑾也是满头大汗,既想要一次性搞定,又实在是怕疼。

纪格非听她指挥,只进去了个头,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长剑缓缓犁开她身体的每一分细节,她的害怕,她的抽搐,还有紧~软~湿~滑的销~魂触感,每前进一分毫,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他放在心上十多年的姑娘,身体正在被他缓缓撑开。

他净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七,而他进入她身体的东西偏偏是和他身高体型成正比,如果身下是个三十如狼的熟女,遇到这样的宝物只会兴奋的嗷嗷叫,可惜苏瑾这个身子还是个雏。

她的身高一米六八也不算矮,可和他站一块儿还是显得娇小无比,难得生出点小鸟还能依人的感觉来。

在前面缓缓地抽~动,可总是忍不住就不小心往更深的里面撞了点进去,一次撞一点,几次之后就更深了些,苏瑾有种身体被犁开撑爆了的感觉,好在此刻已经做过了充分的润~滑,倒不是特别难以忍受。

这厮净身高一米八七,连下面的尺寸和她都对不上,不然也不需要她这么纠结了,直接吃掉多干脆。

渐渐她身体也感到些欢愉,身体里面仿佛有一股空虚想要被填补,她知道此刻差不多了,双腿圈住他精壮的腰身,“往里面去。”

纪格非闻言大喜,又像刚刚那样,慢慢移动,向里面深入,直到腰整个往里面一沉,一戳到底,两人总算全无缝隙地紧密结合到一起。

苏瑾疼的直想往后缩,原本圈住他腰身的双腿也蜷缩在了胸前,本能地抵住纪格非的胸膛,阻止他的行动。

纪格非在挤进去的一刹那,仿佛置身仙境,脑中除了继续向前冲就没了别的想法。

或许是苏瑾调~教的好,二非哥的第一次居然没有早~泄,且格外勇猛,苏瑾也没有承受太大痛苦,两人都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不过事后,不论二非哥怎么缠着她,她都打定主意,坚决不来第二次了。

终于吃到嘴里的二非哥心满意足地抱着苏瑾沉沉睡去,心里还在想着,今晚给她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接着吃。

可是软香温玉在怀,哪里是他想能控制就能控制的?半夜三更,苏瑾硬是被他撞醒,他根本就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却凭着本能,一手抓着她的胸,一手托着她pp,身体在她下面一直撞着,却撞不进去,后来终于射~了出来,才消停了。

早上苏瑾还没有醒,身体就被撑开,挤进去一个让人难以忽略的东西。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都说男人二十岁更更,三十夜夜,四十周周,五十月月,这一点在纪格非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这厮在她度过了最开始的适应期之后,就开始了更更的生活,下面的内容我们可以总结为一句:苏瑾下半身的性~福生活。

用庐剧中的唱腔台词表现为:

一更天~叫一次,啊喔啊喔嗷嗷喔~~~~

两更天~叫一次,啊喔啊喔嗷嗷喔~~~~

三更天~叫一次,啊喔啊喔嗷嗷喔~~~~

四更天~叫一次,啊喔啊喔嗷嗷喔~~~~

五更天~叫一次,啊喔啊喔嗷嗷喔~~~~

天亮了!

……

血气方刚的纪格非在当了这么久的魔法师学徒,累积了那么多的魔法力被释放出去之后,每天都像是采补了一样,意气风发,神清气爽,反观苏瑾,因被他折腾的夜夜睡不好,反而黑眼圈加重,这让她极其不平,明明自己才是承受的那一方,明明自己才是被滋润的那一方,为什么效果偏偏反过来了呢?

她得到的结论是,纪格非精力过剩。

她白天要处理着高校交友平台这个新公司的各种事宜,晚上还要背采补,纪格非白天都是跟在她后面认识结交各种人,晚上来闹腾,最后两人效果可想而知,正好开学了,她一脚踹开纪格非,回到国内修养。

同时,她内心很忐忑。

说起在国外的这段时间,她一方面是为了高校交友平台的这个投资,累积她过去的人脉,更重要的一点,实际上是内心忐忑,避开家人责备的目光。

记名股票的转让,由股东以背书方式或者法律、行政法规规定的其他方式转让,转让后由公司将受让人的姓名或者名称及住所记载于股东名称。

但在股东大会召开前二十日内或者公司决定分配股利的基准日前五日内,不得进行上述的股东名册的变更登记。

不过,法律对上市公司股东名册变更登记另有规定的例外,不会不存在不知道是谁的情况。

当初她原本想将那些股份转到母亲名下,后来担心爷爷以为这一切是姚家做的,和姚家产生隔阂,她便没有多此一举,直接用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她现在拥有苏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老爷子只要直接看股东名册就会知道这一切是谁做的。

撸了父亲在公司的股份,她半点不会后悔,唯一担心的是爷爷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看她,毕竟,那是养她近二十年的父亲,母亲有权利责怪他出轨背叛,作为一个女儿,没有权利指责父亲。

况且她曾经的那些经历,现在都没有发生,在爷爷他们眼里,苏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对她没有半点威胁,她却因为这样一个人的出现,就直接设计撸了亲生父亲的全部股份,先不说不孝,就是这事做得在他人眼里都不够地道。

对待自己亲生父亲尚能如此,对待其他人呢?是不是更狠?

她才十八岁啊!

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她根本没有打算要,准备继续转给爷爷,随爷爷给谁。

可她终究还是忐忑,怕爷爷对她失望,怕爷爷怪她心狠手辣。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和眼光,却没有办法不在意从小到大一直尊敬崇拜的爷爷。

此时,她还不知道爷爷被父亲气住了院,在她的计划中,父亲是绝对没可能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有想到父亲在柳依依离开之后精神会衰弱,并被老太太送进了医院看心理医生,又被心理医生把话都问了出来,转而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的病情并不严重,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之所以会被气晕过去,更多的是对这个儿子的极度失望,他现在忽然有些能体会到诸葛亮扶持刘阿斗的那种心情,所谓刘阿斗,所谓烂泥扶不上墙,不过如此。

好在还有个不论心性能力都不错的孙女,不然苏家,定然要败在自己儿子手上。

老爷子的目光看向窗外,这么些年在商场打拼,严谨克己,从来不敢在外面有一丝一毫差错,在女人方面更是克制。

倒不是他怕老伴儿,只是老伴儿那心中没有一杆秤的性格,原本没有什么事家里就够闹腾了,如果真要有什么误会,他在外面还如何安心做事?

这么多年,他对老妻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他在外打拼的时候,安安分分的把家里管好,从一个小商贩白手起家打拼至今,他也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总有顾不到的时候,原本弟弟能力不弱,在商场上可以作为助力,没想到弟媳不是个省心的。

想到家中老妻如此,儿子如此,饶是老爷子这么多年冷肃持重,扛着一切,也不禁感到深深的疲惫,想要休息,都没有人能在他休息之后将家扛起来,阿瑾性格脾气倒是都像极了他,只是现在才十八岁,等她独当一面,起码也要十年之后。

十年之后,他都七十多岁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从来精神矍铄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一丝苍老。

那人收购了苏氏这么多股票,却一直没有动作,老爷子在医院躺着,难得的两天假期,也就不着急了,不论对方有什么目的,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且等着对方手段就是。

不论是针对苏家,还是其他人想要篡权,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没有了苏泽平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苏家依然占了苏氏股份的百分之四十一,其他人也不可能完全拧成一股绳的。

苏启华来医院看老爷子,看到哥哥脸上已呈现老态,心里也很是心酸。

老爷子却不是很在意,挥了挥手让他坐,将公司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弟弟,“你去查看一下公司股东名册,看看这个收购故事股份的人到底是谁,看能不能再买回来,价格高一些也没有关系,苏氏的股份不能放在外人手上。”

苏启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对待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大侄子也是说不出的失望。

“哥,你安心休养,公司的事有我。”

苏启华离开医院之后,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股东名册,想看看究竟是谁在对付苏家,没想到在公司第二大股东后面看到的名字赫然是:

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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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苏瑾。

究竟是她自己做的,还是姚家人在背后帮她?姚家人在那样政治斗争紧张的时刻还有心思来管苏家的事情?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是吃饱了撑得吗?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那就是她自己做的?

苏瑾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股权转让书交给了老爷子,老爷子神色极为复杂地看着她。

他用食指指尖敲着股东名册,“这是怎么回事?”

苏瑾面色平静地看着爷爷,“如您所见,这些都是我做的。”

老爷子眉头打结,语气肯定:“你外公还是你舅舅帮你?不会是你一个人做的,你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手段,更没有那个心!”

苏瑾站起身,低头认错:“对不起爷爷,让您失望了,实际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后面没有任何人帮助,都是我一手促成的,这是我名下苏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股权转让书,全部在这里,对不起。”

老爷子深深地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女,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事情是她一手做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瑾看着爷爷,没有隐瞒,将自己如何策划夺得父亲手中股权,如何将计就计将利用苏雪母女的贪心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老爷子看着她的神情极为复杂,,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的他,心中既感到骄傲欣慰,又觉得这孩子的手段有点过于狠辣。

他了解这个孙女,此刻又像是不了解,她才十八岁,就可以为了苏氏继承人的身份设下如此一个大局算计自己的亲生父亲,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都能送进精神病院,他看着桌上的股权转让书,长叹一声:“是我看错了你,我们都看低了你。”他神色极为严肃地问她:“既然已经拿到这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为什么还要拿出来?”

苏瑾抬头,看着爷爷,“爷爷,您没有看错我,阿瑾一直是阿瑾,我的目的也不是为这苏家股份,这些我可以通通不要,我只要你们好好的,你好好的,奶奶好好的,妈妈好好的,我只要我的亲人生命健康不受到威胁。”

老爷子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两个人的谈话都没有刻意放低声音,这是在家里的书房,平时不会有人过来偷听什么,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只要不特意贴着耳朵在门上听,根本听不到什么。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苏泽平自从股份被骗走之后,就一直心生惶恐,他见苏瑾被单独叫进父亲书房,就想听听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正好就听到里面再说:

“我找人监视苏雪母女,从她们对话的录音当中,得知他们想下药引诱母亲心脏病发,想害死妈妈,爸爸他……不是个能看清事情表象的人,我无法坐视自己的亲人身处危险之中。”想到前世的悲剧,苏瑾内心痛不可抑。

在外面偷听里面谈话的苏泽平闻言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一股不知名的热血顿时冲进大脑,他一脚踹开了书房的大门:“所以你将她送进了疯人院?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苏泽平狠狠一巴掌扇在苏瑾脸上,苏瑾不防有人突然冲进来,乍然回头,顿时被打个正着,耳中嗡嗡作响!

苏泽平还要动手,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我猪狗不如?我猪狗不如您是什么?她什么东西也配当我亲妹妹?她们母女想下药害死我妈难道我还鼓掌欢迎引狼入室,等她把我害得家破人亡再哭吗?”

说到家破人亡,过去的事情顿时涌入她的脑中,泪水乍然决堤,愤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我畜生不如?父亲您不看看这些事情究竟是谁惹起的?您做出这些事情就不反省反省吗?”她这么多年被压抑的对父亲的痛恨一下子爆发:“亲疏不分是非不明,被奸人蒙蔽,您除了出轨找女人除了窝里横您还会什么?”

“混账!”苏泽平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苏瑾身体向后一仰:“我混账?对不起这个词我受不起!”

“那可是你妹妹!”苏泽平眼睛瞪的跟牛眼一样,这段时间一直的不顺和惊慌顿时找到了发泄口:“我是你父亲你居然也来算计我,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还有苏雪,那可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你居然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下得了手!”

“你闭嘴!”苏瑾心痛的像是被无数钝刀子在戳在捅,前世今生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通通浮现在眼前,那么多日日夜夜,她被悔恨和心痛折磨的无法入睡,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这个男人,都是他!

“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我父亲?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自己无能就在我背后一手一手的捅刀子,背叛妈妈还不够继续来背叛我?是不是要我妈被你和你情人私生女通通害死了你才满意?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等她们母女来害死我妈妈吗?”

过去事情不能说,只能独自承受,可那种心痛和绝望,她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哪怕是让她坠入地狱,哪怕是不要这个父亲,哪怕是被赶出苏家!

“你的情人不是圣洁吗?不是无辜吗?不是小白莲吗?我就让你看看你这么多年爱的疼的都是什么人!”

苏瑾转身走到电脑前将u盘插上去,将赵可娟和男人上床的视频,背后和苏雪两人的对话录音通通放了出来:“父亲!你自己看!你自己看看她们这人皮的表面下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u盘里面的东西通通是经过剪辑的经典版本,里面一段段一桩桩,放的全是这对母女私底下最真实的面目,这些苏泽平难道不知道吗?他真的蠢到无药可救吗?一点都不会察觉吗?

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他宁愿相信他宠爱的这对母女是对圣洁无瑕的无辜女子,将罪名罪恶通通推到妻子和女儿身上,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懦弱无能,承认自己嫉妒女儿,承认自己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没有尊严!

他看着上面的一幕幕一段段视频录音,突然上前,一把将电脑扫在地上:“滚!滚!滚出苏家!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滚得远远的!”

“滚?”苏瑾看着苏泽平冷笑,声音轻柔:“滚出去让您再把您的那些小三私生女回来害我母亲吗?”她讽刺地瞄了地上的电脑一眼:“你以为砸了电脑这些东西就听不见看不到了?我这里还有十份百份,我可以拷一份给你啊父亲,您慢慢看,看完了再把纯洁美好的她们接回来住着。”

理智上,她知道她不该说这些,她应该忍,可在她曾经爱了二十多年的父亲面前,这忍字头上不是一把刀,是十把二十把,每把都是对着她的心口捅!对这样的父亲,她真是忍够了!若不是他,后来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康康怎么会死!母亲怎么会死!爷爷怎么会死!

说到底都是他!

都是他!就因为他是她父亲,所以那么多年她都只能忍!天知道她对这个父亲是有多恨!她恨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拎不清的搅事精的糊涂父亲!

像是多年积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她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嚎啕大哭!

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即使她重来一回,她的孩子也回不来了,即使她重新生一个孩子,那孩子也不会是乐康,不是乐康!

他才六岁,只有六岁!

每每想到乐康,她就痛不欲生。

送进精神病院都太过便宜她!她恨不得她们不能去死!

她不能去想,不能想,只要想到,她就心痛的像是被绞肉机狠狠地搅拌,平时再怎样冷静,再怎么强大,有些东西永远是她心底的痛,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苏泽平被她突然的爆发给吓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她会哭的这么伤心,那种悲伤,像是从灵魂里透出来的。

他自己回想,平时除了偏心一些也没有做什么,怎么就让女儿哭成这样?难道是她其实对他有极为深的儒慕之情,才会在自己偏心苏雪之后这么伤心?

苏瑾痛苦之后发泄了一番,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站起身,又恢复成了平时内敛沉静的她。

她也不看一旁的苏泽平,侧着身子歉意地对爷爷说:“爷爷,股权转让书交给您了,您愿意给谁我都没有意见,不过我建议。”想到一旁的苏泽平,她还是道:“不过,您现在还是自己持有着吧。”

苏泽平一听,气的又想挥起拳头揍苏瑾,这熊孩子,实在太不可爱了!

☆、第 67 章

第六十六章

这件事的坦白,终究让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的感觉复杂起来,不过苏瑾也不介意,任何人都会如此,这是人之常情,但这并不表示爷爷对她的爱会少一分。

她的入学通知书早已经收到,是被张妈收的,就连学校报名,她因为人在国外时间来不及,都是张妈带着报的,她马上就要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对于这四年,她完全是抱着享受的态度去的,可不想在被俗事缠身,今后会有几十年的时间来工作,难得回到青春年少,就好好享受青春吧。

因为和纪格非一起,以后两人奸~情还会有很多,她干脆从家里搬了出去,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这是教师公寓,离学校只有一墙之隔,环境也安静,非常适合大学住宿,正好可以成为大学的小窝。

老爷子对于苏瑾搬出去住的行为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自己是靠着自己一路走过来,性格坚毅有主见,这导致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也从来是放养孩子,对于苏泽平如此,对于苏瑾同样如此,苏瑾选择出去住,老爷子也尊重她的选择,只是将她叫到书房之中,和她好好谈了一次,苏瑾当然要清楚的表示,自己只是想出去独立,并不是因为上次的书房事件。

老爷子当时是对苏瑾的心狠手辣很吃惊的,但更多的,他是感到骄傲和欣慰,从苏家的角度来说,这个孙女简直是最完美的苏家继承人,原本还担心她手腕太过稚嫩心思太过仁厚的他,再看到苏瑾对付苏雪母女的手段和对付苏泽平的设局之后,对她完全放心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她并非真的心狠手辣无心无情,不然不会将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书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搬出去,在她脸上,老爷子看到一种名叫洒脱的东西,似乎脱离了那份责任,她活的更加飞扬自在,所以老爷子没有去扼杀她的这种恣意飞扬,趁着年轻,让她多轻松轻松也好,他这一辈子都在奋斗,从来不敢放松,以后她接掌苏家,恐怕也是如此。

教师公寓的房子是精装修的,拎包就可以入住,因是新房,还尚且没有被人住过,大学老师们都另有房子住,这里的房子有大半都被用来出租给周围的学生或者附近的年轻白领,有些只是简单装修的半毛胚,像这样经过精装的还是少的。

纪格非极其兴奋,东西带过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入住,买了很多物品将家里重新布置了一番。

之后就是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这个时候的军训和几个月前不一样,那时候正值初春,训练任务虽然极重,好多次都把他们累趴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一下,但阳光不大,现在正值九月,阳光如同蒸炉一般晒在地上,操场的跑道上更是炎热,可苏瑾还是坚持,到了傍晚,学姐学长们三三两两的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逛,穿着迷彩服连晒的跟黑炭一样笑起来只能看到一口白牙在闪光的,就是新生了。

新生每天必然会见到一个人高马大的英俊学长,拿着冰水和吃的等在树下,一到解散时间,他就立刻冲向三排前排的一个少女,笑容比那九月正午的阳光还灿烂几分,跟伺候老佛爷似的围在那少女屁股后面,于是很多新生都知道了,大三有一个很帅很英俊很阳光的学长,名字叫纪格非,也知道了新生里面有个女孩叫苏瑾,是纪格非的女朋友。

很多人都遗憾,这么帅的学长,还没伸手,就名花有主了,想看着养眼都要顾忌一下人家正牌女朋友。

很有很多人暗恨纪格非,这漂亮学妹刚来,他们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已经被这二货搞定,扼腕啊!

总的来说,开学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这期间只有一个小插曲,就是纪格非在学校喜欢踢球,每到军训解散之后,苏瑾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都要出来在操场边看着纪格非踢足球。

因为有心上人在一旁看着,纪格非就格外兴奋,踢球那叫一个卖力,还不时地来一个倒挂金钩耍帅,因为外形出色,有不少新生妹纸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学长,每次二非倒挂金钩时,不论有没有踢进球门都必然有女生尖叫一番。

有一次女生尖叫的格外厉害,倒不是纪格非太帅惹人尖叫,而是他在踢球的时候,正好一球踢出球场,砸到了坐在看台上看球的一个女孩。

那女孩倒也是个大度的,面对苏瑾和纪格非的道歉,一边疼的掉眼泪,一边笑着摆手说没关系,一看就知道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军训之后,苏瑾就开始了闲散的大学生涯。

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那么多年严谨忙碌的生活习惯,使她每天都会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丰富多彩,然而她又不会像真正的十□岁的年轻人一样,去泡泡吧听听音乐上上网,于是她只好将学习之外的时间放到做慈善上。

她投资筹建的第一所孤儿院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弄好,现在已经有了十几个孤儿,还在持续增加中,因为之前有过很多年管理孤儿院慈善基金的经验,她倒也胸有成竹,没有慌乱,并且逐步想打造乐康孤儿院、乐康幼儿园、乐康小学、乐康初中为一体的教学机构,可以让孤儿院的孩子在有了避风港的同时,得到免费的教育资助,也就不光只在贫困地区建立乐康小学,城市里同样需要,这样的系统筹建需要大批的资金,同时还需要社会上的一些爱心人士共同参与。

她计划在未来五年之内,逐步完成。

h市的孤儿院现在只是新建,现在已经和一些爱心人士和爱心单位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基本上每周都会有义工来孤儿院看望孩子们。

她每个月也会去孤儿院一趟,亲自去看看孤儿院还有哪里需要完善,她是民间慈善,可不想出现像电视中报道的虐待儿童的现象,孤儿院院长也知道她才是这家孤儿院背后的真正金主,对她也很尊重客气。

外界知道苏瑾身份的人极少,知道她是这家孤儿院金主的人却是有的,倒不是她借此炒作,她没有刻意宣传,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顺其自然,更多的,在外人眼里这是苏家的慈善机构,而不是她苏瑾的。

她性格内敛,外表不是个特别热情的人,这在她与家人相处中就能看出一二,来到孤儿院,和孩子们相处时,她很少去与孩子们打成一片,更多时候是看到这一张张天真的笑脸,想到自己的孩子,会怀念且慈爱地摸摸他们的头,微微地微笑。

她曾经与乐康也是这样相处,像个严母,心中却无比的爱他。

相较而言,孩子们更喜欢另一个姐姐,这个姐姐每次过来都会给他们带很多好吃的,会跟他们一起做游戏,带他们玩,还会给他们上课,苏瑾每次来都会从孩子们口中听到这个姐姐有多么多么漂亮,多么多么好,没想到这一次会遇到。

原本她也不会在意,看过孩子们就要回去了,却被人叫住。

“啊,学妹,是你!”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声音的主人声音欢快的像只快乐的蝴蝶,清脆悦耳:“原来你也来这里做义工?我过去都没有看过你呢,我每周都会过来!”

苏瑾转身,正好看到她笑弯的如同月牙儿的眼睛,仿佛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苏瑾迟疑了一下,“……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孩一笑就露出了八颗牙齿,“上次我在足球场看同学打球,刚好被纪格非的踢中,后来你还和他一起过来向我道歉来着!”她不好意思地揪了揪手指头,脸红红的,衬着她的笑容越发的娇艳:“都说了没关系了,其实也没有很疼。”

想到额头当时都被撞肿了,还破了皮,现在还贴着一个创可贴在,她顿时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额头,羞涩地笑着:“真的不疼了!”

苏瑾:“……你好。”

“啊,对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到现在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叫江云蝶!”江云蝶热情地伸出手到苏瑾面前。

苏瑾:“你好,我是苏瑾。”

“你不用介绍我都知道你的名字啦,很多人都知道你!”江云蝶很喜欢笑,笑容给人单纯的暖暖的感觉:“其实我和纪格非是同学呢,都同学三年了,他到现在还没有记住我呢!”

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又开心地笑起来。

她们说话的功夫,孤儿院里面十几个小朋友就从里面奔了出来,一把抱住江云蝶的大腿,满是不舍地仰头看她:“小蝶姐姐小蝶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啊,早点过来好不好?我想画一幅画送给小蝶姐姐!”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画小蝶姐姐,小蝶姐姐最漂亮了,我最喜欢小蝶姐姐了!”

其它孩子们也附和道:“我还喜欢院长妈妈!”

江云蝶顿时被一群孩子们围了起来,她歉意地对苏瑾笑笑,然后低下~身体,爱怜地将这些孩子们抱住,一个一个地逗弄他们的小脸蛋,要么摸摸其它孩子的头,不时地亲亲别的孩子,亲和地笑着说:“好啊,小蝶姐姐很期待呢,你们一定画的非常漂亮,小蝶姐姐下次早点过来看你们好不好?”

小萝卜头们顿时高兴地异口同声道:“好!”

苏瑾在一旁含笑看着。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和处理事情的方式,她永远做不到像这个女孩子这样,像一束温暖的光,让每一个孩子都感受到她的温柔。

但她也不羡慕别人,不论怎么样的方式都没有关系,她就是她,做自己想做的,没有必要去学他人,她投资建设孤儿院和学校,为的也不是让这些孩子们感激她,只是想为这些孩子们做些什么而已。

很快这些孩子在江云蝶摸头中依依不舍地回到孤儿院里,不时地回头摇手说:“小蝶姐姐再见!”

“宝贝们再见~~~”江云蝶露出可爱的笑容歪头挥手。

也有孩子对站在车边的苏瑾挥手:“阿瑾姐姐再见~~~”

苏瑾笑着挥手,“再见。”

江云蝶看了一会儿,笑着回过身来,长呼了一口气,对苏瑾道:“我小时候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现在还没有能力回报社会,可总想尽自己所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她扭头对苏瑾甜甜地笑:“他们很可爱对不对?”

苏瑾笑着点头,“嗯,都是天使。”

江云蝶可爱地皱皱鼻子,“嘻嘻,你是不知道,他们天使的时候是天使,闹人的时候可闹腾了!”

可能是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她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但很快,她又振作起来,脸上重新挂上充满阳光的笑容。

苏瑾打开车门,“你现在去哪里?”

江云蝶朝学校的方向指了一下,“回学校。”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我除了学校也没有地方去呀,我很喜欢学校呢!”

她顿了一下,突然摆手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它意思哦~也不是自怨自怜,只是我真的很喜欢学校啦!我是在社会好心人的资助下一路考上大学,现在自己正在半工半读,我感到很满足!”

她脸上都是阳光和感恩,是个很能给别人传递正能量的女孩子。

“刚好我也去学校,顺道,我带你吧。”

江云蝶也不矫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麻烦你了!”

说完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苏瑾发动汽车,对她道:“系好安全带。”

“啊,不好意思!”她连忙笑着道歉,整个人欢快的像只快乐的小鸟。

z大正门足足有来回三车道那么宽,旁边是两个大花坛,花坛边竖立着一块石碑,上书:z大。

苏瑾开车定然要从正门进去的,途中经过一座桥,过桥百米就是学生宿舍,直行百米就是教师公寓。

学生宿舍非常大,分为好几个区,“你住哪个区?”

“已经到学校了,我在哪里下都可以,你直接开到你住的地方吧,对了,你住哪个区?”

“我走读。”苏瑾转过方向盘过桥,“我送你到宿舍楼下吧。”

江云蝶吃惊地叫了一声:“啊!那你不是绕了很远送我回来?真是太麻烦你了!要不这样吧,现在已经到吃晚饭时间了,你刚从孤儿院出来,一定没有吃晚饭对不对?我请你吃晚饭吧!不许拒绝哦~”

说完她一脸期盼地看着她,眼底还有有一种小心翼翼害怕被拒绝的神色。

苏瑾心中一软,点了点头,笑着道谢:“好,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们现在认识了,也是朋友嘛!除非你嫌弃我,不想和我做朋友!”

苏瑾笑着将车子掉头,找了一个地方停车。

不远处就是z大的侧门,从侧门出去,就是一条美食街,这里格子铺、衣服店、奶茶店、花店、烤肉店等等,应有尽有,全部都是年轻人喜爱的东西。

现在正是吃晚饭时间,人与人之间走路都是人挤人肉贴肉,有些是住在附近小区的打工者,更多的都是学校里的学生,他们有的穿的时尚招摇,有的穿的随意简单,此刻都不大会顾什么形象,都站在每个摊位前等吃的,生活费丰厚一点的学生就会进入店里面。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这条街了,因为聚集了全天朝所有好吃的,在这里我可以花很少的钱,就可以买到很美味的美食!”江云蝶一边说,一边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会放出光一般,拉着苏瑾在一个小吃摊又一个小吃摊前流连徘徊:“你喜欢吃什么?”

苏瑾微笑,她和狼王曾经也是这样,被他带着在英国的街头,哪里有美食他全都知道,总要尝个遍。

“这个是烤土豆,我最爱吃了!”江云蝶将苏瑾拉到一个小摊贩前:“给我来两份!”

她递给苏瑾一份,一只手拿着装着土豆块的一次性餐盒,一只手拿着牙签,吃的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真好吃,你快尝尝!”

她期待地看着苏瑾,见到苏瑾和她一样,也拿起牙签戳了一块土豆在嘴里,笑的眼睛弯弯的很幸福的样子。

“我跟你说,小时候啊,我最羡慕人家小朋友吃烤土豆了,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也能每天都吃到烤土豆就好了。”说完她笑容绽放,眉眼弯弯:“现在我终于能每天吃到啦,感觉好幸福!”

“确实很好吃。”两人又叫了一份肉夹馍,坐在学校河边的草地上。

这条河环绕着z大校园,对面芦苇飘荡,到处都是植被,有人说这个大学是人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可见这里之美丽。

夜风拂面,夹杂着一丝河水和青草的味道。

江云蝶突然道:“对了!听说你是纪格非女朋友?真的吗?我和他同学三年,都没有见过他有女朋友!”

她声音压低,悄悄地说:“听说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呢,他长得那么帅,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说完她自己就先笑了起来:“不过现在不用担心啦,这家伙终于有女朋友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学妹!”

她瞪大了双眼,好奇地看着苏瑾问:“阿瑾,你真的是他女朋友吗?”

苏瑾看着眼前飘荡的芦苇,想到纪格非,唇角不由地向上微扬,“嗯。”

“太好了!”

“嗯?”

“我是说你是纪格非女朋友真是太好了,看你们感情很好的样子,他可是对你很好呢,好多女生都对你羡慕嫉妒恨,你不知道,明恋暗恋纪格非的女生可不少呢!你可要把他看住了,他很受女孩子欢迎呢!”

苏瑾笑着看她,不说话。

“我是说真的,你不知道,光是我们系喜欢他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他还长得这么帅!”她的眼睛在黑夜里一闪一闪,明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她一直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说她男朋友,说小时候的事,说学校的生活,充满活力。

最后两人都吃的很饱,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哇,吃的好饱!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谢谢你的晚餐!”苏瑾礼貌地道谢。

“都说了不用谢!你要谢的话,下次再来请我好了!”她羞涩地挠了挠头,“你会不会嫌我很啰嗦?”

苏瑾笑着摇头,“不会!”

江云蝶眼睛一亮,开心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过我真的有些话唠,我男朋友也这么说我,不过我男朋友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凶过我,他总是用一副无奈但又纵容的样子,最后被我吵的没办法,就会停下手中的事,很认真的听我说!”

她满脸都是幸福,浑身上下无处不在冒着粉红泡泡:“他呀,真的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呢!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说到这里,她脸上的光芒有些暗了下去,“我们原本打算毕业就结婚的,可是我的出身……阿瑾,你说他的家人会不会嫌弃我的出身?毕竟我是个孤儿……”

她抬眼看苏瑾,“你不知道,他有多优秀,每次我想到他的家人可能会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我就心疼的快要死掉一样。”

苏瑾觉得这姑娘实在太过热情,说这些也有些交浅言深了,但她没有说什么,鼓励她道:“坚持吧,至少努力过,再说,也不是所有父母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还没有见过他们不是吗?”

她闻言又开心地笑了起来,真诚道:“阿瑾,谢谢你安慰我,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我相信我男朋友对我的爱,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一定会一起携手努力,攻破所有难关!”

瑾听着她说,也真心祝福道:“那真是恭喜你,有一个这么爱你的男朋友!”

江云蝶小脸顿时羞的通红,幸福甜蜜中,又带着一丝坚毅。

☆、第 68 章

第六十八章

两人住在一起之后,纪格非就发现,苏瑾远比他知道的要厉害的多,尤其是她现在处理的各种事情,越是在她身边,越是能挖掘到不一样的她,让他喜爱的同时,更是心生佩服,眼里都是‘我家的阿瑾果然是最棒的,全世界的女生都比不过我家阿瑾’。

或许是她的影响,他也被她带着开始做慈善,有些事情,苏瑾也会交给他来处理。

他是个不拘小节但粗中有细的人,尤其在与人交际方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如鱼得水,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很快便于人打成一片,朋友遍地都是,这一点是苏瑾永远学不来的,她每每在他身边,看着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种各样的人前。

两个人一个坐镇后方统领大局,一个披挂戴甲阵前杀敌,一动一静,倒也相得益彰,很多事情办起来比原来要更加方便。

她心中佩服的同时也感叹,如果未来两个人一直能这样联手上场杀敌,不说所向披靡,也要轻松许多啊,而且这种合作的方式,让两人在生活中越来越默契。

纪格非生性淡泊,这些东西并不放在心上,苏瑾本身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她的性格中还是重情的部分大于重利的部分,如果相信一个人,会全心的将后背放给一个人,全无防备。

她经历过背叛,原本应该会让她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人十分防备才是,可纪格非有一种能力,可以随时瓦解她的全部防备,让她忘记去防备什么,有时候冷静下来,会突然想到,告诉自己,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第二次,但和纪格非在一起时,又总会不由自主的就卸下防备,呈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如果一直防着别人,没有个放下的时候,其实是很累的,这让她时常很矛盾,理智告诉她,不要轻易的再去完全相信一个人,可感情上,要不时地提醒自己,这样会更累。

这样的心态也会导致她在面对纪格非的时候,有种忽冷忽热的感觉。

感情上头的时候,她会将一切都忘记,理智回归的时候,她又会后退一步距离,回到客观的角度,冷静又冷血地处理问题。

纪格非不傻,自然也能察觉,他几乎是看着她长大,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她不该是这样的,是她父亲的出轨导致她对爱情有了怀疑有了防备吗?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苏瑾对他是有感情的,这个感情可能深到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让他高兴的几乎让他将她揉到了心里,恨不得和自己的骨血揉在一块,恨不得一夜之间两人白头,一辈子就过去了,可又担心过的太快,很多东西享受不急,又想要和她慢慢的一起度过一生。

他想毕业就结婚,这种感觉清晰又明确。

他很清醒的知道,这个人就是他要度过一生的人。

都说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是不完满的半圆,究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有的人找到了,于是人生就圆满了,有的人找到的是别人的,于是终生都在别扭磨合。

在你找到她的那一刻,你的心里会有一种非常清晰明确的感受,就是她了。

只有和她在一起,他的世界,他的人生才是没有缺憾的。

除此之外,两人更多的就是刚刚在一起时,生活习惯上的磨合。

……

和江云蝶本是萍水相逢,苏瑾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很快就将这姑娘丢在了脑后,早早地和纪格非过起了二人世界的同居生活。

和纪格非同居的事情两家大人都不知道,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滋生不必要的事端,甚至设置了两个房间,不过大多时候,两人是睡在同一个房间的,软香温玉在怀之后,纪格非就再不愿一个人孤枕到天亮。

两人磨合的第一点就是,苏瑾不给他碰了,因为是家里没有安全套,她正好又在危险期。

把纪格非给憋得,就差没夜夜挠墙了。

等她下课后,二话不说就拖到超市里,直奔安全套的货架。

苏瑾比他还要自觉,站在货架前挑挑拣拣,还非常淡定地问他:“喜欢什么味道的?”

纪格非走过来搂住她的腰,笑容藏都藏不住,“有什么味道的?”

苏瑾读着上面的字:“香蕉、苹果、鲜橙、水蜜桃、哈密瓜……”

纪格非二话不说,将各种味道的安全套都拿着往推车里扔。

“那这么多,用得完吗?”

纪格非抱着她在她耳边亲了一下,“那我们努力用完。”

两个人在这里和谈论天气一样谈论安全套的事情,尤其是苏瑾的表情,看上去比学术研究还正经三分,纪格非又往推车里扔了那么多盒,一旁在看其它东西的女孩以为是什么商品打折,好奇地问他们:“这么多口味?你们在买什么?”

苏瑾转头一看,居然是几天前在孤儿院见到过的女孩,于是平静答道:“杜蕾斯。”

“杜蕾斯?是什么?”她脸上还有点茫然的呆萌。

接着,她马上惊喜地叫出声来,脸上爆发出超级大的笑容:“学妹?你们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她目光转向纪格非,超级惊喜地指着纪格非笑:“纪格非?你也在?啊啊啊啊啊,真的是太巧了!你们也来买东西吗?”

来超市不买东西做什么?

“啊!你们刚刚在买杜蕾斯吗?我听到好多口味的,是不是有商品在打折?我看看我看看!”她激动地走到苏瑾刚刚站的地方,拿着安全套拿在手中认真仔细地观看,大约过了一分钟之后,这个姑娘才反应过来,像拿到了烫手的烙铁一般扔了安全套,脸红的跟番茄似的,头顶都快要冒烟了,“你……你们……”

她羞的难以言表,“你们怎么会买这个东西……”

这姑娘是脑子里缺根筋吗,这个问题还用问?买这个东西当然是要用,难道是用来吃?

苏瑾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啊!”江云蝶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哎,阿瑾,你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却可以这么淡定……”她红着脸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害羞地说:“我只是没有想到……”

苏瑾看着周围,都是在看着他们的人,一声超分贝的‘杜蕾斯’让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现在一句‘十八~九岁的样子就这么淡定’,顿时让周围人看她的目光都诡异了起来。

这姑娘,神经该是有多么粗壮,她不知道这句话很有歧义,是多么的引人遐想吗?

看她那害羞的都快把脸埋到胸里的样子,苏瑾只能归结为,这姑娘的神经比那跑马的汉子还要威武雄壮,饶是她脸皮够厚,被这么多人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也不禁有些尴尬。

“嘘~”苏瑾不禁出生提醒这个神经粗到雄壮的姑凉,“声音轻点,我们私下说!”

江云蝶也看到周围人在看他们,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连忙用手捂住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又羞又窘,拉着苏瑾的手赶紧开溜。

纪格非:……把他丢下什么意思?

纪格非黑着脸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揽过苏瑾,然后才笑着问苏瑾,“阿瑾,她是谁?”

江云蝶:天打五雷轰!

她一副泫然欲泣哭笑不得的样子,瞅着纪格非,无奈地笑:“纪格非!我们都同学三年了,你居然还不认识我,问我是谁?太打击人了吧?”她眼珠一转,看着苏瑾揶揄地笑:“哦~~~~我知道了,某人的眼里只有某人~~~~我懂得!”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刚刚杜蕾斯的尴尬已经消失不见,“你们一起逛超市,好幸福哦,我就只有一个人!”

苏瑾也不接话。

纪格非被她一夸,脸上表情就越发得瑟了起来,笑的是要多二有多二,恨不得向全天下昭告,怀中女孩是他女朋友的模样。

“难得这么有缘分,一起逛吧!”江云蝶拉着苏瑾开始在超市里面穿梭。

“看到没有,这个牛奶很好喝,而且大瓶装的要比小瓶装的多四十毫升,也就是要便宜三块钱,我们买这个啦!”

“哇,大白兔奶糖正在打折哎!折扣比上次还要低0.4元,太好了,我和你说,小时候我一哭,院长用这个奶糖来哄我,我就立刻破涕为笑啦!”

纪格非黑着一张脸跟在两人后面,电灯泡什么的最讨厌了!

苏瑾对热情的人没辙,但看着纪格非郁闷的样子,她自然是以纪格非为主,客气地笑着对她道:“学姐,你先逛,我和纪格非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啊?”她失望地看着苏瑾,“那好吧,我自己逛,难得遇到伴哎。”

纪格非看她那失望的模样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你去叫你男朋友陪你逛,要是没有男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好了!”

别来打扰他和阿瑾的二人世界就行。

江云蝶笑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有男朋友了啦,而且我男朋友很帅哦~”她笑着看了纪格非一眼,“比你还帅呢,所以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完她心满意足地对二人体贴地说:“不用管我,你们去逛吧!”

纪格非满意她的识相,一直手推着车,一只手揽着苏瑾的腰,继续他们的二人世界。

苏瑾见他一直连体婴似的粘着她不放,不由好奇问他,“你这样不累?”

他又对着她唇角偷了个香,嘴巴咧到耳后根,“不累!”

好吧,既然不累,她就继续装小鸟依人吧。

两人又去蔬菜区买了一些食物,准备回去自己做饭。

刚开始在一起,两人难免有生活习惯上的磨合,很多细微的不同之处就能体现出来。

比如从食物上。

苏瑾食素,纪格非却是个无肉不欢的。

她食素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一种习惯,导致她有时候吃肉会条件反射地呕吐,重回来一次,这个反射依然在,没办法,只能继续食素。

还有两人其它的习惯也不同,苏瑾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纪格非基本上一刻钟都安静不下来的,现在的苏瑾没有经历过过去的那些磨难,所以纪格非对她也没有过去小心翼翼的讨好,更多的是热情,火一样的热情,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将她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扑倒。

如果是一次两次,苏瑾就当吃肉了,调节身心,缓解压力,采阳补阴。

问题是,这厮的精力旺盛到让人想要踹死他。

他吃完饭之后是满身的精力,踢完球之后是满身的精力,洗完澡之后是满身的精力,尼玛做完爱之后,他还是满身的精力。

这一点让苏瑾十分困扰。

于是她严肃地拉过纪格非,坐在沙发对面,和他谈判:“纪格非,我们来商量一件事。”

纪格非洗完澡之后,露着赤~裸的上身,□只裹了一条白色毛巾,看样子这厮里面也没有穿东西,今天也不打算穿了,就这么光着走路,他下面就不漏风吗?菊花就没有一种暴露在空气中的别扭感吗?

苏瑾转身将电脑转过来对着纪格非,她才转身的瞬间,他的手就已经伸了过来,熟稔地将手伸进了她的衣领里揉捏起来。

苏瑾身体一颤,你妹!

她黑着脸,咬着牙,十分无语地将将他的手从衣领中拿开,“正经一点!和你说话呢!”

纪格非双腿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咬着她的脖子:“我很正经啊,我在做正经事,来嘛阿瑾,我们先做正经事。”

苏瑾:= =#

纪格非属狗的,还是那种超大型犬,整个人往她身上一扑,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她动都动不了,只觉得四面八方前后左右全部是他,无论往那边躲,都撼动不了这座结实的大山。

他在其它方面无比的听话,唯独这一点上,比较缠人。

“纪格非!”她恼怒。

纪格非啃着她身上敏感的地方,嗓音充满着欲望的低哑:“阿瑾,我在。”

每次被他这么一喊,她就是再多的怒气,都化为了满满的无奈,最终都是任他为所欲为,有时候还会反扑。

或许是性格也或许是从小的教育,使她不论在任何事情上,都喜欢占据主动,在此事上也同样不例外。

一般情况下都先是纪格非将她扑倒,最后都变成她骑在纪格非身上,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上,将他~日~的嗷嗷叫。

今天同样不例外,加上她今天实在有些恼怒,下手就有点重,他身上被她咬了好几块牙印,红的紫的,一块一块的,看着蔚为壮观。

不仅如此,骑在他身上的时候,她还一边骑,一边抽着他精壮的身体:“叫大声点!再大声点!”

纪格非总是十分配合她,嗓子一吊,开始发出各种各样的狼吼浪~叫!

把她最后的一丝怒火都给叫没了,最后两人极尽缠绵。

事后苏瑾还窝在他怀里,满足地喟叹一句:“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总有一天要死在你肚皮上。”

纪格非很想说一句:那就shi在我肚皮上吧!

但是!

“……阿瑾,这句话似乎应该我来说。”

……

正经事做完了,现在要谈正事。

苏瑾慵懒地靠在他怀里,两个人将靠枕枕在脑后,两条腿纠缠在一起,严肃地开口:“纪格非,我现在有股深深的担忧。”

“担忧什么?”

“你知道情侣两个人在一起,开始总是热情高涨的,恨不得夜夜抵死缠绵……”

纪格非满足地揉着她的身体,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欢喜地说:“就像我们这样。”

“嗯,就像我们这样!”苏瑾咬牙。“但是你知道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结婚了,生一堆孩子,继续这样!”

“错!”苏瑾斩钉截铁道:“最后要么精尽人亡,要么人未亡,但精已尽!精尽代表着什么你明白吗?”

纪格非继续在她身上摸啊摸,揉啊揉,捏啊捏。

“精尽表示不举啊!”苏瑾沉痛地开口,忧虑道:“你看看书上,正常的健康的~性~爱~应该是每周两次,你看看你都提前做完多少周的了,这一年的都快被你提前做完了,你这样做下去,以后是想让我守活寡吗?”

纪格非一口啃在她胸前,埋头猛啃:“是不是守活寡现在就试试!”

苏瑾将他脸从身上推起,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精子这个东西,维护好了,是可持续再生能源,终生享用不尽,可一旦开采过度,无休止地采光了,后面……你懂的!”

见他不仅不听,还干脆直接把她抱着坐到他身上,来后背式的女上男下的姿势,苏瑾无法,只好出最后一招杀手锏:“我是没关系,一出开采完了还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开采,你这里可就荒芜了。”

这句话刚一说完,就被身下的人狠狠地顶了进去,挤的身体里都撑得满满的,这一次他撞的格外凶狠。

他原本就是喜欢横冲直撞型,只是从第一次开始就被她调~教的分外会照顾她的感受,这次却像是原始的力与力的结合,从头到尾都是大开大合型的大肆挞伐,把苏瑾撞的除了叫就没了别的声音。

最终,他在她身体里释放,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趴在她身上,看着她的目光格外认真:“放心,不会被开采光的,会让你终生开采不尽。”

说完,他就灿然一笑,那一口白牙,差点晃花了苏瑾的钛合金狗眼,笑的她心头凉飕飕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很快,苏瑾就知道哪里不对了,她的话,的确让纪格非重视起来,他关注的重点戳了,不在‘资源荒芜’,而是在‘可持续再生能源,终生享用不尽’。

如何能终生享用不尽?当然是养生啦!

于是即日起,才二十岁的纪格非就开始了他的终生~性~福养生生涯。

他不光是自己养生,还给苏瑾养生,其表现方式在,每日炖一些各种养生大补汤,滋阴的,壮阳的,应有尽有,补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夜夜浪~叫到天明。

原本就是血气方刚二十更更的年纪,现在不光更更,他随时随地看着她的目光都像狼一样,绿的。

而且他是打算将她的话执行到底,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打算为自己谋些福利,除了这些‘养生’大补汤之外,各种丰胸汤她也没少喝,当然,她自己不知道那些汤都是用来干嘛的,对于厨艺,她真是一窍不通。

她才十九岁不到,身体还是可以再二次发育的,于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惊讶且意外的发现,她居然二次发育了。

听说做~爱不仅有利于身体健康,每日被揉捏除了减少疾病的同时,还可以丰胸?

这效果也太明显了吧?

不光如此,他还坚持每天锻炼,不光床上锻炼,还有床下锻炼,练的那八块腹肌和鱼尾线还有那挺翘结实的腰身,看的苏瑾都快要喷鼻血了。

她要说休战,他就说,将老婆的话执行到底。

执行你妹啊执行到底,你没有意会到上司的终极意思啊,歪了歪了歪了!

不过纪格非也不是每天都这么勤快的,他虽然做饭,但是不喜欢洗碗,也不让苏瑾洗,而是放在那里,懒洋洋地抱着苏瑾磨蹭,然后叫钟点工来洗。

有时候两个人都懒的时候,就打电话叫外卖。

这是两人磨合的最大的一件事,还有一些类似于牙膏的挤法,拖鞋的放法,等等,各种小事都在磨合。

苏瑾过去和他在一起朝夕相处过好几年,对他身上的一些小问题早已经麻木了,无所谓。

纪格非对一些小问题则是完全看不到,不放在心上,反正他脑子里除了脑浆之外,就只剩下‘好好学习,天天想上!’

人类是最能适应环境的一种动物,还有两个字,叫习惯。

习惯是极为可怕的东西,被纪格非这么折腾了之后,也不再因为睡不好而精神不济了,反而真的像采过阳似的,精神饱满。

这是有爱情滋润膏的滋润啊。

她居然渐渐地习惯了他的这种‘想上就上,要上的漂亮!’的节奏,

☆、第 69 章

第六十九章

苏瑾和纪格非还在磕磕绊绊的磨合当中,生活一直都按着她的计划在进行,没有波澜,平静如水。

她现在虽然住在校外,但每周还是要回家一趟的,看看爷爷奶奶,陪陪母亲,听他们说说话,也和他们说说学校的事情。

当初她对付苏雪的事,也就只有苏老爷子和叔爷爷知道,苏泽平只通过偷听谈话知道那么一星半点,其余并不知道,他知道苏瑾将所有股份都还给了老爷子,却不知道他的股份就是被苏瑾算计的,老爷子也没有说。

苏泽平原本以为老爷子会将股份再给他,没想到这次老爷子什么都没有说,那些股份依然在苏瑾名下,他没有将它们转让出来。

苏瑾做了那样的事,任谁心里都会有些疙瘩,老爷子自然也不例外,但苏瑾把股份交出来又搬出去,反而让老爷子暗叹这孩子倔强,简直和他脾气一模一样,加上她现在一心做慈善,完全不用苏家出面自己就可以将公司打理的很好,能力之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惊喜之余也感叹。

月末,军训完的苏瑾回到家,老太太看到她原本白皙的面容被晒成蜜色,心疼的拉着她的手直叫,张妈也十分心疼,在她们心中,女孩子相貌还是很重要的,白白嫩嫩的多好看。

她们心里也想,等苏瑾结婚了,自然有夫婿来帮忙打理公司,以后也就不用那么累了。

说到夫婿,老太太笑眯眯地握着苏瑾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我家大孙子长大喽,过几年就要说婆家了!前些天致远那孩子还每天到我家来,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他啦?你们发展的怎么样啦?”

张妈在一旁也竖着耳朵听。

宁致远之前虽然参加过苏雪的成人礼,但他后来也解释了,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苏雪是苏家的私生女,后来他的表现也都被家里的大人看在眼里。

他毕竟是家中长辈们看着长大的,他性格温和,和苏瑾又是青梅竹马长大的,配苏瑾那脾气,最是合适不过了,她们还是希望苏瑾能和宁致远凑成一对。

至于纪格非,这少年不是不好,只是太年轻,性格又是个跳脱的,以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苏家人难免的都站在宁致远这边。

苏瑾原本笑嘻嘻地陪着老太太说话,一听到宁致远的名字,她的笑容就有些凝固,所有说话的兴致都没了。

回到学校,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到朋友喊有人找,她走下来一看,没想到是宁致远。

她条件反射地就想扭头走,可现在一切都未发生,也不会再发生,她这种做法反而让别人有误会,况且以苏宁两家关系,以后不见面是不可能的,她便面无表情地走下来,看着宁致远不说话。

宁致远相较于几个月前要成熟内敛一些,衣衫依然干净清爽,戴着一副无边的眼镜,别提有多斯文俊秀。

他看到她,单薄的唇就微微扬了一下,眼睛也似乎跟着一亮:“阿瑾!”

苏瑾皱眉,站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下,“有事?”

宁致远看向周围,“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我们到那边去聊?”

苏瑾也没有站在楼梯中央拦着别人走路的习惯,遂点了点头,两人走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咖啡厅坐下,这里环境比较清幽,人也很少。

两人坐下后,就有人送来菜单,宁致远十分绅士地问她:“你要点什么?”

“柠檬水。”苏瑾实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依然冷冷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打算多待。

宁致远也不介意,笑的如沐春风,对服务员道:“给她一杯鲜榨的芒果汁,我要一杯拿铁,谢谢。”

服务员离开后,他就看着苏瑾的眼睛,目光里有些心疼,“阿瑾晒黑了些。”

语气十分熟稔,让人听着就觉亲切。

苏瑾最讨厌他这种语气,直接问他,“有事吗?”

宁致远失笑,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眼睛亮晶晶的,“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什么时候阿瑾和我这样生份了?”

因过去的一切都未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她对宁致远的这种态度在别人看来确实很奇怪,毕竟两人之前感情一直如同兄妹一般,不说多好,但绝对与陌生客气搭不上关系的。

苏瑾只好说:“我一会儿还有课,你有事就快点说。”

宁致远唇角含着宠溺的笑,丝毫不介意她的不耐烦,“我是想和你谈谈。”他的态度很温和,一如过去面对她的每一次,但这种温和当中,又透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语气里略微有些怅然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阿瑾似乎就对我有些冷淡,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我哪里让阿瑾不高兴了?”顿了顿,“如果是因为之前苏雪的那件事,我郑重向你道歉,当时真不知道她和苏家有关,不然我也不会……”

苏瑾不耐烦地打断他,“没事的话我走了!”

宁致远表情有些无奈,又十分包容,“好,我们不说这个。”他拿出一张烫金的红帖,推到她面前,“家母过些天就是五十岁生辰。”

苏瑾看着那张请帖,心里真是万分不想收。

这里的风俗是男过九,女过十,整数生日十分重要,一般都会办的非常隆重,宁母的生日她是一定要去的,但她实在不愿再见到那一家人,就像不愿再见到宁致远一样。

宁致远是宁母独子,却不是宁父独子,宁父在外面还有几个儿女,只是从来不曾带回到宁家罢了。

那时候她将宁氏变为苏氏的子公司,又将宁致远彻底废成不举之人,和宁家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苏宁两家差点由盟友变仇人。

宁母是个非常传统保守,同时又贤良大度的女人。

她贤良大度表现在,只要丈夫不将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女领到她面前,她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继续过她的贵妇人生活。

而她的传统保守表现在对女子问题的看法上。

她认为,苏家是苏瑾继承的,所以是苏瑾的,苏瑾嫁给了宁致远就是宁家人,那么苏氏集团就是宁致远的,是宁致远的就是她的,就是宁家的,所以一直搓串着宁致远来说服她,让她将苏宁两家合并,说是合并,就是让她将苏家变成宁家的一部分。

她虽然胡闹,但她公公当时打的未尝不是这个念头,当时几乎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还是她严肃地和宁致远长谈了一番之后,宁致远才帮着她去说服他母亲,可他母亲是个‘传统保守’的女人,这样的观念根深蒂固,根本变不过来,还觉得是苏瑾胳膊肘往外拐,枉她这么多年疼苏瑾,没想到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老爷子在时,宁家人还不敢光明正大地闹,都是私底下搓串宁致远和她,明里暗里的表示,她已经是宁家人了,以后生的孩子也姓宁,苏家迟早是宁家的,不如现在合并了,对两家都有好处。

苏瑾性格从来都是宁折不弯的,没有触碰她原则底线她什么都好说,一旦触碰原则底线,脾气也是硬的,后来干脆和宁致远从宁家搬了出去,把宁母气的够呛,在宁母眼里,这一切都是苏瑾搓串的,不然儿子哪里会搬出去?说出去要被人笑死了,看哪,从小看到大的媳妇儿,居然不想和公公婆婆一起住,和儿子一起搬出去呢!

宁母是个地地道道的h市出生的小女人性子,好面子,把苏瑾都快要恨死了,婆媳关系一度闹的很僵。

后来宁致远发生了那样的事,老爷子也去世,苏家人就如同虎狼一般,全部欺了上来,第一位就是失去了顾忌的宁母,她哭着骂着苏瑾没用,管不住自己的老公,居然让老公在外面偷吃,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害死了她的宝贝孙子,宁家其他人更是光明正大地要求苏宁合并。

不,那时候已经不是要合并了,而是要直接将苏氏变成宁氏的子公司。

那段时间本来就是苏瑾最痛苦最黑暗的时刻,宁家人的落井下石简直想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后来苏宁两家确实合并了,只是没有如宁家人希望的那样,苏家变成宁氏的子公司,而是相反,宁氏成了苏家的子公司,并且她的儿子在苏瑾的报复下,成了个废人。

她和宁家之后的关系可想而知,说是深仇大恨也不为过了。

而在这之前,事实上,宁母是看着苏瑾长大的,两家人的关系可以追溯到老爷子那一辈。

苏宁两家的老爷子年轻时候就认识,一起将苏宁做到现在这么大,后来因为一些其它问题分开单干,虽然是分开单干了,但并没有影响两家老爷子的交情,宁家老爷子比苏老爷子年龄要大上一些,两家一家掌控着渠道,一家掌控着市场,合作了几十年,一直是双赢的局面。

原本苏宁两家小辈结合都是两家大人乐见其成的,只是苏老爷子和宁老爷子都没有想到,他们几十年的交情到了他们的后辈手中,却成了仇。

其实他们也不想想,苏家第二代苏泽平是个酒囊饭袋,扶不起的阿斗,而宁家第二代却早已成了宁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宁老爷子早早就可以退居幕后,在家等着曾孙出世,含饴弄孙,苏氏还是苏老爷子在撑着。

宁父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苏父,加上苏瑾嫁了过来,想要吞并苏氏的野心从来没有消退过。

她小时候对宁父宁母的那点感情,早在那些年的落井下石的贪心不足当中,被磨灭的只剩下疲惫与心灰意冷。

那时候她算是彻底明白,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感情,都经不住金钱的腐蚀,在贪心不足下,除了你的血亲,谁都有可能背叛你,通常情况下,踩你最狠的,刀子捅的最深最痛的,往往就是你的那些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亲人’。

就连亲生父女如同苏泽平这样都能背叛她,婆家人会那样做,也无可厚非了。

时隔这么多年,再度看到这张请帖,她内心翻腾,可想而知。

她怔怔地看着红色烫金请帖,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就连宁致远突然靠近了,伸手将她鬓发捋到耳后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像是穿越了时光,怔愣地看着宁致远近在咫尺的年轻脸庞。

如果当年她和他没有结婚,或许苏宁两家还是世交关系,两家一直是盟友。

她看着他温柔的仿佛要将她溺毙的双眼,恍然一个激灵,从中惊醒,刚要将他的手挡开,就听到身边突然传来一阵玻璃杯打翻在地的声音。

她循声回头,就见江云蝶一脸受伤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和宁致远,脚下是散落的托盘、玻璃杯和咖啡杯,还有一地的咖啡芒果汁,两只手捂着嘴巴,睁大了眼睛,表情就像……妻子将丈夫捉奸在床?

她看着他们,红着眼镜不敢置信地摇头,“致远……阿瑾……你们……”

她突然悲愤地扭身,头发在空中甩起一个潇洒的弧度,捂着嘴巴哽咽地跑了出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苏瑾和微微皱眉的宁致远。

苏瑾看着宁致远那副眉头拧起的样子,又看了眼地上一地的狼藉,及周围全部都看过来的目光。

这副场景怎么这么具有喜剧性呢?像是什么电视剧经常会出现的场景?而自己正好身在其中,演了一回恶毒女配?

她指了指江云蝶跑出去的方向,神情很是平静,“你女朋友?”

“不是。”宁致远的神情也很平静。

苏瑾松了口气,那这是演的哪出?

宁致远又道:“分了很久了。”

你妹!

苏瑾有种把他塞回咖啡杯的冲动。

“还不去追?把误会解释清楚吧。”

宁致远淡然摇头,“已经说了,分手了很久,我已经和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人家会一脸捉奸在床的表情?

苏瑾起身,“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只是别把我拖进来,我已经有男朋友。”她拿起手中的请帖,扬了扬,“到时候我会准时到场。”

宁致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戴上眼镜,“你到时候做我女伴吧,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你。”

苏瑾讥诮地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已经我男伴了。”她指了指江云蝶刚刚跑出去的大门,“呶,你的女伴在那边。”

……

宁致远眼里闪过一丝懊恼,“阿瑾,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了,早在几个月前我和她就已经分手。”他顿了顿,“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也想过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会突然变成这样,也许就是因为伯……”后面的话他急忙止住,“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和伯父不一样,天下间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出轨,我保证,以后只有你一个,好吗?”

明明是一句深情款款的话,不知为何,听在苏瑾耳里却有一种深深的出戏的感觉,甚至感到啼笑皆非。

她挥开他紧紧抓着她手腕的手,嗤笑道,“非常遗憾的告诉您,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叫纪格非,宁先生,您这样会给我带来困扰,如果让我男朋友误会就不好了。”

说完,她没再停留,转身就走,“对了。”她头也不回道:“以后没什么事还请宁先生不要再来找我,不仅您女朋友会误会,我男朋友也会误会。”

……

人是感情动物,身在局中时,终究做不到像旁观者那样理智客观。

苏瑾也一样,她在面对宁致远时,终究还是难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看到手中的请帖,膈应的有种想将它扔到垃圾桶的冲动。

只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先不说苏宁两家这么多年的合作,已经成立生意场上最佳的合作伙伴,即使以后她和宁致远不再是过去那种关系,也不能破坏两家的交情,苏宁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除非能像过去一样,直接把宁家给合并了。

但她已经没有了和宁家再有关系的想法,两家只能像过去一样,维持着做世交,其它已经再无可能,这也就从根本上杜绝了苏宁两家合并的可能性。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有时候离的远一些,感情反而不错,离的太近了,就容易生怨。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啊。

因为请帖的事情,让她突然想到了过去那些不美妙的光阴,她现在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也就没有心情去打电话问问江云蝶那边怎么样,解释清楚解除误会什么的,径直回到学校上课。

江云蝶哭着跑出去之后,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蹲着哭泣。

这里是z大的后门。

说起来,z大有一个正门,两个三个后门。

一个后门通向美食街,一个后门可以从z大食堂西门出来,穿过男生宿舍,直接通向苏瑾所住的小区的正大门,一个后门是从z大食堂的东门出来,可以穿过女生宿舍区通向苏瑾所住小区的最偏远的门,也就是社区服务处。

小区下放全部都是环境清幽的桌游吧、咖啡店、茶馆、花店以及韩国料理、日本料理等等,相较于美食街的喧哗,这里安静的可以称得上是约会装逼圣地,晚上总有一些年轻人喜欢三三两两的窝在这里,上上网,看看书,谈谈恋爱什么的。

江云蝶就是穿过小区和学校之间的马路,从院墙中间这道后门跑进去,躲进了院墙里面不起眼的地方蹲着哭泣,周围都是男生宿舍建筑群,她的头上就是男生宿舍。

这里平时人烟稀少,显得比较安静,确实是个哭泣的好地方。

江云蝶在这里哭着哭着,二楼就探出两只头来,好奇地问:“这不是小蝶吗?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江云蝶只是抬起水雾朦胧的眼,看着上面哽咽地摇头,“没,没人欺负我。”

“没人欺负你你躲在这里哭?”上面男生语气义愤填膺,几个人穿着拖鞋和大裤衩,拿着纸巾咚咚咚地下楼来。

说起来,在这个学校,不认识江云蝶的人很少。

人人都是知道,她是个超级软的萌妹纸,脾气非常好,对谁都笑呵呵的。

刚来学校的时候军训,这姑娘就因为心眼太实诚,成了军姿标兵,被教官专门从新生里拉出来,站在高高的升起杆下,站的笔直的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标兵。

那时候是他们对这萌妹纸的初步印象。

后来学校的文艺演出,这姑娘一曲《烛光里的妈妈》,差点把这些刚刚离开家,独自来外地求学的汉子们的眼泪都给催了下来。

再后来,她加入社团,大家才知道,她还是个孤儿,但性格一直活泼开朗,乐于助人,从来都不因出身的事自怨自艾,从大一开始,就每天半工半读,一个人打两份工,学习也很用功,让这些还在象牙塔内的少男少女们敬佩不已,加上这姑娘本身长的也很清秀,总是给人一种傻傻的感觉,学校不论男生女生,都非常喜欢她。

她平时在后面的咖啡厅打工,因为有她在,大家都喜欢光顾那家店的生意,也使得她工资涨了一些,几乎人人都认识她。

就算有不认识的,后来去了那家咖啡厅,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也就都认识了。

况且这妹纸真的很呆萌,很善良,经常会不小心打翻书架,或者送错咖啡什么的,还会不小心撞到人,有时候会傻傻的发呆,总给人一种傻呵呵的很二很二的感觉,且任何时候都是笑嘻嘻的,让人看着就很乐呵。

这么乐呵的姑娘,这个时候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哭,看来是真的受了不小的委屈。

“纸巾!给,擦擦!”楼上经常光顾那家咖啡店的男生都穿着拖鞋跑了下来:“哭什么?有什么委屈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想辙,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说出来,我们替你整死他!”

江云蝶红着眼睛哽咽着摇头,“谢谢你们,我真的没事,就是……就是沙子吹到了眼睛里。”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这样的话一听就是谎话,可是不论他们怎么问,江云蝶都摇头不说,最后被问的急了,就恼怒了:“都说了没事啦,你们别问了啦,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她是真的很伤心。

宁致远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对她温柔体贴,简直像传说中的白马王子。

小时候她在孤儿院里,看着童话书中的白马王子,幻想着有一天,也有一个温柔英俊的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拯救自己与孤儿院,将自己带入城堡之中。

长大了,没想到她的白马王子真的来了,宁致远符合她对白马王子的每一个幻想,她感觉自己幸福的像童话中的公主,她将自己全部的热情和爱都投入了进去。

可就在几个月前,宁致远却突然说要和她分手,她问他原因,却是他家里不会同意,而且他很快就会订婚,订婚之后不可能再和外面的女子有任何关系,他要忠于自己的未婚妻,忠于自己的婚姻。

当时她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难道他不是应该为了他们的爱情反抗家里,反抗恶势力,哪怕是他什么都没有,只要是他,带着她私奔她都愿意,可是为什么,她的白马王子说要和她分手,说要去娶一个和他门当户对,没有感情的女人?

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致远只是为了家族才和她分手,她一定会努力让他的家人都接受她,所以即使他提出分手,即使后面的几个月他都不曾主动联系过她,她也依然坚持,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也是两个人的事,她还没有同意,怎么就分手了?

她会为了他们的爱去努力,去奋斗,会说服所有拦在他们爱情路上的拦路虎。

她告诉自己,每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背后,都会面临无数的考验,只有致远和她一起经历了这些考验,他才会知道,他们的爱情是多么伟大,她一定会坚持不放弃。

可是今天,就在今天,她的白马王子居然用深情款款的表情看着另外一个女人,还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当时像是有一记大锤,将她梦都要敲碎的感觉。

她蹲在那里越哭越伤心,周围的几个男生被她哭的没办法,胡乱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对其中一个男生使了个眼色。

“她还穿着工作服,应该是从咖啡厅里跑出来的,你去看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会意,穿着人字拖迈起腿就向围墙外的咖啡厅跑去。

咖啡厅离他们宿舍极近,站在宿舍楼上就能看到,很快他们就从咖啡店里打听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皱着眉问江云蝶:“那男的是你男朋友?”

江云蝶哭了一会儿,感觉已经好了些,见他们已经知道,也不再隐瞒,默默地点了点头,小脸上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这孙子,有了小蝶这么好的女朋友还不知足,居然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那个女的好像是新生?在这一届还挺有名的!”

“去查查她叫什么名字,擦,敢抢别人的男朋友做小三,就有被人打脸的准备!”

江云蝶看着大家都对她这么关心,心中一阵感动,“阿瑾……阿瑾是有男朋友的,或许,这只是个误会。”她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对!这一定是个误会!”

可那脆弱的表情,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话,几个男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小蝶,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时候也太好了一些,那孙子都出轨了,你还为他和贱女说话,你这样是会遭人欺负的知道吗?以后可别对人这么好了!”

江云蝶摇摇头,感动地看着他们:“谢谢你们,我要回去工作了……”

“去吧,放心,把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保证让那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几个男生拍拍她的头,安慰她。

江云蝶被安慰的笑出声来,“好了啦,我去工作了。”

所谓人多力量大,江云蝶的遭遇很快在这个咖啡馆内被传的人尽皆知,晚上这家咖啡馆内坐满了人,人手一台电脑帮着她想主意,顺便把那对狗男女人肉出来,很快,他们通过江云蝶口中的‘阿瑾’,及新生几个标志,从她熟悉的几个朋友当中,得知最近接近她的人当中有一个叫苏瑾的新生。

苏瑾的照片很快就被他们找了出来,放到论坛上,中午在家咖啡厅内看到苏瑾和宁致远的人都表示,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勾引的小蝶男朋友。

“擦,这女的也太贱了吧?故意接近小蝶,然后勾引小蝶男朋友?心机这么深沉?”咖啡厅内想起一道彪悍的女声。

“你们猜我还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另一男生眼镜放光,“我在网上人肉了一下这个女的,没想到人肉出了这些东西。”

这些年轻人坐在一起一看,乖乖不得了,居然是豪门恩怨情仇啊,“这女的连自己亲妹妹都敢设计陷害,心机太深沉了吧?”

“而且我查了一下,你们猜猜她的妹妹现在已经怎么了?”

“怎么了?被赶出苏家?”

“不止。”说的那人推了推眼镜,神色严肃:“据说被告的坐牢了,后来被人保释了出去,但是她现在究竟在哪里无人知晓,还有,她妹妹的妈妈因商业诈骗罪被判了无期。”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这也太狠了吧?这是杀了她爹还是干了她娘?下手这么狠?直接无期啊!”

“虽然小三是活该,可是下手这么狠,足见这个女人心机有多么深,而且之前她才十八岁,就已经有这么狠的心肠和手腕,小蝶这么单纯,被这个女人惦记上了,估计会被啃的连渣都不剩!我有种深深的担忧。”

其他人也都担忧起来,“你说她一个新生,还是富家女为什么要故意接近小蝶?”

“还能为什么?这样的贱人当然是为了抢小蝶男朋友啦!”

“就是,小蝶男朋友可是地地道道的钻石王老五,金龟婿!”

“就小蝶这二货,落到这个女的手上,恐怕还没玩就死了,不行,我们得保护小蝶,要先下手为强!”

苏瑾还不知道自己中午和宁致远的一次见面已经为自己酿起另一场风暴,此刻她正在和高梓卿一块喝茶聊天。

她朋友很多,基本上都是满合得来的朋友或者伙伴,可是前世今生,唯一可以称得上闺蜜的人,也就只有高梓卿了。

她和高梓卿是自幼相识,从幼儿园开始就同班,一直到高中毕业。

高梓卿年幼开始就好强爱斗,事事都要争第一,从小到大如果还有谁是让她心甘情愿服气的,也就只有苏瑾了,因为性格别扭,关心人的方式让人难以接受,时常惹人误会,对此她也从来不介意,依然骄傲,依旧故我。

她们俩现在一个在加仑学院,一个在z大,离的不远,平时倒也见面,只是苏瑾实在太忙,纪格非又很缠人,像她们现在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倒也是难得的。

女生聚会有个特征,就是两人窝在沙发里,什么都在聊,也什么都没有再聊,很放松。

苏瑾也是难得有这样的时候,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和高梓卿一起窝在沙发中,看看书,上上网,关注一下现在的股市行情和期货等等。

她记得这一年的黄金涨到了一个天价,但是在来年会突然大跌,导致不少炒黄金的公司都倒闭。

苏瑾不是个爱八卦的人,背后也极少谈论别人,江云蝶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所以并没有对高梓卿提起,倒是宁致远母亲五十大寿的事,她问高梓卿,“你去吗?”

“去。”说到这个问题她突然八卦起来,“宁家那女……宁太太似乎把你看做她未来儿媳妇了吧?你和纪格非在一起的事他们知道吗?”

苏瑾摇摇头,“不知道吧!”

高梓卿唯恐天下不乱地兴奋起来,“那到时候纪格非去不去?他要是去到时候场面就热闹了。”

苏瑾被她提醒倒是想到,“纪格非……不去吧?”去了徒惹尴尬,“到时候看他自己意愿吧。”

对此她并不怎么在意,即使尴尬,只要纪格非开心愿意,她也只会站在他这边,况且那都是她小时候长辈们开的玩笑,也不是真的订婚。

高梓卿不置可否地点头,“也是,宁太太生日,纪家人估计不会去凑热闹。”顿了顿,“就算去也是他哥去。”

宁家和苏家虽然是后起之秀,在h市根基比不过纪家,但能在短短几十年内让苏宁两家都坐到业内第一,跻身国内富豪榜前十这样的位置,在h市也是不容小觑的,即使不足以让纪家当家人亲自来贺,至少也会来个有份量的,年轻一辈中,有份量的自然是纪格非的大哥,纪格非还在学校,甚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他本身对这样的聚会也没什么兴趣。

两人都说了自己的近况,高梓卿对于苏瑾竟然又先她一步谈恋爱并且已经同居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不屑,抬起天鹅般美丽的颈脖重重地冷哼一声,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人谈恋爱了,可是身边的那群男的她都看不上怎么破?

“喂!你们同居可以,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可别这么快就给我搞出小包子出来。”说着,她脸红了起来,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喝了口咖啡,“怎么空调也不开低一点,热死了!反正你注意点,女人的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爱护可别指着别人爱护。”

苏瑾被她那小孔雀的模样弄的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很窝心,笑着说:“别光说我,我一向理智,这句话我完完全全的还给你,你才是要好好爱护自己,别被男人一哄就全部投入了。”

对于苏瑾的话,向来的高傲的高梓卿表示了浓浓的不屑:“我还用你说?”她声音压的极低的如自言自语般咕哝一声,“至少我没像某人一样十九岁就和人同居了。”

说完还鄙视地看了苏瑾一眼,再度表示她深深的不屑。

苏瑾笑笑没有说话,脑中却不由地闪出在超市中的时候,同样一句话,江云蝶没心没肺,喊得周围人都知道她十八~九岁就买杜蕾斯,高梓卿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或许这也是江云蝶无论怎么热情,她始终对对方热情不起来的原因吧,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相处会有一种气场,江云蝶可能无法吸引她。

她心里也确实是比较担心高梓卿的。

高梓卿就是一株带刺的仙人掌,表面上看上去不好接近,其实内里十分柔软,而且经不起甜言蜜语,被人用好话软话一哄,就心软了。

苏瑾知道自己,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心底一直有一杆秤,自己做什么,什么底线,一直都有数,即使是面对纪格非,偶尔会沉沦,在清醒时也会记得提醒自己,不要全部投入进去,保留一分给自己,这样如果有一天遭遇背叛,至少不会太痛。

年轻的感情真的承受不起太多,谁都说不好现在的山盟海誓保质期究竟有多久,或许毕业就分手了,或许还未毕业就遭遇了种种考验,即使这些都经历过了,之后还有七年之痒,还有年老色衰。

她和纪格非只差两岁,等到她四十岁的时候已是美人迟暮,纪格非却正值壮年,那时候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而且,即使过去纪格非对她万般呵护,现在的纪格非,也不是过去的纪格非,现在的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少年,是最不稳定的时候,未来未知,所以充满变数。

或许已经做好了再度被背叛的心理准备,所以心底能时刻保持着一丝清醒,没有完全沉溺在热恋之中,该和朋友见面依旧和朋友见面,该回家的时候依然回家,该学习的时候在学习,该做慈善做事业的时候在做事业。

纪格非,从来不是她的全部。

如果两人之间真有爱情,爱情也不是她生活的唯一,她有亲人,有朋友,有学业,有事业,等现在稳定了,她还会有自己的爱好和自己精彩的生活。

她未来的蓝图早已经规划好,纪格非只是其中一项。

其实,男人的爱情同样如此,女人从来不是他们生命中的唯一,甚至不是第一,在女人的前面还有事业、朋友、爱好、家人、孩子,最后,才轮到他们的女人。

……

许是处在热恋当中,哪怕和苏瑾分开一会儿,纪格非就觉得心里想的发慌,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他们腻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各做各的,苏瑾很少理他,可只要她在他身边,在他眼前,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他的心就是被填的满满的,他不论什么时候说话,说什么,苏瑾即使是敷衍也会回答他,会放下手中的东西听他说话,会在他抱她亲吻她的时候回应她,在他缠她缠的她不耐烦的时候,脸上会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纵容他,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来陪他。

可即使这样,他依然觉得不满足,苏瑾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在或者他不在,似乎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而且似乎很多事情都比他重要,这让他有种患得患失的酸涩感,那种感觉叫做吃醋。

甚至,如果阿瑾表现的对别人熟稔一些,他也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虽然这些苏瑾通通不知道。

他在球场上踢着球,过去让他热血沸腾的东西,此刻却让他有些提不起劲,总是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熟悉的看台上有没有熟悉的身影,她不在,就连他平时最爱表演的倒挂金钩都没了兴致,脚下一个用力,就将球踢到对方的球门里,引起一阵嘘声。

他用球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转过身依然看着看台。

球场边有个女生笑着给他递来一瓶水,他却接过身边朋友的,拧过瓶口仰起脸,将水哗啦啦倒在脸上头上,一头短发很快被打湿,水顺着脸颊落入颈脖当中,然后才再打开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喝的时候,目光依然看着看台,又转头看向来足球场的路上,他期望她突然出现,带着笑容,慢慢走向他,然后用清脆的声音喊着:“二非哥!”

想着想着,他就不由地笑出声来。

“二非!想什么呢?乐成这样?”他的球友拍了一把纪格非的背,坐在他身边,双腿张开,双手撑在草地上。

纪格非脸上又不由自主的露出幸福的笑容,“想我老婆。”

“哟,还老婆叫上了,人家成年了没有?”

纪格非看着他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不用羡慕嫉妒恨,你羡慕不来的,你们这些光棍哪里懂得有老婆的乐趣!”

男孩子们在一起就难免会说些荤话,他球友听了他的话哈哈大小起来,做了个胯部前后耸动的动作:“我懂!哈哈哈哈哈哈!”

纪格非露出一口白牙,目光又往足球场的入场方向看去。

他现在是真真切切地能体会到,什么叫做‘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半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是什么意思,真的是像心都被挖空带走了,思之如狂。

他看着手机,手机中也没有电话和消息。

他一遍一遍地转着手机,手机在他手中都能玩出花来,消息写上,又删了,写上,又删了。

“喂!”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的手机差点从手中掉了下去。

“想她就发信息啊,要不要这样?你们不是住一起了吗?这才半天不见就像丢了魂似的,这么大魅力?”

纪格非甜蜜蜜地笑了,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红色,小娇羞地露出大大的笑容,“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我们这些光棍可不懂,某些人发个信息还要思量再三斟酌再三,这还是二非吗?没有换了个人吧?”一群人躺在草地上哈哈大笑。

“二非,想你媳妇就给她打电话呗,让我们也听听她声音,该是怎样的大美人,把我们二非的魂都给勾起了!”

其中一人高声狼叫道:“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其他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这两句是出自凤求凰中的一段,是鸟兽雌雄交~媾的意思,这群狼骚年们直接说纪格非想要那个什么了,纪格非只笑不说话,一脸得意满足。

他们正在笑着,就有几个年轻男孩在一旁也笑着说:“还‘胡颉颃兮共翱翔’呢,是和别人的男朋友在翱翔吧?别到时候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可要看紧自己的婆娘啊!”

几人一听,这不明显是说纪格非嘛,都不悦地转过头来:“喂!你什么意思?”

那几个年轻人看了纪格非一眼,冷笑一声:“什么意思?字面上意思,就是提醒某些人,别头上都绿了还在这里乐,当心乐极生悲!”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格非一脚踹在了地上。

南方人男生身高普遍不高,还一个个清瘦的厉害,纪格非人高马大的,身强力壮不说,还是个从小学拳击散打的,一脚下去说话的那人就被踹趴下了,那几个同行的见同伴被打,都要上来打纪格非,纪格非一拳一个,不到一分钟就全部打趴下,几个球友都连忙来拉住纪格非,“冷静,冷静!”

纪格非动了动胳膊,将几个人都挡开,踢了踢第一个被踹趴下的,手一拎就将地上的那年轻人拎起来,“记得嘴巴放干净一点!”

那人被纪格非这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且超高武力给镇住,好汉不吃眼前亏,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们可不是信口雌黄,你老婆是不是叫苏瑾?”

“我们今天亲眼见到她和一个男的纠缠不清,那男的还是有女朋友的,这样脚踏两只船,我们也是提醒你……”

砰!

说话的这人直接被纪格非一拳砸晕了过去,“让你嘴巴放干净点了。”

其他人:……好暴力。

“喂,二非,你不听听他们到底要说什么吗?也许不是空穴来风……”

纪格非直接打断他,“再说这话朋友没的做。”

作者有话要说:莲花分为很多种:1、装白莲花的黑心莲。2、无能,还处处给别人惹麻烦还不停搅事拎不清还自以为无辜纯洁善良别人都恶毒无情冷酷的小白莲。3.真白莲圣母。

第一种是超级厌恶。

第二种是猪队友不解释,敌人沾上你就等着笑吧。

第三种是自己做不到但真心敬佩,社会需要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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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七十一章

纪格非回到家,手机放在洗手间的窗台上,一边洗澡一边看着手机。

不论苏瑾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他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接到。

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了,很多平时忽略的小问题也就都在生活中显现出来,比如苏瑾,她实在太过独立了,几乎从来想不到来依靠他,就比如他在她离开后,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却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想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投入了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在这份感情里,而她的投入只有百分之五十。

苏瑾回到家的时候,就见到他双腿盘在沙发上,像修炼特异功能一样专注地盯着手机看,像是要把手机盯出朵花来。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就抬起头向她看来,那一瞬间的眼神,像是被主人单独抛弃在家的大狗看到主人回来一样,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阿瑾你回来了!”他欢喜走上前来,一把抱住她,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苏瑾捧着他的脸,低下头亲吻他。

良久两人才松开。

“怎么在家?没出去和朋友玩吗?”苏瑾换了鞋子,又回房间换居家的休闲服。

纪格非在她换衣服的时候,手就摸了上来,将她抵在衣柜上,“没有,只想和你在一起。”又是一番恩爱缠绵。

热恋中的人都这样,苏瑾也理解。

两人完事之后,苏瑾靠在他身上问他,“宁家宁太太五十大寿,你去吗?”

纪格非轻咬着她的颈部,“你希望我去我就去。”

“我无所谓,去不去都随你,只要你开心就好。”她避了下他啃咬的动作,“别,过两天还要穿礼服,被人看到多难为情。”

他却恨不得在她身上都种满他的痕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但他也知道,那样的宴会如果她身上真的满是吻痕的过去,才十九岁的她必然会遭人诟病,遂放过了她的颈脖和后背,将她整个人翻过身来,在她白嫩的胸前狠狠吸了一口,落下一颗草莓印。

苏瑾看着他笑的得意洋洋的嘴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满满的无奈,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在苏瑾开口说宁家宴会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要去,宁致远之前和他抢阿瑾,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偃旗息鼓,但他可记着苏家人对宁致远的态度呢,那完全就是看未来孙女婿的眼神,他得去为自己正名才好,这样好的正名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他没有出声,苏瑾就自动当他不愿意去了,也没有在意,虽然两人同居,到时候去宁家,她和他也不会一起的,毕竟苏家和宁家的关系实在太过密切,而苏瑾现在根本代表不了苏家,这样的宴会到时候必然是苏父苏母前去,而她是父母后面的小跟班,纪格非同样如此。

纪格非还在抱着她亲来亲去,长臂将她整个人都揽在怀里。

苏瑾总算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拉起被子只留下胳膊在外面,轻轻拉着他的耳朵:“怎么了?”

纪格非声音闷闷道:“今天有人说你脚踏两条船。”

“你相信了?”

纪格非抬起头,满脸求表扬的表情:“我将他揍了一顿。”

苏瑾揉揉他柔软的发丝:“乖,做的好!”想了想又说:“记得往揍的疼又不容易发现的地方揍。”

纪格非连忙受教地点头,埋头在她饱满的胸前猛蹭。

苏瑾:= =#

他突然抬起头,一双黑眸亮若星辰般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阿瑾,等我们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就去把证领了吧。”

苏瑾一愣,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笑了一下,亲亲他的唇角,“不是说好只当奸夫吗?”

纪格非的身体在被子底下动了动,搂住她的臀部往他下面挤,眼眸内又氤氲了一些欲~望,“当一只光明正大的奸夫,可以天天奸你。”

苏瑾体力不济,刚刚才做过一次,这次已经不想在上面动了,便任他为所欲为,嘴里说道:“十年,十年后如果你还坚持说这样的话,我们就去领证。”

即使沉浸在欲~海之中,她依然这样理智,以纪格非的粗中有细的性格,怎么会察觉不到?苏瑾却已经完全将自己放松,在欲~海中浮沉。

他一下一下大肆挞伐地在她身上进攻,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她是完完全全投入其中,心里眼里只有他。

苏瑾也感受出今天纪格非的不对,是听说她脚踏两只船的事?

她脑中不由浮起前日在楼下咖啡店的一幕,这段时间她整日和纪格非腻在一起,除了工作和学习,基本上没有和别的男人接触过,这个时候被传出脚踏两只船的绯闻,不会是因为宁致远吧?

她满头黑线,也没有在意。

苏家和宁家的合作以及两家的关系,注定她和宁致远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有很多,不可能避而不见,既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的见面,也大大方方说明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反而不会产生误会,没想到即使这样,不过喝个咖啡的时间,全程不到五分钟,就被传出脚踏两只船的绯闻,z大的八卦能力也太强了吧?

她之所以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实在是这件事太过扯蛋,况且她每天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随便出来一条传言或者绯闻她都要自己去查一遍?很快便将这事抛诸脑后,双腿勾住他的腰身,更加主动地回应他。

仿佛感受到她的热情,他身上的那点小忧郁很快散去,又只剩满满的欢喜。

江云蝶此刻肺都气炸了:“太过份了!他怎么可以打人?这是法治社会,怎么还会有这样野蛮的人?”

她放着这一群为她出头的伤患在校医院里,霍然起身,蹭蹭蹭往外走。

几人连忙喊她:“小蝶!你去哪?”

“我去找他们说理去,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眼里就没有校规就没有法纪吗?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把你们打成这样!”江云蝶看着眼前几个好朋友脸上都挂了彩,气的小脸通红。

几个人连忙叫住她,“小蝶,你不要去!”

“你们不用劝我,我不会让你们白受这个欺负的!”

几个人无奈道:“你就算找他们也打不过他,况且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江云蝶一愣,马上翻出手机,“对了,我有纪格非电话!”

她吭哧吭哧拿出手机,按下号码。

他们是同班同学,班里每个同学的号码她都有记。

“小蝶,你和那样的人说什么理?他们说理的话我们就不会现在这样了。”这几个自然知道是自己去找对方的麻烦,但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做错,况且立场不同,他们心里知道,嘴巴上却不会那么说。

苏瑾刚被纪格非送上高峰,两人还在微微喘息呢,手机响了,纪格非看电话是个陌生号码,疑惑地接起来,就听到那头传来一句正义的训斥声:“纪格非!你太过份了,怎么可以打人?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医院?你……”

啪!

电话挂了。

苏瑾慵懒地半眯着眼,“谁?”

纪格非压在她身上,“不知道,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怎么样?”几个人都紧张地看着江云蝶。

江云蝶放下手机,脸上表情还是愤愤的,“挂了!”

她锲而不舍地继续打过去,纪格非被这女人弄的烦不胜烦,直接将这个号码拖入了黑名单,这下清净了。

江云蝶见刚刚还能打通的电话,现在无论怎么打都是关机状态,小脸气鼓鼓地,“真是太过份了,打人了还不算,居然还把手机关机了!怎么可以无缘无故的打人?”

如果苏瑾此刻听到她说的话,估计会一口盐汽水喷过去,就许这些人欺负我家二非,还不许我家二非反击了?

说不定还会夸二非一句:二非哥,干得漂亮!

江云蝶之所以气愤,主要还是这几天心情不好。

宁致远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她联系了,她也知道过几天就是宁太太的生辰,还特意手工刺绣了一副常青松的十字绣,旁边还绣着‘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字,这条横幅花了她很长时间,一直在用心的绣,就等着绣好的时候,宁致远会带她回家,她送给宁太太,宁太太一定会喜欢。

毕竟别人送的礼物只是随便买的,而她的礼物花了很多心思,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每一针每一线都代表着她深深的祝福,这种心意是其它任何礼物都比不上的。

可是直到现在,致远都没有说要请她当他的女伴,她心里很失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刚好又遇到纪格非打了她的朋友们,心里烦躁之下自然会将脾气都发在纪格非和苏瑾身上。

这边他们气的半死,苏瑾和纪格非一点都不知道。

宁太太生日前一天她和纪格非都回到各自的家,家中礼服早已经准备好。

傍晚宁致远再度来到苏家,老太太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满意,“致远来啦?找阿瑾的吧?阿瑾正在房间里,张妈,告诉阿瑾,就说致远来看她了!”

宁致远赶忙制止苏老太太,“苏奶奶,不用麻烦了,还是我上去看她吧。”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像多绽放的波斯菊:“去吧去吧,年轻人有话好好说。”

丈母娘看女婿是愈看越有趣,苏家人看宁致远也都是越看越有趣,尤其是见他对苏瑾如此上心,之前因为苏雪的一点不愉快全都因为他这段时间的殷勤而消弭。

宁致远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阿瑾,我进来了。”

他动作十分快,实际上他敲门只是礼貌,一只手在敲的时候,一只手就在门把手上,直接把门给打开了。

苏瑾正在房间试礼服。

礼服很精致,款式简单大方得体,符合她现在的年龄。

不得不说,妈妈给她挑的礼服比她自己挑的要好,或许是因为曾经经历限制,她总是会忘记自己现在只有十九岁,在穿衣服方面,会不由自主的选一些成熟能压得住场面的颜色,这些颜色并不适合十九岁的小姑娘来穿。

思维上没有转变过来。

此刻她正在拉背上的拉链,听到门被打开,眸光就倏然一冷,“出去!”

宁致远像小时候一样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要替她将拉链拉上去,苏瑾身体微微一侧,“进别人的房间前要敲门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我来提醒吗?”

他很无辜地笑了,“我敲过门。”

苏瑾眉头依然皱着,“你这样很失礼。”

宁致远神色中透出淡淡的无奈和感伤,“阿瑾,什么时候我们也需要这么客气了?”

原本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两家人看上宁致远为孙女婿很重要的一个标准,但现在给苏瑾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两家太熟了,熟到有些事情说重了,反而会是她的错。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带过去的情绪,平和地说话,“宁致远,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我现在衣服穿好的站在这,如果你刚刚进门的时候,我衣服没有换好呢?”

宁致远闻言好看的眸子里蕴满了笑意,“那我就负责把你娶回去如何?”

什么叫**同鸭讲讲不通?

她面容严肃地看着他:“我再说一遍,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并且非常爱他,我不希望给他造成任何误会,宁致远,你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困扰了你知道吗?”

宁致远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望着她的眼睛居然露出些受伤的神色。

他也平静下来,尽量用理智的心态和她好好谈,“阿瑾你知道……”

“苏瑾!”她打断他。

这种陌生又冷漠的眼神如一根钢针扎在他心里,“阿瑾,你已经很久没有喊过我致远哥哥了,你以前都叫我致远哥哥的。”他唇角的笑容暖如春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突然对我……之前我以为是苏雪的事情,但这件事过去这么久,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不至于。”

苏瑾拿了件外套套在身上,宁致远的问话让她无法回答,确实,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和宁致远的感情一直很好,不论是婚前,还是婚后,他就像她的哥哥一样。

她抬起头,朝他明媚一笑,不再是之前满身是刺的模样,“因为我恋爱了,他叫纪格非,我会一切以他为先,顾忌到他的感受。”她笑着故作轻松地表示,“致远……”她咬着牙吐出那两个字,“……哥哥,你见过他的,他醋劲很大,如果我和其他男性有过密往来,他会不开心,会吃醋,你明白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很严肃的笑着告诉他:“从此以后,他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宁致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无法形容内心的翻滚,他想继续绅士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唇角扯了一下,又扯了一下,最后脸上的表情都退了下去,像是告诉她,又像是在告诉自己:“阿瑾,初恋都是不长久的,我等着你回来。”

他突然起身,身体猛地踉跄了一下,然后像逃一般狼狈地从她房间走了出去,靠在她房间门上,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细丝缠住,形成一支细密的铁丝网,这面铁丝网倏然收紧,抽痛不已。

他捂着心脏贴着门疼的弯下了腰,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像是有什么东西强制性地要将他心都要挖空一般,痛的叫他控制不住。

苏老太太一脸八卦的笑容走过来想看看孙女和未来孙女婿谈的怎么样,刚好看到这样的他,吓了一跳:“致远!致远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张妈,张妈快叫救护车!”

“我……”宁致远抬头,想说自己没有事,可心疼的他脸色发白,眼泪都是泪水,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这种生理反应完全不是装能装的出来的。

张妈吓了一跳,连忙打电话叫刘医生和救护车。

苏瑾也听到门外动静,打开门看到宁致远那个样子,一时也十分慌乱。

宁致远看到苏瑾时却像是看到救赎一般,对她伸出手:“阿瑾……阿瑾……对不起……”

苏瑾脑袋轰然一声,如同一堆炸药轰然爆炸,炸的她脑袋一片混乱。

此刻他的眼神是那样熟悉,熟悉的叫她吃惊,当年他在得知自己吃了烈性□,又被推进了十多个裸女的房间时,他当时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苏瑾看着他,一步一步后退,他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绝望,如同频临死亡一般。

苏老太太突然厉喝一声:“阿瑾!你这孩子在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扶住致远!”

苏瑾突然惊醒,缓缓地一步一步移了过来,如果身在噩梦之中一般,握住了宁致远的手。

宁致远的手劲大的可怕,紧紧地攥着她像是要将她手骨都捏碎,眼睛直直地看着苏瑾,仿佛有千言万语,却痛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医生很快就赶到,让他们不要挪动宁致远,也让苏瑾握着他的手不要放。

一直到救护车赶到,宁致远始终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掰都掰不开她的手,苏瑾无奈只好在苏老太太他们的催促下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能被动地任由他紧握着她的手,手指被攥的发白发疼。

宁致远一直昏迷了一天一夜,宁家人知道消息后都急忙赶到医院,可两人的手还是紧紧攥在一起,无法分开。

宁太太急的眼泪直往下落,宁父也急的在床边直转圈。

今天是宁太太五十岁的生辰,没想到儿子却突然住院。

因为事情发生在苏家,她原本以为是在苏家发生了什么事,却听苏家人说宁致远是突然心痛昏迷进的医院,可是经过医生检查,他身体的一切指标都正常,心跳除了比平时快一些之外,也没有其它症状,医生判断可能是突然猝发心绞痛之类的症状,并没有太大问题。

宁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宁父宁母在医院一直待到半夜才回去,因为宁致远一直紧紧抓着苏瑾的手,怎么样都掰不开,宁父宁母只好强笑着拜托苏瑾照顾一下他,二人回去休息。

生日宴会的请帖已经发了出去,明天肯定来很多人,现在儿子已经确认无事,他们呆在医院也无用,明天事多,还需要他们打起精神。

不得不说,有时候有钱人活的也很累。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凌晨五点多,宁致远才迷迷糊糊的醒来,醒来看到的就是被他紧紧抓着手不放,趴在病床上睡着的苏瑾。

外面的天已经是呈灰青色的蒙蒙亮,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面部柔和的轮廓,她的头发微微有些散乱地趴在脸上,只够看的着半边脸和一只眼睛的眼睫,皮肤白皙红润,尚有些没有褪完的婴儿肥,整个人看上去平静宁和。

他的手不敢动,只微微直起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散发,缓缓低下头,冰凉的唇落在她额上,一滴眼泪也落在她脸上。

苏瑾梦里面都是宁致远的那双眼睛,那双绝望到死寂的双眼,死灰一般地看着她。

她想逃,可那双眼睛就像是印在了她的心头,逃不掉挣不脱,她恨他,可报复完了之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几乎没有一刻让她开怀过。

那滴眼泪滚落到她的眼角,又从她的眼角滚落进床单,消失不见,就像是梦中的她自己在哭泣一样。

她几乎是身体一震,从梦中惊醒,抬头就看到睁着一双沉黑沉黑的双眸看着她的宁致远。

在看到她醒的那一瞬间,那双眸子里所有的情绪都散了去,只剩下她熟悉的那种温润,一如既往地唤着她:“阿瑾,你醒了?”

苏瑾刚醒来时头还像炸开一般疼痛,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梦中,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直到好半响,她才呆呆地点了点头,揉揉额头,当另一只手想要揉脸时,才发现手还被宁致远抓着。

因为昨天整个晚上她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后来又是枕在这只手臂上睡着的,这只手已经麻的没了知觉,轻轻一动,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里面钻来钻去,“放手。”

宁致远只是看着她,手指轻动,由原来的十指相扣,改为相握,就在他要握住的那一刹那,她突然起身,掌心的温暖突然从手中溜走,快的他来不及抓住。

他唇角掠过一丝苦涩,很快地掩饰了下去,收起了眸中全部的情绪,噙着温和的笑容抬眼看她,“你昨晚守了我一夜,这只胳膊想必已经麻了,过来我给你捏捏。”

语气熟稔亲密无比,像是之前她所有的冷脸都不曾存在过。

☆、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

女主看着他心头有些恍惚,像是又回到了过去,可再看他眼神,依然是温温润润的,像一块暖玉,温和地看着她。

她退后了一步,甩甩胳膊,又捏了捏,什么话没有说,就往外走。

宁致远突然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要走!”

苏瑾蹙眉,“有事?”

宁致远微微一笑,“阿瑾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我?我做错了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们和好吧!”

他眼神带笑,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讨好。

苏瑾对他极不耐烦,昨天他突然如同心脏病爆发了一样,那种情形她只在母亲身上看到,顿时被吓着了,几乎是本能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没想到他像是要将两只手连接起来,如何都掰不开。

她微微一甩,挣脱他的胳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出去。

回到家她就将自己扔在房间里,刷牙洗脸洗头洗澡,将自己身上残留的他手的温度通通洗去,早饭也没有吃,就将自己扔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刻,她格外的想念纪格非,可她不愿意自己再去在心理上依赖一个人,宁愿自己一个人这样熬着,熬到梦里面都是黑暗,都是过去的事情。

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张妈过来敲她房间的门,她才从梦中惊醒,明明睡了一觉,却像是很多天没有休息过似的,脑袋里面像是放了一块板砖,格外沉重,闷闷地疼。

她很想说,今晚宁家的宴会我不去了。

但长期的自制还是使她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再度进入浴室冲了个澡,将自己打扮的清爽,再走到饭桌前吃饭。

满桌子的菜,美味可口,她却食不下咽,一点胃口都没有。

整个下午她都坐在房间内,希望用工作使自己忘记过去的事情,可有些事情就像翻不过去的噩梦,只要翻出来一次,就是把自己带着血的肉朝外狠狠撕开,再在上面狠狠抹上一把粗盐,疼的你抽搐却一点眼泪都留不出来。

都说想要回到过去,都说想要一切重来,她是一切重来了,可有些事情即使重来了,也回不去了,比如她对宁致远,比如乐康再也回不来了。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思念过纪格非,哪怕只是一个拥抱,她也会有种病人被治愈的感觉,这种渴望在她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之后,几乎达到了顶峰。

她连忙拿出手机和钥匙冲了出去,开着车子一路飞奔,路上马达声震天。

幸好这里不是繁华区,路上一般都没有什么人,她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飙车,一直快到纪格非家别墅区的外面,她才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之间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她浑身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栋房子,想到那栋房子里有纪格非存在,她内心的黑暗世界内就仿佛像是点燃了一盏灯,这盏灯的灯光正在逐渐将黑暗和寒冷逐离,不知不觉,原本冷肃的面容就柔和起来。

她打开手机,滑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纪格非表示也要参加宁家宴会的时候,纪家人还都意外了一下,不过想到苏家和宁家的关系,纪家人都一脸恍然大悟我都懂的样子。

纪太太还一脸八卦地对大儿子纪格禹道:“大禹,到时候帮我看看,把二非迷得神魂颠倒的那姑娘长什么样。”说完狠狠拧了纪格非一把,“臭小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上门当人家上门女婿,你要是不把我未来媳妇给拐回来,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对于老大二十八了还不急着结婚,老二才二十岁就整日急着结婚,纪太太表示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不省心的。

她正说着话,一直捧着手机在看的纪格非突然跳了起来,看到手机上的号码唇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对自己老妈和哥哥做了嘘的手势,激动地接了电话,故作淡定道:“阿瑾,想我了吗?”

可那眉飞色舞的高兴表情,真是拉都拉不下来,看的纪太太在他腿上狠狠打了一下:“这熊孩子!”

纪格禹只是无声地微微一笑。

纪格非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一束光芒,突然亮起,渐渐将她沉寂的心全部照亮,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起来。

“二非哥,我想你了。”她静静地陈述,唇角带着笑容。

在说出这一句话之后,她整个人都轻松飞扬了起来,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想念他,想念的恨不得立刻和他的心贴在一起,想的恨不得立刻将他抱住。

她鼻子一酸,眼泪蓦然夺眶而出。

她擦着眼泪,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稳了稳自己的声音,笑着说:“二非哥,我好想你,想马上见到你,马上。”

“我马上过来!”

苏瑾在电话那头无声地笑了起来,“我就在你家外面。”

纪格非身体一跃,就跳了起来,神采飞扬地在纪太太脸上亲了一下,长腿一跨,就跳到沙发另一头,身手极其敏捷矫健地跑出去。

“二非!你不是说晚上要和你大哥去参加宁家的宴会吗?这个时候还往哪里……”纪太太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纪格非,默默吐出最后一个字,“跑。”

纪格禹看着纪太太那失落又生气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一声,纪太太立刻瞪了他一眼:“你还笑,你弟弟才二十岁就积极找媳妇,吵着要结婚,你什么把媳妇给我带回来!”

纪格禹做出投降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妈,您才五十几岁,怎么每天就想着给你儿子找媳妇?”

“不找?不找你都成剩男了!”纪太太白了他一眼:“认识总要一段时间吧?认识之后恋爱要时间,订婚要时间,结婚要时间,结婚之后还要保养身体生孩子……”

这样一算,纪太太又纠结了起来,发愁道:“你都二十八岁了,还是大光棍一个,我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上孙子,你说你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怎么就没有女朋友呢?也不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都在想什么,我和你爸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你幼儿园都快毕业了,二非都快出来了,你们哪!真是愁死我了!”

苏瑾看着纪格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来,她从车上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向她冲来,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向他跑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低下头捧起他的脸就对着他的唇吻了起来。

一直吻了有两分钟左右,她才仰起脸,放肆恣意地仰头大笑起来。

她抱着纪格非,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鼻子,“纪格非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他立刻更加热情地回亲过去。

她仰起脖子无声地仰天笑着,快乐地感叹:“纪格非有你在真是太好了,纪格非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说到第二句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忍不住哽咽,却依然仰着脸望天,眼睛紧紧闭着,纪格非只能看到她优美如天鹅般扬起的下巴上,一滴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她紧绷的下巴上落下,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心里。

她紧紧抱着他的头,整个人都埋在他的颈脖里,不过片刻,他颈脖处的衣衫就已经湿透。

他安静地任她抱着,也安静地抱着她,紧紧的,什么都不用说,只是抱着她。

好久之后她再度仰起脸,抬头望天,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然后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声声地唤着:“二非!”

“我在!”

“二非!”

“我在!”

“二非二非二非!”

“我在我在我在!”他看着她的眼睛,“阿瑾,我一直都在。”

苏瑾就那么低着头,眼泪就那么无声地一颗一颗地砸了出来,她紧紧抱着他,不让他看到她最脆弱的时刻,“二非,别离开我好不好?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纪太太扶着眼镜趴在自家楼上阳台的窗帘后面,问身后光明正大站在那里光明正大偷看的大儿子,“那姑娘就是二非的女朋友?他怎么不带回来?看着挺有服气的。”她忧心地说:“二非这傻小子现在就被这小姑娘吃的死死的,一看就是厉害的,这个好!”

纪格禹无奈道:“妈,您想看就看,不用躲在窗帘后面……”

他看着纪太太一只手扶着眼镜一直拉着窗帘,偷偷摸摸的模样,扶额,二非会这么二都是遗传了母亲吧?

纪太太理直气壮地说:“你懂什么?我这是暗中观察。”她拉了一□上的衣服,有些紧张地问纪格禹:“大禹,你看看我现在这装扮怎么样?头发乱不乱?看起来会不会很凶?要是让二非媳妇突然看到我,认为我是个恶婆婆吓到她怎么办?”

纪格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妈,您就放心吧,保证没有比你更好的婆婆了,二非女朋友看到肯定会喜欢你的!”

纪太太嗔道:“我才不用她喜欢,只要他们自己过得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说完又开始瞪纪格禹,凶神恶煞道:“你也是,什么时候把媳妇给我带回来!”

纪格禹将母亲的这种行为归结为更年期,及在家呆着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比如想带孙子什么的想的。

纪太太还趴在那里看着,“这都在一起抱了有五分钟了吧?二非这臭小子体力还挺好的。”

苏瑾突然感伤了一回,有些不好意思,头闷在他脖子里,在他颈脖上轻轻咬了一口:“喂,抱了这么久累不累?”

纪格非老实地说:“有一点手酸。”

苏瑾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轻咬了他一口,“你个傻子。”

说着双腿一松,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见她没事了,他才松了口气,拨开她额前的刘海,“发生什么事了?”

苏瑾胳膊套在他的颈脖上,笑着抬头看他,“没事,就是想你了。”

“有事你就和我说,我随时都在。”

苏瑾凑上去轻咬他的唇,辗转私磨,“知道啦,真的只是想你了。”她狠狠亲了他一口,“见完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晚上还要参加宴会。”

纪格非也狠狠吸了她的唇一下,“那咱们晚上见。”

苏瑾意外地眨了下眼睛,“你也去?”

“惊喜吗?”

苏瑾是真有些惊喜,肯定地说点头,“惊喜!”

两人终是依依不舍,又开车出去转了一圈,在之江边上吹着江风,看着潮涨潮落,两人静静地聊天。

一直到下午三点,苏瑾才依依不舍地将他送了回去,自己开车回去。

穿好礼服画好妆出来,已经快临近五点,苏泽平和苏母站在楼下等她,见她款款下楼,苏泽平看着她皱了皱眉,终是没说什么。

没有经济大权,就没有话语权。

司机小马将车子开在门口等,苏泽平坐在前面,苏瑾和苏母一起坐在后面,一起到宴会现场。

这里不是宁家大宅,而是另一处相当豪华的私人别墅,也是宁家产业,但是这里大多时候只是举办一些宴会之类,所以装修不像居家过日子,以舒适为主,而是处处透着奢华,不论是别墅的外表,还是里面,装修风格都有些像欧式富丽堂皇的感觉。

苏家到了这里时,已经有不少本土商场大亨或者有头有脸的人物,带着各自的女伴或者老婆来到这里,见到苏泽平和苏母都纷纷上前打招呼,当然,他们对苏母都比较客气,对苏泽平笑的时候则带着一丝揶揄和意味不明,苏泽平脸色发黑。

倒是在面对苏瑾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又不一样了,显得郑重了许多,见她一举一动落落大方,行动之间已经颇具气场,均拍着苏泽平的肩膀笑着说:“泽平兄,好福气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然后哈哈笑着进场。

其实大家想说的都是:虎爷爷无犬孙女。自然不能当着苏泽平的面这样说,想到苏泽平这么没用,居然被撸了总经理一职,都在心里暗暗发笑,苏泽平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们话里的影射之一,脸色更臭。

苏瑾站在一旁看着父亲的脸色,这么明显的挑拨,他居然也能上当,还把心思都写在脸上。

宁致远正在宴会门口处接待客人,和几位宾客交谈。

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岁,但站在这些在商场中混成精的老狐狸们中间,气场居然丝毫不弱于他们,和他们谈笑风生,其他人都暗暗夸宁家后继有人,一代比一代强,相较于宁家而言,和宁家同时起势,一直合作这么多年的苏家的第二代就显得太过没用,第三代……又是个女孩子。

现在苏宁两家还合作无间,是因为有苏老爷子在撑着,一旦苏老爷子离开……他们看看苏家,都默契地笑着不说这个话题,毕竟,外界都在传言,苏宁两家孙辈似乎有要联姻的意思。

苏宁两家现在分开就已经将市场全部占据,在这一行内旁人只能捞点喝汤,如果苏宁两家在合并……其他人想着这种可能性,估计这个行业要被苏宁两家垄断,别人连汤都没得喝了。

不过想是这样想,众人还是在打量着苏宁两家态度。

宁致远一看到苏家人来了,就连忙迎了上去,脸上一贯温和的表情热情了三分,就差没有对苏父苏母喊岳父岳母了,到了口边,他激动地出声:“伯父!伯母!你们到了,家父家母正在里面等你,让我特意在这里来迎。”

一句话,给足了苏家人面子,有显示两家人亲近的关系,想要抱着看两家散伙的人,几乎可以死心了。

宁致远又转头看向苏瑾,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情谊和宠溺,“阿瑾今天很漂亮。”

在这么多人面前,甚至还有媒体可能混进来,苏瑾自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宁致远冷脸,也是笑着点头,亲切地喊道:“致远哥哥。”

仿佛早上一切的的冷脸都不曾存在。

若是往年,宁致远胳膊微微一伸,苏瑾就很自觉地上去套上他的胳膊,是名正言顺的女伴,可是这一次她始终站在苏母身边,手轻轻搭在苏母的胳膊上,对宁致远笑的外人看着亲热,实际上很是客气。

宁致远半点不介意,走在苏瑾的右侧,伸出手轻轻搭在苏瑾腰上,引着他们进入宴会内场。

苏瑾身体微微一僵,可左边是苏父和苏母,右边是宁致远,她避无可避,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也不能避,只能僵直着身体往里面走,要进入门里时,本来想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挡落,可周围都是看着他们的人,想了想,她还是忍住。

宁父宁母一看到他们进来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宁父更是亲切地上前拍了拍苏泽平的上臂,喊着:“哈哈哈哈,泽平,弟妹,你们可来了!”

昨天晚上才见过苏瑾的宁氏夫妇看到苏瑾就像几个月没见过她似的,脸上带着欣慰又欣赏的笑容,满意地点头,慈霭地说:“阿瑾更漂亮了!”

宁母也跟着上前握住苏瑾的手,摸着她长发亲热地说:“转眼间都成大姑娘了!”

那眼神,比看到一个移动金库还要热烈满意。

她在笑着望向目光一直胶着在苏瑾身上的儿子,心里微微有些不痛快,可想到苏瑾嫁过来之后那比宁家还要丰厚的‘嫁妆’,脸上的笑容更深更亲切了。

苏瑾看着眼前这对笑的仿佛拿她当亲生女儿的夫妇,想到婚后他们对她施加的压力,和爷爷去世之后,尸骨还未寒,就开始谋算着苏家家业的嘴脸,脸上也绽放出客气的笑容来,“宁伯父,宁伯母。”又递上礼物,“宁伯母,祝您生日快乐,青春常驻。”

宁太太爱怜地抓着她的手,拍了拍,“真是的,你们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每年都过,又不是今年一年。”

嘴巴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

依照宁太太那喜欢被别人重视的性格,你要是空手过来,她恐怕会记上五年都不止,以后会一直看你不顺眼。

不过今生她不打算再和宁家有瓜葛,不是婆媳,她也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她笑着揽上宁太太胳膊,趁机避开了宁致远放在她腰上的手,“那怎么行?今天可是独属于您的节日,又是大寿,不带上礼物怎么行?这还是我和妈妈亲自为您挑的呢,伯母快看看喜不喜欢!”

宁太太将那盒子啪一声打开,里面静悄悄地躺着一争套碧绿的翡翠饰品,光是从色泽上看就是上品,价值不菲,喜得宁太太合不拢嘴。

对于送礼物这一块,苏家从来不小气,也不会在这方面省钱,以苏宁两家的关系,从来都是相互捧着,相互给面子。

宁太太没有别的其它爱好,就是好虚荣,喜欢这些首饰,像她现在这样的地位已经不戴金银了,而是带玉。

这一番表现自然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也不会闹出什么苏宁两家不和的消息,让有心之人无机可趁。

江云蝶穿着高档制服,端着盘子站在角落里,手里还捏着一副卷成轴状的十字绣,紧张且犹豫地看着站在宴会场中央和苏家人谈笑风生的宁太太,宁致远之前放在苏瑾腰上的手她自然也看到了,顿时心痛的像天都塌了一样。

她原本想要将这幅十字绣装裱好再带进来的,可是那么大的东西,她根本带不进来,只能将这幅绣品卷成卷轴装在裤腿里面,一起带进宴会现场。

另一位穿着制服的男服务生端着盘子微微笑着走过来,然后赶忙避到帘子后面,对江云蝶道:“小蝶,你怎么还在这里?客人都来了。”

看到她手中的画,也明白她的想法,“你想送的话就送出去吧,今天是宁太太生日,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她还能不收?这幅十字绣可是花了你几个月的时间绣出来的,全部都是心血,要是我,我还舍不得送呢!”

看这面容,赫然是那日在足球场,和二非说‘还‘胡颉颃兮共翱翔’呢,别到时候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后来被二非揍了的那位。

江云蝶眼神有些犹豫,看着那男生问:“真的可以吗?可是我好紧张,要是宁阿姨不喜欢怎么办?”她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脸上有些小小的自卑,“阿峰,你看到没有?刚刚苏瑾送给宁阿姨的礼物,我……”

那男生长相十分清秀斯文,他一手托盘,一手捏着她纤细的肩膀,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那个女人的礼物哪能和你的比?不过只是花了点钱,哪有半点心意?你这可是你一针一线绣的!”他鼓励地看着她,“去吧,做你想做的。”

☆、第 74 章【正文已替换】

第七十四章

江云蝶一听,纯善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极其信任地点了点头,笑容里满是勇敢:“嗯!阿峰说可以,一定可以!”

那个叫阿峰的男生眼眸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转过了头,“如果她不喜欢,你也不要太在意,总有人喜欢的。”

可惜这句话江云蝶已经听不见了,她现在满心就是冲出去让宁家夫妇认识她,喜欢上她,她满心满眼里都是宁致远,在一旁偷偷看着,神色痴迷又坚定。

阿峰见状,眼里的最后一丝不忍和迟疑都消失了,只冷静地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现场宾客很多,宁太太不会一直和苏家人寒暄,随着宾客越来越多,他们与苏泽平、苏母寒暄完之后,还要接着去接待其它人,尽量能做到宾至如归。

苏氏夫妇刚和宁氏夫妇分开,就马上有人上来找苏氏夫妇,想探知一些消息,别人那里探知不到,在苏泽平这里,只要几顶高帽子套上去,或者用激将法,可是一套一个准。

对了,还可以夸夸他女儿来刺激刺激他。

江云蝶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几杯鲜艳欲滴的红酒,借着盘子,一直默默害羞地看着宁先生宁太太,将绣画放入袖中,手紧紧捏着,手心都冒出汗来。

她观察着宁先生宁太太,看他们什么时候能空下来,想到宁先生和宁太太会喜欢她,她不由傻笑着乐出声来。

到底还是有两分情商的,知道别人在寒暄忙的时候不能打扰,加上心里自卑,便想着等他们寒暄完了,再送上自己亲手刺的十字绣品,相比较他人只有金钱没有心意的礼物,她的礼物一定会让宁阿姨喜欢的!

她心里默念着:致远,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了我们的爱情,争取让伯父伯母喜欢我的。

她在人群中穿梭着,一会儿跑到宁母面前晃悠,又不时地来到宁父面前,笑的一脸天真甜蜜,将手中托盘中的红酒递给她,几次之后,宁父还以为这小姑娘看上他了,心里得意自己年过五十,依然风采依旧,这么年轻清秀的小姑娘也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阿峰一直冷眼旁观着,在看到宁父望向江云蝶眼神的时候,眉头厌恶地皱了一下。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江云蝶,将她满场跑动,心里虽然不高兴,终究没有去提醒她。

在宾客们眼里,服务人员的长相都没有区别的,唯一区别他们的只有他们统一的制服,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她,管事的人看到她如此勤快,只会觉得自己选对了人,还想着,这姑娘就是实诚,回头给她奖金多发一点。

宾客们来到这里都各自有各自的目的,或要找自己想要见的人,或要增加人脉资源,或其它,进入宴会厅之后,就各自拿着酒杯,和各自的目标闲聊起来。

穿梭间,宾客实在太多了,还有很多人没到,宁先生和宁太太分开分别和两拨人在聊天。

等了好久,她总算寻到了宁太太的空,心里一喜,捏紧了袖中的画,快步向他们走去。

宁氏夫妇要忙着今天宴会的事,昨天因为宁致远突然心绞痛住院,一直到夜里凌晨才回去,梳洗一番,已经快两点,早上又早早醒来忙其它事宜,精神原本就有些不济,之前一直在忙着与宾客们寒暄,相互恭维,说到现在除了不时地抿一口酒之外,连口水都没喝,尤其是宁太太,还穿着六公分的高跟鞋,一直站着,这让养尊处优的她也有些受不住,看着现在空一些,正准备让宁致远在这里宴待大家,她要下去坐着小休息一下,没想到就有个服务生走过来。

她也没看她是谁,就直接对江云蝶挥手道:“去,给我拿杯水来。”

江云蝶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过来,被宁太太这样一说,顿时泄了气,不过她很快又开心起来,宁太太和她说话了,这表示她和宁太太关系又近一步。

“哎!好的!阿姨你稍等!”她高兴的像只小蝴蝶一般,在场上翩翩飞舞,几乎是轻快跳着去替宁太太拿水。

宁太太原本有些疲惫,不过姿态还是端庄优雅大方的,没有注意到这个服务人员,听到这么一声欢快的阿姨,她顿时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去看了那个连走路都仿佛都跳起来的姑娘,顿时不悦地皱起眉,第一反应就是,这次承办宴会的酒店怎么会找了这么轻浮的服务生进来,尤其是那声阿姨,幸亏刚刚身边没人,无人听见,不然人家还不知道还以为是她们宁家请的人上不得台面呢。

很快江云蝶就回来,手中的盘子已经放下,只剩下一被盛着清水的高脚杯。

她捧着杯子,粉面含春地走过来。

宁致远看着在宴会场中从容自若地与众人交流的苏瑾,心中不知是何感觉,是酸,是甜,更是钝钝的痛。

他见到苏瑾聊了一会儿,就独自寻了个角落去休息,神情看似有些疲惫。

想到昨晚她整夜守护,心中一暖,满腔柔情都在他胸腔里转了又赚,最后化作暖暖的悸动,沉入眸底深处。

和他在聊天的人,见他眼底全都是不曾隐含的柔情,那种感情已经明显到连他们都察觉到,寻着他目光看去,见是苏家的姑娘,也都了然地点头,看来外界传言的苏宁两家联姻,怕是真的。

宁致远微笑着和众人点了下头,“失陪一下。”

就朝着苏瑾走去,其他人都心中有数地笑起来。

江云蝶端着水杯,突然见宁致远朝她走来,心跳的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果然,致远果然还是爱我的。

她连忙迎上去,羞怯地喊:“致远……”

宁致远原本是直接朝苏瑾过去的,途中却突然被一个服务生给拦住,原本以为她是有什么事,在看她娇羞无限的神色,突然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他的温和已经到了骨子里,即使一时没有认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也没有出言询问,而是淡淡道:“有事?”

江云蝶娇羞地握着水杯,“致远,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之前和我说的话我都忘了,我统统不在意,我知道你也是痛苦的,为了家族放弃我们的爱情,我知道你也一定和我一样心如刀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弃,努力让阿姨接受我的!”她从袖中掏出她卷成轴的十字绣画,献宝似的打开,“你看!我还给阿姨准备了生日礼物,是我亲手绣的呢!”

说罢,双眸期盼地看着宁致远。

看到这幅画,宁致远总算想起了她是谁。

过去苏瑾在这个时候早已经出国,对于如今国内会经历的一切全然陌生,自然也不会有江云蝶宴会献画一幕了。

实际上,过去这个时候,没有现在苏瑾的蝴蝶煽动,此刻江云蝶正是宁致远的现任女友,并且因为她诚心绣了一副十字绣给宁母,使得宁致远大为感动,他原本就是细致的人,自然能感受到江云蝶的一片心思,所以今天的宴会上,江云蝶是作为他的女伴出场的。

当然,那副十字绣被宁致远私下给了宁太太,宁太太后来也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反正没有在苏家出现过。

宁致远婚后早已经将之前的种种断的干干净净,加上时间久远,他竟一时没有想起江云蝶来,此刻看到她,想到她后来与他分手时那痛不欲生的情况,一时也有些心软,眼神柔和了些,但依然眉头紧蹙,问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致远,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我们爱情路上的坎坷的,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她满是深情地看着他,坚定地说:“之前你因为要联姻才和我分手,我不会同意的,不努力过怎么知道不行?”

宁致远看着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她看上去是这样纯真,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黑暗,心头不由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心软,舒展了眉目看着她:“我和她不是因为联姻,我是爱……”

“致远,你们在做什么?”宁太太突然出声打断了宁致远的话,眉目严肃不悦。

她让一个服务生去拿一杯水过来,却左等右等不来,没想到回头一看,居然见到那不要脸的服务生缠上她儿子,有苏瑾在,她哪里看得上外面这种轻浮没教养的野丫头,顿时过来想听听两人在说什么,没想到却听到让她怒气勃发的东西,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居然是儿子的女朋友?还混到了她的生日宴会现场来!

江云蝶看到宁太太惊喜地转过身,脸上堆满了甜甜的笑,将自己手中的刺绣双手举出:“阿姨,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希望您喜欢!”

宁太太目光犹如实质一般,轻蔑地盯着她,把江云蝶看的心头惴惴,不安地去看宁致远。

宁太太看她那副想要找她儿子撑腰的样子心头更是大怒,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装作没有看到她举起的双手一般,看着宁致远,“致远,你不去招待客人,在这里做什么?”

☆、第 75 章

宁致远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温和地说:“正要过去看看阿瑾,刚好口渴,见她手里拿着杯水,打算换了手中的酒呢!”说完对江云蝶道:“你不是说要给我重新那杯水吗?还不快去?”

一句话,却是为江云蝶解围了,如果她聪明的话,就知道宁太太的脸色明显就是不喜欢她,识相的话此刻应该是退出去。

可没想到这姑娘考试的智商不低,这神经却粗的跟跑马的汉子一样威武雄壮,居然完全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恍然大悟地将手中的水也举了起来,笑的一脸纯然无害地看着宁太太:“对了,阿姨,您要的水!”

她声音清脆,又有意讨好,所以声音都没有放低,居然引得周围人都好奇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宁太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用了。”

宁致远见这姑娘二到听不懂人话的程度,接过她手中的水,又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她,“帮我拿下去吧。”说完就要往苏瑾那边走。

江云蝶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空酒杯,看着宁致远走开的背影,突然一把拉住他,“等一等!”

宁致远回头,却见她将手中的空酒杯一把塞在他手中,如壮士断腕一般,走到宁太太面前,对她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打开了手中的十字绣,双手举在宁太太面前:“阿姨!我是致远的女朋友,听说您生日,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特意为您绣了一副画,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宁太太看着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尤其周围人看好戏的神色,让她有种老脸都被丢光了感觉,羞恼无比!

她不理会江云蝶,而是怒喝道:“哪里混进来的野丫头,居然在这里胡言乱语,管家是怎么做事的?居然让这样的人混了进来,还带了东西进来,这要是什么危险物品,他担当的起吗?这里可都是h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还是一副话,要是混带进来的是刀是枪,那还不大乱了!还不快把她赶出去!”

她前面的那些话都是为自己最后一句话做铺垫的,如果直接说赶出去,别人未免说不近人情,嫌贫爱富什么的,但如果加上前面担心宾客的安全来作为前缀,就完全说得通了。

江云蝶顿时慌了,她没有想到宁太太会是这样的反应,看到周围这么多人,焦急地干脆豁出去地说:“宁阿姨,我和致远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见到有人过来拉她了,她更是动情地喊道:“宁阿姨,您和宁叔叔鹣鲽情深,一定也是深爱着宁叔叔的,既然如此,您怎么忍心拆散我和致远?”

哇!这真是一出意外的好戏啊!

所有人都满是兴趣地看着那个在说着爱情理论的小姑娘,觉得分外有趣,没想到只是参加一场生日宴会,居然看到如此别开生面的场面。

更有混进来的媒体已经开始咔咔咔地拍照,有的悄悄开了录音,准备录下这段好戏,明天收视率又要飙升了。

这里混乱也引起了宁父和苏氏夫妇的注意,他也赶忙走过来,“出了什么事?”

他目光微凝地看着举着那副十字绣,一脸真诚地看着宁母的江云蝶,皱了皱眉,对已经焦急地赶过来,想要将江云蝶赶出去的管家说:“既然是这位姑娘的心意,管家,收下吧。”

江云蝶大喜,以为这样就是认可她了,感激地朝宁父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叔叔!”

宁父对这类纯净简单的姑娘向来有好感,只是和家族面子比起来,前者还是不值一提,所以他掩藏着眼底的厌恶,面上慈霭地说,“既然是致远的朋友,我就先谢谢你的礼物了,你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一番场面话已经说的江云蝶快感动的热泪盈眶,周围人也都竖起耳朵,八卦之心熊熊沸腾。

宁父也算是商场的老狐狸了,怎会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他要是不表明态度,明天各大媒体头条恐怕就是苏宁两家联姻纯属扯淡,宁家大少另有新欢,豪门灰姑娘现实重演,等等标题。

所以他笑了笑道:“至于致远女朋友的事,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说。”

宁太太早已经将苏瑾丰厚的嫁妆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哪里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立刻温柔地笑道:“是啊,我们家致远早已经有了女朋友,说起来,宁致远的女朋友就在现场呢!”她眸光满意地透过人群看向坐在角落里休息的苏瑾,众人也随着她的目光分流出一条小道,都看向苏瑾。

苏瑾正看着热闹呢,突然发现自己躺枪了。

就听宁太太继续语气和蔼态度却高贵矜持地说:“小姑娘你可不能为了一时的虚荣心就乱说,今天是我五十大寿,其它我也不多说了,你先和管家下去吧,下次记得穿一身得体的衣裳在过来,宁家没的将客人逐出去的。”

宁致远也非常尴尬,真没有想到会在母亲的宴会上发生这样的事,关键是,江云蝶居然如此没有眼色,饶是他对江云蝶印象不错,也不禁有些恼怒,尤其是看到苏瑾拿含着讥诮冷意的笑容时,心头又痛又怒。

然而在这样的场合,宁家却不便多说,又不能不说,说到这个程度,只要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能察觉到宁氏夫妇的意思了,正常人都识趣地走了。

可江云蝶真有几分不谙世事,心思纯净的让人咂舌。

她看到苏瑾之后,不仅没有退开,反而仿佛像受到重大打击一样,满脸受伤地看着苏瑾,摇头道:“不,我不相信,不可能!阿姨你们误会了,阿瑾学妹不是致远的女朋友,我才是致远的女朋友!我才是和致远真心相爱的。”

她突然朝着苏瑾喊道:“阿瑾学妹!他们都说你是介入我和致远之间的小三,我不相信,你这样美好,这样善良,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快告诉叔叔阿姨,这些都是骗人的对不对?”

她就是神经再粗,此刻也发现不对,但事已至此,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伤心的眼泪落了下来,却依然倔强地看着苏瑾。

她站在这个宴会中央,周围都是冷漠地看戏的人,她是如此孤独。

她求救一样看着宁致远,却见宁致远眼里满满的都是苏瑾,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她满心绝望,站在宴会中央,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周围的人如此的虚伪、冷漠、自私!

她后退了一步,却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小蝶,我们走。”

她转身看到那张斯文俊秀的面孔,像是找到力气一般,喊了一声:“阿峰……”

周围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揶揄地笑着:“原来苏家的姑娘是个小三,这位才是真爱。”

也有人嘲讽道:“这个姑娘也是傻的,花三个月时间绣出这么大一幅画,心意哪里比得上金钱来的实在,这年头心意值几个钱。”

还有人幸灾乐祸道:“你们说经过今天这一件事,苏宁两家……还有没有可能联姻?”

有人故意恶意地说:“就看苏家姑娘愿不愿意当拆散人家真爱的小三喽!”

不论这件事是真的假的,只要苏宁两家联姻,今后苏瑾头上必然少不了一顶抢人家男朋友的小三称号,尤其是那些有心让苏宁两家散伙的人,必然会在其中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哪怕是假的,也会被他们弄成真的,可以想象,明天的各大媒体头条,又有好戏看了。

宁父浑身气的发抖,周围人说的这些他自然也能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说的只是小儿女私情的事,他却已经想到苏宁两家这么多年合作的事,这事情要是一个没有处理好,定然会影响两家交情,即使不影响合作,联姻的事也必生风波。

此刻就只能指望这苏瑾能说点什么了,最好是此刻站起来,承认自己是宁致远女朋友的身份,将苏宁两家联姻的事情公开,这样她不仅不是小三,他们还可以说,苏宁两家小辈早已经订婚……

想到如此算计,宁氏夫妇居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苏瑾。

所有人都在看着苏瑾。

宁致远没有说话,则是想看她有没有吃醋,哪怕是一丝动容。

可是苏瑾很淡定,眼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从开始发现时的惊讶,到后来想要将计就计趁机想摆脱宁家的淡定,此刻已经完全调整为一脸诧异和无辜躺枪的表情。

宁母见状微微皱眉,心里对苏瑾很是不满,但无论如何,她都必然要站在苏瑾这边的。

苏瑾不说话,她就沉着脸冷笑着说:“阿瑾早已经是我们宁家内定的儿媳妇,这位小姐一直说是致远的女朋友,众所周知,我们宁家和苏家早有联姻之意,况且致远和阿瑾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近二十年的感情,只等阿瑾年满二十岁两家就把婚事定下来,等阿瑾大学毕业就结婚。”

她笑容舒展了一些,冷然问道:“明明是你想插足我们家致远和阿瑾之间,怎么从你口里倒是别人是小三了?”

她说完,就将目光投向了苏氏夫妇,她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此刻只要苏氏夫妇或者苏瑾出面表个态,苏宁两家联姻就是铁板钉钉。

宁父也是同样的意思,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当众将苏宁两家婚事订下,也省的夜场梦多。

和宁家联姻,苏泽平当然是求之不得,正要开口,苏瑾已经先他一步站了起来,满脸惊讶莫名的看着江云蝶,诧异地说:

“学姐,你是不是和致远哥哥吵架了?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她脸上疑惑更深两分,“而且,我有男朋友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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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小高潮】

第七十六章

就在大家被苏瑾这两句信息量庞大的话给兴奋的浮想联翩的时候,苏瑾又笑着对宁太太说:“宁伯母,我知道刚刚您为了我的名誉故意说我是致远哥哥未婚妻的话来维护我,也是为了我们两家的合作不受影响,其实不用这样的。”

她至始至终都落落大方,“不说我是您和宁伯父看着长大的,就如您所说,阿瑾和致远哥哥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近二十年的兄妹感情,怎么会因为致远哥哥有了女朋友就有所改变呢?致远哥哥有女朋友我只会为他高兴,毕竟,那可是我未来嫂子。”

她转头亲热地对宁致远笑着问:“致远哥哥,您说对吗?”

简单一句话,就将周围蠢蠢欲动想要挑拨苏宁两家关系的人给压下去,宁致远只能看着她与自己撇清关系,却什么都不能说,说小蝶不是他女朋友别人只会认为苏瑾是小三,说苏瑾说的不对,就否定了苏瑾的话,会影响两家关系,怎么说都是错。

可他终究不甘心。

他神色晦涩地看着她,正准备否定这句话,就见她目光已经转移到江云蝶身上,态度依然闲适,像是刚刚那紧张到一触即发的时刻完全不存在一般,淡笑着说:

“学姐,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了什么,还是怎么样?我是有男朋友的你是知道的,而且我男朋友还是你的同班同学,第一次和学姐见面也是和我男朋友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江学姐会在明知我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在宁伯母五十大寿这样重要的宴会上,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我是你和致远哥哥小三这样的话。”

她笑容更加深了些,“往浅了说,这是你受人挑拨?或者不相信致远哥哥?往深了说,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这样的话,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什么,想要挑拨苏宁两家的关系?”

最后两句话已经不是对江云蝶说,而是面向全场,向所有人说,虽然还是笑着,整个人却像是一把锋锐的宝剑,气势陡然锐利起来。

她话音一落,就见轻轻搂着江云蝶的男生平静抬起眸子看向她,淡淡地说:“这样说你是承认你是插足与小蝶和宁致远之间的小三,并且脚踏两条船了。”

苏瑾目光陡然射在这男生身上,脸上带笑眼里却丝毫没有笑容,语气强硬:“我不知道我的那句话让你误会我是插足于江学姐和致远哥哥之间的小三,如果你没有听明白的话,我不介意再重申一次,我和宁致远之间只是兄妹关系,并且自身已经有了男朋友,请不要再而已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会告你诽谤!”

谁知这个男生就是一口咬定了刚才说的话,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问她:“你说你已经有了男朋友,为什么还要插足小蝶和宁致远之间?要是没有,宁致远怎么会和小蝶分手?”

苏瑾简直就啼笑皆非,她微微眯起眼,直觉这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难道是江云蝶被人当枪使了?不管真相如何,都和她无关,她要做的就是维护好自身名誉,维护好苏宁两家关系。

她笑了笑,“且不说我已经有男朋友,完全不存在插足别人感情的说法,况且我和致远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插足,还需要等这个时候吗?如果这位先生出门忘记带上智商,就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徒惹人笑话可以吗?”

看到他维护地揽着江云蝶肩的手,她突然一笑,“至于江学姐为什么和致远哥哥分手,我想我已经知道原因了,果然是有人插足,不过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

那男生一慌,平静的表情总算被打破,怒喝一声:“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苏瑾轻笑,目光凌厉地投在他身上,冷道:“原来你也知道血口喷人这个词。如果你不是插足江学姐和致远哥哥之间的小三,江学姐和致远哥哥怎么会分手?如果你没有对江学姐有那样的心思,你现在这样搂着江学姐算什么呢?”

她特意咬重了‘搂’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男生原本想安慰江云蝶,从而揽住她的胳膊上。

原本神色表情都十分平静淡定的男生突然脸涨的通红,怀中的江云蝶也浑身颤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分明是你,我那天明明看到你和致远……”

她痛苦的摇着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下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这句话一出,大家顿时开始脑补了,看到她和致远什么?是捉奸在床了吗?哎哟剧情好精彩,现场版狗血电视剧啊!

苏瑾却不给她这种欲说不说的影射机会,故意装作茫然道:“你说是看到致远哥哥在木马咖啡厅内给我送宁伯母生日宴会请帖,前后坐了时间不到五分钟,然后就你就摔了我点的芒果汁,捂着嘴巴哭着跑出去的那次吗?”

“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只和致远哥哥见过那一次面。说实话,当时我也被你弄的莫名其妙的。”

可能是苏瑾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过无辜了,周围轰然一笑。

事情到这里,这场闹剧基本上已经过去,大家都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也都在想着,苏宁两家这次联姻的事恐怕不行了,要是把苏瑾这姑娘娶回去,那可是陪嫁整个苏氏,她不光陪嫁丰厚,就是自身也十分优秀,长得也是花容月貌的,这要是娶到手……一时间不少人都蠢蠢欲动,看苏瑾的目光格外热烈。

至于她说的男朋友的事,女人插足别人感情那叫小三,男人如果插足,那就是深情。

再说,那些虚的哪有她身后丰厚的陪嫁来的实惠,到时候随便给她和她男朋友之间制造几起误会,再对她展开热烈的攻势,就凭她这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还不是很快就被追的昏了头,任他们揉捏?

于是下面自己年轻的想要自己追,自己不年轻的想着回家戳串着自家儿子或子侄去追。

没想到那男生还是不死心,冷冷地抬头看她:“你说你有男朋友,有什么证据?

“证据?”苏瑾笑,对着前方一挥手,“呶,我男朋友来了。”

……

“格非!”她挥手一笑,难得没有喊他二非。

纪格非和纪格禹刚到会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着现场如此一副诡异的情形,也知道怕是有些不对劲。

纪格禹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淡定表情,准备混到人群中探听些消息,纪格非见到苏瑾挥手叫她,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大步跨过来,“阿瑾!”

他占有欲十分强烈地将手放在苏瑾肩上,对苏氏夫妇笑着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我是阿瑾男朋友纪格非。”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苏母,“阿姨,您是见过我的,还记得吗?”

纪格非一句话,马上证实了苏瑾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被人诬陷。

苏母知道此时的情况,当然顺着话语说,于是笑的分外和蔼,“格非是吧,我听阿瑾说起过你,她常说你在学校很照顾她。”

纪格非笑容更灿烂了些,微微有些赧然,“这都是应该的。”

连另一个男主都已经到了,之前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可惜没有了大好新闻,不过这一出戏明天还是可以好好播一播的。

刚刚苏瑾的一番表现,虽说让谣言不攻自破挽回颓势,但毕竟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于是苏瑾露出符合十九岁小女孩的天真笑容,劝解江云蝶道:“学姐,以后若是和致远哥哥吵架,一定要记得私下好好说,可别再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有了误会可就不好了。”她走到江云蝶身边,压低了声音,笑着说:“毕竟……不是做了什么事,都可以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来做借口。而且,别人也没有义务来原谅你‘无意中’犯下的错。”

一番话,将电视剧中恶毒坏女配的形象演绎的十成十。

苏瑾向来不主动犯人,但旁人若主动犯她,她从来不会客气手软。

她承认江云蝶这姑娘没有什么坏心眼,但没有坏心眼不是你冒犯别人,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借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事前都要考虑清楚,做一件事情之前就要做好为这件事的后果承担责任的准备,社会上的人不是圣母,更不会是她妈,别人没有义务去包容你犯的错,尤其是在给别人带来很大麻烦的前提下。

刚刚如果苏瑾没有反击,或者糊涂一点软弱一点,以她十九岁的年纪,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宁家苏宁两家的合作基础逼迫着,或许现在名声败坏的人就是她了,还会直接影响苏宁两家都说不定。

或许她不知道她这小蝴蝶的翅膀一扇,会给别人带来造成多大损失吧?

男服务生目光极其复杂地看着苏瑾,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十九岁的小学妹言辞竟然如此犀利,如刀一般划断了他和江云蝶的所有退路。

江云蝶一只手捂着嘴巴,眼泪簌簌地往下落,终究是对苏瑾伤心绝望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就如同一只误飞进来的小蝴蝶般唰一下飞走了,那男生也跟着追了出去,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别人收拾。

可以想象,这次承办这次酒宴的承办方会承受宁家怎样的怒火,而宁家经过她的事,在这个圈子里又会成为怎样的笑料,而苏宁两家为了表示亲密无间,会一直合作下去,又要在媒体面前演多少次戏。

这些,她通通不知道,她只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杀她做的一切。

虽然她不讨厌单纯的姑娘,但是对于这种毫无情商,只会‘无意中’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也实在喜欢不起来啊。

此时很多人都在想,这一男一女两个服务生会不会是苏宁两家的商业对手,故意针对苏宁两家使出的一招美人计和离间计,先用美人计对付宁致远,再在苏宁两家想要联姻的时候,突然曝光出来,来离间苏宁两家,终止他们的合作,还选择今天这样一个特殊场合,即使终止不了,也使得两家联姻不成,以后这样的误会多了,他们自然就有了机会。

尤其是最后这个男生出现,目的性实在太过明显了些。

现场哪个不是人精?岂有看不出来的?但问题是,他们愿不愿意看出来?这种对他们有利的事,他们即使看出来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作被那一男一女的服务生给蛊惑了。

倒是苏瑾今天的表现让人眼前一亮,在面临那样的劣势,小三的名头,宁家的逼迫,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还有她那迫人的气势和凌厉的眼神,简直比苏家老爷子年轻时也毫不逊色。

难怪今年过年的时候,苏家老爷子会选择带着她去拜访h市的各位大佬。

此时宁氏夫妇的脸已经变得铁青,苏瑾原本已经是他们家内定的儿媳妇,以后整个苏家都会是他们家的,现在这么一场闹剧出来,联姻的事,成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刚刚苏瑾说的话,简直在赤~裸裸的打她的脸,宁太太心中对江云蝶愤恨不已,对苏瑾也十分不满。

但她还是强笑着装出一排慈母的样子,完全无视纪格非,拉着苏瑾的手,怜爱地对她说:“你这傻孩子,宁伯母可就认准你当我儿媳妇了,其他人啊,我谁都不认,你放心,外面的那些女人啊,她们休想进我宁家大门!”

宁父也在一旁呵呵地笑道:“是啊阿瑾,你和致远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份,又是知根知底,我和你宁伯母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早把你当亲闺女一样。”

苏瑾一副小女儿娇态,甜蜜地笑着说:“宁伯父,宁伯母,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不是伯母说你,你还小,可能不懂,现在外面的男孩子啊,不少都不堪奋斗,只想找一个有钱的女朋友,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她语重心长地说:“你看看前段时间播放的那个《新婚姻时代》,还有现在各种凤凰男,最后有几个好了?”

说完还不屑地瞥了眼纪格非。

实在是纪格非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又是本地豪门望族,宁家这样的新晋豪门更是很少见到才二十岁的纪格非,自然不认识他了,加上他的笑容实在太过‘灿烂淳朴’。

苏瑾岂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宁伯父,宁伯母,你们放心吧,我真的会祝福致远哥哥的!”遂拉过纪格非的手臂,一脸甜蜜地向两人介绍说:“你们也看到了,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她一手指着纪格非,“就是他。”

纪格非笑容灿烂:“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纪格非。”

宁太太刚好再说点什么,宁父打量了纪格非一眼,突然问:“纪格非?哪个纪?”

纪格非满面笑容道,“就是您想的那个纪!”

☆、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

宁父问,“那个纪家?”

纪格非矜贵地但笑不语,只是淡淡地点头。

宁父宁母看着纪格非和苏瑾,阴沉着一张老脸,都不说话了,尤其是宁太太,看向苏瑾的目光简直就像看到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儿媳妇一样愤怒,整个一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苏瑾故作不见,一直笑容满面。

她毕竟还是要顾忌到苏宁两家合作的,不会真的任性行事,哪怕她再厌恶宁致远。

她是个成年人,有着成年人的理智,不论以后苏宁两家怎么样,在两家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苏宁两家必然会一直合作下去,就算想要散伙,也不会是现在,宁家也一样,都会找到另一个合作方。

况且,目前在天朝,还真没有比他们两家合作更加合适的。

所以她和纪格非对视一眼,笑着手挽着手走到宁致远面前,对宁致远笑道:“致远哥哥,你女朋友跑出去了,你不去追吗?”

宁致远眸色一沉,看了纪格非一眼,“她不是我女朋友。”

苏瑾也装糊涂:“骗人!不是你女朋友她怎么会误会我是你们的小三,我这次可真是躺着也中枪了,幸亏有我家二非在。”

她笑着倚在二非的手臂上,二非也十分配合道:“宁致远,你下次可要看好你的女朋友,别老是让我们家阿瑾躺枪。”他得意地表示:“阿瑾可是我女朋友。”

狠刀子戳完,他继续道:“不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有了女朋友还过来和我竞争,现在我明白了,宁大哥,你其实是为了考验我对阿瑾的感情对不对?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对阿瑾的感情有多么深!”

说完,正要走呢,他突然向后侧了半个身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对了,到时候我和阿瑾结婚,你可要过来给我和阿瑾当证婚人。”

宁致远手捏着杯子,目光沉沉地看着纪格非,手指发白,那表情仿佛随时都会爆发,要将纪格非打一顿,纪格非毫不示弱满面笑容地看回去,淡定悠然。

他还笑容灿烂地拍拍宁致远的肩膀:“宁大哥,也祝你和小蝶百年好合!”

说着举手手中的酒杯对着宁致远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苏瑾夫唱妇随,也跟着在宁致远手中的酒杯上碰了一下,“断子绝孙!”

宁致远瞳孔猛地一缩,那种扑面而来的晦暗气息像是一张细密的网,层层将苏瑾网在中央,苏瑾笑容格外明媚。

“阿瑾,你一定要这样吗?”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她,喧闹的生日会场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围无比安静。

苏瑾眨眨眼,莫名道:“致远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她目露担忧,“致远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心绞痛又犯了?要是真的犯了,别硬撑着,要进医院哦~”

纪格非十分不愿意让苏瑾面对宁致远,赶紧揽着苏瑾的腰离开。

他有种奇怪的直觉,就好像,宁致远随时都可能将苏瑾抢走似的,心里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说:“阿瑾是我的!阿瑾是我的!抓住她!抓住她!”

那种迫切,让他莫名恐慌。

好在,他和苏瑾之间,今天总算过了明路,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阿瑾是他的女朋友,而他也会紧紧抓着她的手,任何时候都不会放手。

第二天各大报纸头条,各大电视媒体,网络媒体果然都纷纷报道,一时间h市媒体热闹无比,当然,更多的是分析苏宁两家是否会继续合作,苏宁两家也很快出来对媒体表示,会一直合作下去,不会影响两家关系。

同月,十八大圆满落幕,太子b议会议员资格终止。

苏宁两家此时都十分安份,即使不满苏瑾,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苏母的身份摆在那里,而此次朝堂动荡的事,姚家的影响尚且不大。

十一月,h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在h市素有一言堂之称的王市长退位,王市长向朝廷申请进入中央养老被拒。

很多事情还在沿着原来的轨道在进行,这让苏瑾有些焦急,向母亲打听消息,母亲却表示,京城那边自有外公和舅舅在,不会有事,她也只能将事情放在心里。

在她看来江云蝶的事情已经过去,她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哪里会有精力在她身上打嘴巴仗,自然不会将这样一个小角色放在心里。

几天之后,z大门口突然涌来大批记者,在苏瑾一出来的时候,就突然涌了上来,一个个都拿着话筒对着苏瑾一阵猛拍,在她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那些记者就噼里啪啦地问:

“苏小姐,我们收到消息,说你因为父亲出轨,就将你父亲的小三陷害进牢里,并判了无期徒刑,请问这事情是真的吗?”

“苏小姐,这事情的背后是否有苏家在背后操纵,还是有更大的势力在背后操纵呢?”

“苏小姐,听说您的异母妹妹早已经消失,而我们得到消息,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请问这事情是你做的吗?”

“请问你对于把自己亲生妹妹送进精神病院的事情怎么看?”

“请问这背后是否有其它势力的介入?”

“听说你经常虐待毒打您的亲妹妹,请问这事情是否属实?”

“听说你在学校的时候就曾带领一群不良学生将你的亲妹妹堵在洗手间里围殴,这事情属实吗?”

“之前苏雪在各种采访中说,被亲姐姐围殴毒打,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各种问题扑面而来,打的苏瑾措手不及。

纪格非过来接苏瑾,却看到这样的场面,连忙上去将苏瑾护在怀中,赶紧往车里走,那些记者却穷追不舍,并且开始问纪格非:“对于你女朋友脚踏两条船这件事怎么看?”

“你女朋友做小三拆散人家正常情侣,并且将亲妹妹送进精神病院的事情你怎么看?”

“你做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吗?请问你有参与吗?”

两人连忙离开学校,这件事情在十八大之后,突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顿时占了各大媒体头条,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局,一环连一环,之前是报道她成为小三和苏宁两家合作,等朝堂事件之后,苏雪之前在综艺访谈节目中说的话没有引起一点波澜,此刻却像是突然被放了闸的洪水,掀起轩然大~波。

这件事到底是针对苏家,还是针对京城的姚家?

过去这个时候的她远在国外,对于国内的事情知之甚少,最后只知道一些只字片语的结果,眼下的这些事情过去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姚家最后被边沿化,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在被人套入局中?她是不是旁人想要扳倒姚家的一颗棋子?

姚家在古代,也就相当于一个侍中的官职,并不存在枪打出头鸟的情况,难道是新一轮清洗开始,而姚家只是大鳄们下棋时,推倒背后大鳄的一颗棋子?

一时间苏瑾思绪纷飞,这一盘局已经太大,大到她在其中不过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她现在想的只有一个问题,如何将姚家从这一盘死棋当中,走成活棋。

事情朴树迷离,竟不知道幕后推手究竟是谁。

但选择在这个时候爆发,是否意味着时机已经成熟,已经有人想要收拾掉姚家,还是想掠夺苏家渠道资源?这究竟是一场政治阴谋,还是商业阴谋?

不论是哪一种,对于现在的苏姚两家两说都极其被动,两家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将苏瑾名下成立的‘乐康慈善基金会’的事情推出去。

☆、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

苏氏不过新起之秀,在h市根基不深,虽然每年也有很多捐款,却没有独立的慈善基金会,乐康慈善基金会实际上是苏瑾独自成立的民间慈善机构,苏家并未参与,但此刻并不影响他们拿出来抵御外界的舆论。

苏瑾早已经防备好这样的事情,在成立之初,投资的公司法人便是姚雅馨的名字,后来其它事情上也是由姚雅馨出面做,姚雅馨比苏瑾更能直接代表姚家,同时也可以代表苏家,是最适合的人物。

很快,各大网络媒体上开始有了乐康慈善基金会的消息,一座座新建的小学,几座孤儿院的建立,虽然建立的时间不长,但由于苏瑾基本全部精力都投在慈善事业上,姚雅馨在家无事,对慈善事业也格外上心,加上苏瑾利用过去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提供大量资金投入,才使得短短一年时间,便已经有了数座小学和孤儿院的建立,并且还有很多正在建设当中。

因苏瑾之前提出的孤儿院、小雪、初中一体化教育,给孤儿更多的受教育空间,这项计划也在实

施当中,并且上报给了相关部门。

国内的这几年纷争之时,苏瑾正在国外安心照顾母亲,并不了解这段时期的国内时事,只知道个大概,况且这么多年,除了那些大概的东西,其它她已然一无所知了。

苏家的报道一出来,很多针对苏家的各种问题就产生了,首先是商业上的问题,突然间多了很多投诉苏氏电器爆炸事故的,被媒体大肆报道,宁家同样受到牵连,工商部门对于苏氏产品的质量是否合格进行检测,并另好几家苏氏名下的产业进行暂时休整。

苏氏很快也做出公关危机,并报道有问题的产品进行全部回收,并全额赔偿消费者的全部损失及医药费。

光是将产品进行全部回收这件事,给苏氏造成的损失就不计其数,然而苏老爷子魄力不减当年,在问题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发出此命令,使得这一问题得到解决,让有心人士想要煽风点火都不可能。

很明显,这是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甚至有人想浑水摸鱼,在苏家这条大鱼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就在苏氏元气小伤的同时,另一家同行企业以势如破竹之势,踩着苏家上位,其势力直逼苏家。

这种斗争已经不仅仅是商场斗争,还关系着背后的人,如果这次姚家不能翻身,苏家可能就此被吞噬。

解决s市媒体问题,和老爷子进行过交流之后,由老爷子坐镇苏家,维持苏家不乱,由她出面来解决h市媒体问题。

苏泽平听到外面针对苏家的各种消息,并且在苏家收回那么多没有质量问题的产品后,对着媒体大发雷霆,将媒体和消费者、工商部门一顿大骂,原本正在平息和解决的事情,被苏泽平此举犹如火上浇油,让苏家更是雪上加霜。

眼界不同,心境不同,看到的东西也就不同。

这个时候她和苏泽平之间的差别很明显的就展现出来,苏瑾从根本性的大方向上全心来解决苏家危机,而苏泽平只会在一些小利益上纠缠,完全看不到苏家危机不说,还会跟着拖苏家后腿。

同月,狼王因王市长下台一事回国。

王家原本可以称得上是h事的土皇帝,一方大鳄,真真正正的地头蛇,就连当年的太子a来来到这里当省委书记都不曾被王市长看在眼里,可见王家在h市势力之大,这是真正的豪门大族,王氏族长当年更是离国家一把手之位只差半步之遥,这样的大鳄,是像苏氏宁氏这样的商家完全无法比的。

经此政治斗争,王氏一族必然暂时蛰伏,以期后来。

不过这些和苏瑾这样的小人物没有关系,之所以提到王家,是即使王家现在暂时从政坛退下,他在h市势力之大,依然是不可小觑的,h市依然是王家的h市。

姚家若是倒台,苏宁两家资源必定要被其他人啃去大半,在这场政治棋盘上,作为卒子存在的苏姚两家想在绝地之中寻的一丝生路,必然要向他人寻求帮助。

这个时候定然不能求上王家,先不说能不能求得上,这个时候王家自己恐怕也要低调。

狼王回来前一天就给她打了电话,毕竟她是高校交由网的大股东之一。

原本因曾经年少时暗恋过狼王,苏瑾有了纪格非,就和其他人都保持非常明确的距离,和狼王也不像前世那样交往。

这次狼王回来,为的定然是王家的事,王家在这次政治斗争当中站错队,所受的影响非常大。

但不论受到怎样的影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家这样的豪门大族,在h市的影响力丝毫不低,苏瑾想得到h市媒体风向转变,必然要求助到王家。

她和王家最熟悉的人,莫过于狼王了。

有时候对于他们这样的商家求而不得的事,他们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与此同时,苏瑾在和外公询问了一下外公和舅舅的意见之后,她便动身去拜访了h市的另一家老牌豪门黄家,黄家正是程泰紫的外祖家,约程泰紫出来打网球,地点就在苏氏投资的一家健身中心。

程泰紫外祖膝下只有她母亲一个独生女,嫁给了当时还只是同学的现任s市委书记,并生了一对龙凤胎,因是独女,这对龙凤胎中的女孩便过继到黄家,改姓黄,来继承黄家,因原名泰紫,才被称为黄太子。

苏瑾此次前来,正是找黄泰紫,目的是开放s市媒体。

媒体大多被掌控在政府手里,尤其是十八大刚刚落寞,正是紧张的时刻,政府对于各大媒体的掌控力度更为强大,尤其是这次有人利用媒体来对付苏姚两家,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

s市作为天朝第一大市,其影响力毋庸置疑,如果能借上程家这股东风,苏姚两家在这场危机当中的生机便更多一分。

但前提是,程家愿不愿意借这股东风,毕竟政治这东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东西,众人必然以自身利益为重。

苏瑾敢上门来求助,事先也是和外公他们商量过的,并且有自己的考量。

去年春节王市长上京,特意带上与程家交好的侄子,其态度可窥见一二。

后来苏瑾与程泰紫、王翰则等人在京城圈内聚会,程家人并未排斥,这已经从侧面中可以推测一些两家人的态度,有时候小辈之间的接触也可以说是大人之间的相互试探,而程家愿意接触姚家,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姚家并非这次政治斗争中输的一方,太子b的人。

姚家不是太子b的人,在政治权力斗争都能被边沿化,这也说明,姚家不光和太子b无关,与其它党派必然也非核心,是大鳄手中随时可弃的棋子,这从姚家在未来十多年依然未进入权力中心就可以窥测一二。

且不提这些,但是程泰紫的父亲能够在十年之后成为议会八大议员之一,可见对方也是有野心的,姚家虽然是清流,在京城经营这么多年必然也有人脉,而程家身在s市,远离中央,也需要一定的中央势力,除此之外,苏家在明面上的天朝富豪榜当中能排上前十,也是不可小觑,而苏家和黄家在h市虽然在不同行业内,但也属同一个圈子,如果可以互助互利的话,不论是从政治角度还是经济角度,对程家都有利无害。

以上,也是程家愿意接触姚家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或许能让姚家扭转政治颓势。

正是因为想清楚了这些,苏瑾才敢上门,而此事,也只能苏瑾和程泰紫这等小辈接触,即使触及到党争,那也是小辈之间的交情,取舍不过翻云覆手之间。

程泰紫自大学之后,就回到程家,没有在h市读大学,好在s市与h市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来往之间十分方便。

苏瑾穿着一身浅色运动服,头发尽数扎到脑后,腕上带着一枚黄色护腕,手持网球拍,站在网球上对着墙壁练习,整个网球场安安静静,只能听到球撞击墙面、地面和球拍的声音。

直到网球场的网门打开,她才啪一声,接住手中的黄色小球,回头微笑,“泰紫,你来了。”

程泰紫虽然比她高了好几届,却是跳过级的,实际年龄和苏瑾一样大,她穿着一身浅红色运动衣,头上戴着棒球帽,身上被子一只网球袋。

两人身高相仿,气质却截然不同,苏瑾是沉稳的如同一座山,而程泰紫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五月骄阳,热烈却不灼人。

见到苏瑾她也笑道:“我先热身。”

说完就对着墙砰砰砰地打了起来,苏瑾就在她旁边大约两米的地方练习。

球场上没有一个人,就连闭路电视监控设备都通通被关闭。

两人也不说话,专心热身,待差不多了之后,才进入场中,你来我往一番酣战。

程泰紫的球技并不高,所以从头到尾都是苏瑾喂球比较多,即使这样,耗费的体力也不少,待两人觉得累了,才走到休息区,苏瑾给她拿了一瓶水,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两人坐在休息处的椅子上。

“感觉怎么样?”苏瑾先笑着问她。

程泰紫性格活泼开朗,听到苏瑾询问,她就笑开了,“你一直在给我喂球!”

苏瑾唇角浅浅一勾,“这不是担心你不会吗?”

“那……让你失望了吗?”程泰紫朝她笑着眨眼。

“你打的很好。”苏瑾实事求是地说。

程泰紫也知道苏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入正题。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请你帮个忙。”苏瑾直接道。

“嗯?”

“想借s市媒体一用,有几个访谈节目,想在s市也直播一番,但这样的时刻你也知道,并不容易。”

程泰紫面色严肃起来,她也是知道轻重的人,并没有马上应下苏瑾的请求,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说:“我回去帮你问问,尽力帮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再联系你。”

苏瑾笑了笑,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她翻转着手中的球拍,“要继续吗?”

程泰紫展颜一笑,“为什么不呢?”

☆、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

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苏瑾就直接开车回到了家。

这些天苏姚两家事情多,宁家也受到很大影响,只是宁家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这场风波当中保全了自己,没有受到太大波折,这让苏老爷子在百忙之中,有了些警惕。

尤其是另一家同行企业的崛起,这时机来的实在太过凑巧,但苏宁两家不说这么多年的交情,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只要苏宁两家老爷子还在,应该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于是苏老爷子和苏启华带着苏瑾找到宁老爷子。

宁家老爷子在看到苏启发没有带苏泽平而是苏瑾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让苏宁两家联姻了,尤其是苏瑾这孩子品行他信得过,找到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伙伴,还是自家孙媳妇的话,那对宁家的帮助可想而知。

不过两家老爷子打的主意,下面的小辈会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苏瑾是不会的。

宁家这边除了宁老爷子之外,还有宁父和宁致远在场。

宁致远原本就是十分优秀,这次宁家危机,宁致远的表现更是让宁老爷子刮目相看,为有这样的继承人而骄傲自豪。

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次危机,并且给宁家找来另外一个靠山,这个靠山现正在另一个省份担任一方封疆大吏,宁致远能想到这个人,简直就是剑走偏锋,另辟蹊径。

如果苏瑾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的话,就会知道,在来年的六月份,这个人会任本省最新一任省委书记。

可惜,宁家现在的事情她不知道,宁家也不会将这样的事情对苏家说,哪怕两家关系再紧密。

宁致远在苏瑾进来的一瞬间,目光就胶着在苏瑾身上,和过去比起来,他周身的气质更加沉稳,即使是和他父亲站在一起,也丝毫不弱。

宁老爷子对宁致远很满意,他瞧了眼宁致远看向苏瑾时那克制隐忍的隐晦目光,暗暗点头,他这个孙子即使优秀,终归是太过年轻了些,在感情上有些放不开,这一点和他父亲比就差远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缺点,尤其他中意的人还是他看着长大的苏瑾,对于苏瑾,宁家老爷子虽然没有宁氏夫妇那样对苏家的贪心,但他也是十分满意这个姑娘的,只有这样有手段、有魄力、沉稳、果断的姑娘,才能帮着宁家走的更高更远。

宁家的主母,绝不可能是个菟丝花。

除此之外,还要守得住自己的男人,可刚可柔,对于这一点上,宁家老爷子对苏瑾简直满意到极点,看着她的目光比起苏老爷子也不遑多让,简直就是把她当自家人一样,比亲孙女还亲。

苏瑾自然看到宁老爷子的目光,对于这位爷爷,她也是十分尊敬的。

在宁氏夫妇逼她最狠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是宁爷爷在压着,不然光是宁致远的反抗,恐怕全部被加诸到苏瑾身上,说是苏瑾挑拨,可惜宁爷爷年龄到底大了,现在宁家基本已经是苏父在管事。

她正想着,就听宁老爷子笑呵呵地说:“致远,我和你苏爷爷谈点事情,你带着阿瑾下去玩吧。”

苏瑾看了苏老爷子一眼,然后笑着对宁老爷子道:“那宁爷爷,你们聊,我和致远哥哥先下去了。”

便礼貌地和宁致远一道下去。

宁致远习惯性地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苏瑾身体陡然一僵,往前快速走了两步,身体一侧,笑着问他:“致远哥哥也太不够意思了,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给嫂子准备一份礼物。”

宁致远还保持着抱着她肩膀的手倏地缩紧,握成拳头,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来,淡然笑道:“已经说了没有女朋友,那位很早之前就分手了。”他微顿,脸上的笑容深了些,双眸凝视苏瑾道:“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苏瑾看着他仿佛蕴藏着无数秘密的双眼,轻笑了一下,“是么?”

宁致远关上书房的门,大步跨过苏瑾,站在木质的楼梯台阶上。

楼梯是完全木质的,呈三段折,第一段只有六阶楼梯,隔大约两个平米左右的木地板,往下再是两个长约十多个阶梯的楼梯。

他直直地逼视她的眼睛,认真问她,“阿瑾不信?”

苏瑾站在中间那个两个平米左右的楼梯中段,宁致远正好比她矮一个台阶,身高正巧与她齐平,目光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

苏瑾毫不回避,笑容更深了些,随口道:“信啊,怎么不信?”她看着宁致远,语气是那样认真,“致远哥哥说什么我都信!”

语气如此信誓旦旦,如果忽略她眼底深处的讽刺的话。

看着这样的她,宁致远眼里是满满的无奈。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抱住她,最终只是在她想避开他之前,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唇角含着宠溺和无奈的笑,“小丫头片子。”

苏瑾哆嗦的差点没一脚把他踹下楼梯,曾经不愿回首的一幕幕再度浮现在她脑中。

从小就这样,他对苏瑾的倔强毫无办法的时候,总是噙着这样的笑容,满满地无奈地说一句:“小丫头片子!”却什么事都依着她。

曾经感情有多好,现在心就有多痛。

那一瞬间就像是被鞭子狠狠抽中了心脏,皮开肉绽。

她垂下眼眸,唇角不由地含了一丝讥诮,再抬起眼时,眼里只剩下满满的明媚。

她不满地捂住额头,快速后退了两步,手挡在身前:“打住,不许再上前了!”

宁致远一脸温润的表情,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抗拒一般,笑着向前又走了两步说:“从前阿瑾可不是这样的。”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是小丫头片子,现在已经长成美少女!”苏瑾笑容那叫一个灿烂,灿烂的有些不达眼底,她一边抓着楼梯扶手往后退,一边认真且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过去的时光都过去了,我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致远哥哥,我们不可能再想过去一样了。”

宁致远脸上温润的笑容几乎挂不住,良久,他再度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的,眼里像续了光。

“好吧,你已经长大了。”他几乎是叹息地说出这句话,很轻很轻,轻的像是在说服自己,然后风轻云淡地笑着贴近了她:“那……致远哥哥领着你逛逛可以吧?”

他牵起她的手,如同梦呓般的喟叹:“你说的对,过去的时光都过去了,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

他微微地靠近她,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想将她抱在怀中,极轻极轻地叹息道:“阿瑾,我们重新开始。”

他一下子离的非常近,近到那熟悉的温热呼吸几乎喷到了她的脸上。

他!是!故!意!的!

苏瑾眼睛一眯,慌乱地向后一退,因是楼梯,一脚踩空,手在空中胡乱地一挥。

啪!

一巴掌抽到宁致远的下巴上。

她突然装的极为慌乱地看着他,“致远哥哥,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走过来安抚他,谁知一脚踩空,整个人都向宁致远撞了过去。

她在楼梯上面,宁致远站在楼梯下面,这一撞,她本能地将双手放在前面,一把推在宁致远身上。

砰!

楼梯一震!

苏瑾差点笑出声来。

她站在楼梯上面,俯视着倒在楼梯中央过道上一手抓着楼梯扶手的宁致远,微蹙着眉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声音,幸灾乐祸地说:“致远哥哥~~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

想了想,苏瑾又加了一句:“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艾玛,白莲花技能真的是太好用了! = =

☆、第 80 章【修】

第八十章

苏瑾的话让宁致远蓦然间如坠冰窖,周围仿佛顿时进入寒冬腊月,寒气倏地向他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都冻成冰渣。

这个语气……

这个表情……

他眼前蓦然浮现出那个总是含着眼泪对他说这句话的女人,“姐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心脏陡然紧缩,那一段回忆如同噩梦一般在他脑中盘旋不去,这句话如同一个魔咒,苏雪的面容更是化为了厉鬼,在他脑中嘶声力竭张牙舞爪地啃噬他的心,让他拳头紧握,恨不得将那厉鬼碎尸万段。

苏瑾看着他的面容有些心惊,他此刻的表情和她记忆中温如春风的青年差距太远,她只是心中压抑故意发泄一番,为什么会让他的反应如此之大?那眼里席卷的黑暗的风暴让她惊诧。

楼梯是三折型木楼梯,他摔倒的地方只有六层阶梯,倒也不算严重,就是比较狼狈。

这是在宁家,苏瑾下手毕竟还是有些分寸的。

可能是这段时间被他缠的太烦,如此发泄了一番之后,她的心情也畅快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倒是有几分真心了,不再像之前如同一只浑身竖满利刺的刺猬。

这样的苏瑾让宁致远心头恍惚,仿佛回到他们当初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虽然做事严肃严谨,可整个人还是如同阳光一样,随时都能带给人正能量的,和她待在一起,任何时候都会觉得很愉快,除了原则上的事,其它时间她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两个人相处就如同水与水的交融,不知不觉就已经渗透到你的生命当中,再也分不开,可能是慢慢渗入的缘故,对于她的重要性你开始不会发觉,一旦等到她要离开的时候,才会感受到那仿佛从身体生生剥离的疼痛。

他恍惚地伸出手,想要去摸她的脸,想要将她纳入怀里,再也不放开,却被苏瑾微微笑着轻轻一挥,如拭去身上的灰尘一般拍开她的手,这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让他从梦境中陡然醒来。

“阿瑾……”

苏瑾轻笑着俯视着他,“致远哥哥,你还躺在地上不起来吗?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宁致远缓缓从地上起身,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曾经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和她结婚,然而做过唯一的一件错事,将他打入地狱,永不翻身,然后上天垂怜,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一切都还为发生,一切都可以重来。

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再也不会犯错。

阿瑾,原谅我好不好?

他静静地看着苏瑾,眼睛的悲伤和痛苦仿佛能通过他的双眼溢出来。

苏瑾挑眉笑着看他,“致远哥哥,你是去进修了演艺班吗?还是偶像剧看多中毒了?为什么你现在的表情,让我有种穿越的错觉?”她又笑了笑,很轻快的样子,“唔,有点像小说当中的男主角,而我就是那个总是欺负人的恶毒女配,虽然我觉得恶毒女配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欺负别人总比被别人欺负来的爽。”

她居高临下地笑着俯视他:“你说,是吧?”

宁致远一只手撑着楼梯扶手,一只手借着身体起来的力道,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仿佛只是借她的力起身,却不知他抓住她手腕的那一刹那,再也不想放手。

原本这只手一只是他的,是他一直在牵着,她的怀抱她的人都是他的。

他唇角含了一丝苦笑,很快掩了下去,眼里竟是纵容的笑意:“是,我就喜欢阿瑾恣意飞扬的样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在宁家,苏家现在风雨飘摇,她到底还有些理智,没有做的过份,让他借着自己胳膊上的力道站起来之后,就退了几步,站到走廊上,和他保持着三尺的距离,态度始终疏离。

“阿瑾好久没有到这里来,不如我们去对弈一局?”宁致远含笑邀请她,走廊不远处就是他的房间,也是他们曾经的婚房。

他们是后来才搬出去住的,结婚的时候就在这栋大宅,而现在拿房间的装修,已经换的和他们当初结婚时一模一样。

苏瑾对里面的装修一无所知,还当是过去未婚前的宁致远的房间,可即使这样,她也半点不想进入独属于他的空间,甚至在这个大宅里虚以委蛇她都十分不愿,在经历过哪些事情之后,还能笑着面对这个宅子里的每个人,已经是她用理智克制自己的极限了。

这个宅子里除了宁爷爷之外的每个人都给她狠狠上了一课,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人性究竟可以丑陋到什么程度。

在没有遇到这些人之前,她何曾想到过,这大千世界,竟是什么样的奇葩都有,如她父亲那样的奇葩,如苏雪那样的奇葩,如宁家夫妇那样的奇葩,真是合了那句话:行走世间,全是妖怪。

如果不是两家合作需要,她还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她摇了摇头,“这么费神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说完她侧过身子,缓缓下楼。

宁老爷子是个非常强势的人,但生的儿子孙子性格上却是偏温和一类,这可能也是长期压制的关系,同样被压制的,还有宁母。

之前说过,宁太太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基本上就是个专职的阔太太,每天在家里除了做做美容打打麻将,就是和一群有钱的太太们逛街,基本不做其它,体型也养的富态的很。

这也导致,家里男人谈事情的时候,她基本是不上楼的,都在楼下。

这对于苏瑾能够去宁家书房和男人们一起谈事情,让她心中非常不满,但苏老爷子在,苏瑾现在也不是她儿媳妇,也不能说什么,只在楼下坐如针毡一般,备受煎熬,恨不得立刻上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苏瑾把宁致远推倒发出咚一声响,宁太太听的清清楚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赶过来,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在说话,她便静静地楼下听着。

此刻听到儿子邀请苏瑾去他房间,心里高兴的像开了花似的,恨不得儿子立刻就能将苏瑾给办了,让她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儿子,带着大批的嫁妆到宁家来。

至于苏瑾的男朋友?嗤~大学时期的恋爱,又有几个成功了?况且她儿子能力长相各方面都好,喜欢她儿子的人不要太多哦!她就不信她儿子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现在听苏瑾不愿意去宁致远房里,她立刻从一楼的楼梯口走出来,抬头走上前,将下楼的苏瑾又推上去,热情地说:“致远说的对,你们年轻人去好好聊聊,我叫李婶洗点水果送上来!”她还朝着宁致远眨了眨眼睛,笑的跟多花似的:“致远,可要好好招待阿瑾。”

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宁致远说:“致远,一定要好好招待阿瑾!”不知道的人,还当她有多么的热情好客呢,那笑容灿烂的,都快赶上田地里的向日葵了。

她还没有走几步,就在一处楼梯看不到的地方停下来沉思。

宁父在夫妻生活这一块是很讲究情趣的一个人,况且他现在已经五十出头,外面还有那么多情人,哪能满足得了那么多女人,宁太太自己也是有需要的人,虽然年老色衰身体也变形,可并不妨碍她有需要啊,所以宁家卧室里各种情趣用品并不少,尤其是一些增加情致有催~情效用又不伤身体的药。

她在琢磨着,是不是要给他们榨两杯果汁端上去,里面加点料,她再装作不经意地推开他们的门,那可是捉奸在床,苏老爷子和苏启华现在就在宁家,发生了这样的事,苏瑾即使想不订婚,那也不成了,宁家即使要高举负责的旗帜,也要订婚到底。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连忙扭着不算玲珑的身体,到厨房,叫李妈马上现榨两倍果汁,她则赶忙从另一处楼梯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两颗平时给宁父用的催情药。

苏瑾看到宁母那表情的时候,就知道她心里估计没有想好事,她能想的东西苏瑾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无非就是她的嫁妆。

如何得到苏家?还不是要通过眼前这个男人?用儿子做鸭换来的荣华富贵……不,宁家其实已经很富贵了。

她此刻如果答应和他去他房间对弈,就会察觉到现在的宁致远最大的秘密,可她又怎么会去?

她礼貌地笑了一下,“我去花园里坐坐,替我和宁伯母告罪一声。”

宁致远看到自己母亲的表情时,也觉得有些不对,但他从来都是个孝顺的人,谁都不会往坏里去想自己的母亲,他也不例外,再说除了结婚那几年母亲对苏瑾逼迫的比较厉害,婚前对苏瑾一直和亲生女儿一样。

“我陪你。”他笑着走到苏瑾面前。

苏瑾摆了摆手,没再和他说话,头也不回地下楼,往外面走。

宁母的动作极快,她下楼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瑾往外走,连忙跑了过来,“阿瑾!怎么走了?是不是致远他欺负你了?他欺负你了你就和我说,我帮你出气!”

正好宁致远下楼,她装模作样地对着宁致远拧了两下,哄着道:“别生气了,伯母都给你出气了。”

她牵着苏瑾的手,“来来来,也别站在这里,到里面坐,我让李婶给你们榨了果汁,还做了你喜欢吃的水果沙拉,一会儿不许走,要留下来吃晚饭!”她狠狠瞪了宁致远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致远,还愣着做什么?”又把苏瑾往楼上推,“你们年轻人去聊,我给你们拿果汁去!”

宁母如此热情,还真让苏瑾推拒不得,尤其现在还是在宁家做客,况且她就是再如何,也想不到宁母会有那样龌龊的心思,过去她此时正在国外,回国后没多久两家就订婚,后来直接结婚,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宁致远也道:“你没回来都要和我对弈一番,正好看你棋力长进了没有。”

正说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示意着摇了摇手中的手机,“你去吧,我接个电话。”

便快速下楼,在安静的花园里停下,接下电话。

电话是程泰紫打来的,告诉她s市媒体对她开放了访谈的节目,还是在黄金时段,只要召开记者会,s市媒体就会为她宣传。

这也是程家拉拢姚家的一个手段了,苏瑾感谢了一番之后,心中稍微放下这件事,s市的媒体,她还需要去拜访狼王,请王家出面打声招呼,王家再怎么落魄,在h市,也依然是首屈一指的地头蛇,谁都不敢小瞧他们,谁知道王家什么时候就能起复?况且王家小一辈也都是个个出色的,再过两年,王家外孙更是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宁母到了宁致远房间,乐呵呵地将加了料的两杯果汁放在宁致远房间的案几上,疑惑道:“阿瑾呢?”

宁致远正站在阳台上默默注视着花园中坐在白色半圆藤椅秋千内的苏瑾,没有回答母亲的话。

宁母眉头皱了起来,又问了一声:“阿瑾呢?”

他声音淡淡的,“楼下接电话。”

宁母看着苏瑾接电话时那开心的笑容,心中愤愤,对宁致远道:“你也不加把劲,当心你媳妇给人抢走了!”

宁致远表情始终淡淡的,没有一丝在人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整个人都有些黯淡沉寂,周身都是浓浓的化不去的哀伤,他转过脸对宁母露出极浅,浅到有些疲累的笑容,“妈,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宁母在一旁看着,嘟囔了一句‘不争气’,心里越发打定主意要让儿子成事。

苏瑾坐在宁家的花园里吹着风。

这里是她曾经极为熟悉的地方,熟悉到,她仿佛还能看到她扶着乐康在草坪上蹒跚学步,这个大宅的每个角落都仿佛还回荡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

她坐在秋千藤椅里一摇一晃地荡啊荡,唇角不由自主的就浮起慈霭的笑,最后都化作满腔的痛。

宁母端着一杯果汁出来,放在花园的小圆桌上,“刚刚送到致远房间,见你不在,就给你拿来了,这可是伯母特意为你榨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瑾接过果汁喝了一口,“谢谢伯母,味道很好。”

“你这孩子,还和我客气。”宁母笑的眼睛都眯了。

苏瑾浅浅抿了一口就将果汁放在了一边,宁母立刻道:“怎么了?不好喝?是不是不喜欢喝?你喜欢喝什么样的,伯母再给你榨去!”

因为宁母对她一直都这样热情,故而苏瑾也没有多想,笑着又拿起来喝了一口。

这是一种礼貌。

但今天宁母热情的确实有点过,她素来是自持身份的人,什么时候亲自给人端过果汁?她可是恨不得把自己当成女王,事事吩咐着别人来做啊。

或许是因为这一点小小的不对劲,她将果汁放在了小圆桌上,笑着把玩着手机,没有再说话。

宁母道:“你们现在年轻人啊,做什么事都离不开手机,这手机有什么好玩的?你们现在正是青春年少,可别辜负了这大好光阴。”

苏瑾看着纪格非的号码,心不在焉地笑着点头。

宁母又道,“继续喝继续喝,不够我再去给你榨。”

苏瑾笑看了宁母一眼,正好手机震动,一看号码,正是纪格非的,心情陡然就好了起来。

真是心有灵犀,她正想着如何摆脱宁母呢。

“宁伯母,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她连忙滑开通话键,对宁母微笑着说。

宁母僵硬着脸挥了挥手。

苏瑾甜蜜蜜地喂了一声。

她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笑容有多么明亮,仿佛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一般明媚了起来,她也完全没有去深想,在看到纪格非电话的那一刹那,是高兴摆脱了宁母,还是雀跃收到了他的电话,毕竟,她要摆脱宁母多的是方法。

纪格非这几天也没有闲着,苏家的事情他已经知道,虽然他在纪家并不管事,但这并不妨碍他缠着纪父和纪格禹,看能不能帮到苏家。

纪家在h市的根基很深,更是与王家是一体的,这次王市长的下台,对于纪家的影响同样不小,这段时间纪家也十分低调。

纪格非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给王家惹麻烦,他人缘向来很好,便去找其他人帮忙,看能不能让h市媒体对苏家的风向转变过来,即使不能,能知道背后究竟是谁在针对苏家,也好让苏家有针对性的去忙碌。

没有问到幕后的人,倒是对于媒体方面,有了些松动,有几家媒体愿意帮忙,他连忙打电话过来给苏瑾,准备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刚刚的果汁苏瑾喝的不多,她也没有接触过催~情药这样的东西,所以除了感觉到有些燥热之外,并没有想太多,只当自己听到二非的声音,身体就有了反应,脸不禁有些红。

宁母看她脸色已经有些变了,高兴的把剩下的果汁也塞到苏瑾手里,让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喝。

等苏瑾动情了,就把她塞到儿子的房间。

苏瑾感到身体越来越燥热,身体深处有种非常想要的感觉,只是听着纪格非的声音,她都有种心痒难耐,身体有些情动。

她过去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所以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加上她果汁喝的不多,大脑十分清晰,身体的躁动也不是突然性的,还真当自己虽然身体十九岁,心理上还如狼似虎呢。

爷爷他们正在谈事情,她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就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有种想要离开的冲动。

若是以往,她即使有这样的冲动,也定然会克制住,可今天她的那股欲望竟强烈到让她不想忍下去,有种立刻就将他扑倒蹂躏的冲动。

她起身走了两步,双腿摩擦间,竟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水流流了出来。

燥热无比的她赶忙灌了一大口果汁降火,这不仅没有将她的欲望压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她看了看手中还剩下一小半的果汁,将已经喝到嘴巴里的一些轻轻吐掉,嗓音微微沙哑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纪格非,我现在在宁家,你立刻开车来接我。”

说完给他报了地址。

随着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大,再结合刚才宁母的反应,苏瑾就是再笨也能猜测出点什么,她完全想不到,宁家居然会使用这样的手段,他们再一次刷新了在她心中的下限。

只是这事究竟是谁做的?是宁母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宁氏夫妇的主意?宁致远有没有参与?

过去她可以无比肯定的说,这样的事宁致远肯定不会参与,现在,她却无法说出这样的话了。

知人知面难知心。

她坐在秋千上面,一动不敢动,好在她自制力一向很强,即使身体热潮翻涌,从表面上看,她除了脸有些红之外,倒一点都看不出其它反应。

为了不让宁母发现什么,她一直低着头专心地玩手机,实际上身体里仿佛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一样,有种从骨子里往外透着一种痒。

宁母一直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只等她药效发作,便笑着将她扶到宁致远的房间。

她知道自己儿子喜欢这丫头,如果是她主动缠着儿子发生点什么,谁都说不出来什么了吧?以后到了宁家,还可以拿这件事来拿捏这丫头。

宁母越想越美,可看着看着就皱起眉头,怎么药效还不发作?难道拿错药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拿的药,应该不会有错,可看苏瑾那样子,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走到楼上,看着一直默默注视着苏瑾的儿子,“致远,我在下面看阿瑾脸色好像不好,会不会晒中暑了?你还是下去看看她,要是她实在不舒服,你就把她抱上来休息一会儿。”

宁致远奇怪地看了母亲一眼,这都快深秋了,怎么还会中暑?况且阿瑾所坐的秋千是半圆形,坐在里面阳光也晒不到。

但听到苏瑾可能不舒服,他还是大步走下楼去。

苏瑾在看到宁致远走过来的时候,脑中的那根弦都快断了,身体难耐的只想凭着本能往他身上蹭,身体一阵一阵的空虚发痒。

81-85

☆、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宁致远走下楼看到苏瑾面色有些潮红,眼眸里像是晕了水雾,又像是夹着火光,眼睛明亮眼神清正。

他快速走到她面前,伸手就要抚上她的脸,她脚垫在地上,用力一推,秋千整个向后退去,又狠狠地冲回来,眼看就要撞进宁致远的怀里,宁致远伸出手,想要将她的双腿抱在怀里,被她一脚踢开,借着这一踢之力,秋千再度向后飞去。

宁母在后面看的眉头一皱。

这催情药只是情趣用品,对身体并没有多少影响,平时宁太太也用,自然知道这药的效果有多少,为了让药效更加,她加了平常两倍的量。

苏瑾光是这么一动,就觉得身体一颤,身上的**皮疙瘩都要竖起来。

眼看着难逃宁致远魔爪,她不再回避,而是借着一退之力,以脚垫地,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你不要过来!”

宁致远心中一痛,“你脸色不对,似乎中暑了。”

“中暑?”苏瑾身体轻微的颤抖,却冷笑着:“真是好理由。”

她也不和宁母说,她知道宁母那样的人是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如果和她观点不一致就是忤逆。

“别闹,我带你进去休息。”

“宁致远,你才别闹了!”她眼神冰冷,声音轻柔,“进去休息?然后上了我,带着我爷爷叔爷爷去捉奸在床,强逼着我和你订婚?宁致远,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你龌龊,还是其他人这样龌龊。”

宁致远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他可以忍受她侮辱他,却不能忍受她侮辱他的家人。

“怎么?不同意?”苏瑾的声音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清楚,“你去检测看看这杯果汁里面放了什么?为了苏家产业,这样的手段都使了出来?是吃准我苏家现阶段不会将事情闹大么?”

宁致远走过去将剩下的半杯果汁放在鼻尖闻了闻,一口饮尽。

宁母看到宁致远也喝了果汁,心里更高兴了,正好让两人助助兴,这事怎么都不会是她儿子吃亏,再说反正苏瑾以后都是宁家儿媳,她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任何不对。

才一会儿宁致远就感到身体有一阵熟悉的波动,眼底顿时涌起一阵暗潮,这种波动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好在这催情药并没有像电视小说中的那样,喝了之后就完全被□控制,禽兽不如地一定要找人ooxx,他目光晦暗地看着她,心底升起一阵阵情潮。

他伸手拉向她,“和我上楼。”

苏瑾看着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性格醒来温和的宁致远突然上前,一把捞起她,将她整个人打横着抱了起来,大步往屋里走。

苏瑾中药的时间比宁致远长,此刻已是浑身无力,再被他这么一抱,理智一点一点的被瓦解,只想顺着本能去做。

她一口咬在他身上,咬的胸前都渗出血来,疼的他闷哼一声,他脚步不停,依然抱着她大步的往楼上走。

宁致远和宁母都以为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期,一向以大局为重的苏瑾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宁家撕破脸,没想到就在他抱着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却放开了嗓门,大喊了一声:“爷爷!”

宁母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冲出来把苏瑾的嘴巴给捂住。

苏家不敢在这时候和宁家撕破脸,宁家同样也不敢和苏家撕破脸,苏宁两家早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利益是捆绑在一块儿的,尤其是苏家掌握的还是渠道。

宁致远脚步一顿,依然往上面走,苏瑾一把抓住扶手,对着书房又大声喊了一声:“爷爷,救命!”

宁母恨不得上来把苏瑾嘴巴给撕了!

在宁母印象当中,苏瑾是个从小就非常聪明听话懂事的姑娘,和宁家关系也不差,更重要的是,她和宁致远的关系非常好,在她看来,苏瑾和宁致远在一起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出来了那个什么纪格非,她是一点没有放在眼里,她给苏瑾下药,也不过是把以后的事情提前了而已,反正以后都是宁家的人,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区别,对此她心里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苏瑾反抗是让她无法忍受的事情。

这种典型的公主病心理使得她心里对苏瑾无比恼怒,甚至想,等以后她进了宁家门,要好好的给她做做规矩。

苏宁两家都是靠在小镇上卖电器起家,很早之前两家都是小门小户,很多人现在在背后说起苏宁两家的老爷子,都要鄙夷中夹杂着羡慕嫉妒恨地说一声:农民出生。

到了宁父这一代的时候,宁家好了很多,但和现在已然是完全不能比的,宁母也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年轻时仗着长得漂亮,就和当年的宁父好上,结婚之后一直在家里当家庭主妇,随着宁家事业越做越大,进入了h市的豪门圈子,越发的喜欢摆阔太太的款。

两家因走的近,小一辈自然也都认识,偏偏宁父自认为风流潇洒各方面都甩苏泽平十条街不止,却只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苏泽平这样的怂货居然娶了个真正的千金,而宁母和苏母也因为从小的教育不同,生长环境不同,也没有多少话说,这也导致苏宁两家,老一辈的交情很好,到了第二代却都只是面上情。

年轻时苏老爷子强势,宁母并不敢稍有放肆,虽然嫉妒苏母的家世,却也对苏瑾一直都客客气气的,这几年宁老爷子渐渐将权力都放给了宁父来管,宁母在宁家的底气就渐渐硬了起来,加上更年期,使得她这两年行事也越发的上不得台面,偏偏她自我感觉越来越良好。

宁父花心,但能力很强,她压制不住宁父,便想着在未来媳妇身上好好摆一摆婆婆的款,可惜未来媳妇又是个身家丰厚的,在大笔的嫁妆和婆婆款面前,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大笔嫁妆,又想着如果能在婚前抓住苏瑾这么大一个把柄,婚后她还敢在自己这个婆婆面前大声说话,还不是自己说往东,她不敢往西,自己画一个圈让她站里面,她都不敢站外面来。

想到那个心高气傲的苏母生的宝贝女儿最后却要来伺候自己,宁母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畅快,心里也是洋洋得意。

看到苏瑾居然一点都不认怂,还在楼梯口对着书房大叫,宁母就恨的直跺脚,恨不能拿根针把她嘴巴缝上才好。

见苏瑾这样,宁致远也不敢再对她做什么,只能沉暗着眸子,“阿瑾,上去我帮你!”

苏瑾恨不得骂一句:帮你买个表!

只要对上宁致远,她就绝对没有好脸色,因为对他又实在太熟,在他面前也都是原形毕露的,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骂道:“帮我?你特么就是这么帮我的?你帮我是假,想上我是真,你给我滚!”

宁致远沉沉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不光想上她,还想再生一个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很聪明,很可爱,还取名叫乐康,君欣欣兮乐康。

他腾出一只手来,想抚摸她的眼睛,她却借着这机会,猛地地从他身上跳下来,才刚落地,她就狠狠一脚替到他腿上,连忙扶着扶手跳了三步远,往楼下跑,瞥到宁母躲在一旁偷看的身影,眸光一凝,故意大声对着宁致远狠狠地呸了一声:

“宁致远!你居然在我果汁里面下药,你真是让我恶心!”想到两家关系又不能够太硬,不顾宁母和宁致远都铁青的脸色,又补了一句:“我再也不原谅你!”

说完拔腿就朝外面跑,心里想着,这臭二非,怎么还不到。

她才跑出宁家大宅,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阿瑾!”纪格非从车上下来,连忙将她抱住,“怎么回事?我听你声音不对,就立刻赶来,你怎么样?”

“我没事?”苏瑾腿有些软,直接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快开车,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纪格非不明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开车,到一出偏僻无人的湿地里面,车子刚停,苏瑾就迫不及待地将纪格非扑倒了,整个人骑在了他身上。

纪格非虽然激动,却没有像过去一样被欲望控制大脑,担心地问她:“你情况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好啰嗦。”苏瑾直接将他衣衫推上去,咬住他胸前的茱萸。

忍到现在她制止力已经算是强大了,她一边啃咬着他,手也不闲着,一把拉下纪格非的裤子,欺身往上一坐,那瞬间被填满的感觉顿时让她舒服的长呼了一口气,下巴高高地向上仰起,背脊都绷直了,夹着挤在她身体内销魂的所在,一边挺~动着腰身感受着体~内的一边迷蒙着双眼缓缓地说:

“我中了春——药。”

☆、第 82 章

第八十二章

苏瑾这么迫不及待,但她身上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力气,只在二非身上动了几下就被二非猛地一个翻身,用老汉推车式在车上狠狠撞击了起来,二非为了跑苏家的事,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她,这一见面就如此血脉膨胀的画面,两人顿时是天雷勾动地火,大战的热火朝天。

第一次车震,纪格非格外的兴奋,加上这里是湿地里面,芦苇丛生,两米高的苇叶将湿地里面围的如同草海,他又素来是个大胆的,将苏瑾直接拖到芦苇丛中,两人在露天的芦苇丛中狠狠地纾解了一番相思,才最终停下。

苏瑾只觉得腿都软了,软绵绵地趴在纪格非身上动也不想动,这里虽然在城市中央,独立面积却有好几万平方米,从山上往下看h城,就如同城西被挖空了一块,形成一座大片的绿色洼地,周围除了青草香,就只有风吹着芦苇叶缓缓摩擦的声音。

纪格非的小非非依然润在她身体里面,两人如此酣战了一番,此刻只想抱在一起,完全不想动。

他大手覆在她胸前,把玩揉捏着,唇贴着她最为敏感的颈脖细密地啃咬着:“还难受吗?”

苏瑾懒的理他。

在纪格非面前她是最真实轻松的,可以说话就说话,不想说就沉默着,可以任性,不再是被责任压身的苏瑾。

还有很关键一点是,两人性~生活很和谐。

有专家说过,男人性~需求最旺盛的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而女人性~需求最旺盛的年龄却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按照这一点来说,女人找男人最好是找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这样在生理需求上面才会和谐完美。

而现在,苏瑾的心理年龄比纪格非的身体年龄,正好符合这个标准,两人在一起可以称得上是如鱼得水。

至于以后……一份感情,在现在的苏瑾心里最长只有十年保质期,如果十年后她和纪格非还能如此,她会考虑将保质期增长到一辈子,但如果十年保质期过不了,她会遗憾,也会心痛,但不会勉强,大家可以好聚好散。

想到以后有一天可能会分开,苏瑾心脏有点缩紧,经济上不依靠人,心理上不依赖人,两个人在一起轻松快意舒服,可想到分开,依然会不安和心痛。

她手一拉,将纪格非紧紧抱住,双腿缠在他腰上,两人尽情折腾。

在一起一天,就恣意纵情的享受一天吧,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纪格非无法理解她的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只当这次她在宁家被吓到,对于她突然的柔情缱绻欣喜不已。

回到家后,她便将今天在宁家遭遇的一切告诉了苏爷爷和苏母。

苏老爷子对家中事情甚少去管,只要求后宅不乱就行,一个白手起家的人,如果不是一心扑在事业上,又如何能在父亲早亡的情况下,一个人打下如此一片家业出来,他之所以看中宁致远为孙女婿,就是看中他和宁老爷子的交情,还有苏瑾和宁致远一起长大的交情。

与其将苏瑾嫁给一个不了解的人,还不如将她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让人放心,这才是他们选择宁致远的主要原因,说白了,为的还是苏瑾。

如今听到苏瑾说到今天在宁家的遭遇,苏老爷子感到十分吃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宁家居然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他向来看中家庭和睦,早年苏老太太脾气跋扈,趁他在外打拼事业之际,居然在媳妇月子中的时候上演婆媳大战,后来被他知道,也是他极力压制苏老太太,才使得媳妇反击回来,他素知老伴是个欺软怕硬的,只要媳妇表现的刚硬他也不给老伴撑腰,她自然就会消停,加上苏母性格虽然也有些娇纵,却是知礼的,并非搅家精,之后苏家果然平定无事。

苏瑾如果和宁家联姻,以后遇到这么个婆婆,那么苏瑾还有多少精力放在事业上?再除去她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的精力……苏老爷子手指敲着桌面,他了解自己的孙女,那可不是个被欺负了能忍的,况且他苏家的孙女就是要像阿瑾这样,何必要忍别人?

可惜了致远这个孩子,脾气温和,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和阿瑾也是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配上阿瑾这刚硬的脾气再适合不过。

“你如果不喜欢,我也不会逼你,一切还是看你自身意愿,你现在也小,倒是不着急,先看着吧。”老爷子很快将这事放了过去。

之后再和宁老爷子商讨问题时,说到儿女亲家问题,他也会避过去不谈。

纪格非利用自身的人脉关系帮着苏瑾搞定了报纸杂志媒体,乐康慈善基金会那边也在稳定地发展,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苏家的事情而受到影响,这一点很重要。

现在只需要说服本市的电视和网络媒体就可以,事不宜迟,她在狼王一有空的时候,就将他约了出来。

狼王表面上性情比较自由,实际上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他在回到h市的第三天和苏瑾联系的,两人约在一处私人会所里面见面,见面时间是晚上。

这处私人会所坐落在京杭大运河的河畔,运河两岸桃红柳绿,树木葱郁。

这里过去是大户人家的祖宅,这样还保留着完整文化气息,地点又如此得天独厚的老宅都属于稀缺资源,其稀缺程度不亚于南子湖畔的那些别墅,这样的资源一般都掌握在政府手里,这一出白墙青瓦的古宅却是王家的私人会所。

会所里面装修都还维持着过去的装修风格,环境清幽静谧。

地面是大块的青石板,因时间太过长久,已经磨的光滑明亮,为防止人走路滑到,在石板缝里添置了许多沙粒一样的细小的石子,这些石子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又有这鹅卵石的圆润,同样是是青灰色,和青石地板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

往里走一处喝茶看书的好地方,如同图书馆一样放置着大量的书籍,且大多都是绝版书籍,另一头这则是沿着运河而下的一道珠帘,里面隐约可以见到一位身材娉婷的女子,正端坐在古筝前,铮铮地弹奏。

狼王和苏瑾便是坐在这最里面的书房内,中间是一章沉木桌,一位穿着旗袍画着淡妆姿态袅娜的女子端来两杯清茶,放在桌上,又送来一些瓜果干果,便安静地退了下去,书房内只剩青烟袅袅,茶香四溢。

座椅呈长方形,可以坐两到三个人的那种,椅背是红色福字纹的软靠,两边也是红色福字纹手扶软垫,狼王便是这样坐在靠近书架的里面位置,一只手撑在扶手软垫上,整个人毫无形象地倒在软靠上面,显得极为轻松惬意,是半点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苏瑾端坐在他的对面,轻啜着香茗,看他那副样子十分无语,原本想这次王家遭受的动荡这么大,他或许会愁眉苦脸也说不定,没想到他依然一如既往的这么……

她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你叫我过来做什么?”他声音依旧充满活力,眼睛明亮如同黑珍珠一般。

说到正事,苏瑾严肃起来,“我要召开一个记者会,需要h市的媒体帮忙,不光是电视媒体,还有网络媒体,不知道你这里是否方便。”

h市的电视媒体这几年非常红火,收视率一直很高,网络媒体当中,其中有一块虽然是私企,但也有政府参与的,并且很快就要上市,在网络上影响力也非常大。

只可惜,这些通通掌控在政府手里,新任市委书记还没有下来,如果这些能够对苏家开放的话……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非常需要这次的帮助,但也不希望给王家惹麻烦,不能开放也没有关系,s市媒体已经开放。”

“s市?”狼王从头到尾脸上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在说到s市的时候,也只是露出些笑容而已。

苏瑾说到s市,说白了,还是在借程家东风。

狼王作为王家的嫡系外孙,自是知道自家表弟和程家孙女的关系的,也爽快道:“回去我会和舅舅说。”说完他又是一笑,“应该不会有问题。”

依照狼王的品行,有了他这句话,她的心能放下大半。

很快,各大网络媒体上就开始出现科普乐康慈善基金会的消息,并将这一年来建立的学校、孤儿院、资助的孤儿等等都清楚的发布在网络上,上面还附有很多照片,而这些之前外界都是通通不知道的。

网络媒体上出现之后,报纸和杂志媒体同样开始刊登乐康慈善基金会的事。

苏瑾除了学习之外,精力几乎全部投放在慈善上,平日里还有姚雅馨在打理,这个基金会虽然才成立一年,但投资建立的乐康小学和孤儿院却不少,甚至接下来的乐康孤儿院+九年义务计划,都在程家和王家的有意帮助下,被提到相关部门负责人的手中,经过记者们查访被证实。

乐康慈善基金会这才正式走向大众,而通过记者们的明里暗里的采访大家才知道,乐康慈善基金会还有众多投资项目,而这些投资项目所得的资金全部用来做慈善建设。

同时,记者们也挖出,这些孤儿院、小学的投资创建人都是姚雅馨,而支持她做这些事情的,正是大量投资新兴产业的投资公司法人苏瑾,苏瑾在未继承苏家企业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么多产业不说,目前国外最新着名高校交友网站的最大股东也是苏瑾。

宁家老爷子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佣人就将当天的报纸拿给他,当他看到最大版面上关于‘乐康慈善基金会’的事后,面容就不禁严肃起来。

这慈善基金会创建时间不过一年,就已经建下如此多的学校和孤儿院,可见苏家对此投入之大,只是一年前政治斗争尚在白热化阶段,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不仅喃喃道:“苏家在一年前就创建下这个乐康慈善基金会,难道苏家在一年前就开始未雨绸缪?为的就是今日的政~治~局面?”

宁致远正在吃早饭,听到宁老爷子的自语手顿了一下,“爷爷您刚才说什么?什么慈善基金会?”

宁老爷子抬头疑惑看了孙子一眼,“乐康。”

☆、第 83 章

第八十三章

当!

抹果酱用的餐刀突然撞到果酱瓶口上,在静谧的早晨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宁致远面色雪白,如遭雷劈。

人不是人民币,不会有人时时关注你,会这样时刻关注你的,要么是爱你爱的太深沉,要么是恨你恨得太深沉,只有这两种人才会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对于不关注不感兴趣的人来说,哪怕你是世界第一足球小将,人也照样不认识你。

苏家事情同样如此,乐康慈善基金会的事情通过通过网络媒体和报纸杂志媒体进行传播,实际上是给有心人看的,旁人根本不会关注这些事情,又不是明星,发了个帖子就有人看?

网络上发的关于慈善基金会的事,真正的网民关注的人非常少,目前帖子刚开出来,声音很小,都是苏家安排的人在相互顶贴,温水煮青蛙,慢慢将它累积到一个高度,再走入有心人士的眼里。

而纸媒,则是用更直接更快速的方法,直接传递到苏姚两家想要让一些人知道的人手里,而报纸上刊登的人物是姚雅馨的照片,下面还有姚雅馨的一些背景介绍。

下一步,才是电视媒体。

江云蝶那日从宁母的生日宴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呈现出悲伤麻木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的典型失恋患者状态,以往虽然也会走路摔跤,送个外卖能将外卖送错,碰翻咖啡,但从来没有现在这样频繁,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处在悲伤之中,严重的影响了她的工作,这让她的朋友们看的很不舒服。

“喂!小蝶,你就是太好心了,这个女人仗着家世就敢抢人家男朋友,如果是我,直接给她两拳!”这个声音很是豪气,和她声音完全不一样的是她的长相,居然是个很秀气时尚的姑娘。

江云蝶眼圈一红,没有说话。

阿峰走到她面前,双手抓着她的双肩,“到现在你还想着那个负心汉吗?快醒醒吧小蝶。”

那秀气时尚的姑娘看到阿峰对待江云蝶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急色,眼珠一转,义愤填膺道:“太过份了,那个男人在风流快活,小蝶却一个人在这里黯然伤神,不行,我们一定要帮小蝶抱这个仇,帮小蝶把男朋友抢回来!”

她这样一说,立刻得到其他几个人的赞同。

江云蝶十分感动地看着她:“李琴,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有什么!”名叫李琴的姑娘爽朗地笑道:“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别忘了我们还有这么多在这里给你想办法。”她转头,朝阿峰扬了个笑脸,“是吧,阿峰?”

阿峰看着江云蝶满是期盼地目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嗯。”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小蝶的!”李琴笑容更加灿烂,目光热切地看着阿峰。

z大景色宜人,校区也非常大,总占地面积有一百二十万平方米,经常有公司或者学生自行组织的活动,z大校刊也比较有名,每天傍晚也会有播音人员通过播音将她们动听的声音流传在z大的每一个角落。

这几个人都已经是大三学生,在学校也算是活跃的一群人,社团也参加了不少,在学校累积的人脉也有一些。

当今社会小三横行,人们对于小三的抨击力度还是有一些的,而这一期的校园期刊就是以抨击小三为主题,歌颂纯真的校园爱情,并在其中一篇文章当中举例影射了苏瑾和江云蝶之间的故事,很快就有人在学校的论坛上爆料说,她知道这篇文章写的是谁,这是一个真实人物改编的故事,就发生在z大。

此贴一出,引起了不少八卦人员的关注,下面就有人将苏瑾抢江云蝶男朋友的事情扒了出来。

江云蝶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之一,除了刚来学校在军训时就成为军姿模范标兵,后来在迎新晚会上一曲成名之外,每当校内有这样的唱歌比赛,她必然参加,且唱的都是清灵动听的歌曲,获得过一些奖,除此之外,她还是学校的特困生,每年都会拿学校的特困生补助资金,她的孤儿身世,勤工俭学的事迹和乐观向上的精神也曾被校刊特别刊登过,所以认识她的人相当的多。

这一报道出来,就立刻引起了很多八卦人士的关注,甚至有好事者将苏瑾的各种信息头一一人肉了出来,放在网上。

大学和高中又不一样。

高中时期的学生尚在中二期,比较热血冲动,容易受人煽动,大学则不然,大家对事情都有了一定的判断力,尤其是一个不认识的新生,即使这事是真的,大家也就在网上吐两口口水,一般情况下,不是个性特别较真的人,也懒得去做什么,可即使如此,在小三这个问题上,大家还是很鄙视的,尤其还有一些人在煽风点火。

利用网络媒体来对付人的事,虽然手段单一,但不得不说十分有效,尤其是现在人对于网络的依赖性越来越大,网民也越来越多,之前就出现过女子自杀,将小三和渣男的信息放到网上,导致无数网民人肉渣男小三,并且打电话骚扰辱骂渣男小三及他们的工作单位,导致渣男和小三的工作生活受到严重影响的情况发生。

虽然最后证明那一切只是个骗局,时隔一年之后,网络媒体也在网页的不起眼的小角落,用黑色小子发了个不起眼的道歉贴,但伤害和影响已经造成,这样的道歉有毛用?

反正不管真的假的,你得罪我了,我就先黑你再说。

于是苏瑾的照片就这么被贴在了论坛里,人人瞻仰。

或许是这个帖子反应不够火,大学生实在都太难以煽动,又或者是大家实在太懒了,在网上看看八卦还可以,如果让她们现实中再做点什么,大家表示,她是谁啊?又不认识,我很忙,没时间。╮(╯_╰)╭

或许是上一个帖子中,大家八卦完了之后就有些提不起劲,并没有引起预期效果,很快,z大就再次出现一个帖子,这个帖子很快就在学校风靡,因为这是个z大美女排行榜和z大帅哥排行榜。

年轻人对于于己无关的八卦喜欢看,却不喜欢参与,但是这样的帖子不一样啊,不论男生女生,都喜欢看帅哥美女,哪怕摸不着,养养眼也行啊。

这个帖子几乎以燎原之势,很快在学校风靡,而全校十大美女当中,苏瑾的名字居然高居榜首。

苏瑾是谁?这下很多人都好奇起来,下面开始放她照片。

里面的照片都是完全没有经过加工的生活照,且很多都是在光线很暗的地方偷拍而来,要么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完全素颜的证件照。

而后面其它九大美女的照片内容都很丰富,除了生活照之外,还有艺术照,磨皮的,打光的,天生丽质的,等等不一而足。

在这么多美女面前,苏瑾居然高居第一?而且新生中美女不少,偏偏只有苏瑾一人上榜!

顿时,苏瑾红了!

这种高端黑的捧杀手段立刻引起了其它九大美女粉丝的嘲笑和死喷,喷着喷着,苏瑾的名字就成功的被人记住,然后,这个帖子里面关于之前苏瑾还是抢江云蝶小三的帖子被人贴了出来,包括她父亲的情妇莫名其妙就进了监狱被判了无期,亲妹妹前段时间也被记者报道出来说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网络上的事情本身就扑朔迷离,加上人有些泼脏水来黑你,有些事即使你没做过,也必须是你做的,以后人人提到你,小三、恶毒之类的词语就和你分不开了。

但世上不是没有聪明的人,也有人在楼下回复说:

大仇已报!

楼主,多大的仇啊,这样黑人家?

楼主高端黑,鉴定完毕。

还有人一类声音是这样的:

擦,这个女的太无耻了,这是她在炒作吧?

炒作+1!

想红想疯了!

但还是后者声音居多。

为什么后者声音这么多?因为楼里还有不少见过苏瑾的人来证实,苏瑾确实长得不错,只是这些照片明显没有选好,完全挑她的丑照放上去了。

下面就有人说了,既然是照片没有选好,那就放一些美照啊。

可惜苏瑾平时生活实在太规律,在学校也十分低调,就连进入她空间搜索都没有搜索出来一张照片。

平时这么低调的人会如此炒作?不知为何,这个问题就这么被人忽视了。

而李琴等人,成功利用这个帖子,再次往苏瑾身上泼了一次脏水。

这样的事情在网络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很多,有的真,有的假,真真假假难以分清,苏瑾只是其中一个。

对于学校掀起的这阵小风雨,正在为家族奔波劳心劳力的苏瑾目前完全不知,她在学校基本没有和人结过仇,又怎么能想到会有人刻意黑她呢?

她是大一新生,但同时,她的思维又脱离了学生这个群体,她的所思所想和学生有着很大的区别,这就导致她目前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新的身份,也基本不去校园网内逛,加上家族事情缠身,她又怎么会去网上看八卦?别说有事缠身她不看,即使没事缠身,她也不会看。

基本上网络对于她来说就是个获取信息咨询和传播信息咨询这样一个平台,于纪格非来说也一样,现在纪家因为王家的事情同样受到不小的动荡,他一方面为苏瑾的事情想办法,另一方面还有家里的事情。

知道苏瑾中春·药的事情之后,他就在想着,能不能说服父亲和大哥,与苏家合作,只是两家所做产业不同,如果合作肯定会有很多问题存在,好在苏家掌握的是渠道,如果真要合作,倒比宁家找外援要方便的多。

不过这样的事情,他现在能做的只是提议,没有决定权,只能尽力去做一点什么,也是这次通过苏家的事,他想帮助苏瑾,才头一次生出他已经是个男人,将来要承担很多责任,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无拘无束肆意飞扬,不能再自己爱的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只能坐着干着急。

这一年,他二十一岁。

纪氏父子见到纪格非终于开窍,想要做点什么了,当然乐意,心里直呼,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有了女人之后就会生出责任心来,一家人都感慨,二非长大啦!

就在李琴这边对苏瑾无限黑,并极力劝说江云蝶回到高富帅的王子宁致远身边的时候,另一边,苏家那边也加大了网络媒体和纸媒的传播力度,开始为电视媒体预热。

之前是各种风波黑苏姚两家,现在风向陡然一变,将苏家做慈善的事情都爆料了出来,两边媒体打起了擂台。

很快,记者会召开。

进入这个记者会的人,基本上都是程家、王家、纪家三家安排的人,接受这次采访的,是一直出面做慈善的姚雅馨,苏瑾陪同,记者会上,基本所有问题都是围绕着慈善事业来展开。

记者们问的问题也比较温和:“这个慈善基金会的建立时间和苏小姐生日相近,请问当初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建立乐康慈善基金会呢?乐康慈善基金会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姚雅馨优雅地微笑,回答记者:“姚雅馨女士,乐康慈善基金会正是我的女儿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提出建立的,而乐康二字出自于《楚辞》中‘君欣欣兮乐康’,也希望天下所有的孩子都快乐健康的成长。”

姚雅馨也知道之前有人故意通过针对苏瑾,从而影射姚家以权谋私将苏雪母女送进监狱和精神病院的事,才会说是苏瑾提议的,就是想从根本上杜绝,那种说法完全是不成立的。

立刻有记者将问题对向苏瑾:“苏瑾小姐,请问你为什么会想到成立乐康慈善基金会,还是在你十八岁生日之后,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苏瑾也笑道:“我的外祖父和舅舅常和我说起孤儿和贫困地区孩子上学难的问题,并且为此事忧心,听的多了,就放在心上。”顿了顿,“至于十八岁生日,是因为之前我还未成年,现在我成年了,也想为社会做点什么。”

“听说乐康慈善基金会已经启动孤儿院与九年义务教育一体化建设计划,请问是真的吗?”

“是的。”

闪光灯卡卡卡,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突然有个记者问道:“听说你在学校经常殴打虐待你的亲妹妹,请问你对这事怎么看?苏雪母女一个进了监狱判无期,一个进了疯人院,请问你的外祖姚家在背后起到了怎样的推动作用?还是姚家在以权谋私?玩弄权力?”

现场顿时哗然!闪光灯更是霹雳啪嗒不停。

这样的记者会居然还是让姚家政敌混了进来。

苏瑾眼睛微微一眯,笑着说:“苏雪母女的犯罪事实你们可以去相关部门查证,至于我殴打虐待苏雪一事,请问有事实依据吗?没有事实依据这句话我可以告你诽谤。”

那记者反应也非常快:“听说你们姐妹感情不和,你也曾在公共场合公开表示不承认她是你亲妹妹!”

苏瑾眸光冷然,接着唇角一扬,笑着反问:“请问,面对一个破坏你家庭的小三,和反复栽赃陷害你的私生女,如果是你,你会在公开在公开场合和你的私生女妹妹演绎姐妹情深吗?”

☆、第 84 章

第八十四章

在众多记者面前,很多人都会先息事宁人,苏瑾却是毫不客气地反问回去,让那记者顿时无语。

后面操纵前面那场风波的人知道想靠舆论先将苏家搞臭,再利用苏雪母女事件将影射姚家,将姚家拉下马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偃旗息鼓。

这一场记者会很快在电视媒体上传播开,这时才有人知道,原来这乐康慈善基金会居然是苏瑾十八岁生日之后建立的,不光如此,她还投资了多个新兴公司,成为这些公司里面的股东,以后乐康慈善基金会光是用这些股份分成来养,也可以持续发展很多年,不用担心会后继无力,没有资金投入了,而且苏瑾也说了,这些投资公司所得收益,全部用来做慈善事业。

也就是说,她在高中尚未毕业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挣下了诺大的家业,并且将所得收益全部投入慈善事业当中。

她才多大?高三时她也才十八,现在也才十九岁而已。

高梓卿看着电视中关于苏瑾的新闻,第一次发现,她一直想要竞争的竞争对手兼好友,已经和她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在自己想的还是学习竞争的时候,人家早已跑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想到这些日子,z大校园里针对苏瑾的风风雨雨,她不禁感到好笑,本来她还担心,这些腌臜事情会不会给苏瑾带来影响,而且苏瑾也太没用了,怎么被人如此泼脏水,也不反击,她到底在干嘛!

现在她知道苏瑾在干嘛了,对于苏瑾来说,这些小手段,就如同一个稚儿和一个成年之间的游戏,成年人又怎会在意这些稚儿的小手段,成年人的目光又怎会停留在这些人的身上?真是可叹可笑。

她高中有段时期突然成绩大跌,也是把精力放到了开公司做慈善等事情上了吧?也就只有她敢这么大胆,在高考关键期还敢分心做这些。

十八岁么?自己已经十九岁了,可不能输给她,嗯!要振作!要努力!

高大小姐斗志高昂!

程泰紫看着电视中的报道,也十分惊讶,虽然在苏瑾来找她时,她就知道她肯定是要做点什么,但没想到才十九岁的她就已经创下如此大片的基业,虽然报道中说这一切的背后必然有苏家的扶持,可即使有苏家背后扶持,能在短短时间内作出如此成绩的,也可以看出她的能力,虽然接触不多,也能感受到苏瑾是个性格坚毅之人,若外祖家能与苏家合作,互助互利,于父亲和外祖家也有裨益。

身在h市这个圈子,她也常听外祖父说到苏瑾的祖父苏启发,那也是h市的招牌人物,能赤手空拳在短短几十年内打下如此一片家业,不论是性情与手段在圈内都是有口皆碑,苏老爷子她没有接触过,但听说苏瑾像极了她祖父,由此也能窥知一二。

“她是你朋友?”程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看着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新闻的女儿问。

程泰紫转头看到父亲回来,脸上满是儒慕之情,“爸,您回来啦!”

程父笑着做到她身边,目光转回到电视上。

程泰紫快速答道:“和她有过几次接触,手段心性各方面都不错,是个可信之人。”

说完她笑容更加明亮了些,“爸,你看姚家怎么样?”程泰紫毕竟年轻,又长年在外祖家,对于政~治~局势并不如父亲了解,便问程父。

“姚家也算清正之家,在朝堂当中派系并不明显。”程父难得休闲,和女儿坐在一起,“可用。”

程泰紫一听,高兴地将想法用电话和外祖父说起,在知道她与苏瑾有交情之后,倒是表示可以试着与苏家接触。

同样有如此想法的,还有纪家。

之前纪格非就多次向纪父和纪格禹提起,但由于不是同行,且苏宁两家合作多年,交情深厚,旁人想插足也是千难万难,故而只是旁观思考,现在见到苏瑾如此手段,不说其它,苏老爷子起码还能□十年,十年之后苏瑾长成,只要苏瑾继承苏家,至少可保苏家未来五十年内无虑。

现在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手段,苏泽平也被撤销总经理职位,通过苏家老爷子屡次出门都带上苏瑾来看,未来苏家十有八~九是由苏瑾继承。

同时心情复杂的还有苏氏的那些股东。

好不容易将苏泽平赶下总经理的位置,将苏家在苏氏企业内部的权力分散一点,谁知道他们还没有接手过去,就出来一个苏瑾,在此之前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他们之前是知道有这么个慈善基金会的,可谁会放在心上?都当是苏家小辈闲极无聊之下的小打小闹,图个名声而已,谁知道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选择正式公开的时机,这已经不光是商业上投资,而是和政治联系了起来。

如果早知苏家这个孙女如此厉害,还不如就让苏泽平当这个总经理呢,等十年之后,苏老爷子退下来,让他们父女争斗去,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就苏泽平那怂包,恐怕不是他女儿几回合之力吧?

宁家。

宁老爷子坐在藤椅当中,手中把玩着两颗玉石的象棋,将期盼上的炮横移:“将军!”

宁致远双手在脸上搓了搓,“爷爷,我输了。”

“看你这几天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宁老爷子虽然将宁家大权大多数都转移给了宁父,但身上气势不减,“为了苏家那丫头?”

在祖父面前,宁致远也不强撑着,淡淡地应了一声。

自从知道苏瑾也重回之后,他就一直处于焦虑和痛苦的状态,原本他想在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和苏瑾重新开始,现在知道她也他一样,机缘巧合回到现在,有了那样的记忆,她心里一定很恨他吧?而他又怎能放开她?她是他的妻。

他爱她,至爱她,毋庸置疑。

当时自己脑子怎么就被猪油懵了心,会想到……一步错,步步错,后悔莫及。

宁老爷子不知宁致远曾经经历过的事,只沉声道:“苏家丫头别的姑娘可不同,她以后是要继承苏家的,也就是苏家家主,这世上有能力之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你如果还想娶苏家丫头,可不能像你父亲那样!”

说到自己的儿子,宁老爷子也不禁叹气。

男人花心好色本也平常,在商场当中,谁背后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就是那些五六十岁的人,私底下也养了不少干女儿,社会风气如此,男人本性如此,只是苏启发是他多年好友,早年脾气最是刚硬,在商场中打拼了几十年才总算将他脾气磨的圆滑了些,可对这个孙女却尤其宝贝。

宁致远苦笑道:“爷爷,如果能娶阿瑾,我自是终生不会再将目光投向其他人,这一生有她一个就知足了,就怕她不给我这个机会。”

“男子汉大丈夫,瞻前顾后成什么事?喜欢就去追!”他对这孙子什么都满意,就是性格不够刚毅果决,如何苏家丫头结合,倒也互补,“你是指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是不是?她才多大?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男未婚女未嫁,你只要不放弃,没有机会就算制造也能制造机会!”

说到此,宁老爷子又道:“商场中同样如此,遇到困难别想着退缩,而是寻找解决的办法,只要最终结果一日未成,就不能放弃努力的机会,想方设法也要攻克难关!”

他说的也是自身感悟,“想当年,拱桥区商业开发,当时谁能想到那块地会被我宁家抢到?现在那里已经是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了,若我当时轻易就放弃,也就没有了宁家的现在。”

宁致远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坚定了神色,既然上天给他一次机会补偿,他一定不会放弃,就如同爷爷说的,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想到今后会发生的事情,他说:“现在十八大已经过去,我估计姚家这一次在政治斗争中恐怕会元气大伤,现市委书记的位置空虚,上面很快就派新的一把手下来,不过,我们现在不急着攀上新任市委书记。”

宁老爷子以为他是考虑到京城姚家,现在时局不明,前路不清,确实不急着攀上新任。

他却不知道宁致远的意思,因为新任市委书记在任上不足一年,就在明年五月份去京城的一次会议中,突然心脏病发死亡,之后就是新任市委书记,除此之外,新任省委书记也会下来,正是h市本土出生的董宝隆。

过去未有过苏瑾这一变数,现在有苏瑾为姚家造势,但是在宁致远看来,并不会改变多少,这天下做慈善事业的人有多少,政治向来血腥,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改变的?又是十九岁的她现在就能改变的,哪怕是后来的她,在商场中或许作为不小,但说影响政治,那基本是不可能发生。

但他又怎么会想到,苏瑾本身确实无法影响政治,但她却会借别人的东风来影响姚家。

☆、第 85 章

第八十六章

h市是个旅游城市,整个城市的绿化程度很重,同时非常重视本土文化和文化产业的发展。

王书记在任期间就扶持文化产业这一块,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宁致远会记得这样清楚,就是因为宁家在h市必然要抱王书记这条大腿,并开始向其它产业进行投资,其中就有文化产业这一块,王书记的下台,必然会导致他的一批嫡系被撤换,而这个文化产业办也因此成为非常尴尬的存在。

当时宁家因和苏家绑在一起,姚家被边沿化必然会影响到宁家,他们当时做的就是攀上新任市委书记,没想到这位新任书记在上任不到一年就突然去世。

当然,宁家的行动这是暗地里,不然也没有后来的苏宁两家联姻了。

这一次宁致远有了先知,当然不会再去攀新任书记,而是将目标放在了马上就要到来的省委书记身上。

宁家的行动和宁致远对苏瑾的感情无关,这是商业上的事情,他们必然会为自己打算。

况且,宁致远可是记得纪家后来在参与苏宁两家事情的时候,对宁家做的事,宁致远不会对苏瑾做什么,但是纪家……这个时候是打击纪家最好的时候。

很快,新任市委书记的调任下来,果然和过去一样,没有改变,而姚家也和过去一样,暂时没有什么动静,但宁致远知道,姚家会渐渐被排除在权力中心。

之前不论是国际上,还是h市本市,都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下,但随着朝堂党争的尘埃落定,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国际上的声音就开始趋于平静,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砸车抢鲸鱼岛事件,也渐渐平息下去,别的国家的鱼雷、飞机也不再误伤渔船、误飞天朝空域,就连h市,都平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过去这段时间是苏宁两家最困难的时候,宁家因为攀上了别人倒还好,苏家和姚家是一条船上的人,绑得死死的,导致苏家这个阶段异常困难,还陷入了官司之中。

和过去不一样的是,苏家的生意这一次并未受到很大影响,和苏家绑在一起的宁家自然也损失很小,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

可即使如此,宁致远知道姚家的没落,还是却宁老爷子,在省委书记还没有来到前做好准备,以免再想过去一样,生意被人蚕食。

因为姚家关系,苏宁两家一向都是以苏家为主,但这不表示宁家没有野心,如果没有野心,宁家人在苏瑾嫁过来之后,就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合并苏家,这次改换新的领导人,对于宁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另一边,苏瑾知道,这次的危机基本上算是过去,但具体怎么样,还要看接下来京城的风起云涌,这一年,一直到年底,似乎才彻底平静下来,但那已经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其它的,就要看外公和舅舅他们,还有爷爷他们自己的判断和手段了,她再度开始她平静的大学生活。

和纪格非回到学校,两人平静地躺在床上看电视新闻,内心无比的平静。

因为不关注学校的事情,之前学校吵的沸沸扬扬的校花事件,因当事人之一的苏瑾完全没有出面说过一句话,甚至在那几天,大家想找她都找不到,之后她放松下来之后,又和纪格非在一起窝了好几天,等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学校的事情已经完全平息下来。

正主不在,她们即使想炒,也没意思,没人搭理她们,独角戏唱不起来。

事情完了之后,江云蝶才找到李琴,看着网上的帖子,吃惊地说:“李……李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些?”

李琴抽了抽眼角,然后笑着将手放在她肩膀上:“我说小蝶,你的反射弧度未免也太长了吧?这都过了多少天了,你才知道这事?你呀,都快成隐士了!”

“我每天要打好几份工,哪有时间看这些?再说我也没有电脑……”她指着电脑上的帖子,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李琴:“可是……这都是怎么回事?是你做的?为……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你呀!”李琴站在她身后,脸上笑容灿烂却未达眼底,“你呀,就是太善良太好欺负,每次看到你那么痛苦,我作为朋友看的都难受,所以我和大家一起,将她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你再不经意间给你的宁大王子看到,你的王子一定不会再受她蒙蔽,到时候你和宁大王子又可以在一起啦!”

“可是,可是这样做很不好,而且……”她黯然地说:“阿瑾已经说了,她和致远只是青梅竹马而已,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还四处勾搭才更过份!真把自己当公主了?脚踩两只船,哼!小蝶你不用怕她,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李琴说的正气凛然,义薄云天。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江云蝶纠结着一张脸,“我会等他的,等他回头,所以……”

李琴恨铁不成钢地一把拍在她背上:“所以什么所以?你放心,她现在已经回到学校了,我看她还能躲到几时!”

她现在把自己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就差背后再生出两只洁白的翅膀,装成正义的鸟人,替天行道了。

“可是……她会不会……”想到帖子中大家猜想的,她担忧地说:“你不是说是她把亲妹妹都能送进精神病院吗?你这么做,她会不会……”

李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翻了个白眼,那些事一看就知道不是苏瑾做的,明显是有人泼她脏水,她当时才十八岁,还在高考,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把她妹妹送进精神病院?

但她也不打算告诉江云蝶,而是深情款款地看着江云蝶的眼睛:“小蝶,咱们不是好朋友嘛,为好朋友就要两肋插刀!”

嗯,为男人可以插好朋友两刀!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虽然这样问着,可眼里还满是犹疑,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李琴一顿,本来她打算继续利用媒体的将苏瑾黑成翔的,这是个非常有效且简单的方式,但刚刚江云蝶的话提醒了她,不论苏雪那对母女的事情是不是苏瑾做的,但她的背景在那里,如果她继续在背后煽风点火的话,不会惹到苏家吧?

可是不把苏瑾拖下水,江云蝶怎么能继续回到宁致远身边?她不回到宁致远身边,那阿峰岂不是还是对江云蝶不死心?

“你让我想想。”她沉默地坐下来,咬着吸管,看向江云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愤。

明明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还整天拖着阿峰做这做那,只要有事情必然拖着阿峰,你不会去找你男朋友吗?

黑苏瑾的事情明明之前就和你说过,现在事情做完了,却给我装作不知道,哼,贱人就是矫情。

江云蝶看她不说话了,期期艾艾地劝着李琴,“李琴,你不要做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擦,你要不要这么一副愁眉苦脸要哭不哭的死样子跟说算了?你眼里明明就写满了期待好吗?拿我当枪使?

李琴心中吐槽,嘴巴上义愤填膺地说:“算了?那怎么行?小三就要人人喊打,不然社会不是乱套了!”

李琴现在心中也有些犹豫,不过想到阿峰现在每天心思都在江云蝶身上,江云蝶一边说着爱宁致远,一边在阿峰怀里哭,她就有种把江云蝶掐死的冲动,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吃着碗里的,还抓着锅里的,还两手抓,两手都很硬。

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就是想让苏瑾以为这些事情都是江云蝶做的,再让苏瑾和江云蝶对起来,最好能直接将苏瑾干掉。

这一招叫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

她自得一笑,对江云蝶道:“小蝶,我想到主意了,可以既让所有人都看清苏瑾的真面目,又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什么主意?”江云蝶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可依然问了。

李琴掩藏住内心的想法,很为江云蝶考虑的样子笑道:“我们可以组织一个辩论赛,地点就放在大礼堂,到时候请大家都来参加,辩论主体就叫:郭圣通与阴丽华。”

江云蝶眨巴了眼睛,“什么意思?”

“笨!”李琴敲了下她的脑袋,“你难道忘了,从郭圣通被立皇后,就开始了小三为妻的先例,要知道,刘秀的发妻可是阴丽华,他们俩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刘秀年轻时候就说过‘娶妻当娶阴丽华’,郭圣通出生望族,而阴丽华只是小地主的女儿,可后来郭圣通仗着家世,硬是把正妻阴丽华逼成妾,她当了皇后。”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江云蝶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

李琴唇角抽了抽,激动地说:“笨啊,你就是阴丽华,你家宁致远是刘秀,而苏瑾正是这仗着家世想小三上位的郭圣通啊!这不正好可以影射她吗?到时候你把宁致远和苏瑾请来,让宁致远知道你才是他真爱,也让苏瑾看看,郭圣通最后是什么下场!看她还敢不敢当小三,如此一来,你和宁致远不就和好如初了?”

不过苏瑾这把刀是那么好借的么?

苏瑾看着网上这些东西,学生的小打小闹,对她是不痛不痒,一点影响都没有,不过这个帖子发的时机未免也太微妙了,正好在苏家的紧要关头,如果这一次不是有乐康慈善基金会的事情将之前的事情都压了下去,又有程家的威慑,这些帖子,很可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呢!

“这些人该无聊到什么程度。”苏瑾靠在纪格非怀里,百无聊赖地将网页关了。

原本没造成什么伤害和损失,苏瑾没打算追究,纪格非可不打算放过她们,敢欺负阿瑾,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可为了杜绝此类事情反复发生,对于纪格非的做法,苏瑾举双手双脚表示支持。

于是就在李琴兴致勃勃地准备着辩论赛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法院发来的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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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李琴被告诽谤并且要求赔偿损失费用五万元。

李琴在接到法院的传票时都惊呆了,被告了,怎么会被告了呢?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啊,只是在网上发个帖子,苏瑾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不就是仗着她有钱吗?就和法院的人吭哧一气,实在太过分了。

她想是这样想,但自己做了什么她自己知道,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她毕竟是z大高材生,相关的法律知她也知道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苏瑾根本不按照她想的那样出牌,直接就将她告上了法庭。

在她的理解当中,很少会有人真的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小题大作的,是的,小题大作,苏瑾就是小题大作,通常有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么就是私底下解决,要么就是吃哑巴亏,苏瑾却根本连面都不出,将她告上法庭。

她一方面心慌,一方面又想着不甘就这样,她已经习惯了用这样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于是她很快就再度放出流言,四处造谣说苏瑾仗着家里有钱,就把她怎么怎么样,可是别人都不傻,事情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同时大家也知道,苏瑾不是不管这些事,她解决事情的方式比他们想的更要直接有效,同时对这个这段时间一直出现在话题中心却从来没有露面过的话题人物,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人家不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她会选择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告诉你惹到她的后果。

如果只是要求赔偿也就算了,苏瑾告的是诽谤罪,并且她的律师是h市非常有名的律师,竟要求以诽谤罪罪的最高处罚处于三年的有期徒刑,这才让李琴彻底惊到了。

怎么,怎么发了两个帖子而已,就要坐牢三年?且看苏瑾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从头到尾人家全权交给律师来负责,她本身根本不用出面,那些帖子经调查取证,确实是李琴所发,并且参与的相关人员全部被告,只是因为他们不是主谋,只是从犯,只需要罚款就可以解决,罚款金额和她的相比格外的低。

主谋?她说主谋?

李琴立刻判变,在法官面前说主谋是江云蝶,一口咬定一切都是江云蝶指使她做的,不然她和苏瑾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苏瑾呢?要知道,她和苏瑾根本不认识啊!

案件真是柳暗花明,很快,'谋后主使人'江云蝶也被告上法庭。

江云蝶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极力反对说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她从来没有参与过。

李琴则表示,自己和苏瑾无冤无仇,根本不可能存在作案动机,并且指出,江云蝶是因为前男朋友和苏瑾是青梅竹马,并且两家似乎有订婚的意思,江云蝶嫉妒愤怒之下,指使她发帖败坏苏瑾名声,陷害她,从而达到和宁致远复合的目的。

这两人掐的是热火朝天,一个极力将脏水泼在江云蝶身上,江云蝶则极力否认,并表示从头到尾她没有参与过,根本不知道这事,最后证据都是指向李琴,可李琴又确实没有作案动机,最后干脆将两人一起给告上。

江云蝶当场就懵了,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明明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

她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能经历多少事,这大衙门还是头一次进来呢!

不过这两人一起被送上法庭,众人对于苏瑾的狠辣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乖乖,这人下手完全不留情啊。

留情?对于一个致力于陷害你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人,她和她们有什么情?

不过很快,就有新的证据出来,证明江云蝶上无罪,证人是阿峰,证据是李琴同学曾向他告白被拒,他喜欢的人是江云蝶,所以李琴故意设计了这样一件事,为的就是陷害江云蝶。

不过这也算是证据吗?空口白话谁不会说?

原本一口咬定江云蝶的李琴,在阿峰出来之后,更是咬定了就是江云蝶指使,丝毫不松口。

如此原本'好朋友'的一群人在法院掐的热火朝天。

最后无法之下,江云蝶只好求到学校那里。

江云蝶在学校向来是得学校导师们喜欢,好几个导师过来找苏瑾为江云蝶求情,苏瑾还是相当给她们面子的,最终在众人的劝说下,勉为其难地撤诉,但这件事情给z大学生造成的印象是根深蒂固的,这件事闹的很大,基本上全校都知道,大三的两个学姐被她告上法庭,最后学校出面,使得她们两人公开向苏瑾道歉,并将曾经发的帖子全部删除之后,事情才消停。

苏瑾本意也不是将她们送进监狱,而是要通过此事杀**儆猴,让她们知道她的态度,吓吓她们而已。

苏家刚刚平静下来,此时不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然之前她们架在她头上的罪名就会做实,有心狠手辣之感,现在这样,不仅平定了事情,还给人宅心仁厚之感。

不过这一番行动,也着实把李琴和江云蝶吓得不清。

事情解决,李琴和江云蝶也从原本的好友彻底成为了仇人,大家更是都认清了李琴的真面目,至于江云蝶,虽然这件事情说出来与她无关,但大家都不是傻的,对她也不如以往热情,在看待她的问题上更加客观。

不过,经历了阿峰捅刀事件,李琴会情谊放过江云蝶吗?

以'阴丽华和郭圣通'的辩论赛演讲主题因前期她们卖力宣传,还是如日召开,不过从原本的影射苏瑾一人,变成了将苏瑾和江云蝶两人都影射了。

被苏瑾告到法院,担心受怕这么多天,她对苏瑾自然没有什么好心,当然是能黑一起黑,而且就像她之前说的,这事苏瑾完全抓不到她把柄。

不光如此,她还给宁致远和苏瑾发了请帖过来观看辩论赛。

苏瑾对她到底还是有威慑力的,她也不敢影射的太厉害,于是两方以郭圣通究竟是不是小三和阴丽华真的是一朵纯洁无瑕白莲花这样的话题进行辩论。

正方观点是,阴丽华是刘秀正妻,皇后应该就是阴丽华,而郭圣通在对方已经有妻室的前提下还带着几十万大军的嫁妆嫁给刘秀,并且在刘秀夺取江山之后,被阴丽华主动让出皇后之位时没有推脱,使得郭圣通为后,阴丽华为妃,开始了以妾为妻的先例。

郭圣通是妾,是小三!

反方观点是,郭圣通当时所在家族是一郡望族,其父名下几十万大军,乃一方军阀大鳄,她的身份地位都注定她不可能为妾,阴丽华让自己老公当鸭卖身,然后享受着老公卖身得来的荣华富贵,并在将郭圣通的剩余价值完全剥夺完之后,过河拆桥,废皇后,废太子,将郭圣通所出所有孩子杀的一个不剩,最后自己当皇后,当太后,自己儿子当皇帝。

阴丽华才是真正面白心黑的小白花。

正反双方都各斥观点,他们虽然都没有影射苏瑾和江云蝶的意思,但李琴的目的已然达到,尤其是现场还请来了几位当事人的情况下,大家一听,就知道是影射苏瑾和江云蝶的。

当辩论赛结束之后,李琴作为这次活动的策划人,特意在讲台上满是笑容地说”今天的活动,我特意邀请到几位嘉宾,其中就有我的好朋友江云蝶同学,下面就请江云蝶为这次的辩论赛做点评,并说一说她的看法!掌声欢迎!”

这是想让她继续和苏瑾对上,继续拿苏瑾当刀子使?

之前完全没有人告诉江云蝶还有这一环,一时也有些慌乱,本能地朝宁致远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惜宁致远的目光完全不在她身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那样孤单,那样无助。

大家都在等着她说话。

”我,我和苏瑾之间不是这样的,阿瑾,对不起,可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原本只是影射,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特意为了陷害她和苏瑾而来,使得苏瑾和她同病相怜,站到统一战线上。

事实上,她说的是真的,确实是李琴陷害。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感兴趣地放到苏瑾身上。

李琴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瑾,眼里尽是不怀好意。

苏瑾就知道今天不会消停,她会过来观看这么无聊的辩论赛,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还不等苏瑾说话,纪格非就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到讲台上。

”对于一直以来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件,李琴同学和江云蝶同学已经公开道歉,证实此事是完全是造谣,作为苏瑾的正式男朋友,也是此事当中有意还是无意被大家无视的男主角,我在此公开向大家声明一下,苏瑾,是本人纪格非的正式女友,我们的感情非常好,不存在小三插足。”这是直接说宁致远才是小三了,他举起和苏瑾十指紧扣的手,”不过,即使有小三想要插足,我也绝不会放手。”

他笑了笑,”毕竟我和我家阿瑾很优秀,有人会喜欢我们很正常。”

苏瑾也道,“说这些做什么?我从来都是你的!”

☆、第 87 章

苏瑾如此霸气侧漏的一句当众告白让下面的人口哨都吹了起来,分外兴奋,这个年龄段的骚年骚女们对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比较感兴趣,更何况是像这两人这样当中宣布。

宁致远却是看着讲台上的两个人,疼的仿佛有根生锈的铁丝从他的心脏对穿而过。

她从来都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满心满眼里都是对方,相信他,维护他,支持他,将他放在生命中很重要的位置。

原本被她如此全心全意对待的人应该是他,是他宁致远。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还有弥补的机会吗?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

之后姚家被边沿化,苏家和宁家在这场战争中损失惨重,使得另一家同行企业在业内几乎是一夜之间突然崛起,占掉苏宁两家半壁江山,而宁家也因为过早站队,新人一把手的突然离世,使得苏宁两家在这段时间几乎处在最困难的时候。

而其中,依附王家存在的纪家同样损失惨重,很多产业都从外省收回到本地,被新的大鱼们吞吃。

这个时候,正是宁家的机会。

作为一个商人,他一方面喜欢苏瑾,一方面考虑的东西又十分现实,这些年苏宁两家一直是苏家处于主导地位,如果能通过这次政治斗争,能帮助苏家,使得苏家免去像过去一样的困境,他再向苏瑾求婚,成功的几率会大的多吧?

他太了解苏瑾了,她对家族的责任感大于很多东西,如果他的家人通通答应她嫁给他,那么,向来尊重家人意见的她,一定会顾虑到她家人感受,不会特别抵触他。

过去他犯了一次那样的错,已经让他受到了惩罚,今生他一定会好好爱她,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苏瑾和纪格非十指紧扣在一起,目光坚定地看着下面这些人,直接用行动告诉他们,她的男朋友是纪格非,一直是纪格非,她不打算变,除非对方先改变。

我不先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我。

人总是要有一些坚持和原则的,在这个坚持和原则的底线之前,她可以无限的包容自己的爱人,也给他最好最完整的爱。

人的精力有限,哪里还能将心分出那么多份,平分给每个人呢?如果是那样,只能说,他从来没有爱过人,他爱的从来只有他自己。

江云蝶看着苏瑾,脸上又羞愧,有惊喜,她神色复杂地朝宁致远看去,希望对方眼里会有自己的存在。

她激动地跑到宁致远身边:”致远,你看,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你不用再和她联姻,之前我们分手的理由不存在了!”

她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猛地扑到宁致远怀里,激动的眼泪无声流淌。

宁致远整个人一僵,一把推开江云蝶,条件反射地向苏瑾看去,苏瑾看着这两个人,心情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没有波澜,这个时候她突然非常清醒的感受到,她和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阶层上,而是想法和三观上,没有对或错,只是选择的人生、性格等等都不同。

她牵着纪格非的手从出口离开,彻底将这个人从心底抹了去。

就当过去是做了一场噩梦吧,不要让过去影响自己的现在,以后将他当成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好好的爱自己的爱人。

如此。

她那漠然的眼神让他如坠冰窖,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知名的恐慌,让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抓住她,最后只颓然地抓到她的背影和空气,心脏像是被挖空了,说不出的害怕与空虚。

他心里明白,他们回不去了,她不会原谅他,可上帝给了他一次重来一次的机会,让一切都回来还未发生的原点。

这是他的救赎。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爱上她的,只知道,等自己发现她要离开的时候,才猛然发觉,她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外界的一切诱惑都不过是匆匆过客,只有她才是和自己相守到老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亲,生命的另一半。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中了什么邪,只是身边的男人都是这样的,父亲也是这样,于是……他也这样,他从未想过伤害她,也没有想过离开她。

他和她认识那么多年,从她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几十年的感情,即使没有爱情也成为至亲了。

究竟该要怎么做他才能挽回她?

他看着和她手牵手一起离开的纪格非,脑中像是突然闪过什么似的,让他在冰冷的海水中抓住一根稻草……纪家。

用这样的手段只会让她更讨厌自己吧?他苦笑,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哪怕是用这样卑鄙的让你鄙夷甚至憎恨的手段,阿瑾,我也不会放开你。

之前苏瑾对苏泽平做的一些事情,虽然肯定了她的能力,但针对自己亲生父亲都能下的了这样的狠手,若以后被外人知道这一切都被外界知道,她难免会落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头,而这事也会给苏老爷子在某种程度上,心里会不舒服,不论怎么说,苏泽平是她父亲,是苏老爷子唯一的儿子。

当初在做那一切时,她就知道后果,也将全部股份还给了爷爷,让爷爷自行处理,虽然苏老爷子并没有将她名下的股份转移,但为了不落人口实,加上她确实没有觊觎苏氏的意思,在这件事之后,所有人都以为她肯定会来到苏氏,开始慢慢培养继承苏家时,苏瑾却放开了一切,像一个真正的大学生那样,每天学习,恋爱,旅游,仿佛要将过去浪费掉的青春和时光,通通补回来,给自己一个无悔的人生。

对于她这个决定,苏老爷子表示尊重。

这个孙女从小太过老成持重,如果现在就进入苏氏,她将没有青春回忆,生活中全部都剩下工作,他准备给她三年时间,等她大四的时候,正式进入公司实习,从基层做起,一点一点熟悉公司的项目业务流程等等。

苏泽平被停职后没有了实权,一直对苏瑾心怀芥蒂,加上此次苏瑾和姚雅馨表现的光彩夺目,完全不需要依附男子就可以光芒四射,他不愿意承认女儿比他的能力强,反而将这些怪在妻子女儿不够懂事体贴上。

苏瑾不想现在就进入苏氏,,很大一方面也是为了家庭和睦,父亲即使再不争气,再不着调,也是爷爷和***唯一的孩子,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苏泽平现在也闲在家里,她要考虑到爷爷奶奶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

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父亲。

闲暇之余,她也不再将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而是着手趁着年轻享受生活。

金秋时节,新任一把手上任,一切依然按照过去的走向在走,基本上没有什么变数。

现在姚家的轨迹基本已经解决,只要姚家在,苏家不会有问题,过去的她这个时候一直在为母亲的身体担忧,还有小三母女,自制、严谨,活的有些刻板,现在这一切终于都解决了,她可以放心的开始享受她的大学生活,做一个真正的十九岁的年轻人。

十九岁,多么花样的年纪。

她几乎每个月都会和纪格非去各种地方玩。

h市的市花是桂花,金秋时节的h市可以称得上是满城飘香的季节,金桂,银桂如同一阵阵桂雨洒落,这个时候如果去满陇去看桂雨,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你坐在桂树下,泡上一杯今年的龙井,周围空气清新,静谧祥和,仿佛与世隔绝,一阵香风袭来,吹落几朵金色桂花,缓缓落入清茶之中,茶香伴随着桂花香,看着夕阳,轻声聊天,或上上网,玩两把牌,闲适的会让你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句被用烂却依然经典的话说: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纪格非便带着一架单反,镜头里面安静的她,微笑的她,调皮的她,品茶时低头的那一刹那享受的表情,饮完茶后那回味无穷的笑容,站在桂雨下接着落入的桂花,还有睡在桂树下,发丝上落下的点点金黄。

冬天,两人便去断桥残雪看雪中夜景,或是去滑雪,抛却所有烦恼,像个真正的十九岁女孩那样,肆意飞扬。

春天,万物复苏,柳发嫩芽,桃红柳绿,大片的樱花,一望无际的郁金香,这些景致直叫人流连忘返,更别提还有夏季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藕荷。

h市,就是这样一个让你待不腻的城市,它会让你一年四季都充满期待,任何季节都不会失望。

没拍下一张照片,他都会在后面标注上时间和地点,说等两人老了以后坐在摇椅里面慢慢回忆,慢慢看。

苏瑾摘下可以将脸全部遮住的太阳帽,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洒在肩上,和纪格非一起坐在少数民族开的特色餐厅中,餐厅正中央有一台比较老的台式机,电视机中正播放着新闻:“本台消息,宁氏电器城电器这个月已经出现第四起漏电爆炸事件,下面请看详细报导……”

☆、第 88 章

“今天消息,g市一座小区内电视机发生爆炸,造成三人受伤,无人死亡,其房主和十岁孩子经抢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下面请看详细信息。”

k市的一家餐厅内的大堂电视机上,正播放着今日的新闻,新闻中的现场一片混乱,镜头中的窗户上已经被大火烧的漆黑一片,整个客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所有东西已经被毁。

镜头前的一位四十岁左右,头发乱蓬蓬,脸上满脸悲苦愤恨之色,两行眼泪淌在脸上,看着分外狼狈。

记者将话筒递到这位妇女的身前问她:“医院传来消息,您的丈夫和孩子经抢救已经脱离危险,请问这场大火是怎么发生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正在厨房做饭,老公和孩子在客厅的看电视,就听到一声‘碰’爆炸声,非常非常响,像地震一样,我连忙跑出来看,就发现客厅已经被炸毁,床帘家具都烧了起来,我丈夫当时正在离电视比较远的饮水机前倒水,我看到的时候他整个人将我儿子压在身下,背上鲜血直流,我吓得要死,顾不得家里,赶紧打电话叫了120,之后又打电话叫了119,可是等到消防车赶来,我家里已经被烧的什么都没了,我和我老公辛辛苦苦买的房子,才装修的,花了八万块钱,都没了!”

说完又是一阵嘤嘤流泪直哭。

接着镜头再次回到客厅,记者对着话筒一脸**血地说:“从现场看,爆炸发生的地点应该是这里,请问你家里这个地方原本放的是什么?”

“电视机!”苦者抹着眼泪对着镜头说:“这里放的是一台新买的液晶电视机,在宁氏电器城买的,才用了三天不到。”

“这已经是这个月宁氏电器中发生的第五期爆炸事件,造成六人受伤,无人死亡,其中三人重伤,其中还有近十起漏电事件,而这些电器全部是从宁氏电器城购买,这些电器中有冰箱、电视机、微波炉,现在让我们来听听小路那边的消息!”

电视机下方的平面左下方出现一小块小窗口,小窗口站着一位衣着干净,同样很是亢奋的记者同志,他身后是大批的人正在打砸宁氏电器城的电器,整个商场已经被打砸的不成样子,不一会儿,又看到镜头一转,警方赶到,已经将打砸的人都逮捕拘留在公安局中,同时和宁氏公司的人一起安抚他们的情绪,这些人的情绪也显得非常激动,甚至很多人一边骂一边抹眼泪,说自己的亲人朋友在这场爆炸中受伤毁容等等。

最后记者站在镜头前说:“宁氏电器城的现场经过警方和宁氏企业的调节,冲突已经平息下来,但整个宁氏电器城被砸了大半,而砸电器城的这些人,全部都是购买了宁氏电器的受害者家属,他们的家人都因为在宁氏电器城购买了电器,导致漏电和爆炸的事情发生。据调查,这些电器全部是由苏氏提供,下面我们来看看苏宁两家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画面一转,电视中就出现宁氏的公关人员,在宁氏的大厦前,面对着众多的记者,宁氏的总经理向电视机前的人满脸诚恳心痛地表示:“对于这次意外的发生,我们也表示万分的悲痛和抱歉,我们宁氏会负起相关的责任,一切医疗费用已经造成的损失全部由宁氏负责,并且我们宁氏电器城已经着手将从苏氏集团采购的全部货品从商场中撤出,同时暂停同苏氏获得货源,我们会尽快将这件事处理好,请广大人民监督!”

画面很快就闪了过去,接下去下一条新闻,正在这家餐馆吃饭的苏瑾和纪格非看到这条新闻之后都非常吃惊,苏瑾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才知道这件事已经出现了有一个多月左右,苏家现在整个都焦头烂额,前段时间刚召回一款电器,现在市场上基本上所有正在铺货销售的苏氏电器全部被退回,而原本一直与宁氏在合作,宁氏负责的市场中,苏氏电器全面下架。

一时间,苏氏的股票跌倒从来没有过的最低点,而与此同时,龙威电器城的股票直线上涨,龙威电器城的电器成为所有消费者的首选。

“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氏提供的电器怎么会出现问题?”苏瑾看到消息之后连忙在网上查了一番,网上各种关于苏宁两家的消息扑面而来,她赶回家之后连忙去苏氏公司,焦急地问苏老爷子。

“这次的事情不那么简单,目前事情还在调查。”才短短几个月没有见,苏老爷子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岁,原本就有皱纹的脸上更是添上了深深的沟壑。

苏瑾也紧蹙眉头,这件事过去并没有发生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正在皱眉认真思索这件事情,就听到咚咚两声敲门,苏老爷子揉揉额头,沉声说了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几岁,面容刚毅的男子,他看了苏瑾一眼,将手中的文件交给老爷子,“这是造成的伤亡名单,已经造成损失的全部估计,如果要召回全部电器,并且下架的话,那么苏氏造成的损失……”他顿了顿,“从报表上看,如果事情再不改善,扣除虚拟的商誉资产,苏氏在今年中期期末的资产负债率高达86.73%。”

他还没有说完,苏老爷子就挥了挥手打断他,“这些我已经知道了,说说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男子沉默了一下,“值得关注的是,龙威电器逆市高开,较上一个交易日的涨幅是百分之九十四点五,我们苏氏当天成交量较上一个交易日则萎缩百分之三十七点六三。”

他说完,苏老爷子的脸色整个都沉了下来。

“这次进货的产品出了差错,都是残次品,共计五十三万台,现在已经全部交由相关部门。”

苏老爷子一听,勃然大怒:“苏氏发家迄今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质量!是信誉!苏氏质检一向规格甚严,这次到底哪一环节出了问题,给我彻查!”

他极快地思索了一下,对男子道:“南山,这件事情一定是有内奸,你先不要声张,找出这个人,且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和哪些人有过接触,背后是谁指使,这些通通给我查出来!”

“是!”

苏老爷子在处理公司的事情时,从来都不避讳苏瑾,名叫南山的男子没有别的废话,对着苏瑾点头之后就直接走了出去。

这人是苏氏实际上的第二把手,也是苏老爷子的心腹,苏氏的副总经理,个人能力非常强,是苏老爷子将他从一个破产公司的小销售员一手培养起来,已经跟了苏老爷子十几年,苏老爷子从来不是吝啬的人,对于他看中的人,他向来会给予对方地位上和经济上的双重保障,现在他已经是苏氏的股东之一,持有苏氏百分之二的股份。

同时,他也是之前苏瑾成立乐康风投公司时,苏老爷子派下来帮助她的两个人之一,他既要担任苏氏的副总经理的职位,做着总经理要做的事情,同时还要兼顾到苏瑾那边,苏瑾的公司能那么快就有现在的成绩,固然有苏瑾的功劳,但真正劳心劳力的,还是这他——向南山。

但是过去,在苏瑾正式掌管公司的那一天,他就辞职离开,在外界,所有人都夸他有情有义,在报答了苏老爷子的知遇之恩之后,功成身退,将偌大的苏氏全部交由苏瑾,没有半点怨尤,他和苏老爷子的这段故事也在圈子里被传为美谈,离开苏氏之后,他也很快有了自己的公司,并且经营的非常好。

宁老爷子很快来到苏氏,和苏老爷子在办公室里密谈,里面旁听的还有苏瑾。

“这次是事件,是苏宁两家以来遭受的最大劫难,万幸的是,没有人死亡,为了防止出现更严重的事件,造成不能挽回的后果,我还是下命令将所有苏氏的电器从商场中撤下,暂时放上其它电器,启发,我希望你能理解。”宁老爷子道。

苏老爷子点点头,“这件事我知道。”

他知道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只要没有闹出人命,一切都好解决,一旦出了人命,那么必然要负法律责任,情节十分严重,宁老爷子的做法他也十分赞同,只是这么多年苏宁两家早已经将电器市场垄断,现在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会导致这个市场出现一道巨大的破口,似的饿狼闻血而来,人人都想在这块肥肉上撕咬一口,而宁家的撤架会导致苏氏大批量压货,加上股市的动荡。

银行提高承兑汇票质押比例和供应商挤兑,很可能会造成苏氏资金链的断裂,这是苏氏现在面临的最大风险。

苏老爷子的脸色非常差,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几岁,看得苏瑾心里一抽一抽的心疼。

宁老爷子道:“我看这件事还是发生在你们内部,你还是好好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出现了吃里扒外的东西!”

苏老爷子沉默,苏家掌握的是渠道,这是苏家的命脉,能接触到这一块的无一不是他的心腹,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也是拥有苏氏股权,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这里面有人被买通?

想到此,苏老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人可都是跟了他十多年的老人,这种被心腹捅一刀的感觉,才是最令人心痛的。

好在他也是在商场中杀伐果断,性格刚毅,没那么轻易被打倒。

☆、第 89 章

商业上的诡诈手段从来层出不穷,甚至比政治手段更来的明目张胆,这一次苏氏会出这样的事丝毫不奇怪,没有几个企业没有经过这样或那样的商战阴谋,况且苏宁二氏垄断这个行业已久,不知道被多少人眼红,想从中分出一杯羹来,这是块大肥肉,人人都小咬一口,只是之前有姚氏罩着,没找着机会而已。

现在正是朝堂改朝换代之期,各种斗争激烈,局势不明,会有人想趁此机会对苏家出手,原本就在苏老爷子和苏瑾的意料之中,只是他们想过各种方法,对策都已经想好,却想不到对方比他们想象的要神通广大的多,居然买通了苏氏的内部人员。

现在,造成这样的局面,只要能接触到苏氏进货渠道的人皆有嫌疑,这些人又都是苏氏的核心,是苏老爷子的心腹。

这一切过去都没有发生过,要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她避免了,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这就是苏氏的一个劫,避之不掉?

苏瑾知道,这世上的事情从来不是一层不变,它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蝴蝶扇动翅膀尚能造成那样的风暴,何况是她想借助东风改变政治上的小轨迹?

现在的事情早已经和过去全然不同,二每一次不同都有可能会引起新的变数。

而现在出现的这一切,就是新的的变数,这究竟是怎么引起的?

苏瑾重来一次,毕竟不是算命先生,不可能算到每个人生岔路点每个人的变数。

就连姚家,她努力改变姚家的命运,却不知道为何,姚氏虽然留职未被边沿化,可姚家最近出奇的安静,从来不参加外界的各种聚会,以及敏感词汇。

现在的当务之急的问题是,如何解决问题,度过难关,同时,还要找出内奸究竟是谁。

能接触苏氏核心机密的人,无一不是跟了苏老爷子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人,并且成为了苏氏的股东,和苏氏的利益息息相关,他们实在想不出,会有谁会被外人收买,换下这么一批电器。

如果这批次品电器很多,成千上万,那么从负责的人当中,顺滕摸瓜,很快就能找到负责人,可偏偏,出事的电器各种类型都有,且每种只有二三十台,甚至更少,这样的数量能接触到的就有几人,这几个人都有嫌疑。

可苏瑾知道,这几个人对苏氏可谓是忠心耿耿,各种试探调查,都表明,他们是清白的。

宁氏的电器商城当中,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商品都来自苏氏,现在苏氏商品下架,他们不可能空着店经营,很快,宁氏电器城内就再度上满电器,只是没有一台是来自苏氏。

砰!

苏老爷子气的一把将桌上的咖啡扫到地上。

会议室的人都浑身一颤,心头狂跳。

宁氏如此不厚道,苏氏理智上却无法指责宁氏,毕竟都是为了各自家族事业,可感情上,多少有些心寒。

苏氏和宁氏合作几十年,两家掌舵人交情好,苏氏的电器虽然也提供给其它小商场,但都非常小量,重点还是在宁氏的市场上,如果是平时,宁氏撤出,不知道多少人欢欣鼓舞,排队等着和苏家这渠道合作的商家不知道有多少,偏偏在宁氏撤出之前,发生了那样一件事,现在还有多少商家敢使用苏氏的电器?

让苏老爷子比较寒心的是,和宁氏合作几十年,现在一有事,宁氏立刻将苏氏撇开的一干二净也就算了,关键是对方很快就上架了其它商品,这说明宁家早早就在接触其它渠道,这让苏老爷子寒心的同时也不解,要知道,垄断这个是苏宁两家,宁氏这样做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好处。

寒心归寒心,苏老爷子倒也理解,商场从来就是这样残酷,说到交情,有什么能比的上血缘?

货品的下架,声誉的损失,伤者的赔偿,股票的大跌,苏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好在苏老爷子在商场经营多年,有不少朋友,介于苏老爷子良好的人品,不乏有人愿意帮助苏氏度过这次难关,其中苏老爷子的弟弟苏启华更是不遗余力地帮助苏老爷子。

这对兄弟俩在商场从来都是互为助力,此次自然也不例外。

苏氏的危机主要来自于货品下架、股票下跌、货品累积导致的银行提高承兑汇票质押比例和供应商挤兑。

这是导致了苏氏资金链断裂的直接原因,只要苏氏资金不出问题,再去解决之前的伤亡事件,交由相关部门解决,这一切就不是问题。

苏氏经营多年,苏老爷子在商场上人脉广泛,又有极高的地位,只要不是出了人命,一切都可以解决,只要有苏老爷子在,苏氏稳如泰山,即使是如此大的危机,苏氏也一点未乱,苏老爷子就是大家的定心石。

”苏启发在业界风评不用我说,只要他还在,苏家不会有问题。”

一家灯光灰暗的私人会所内,这个人身形隐藏在阴影之中,指间雪茄火光星星点点腾升出袅袅上升的烟雾,让人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面部表情,只能从他声音和说话语气当中来判断,他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笃定。

”你是说,针对苏启发?那苏启华那边?”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别样的兴奋。

”这一点可以从苏启华老婆那里做下手,她可是肖想苏氏很久了。”那人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苏启华的妻子童美华比苏启华小了十二岁,长得极为美艳,这种老夫少妻的组合使得苏启华在外面时很强硬,但面对自己妻子时却成了绕指柔,加上他妻子家世不错,对苏启华的影响力非常大。

童美华和两个相熟的美妇躺在美容会馆里面做着美容,其中一人突然道:“对了美华,听说苏氏股票大跌,货品都积压了,是不是真的?”

童美华躺在那里,心里一惊,脸上做出不屑的表情,“苏氏这么大的公司,股票跌涨很正常,至于什么货品积压,你们都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没这回事!”

不论和苏家大房关系怎么样,那也是苏家,童美华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要为苏家说话的。

那美妇笑道:“就别装了,我都听我家那口子说了,听说是苏家涉嫌非法交易,操纵股市,我看哪,你赶紧让你老公退回来,别掺和进去,不然哪,都要被卷进去!”

童美华心里大乱,脸上却不动声色地斥道:“这话可不能瞎说!什么非法交易?什么操纵股市?我们苏家可都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家,做的是正经生意,至于那个操纵股市,那更是无稽之谈,你看那个大公司的股价不是□纵的?我们一个h商社才几个板啊?就操纵股价了?笑话!”

“美华,我也听我老公说了,听说这次苏氏股价已经萎缩百分之四十多了,银行内的汇票质押比例提高,苏氏没钱,到时候还不是要你老公掏啊,也就是你,让老公这么无偿地做好人好事,要我说,你们早就分家了,本来就各过各的,苏氏倒了,还把你们家也拖进去不成?”

童美华脸色整个都变了:“胡说!什么倒不倒的,你们再说这些可别怪我翻脸!”顿了顿,她到底心里不安稳,问:“你们到底听到什么消息了,和我好好说说。”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笑道:“哪有什么消息?不过是涉及金额较大罢了。”

“是啊,我可是听我家那口子说了,苏家这么大的家业,一旦资金链出现问题,可不是几千万一两个亿就能解决的,那恐怕得好几十个亿吧!”这美妇睁大了眼睛。

童美华面色难看,苏家的这段时间问题她也听说了,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她已经习惯了老公和大伯的强大,什么事都有他们扛着,可她们说的话,终究让她感到惴惴不安。

老公是被大伯一手带大的,对于别的事情老公什么都依着自己,唯独公司的事情不允许她插手,可就像她们说的,大房二房早已经分家了,凭什么大房的事情二房还得管着?

她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样都不能让苏家影响自己家。

第二天,苏启发苏老爷子果然被警察局以涉嫌操纵股市和非法交易为名给请去和免费茶。

童美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中,连忙打电话给苏启华,让他回来,她有事情和他说。

作为商人,苏老爷子和政治上的不论大鬼小鬼各路大神关系都不差,照道理来说,此次出现的问题虽然大,但没有闹出人命一切都好说,完全没有到将人逮捕的程度,苏老爷子问警察局局长时,警察局长只无奈地向他透露一句,这是上面安排的的,这次他得罪的人来头有点大,他们也很无奈。

苏老爷子被拘留,苏氏的整个公司就乱成一团,简直就是脊梁骨断了。

☆、第 90 章

第九十章

苏老爷子在临走之前,将苏泽平的总经理职位恢复,并且在他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内,由向南山来辅佐苏泽平打理公司事宜。

说是辅佐,实际上苏泽平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向南山才是实际上的掌权人。

苏老爷子虽然已经认定苏瑾是继承人,但她现在毕竟年龄太小,虚岁也才二十岁,连公司内都没有进去过多少次,一没经验,二没阅历,即使脑瓜子聪明一点,又有什么资格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即使现在捧上去,在苏家如此风雨飘摇的时期,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处理公司的事物?

还有各种人际关系往来,这些必然需要苏泽平出面,即使苏泽平志大才疏,也毕竟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坐了好几年了,又有向南山辅佐,坚持到他出来问题应该不大,况且还有苏启华在。

苏瑾也明白这个道理,那个位置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她如果现在坐上去,没有一个人会信服她不说,什么事情也都会直接跳过她找向南山。

这是人之常情。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苏老爷子赶紧出来。

苏老爷子不说在h市,就是全天朝都是比较牛逼的人物,虽然被请去喝茶,也没有人敢怠慢,但他内心中对苏氏的焦急煎熬才是他的心病,六十几岁的老爷子,看着腰板笔直,神情坚毅,实际上两鬓已经开始斑白。

苏瑾也觉得很奇怪,照道理来说,姚家的危机已经解决,也就不会有人敢动苏家才对,加上之前程家的态度,这不会有人看不出来。

这一切的人为痕迹实在太重,即使是政治斗争,一切也已经结束,基本上是尘埃落地,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过去这一段时间她并不在国内,对这一切所知不多,而现在的事件又是脱离原来轨迹的,但归根结底,还是离不开政治因素在里面,也就是说,之前的那一招没有拉下姚苏两家,这是第二招,而过去之所以没有现在的事件,是上一次直接拉下了姚苏两家,只是后来苏家比较□,才没有直接从天朝消失。

原本苏瑾以为,这一切是针对姚家,现在看来,恐怕针对苏家,为的就是苏家这块大肥肉。

而从这场事件的得益者来看,最后得利的显然是最近两年新晋的电器大鳄龙威集团。

龙威的幕后人到底是谁?

苏瑾顺藤摸瓜,查到龙威的幕后老总名叫郑南,具体背景不知,唯一调查出来比较有用的线索是,他之前因为涉及到天朝建国以来最大劣质服装倒卖走私案入狱,当时被判刑6年。

但是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强,他在监狱中时,就为监狱所属制衣厂转亏为盈,年盈利达到近千万,因有‘立功表现’,后来又查出有‘冠心病’之类的病症,被保外就医。

让苏瑾犹未关注的是,他所在监狱的地点正好和赵可娟是同一个。

是巧合?

苏瑾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经过深入调查之后,她还发现到,在两年前,这个人就联系上了他的那些旧属,幕后指挥,这才有了苏宁两家的竞争对手龙威集团的出现。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天才!丝毫不下于狼王的天才!

在之前他就将国外淘汰要销毁的劣质垃圾服装布料地价通过海船走私贩进国内,再进行加工,年纪轻轻就赚得大笔金钱,没想到进入牢中之后,他也一点都不安分,居然再度起势。

他一眼就看中电器这个被垄断的市场,而想要从苏宁两家口中撕扯一半肥肉出来,唯一的方式就是趁着去年十八大的时候击垮姚家,似的苏宁两家合作解体。

姚家没有垮,但苏宁两家合作真的成功解体,在苏家陷入极大危机的时候,龙威集团此消彼长,几乎接走了苏家三分之一市场。

更让苏瑾关注的是,这个人在十个月前就已经出狱,当时h市的新闻上还有报道。

苏瑾实在想不到,苏家和这个人是怎么结下仇的,唯一的线索就是西郊监狱。

当天下午,苏瑾便赶到地处老余区的西郊监狱探视赵可娟,不出她所料,最坏的情况发生,赵可娟居然因为在牢里表现良好,又在一次监狱冲突当中,舍身为一位囚犯挡了一刀,当时差一点就死了,如果不是她为那个囚犯挡刀,死的就是那个囚犯。

因为伤到内腑,同样被‘保外就医’。

保外就医,都十个月了还保外就医,她是绝症吗?

这其中的隐情谁都知道没那么简单,可这种潜规则谁会去说?

经她打听,赵可娟救的那个人就是郑南。

她再去精神病院一看,医院里的苏雪也已经消失不见。

苏瑾不可能一辈子将心思放在这对母女身上,那就不是不放过这对母女,而是不放过她自己了,那对母女还不值得她放太多心思在她们身上,自己的日子还是要积极乐观的过的。

在将这对母女彻底打压下去,一个背叛无期,一个送进精神病院,她就没有再关注这两个人,在她看来,赵氏母女已经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翻身。

难道这两个人就是噩鬼,阴魂不散吗?

还是说,过去的悲剧实际上无法避免掉?一切必须按照过去的轨迹发展?

“请问她去哪里了,被谁接走了知道吗?”

所有人都摇头不知,但苏瑾知道,这个人定然与这个名叫郑南的人有关。

郑南,郑南!

苏瑾紧捏着方向盘,心情从来没有过的烦躁,胸口就像是憋闷了一口气,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她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说不出的郁闷。

难道过去现在,就真的走不脱这赵氏母女的阴影了?

在这种绝境的情况下都能给她们走出一条生路来,难道非得让她杀了她们才行吗?

她不可能杀人,不可能为了这样两个腌臜玩意儿脏了自己的手,脏了手还不算,如果牵连到舅舅,那真是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太得不偿失了。

她现在烦躁的是,到底是不是这对母女在背后起的幺蛾子,而郑南郑家在背后又岂到了怎样的作用。

她还了解到,郑家在h市的势力也非常大,他的父亲现在任s市常务副市长,虽然不在h市,但郑家在h市的影响力依然不可小觑。

像这些高官家属的资料都属于国家机密,极其难查,要不是郑家本家就在h市,苏家在h市已经有了一定根基,想查出这些并不容易,而舅舅家远在京城,更是山高皇帝远。

京城与地方,向来有下来自动加一级的说法,比如说,京城来的副处级干部来到h市,你要当正处级对待,副厅级下来要当正厅级对待,正厅级就要当副部级对待了,因为两个性质是不一样的。

而她的舅舅在京城现在就相当于厅级副职。

这个官职在一个招牌砸下来十个人当中能砸中六个官员,省~部~级~正~厅~局~满地走的京城来说,说不上小,可也说不上大,她向来都是能不麻烦外祖家,就不会拿这些事情麻烦那边,她知道,政治上的事情远比商业上要复杂的多。

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状况,将爷爷从里面捞出来。

苏瑾知道,任何一件事,牵扯到政治,事情就小不了,更别说还有人专门趁机煽风点火,浑水摸鱼。

另一边,她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她连忙收拾好烦躁的心情,几天之间,跑了h市及周边市众多宁氏电器城,和苏氏终止合作之后的宁家电器城内已经上了大批的货量,使得宁氏在其中基本没有损失。

这说明什么?说明要么宁氏早早就想脱离苏家,另外寻到了一家供货商进行供货,但这对宁家来说完全是画蛇添足得不偿失的事情,原本垄断整个市场的就是苏宁两家。

要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苏氏的叛徒地位极高,且极得爷爷信任,是这个人在暗中向宁氏供货。

如果是这样的话,爷爷被抓,公司大权旁落,宁氏的倒戈,这一切都有了说法。

一串一串的支线如同连珠一般在苏瑾脑中迅速串起,如果是这样的话,宁氏结束与苏氏的合作就可以说得通了,也就是说,宁氏商场里使用的还是司氏提供的电器,只是从明面上换到暗地里,实际上还是苏宁两家在合作,宁家不仅没有损失,暗中的那个人会给宁家更大的支持作为他们背叛爷爷的诱惑。

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其目的是为了让爷爷入狱,然后篡位夺权!

苏瑾悚然一惊!

这个念头就像一记闪电,将她脑中的某样东西轰然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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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设下这个局的?

从开始的引入次品放入市场,导致爆炸漏电事件发生,使得苏氏股票大跌,再暗中从中收购苏氏股票,再和宁氏狼狈为奸,让宁氏表面撤下苏氏的产品,实际上继续上苏氏的产品,再勾搭一方,让爷爷被请去和免费茶,用暗中收购来的股票,联合董事会,夺权上位。

这其中必然要给董事会的人承诺众多好处,包括宁家。

爷爷行事刚毅果断,原则性非常强,这使得触及了董事会一部分人的利益,如果这些人都被予以好处,不是不可能被挖走。

自己二十岁,父亲志大才疏,苏氏这么大的漏洞肯定无法填补,等幕后之人上位之后,再和宁氏合作,予以他们更大的好处,苏氏危机一解,就彻底坐实了新任董事长的位置。

这段谋划当中,包括董事会、宁氏、夺权人在内,所有人都会获得好处,被瓜分的全部是苏家的利益。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要知道,苏家可是拥有苏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苏瑾脑中突然一闪,想到一件事,苏泽平之前卖掉了他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难道这件事被别人知道,这才滋生了这场阴谋?他们定然是以为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流落在外,不在苏氏手中,那么苏氏手中也就只持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如果和其他人联合起来,百分之四十九和百分之四十一,这其中肯定还有不愿意和他们狼狈为奸的,可流落在外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成了不稳定因素,如果他们幸运的话,很可能接收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么苏氏彻底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好手段,好谋划!

苏瑾都被气笑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又去查了一下,这段时间苏氏股份的走向。

果然,因为这段时间苏氏股份的大肆下跌,不少股民都将手中的股票全部抛出,而这些股票全部被一个势力收去。

这件事会是谁做的,简直不言而喻,但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起‘去苏化’事件,发起人怎么会是被爷爷一手栽培出来的他?

一个是企业的创建者,一个是企业的管理者之一,现任管理者。

他已经坐上苏氏副总的位置,实际上的苏氏总经理,大权在握,过去他和爷爷在业内成就一番美谈,后来事业成功,这一次却是他背叛了爷爷?这要让爷爷知道,让他如何相信,如何接受的了?

但是,这不科学。

首先,宁氏为什么要背叛苏氏,支持这样背信弃义在一个将他一手栽培起来的人背后狠狠捅一刀,苏瑾不认为这个人比爷爷更可靠,更值得合作,宁氏这样完全得不偿失,因为他们随时可能面临着被这个人再捅一刀。

还有就是他,为什么要背叛爷爷?过去没有发生的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次有了这样的转折?

即使爷爷性格古板刚硬,触及了不少人的利益,可是这些年爷爷给他们带来的利益是盛况空前的,那些蝇头小利和爷爷给他们带来的财富相比不过九牛一毛,就为了夺取苏氏?

在利益面前,其它果然什么都不是,共同的利益是维持‘感情’最好的方式,而利益同样可以使得他们变成墙头草。

只是他们怕是不知道吧?父亲卖掉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正是在自己买下,这件事除了爷爷,没人知道。

这个时候的她即使去公司也没用,她没有资历,光是资历和年龄二词,就不会有人相信她,支持她。

天朝现代管理制度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这就会导致,公司财产最终所有者的股东对于公司的只能行驶部分管理权,而公司管理者却拥有大部分管理权限。

早在三年前,搜狐的老总就曾在公开的媒体场合表示过,回去之后要将董事会的一些老东西踢出去。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了这样的转变?

苏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宁致远和她一样,回到了现在。

爷爷被请进去喝茶,最着急的就是她,她担心爷爷的身体,又担心奶奶会因为爷爷的事情血压上升。

苏泽平在再度成为了总经理,且上面没有老爷子压了之后,整个人都爆发出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的感觉,在公司里颐指气使,用斥责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存在感,把别人贬的一文不值,来抬高自己,反而使得公司里的人越发的站在向南山那边,将他整个架空。

现在,在苏老爷子不在的情况下,向南山作为公司现任管理者,他的影响力远远大于公司财产所有者的苏瑾和苏泽平,为公司管理者的他,可以做出一系列损害大股东的行为。

原本只拥有公司百分之二的股份的他,是完全没有对抗性的,偏偏他们用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利用爷爷十几年的信任和栽培,将爷爷送出局外,无法脱身,苏泽平又是个混的,他直接利用公司管理者的身份,让公司其他管理者战队,再对私下购买股份,或者使小股东们直接战队。

苏瑾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些,直接联系上程泰紫,谈和黄家合作的事情。

程泰紫的态度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因为这也是一种试探。

现在有人敢如此针对苏家,那肯定是有人在官场里面针对姚家,而程家在这个时候还会与苏家合作,说明姚家不会有事,没有人会和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合作,那么爷爷很快就会从监狱里出来。

当然,和苏瑾合作的,不是程家,而是程泰紫的外祖家,h市的本地豪强黄家。

苏瑾要谈的,就是和黄家的合作方案。

因为过去的事情,和这次宁家的背叛,她已经彻底不想和宁家有任何来往了,相信之后爷爷知道也不会反对,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加上利益捆绑都能背叛,还不如像和黄家这样,一开始就干净利落的将利益捆绑在一起,相互利用,反而来的更加纯粹,关系也更加牢固。

苏瑾虽然没有进入苏氏,却一点也不担心苏氏企业的问题,因为她知道,向南山为了之后篡夺并坐稳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一定会尽全力挽回苏氏资金链断裂问题,况且,苏宁两家现在还在合作,不过从明面上转到了私底下而已。

因为苏家事情各种多,她也没有顾得上纪格非,却不知道纪家现在同样不好过。

拱桥区的一块土地投标,在苏瑾记忆中应该是纪家中标的,可最终结果出来的时候却是苏家。

这里是本市接下来的重点开发区,之所以苏瑾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在现任一把手手中,二号地铁路线会经过另一块土地开发区,导致那一块地被炒到了一个非常高的价格,这块地反而无人问津。

而地铁的开发建设并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它需要好几年的建设,但这一任一把手会在明年的五月份突然离世,后面的领导人上任之后,突然把路线改了,重点开发区就放在了这一块现在地价非常低的土地上,周围不论是商铺还是房价都大肆上涨,光是围绕着十栋甲级写字楼和金泰城而建的商场就有好几座,使得这里成为原市中心和南湖之后的第三个经济开发区。

这一次却不知道怎么,阴错阳差,这块地成为了宁氏的,宁氏从来不涉及房地产行业,这一次是怎么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片现在价格不高,但未来新二号三号地铁线开通的路段,会成为经济繁华区的土地全部被宁氏买走。

宁氏居然舍得做这样的风险投资?他们不是疯了吧?

苏瑾总觉得中间有重重谜团。

纪氏虽然是本市的本土豪强,根基很深,但因为王家政治上的影响,使得纪家这次损失也非常大,夹起尾巴做人,在这段敏感事件内安份起来,却没有想到会遭受到宁家的打压,真正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纪家能在h市□这么多年都不阳痿,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王家暂时蛰伏了,但纪家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纪家老大纪格禹下个月结婚,结婚对象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喜欢他多年的一个高官家的女孩,真正从小千依百顺娇纵长大的官三代。

婚礼那天苏瑾也去,不是纪格禹过去的老婆。

事情在此,居然再度发生了改变。

不过这并不影响苏瑾去找纪格禹和纪父谈同苏氏合作的事情,有纪格非从中周旋帮忙,和纪氏的谈判并没有太过困难。

不过人纪格禹和纪父直接就说了:“你能代表苏氏吗?据我所知,现在苏氏是掌握在向南山的手里,你一个股东,对苏氏没有做这个决定的权力吧?”

“怎么会没有呢?”苏瑾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商人的状态,“伯父,我是苏氏的第一大股东,仅以财务投资者身份存在,违反了通行的世界公司法规定,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的商业环境中所无法容忍的行为。我想向总和董事会的各位董事不会反对我们这次合作的,毕竟,我在为公司解决这次危机。”

她着重咬了大股东三个字,惹得苏父笑了起来,其中隐藏的意思他们心照不宣,也不需要说出口了。

“可是,向总可是苏氏的管理者,听说他很快就会召开董事会?”纪父隐晦地提醒她。

苏瑾抿了口酒液,浅浅一笑,“我记得世界通行的公司法里,董事会理应听命于股东。”

纪父开怀地笑着说:“我能理解格非为什么一定要非你不可了!”

苏瑾含蓄地笑了笑,晃动着金色酒液的透明玻璃酒杯和纪父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和纪氏合作的事还请伯父暂时保密,不要宣扬出去。”

☆、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纪家在本市是本土豪强,虽因王家的事情这段时间受到打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纪格禹的婚礼上,本市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人也来了。

望着在人群中谈笑风生左右逢源的父子,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尤其是宁致远,身上没有了之前看她时眼神肉麻到神经兮兮的感觉,像是回到了过去的他,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光芒,一种气场,这种气场有别于在场的其它同龄的年轻人,竟显得格外显眼,有种鹤立**群的感觉,即使站在他父亲身边,和他父亲周围的父辈们站在一起,也丝毫不弱。

他的皮相生的实在是好,加上如今这气质,现场这么多年轻男士当中,竟无人能压的过他的风采,使得不少女生都对他感兴趣,前仆后继地往他身边凑,或装作不在意高贵冷艳地和他说话,或直接上前调笑。

他身在其中,却只是遥遥地向她看了一眼,对这些人客气疏离中,又透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冷落其中一个,也不亲近其中一个,淡淡的保持距离,却不知,他这样的表现使得周围暗中观察他的女人们更是暗中点头。

显然,宁致远不论是宁氏继承人的身份,还是他儒雅英俊的外形,加上他对女人客气有礼淡淡拒绝的态度,都让周围女人心生好感。

这样子的他,倒像是过去那个自信儒雅,虽然女人缘好,却一直冷静自持的宁致远。

恍然间,她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也不知道当时他脑子里糊了什么屎。

宁氏父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宁父居然一脸慈霭的笑容,端着酒杯向她走了过来,“阿瑾,好久不见了,你爷爷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是遗憾。”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苏瑾的肩膀,“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那语气轻描淡写,毫无诚意,可表情又是那样真诚,仿佛那在爷爷背后捅一刀的人,不是他。

苏瑾也笑道:“劳宁伯父担忧了,听说宁氏因为这次的事情损失不少,苏氏的产品全部下架,宁氏也没有了货源……”苏瑾歉意地恍然一笑,“瞧我,宁家的货都已经上架,想必没了苏家,还有龙威呢!”

宁父的脸一黑,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孩子,就爱开玩笑!”

宁氏自然没有和龙威合作,他只是和向南山合作了而已,这话宁父知道,却不能说出来,不知这向南山向宁氏承诺了多少好处。

“伯父,您知道的,我从来不开玩笑。”苏瑾完全就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生一样,好奇地问:“我只是好奇,伯父都已经将苏氏的货品都下架了,又不是龙威集团提供的话,哪里还有商品在卖。”

整个电器市场的渠道,可都被苏家给垄断的。

宁父带笑审视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句话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个长辈一般告诫她:“商场上的事情你不懂,苏家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你也别太担忧,小小年纪,还是以学业为重。”

语气里,已是夹杂着冷然的警告。

不过很快,他又笑容满面道:“伯父还有事,你和你致远哥哥聊,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我就不掺和了。”

他拍拍宁致远的背,一脸爽朗的笑容离开。

苏瑾一番话,不过是试探宁父的反应,证实自己的猜测而已。

毕竟之前的一番推测全部都是自身的判断,并没有实际上的证据,可宁父的反应,已经让她心中更加笃定。

她倒也不急,如果真是如此,向南山一定会积极的出面解决这次苏氏的危机,不然他如何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

宁致远看着苏瑾,克制住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感觉,和她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两人离的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

苏瑾想要一走了之,却不能如此,即使是做给外人看,也不能让外人知道,苏宁两家彻底闹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宁致远压下心中的悸动,装作很淡然的样子浅浅一笑,“这段时间还好吗?”

苏瑾闻言,有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托福,好的不能再好。”

宁致远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换了杯果汁给她,动作熟稔自然,无丝毫滞涩。

这一瞬间,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仿佛两个人还是过去的两个人,从未变过,过去的那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梦醒来,什么都未发生过。

可实际上,两人貌似和谐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疏离和默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平常我们不喜欢一个人,面上也都笑着客客气气的,甚至可以装的亲密无比,没有丝毫的违和,可对于宁致远,苏瑾是半点装不出来,,即使是笑着,内心也是极度排斥的,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司仪像是看到了她内心所想,音乐在此时恰好停止,《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

红毯,鲜花回廊,花瓣,花童。

这一切都让宁致远和苏瑾恍惚回到自己结婚的时候,那时候她一袭洁白的婚纱,和他站在一起,端的是郎才女貌,他们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发下誓言:不论贫穷或富有,不论健康或者疾病,都爱ta,敬ta,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苏瑾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片刻就醒来,看着这对新人在《婚礼进行曲》中,从红毯上缓缓走来,身后是两只可爱的小花童,花童身后是伴郎伴娘。

伴郎不用说,自然是纪格非。

纪格非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苏瑾,笑着朝她挤了下眼睛,待看到宁致远的时候,又板起脸。

伴娘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站在纪格非身边,不知为何,突然对苏瑾诡异地笑了一下,毛骨悚然的感觉。

待苏瑾细看的时候,那伴娘已经恢复了正常,可苏瑾看着她,总觉得她哪里不正常,莫名的觉得危险和熟悉。

正好宁致远就在她旁边,总觉得伴娘是认识宁致远的,便她侧过脸问他,“伴娘看上去很漂亮,知道她是谁吗?”

宁致远难得见她这样不夹杂着情绪和他说话的,心里一热,仔细瞧了瞧,面上淡然道:“不认识,新娘子那边的人吧,我帮你查查。”

“不用了。”苏瑾拒绝,一会儿问纪格非就知道了。

许是知道了苏瑾的想法,那伴娘突然勾起纪格非的胳膊,整个人都贴在了纪格非身上,还朝苏瑾笑了一下。

伴娘和伴郎走在新娘新郎身后,原本就是勾着手臂的,不过只是虚搭,中间留着很大一块空隙,这个伴娘却像自己是新娘一般,整个人都贴在了纪格非身上,暴露的大胸更是在他胳膊上蹭啊蹭,目光却得意且示威地看着苏瑾。

纪格非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又不能大力地将伴娘推走,只能一只手狠狠地拽着她,将她扯远一点,表面上还得让人看不出来。

宾客中不是没有人看出来,却都善意地笑了起来,暗叹这小子有福气,这样白嫩的豆腐,怎么就让这小子给占上了。

纪格非紧张地看着苏瑾,苏瑾看到他心情就好的不行,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用口型一字一顿地对他说:“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摸就摸吧,吃亏的也不是我家二非。

纪格非被苏瑾弄的哭笑不得。

那伴娘显然也看到了苏瑾的口型,画了大浓妆的脸上看不出脸色,但她似乎冷冷地笑了一下,继续故我地攀在纪格非的身上,眼神有些阴冷。

仪式一结束,纪格非就推开伴娘,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苏瑾。

伴娘却一把拉住他,整个人都进入他怀里,目光阴冷如毒蛇一般,“纪格非,你要是敢推开我,我就让我干爹彻底搞垮苏氏。”她轻轻一笑,“听说苏家老头子进了大牢?我让干爹找点人去照顾照顾他怎么样?”

纪格非抓着她的手腕不屑地往旁边一扯,:“就凭你?”

☆、第 93 章【第一更】

第九十三章

听到这句话的她咯咯笑起来,声音却阴狠的毫无笑意:”那么,就走着瞧。”

说完她像是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歇斯底里的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令人心惊的癫狂。

纪格非看她的目光就和看神经病一样,他发现大嫂带来的这个伴娘真有些神经质,脑子不像个正常的,也不知道阿瑾是哪里得罪了她,被她这种阴暗的眼神看着,有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浑身都毛毛的。

原本他不会在意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威胁,实在是她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过阴寒,等前面礼仪结束,他悄悄走近纪格禹,”哥,你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来头吗?看着她这里似乎有问题。”他用食指悄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纪格禹眉头微皱,”我回头问问你嫂子。”纪格非拍了拍纪格禹的肩,什么话都没有说,纪格禹知道这个弟弟心中在想什么,笑着在他肩窝轻轻锤了一拳,”今天可是我大喜的的日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哥,要幸福!”兄弟俩的情谊自在不言中。

纪格禹等了二十八年都没有结婚,这次却因为家族的事务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姑娘,这姑娘虽是他学妹,却是个性格蛮横的,又因为有求于她父亲,纪家姿态必然会放的很低。

纪格禹才被纪格非叫去一会儿,新娘子就已经找了过来,挽着纪格禹的手满脸的不高兴,”格禹,你在这里做什么?爸爸和爸爸的朋友们都在等着你呢!”竟是看也没有看纪格非一眼。

纪格禹拍拍弟弟的肩,”帮我招呼客人。”

”放心吧哥。”

”格禹,你快点啊!”新娘子不耐烦地跺了跺脚。

纪格禹笑着过去揽住新娘子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新娘子哼哼了两声,不高兴地嘟着嘴巴,看向伴娘所在的方向,低低地说着,也不知道纪格禹对她说了什么,新娘子很快就眉开眼笑起来,神情中是幸福透着得意。

从纪格禹那里得来的消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并不是新任市长的家眷,也不是h市任何一家大家族的人,而旁的市,想要插足于h市两大地头蛇,还是要掂量掂量的,毕竟苏家和纪家都属于庞然大物,不是人人想踩都能踩的。

所以这个插曲并没有被太过关注,毕竟如纪家和苏家这样在h市的地位,不会随便一个女人的威胁他们就会当真,只是他到底有些不舒服,暗中留意起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

苏瑾去看望苏老爷子,苏老爷子在这里倒也没有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侵害,可精神依然不大好,主要是心理上的压力,苏氏正水深火热之中,他却被圈禁起来接受调查,说涉嫌什么操纵股市,这让他如何不着急,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老爷子的两鬓就已经有了白发。

他才六十几岁,之前虽然也有了白发,但可能是苏瑾每天都能见到的缘故,感受没那么强烈,现在隔了几天突然看到爷爷的两鬓之间的白发,那种油然而生的心疼快要淹没了她。

对于心中的怀疑苏瑾并没有瞒着老爷子,而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猜测分析给了爷爷听,具体怎么样,相信爷爷比她更有判断力。

老爷子苏瑾给他分析的话之后,面色铁青,眼里厉色尽显。

老爷子何等敏锐,虽然不能确定,但通过苏瑾提到的一些事情,不难分析出公司内部叛徒很可能是谁,但那个人到底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跟了他十几年,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上了年纪之后,尤其重感情。

到底姜是老的辣,沉默了半响之后,“先看着吧,如果真的是他背叛,想谋夺苏氏必然要召开董事会坐上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对苏氏现在的危机会不遗余力的挽救,你就等着他把摊子收拾好去捡现成的就是。”

老爷子的提议和苏瑾所想的不谋而合,也都不急着去夺权,原先不知道这个消息还有几分着急的老爷子,听到苏瑾带来的消息之后反而像个猎人一样,耐下心来,就等着猎物入网,只是这个猎人到底老了,加上被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背板,神情之间很是疲惫。

这一切和乾隆养和珅何其相似,将和珅养的再壮大又如何?还不是乾隆让他升就升,让他倒就倒,乾隆一死,和珅的家产全部都归了嘉庆帝。

老爷子现在玩的就是乾隆对和珅那一套,如果向南山没有背叛,那么他的一切都不会变,还是苏氏的副总,两人之下,大权在握,若真的是他背叛,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只会将他送到另一条路的极端,这样的背叛,以后在圈子里没有任何人再敢用他。

接下来的时间,她除了去了趟京城看了外公舅舅,从外公舅舅那边得知一切都在平稳发展,任命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之外,就是将苏氏的各种事情适时地报告给苏老爷子,苏老爷子也在这段时间内发现了这个孙女对商场的敏锐度超出了他的估计,有心培养她,很多决定都不忙着做,而是先问她的意见,越是听越是心惊。

老爷子在接受调查的时间里,疲惫之余,发现苏家后继有人,也欣慰地畅快大笑,看向苏瑾的充满了期许和热切。

“阿瑾,你现在也不小了,经过这件事……”他顿了顿,他现在身陷囹圄,之后肯定需要苏瑾出面,“你在公司的地位也会坐稳,爷爷老了,等你再过几年,公司的事情爷爷就可以放心交给你,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在商场之中金戈铁马奋斗了一辈子,突然说到退休的时候,老爷子既感到身上的重担仿佛卸下去的轻松,又有一阵怅惘。

苏瑾笑道:“姜子牙80岁拜相,廉颇六十岁还上战场,黄忠六十岁遇刘备,佘太君百岁挂帅。”说到后面,她脸上隐隐有开玩笑的轻松之色:“就连孙悟空都五百岁才西天取经,爷爷才六十几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年轻人比不得您的经验丰富眼光老辣,老一辈比不得您身体健康精力且足,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时候,怎么说退休呢?您可不能这样抓我当壮丁呀!”

说的老爷子哈哈大笑,原本因为被心腹背叛而导致的一些怅惘之心很快被雄心壮志所取代,可不是如苏瑾所说,他可不就是正正好的年纪。

苏瑾见爷爷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郁色,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开始将这段时间苏氏公司里人员清洗的事情和老爷子说了一下。

公司的几个关键位置上,都被换上了向南山的人,并且急不可耐地实行新政,将原本只和宁氏合作,进行全方位行业垄断政策开始转向向小商家提供货源,实行全国撒网解决资金漏洞的政策。

由于苏氏前段时间的电器爆炸、漏电事件,导致苏氏的电器在市场上价格骤降,同时,他还对苏氏持有的股票进行稀释,着手准备董事局大会,辞去苏老爷子董事局主席的位置,由他来担任董事局主席。

为了获得更多人的支持,他不仅在私底下承诺将稀释的苏氏股份利益分给这些大股东们,还另外增发百分之二十五的新股,所有股东们见者有份,并且对外宣布,苏氏因为之前两次将苏氏电器全部召回,已经给苏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而这些苏氏全部有苏家人承担,这也导致,苏家实际上已经没有钱,苏家已经成为了‘空壳子’。

然而苏家是真的没钱了吗?

外界顿时就这一话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各大财经频道纷纷出来报道,甚至有人分析说,苏启发作为全国富豪排行榜前十的大富豪,苏家持有的不光是苏氏百分之四十一(苏泽平百分之十的股份被泄露出去)的股份,另外苏启发的弟弟苏启华所在的贸易公司还持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孙女苏瑾的投资公司中也持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未上市的公司没有透露,苏家真的没钱了吗?

不管苏家有没有钱,现在苏老爷子被困,向南山他们给外界造成的看法就是:苏家必须没钱!

如此他才能在这场谋朝篡位的行动中获得胜利。

向南山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原本如果说苏老爷子还有那么一点期望说他没有背叛,现在就是一目了然,甚至很快苏氏集团就对外发出要召开董事会,要将苏泽平踢出董事会,并且辞去他总经理的位置,苏氏内部以向南山为首开始浩浩荡荡的发起‘去苏化’行动,想要彻底弱化苏启发在苏氏的影响力。

苏瑾原本以为向南山的资金回收,填补苏氏的资金漏洞是再次和宁氏合作,没想到却是全面撒网,面对中小型商家,从原来的大鳄走低端化路线,这一点大出苏瑾意料之外,如此一来的话,苏氏的资源就完全分散了。

此刻宁家也是大急,宁家和苏氏的合作这么多年没有变过,一直是行业中的龙头,现在向南山突然变卦,虽然还向宁家提供货源,却也向其它商家提供货源,这样就导致宁家的优势荡然无存,对宁家造成的损失是难以想象的,甚至会很快被其它商家超越。

宁父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好你个向南山,还没有过河,就想着拆桥!”

宁致远倒是不慌不忙,纤长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沉着冷静道:“父亲,向南山毁约,我们不是还有苏家吗?可以支持苏家夺回苏氏,这样之前的合作还可以继续。”

宁父面色难看,隐隐有些后悔,“向南山这狗东西,他是看准了我们和他合作才有汤喝,如果和苏启发合作,凭那老东西的脾气,定然会彻底和宁家断了来往!”

“这可不一定!”宁致远唇角漾着浅浅的笑,“父亲,别忘了苏家现在是什么情景,苏家正值悬崖边沿风雨飘摇,如果这个时候宁家伸手拉苏家一把……”

宁父懊恼地敲着桌子,“拉?怎么拉?之前将苏启发得罪成那样!我们拉苏家一把不要紧,就怕苏家反过来把我们推到悬崖里去!”他心里已经后悔没有听宁老爷子的,私底下擅自做了决定。

宁致远道:“如果,宁家在这个时候向苏家提出联姻,于苏宁两家的好处,苏老爷子不会看不出来。”

苏父一怔,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大喜道:“好主意!我们还可以要求苏家以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作为嫁妆,这样即使苏家事后毁约,我们也不会受苏家制肘。苏家这个时候,也不怕他们不答应!”

☆、第 94 章【第二更】

宁父回家之后就将这件事和宁老爷子商量了,宁老爷子当初就不赞成宁父做的事,但宁氏已经交给了宁父,他也只做建议,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对于现在能帮苏家一把,他也是同意的,只是这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沉吟着,用手敲着桌面。

在商言商,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对于宁家来说确实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更关键的是,它可以让宁氏以后拜托苏家的制肘,这次会背叛苏家,未尝不是因为这事。

“这事情你们看着办吧,能帮到苏家最好,千万别把事情弄僵,你们别忘了,京城的姚家还没倒呢!”宁家老爷子警告地看着宁父。

在宁老爷子面前,宁父和宁母也不敢再说什么,晚上两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宁母就微微有些不满了,“苏家都要倒闭了,我儿子愿意娶苏瑾,那是他们家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整个苏氏当嫁妆都不为过,怎么才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她越想越是不甘心,“你看看,纪家的那大儿子,娶的可是副省长的女儿,我儿子哪里比他差了?长得一表人才,不晓得多少小姑娘喜欢他,依我看,他就是娶个省~委~书~记的女儿也不为过!”

“你去让省~委~书~记生个女儿出来!”

宁父到底比宁母有见识的多,不会像宁母这样目光短浅,他可是知道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的真正价值,尤其是今天宁老爷子的提醒,是呢,姚家要没倒,十八大都过去这么久了,虽然不见姚家有什么动作,可也不是一直安安稳稳的没动静吗?官场倾轧,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呢?

他们此刻完全都没有去想,苏家会不会同意这件事,在他们看来苏家已经是悬崖边的石头,随时会粉身碎骨,他们来拉苏家一把,那是苏家的大恩人,于双方都有好处,不同意的人傻子!尤其还是在苏氏要开董事会想要谋朝篡位的关键时候,宁氏的合作可以像过去一样,填补苏氏公司的资金漏洞。

宁致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床很大,两米的多长两米多宽,此刻却显得格外空荡,这是过去他和她的婚房,装修的和过去一模一样,却只有他一个人,尤其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冷清寂寞,寂寞的恨不得那一把刀子捅在胸口,以填补那种空虚。

他虚揽着身边的空气,假装她还在他怀里,一切从来没有变过。

他始终看着他身旁,仿佛在心爱的人耳边低喃一般:“阿瑾,别怪我,我只是不想放开你。”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掌控苏氏,掌控她,能困住她的,只有她的责任,只有有她的亲人,只有苏氏。

第二天,宁家人就来找了苏泽平,谈苏宁两家重新合作的事情。

苏泽平这段时间在苏氏彻底被架空,日子过的比之前所有时间加起来都要艰难,公司里没有人待见他,更何况还有个能力卓越的向南山在,他们都在计划着要彻底将苏家从苏氏抹去,以后就连苏氏恐怕都要换名字,老爷子被困,他简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除了在公司色厉内荏地放放狠话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害怕,他知道此时苏家面临的是怎样的危机。

此时宁氏来找他,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救命稻草,不管什么要求,基本上通通答应,就连苏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咬牙点头答应下来,苏家倒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给宁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换苏家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这个帐三岁小孩子都会算,他自然也会,虽然他完全没有能力答应什么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不过这一点,宁家并不担心。

十八世纪中期的某位国家领导人曾说每年给某个国家某人一束鲜花,后来战争开始,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兑现,这笔账一直累积到现在,价值已经上亿,这个国家为了实现领导人的承诺,还是照价赔偿。

苏氏除非是不要信誉了,当然,他们确实可以不要信誉。

宁致远的目的,是为了苏瑾,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实际上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点子气度他还是有的。

苏瑾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给了宁家,此刻她正在洽谈和纪家、黄家合作的具体事宜,以及后面的股东大会的召开。

和纪家、黄家合作当然不只能是空口白牙,没有实力,谁会和你合作?

向南山动作不断,苏家以苏启华和苏瑾为首的苏家人自然也不会闲着,除了以上暗地里进行的事情之外,明面上,苏家在董事会召开前夕,一纸诉状,将向南山告上了法庭。

这是自老爷子出事之后,苏瑾和向南山第一次面对面的正面冲突。

向南山对苏氏母女都是不屑的,苏泽平完全就是一个窝囊废,却一直霸占着苏氏总经理的位置不放,苏瑾倒是有苏老爷子年轻时候的几分风采,可惜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却因为她有个好爷爷,小小年纪便有了自己的投资公司,并且投资的公司都非常具有潜力,这两年一些被她投资的公司已经开始展露头角。

而他跟了苏老爷子十几年,勤勤恳恳为了苏氏,为苏氏立下过不知道多少汗马功劳,可以说,苏氏是他帮着苏老爷子一起打下来的江山,而苏泽平因为是苏老爷子的儿子,一次次的给苏氏抹黑,苏氏几次股票跌宕都是因为他,而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窝囊废,却一直坐在他头上,问问地坐着苏氏老总的位置,这让他如何甘心?

如果苏泽平能力强也就罢了,哪怕懂中庸之道,他也不会做出背叛苏老爷子的事情,可他偏偏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与其将来苏氏交给他败掉,不如他来接手,这苏氏,也有他一半的心血在!

至于苏瑾,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黄毛丫头,终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她也是别家的人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付出半生心血的苏氏,成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手里,就因为对方好命娶了苏瑾?

他不服!

苏氏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此刻他看苏瑾的目光已经完全没有了过去对苏家人的恭敬,而是一种极强的胜券在握的神情,甚至有种一朝上位的不可一世。

他冷峻的面容上挂着些淡淡的笑容,走过来和苏瑾打招呼:“苏大小姐,好久不见。”他摊手看了眼周围,“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苏瑾看着他,同样是闲适的笑,“我也没想到。”

两个人外表看上去和气的仿佛在喝茶聊天,而不是剑拔弩张,将向南山告上法庭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撕开了苏家和向南山最后一丝温情的面纱。

二人都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向南山刚毅的面容上,甚至露出些仿佛大哥哥一样的笑容,想要伸手来拍拍她的头以示宠溺,被苏瑾避开之后,他也不介意,反而将双手合在一起,缓缓摸索了一下,不在意道:“想保住苏家,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他看了眼周围,目光又停在苏瑾脸上,唇角又慢慢勾起,“或许,你可以考虑嫁给我,这是个不错的方式。”

不是他多么喜欢苏瑾,而是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接手苏氏,而不需要背负‘刻薄寡恩’‘不义小人’‘表里不一’这样的名头,毕竟,从道德上来说,他的行为是遭人唾弃的,而苏瑾小了他十多岁,本身能力不错,长得更是水灵灵的。

他这一句话让苏瑾真是怒极反笑了,“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两人就像好朋友之间看玩笑那样,笑着说:“你可真是又厚又黑啊!”

向南山面色有些难看,他神情极为冷厉地看着她:“你以为这样……”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笑的有些轻蔑,“就能阻止董事会的召开?”

“当然不!”苏瑾也笑了,闲闲地看着他,“我只是以苏氏大股东的身份,正式通知你,股东大会将会于三日后召开,届时,还请你务必参加。”

☆、第 95 章

第九十五章

苏瑾动作如此之快,给了向南山一定的压力。

向南山能那样胸有成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很快就发布了演说,并且从道德上指责苏瑾:

“苏氏企业,不是苏家一个人的企业,而是所有股东的企业,不仅有大股东,还有百分之五十九的中小型股东,而苏家人,没有能力,没有实力,却想掌控公司,一个屡次让苏氏股份跌宕却霸占着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一个才二十岁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小丫头,居然想以大股东的身份来干涉公司正常运作,甚至想入董事会成为董事会主席,这是极度没有责任感,极度自私自利的表现,她这是拿公司上下大小股东的利益开玩笑!”

并在公开场合说:“希望所有股东们都支持他,只有他才是站在中小股东们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真正为中小股东们谋取利益。

他是代表了除去苏家百分之四十一的其它百分之五十九的其它所有中小型股东的利益。

一句话,他将自己和其它百分之五十九的中小型股东利益全部绑在一起了。

只是,谁给他授权说他可以代表那百分之五十九的股东利益?他又凭什么代表

更别说,那百分之五十九当中,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正是在苏瑾手中,如果他知道他这是把苏瑾一起代表了,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是否他比苏瑾本人还能代表自身的利益?

为了争取更多的资本,他将海外的三位董事拉入董事会当中,并提前召开董事会,要求将苏泽平的职务正式撤销。

这一切都在苏瑾的预料之中,只要苏家还占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大股份,哪怕现代企业中股东和管理者分权,向南山也蹦跶不出苏家的手掌心。

让苏瑾没有想到的是,苏泽平居然在这个时候,召开了记者会,并且向外宣布了和宁氏联姻,并且重新和宁氏合作的消息,他作为苏氏企业的总经理,将全权代表苏氏完成和宁氏的合作。

这一幕真是峰回路转,剑走偏锋,让向南山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苏瑾也惊呆了。

发布会上不仅有苏泽平出现,还有宁家的人也在场,从电视中大家可以看到,苏宁两家之前的事情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宁父和苏泽平之间和谐亲热的好比是一家人,宁致远也坐在一旁。

当记者问他这件事是否属实的时候,宁致远肯定地答道:“苏宁两家是几十年的世交,之前一直合作,联姻的意向也一直都有,只是之前阿瑾年龄尚小,没有对外公布。”

记者问:“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在这个时候公布呢?是否和苏氏动荡有关?对于向南山召开董事会撤出苏泽平的事你怎么看?”

宁致远神色从容,力顶苏氏:“苏氏企业是苏启发老爷子一手打下来的,向南山一直深受苏家大恩,却被反咬一口,这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不论是从道义上,还是法律上,外面都应该谴责。”

这个评价一处,天下哗然。

向南山和苏启发,可不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顿时各种声讨声不断,不光如此,苏宁两家联姻的事业被各大媒体大肆报导,这一切,完全没有通知这个‘被订婚’的当事人苏瑾,当她知道的时候,也是全国媒体都知道的时候了。

在得知这一切的瞬间,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去质问父亲和宁致远,而是担心地嘀咕了一声:“坏了,那家伙肯定误会了!”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纪格非的感受。

纪格非从来都是行动派的人,知道消息之后立刻就赶到苏瑾这里来。

“阿瑾,我在电视中看到你订婚了,是真的吗?”他跑的气喘吁吁,焦急地看着她,清澈的眸中蕴着仿佛能灼伤人的痛色。

苏瑾看的心一痛,直接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假的!”

“那媒体报导的那些……”他有些黯然。

纪格非同样出生这样的家庭,对于很多事情同样了解,苏氏企业现在这样,有些事情并不是苏瑾自己可以做主或者说任性的,至少在外界看来,苏宁两家联姻对于现在的苏家来说,是最明智不过的选择。

苏瑾上去握住他的手,“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之前一点都不知道。”她眉头也有些纠结,为这样的父亲叹息不已,“你别担心,只要我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够逼我。”

纪格非轻轻抚平她的眉心,“放心吧,我会帮你。”

他将她抱在怀中,却是那样无力。

一直以来他的世界都是蓝天白云无忧无虑,父母健在,哥哥大他八岁又是个能干的,不论是家里还是公司里,都不用他操任何心,几乎生下来他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纨绔子弟,或者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从事任何自己想从事的职业,没有任何压力。

这样没什么不好,这样真的很幸福。

可是这一次苏家的事,哥哥为了家族事业而联姻的事,都像一块大石,彻底砸碎了他过去仿若湖面的平静生活,让他第一次感到无力,也第一次生出不能再这样下去,要成长,要负起自己该负起的责任。

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滋味非常不好受。

回到家之后,他就去了父亲的书房,看着父亲,“爸,我已经大四了,想去公司实习。”

纪父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整个人都沉稳了很多的他,“是为了苏家那丫头?”

纪格非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父亲:“我长大了,该像个男人一样撑起一片天,而不是一直生

活在你们的羽翼下。”

“你能如此想说明你却是成长了,你想去的话就去吧,先从基层做起。”纪父严肃道:“先说好,我可不会给你任何优待,一切和刚进公司的实习生一样。”顿了顿,“当初你哥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以后这公司还是你们兄弟俩人的,我希望你们能互为助力!”

“我知道。”纪格非笑了一下,路出一口白牙,“对了,爸,之前说和苏氏合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纪父停了又那么三秒钟,“你现在把你的事情做好,公司里自有我和你哥,我这里还有事,你出去吧。”

纪格非一急,“我们家不是一直在计划进入电器市场吗,如果和苏氏合作的话……”

纪父面色一寒:“出去!”

“爸!”纪格非敏感地觉得不对,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是不是我们家和苏氏的合作出了什么问题?”

“公司的事情是你现在能过问的吗?”纪父语气也有些生硬,他忽然转了个弯,平和下来,“你也见到苏氏的记者会,现在苏宁两家重新合作,哪里还有我们纪家染指的份,还有!”他目光极为犀利地看着纪格非:“你和苏家那丫头也不好来往了,人家已经订婚了!”

纪格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事情突然峰回路转成这样了,“爸,苏宁两家的事阿瑾并不知道……”

“不知道也改变不了苏宁两家已经订婚的事实!”纪父喝道:“她有那样一个父亲,注定了你和她是不可能的,还是说你想做她的婚外情夫?永远当人家的第三者?”

纪格非有些愣住,在他的记忆中,父亲鲜少会对他这样严厉,大多时候,和他相处模式是亦父亦友。

纪父也感受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揉了揉额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累了,你出去吧。”

纪格非发觉,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朝自己不知道的方向发展了,父亲不说,他没有任何消息渠道。

他想去找自己的大哥纪格禹,但大哥现在除了工作之外的大多数时间都给了大嫂,他们结婚才三月,新婚燕尔,大嫂几乎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把大哥拴在裤腰带上,连晚饭都很少在家里吃,一般都是在外面吃烛光晚餐。

纪家的早晨,一家人在吃早饭的时候,纪格非和纪格禹说了要去公司实习的事情,纪格非的大嫂吕俏还没有起床,桌上只有纪氏父子和纪母在。

纪格禹高兴的眼睛一亮:“好小子,终于想起来公司了,我还以为你再玩个十年八年呢!”

第二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大嫂吕俏当天晚上回了娘家。

另一头,被苏泽平和宁家这样摆了一道的向南山却对外宣布,苏泽平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将他持有的苏氏全部股份都卖了出去,他已经不是公司股东,经过董事会决议,开除苏泽平在公司内的总经理职位,同时,董事会决定,将由他来担任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并由有他手下的一位经理担任苏氏总经理。

除此之外,他大肆宣布,之前苏启发领导的苏氏企业走的是错误路线,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并表示,从他上位之后,公司将不再只和宁氏合作,而是和天朝大小商家一起合作,只要有商家需要,苏氏可以给任何商家提供商品。

为了证明他决定的英明,他将苏氏之前半年和最近半年的报表拿出来做对比,并说出:“苏启发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了!”这样的话。

苏家和向南山私底下都在争取小股东们的支持,苏瑾年轻,苏泽平无用,而向南山能力出众又承诺了他们大批的利益,除了一些和苏启发一起打下苏氏基业的人在支持苏瑾之外,大多数人都以为苏家此次必败,权衡利弊之后站在了向南山那边。

这一幕过去没有发生过,但苏瑾过去上位时年纪也还轻,公司里有哪些刺头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正好,她也想趁此机会,一次性将这些刺头挑干净。

就在向南山对媒体发出各种‘去苏化’行动时,几乎是对苏家人将死军时,他们眼中才二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手段却格外强硬,直接向苏氏刚刚发布的中期业绩开炮,并且在市场增持,使得局面愈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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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第九十六章

苏泽平被撤销职务之后勃然大怒,但他那点手段如何干的过向南山,公司事情全部在他一手掌握当中,又争取到了不少中小型股东的支持。

就连宁家都没有想到,向南山会做的这么绝。

“他就不担心假如苏启发出来,他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无法生存吗?”对于向南山的狠厉宁父也心有余悸,“他这是孤注一掷啊!”

知道以后发展方向的宁致远道:“起关键因素的不是苏启发,而是京城姚家,姚家不倒,则苏家不倒,只可惜……”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意思却十分明显。

宁父立刻问:“致远,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姚家……”

宁致远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十八大之后政府势力重新洗牌,姚家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十有~八~九要被边沿化了。”

他嘴巴说着十有八~九,语气却是笃定的。

宁父听了宁致远的话,以为他是在哪里得到什么可靠消息,不由也陷入沉思当中,要重新考虑和苏家的关系,还有此次合作到底值不值得。

不过,他们也没的选择,苏泽平和向南山比起来,完全不够看,即使有宁氏支持,苏泽平也是一败涂地,直接被撤去了总经理的职位,苏家的掌舵人苏启发又被困,还在调查当中,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苏启华倒是个人物,可惜苏家早已分家,苏启华也离开苏氏很多年,对苏氏内部的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向南山更具权威性,甚至就是苏氏企业的股份,他手中也没有多少。

“苏泽平啊苏泽平,苏家就毁在了你的手里。”宁父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笑,看似叹息,实则幸灾乐祸,“他居然把苏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卖了!”想了想,他又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他居然把苏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卖了!你说这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似乎是越想越好笑,最后居然拍着宁致远的肩膀爆笑起来,且越看自家儿子越满意。

宁家发生的一切苏瑾都不知道,因为次日,就是股东大会召开的日子,她甚至连苏宁两家订婚的事都没有过问半分,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和苏泽平说任何话的想法,就是沟通也沟通不了,解决这件事之后,她会彻底解决和宁家的事。

苏氏股东大会召开,几乎所有的财经媒体都在关注。

苏家的筹码并不少。

首先,苏家依然是苏氏的大股东,拥有的表决权,是向南山无法忽视甚至难以匹敌的。

其次,苏启发作为苏氏的创始人,在苏氏的声望几乎是颠覆性的,这是向南山这个从一个小小打工者被苏启发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无法匹敌的。

再次,道义上的优势,不论如何,苏氏是苏启发一手创立,并且占有大股份,而向南山深受苏启发大恩,可以说没有苏启发就没有现在的向南山,向南山的背叛和反咬,在道义和道德上是遭受人们唾骂和鄙视的。

最后,就是苏氏在苏启发手中时,拥有的商标权,以及苏启发对于苏氏旧部的控制力。

这些人全部是和苏启发一起打拼江山上来的‘嫡系’,即使因为一时的威胁被迫站在向南山那一边,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除非苏启发永远待在大牢里不出来,或者向南山真的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将苏氏企业所有的旧部全部清理干净,否则,只要苏启发还在一天,向南山的位置就岌岌可危。

就连向南山自己,都还是苏启发的旧部。

旧部统领旧部,谁会福气?

他们更愿意抬上一个‘傀儡’自己掌权,而这个傀儡还得是苏家出来的‘太子’,不然谁也不服。

苏家能成为‘傀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苏泽平,一个是苏瑾。

苏泽平已经四十多岁,苏氏现在会有这样的动乱,很大程度上来说,就是苏泽平引起的,并且此人志大才疏,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喜欢在公司内折腾。

苏瑾性格忠厚刚则,有其祖父之风,他们宁愿抬有其祖父之风性格刚则的苏瑾,也不会愿意抬对其恩人也反咬一口的毒蛇向南山。

而且苏瑾今年二十出头,大学还没有毕业,黄毛丫头都懂个啥?等她真正能掌握苏氏的时候,他们该捞该得的好处已经全得了。

即使室友意外,苏启发即使出来,他们支持他孙女上位,就是看在这一点上,苏启发也无法对他们怎么样。

苏启发到底能不能出来?

不仅向南山和中立者在观望,苏瑾也非常着急。

为此,不光是她在努力,纪格非同样在为苏老爷子找关系周旋,各种关系找遍,无果之后,纪格非找上他的大嫂吕俏。

吕俏父亲虽不是z省的一把手,却也是常委之一,权利很大。

然而吕俏在听到纪格非求到她面前的时候,神情非常奇特,她十分好笑地坐在沙发上,斜睨着纪格非,轻描淡写地说:“你真想帮苏家?把苏启发捞出来?”

见纪格非点头,她慵懒地倒在沙发上,闲闲地说:“那好,我给你指一条明路,还记得我和你大哥结婚那天,和你一起的伴娘吗?你去求她,或许有点用处!”

这句话倒不是她推脱,是确实如此。

因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是那姑娘的干哥哥,郑家所为。

说起来,这郑家小辈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而是用在了邪门歪道上,将国外垃圾棉类走私国内,再高价卖出。

所谓垃圾棉类,是指不合格混纺,被人穿过的不要的衣服布料等等,进行垃圾收集,再走私运回国内,进行加工后,作为合格商品高价卖出。

这郑家小辈仗着家世,加上从小没有受过挫折,本人亦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走私过程中结下一个仇家。

通常来说,郑家小辈和赵可娟一个男犯人,一个女犯人,能聚在一起的可能性为零。

可世上偏偏就有那么巧的事,他们所在的看守所是同一个,男女分开,两人又是差不多的时间给分别带入男女监狱。

虽然郑南他爸是李刚,被收押进监狱的过程中也是带着手铐的,任谁都不会想到,还会有人在数位警察的眼皮底下还敢杀人,居然这样被赵可娟挡了一刀。

至于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赵可娟又怎样在这种奇葩的混乱环境下还能挡刀,是不是真心挡刀,这些外人也无法说清,大家只知道这么一件奇葩事情。

原本这事也没什么,偏偏那郑家小辈嚣张是嚣张,却也不是不记恩情的,不论当时别人出于什么心理,他只看事实。

这一刀差点把赵可娟捅死,也郑南背景太强,将赵可娟保外就医之后,她唯一牵挂的就是女儿苏雪,竟不知怎么说动郑南答应收苏雪为干妹妹,并且将她带出精神病院进行治疗,也就是整容。

郑南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对这种事情向来可有可无,在他看来不过是多个名义上的妹妹,多个人吃饭而已,碍不着他什么,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件事他吩咐下去,把恩情报了基本上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苏雪自己却是个会钻营的,等重新整容回来之后,也向郑家报恩,像贴心小棉袄一样哄着郑夫人,用郑家干女儿这个身份,硬是让苏老爷子困在了牢里。

郑家也没做别的,只是要求着重调查苏启发,如果苏启发没问题,只是让他在牢里多调查一段时间而已,如果有问题,那是苏家的问题,郑家按程序办事,走的是正常渠道,不仅半点挨不着郑家,就是有人想要将苏老爷子弄出来都不行。

苏启发能一步一步创下这么大一片家业,在天朝这样一个大环境里,想摘得干干净净一点猫腻都没有那基本上不可能,这才使得不论苏瑾和纪格非怎么走关系,就是捞不出苏老爷子来。

这一切对于郑家来说不过是抬抬嘴皮的小事,可对于此时内忧外患的苏家来说,就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吕俏的父亲不可能为了苏家一个商人去得罪郑家,于是才有了吕俏刚才对纪格非的那番话。

且不说纪格非是如何继续为苏家奔走,另一方面,苏氏的股东大会如期召开。

这一天如同两军对垒,终于都站在了阵前。

一方是苏家阵营,一方是向南山的阵营。

苏家阵营当中,除了苏瑾、苏老爷、苏老太太和苏母、苏启华这些苏家人之外,还有一些苏家死忠党和中立者,这些人都是苏老爷子的嫡系,手中持有的股份不多。

向南山本身只有百分之二的股份,他主要是请海外三位董事加入他的阵营,还有管理层大多被他收买。

向南山看着坐在股东大会首位的苏瑾,眸光深沉。

这个女孩子才二十岁出头,就已经有了如此气场。

她之前的投资公司都是他和另外三人在打理,对公司的很多事情都很清楚,她的投资眼光之精准让他心惊,同时也心慌。

苏泽平无用,哪怕是坐在了总经理的位置上,真正的权利依然在他手中,而这个女孩的成长速度实在太快,如果她进入苏氏之后,会用多长时间来接手苏氏呢?

他说不准。

一朝天子一朝臣,苏老爷子信任他,对他委以重任,苏瑾上位之后是否也能这样信任他,并且放权呢?

而他这样的开拓疆土的老臣,只因为他不是苏家人,最后就只能落得再度辅佐一个小丫头片子,在小丫头片子手下做事,他如何肯甘心?

论才干,他丝毫不比苏家人差!

甚至连苏泽平那个窝囊废都能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高他一等。

他产生一种浓浓的危机感,正是这种不甘和危机感,才使得龙威电器在找上门的时候,心智产生了动摇。

他自认才干不比苏老爷子年轻时候差,不论是手腕、魄力乃至人脉,他相信,苏氏在他手中一定会走的更好!

与其将苏氏交给一个窝囊废,或者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如他自己来接手。

苏老爷子年纪大了,可以退休了不是么?

就在他思绪纷乱的时候,苏瑾已经强势地开口:“我以苏氏大股东的身份,否决海外三位非执行董事人选!”

这话一出,向南山心头立时一跳,眼睛陡然眯起。

他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牢牢地钉在苏瑾脸上,在苏瑾将目光转过来看他之后,他才扯了扯唇角,淡淡一笑,“我否决。”

苏瑾诧异了,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笑,“否决?你凭什么否决?”

“看来你对股东大会制度还不熟,那我来告诉你。”向南山唇角含笑身体前倾,整个人却极具侵略性,“小股东联合投票,且持股比率所代表的表决权超过大股东,可以否决大股东提案,现在我代表公司百分之五十七的中小股东,否决你的提议。”

☆、第 97 章【第一更】

第九十七章

“你代表公司百分之五十七的中小股东?”苏瑾毫不例外地笑了,神情轻松而又揶揄地看着向南山:“你凭什么代表他们?你授权给你代表了?还有,你又哪里来的百分之五十七?”

对于她的态度,向南山有些吃惊,但商场当中,人人都是演戏的高手,很难看出人真正内心的活动,他也不例外。

他闲适地用指尖敲着桌面,“苏大小姐还想瞒我们?外界人都已经知道。”

他摊开手,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你的父亲,苏氏的前总经理苏泽平先生,已经将他手中持有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卖了出去,加上这几位……”他指了指那几位站在苏家一方的支持苏家的股东,“你们也不过是占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而我占了百分之五十七,虽然你是大股东,我还是有权否决你的提议。”

被向南山指到的一些股东脸上都是一脸怒色,虽然商人逐利,但对于向南山这样反咬一口不顾道义的人,他们还是打从心底鄙视的,虽然他们坚定地站在苏家一边,可向南山说的话还是让他们面色铁青,他们知道,如果这一此股东大会苏家输了的话,他们很快面临的,就是被踢出董事局。

他们都紧张而忐忑地看着苏瑾,原本以为看到的会是和他们一样紧张无措的小女孩,没想到这个他们眼里小辈的女孩却爆发出不下于她爷爷苏启发的气场,甚至更为锐利,以咄咄逼人之势目光灼灼地看着向南山,唇角轻巧地绽开一抹微笑:“我竟不知,什么时候我被向总代表了,向总,我可不记得有授权给你啊?”

她那样神定气闲的态度,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他和他的走狗们,然后目光犹如实质一般扫视所有人,缓缓道:

“我的父亲苏泽平并没有将他手中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投放出去,而是自知自身能力有限,无法担任公司总经理的职位,将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全部转到了我的名下,加上董事长苏启发转到我名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实际掌握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同时,公司大股东苏启发,小股东马金瑞(苏老太太)、姚雅馨全权授权由我代表,现在,我以为苏氏大股东的身份提议,否决海外三大投资机构的三位非执行董事人选,同时撤销向南山公司非执行临时董事和苏氏副总的职位,撤销李天成、方伟……”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撤销和新的任命。

向南山几乎跳了起来,面色铁青道:“你这是完全不顾及公司中小股东的权益,想要把苏氏作为你们苏家的家族企业,你没有能力却妄想坐在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上,这是极端自私和不负责任的表现,我不同意,我否决!”

苏瑾笑容终于隐了下去,冷冷地看着向南山道:“我苏家作为苏氏最大的股东,你向南山尚且可以不顾股东利益,篡权夺位!”她冷冷一笑,扫视众人,突然笑的如沐春风,如同子侄般亲切,“他说他代表中小股东的利益,一旦他上位,会如何对待你们,大家不如好好掂量一下!”

“苏瑾,董事会已经决意,我是代理董事会主席……”

他话还未说完,苏瑾就敲了敲桌子,微微一笑:“我记得,在全世界通行的公司法里,股东大会、董事会和管理层,三者是由上至下的从属关系,董事会理应听命于股东大会,小股东理应听命于大股东,董事理应听命于股东。”

事情如此神转折,这是谁都想不到的,谁都没有想到,苏泽平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居然在苏瑾的手中,就连苏泽平自己都惊呆了。

苏泽平想对苏瑾发火,可苏瑾已经坐上了苏氏董事局代理主席的位置,手中持有苏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有什么?

他大骂苏瑾没孝道,是个白眼狼,却被保安清楚了苏氏大楼,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苏泽平当场的暴动辱骂不可避免地令苏瑾引起一些争议,但这些争议很快在她接下来的行动中,给秒成了渣渣,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过去。

苏氏企业以商业诈骗罪将向南山等人告上法庭,其买卖公司商业情报,并故意引进残次品电器,造成苏氏一切动荡的罪魁祸首,正是向南山!

天下哗然。

苏老爷子对向南山有知遇之恩啊,可以说没有苏启发,就没有现在的向南山,那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并报以最大信任的心腹手下,没想到最后却被他如此狠咬,伤经动骨。

向南山原本就输在实力和道义上,原本外界称颂的伯乐与千里马,最终因为千里马的反噬,结局如此惨烈,以后不会有任何一人还敢接纳这样的人,敢与这样的人合作。

成王败寇,不光是体现在政治上,商场当中同样适用。

这一番变动,不仅让向南山一方的人目瞪口呆,更是让所有在关注苏氏情况的人目瞪口呆。

很快,就有人想到,这一切很可能是苏启发‘狡兔死,走狗烹’的一个局,毕竟作为公司的大股东,公司的董事长,他是随时可以看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究竟在谁的手里的。

也有人说,是苏启发老爷子看出向南山等一些人的狼子野心,使了一个阳谋,他摆出一个巨大诱人的蛋糕在那里,如像向南山这样心怀不轨的人,自然会被蛋糕中隐藏的刀光剑影给杀死,而如同支持苏家不变有着意志力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蛋糕没有贪心的人,也会从这个蛋糕当中分到巨大的利益。

这次苏氏动乱,以苏家完胜,向南山完败而告终。

所有人都说这是苏启发察觉到向南山的不轨心思,才设计了这么一出,但也有人说,除非苏启发脑残了,才这样拿苏氏企业开玩笑,差点让苏氏企业改朝换代!

还有人说,是苏启发知道自己年迈,这是在给自己孙女清路呢!

大家这才意识到,这不是苏启发最擅长用的手段吗?人人都知道,苏启发最擅用阳谋。

苏启发再一次登上了神的高度,那些安分的不安分的莫不是心中一凛,通通安分了下来。

不管外界如何众说纷纭,在这扑朔迷离的表象之下,事情真相也就只有几位当事人知道了。

苏瑾确实坐上了董事局代理主席的位置,暂代董事长苏启发处理公司内的一应事务,但,苏氏这样就平静了吗?

没有!

苏瑾虽然坐上了董事局代理主席的位置,可接下来她将要面临苏氏的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资金链的断裂,资金上的巨大漏洞,苏氏未来新的发展规划……等等,这是在向南山手中都难以解决的大问题,尤其是资金链的断裂,这断裂的可不是一个亿两个亿,而是几十亿。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看着她稚嫩的面孔坐在那仿佛天台一样高度的位置上,一切,可不是只坐上那个位置就能解决的。

大家都在推测苏瑾下一步的动作,很可能是和宁氏联姻,这样才能初步解决苏氏问题。

很多财经大神分析,这一次苏氏动荡,宁氏恐怕也要趁机捞一笔。

宁氏这么多年受苏氏掣肘,眼下又如此好的机会,以宁氏现任掌舵人的尿性,能不趁机将苏氏扒下一层皮来?

不光外界这么想,就连宁氏一家也是如此认为。

宁氏一家是既吃惊,又激动。

他们吃惊于苏瑾的能力和强势,激动于她现在几乎四面楚歌,只剩下一条和宁氏合作的路。

“我们宁家一直受苏家掣肘,如果苏家想要和宁家合作,必须答应让宁氏占有苏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宁父在办公室里激动的眼睛都放出光芒来了,眼里尽是熊熊野心,“苏宁两家联姻,假装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样宁氏就占领了苏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成为苏氏的大股东!”

果然不出外界所料,宁氏何止要扒下苏氏一层皮,他是直接要让苏氏成为他宁家的半壁江山。

就连宁致远,都认为苏家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对于苏瑾最终能拿下整个苏氏,宁致远半点不惊讶。

和她一起生活了近十年,她的能力他一清二楚,她外表看上去忠厚内敛,实际上性格十分强势,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大多都是他退让的比较多。

当然,这是在原则性问题的大事上,在家庭当中的一些小事和琐事当中,她反而完全不在意一样的退让,不论在家里还是外面,从来都是给足他面子,身在苏氏董事长位置上的时候,她完全就是个铁血女强人,而回到家中,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妻子。

工作和家庭,她分的清楚的就如同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已经当了苏氏那么多年的董事长,对苏氏问题一清二楚的她会以如此强势的姿态进入苏氏,他毫不惊讶,甚至他认为,这一切还是她故意挖坑,将计就计让苏氏所有的钉子都暴露出来,她好有理由一次性将这些钉子给清干净。

她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啊!

不得不说,宁致远对苏瑾某方面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也却是如他猜想,苏瑾一上位就将那些暴露出来的钉子全部清理干净,全部换成了她的人,而那些支持苏氏和保持中立的苏氏老臣,全部得到了优待,如此一来,苏氏居然完全没有反对的声音,即使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也被她强硬的手腕给压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才清晰的意识到,苏瑾不是苏泽平,她简直就是年轻时候的苏老爷子,充满锐气!

宁家的人满怀期待地在等待苏家人上门谈苏宁两家再度合作的事,甚至心理已经想好了各种为难的借口,来狠狠宰苏家一回,宁太太甚至已经想好了,现在就好好打压苏瑾的气焰,以后苏瑾来到宁家,还不是任她拿捏?

然而就在宁家人等的火急火燎的时候,苏家突然召开记者会,宣布和本地豪强黄家合作的消息。

☆、第 98 章【第二更】

第九十八章

苏家要和黄家合作?这是什么节奏?

黄家别人家不知道,本土豪强们可是各个都清楚的很,在本地,不说黄家仅次于王家郑家,也差不了多少,只因为黄家有个好女儿,这个好女儿不仅自己是个外交官,还嫁了个好丈夫,这黄家的女婿正是现任s市的市委书记。

s市作为天朝四大直辖市之一,堪称是天朝的经济心脏,未来不用说,直接进入中央,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任谁都不会愿意去得罪黄家。

关键是,黄家如此背景,怎么会苏家搭上了关系?这是否意味着,姚家实际上并没有倒?

商业从来都和政治挂上钩的,这些在商场中叱咤风云的人精们嗅觉无一不敏锐。

苏黄两家的合作如同一个信号,让所有人都重新开始掂量苏家的份量。

原本旁观的,或者是想咬上一口分一杯羹的,通通收起了心思,全部沉默起来,就连郑家,都不得不掂量掂量。

如果姚家真的没事,那他们也不敢再对苏家如何,郑家在本地虽然强势,但到底是地方,姚家即使在京城只是一个副厅级,那也是京城,是权利中央,在京城,什么可能都有发生,他们郑家还没有想为了苏雪这么一个蝼蚁一般的小人物,去竖这样一个敌人,况且这敌人还是和程家有关系的。

原本慢吞吞的调查蓦然变得快且顺利了很多,很快就有人向苏瑾报告消息说,如果没有意外,老爷子很快就要出来了。

外界新闻媒体也突变口风,对苏家宽容起来,原本抹黑苏家抹黑老爷子的话都小了下去,大多都是宣传正面事迹的较多。

宁父为这一变故差点把办公室的电脑都砸了,宁母更是气得心肝都疼,苏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啊,眼睁睁要到手了,还这么丢了。

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家庭妇女,苏黄两家的合作真正给宁氏带来的危机简直是灭顶性质的,此次危机若不解决,宁家恐怕很快就要从本地新晋豪强当中沦为三流,至于原因,原本和苏氏一体的宁家在苏氏这次危机当中不仅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一旦苏黄两家合作,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苏家还会搭理宁家吗?

要知道,苏家可是掌握了这个行业的全部渠道,电器行业之前几乎是被苏宁两家垄断的。

不得不说,宁家这次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连宁致远这一次都脸色铁青。

过去可没有什么苏黄两家合作的事情,就连姚家……姚家真的还有起复的可能吗?然而黄家的态度无不在说明着如此。

黄家,代表的是s市程家的态度。

很多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这让宁致远心中蓦然有些恐慌,这是不是说明,他原来的记忆已经出现偏差,是不是阿瑾他……他心中一痛,逃避地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苏瑾是他的妻子,过去是,现在是,未来还会是。

有些事情虽然因为蝴蝶翅膀的煽动而改变了一些,但这个世界大格局大背景不会变,比如信任省委书记的任命,比如现任市委书记很快会因为心脏病的原因突然猝死。

至于宁家,他倒是不会担心,这两年当中,他已经逐渐将宁氏转向其它行业。

和黄家的合作一展开,苏家立刻就缓和了很多,但苏家的问题可不止合作上的问题,更大的问题在于资金链的断裂。

之前苏家危机,银行的贷率提高,现在已经全部降到原来水平,但这些依然杯水车薪,大家都在看着苏瑾如何解决苏家资金链的问题,至少在他们看来,除非苏启发出面,不然这个问题不会被解决,毕竟,谁会相信一个没有任何经验连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的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苏瑾笑话的时候,海外近两年腾升而起的神话,着名高校交友网络的公司居然会对苏氏注入了大量的资金,一下子解决了苏氏目前面临的资金漏洞。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这个公司是最近两年他突然跃起的大公司,现公司价值已经达到上百亿美金,被称为近两年来的神话、传奇,而这样的神话和传奇是不可复制的,和苏氏也完全没有交集,所有人都搞不懂,这个公司怎么会想到与苏氏合作,不仅如此,这个公司的网站走的是高端精英人群,几乎笼络了世界上所有高校的精英人群,现在还在往一些世界着名的大企业里面渗入。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这个着名高校交友网站是没有做过任何广告的,而现在里面出现的第一个广告,居然是苏氏电器的广告。

苏氏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都诧异了,很快,很多商家都打上了着名高校交友网站的主意,想在里面注入广告,但只有极少的商家成功,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只走高端路线。

这个网站笼络的是全世界最高端的精英人群,几乎代表着世界最高端最时尚各种最,不可避免的,这些人会给苏氏电器带来一定的销量及影响力,而他们的带动,使得世界大批人模仿,一时间,苏氏电器在国内虽然还没有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但海外销量节节攀高,股票也节节上升。

这简直是个奇迹!

所有在等着看苏瑾笑话的人都惊呆了。

苏雪狠狠将面前的电视机给砸了,不算小的房间内已经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地,整个房间都如同被龙卷风席卷过一样,仿佛灾难现场。

再看房间墙上,满满贴着的,全部都是苏瑾的照片,这些照片上全部被扎满了刀子,有的抹满了鲜血,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她死死地盯着电视机,目光怨毒疯狂,口中歇斯底里地叫着:“苏瑾!苏瑾!苏瑾!这样你都不死!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最后一个音尖锐的仿佛厉鬼一般划破天际,嘶哑而阴冷。

她趴在地上,拿着刀,对着地上的做的和苏瑾外表没有二至的娃娃疯狂地乱捅,将地上的娃娃捅的满是窟窿眼之后,仰起头发出凄厉而疯狂的大笑。

笑完之后,她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娃娃,轻柔笑道:“我怎么会让你这么便宜就死了,我会让你身不如死,我要将你加诸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全部还给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说完最后四个字,她再度疯了似得,用刀将地上娃娃的脸砍得稀巴烂,然后发出阴测测的狂笑。

最近纪家来了一位娇客,是纪家大嫂的朋友,听说和本土好强郑家有关系,但具体什么关系,她却想保持低调,没有透露。

纪家大嫂吕俏对这位娇客十分欢迎,因为是吕俏请来的朋友,又和郑家有关,加上这位娇客不仅年轻貌美,性格也十分温柔贴心,纪家人对这位娇客倒也十分客气,很快便与纪家人混熟。

这位娇客,正是之前纪格非去找过的郑玉。

郑玉端着一杯果汁,在上楼的时候,突然叫了旁边一位佣人过来,“黎妈,这是吕俏姐姐刚榨的果汁,让我端一杯来给格非哥哥。”她咬了咬唇,有些羞涩地说:“格非哥哥的房间,我不好意思进去,你帮我端进去给他吧?好不好?”

那佣人一听是吕俏榨的,哪能不同意?吕俏虽然嫁给纪家大公子时间不长,但这脾气可是所有人都见识了,难得她榨一回果汁还能想到二公子,谁能不给她面子?

黎妈连忙接过,端了上去。

纪格非听说是大嫂让人拿上来的,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想。

这大嫂不知为何,似乎极不喜欢他去公司里,为此还和大哥大吵了一架回娘家去了,还是大哥千哄万哄哄回来的。

吕俏将郑玉的行为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阻止的打算,反而乐见其成。

事实上,她何止不喜欢纪格非去公司,纪家的一切都应该是她和纪格禹的。

不光不喜欢他去公司,就是他和苏瑾之间,她也是极力破坏的,不然干嘛这么热情地把郑玉往家里带?当她真看得起郑玉?

呸!郑玉算什么东西!

她心里不屑地想,纪格非如果真和苏瑾成了,自己多了这么厉害的妯娌不说,那苏家可是全国富豪榜前十,那绝对是纪格非一大助力,她怎么可能让纪格非和苏瑾凑一块儿?

倒是郑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打着郑家干女儿的名号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过她对于郑玉和纪格非之间的好事倒是乐见其成。

她微微笑着,抬头看了一眼纪格非的房间。

很快,苏瑾收到一个包裹,包裹里只是一些远距离的模糊照片,可即使模糊,也能清楚的看到照片中的人和拍照片的人想要让苏瑾看到的事情。

如果苏瑾真的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看到这照片恐怕会真的心神大震,勃然大怒。

或许是曾经经历过太多的缘故,又或许是对纪格非的感情已经浓到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首先想到的是维护他,而去揣测别人。

不过这些照片到底还是让她心情有些烦躁,在窗前坐了会儿,站在高楼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夕阳铺成金色的城市,从高处看,这座庞大紧密的城市渺小的如同一座塑料制成的模型。

没一会儿,她生活中用的手机就响了,手机荧幕上飘着一条短信: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苏瑾脑中蓦然就冒出一个画面,一个满是肌肉疙瘩的肌肉男,赤~裸着身体,晃动着身下昂扬的男物,对着床上娇小羞射的女生荡漾地笑:“怎么样?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居然因为这条短信而乐了。

想了想,她用手机将这些照片中比较清晰的几张拍了下来,上传到电脑中,用邮件发给了纪格非,然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纪格非还没来得及兴奋,苏瑾就道:“亲,先别激动,刚刚有人给我寄来一打照片,并问我满不满意我所看到的,你来给我看看,满不满意!”

纪格非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打开电脑一看,脑子轰一声就炸开了,急忙解释道:“阿瑾,你别误会,不是你看的那样,你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苏瑾很冷静,“我不激动,我很冷静,你解释,我听着。”

纪格非通过一番解释,苏瑾总算明白了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原来,纪格非身为双十年华的大帅小伙子,不仅有苏瑾看上,还有个姓郑的小姑娘也看上了他,并借着纪家大嫂的关系,经常往纪家跑,缠着纪格非,纪格非对她是能躲就躲,基本上只要是她在纪家,他要么滚出去,要么就锁在房间里不出现。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纪家大嫂给他榨了一杯果汁,谁知道这杯果汁是被下了药的。

平时他都把门反锁的,那天佣人把果汁端进来之后,自己出去,帮他把门带上,但没有反锁,谁会在自己家里还反锁房门的啊,谁也想不到那姑娘脸皮能这么厚啊,就这么一个轻忽,就贞操不保,被人暗算上了,那果汁居然是被下了药的,差一点就被强了。

苏瑾听到这里,先没管他贞操的事,担心地问他:“身体没事吧?”

“身体没事,贞操也没事!”

苏瑾想了想说:“身体比贞操重要。”

纪格非擦擦额头上的汗:“我有五姑娘。”

☆、第 99 章【修】

第九十九章

苏瑾松了口气,虽然她在意纪格非的身体健康更甚他的贞操,但如果自家的二非哥这颗好白菜,被一颗下三滥的猪给拱了,她还是会很愤怒很心疼,想要把那头下三滥的猪给弄死的。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当中,对于过去的很多事情她已经放下,对纪格非也越来越在乎,这种在乎,不光在身体上,更是精神层面上的,彻底将他划为了自身领域。

然而接下来他说的事,还是让她出离了愤怒,居然有个下人来请纪格非下去吃晚饭,敲门没人应,开了下门,然后就‘捉奸在床’了,这个名叫郑玉的妹纸一直哭哭啼啼,要纪格非负责。

我擦!

郑家啊,这是郑家姑娘啊,谁敢得罪?

纪家人也都不是傻子,这件事委实来的蹊跷,不论这姑娘说什么,纪家一家人肯定都相信纪格非的,关键是,中间还掺杂了一个纪家大嫂,纪家大嫂居然提出让纪格非和郑玉订婚这样荒谬的事情。

饶是这么久对纪家大嫂一直很忍让的纪家人,涉及到自己小儿子的幸福的时候,也不禁怒了,纪家大哥更是和纪家大嫂大吵了一架,纪家大嫂一怒之下回了娘家,而这一次纪格禹没有再去接纪家大嫂回来。

纪格禹对纪父纪母以及弟弟很抱歉,而纪父纪母对这个大儿子更加抱歉。

但无论如何,纪家人都不会让纪格非娶郑玉这样的女人,纪格非当时就说,可以进医院化验。

郑玉在纪家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来连威胁都用上了。

郑玉到底小瞧了纪家,纪家在本地已经屹立百年不倒,又岂是那半点没有根基的,况且纪家之前跟的人可是前太子王老爷子,自古还有强龙不压地头蛇之称,即使王家现在没落,即使是郑家,也不敢轻易得罪王家。

纪父亲自等郑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郑南的爷爷这才想起来郑玉这么个人,郑南爷爷直接就说了,这个女人和郑家无关,也不是郑家人,并将郑玉狠狠警告了一番,此事结束。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纪格非也不想说出来让苏瑾烦,苏瑾事情原本就够多的了。

但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心机会如此深沉,居然早早就安排好了人,将房间里发生的一幕全部拍了下来,寄到苏瑾这里来,如果苏瑾心胸狭隘,又或是不够相信纪格非的话,误会可能就这样产生,感情也可能破裂。

毕竟,没有几个女人看到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这样半裸的躺在床上,还会无动于衷。

可惜,是半裸的,就算真的怎么样了,苏瑾还是会听纪格非怎么说,而不是直接认定判纪格非死刑,即使是眼睛看到的都有可能不是真相,何况只是这么几张照片呢?

只能说,用这个来刺激苏瑾,用错方法了。

苏瑾看着那张照片,因为是远距离拍的,看不清具体情形,只能模糊的辨认出是谁,女上男下的体位,女人身上衣服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男人胸口衣服大开,看着像在挣扎,但是男女之间的事,不了解的,看着也像迫不及待的脱衣服。

纪格非突然想到那日在纪格禹婚礼上,郑玉那让人心悸的眼神,还有对他说的那番话,也和苏瑾说了。

苏瑾听了就觉得心里一动,问她:“那女人大约多大年纪?身高多少?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

纪格非当时被下了药,整个意志力全部用来抵御身体的骚动了,之后用了全部意志力将她推开,自己跑进房间内的洗手间,反锁了门,在里面用五姑娘解决了,哪里还能主意到她身上有什么明显特征。

不过她的身高嘛~

“目测大约一米六三左右。”

苏瑾心里咯噔一声,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苏雪自从精神病院消失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找到,倒是赵可娟,被保外就医之后,伤势好了又回到牢里,继续坐牢,估计要牢底坐穿才能出来了,联系之前的事,还有郑家,苏瑾心底有预感,这个郑玉,就是从精神病院出去的苏雪。

她大致估计,应该是赵可娟替郑南挡刀之后,赵可娟担心苏雪,提出的要求就是请郑家庇护苏雪,让苏雪认了郑南为干哥哥,当时苏雪那脸被她叫人做了手脚,一年之后肯定全部变形扭曲了,之后那么长时间都找不着她,估计被送到国外重新整容了,之后回来就有了新的身份,改名换姓为郑玉。

苏瑾心里这么一猜,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猜的□不离十,这个郑玉,正是毁容之后,又重新整容回来的苏雪。

她将心里的猜测和纪格非说了,并让他这段时间小心一些,主意安全。

谁知这话说完,让纪格非大为紧张,“如果她真要对付的,真正危险的人是你!不行,这段时间你不能单独一个人,我来陪你!”

苏瑾想想也没有逞强拒绝纪格非,她将这个猜测告诉了苏母姚雅馨和苏老太太,同时将家里、公司等地方都加上了保卫,苏母和老太太出门都有两个保安陪同,同时安排人去调查苏雪的事情,以证实自己的猜测。

这段时间纪家刚好因为纪家大嫂的事情有点乱,纪格非也不想回家让大哥为难,就这样,纪格非正式入住苏家。

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对苏瑾那完全就当孙子在养了,对于纪格非入住苏家,老太太不仅没有说什么,反而热烈欢迎,看纪格非那眼神那叫一个热情,那简直比看自己的孙媳妇儿,咳,是孙女婿,还有趣,可以说是喜笑颜开。

张妈对于纪格非这个上门……咳,也是欢喜不尽。

纪格非这二货在某一方面神经比较粗,那是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奶奶爸爸妈妈,喊得那叫一个亲热,就连苏泽平对他都讨厌不起来。

就是牢里的苏老爷子听到,都不禁畅快地大笑了几声。

他在苏家基本上过上了和苏瑾同出同进的美好生活,纪家二老在家里知道后叹息不已,直感叹儿大不由娘,可纪家又是现在这个样子,倒也没有反对了。

但私下里,纪家二老还是和纪格禹商量,将纪家产业一分为三,一份给了纪格禹,一份给了纪格非,二老自己留了一份,但一些房产上,比如祖宅之内大多是分给纪格禹的,因为他是长子。

对此纪格非一点意见都没有,他只要有吃有喝有穿,在对待家人方面,他是完全不计较。

也不知为何,纪家父母和纪家大哥在给小儿子小弟分这一份家产的时候,总有种在给儿子弟弟准备嫁妆的错觉,心情极为复杂。

而这位让他们心情极为复杂的二货,正在苏家待得是乐不思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家父母和大哥那种‘吾家有子初长成,长成之后要嫁人’的复杂心情。

知道和郑家有关之后,苏瑾就给苏家的投资者狼王打了电话。

在h市,能够在郑家说得上话的,也就王家了,而作为h市的两大家族,王郑两家必然是有联系的。

苏瑾也是没办法,她并不想和郑家交恶,毕竟在h市这个地头上,除了王家,也就是郑家了,黄家虽然也是本地豪强,但毕竟是商人出身。

这件事如果能私底下和平解决,她是绝对不想得罪郑家的。

狼王在听她说了郑家的事情之后,有了五秒钟的诡异沉默。

苏瑾以为这件事难办,就试探地说:“如果这件事很为难的话就算……”

狼王这才笑了起来,声音低哑的,发出孩童看到自己不对付的人倒霉时的幸灾乐祸的坏坏笑声,说:“这下郑南有麻烦了。”

苏瑾:“0 0 嗯?”

他声音压低了下来,笑着说:“还记得三年前我带你去军训时见到那个女孩吗?”

苏瑾立刻道:“许小寒?”

对这个女孩子她哪能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正是狼王的初恋情人,作为狼王曾经的爱慕者之一,难免会对这女孩有些关注。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人脉的积累。

她疑惑问道:“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狼王丝毫没有初恋情人成为别人女友的落寞,反而语调轻快又有些神秘地说:“你去找她就对了。”

苏瑾拿着电话,一脸莫名。

不过狼王做事向来靠谱,他既然这么说,那么找那个女孩子必然是能解决问题的,对她来说,能解决问题就行。

于是她从手机里翻出了那张已经封存快三年的电话号码。

原本她还担心对方已经不记得她了,没想到电话一通,那边的声音就传过来,“苏瑾?有事吗?”

作为唯一一个被狼王带回来过的女孩子,许小寒对苏瑾的印象非常深。

苏瑾咳嗽了一声,将这边郑南和郑玉的事情说了一下,电话那头沉默。

“……小寒?”

许小寒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任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在肩上,粗鲁地将头发向后拨了拨:“我知道了,一会儿我给你电话。”

十分钟之后,苏瑾接到许小寒电话,说郑家这边已经没问题了,并且为郑南给她带来的麻烦道歉。

苏瑾这才知道,许小寒原来就是郑南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而狼王和郑南,居然是情敌。

她这才恍然狼王语调中的为什么有点幸灾乐祸意味在,这让她不禁失笑,原来她曾经心目中的男神,也是一个凡人啊!

三日之后,被关了数月之久的苏氏掌舵人,苏启发无罪释放。

☆、第 100 章

第一百章

所有人都见识了苏家第三代这个小丫头的强硬手腕和能力,甚至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苏启发出来之后在家里休养了三天,才回的公司,除了两鬓之间已然雪白之外,精神看上去格外矍烁,一点都不像被困了数月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精神有多么的好,尤其是在看苏瑾的时候,眼里的光芒如同年轻人一般灼热。

大家都明白他这目光是什么意思:苏家后继有人。

短短几个月的代理董事长的职位,让苏瑾在公司累积了巨大的威望,在苏启发回到公司之后,她功成身退,又恢复成一个不理世事的普通大学生模样,不过这一次苏老爷子不会再放她回去,而是任命她为公司的副总,接任了向南山原来的位置。

如果是没有之前的事,苏瑾一进公司就任这么高的位置,肯定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甚至刁难,可有了之前的一系列铁血手腕之后,她的任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毕竟,自她代理董事长一职之后,公司的业绩是肉眼看得见的奇迹。

大家看的出来,苏氏下一任董事长是苏瑾没跑了,所以大家对苏瑾也都很恭敬,加上大家传言苏瑾和董事长如出一格的严谨刚则的性格,导致谁都不敢在她面前怠慢。

这位可是连向副总都出手拔去的牛人。

而只要啊他们想想,他们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在做什么,再想想眼前这个面容稚嫩眼神坚毅的小姑娘在这个年龄都做了什么,就没有人再敢怠慢她半分,哪怕因为她年龄的问题,大家或多或少对她仍然有质疑,但没有人能否认,她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成长起来。

苏老爷子就是苏氏的定海神针,苏瑾虽然手腕强硬能力卓越,但对于苏氏企业的一些老臣来说,还是太过嫩了些,他们顶她,更多是因为她的爷爷苏启发。

现在苏启发回来,公司最后一点风浪都消弭不见,仿佛之前海啸一般疯狂卷起的巨浪都不曾存在过,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苏老爷子之前虽然被困,但公司一应事务,他都一清二楚,回来之后除了扶持苏瑾上位的事情之外,就是找公司老臣们喝茶聊天回忆过去畅想回来联络感情了。

铁血手腕重要,以情动人也很重要。

老爷子之前就是手腕太过强硬,才会导致在公司动荡时,会有那么多的中小股东被向南山收买,这也让六十几岁的他生生上了一课。

不过最令他欣慰的,还是孙女的成长。

她不仅争取到海外着名高校交友网络公司的大笔资金投资,还和黄家一起合作,可以说,和黄家合作,只要程家不倒,最少可保苏家未来二十年内无忧,程家现任家主,是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宁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宁老爷子和他合作这么多年,也是个目光深远之辈,没想到生个儿子目光如此短浅。

竖子不以为谋,也罢!

当已经退下来多年的宁家老爷子过来找到苏启发时,苏启发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宁家当时和向南山合作的证据给了宁老爷子,宁老爷子长叹一声,二老这么多年的交情,却因为小辈的背叛,落的这么尴尬。

没有了苏家渠道的宁家,再也不是过去和苏家一起垄断国内电器市场的宁家,虽然经过前面的事,苏家也元气大伤,但是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光是海外股票的增长,就已经回曾,并且让苏家更上一层楼,而宁家,却不得不另转其它行业,转行哪是那么好转的?很快,宁家就从h市一流新晋豪门,转为三流。

不过宁家第三代宁致远,比起他父亲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宁父对苏家虽然气愤,宁老爷子却没有过多的担心。

苏家和宁家,算是彻底断了。

原本宁家还打压纪家,抢占纪家资源,转眼间形式就转了过来,变成纪家开始打压宁家。

宁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也幸好这个孙子眼光独到,早早地攀上了另一颗大树,才使得宁家日子没有那么难过,只是和苏家交恶,过去的风光毕竟不在了。

宁致远还在惦记着苏瑾,却听说,苏家不仅和黄家合作,和纪家合作的事也开始谈。

国内电器市场一直是一块大肥肉,纪氏早就想啃一口,只是之前一直有苏宁两家把持着,纪家没有机会,现在看到自家儿子都住到人家家里去了,而且完全是一副别人家儿子的模样,纪父纪母是深感无奈,如果和苏家合作的话,在利益的维系下,倒是可以让两家的关系更紧密。

他们老是担心自家儿子是被抛弃的一方是怎么回事,要担心也是苏家人担心啊!他们家可是姑娘!

看着自家儿子缠人家姑娘那劲,纪家二老还是省了那个心,这还没嫁呢,就已经成人家的了,纪家二老这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

苏、黄、纪三家一合作,苏家原本还因宁家退出而欠缺的市场供应链也会很快接上,苏家在国内损伤的元气也会很快复原。

苏雪完全没有想到苏启发竟然这么简单就放了出来,她去找郑家,可郑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哪是她想找就找的,这么久以来,郑家给她容身之处,帮她对付苏家,给钱让她去国外整容,并庇护她,虽然这些对于郑家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足以抵消赵可娟替郑南挡的那一刀了,如果苏雪还以这个来要挟郑家的话,那就错了。

这段时间她虽然讨好着郑南的母亲,但也只是因为她听话,威胁不到郑家,郑南母亲拿她当小狗逗逗,如果她提的要求真威胁到郑家,那么郑家第一个要放弃的就是苏雪。

苏雪见郑家没用了,恨得回来又将东西都打砸了一番,她想找杀手杀掉苏家全家,可这杀手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吗?普通人连怎么联系杀手这种传说中的东西都不知道。

可就这么放过苏瑾,她哪里甘心,她想到去找黑道上的人。

黑社会也不是你想找就能找的啊,就算你平时认识几个小混混,那小混混也不表示就是黑道上的。

不过这世上要钱不要命的人多的是,苏雪苦思无果之后,决绝之下,已经想出很多条让苏瑾生不如死的办法了。

她打听了本市的几个比较有名的夜总会,在里面混了一段时间之后总算给她找上了。

苏瑾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除了给家人都加派了保安之外,也给自己加了安全措施,和纪格非形影不离。

由于心中不安,这段时间,她除了公司、家、学校三点一线之外,也就和黄家合作的事情会出去一下,倒不是不愿让爷爷去做,而是不放心爷爷。

过去她就见识过苏雪的破坏力,对于家人安全方面,她不敢有任何侥幸,吃过一堑还不能长一智的话,还是真是白活一次了,大家都说她紧张过度,她还真希望是她紧张过度。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她还请侦探社的人日夜监视苏雪。

如此过了半年,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切看上去都极为正常,她每天晚上都会去高级夜总会做台,赚钱生活,如此规律的夜生活使得苏家一家人都放松了警惕,都觉得苏瑾太过紧张家人,加上她还在学校没有毕业,老爷子和苏母都希望她将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以学习为主。

唯有苏瑾半点不敢放松,过去她结婚七年之后还被这人弄的家破人亡,这种人,你一刻都不能放松。

而就这一年,h市一把手在京城的一次会议当中,突然猝死。

这个意外使得很多围绕着h市一把手的算盘都打空,唯独苏宁两家的未来计划,早早绕开这个人,没有受到影响。

苏家与黄家合作之后,背景就变成了程家;而宁家,也早早就已经攀上了过去会在这位盗铃去世之后,很快会过来上任的新市委书记。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待与冷眼旁观当中,同年八月,新任一把手上任,新任领导赫然是苏瑾的舅舅,姚家现任当家人姚正平。

101-1051完结

☆、第 101 章

第一百零一章

宁家没有想到,等了两年,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不是说姚家已经倒了吗?为什么最终成为h市一把手的却是姚正平?原一把手呢?蝴蝶的翅膀已经让一些事情发生偏差了吗?

有些偏差早就在宁致远的意料之中,但朝堂上的事情,他怎么都不相信,苏瑾竟然有能力撼动和改变。

可她真的做到了。

宁父在家勃然大怒:“致远,你收到的情报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会是李志成担任新一把手吗?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姚正平?”他在家里急促地走来走去,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怒:“这次背叛苏家,已经把苏老头得罪狠了,就是老爷子出面也没有让苏家向我们家供货,加上我们这次站错队,压错宝……”

他先是愤怒,到最后,已经像打了蔫的茄子,整个人蔫了下去,不论是商人也好,政客也好,最怕的莫过于站错队这种事,一旦站错,全军覆没。

宁致远并没有这样的紧张,当他在准备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他有未来近十年的记忆,知道未来十年大势走向,这些都是他的财富,他唯一不甘的,就是苏瑾。

“你和苏家那小丫头怎么样了?还能订婚吗?”他语气淡淡地问儿子,声音里透着疲惫。

这种情况下,苏氏怎么可能还会和宁家联姻?

宁致远将衬衫的袖口褶皱抚平,缓缓道:“未来……”他将未来的发展大势淡淡地叙述了一遍,“这些是未来商业发展的必然趋势,只要宁氏领先一步,有现在的资金作为资本,未来未尝没有崛起的可能。”

宁父听着,却没有他那么大的希望,神情依然颓然。

宁致远自身心事重重,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管父亲的情绪,轻轻退了下去。

原本以为他有了后世记忆,可以将纪家打压下去,迫使纪家不得不让小儿子纪格非离开苏瑾,然后让苏雪和纪格非订婚,依照苏瑾那性格来说,纪格非一订婚,她必然会心灰意冷,离开纪格非,再利用宁氏对苏氏的帮助,使得苏家不得不依靠宁家,使得苏瑾和宁家订婚。

这一切原本安排的巧妙无比,一环套一环,却没有想到,苏瑾早有准备,她早早和黄家搭上了关系,还使得海外着名高校交友网络的创始人向苏氏投资了几十个亿的资金,而纪家也让他们家的老大和另外一个副省长联姻,使得宁致远的计划全部落空。

而苏雪的那一步暗棋,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苏瑾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反而直接对纪格非说开了,结果导致纪格非直接住到了苏家。

宁致远拳头捏紧,脑中有种嗡鸣感,内心烦躁的厉害。

苏瑾的行为表明着,她已经完全在意上了纪格非。

过去在他最落魄的那段时间,就是纪格非在她身边,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他那时候已经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可是现在,一切都还未发生,他还有补救的机会不是吗?

他痛苦地抱起头,在得知她也回来了之后,他虽然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未发送,可是他心里知道,这些事情已经刻在了他们的灵魂里面,至今他想起儿子冰冷的尸体时,心依然抽紧的疼痛,那一刻世界都仿佛塌掉,尤其看到苏瑾那仇恨冰冷的眼神时,他的心紧紧的缩在了一起,痛不欲生。

原本他的家庭平静温馨,虽然平淡,却幸福温暖,在商场这个圈子里,到处都是诱惑,很多事情都已经司空见惯,让他的神经麻木到,仿佛那一切都是正常的,很多潜规则也都正大光明地走到了太阳底下,虽然他不曾参与,却没觉得那些有什么不对,只是顾忌着苏瑾的脾气,同时他对那些也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婚姻一直持续到第七年,或许真的是七年之痒到了。

苏瑾在家里惯来是强势的,大事上,大多数时候有事都是他退步的比较多,她对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从来都安排的仅仅有条,也从来不在意小事。

在遇到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又美貌听话的苏雪之后,他在苏雪身上感受到了被崇拜和被需要的感觉,这在苏瑾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苏瑾和他从来都是平等的,两个人平等的对话,平等的做事,相处起来很舒服,没有压力,如顶天立地和他并肩而立的橡树。

苏雪不一样,她是柔弱的菟丝花。

她会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你,仿佛他是世界上最高大最英俊的男人,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

她会对他小意温柔,她会对他殷勤备至,她服侍他就如同女奴对待国王,这种完全不一样的新奇感受,让他不由自主的沉浸到她的温柔陷阱之中。

但他也没有完全糊涂,他始终知道这个家对他有多么重要,他清楚自己有多在乎那个家,在他心里,苏雪连苏瑾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说的不好听一点,他完全没有将苏雪当成和他一样对等的人,就像养了一只讨自己喜欢的宠物。

让一个宠物影响自己的家庭?宁致远还没有糊涂到那种程度。

只是身在那个圈子里,又有父亲从小的耳濡目染,他是打从内心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在外面,谁还不逢场作戏一下,自古就有小妾之说,就是现代,不说那些在外面包养小三小四小五的男人,就是国外,还有很多国家三妻四妾合法呢。

可是他没有想到,就这一念之差,将他彻底打入了地狱,不仅让他失去了他们的儿子,还彻底失去了那个家。

他永远都忘不了苏瑾在儿子尸体前,看他的目光中,那浓郁的冰冷和仇恨。

不光苏瑾崩溃,他也崩溃。

之后的事……

他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脸,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到他的胳膊上,又从他的胳膊上溅落到地上。

他无数次被噩梦缠身,又无数次在梦里不愿意醒来。

梦中的他家庭依然幸福温馨,阿瑾目光温暖如光,儿子聪明纯孝,在梦中,乐康永远停在了六岁,笑声依旧。

可他做着做着,梦就像被泼了墨汁一般,到最后总是会被无数恶魔缠住喉咙,梦里厉鬼环绕,难以呼吸。

他用掌心用力地在脸上上下抹了抹,将胳膊搭在额头上,仰起头看着阳光,阳光明媚,恍如一个没有醒过来的梦。

这个梦前半段美好如初,后半段是否会像他一直做得梦一样,厉鬼环绕,在黑暗中挣扎不见天日?

他想到他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叫《盗梦空间》,说的是人做连环梦的事,一个梦套着一个梦,当你以为你是在现实的时候,梦突然醒了,你才知道原来那一切都是梦,然后你以为这是现实,其实这还是梦。

他现在就有点分不清,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他臆想出来的世界。

或许他只是对曾经的那段过错太过悔恨,才给自己编织了这样一个梦境,即便是梦,他也不愿意醒来。

为什么这么执着?或许是想弥补,或许是想赎罪。

“儿子,阿瑾,对不起……”他坐在地上,眼前仿佛又浮现儿子的音容笑貌,用清脆欢快的嗓音喊着:“爸,快点,你说要带我去海洋公园的!”

纪格非都住到苏家去了,那苏纪两家也该来谈谈两个小辈订婚的事了吧?

苏家从来不提,倒是作为男方的纪家着急了,一家子坐在一起谈论着是不是说明时候去苏家提亲。

纪家大嫂还不知道纪家已经分家的事,想到纪格非娶了苏瑾之后,就有个那么强大富有的妻族做靠山,脸唰一下就拉下来,难看的很。

她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用h市方言里特有的不屑语气说:“有堂堂郑家的女儿不娶,娶一个商人女,脑子秀逗了吧?”

纪父脸色沉了一下,“长辈在说话的时候,小辈就这么说话的?”

纪家大嫂哼了哼,“什么长辈小辈?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家事,爸,要我说,二弟既然已经住到了人家家里,不如让他做上门女婿好了唻?反正家里有大禹在,也不会断了传承,也没有什么关系。”

“什么上门女婿!”纪父一听勃然大怒,“我们纪家的儿子,什么时候需要轮到给人当上门女婿了!”

虽然他心中有嫁儿子的感受,可不表示他真的要把儿子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上门女婿那是什么人?以后儿子还不是要任人家欺负?再说他们纪家的儿子,还需要给人当上门女婿吗?

纪家大嫂听了撇撇嘴,“那纪家还不是靠的我们家。”

她这句话一出,纪家几个人脸全部黑了。

纪父纪母一直为大儿子这段婚姻觉得对不住大儿子,现在吕俏又这样说,纪父纪母一时间只觉得心里又痛又怒又难堪,纪母眼泪就直接出来了,就连一向对吕俏忍让有加的纪格禹都怒了。

吕家真的什么都不要就给纪家当靠山吗?政界和商界,从来都是相互合作的关系!

吕家给纪家当靠山,纪家用金钱给吕家铺路,相互利用,只是吕家作为政客,在位置上处于主动和强势的一方而已。

纪格禹毕竟是个有血气的汉子,再多的忍让也是有限制的,一怒之下,眼睛微微一眯,“吕俏你闹什么?”

纪格禹是个很少发怒的人,发怒也不会大声吼叫,而是轻声慢语,可这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更让人心惊胆战。

但这在从小娇生惯养家庭条件又极为优越的吕俏身上是不管用的。

她只是心里微微一杵,想到纪格禹竟然对她发火,心里的怒气腾一下就升了上来:“纪格禹,我这样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你居然朝我发脾气?是男人就对外面人发脾气去,你不护着我也就罢了,还任别人欺负我?我嫁到你们家来就是给你们家人欺负的吗?”

“谁是别人?什么叫我们家人欺负你?”纪格禹声音越发的平静无起伏,可那眼里的怒气如同风暴一般积蓄起来。

纪母连忙打圆场道:“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吵什么?”

纪格禹声音特别平淡地对吕俏道:“有什么事我们回房间再说。”

“我为什么要回房间说?我要在这里说!有什么听不得的?”吕俏脾气一上来,整个人就爆了,她冷笑一声,“难道我说错了?你们纪家不是靠着我们家?怎么?还没有过河就想拆桥是不是?行啊纪格禹,有胆子你就离婚!你敢吗?你敢吗?”

☆、第 102 章

第一百零二章

纪格禹点点头,“离婚是吧?”他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腕就往楼上走,“行,我们离婚!”

吕俏被纪格禹拉扯着手腕的时候,心头火气更甚,她从来就是个骄纵任性的,即使喜欢纪格禹,在婚前都没有对他温柔和善过,更别说婚后会改了脾气。

她有恃无恐地拔高了嗓音,“哈哈,离婚?纪格禹,你今天要是不离婚你就孙子!”

纪格禹听得面色一变,推开房门,一下子把她扔到了床上,直接拿出户口本,拖着她出去离婚。

吕俏发现这次真的把纪格禹惹怒了,但是她认为男人哄女人就天经地义的,尤其是像她这样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自家还帮着他们家的,难道他们家不该感恩戴德把自己供起来吗?居然是这么个态度,她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能再闹下去,可情绪上完全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气,怒气冲冲地挣扎道:

“纪格禹你放开我,你放开!你个白眼狼,我们家是怎么帮你们家的,你居然这样对我,我都为你好你却不帮着我说话,反而帮着外人,纪格禹你没救了!现在还没有过河就想把我甩了?你想的美!”

说到后面她已经嘶声尖叫起来,冲过来要厮打纪格禹。

纪父纪母在下面只觉得脑子都炸开了。

纪格禹一把将她推开,“你闹够了没有?这个家里谁不在迁就你?你还想闹什么?”

“我闹?你说我闹?”吕俏不敢置信地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怒气腾腾地看着纪格禹:“纪格禹你有没有良心?是谁在帮你?哦,你弟弟你爸爸妈妈好是吧?那你以后和他们过一辈子去!你知不知道以后谁会和你共度一生?我心心念念帮的是谁啊?”

纪格禹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人有这样吵过,他揉着太阳穴,试图和她讲道理:“俏俏,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你也要明白,他们是我爸妈,二非是我亲弟弟,他们都是我至亲,我们努力都是为这个家,这个大家庭,你懂吗?”

吕俏嗤笑一声,“我懂,我怎么不懂?你不就是说你们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吗?纪格禹我就是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你都当成驴肝肺!”

纪格禹:“我看你是完全没有听懂。”

“是!我是不懂!”吕俏冷笑,“大家庭,纪格禹你是没有断奶吗?你已经结婚了,脱离大家庭成立了小家,已经独立开,从今以后我才是你生命中的唯一,我才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不是你爸!不是你妈!更不是你那个所谓的弟弟!”

纪格禹拳头捏紧,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不可理喻。”说完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走了出去。

吕俏连忙追上去,“纪格禹你要去哪里!”

“今天公司加班,不回来了。”纪格禹头也不回地离开。

“纪格禹!”吕俏歇斯底里地尖叫:“你给我回来!”

纪母看看楼上,楼上传来歇斯底里的哭泣声,还伴随着一阵阵砸东西的声音。

她连忙走到面沉如水的大儿子面前,“大禹,这个时候了你去哪儿?”

“妈,我想出去静静。”

“夫妻过日子,哪里没有磕磕绊绊的,况且你们之前没有好好相处过,现在难免磨合,两口子过日子,重要的就是相互包容。”纪母还是想着儿子好,自然不会从中挑拨什么。

纪格禹疲惫地扬了扬唇角,拍拍纪母的肩膀:“妈,我知道,没事,我就出去走走。”

看大儿子不想多说的样子,纪母也只能道:“空闲多陪陪俏俏,带她出去玩玩,散散心或许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感到十分无力,心里越发觉得,就是让小儿子入赘做上门女婿,也不能让他再像大儿子这样,娶个不喜欢的回来,相看两相厌。

幸亏当时没有让那姓郑的姑娘来纪家,不然,有这么两个媳妇儿,她恐怕要折寿十年。

想到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纪母就有些头疼,偏偏娶回来的是个祖宗,只能供着,说不得骂不得。

纪母回到房间,和纪父商量道:“什么时候去苏家,赶紧把亲提了,二非这样住在苏家也不是事儿,这家也分了,到时候让他们分开住吧,省的吵了。”

纪父点头,宽厚的手掌握在纪母的手背上:“公司就交给大禹打理,我们为他们操心了一辈子,也该退休想想清福了,年轻时候想去哪里玩的,趁现在我们还走的动,就去走走看看吧。”

第二天,纪家父母就和纪格非联系了,让他和苏瑾商量一下,两人定个好日子,双方父母见面,谈谈两小订婚的事。

纪格非听了自然是心花怒放,赶忙将这事和苏瑾说了。

经过这么多事,苏瑾实际上已经完全接受了纪格非,只是一想到结婚,她就本能的有些排斥。

“怎么了?你不开心?”纪格非敏感地问她。

“不是,晃神了。”苏瑾笑着摇摇头,整个人背对着靠在他怀里,“我在想,我才二十二岁,刚完成了学业,还想继续读,你也才二十四岁,现在结婚,会不会太早了。”

纪格非抱着她的胳膊收紧,低下头吻上她的唇,“和你在一起,半点也不觉得早。”

“再过几年吧。”苏瑾依然坚持,“还记得我说的吗?如果过了十年你还依然坚持要结婚,我们就结婚。”如果那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就分开。这是她没有说出口的话,“现在是第四年,还有六年。”

她心里对婚姻很排斥,同时很没有安全感,但她知道自己对纪格非的感情,所以并没有完全封死,而是将这一切交给时间去证明,给纪格非一个机会,更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还要六年啊!”纪格非看着她,心想迟早是我的,也就不再坚持,回去和纪父纪母商量说,现在两人都还年轻,想过几年再谈结婚的事。

苏家这边苏瑾也和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说,现在想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业和公司的事情上,想过几年再结婚。

没想到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都不乐意了。

苏老太太干脆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自艾自怜的语气说:“唉,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坚持到看到曾孙子的那一刻喽!原本想着等你结婚,孩子生出来,趁着我身体还健朗,帮你带带,我也没有几年好活了……”说完,开始抹眼泪。

苏瑾:奶奶您一直活到九十多岁,还有近二十年好活呢!

不过这话也提醒了苏瑾。

她从小就是个纯孝的孩子,过去会那么早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苏老太太说的这句话,那时候她想着早点结婚也好,可以让爷爷奶奶早点看到自己的孩子,人生可以少一点遗憾。

这些天她一直在为这件事困扰着,理智上结婚是正确的选择,可心理上又有一些排斥,每每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她甚至有些绝望。

不是她不信任纪格非,而是她信不过时间。

她相信这一刻纪格非对她说的一切,对她的感情都是真的,可是这些经得住时间的消磨吗?等到他们都不再年轻,等时间消磨了他们的全部激情,那时候剩下的,就只有柴米油盐和平淡。

她想到自己看到过的婚姻和家庭,自己的父母,宁致远的父母,还有她在社会上接触的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在外面有别人,还有百分之五的女人在外面有男人,剩下的一些才是正常人眼中的慈善和睦的家庭,然而这些家庭里面的男人在外面是不是真的干净,谁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社会大环境如此,还是她接触的这个圈子太过糜烂。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外面。

纪格非看到她,过来将她揽在怀里,“看你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样子,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兜兜风。”

苏瑾将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笑着点头。

纪格非一把将她打横着抱了起来,引起苏瑾的一声惊呼。

他热情洋溢地将她抱着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兜风去喽!”

苏瑾在一旁看的忍俊不禁。

和纪格非在一起时,就完全能想象出,未来和他在一起的生活一定是充满欢笑与阳光的,即使偶尔生气,偶尔磕磕绊绊,生活依然积极向上,让人充满期待。

这样想着,她心底的那点排斥似乎弱了许多,甚至生出些期待来。

她看着纪格非的侧脸,心想,为未知的事情而影响现在有些不值得,她之前就走进了死胡同里,有些因噎废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现在这个社会,谁离开谁都能活,如果……如果真有如果,只能说两人有缘无份,但至少自己曾经努力过,也尝试过,就不会有遗憾,也不会后悔。

这样一想,这几天压在她心头的巨石像是被搬开一样,豁然轻松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飞扬。

纪格非看到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恨不得立刻停车,将她搂在怀里,狠狠亲吻一番。

她看着他放在换档杆上的手,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他的大手上,真心觉得,如果这两只手的无名指上,有着两枚款式一样的戒指,或许也很不错。

她将他的手轻轻一握,突然听到‘嘎吱’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接着一辆汽车直面飞来,纪格非猛地将方向盘向右一打,整个人扑倒苏瑾身上。

碰!

两辆车狠狠撞在一起。

☆、第 103 章

第一百零三章

巨大的撞击使得对面撞过来的车子猛地从苏瑾的suv上翻了过去,发出砰一声巨响,无数玻璃碎渣扑面而来,suv也撞得和后面那辆车再度砰撞在一起。

苏瑾整个人都被纪格非宽大的身躯压在了身下,猩红的鲜血顺着她的颈脖向下流。

巨震过后,一切安静下来,苏瑾头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关键是还是纪格非,他满身是伤,满脸是血。

“二非,二非你醒醒。”苏瑾眼泪簌簌直落,心脏瑟瑟发抖,这种感觉只曾在见到乐康和爷爷的尸体时才有过,“二非,二非你别吓我,你醒醒?”

她哭着,连忙找电话打120叫救护车:“医生,医生救命,救命啊!”她几乎是崩溃地叫起来,“这里是南湖路,旁边是军区养老院,救命,救命!”

她已经慌的束手无策,很快,她鼻尖就闻到汽油的味道。

心慌之中,总算恢复了些神智,她不敢在车上多呆,连忙将安全带解了,又替纪格非将安全带给解了。

或许人在灾难之中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平时极少提重物的她,居然将纪格非一个身高一米八七,体重近一百八十斤的大汉给扶出了车外,在移动的过程中纪格非似乎有点清醒过来,身体的整个力量都放在了她身上,自己走了两步。

苏瑾一直将他拖到五米之外,平躺在地上,才去看的另一辆车,那辆车已经完全翻了过来,四个轮子还在微微转动,汽油流了一地,从破碎的车窗里面还能看到里面的车主是个年轻的女人,此刻也满身是血,问题是,她头上居然戴了头盔,可能是刚刚昏迷了过去,现在居然醒来开始动。

苏瑾立刻就想到,这或许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果然,那年轻女人动了动之后,居然摘了安全帽推开车门摇摇晃晃的从车厢内走出来,待看到苏瑾之后,满身是血的脸上居然路出疯狂的阴测测的笑容,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手中还拿着一把砍刀,那种疯狂和歇斯底里的神态看的苏瑾心惊的同时又无比的熟悉,她几乎立刻就认出来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就被她送到精神病院之后,又出来的苏雪。

苏雪疯狂的大笑着,举着那把水果刀看着苏瑾,声音凄厉癫狂:“苏瑾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下地狱!下地狱!”

说着她向前冲了两步,还没有到苏瑾面前,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一团如同火烧云般爆炸声响起,因爆炸而掀起的气浪使得苏瑾条件反射地用手臂交叉放在脸前,整个人被掀了一米多远,她条件反射地扑倒躺在她旁边的纪格非身上,为他挡住了全部气浪,背部一阵阵灼痛。

苏雪离那两辆爆炸的车辆不过一米多远,整个人都被炸成了活火人,在发出两声凄厉的喊叫之后,声音终于弱了下去,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里离最近的一个警局只有五分钟不到的车程,警察很快就来到这里将现场都封锁住。

这里是景区,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早晚高峰期,来这里玩的人不是太多,路上的车辆倒没有很多,只是这里的路也被封锁了。

很快120的救护车赶到,将苏瑾和纪格非一起送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市一医院。

苏瑾从来没有如此恐慌过,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双手合十不停祈祷,精神已经快到崩溃的边沿,脑子里一遍一遍闪着和纪格非相识相恋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到合十的放在唇上的手间,流落进去,又顺着白皙的手肘向下落。

很久之后,她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额头抵在手上,低着头,眼睛干涩。

面对生命的弱小,她是如此无助,除了祈祷生命忙都帮不上,不论你拥有多少金钱,拥有多大权力,在生命面前都弱的恍若蚂蚁一般。

也不知等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苏瑾和苏家人都连忙上前去问医生:“医生,怎么样?”

看惯了生死的医生表情很淡定,“三天之内病人能够醒来就没事,若是三天之内醒不来,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纪格非还没有脱离危险,被放在重症监护室里,家属只能在玻璃墙外看着,并不能进去。

苏瑾便站在玻璃墙外,看着病床上的纪格非,手覆在玻璃墙上,像是感受他的体温。

她才想好和他结婚,就马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想到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命运多舛,难道是真的是命运多舛。

警察那边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通过监控录像和苏雪住的地方搜出来的种种东西来看,这确实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现在犯罪嫌疑人已死,还要请苏瑾去警局做个笔录。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纪格非一直没有醒。

苏瑾坐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帮他做全身按摩,同时和他说话,说她从回到现在以来,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的那些事。

从见到苏雪那一刻开始说,到家破人亡,到过去现在和纪格非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说的更多的,还是和纪格非在一起的时光。

现在想来,她过去就已经爱上纪格非,不然不会对他那样纵容,纵容他管着自己的一切。

纪格非感觉自己在迷雾之中,好像化身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他,他在梦中重新经历着另一个人生。

这个人生的前半段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他看到苏瑾高考失利之后,很快就出国,出国四年回到h市,就立刻去了公司实习,没多久就订婚了,之后很快就结婚。

他就一直在默默看着,默默品尝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他看着苏瑾婚姻幸福,孩子健康,心中虽然酸涩,却也祝福,从来没有现身去打扰过她平静安谧的生活,默默关注,搜集她的每一点信息,看着她越来越像个女强人一样出入在网络报纸上。

梦中,在他三十二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宁致远出轨,苏瑾的孩子突然离世,之后是她的母亲和爷爷也相继离世。

这么多年的关注,他非常清楚这三个人对她有多么重要,他担心,担忧,却无法帮她什么,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后来她合并苏氏,他悄悄在暗中帮忙,很多事情都是他帮她做的,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直到他离婚,他才释放了半生的热情,来到她身边。

那时候她想用酒精、性~爱,甚至毒品来麻醉自己,他没有让她喝酒,也没有让她吸毒,而是将她带到自己的房子里,和她没日没夜的做~爱,那时候的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感觉自己的心也麻木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他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就为了让她多吃两口,可她依然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再不见当初的活力。

她沉浸在悲痛与自责当中不能自拔,只有复仇的念头还在支撑着她。

为了不让她迅速的垮下去,他悄悄给了苏雪母女活命的机会,他怕这对母女死了,苏瑾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他看着她早早地就立下了遗嘱。

那时候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全天待在她身边,给她力量,其实他明白,苏瑾完全就记不得他是谁,只当他是她随手捡回来的炮~友。

她以为他和她打~完~炮之后就会理考,谁知道他会在她身边一缠就是整整七年。

或许是他的纠缠有效,开始的头两年她开始看各种哲学书籍和历史书籍,这些书籍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也冷清不少,可他明白,她的痛苦丝毫没有改变,后来她又开始看佛教书籍,很长一段时间,她怕他突然就抛下他出家去了,他等了近小半辈子,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她。

他拉着她去做慈善,去建立学校和孤儿院,收养各种各样的孤儿,甚至努力让她怀孕。

她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可那时候她半点没有再怀孕的意思,将全部身心都放到铺桥造路、建立孤儿院和学校的事情上去。

佛教有转世轮回之说,她想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爷爷祈福,以此来寄托心理上的悲痛。

那段时间他一直陪着她,不论到哪里都陪着,渐渐她也默认了他的存在,默认他进入她的生活,可他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心,或许在她看来,他始终只是一个长期的性~伙伴,也或许,他以为他看上的只是她的身体,而他帮助了她那么多,后来跟在她身边,她也就随他去了。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

他是恨宁致远的,他已经娶了阿瑾,为什么要如此伤害她,直接给了她灭顶的打击,如果不爱,就请放手,她是他的宝贝,求而不得的宝贝。

如此过了七年,他以为以后他就会这样守着她过完这一生。

那样其实也挺好的,她一直是她,是他在无数个深夜里想的心里发痛发紧的她,从来没有变过,这一辈子和她相守到老的人是他。

纪格非感觉自己已经和梦中的这个人融合在了一起,渐渐忘了这是一个梦,直到有一天,他打开书房的门,看到她趴在书桌上平静地睡着了,毫无声息。

他的心骤然一痛,耳边突然由远及近,传来阿瑾的呼喊声,似乎有人在叫他:“二非,你说了要娶我的,不醒来我就嫁给别人了。”

不,不要,阿瑾不要!

他再也不要经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阿瑾不要!

“不要,阿瑾不要……”

“二非,二非!”苏瑾惊喜地看着他,“医生,医生,他醒来了,他说话了,医生!”

☆、第 104 章

第一百零四章

“阿瑾,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一直在等你,等了很多年。”他脸上浮起虚弱的笑容,“终于等到了。”

“嗯嗯,前辈子是你等我,这辈子我等你,我们终成眷属,等你出院了,我们马上结婚。”苏瑾眼里也有些湿润,更多的却是高兴,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贴在额上。

“一梦像是一生,我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两辈子了。”他笑。

苏瑾眼眶红红的,却也跟着高兴地笑起来,“只要你不嫌弃,这辈子过完我们还有下辈子。”

这一刻苏瑾突然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悸动,一辈子太短,只争朝夕。她之前和纪格非浪费了太多时间。

“那好,约定好了,下辈子我还来找你。”纪格非笑的像个满足的大孩子,可神情是那样认真。

苏瑾亲亲他的额头,然后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

医生走过来,“病人醒来就没事了,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病人刚醒,有些东西还不能吃。”医生细细嘱咐了一番,苏瑾一一记下。

纪家很快来人,纪格非高兴地让家人开始准备结婚的事宜,他得意地笑着说:“阿瑾已经答应了,出院之后就领证,然后办婚礼。”

纪母看他那副得意样儿,又心疼又生气,最终化为一句:“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可终究还是为他高兴,大儿子为家族利益结婚,婚姻并不幸福,家里整天都是吵吵吵,小儿子和苏瑾两情相悦,两家又是门当户对,苏瑾本身条件也十分的好,对待小儿子更是没话说,也不管他们以后在一起是谁上谁下了,只要他们小两口过的开心,他们也就满足了。

有时候父母对子女的要求,就是如此简单,孩子幸福,我们一切都好。

可就在苏纪两家订婚前夕,宁氏却找上门来,说之前已经和苏泽平说好订婚,都已经向媒体公布了,并签了合约,以苏氏企业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作为嫁妆。

苏老爷子看到这个合约之后,气的火气直冒,差点心脏病爆发。

这种是信誉问题,人家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呢,签的是苏泽平的名字。

苏老爷子直接道:“当时作为条件,是苏宁两家继续合作,现在苏宁两家合作终止,这份合约也没有效了!”

宁家一怒之下,直接将苏氏告上法庭,要求苏氏赔偿。

由于合约是苏泽平这个蠢货签的,老爷子不可能真的将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宁氏,也不可能做任何赔偿,怎么办?苏老爷子直接将苏泽平逐出苏家,和他断了父子关系。

你们不是和苏泽平签的么?去找他吧。

只是苏泽平怎么说都是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的独生子,虽然恨铁不成钢,但生活各方面还是让他衣食无缺,苏泽平和姚雅馨也正式离婚。

不久之后苏泽平凭着他出色的外形,又和一个女的好上了,只是这次不再是柔弱的,而是一个已经离过婚但没有孩子的熟女,还是个小超市的老板,这个熟女个性强势,和姚雅馨不同的是,她经历的很多,在与男人相处和管理男人这一块比姚雅馨要高明的多,也豁得出去,将苏泽平各方面都管的死死的,倒让他再也花心不了。

苏泽平在外面如果再勾搭什么小三小四,她就会回来将苏泽平整个人都榨干,三天三夜都不让他起床,并将小三小四闹的身败名裂,这让苏泽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见到女人都怕。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就是个母老虎。

想想自己曾经优雅漂亮的老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和后悔,却半点不敢表露,若透了半分,这个女人估计会再度榨的他三天下不了床。

对于宁氏的无耻,苏老爷子也算是看够了,和宁老爷子一辈子的交情,倒是让宁家小辈毁的一干二净,令人唏嘘不已。

宁老爷子这两年身体越发的不好,拖着苍老的身躯,拿着拐杖把宁父狠狠的打了一顿,并带上宁致远,亲自上门向苏家道歉。

大家都明白,苏宁两家的关系,宁老爷子在世时还好说,宁老爷子一过世,苏宁两家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真要说苏宁两家有关系,也就苏瑾和宁致远了,毕竟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小时候感情好的如同兄妹一般。

或许是在死亡边沿徘徊了一圈,也或许是纪格非的事情对她有所触动,对于过去的事情,她都已经放下,再面对宁致远时,她居然已经可以心平气和。

苏雪已死,赵可娟无期,现在爷爷身体健朗,母亲也健康,至于乐康,人不能总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之中,过去的人和事我们可以缅怀,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她和宁致远在苏家的花园中,平静地面对面坐着。

这一年苏瑾二十三,宁致远二十八,过去已经落在尘埃里的记忆,像是被打开的陈旧的时光机,再度清晰的映入眼帘。

他还是那个他,温文儒雅,风度翩翩,那么温和地坐在阳光之中,柔和的像是三月里的阳光,温暖却不灼热。

然而她和他,终究是没话说了,相顾无言。

过去,他们也就是这个时间订的婚,现在和她订婚的人却变成了纪格非。

物是人非。

最终她还是笑着说:“五月二十号是我和纪格非订婚的日子,到时候还请致远哥哥务必赏光。”

她声音轻柔且疏离,已经没有了过去半点争锋相对的情绪。

宁致远沉默了片刻,问她:“你已经忘记乐康了吗?”

苏瑾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宁致远眼含伤痛,祈求地看着她,“现在一起都还未开始,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来得及。”他沉痛地顿了顿,“我们的儿子,乐康,还未出生。”

苏瑾睁大了双眼看了他足足有一分钟,整个人靠到白色藤椅里去,用手揉着太阳穴,久久之后,才抬起双眼,啼笑皆非,“我早该想到的。”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比你晚一段时间。”宁致远眸光幽暗,“在你家心绞痛那次。”

“原来如此。”苏瑾用手敲着桌面,“那后面纪氏一系列被打压事件也能说得通了,不然依照宁家在h市的根基,如何能动得了纪家,现在总算了有了一个答案。”

宁致远只是看着表情烦躁的她,等她的答案。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脸上的烦躁终于退了去,“乐康不会回来了。

“不,他会回来,一切还没有发生不是吗?只要我们……乐康还会出生……”

“你太异想天开了!”苏瑾严肃地打断他:“错过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甚至是一秒,一个精子的失误,都不是乐康!乐康已经没了,是你害死的!”

宁致远脸色煞白。

“不会的,阿瑾,只要我们努力,乐康一定会回来的,他是我们的儿子,他健康又可爱,我会带他去游乐园,送他去幼儿园,陪他去动物园,我们的儿子会长大,他很聪明……”说到后面,宁致远一只手捂在脸上,泪水汹涌而出。

说到底,乐康的死,最内疚的,还是他。

即使重活一世,对于儿子,他依然不能释怀,这种愧疚日日夜夜都在折磨他。

看着这样的宁致远,苏瑾过去的那些怨恨一下子就消失殆尽,她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相信乐康也已经和我们一样轮回转世,你……你也放下吧,以后会有你自己的新的生活。”

同年5月20日,苏瑾和纪格非订婚。

同年农历七月七,两人完婚。

结婚的一应事宜都是双方家长在处理,可是作为新娘新郎双方,依然感到很累,但累的很开心,累的很幸福。

洞房花烛夜,两人什么都没有做,相拥着在床上安静地躺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身体的疲惫开始褪去的纪格非身体开始躁动,双手不老实地捏着她柔软的胸前,身体也开始磨蹭和撞击。

苏瑾原本一夜好眠,却生生被纪格非给撞醒。

她有点起床气,如果不是自然醒,而是在睡梦中被人弄醒的话,脾气会非常不好,好在她理智还在,知道今天是两人新婚第二天,还是将火气克制了,克制归克制,但依然很生气。

纪格非丝毫不觉。

和苏瑾在一起之后他就习惯光溜溜地裸睡,两人亲密无间肉贴肉的感觉实在是太好。

可惜苏瑾没有这个爱好,她身上穿了崭新的红色蕾丝的诱惑型睡衣,别说看到,就是没看到这睡衣,他现在也是血脉膨胀,哪里忍得住,没几下就托起她的屁股往她双腿间挤,同时轻轻浅浅地啃咬着她敏感的肩颈和雪白的裸背。

“别闹……”苏瑾被啃的受不了,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的背部十分敏感,轻轻碰一下就浑身战栗,没一会儿她的情~欲就被他挑逗起来,开始扭着身体寻找慰藉。

纪格非看她已经准备好,轻笑一声,从后面抱着她,托起她的屁股,对准中间已经湿漉漉的缝隙,上下摩擦了一会儿,挺身一寸一寸的往里面挤。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已完结

☆、第 105 章

第一百零五章

苏瑾只觉得身体里面酥酥麻麻的痒,可这种痒和平时皮肤上的痒又不一样,更像是一种空虚。

她难耐地扭动了一下洁白的屁股,在他身上蹭了蹭,蹭的纪格非感觉身体快要爆掉,身下又涨大了几分,又粗又硬,彷如玉柱。

他迫不及待地将她的屁股托的更高了些,一寸一寸,一点一点,挤得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每个细节的形状和硬度,只觉得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填满,说不出的舒畅和满足。

她自发地将屁股抬高了一些,让他更方便进入,喉咙里发出舒服的难耐的哼哼声。

纪格非整个往里面一撞,整根没入。

两人都舒服地叹息出声。

由于这个姿势是双腿并拢的,会将纪格非夹的非常紧,摩擦力也会越发的大,苏瑾只觉得□被一进一出磨的魂都要酥了,说不出的销~魂~蚀~骨,浑身都酥~软无力,只想让这份舒服更持~久一点。

纪格非似乎很享受这种在她身体里一点一点挤~入,让她彻底感受到他每一寸的销~魂感觉,进去之后又一点一点的从里面抽~出,接着也不深入,只缓缓保持着稳定的频率,在入口处缓缓抽~插。

苏瑾被他折磨的难耐,自觉地将腰向后弯成了弓形,屁股翘的越发厉害,方便他进~入,下~身的水已经将两人结~合的地方打湿,进出之间发出扑哧扑哧和啪啪啪的声音,又夹杂着苏瑾喉咙里舒服的叹息声。

他在入口处轻轻抽~插着,突然,他一个挺身,整个撞~进她身体深处,撞的她销~魂的发出‘啊’一声叫,等她还想再要时,他已经坏心眼地退了出去,继续在入口处进~进~出~出,惹的苏瑾十分不满,自己扭动着屁股向他凑近,希望他更深~入一些。

纪格非看她在自己身下完全享受其中,不论身体还是心里都得到极大的满足,看她这样主动,他对准她的花~心,又狠狠地往里面撞击了一下,“

和谐的性~爱会加深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至少前世今生,他们俩在这一方面都是非常和谐完美的。

纪格非吃完大餐之后,餍足地搂着她,她整个人累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早晨的阳光清新柔和,透过落地窗前泄地的浅色窗帘缓缓钻进房间内,明亮清晰。

纪格非迈出修长的双腿,走去浴室,将浴缸放满水,又往里面倒了些精油,浴室中弥漫着浅淡的芬芳气息。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走到床前,轻轻掀开她的被子,动作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走到浴室,又轻轻将她放到浴缸里。

这个时候苏瑾已经醒了,但还是不愿意睁眼,坐在浴缸里,头枕在浴缸边沿一头柔顺的长发都散落在肩膀,有些落入水里,越发显得肌肤白皙如玉。

或许是经历两世,也或许是和纪格非太熟了,在他面前她显得极为随意坦荡,完全没有其他少女羞涩赧然的感觉,身体舒展而放松,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

浴缸非常大,水是循环水。

随后纪格非也走进来,坐在她的对面。

浴室光线明朗透亮,浴缸也是洁白色,窗帘是细纱的,阳光照射进来,使得水面波光粼粼,水中的她慵懒诱人,如同一只美人鱼,水光照在她身上,将她洁白柔嫩的肌肤照的纤毫毕现。

她整个人就像个艺术品,可还是看的他血脉膨胀,忍不住走到她面前来,整个人覆在她身上,一只手摸上她胸前的柔软,接着跻身在她双腿之间,细细地帮她清洗着,手指缓缓地摩挲着她的嫩肉,接着微微一勾,就找到一个细缝,慢慢慢慢地钻了进去。

他的手指就像一条灵巧的小蛇,调皮地在她身体里钻来钻去地转动,一会儿进一会儿出,一会儿勾一会儿挖,渐渐她白皙的肌肤上就陇上了一层朦胧的粉色,艳如朝霞。

他喜欢她在他身下辗转娇吟,看着她舒服,他会觉得比自己舒服了更为满足。

之前她的情~欲已经退了下去,很快体内的火再度被点燃。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发出难耐地娇吟。

直到她快有些受不了了,他才猛然将她的双腿推过了头顶,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蓄势待发的□对准了绽开的浅粉色花蕊,由上而下整根没入。

这种体位撞的又深又狠,使得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脚腕架在他的双肩上,整个着力点都在浴缸上,随着他这种由上而下仿佛铁杵捣泥的姿势狠狠撞击,很快她便溃不成军,然而这时他已经食髓知味,哪里肯这样轻易放过她?将她身体整个翻转了过来,让她双手撑在浴缸的缸沿,从身后用老~汉~推~车~式~凶~猛地攻击。

别看苏瑾在外面时严肃的如同女王一般,又强势又冷峻,可这个时候的她完全处在一种半迷糊的状态下,大脑反应不如平时灵敏,整个人也迟钝的很,任他摆弄,就如一滩水般,被攻击的毫无战斗力。

古语常说,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纪格非在面对苏瑾时,就常有这样的感受,真恨不得死在这女人的肚皮上。

他将她的腰向下按,使她的臀部抬得更高,更方便他进入和撞击。

他双手托着她两边的胯,大手在她白嫩滑腻的臀部揉捏着,一下一下,撞击到最里面。

这个时候的苏瑾反应是最真实的,丝毫不掩饰她的沉醉,浅吟娇娥,婉转无力。

两人新婚燕尔,昨晚又是洞房花烛夜,啥都没做,今天早上补足,苏瑾也是任他折腾,毕竟这一天的意义总归是不一样的,两人之前因为纪格非身体没有复原,基本上都是吃斋,今天总算是让他肉了一回。

浴室大战了一番之后,补足了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就清洗,之后两人又回房间补了一觉。

接下来的时光就是蜜月和数不尽的肉。

这个年龄结婚有个很好的一点就是,家里什么事都有长辈们帮衬着,公司也有苏老爷子,纪家那边是纪父和纪大哥,完全不需要小两口操心,两人只要开开心心度蜜月就够了。

当然,蜜月期间,免不了是各种肉肉,算是将之前等待的时间都给补足了。

这几个月当中,苏瑾也没有避孕,她想早点把孩子生下来,让爷爷奶奶看到曾孙子,以后也没有遗憾。

不过这期间还是发生了一件事,朝堂清洗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他需要慢慢的将一批人全部换成自己的人,这其中就有苏瑾的舅舅姚正平还有纪家大嫂吕俏的父亲。

不过这两人是一个升,一个降。

姚正平之前虽然在中央,但属于文职类,并不长多少权,而h市是江南富庶之地,多少人宁愿到这个地方来做市里一把手,也不愿去贫苦的地方做省里一把手,而吕俏的父亲,则是平调,说是平调,实际上一下子就调出了权利中心,之前分管经济这一块的工作都不在他手中,对纪家的忙也没有帮上多少,这也和新人省一把手有关系,毕竟他也是需要培养自己的嫡系的,而在任何一个地方,权利分派都是必然的。

但不管咋掉,当官的就是当官的,商人就是商人,纪家始终被吕俏压着,尤其是这段时间,吕俏因为家里的事脾气越发的不好,纪格禹被吵的头疼,基本夜夜宿在公司里,根本懒得回家,眼不见心不烦。

纪家大哥越是这样,吕俏闹的越是厉害,纪父纪母被闹得都有点想搬家换个房子住了。

在知道纪家已经瞒着她分了家,并且纪格禹只分到三分之一的财产时,吕俏彻底爆发了,两人最终还是离了婚,她得到了大笔的财产之后愤恨地离开。

虽然去掉了纪格禹自己的一半财产,可在离婚的那一刹那,纪格禹还是像溺水的人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整个人都重见了阳光。

这一段失败的婚姻导致原本对结婚就没兴趣的纪家大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产生了恐婚症,死都不愿意结婚。

这也使得纪父纪母将抱孙子的全部热情都放到了纪格非和苏瑾身上,纪妈妈没事做,三天两头的过来给苏瑾送各种汤汤水水给她补身体,开始苏瑾很感动,到后来吃的多了,就有点怕了,送来的东西大部分都进了纪格非的肚子里。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苏纪两家及苏瑾纪格非的共同努力下,蜜月回来才三个月的苏瑾就被查出有了身孕,已经四十天,原本按照计划,她是要继续回公司的,于是一切计划都向后推,在两家大人的重点保护下,苏瑾过上了大熊猫一样的重点保护动物的生活。

九月之后,苏瑾产下一女,取名纪芃芃(peng,二声)。

芃芃小朋友可能是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营养就特别好,出生的时候皮肤光洁雪白,纪母一看到就像苏老太太报喜:“生了,生了个千金,皮肤雪白,长得好,长得和二非小时候一模一样!”

苏家人不乐意了,“这眼睛,这五官,真漂亮,和我们家阿瑾小时候长得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瑾:……敢情我和纪格非刚出生时就有夫妻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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