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杰 - xp1024.com
《白玉杰》


正文 序卷 第一章 公道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公道。

至少是我们所熟知的公道。

这个世界也根本没有公平。

没有希望,没有救赎。

在这个跟地球很像的平行世界里,我们的主角正在经历着人生最低落的时刻,正是这段经历,让他对于所谓的“公道”有了深刻的认识。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我们现实中或许有人或曾经或将来可能会遇到这种同样的情况。

如果你借给别人一笔钱的话,你需要索要一个凭证,这是我们普通人认为理所应当的,既是我们常说的“欠条”。

那么如果借钱人一直不还钱甚至追急了开始公然耍赖的话你怎么办?

我们所熟知的最有效也最应该的方法就是去法院打官司,去法院讨回自己的公道。

那么当你拿着欠条理直气壮的去打官司,最后换来的却是一纸被驳回的判决时,你会是什么心情?

首先,我们不考虑欠条本身存在什么问题,既是大家可能在电视上见到的所谓的,今借和今借到的这种文字游戏。

我们先假设这张欠条本身是被告亲手所写且无论是在法律层面还是其他什么层面都是毫无问题的。

那么你或许会很诧异,既然欠条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我们为什么打不赢官司?

在具体说明案件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公道”是什么呢?或者说,你们觉得什么才是“公道”呢,对于“公道”的理解,你们真的深刻认识到了吗?

如果你真正明白“公道”的含义的话,或许你早已不是一个挣扎在生活线上的普通人了。

按理说我们拿着欠条去法院讨回公道,你所要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很多人可能不了解,那就是你的最直接证据欠条还在法律的追诉期内吗?

所谓追诉期说的通俗易懂点就是法律予以保护的期限,这其中“欠条”跟“借条”的分别很大,如果都没有在条上规定还款期限的话,欠条的追诉期只有三年,既是在欠条成立的那天开始往后算三年,如果三年过后,你这张欠条就已经超出追诉期了,法院可以用此理由拒绝立案,而借条的追诉期则是二十年。

如果规定了还款期限的话,则是从还款期限往后数三年。

我想光这一个问题或许就惊到许多人,很多人或许还不知道手里的欠条早就成为了一张废纸,当然了说废纸可能有些过分了,追诉期并不是固定的,超出追诉期也可以。

只要你在追诉期内向被告索要欠款了,追诉期就会开始重新计算,简单点说,你在三年内的最后一天向被告索要欠款了,那么追诉期就从那天开始重新再往后推三年。

但是这里涉及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你怎么证明你在追诉期内向被告索要欠款了?电话录音?微信聊天记录?短信?

总之,如果超出了追诉期的话,法院依法是可以不受理的。

当你成功立案后,法院会给予你一个证明材料,证明你确实起诉了被告,如果你雇佣了委托律师的话,律师就可以拿着材料去房产局等地方调查被告的财产情况,用以在第一时间申请财产保全,申请之后法院会在48小时之内做出回应。

在这个跟地球很相似的平行世界里,一般律师和原告都会争取保全被告的房产,因为不动产在这个世界里的价值比较高,如果保全成功,就不用在担心执行阶段的问题了。

无论保全与否,立完案你就觉得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不是的,很多人可能并不明白,打官司有多么的艰难,普通人想维权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立案完法官会向被告下达传票,这期间如果被告配合,主动承认欠钱的事实的话,那么一切都皆大欢喜会很顺利,法官也不会在此案件上费神了,直接会询问双方能否调解,如果不能就直接裁决,大家都省事。

如果被告耍无赖,不配合的话就很麻烦了。

首先被告可以故意不接传票,因为民事案件法官基本上都没有配备送达组,所以法官也只能给被告发短信或者打电话。

而且被告的身份证复印件以及被告的电话这些东西都是你原告需要出具的。

如果被告故意不接传票的话,法官一般会建议原告尽力配合,既是让原告你自己想办法找到被告,再由法官去下达传票。

因为在这个平行世界里的法官是很忙的,每个法官手上可能得同时处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案子,人家每周只上五天班,还得午休,哪有时间全心全意为你服务呢?

所以只能给原告施加压力,如果你也束手无策的话,法官最终的手段就是公告送达,既是在法院门口张贴公告,60日后如果被告还不到法院取传票的话视为自动送达。

但这一般是法院方面实在没有办法未避免超出审限而采取的措施。

传票的事情解决后就终于该到了开庭,很多人可能会以为起诉完之后就是开庭,没想到会这么麻烦,但这就是现实,很多东西只有你经历过才知道。

到了开庭,如果被告不出席的话会很被动,所以只要没有特殊原因,一般被告都会出席的,那么最关键的问题出现了。

为什么光有欠条打不赢官司?因为你还需要另一个关键证据,既是银行的转账记录,你说你当时给的是现金?

那么不好意思,这个官司你基本是打不赢了。

因为被告可以这么解释“这张欠条确实是我写的,我当时也确实向被告借过钱,但是我并没有拿到钱,是原告先让我写的欠条然后说写完条去银行取钱给我,但是就一直没有给我钱”

如果被告这么辩解的话你怎么办呢?法官理论上是需要公平公正主持公道的,被告的解释合乎情理。

这个时候就需要你提供银行转账记录,你说你给的现金,那么问题就大了,在这个平行世界里的法律原则是。

谁主张,谁举证。

既,你主张你的观点就要由你出具相应的证据来佐证你的观点,如果你主张了一个观点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那么法官就可以认为你的说法是不可信的。

事情到此,我相信许多人终于看明白了。

你或许会据理力争,如果被告没拿到钱怎么会同意写欠条?

可惜在法官那里,欠条最多只能证明被告或许确实欠你一笔钱,但是你无法证明自己确实把钱给被告了。

这种民间借贷的案件非常普遍,很多人也在此事上吃过亏,一般到了这种情况的时候,需要你提供许多大量的辅助证据。

比如有没有当天你从银行取钱的取款记录?

或者说被告承认欠你钱的录音证据?

甚至你必须得先证明你确实能拿的出借给被告数额的钱,比如你卖过房子啊什么的?

诸如此类的证据再多,也只是辅助性证据,归根究底,你当时到底有没有把钱给被告这件事情已经是谁都说不清了的。

你或许会说我有证人?当初给钱的时候是朋友陪我一起去的?

很可惜,民事案件里,证人证词的法律效力基本跟没有一样。

本书的主角所委托的律师说过一句最客观的话“证人在民事案件里并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力,因为满大街都可以找”

你或许会说,做伪证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确实,如果查明了确实是伪证肯定是要承担法律责任。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民事案件没人会追查的那么清楚。

民事案件跟刑事案件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刑事案件是需要给一方定罪的,所以事实必须清楚,公方会把事情给你尽力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民事案件在事实上要求不是那么严谨,只要大体上说的过去就行了。

这就是这个平行世界里的悲哀与黑暗。

没人在乎什么事实,你有证据你就能打赢官司,没有证据你就打不赢官司,谁管你事实如何?

这就是我们的主角,站在法院门口,意志消沉眉头紧锁,点燃了一根香烟狠狠的吸上一口,让烟雾在自己的身体里翻滚着。

这时候的他终于顿悟了。

公道,指的是公家的道理,公家做出的裁决必须是无论到哪里都无法反驳的。

他不会管你事实如何。

他不会管被告到底欠不欠你钱,他只知道他不能判你赢,因为如果一旦判你赢,被告就可以拿他没收到钱的理由四处喊冤,而世人看到了,也只会说公家不严谨。

所以公家绝对不会判你赢,因为他不在乎事实如何,他只在乎他的判决无论你走到哪里,别人都挑不出毛病。

一口烟呼出

抬头看着这蔚蓝的天空

白玉杰明白了,法院的根本职能不是为了穷苦人讨回公道。

法院的根本存在目的是为了维护公家的尊严与形象。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公道”

正文 序卷 第二章 公平

公道面对的是公家,也就是普通人认为的天。

而这世间有公平吗?

同样没有。

白玉杰打输了第一场官司,早年一时心软,借给了家里的亲戚30万,结果现在就因为这一纸判决书,一分钱也不用要了。

悔恨的情绪在心里蔓延,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法院讨公道,干脆直接找社会上的那些催收公司,虽然收费离谱了点,但是或许真能要回来一部分钱。

哪像现在,这一纸判决就是公家的金口玉断,他说被告不欠你钱,你找谁都没用了。

白玉杰很懊恼,想了想或许还可以上诉,去更大的公家那里,讨回属于自己的公道,可惜旁边的代理律师急忙打消了白玉杰的念头。

“这种民事案件,一般二审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会维持原判,只有当案子没有审理清楚的时候上诉才会是好的途径,归根结底你没有银行的转账记录,缺乏这一重要证据,上诉也只是白花钱”

这么说,我这三十万就不用要了?

他非常的悔恨,恨苍天为何如此不公。

白玉杰幼年丧父,十岁不到父亲便因病去世,父母本就是晚婚晚育,母亲36岁结的婚,38岁才生下的他。

父亲去世那年,母亲才刚刚从单位办理完病退手续,本以为可以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哪曾知道会遭此大难。

无奈本就是工薪阶层又年近五旬的母亲又得出去打工一个人养活孩子。

好在父母年轻时便很节俭,省吃俭用倒也是积攒下了一些积蓄。

前几年,家里的一位亲戚生意失败,欠下许多饥荒,危难之际四处借钱,面对家里人白眼,只有当时白玉杰的母亲心地善良的把大部分棺材本借了出去。

哪想而知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在成长环境的艰辛让他很早就变得独立自主。但也培养出了其极度要强的性格。小时候的成长环境让他感到自卑,骨子里却又是一个自尊心极高的人,就是在这如此矛盾的自我中成长为了现在的白玉杰。

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越自卑的人越要强吧。

本来大学本科毕业的他从学校想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不困难。

但一份普通稳定的工薪阶层并不是白玉杰想要的,他需要的是出人头地,母亲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养大,自己如果不能给予母亲一个美满的晚年生活,那作为儿子来说真是太失败了。

白玉杰有个梦想,一个小小的梦想。

他小时候经常看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到母亲节就会给自己的妈妈买很多礼物。

而自己小时候没有什么钱,自然也过不上什么母亲节,只能在节日当天多帮家里做些家务或者努力考试考个高分以此来充当送给母亲的礼物。

所以白玉杰从小就有个梦想,那就是当以后他有钱了。

让自己的妈妈天天都过母亲节。

基于此,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学校招聘里的那些看似稳定实则放弃人生的工作。

他努力学习,自己创业,可惜天不遂人愿,很多时候并不是只要你努力了就一定会成功的。

跟很多人一样,白玉杰在毕业努力了三年后,也不得不认清事实。

复杂的人际关系,资本的铜臭味,虚伪的面孔,世界或许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认清自己的失败后,白玉杰却发现自己已然奔三而去,不再年轻不再是应届生的他,面对着那些刚走出校门的应届生们的冲击,显的力不从心。

几次失败又不甘平凡的他,也只能选择向这个世界的黑暗低头。

然而放弃尊严,放弃自身一直坚持的骄傲,或许是白玉杰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了。

求职不顺的他找到了家里的另一位亲戚,一位在当地政府部门当领导的亲戚,想通过走后门的形式谋求一个不错的工作。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直到白玉杰把三年来积攒下来的仅有的十万元钱拿出去后,事情就变了味道。

说好的工作因为各种理由一拖再拖。

白玉杰不是傻子,他明白被骗了。

堵在亲戚家里,大吵过后,终于拿到了亲戚所写的欠条。欠条上明明白白写着拿了白玉杰的十万元钱用以给其安排工作,并且写明了钱已收到的事实。

这就是白玉杰人生的第二场诉讼。

想到明天还有第二场官司要打,他也不得不强振精神。

还好明天的官司条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法官也没理由不判我赢了吧?想到此白玉杰心里或许多少还有些安慰。

可惜他再次小看了这个世界的黑暗,第二天顺利开始庭前询问,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法官非要搞一个庭前询问,不过既然法官安排了,弱势群体的白玉杰也只能遵从。

由于这个案件不是单纯的借贷关系,所以起诉的名头不再是民间借贷,而是不当得利。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白玉杰再次被刷新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被告是政府重要部门的领导,早就跟当地法院打好了招呼。

甚至这都不算是正式开庭,因为传票都没有下,只是一场简单的庭前询问。

开始询问之后法官甚至没有问被告一个问题,只反复问了白玉杰一个问题,这场官司就迅速的结束了。

法官只是反复的问他,你给被告拿的这笔钱是什么钱?

他说是找工作的钱,法官再问,找工作是什么钱?

白玉杰有点蒙,什么叫找工作是什么钱?就是拿给他安排工作的钱啊。

安排工作的钱是什么?法官再次追问,是用来体检的钱吗?

白玉杰心想肯定不是呀,体检哪用花这么多钱?

法官再问,找工作是什么钱?白玉杰被问蒙,就是找工作的钱呀。法官又问,你知不知道被告是政府领导的事情。

肯定知道呀,不知道找他干什么?

好了,庭前询问完毕,书记官迅速打印出来了询问的笔录,原被告双方签字。

签字完事之后,法官把白玉杰带到法庭外,直接了当的说,你这个案件我肯定不会支持你的,因为你这是行贿的钱,追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还要再开会讨论,你干脆直接去公安告他诈骗吧。

说完扭头就走了。

白玉杰的脑子有点蒙,这等于是法官在没开庭的情况下私下里就已经给这场官司宣布了判决,间接的劝他撤诉,因为原告自己撤诉的话还能要回来一半的讼诉费。

至于追究行贿罪,那也只是法官施压的一种说辞罢了,行贿罪这种经济犯罪想立案也是相当困难的。而去公安告被告诈骗白玉杰不是没有想过,而是这没有任何意义,先不说经侦犯罪立案多么困难,就算罪名成立了,要不回来一分钱有什么用?

从始至终,被告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白玉杰一眼,他就跟一个置身于事外跟此事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在法庭坐了不到十分钟抬屁股走人。

只不过这十分钟过后,他从白玉杰那里拿来的十万元钱,就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他自己的了。

再次站在法院门口,坚强如白玉杰也流下了泪水,那是悔恨?愤怒?或许都有吧

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一种对这个世界的绝望感。

起诉之前白玉杰咨询过很多律师甚至还有许多退休了的法官,他们都说这个案子基本没什么问题,因为说穿了,这笔钱确实就是“好处费”,法官能不明白吗?他明白的,按一位退休的老法官的话来说。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判原告赢的,如果法官不支持原告的话,那这个法官就太不近人情了”

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这笔钱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如果白玉杰一开始就坚持说这笔钱是用来委托被告给自己安排工作的,被告就像中介似的,这种说法法律是予以保护的。

但是普通人没学过多少法律,怎么可能知道咬文嚼字到这种程度?再加上法官刻意的引导,一旦你表达出了这笔钱是“好处费”或者说不清这笔钱是委托费用的话,法律就不会予以保护。

那么这笔钱到底应该不应该予以保护,其实根本还是在于这个法官本身。

然而由于被告在后面的运作,法官完全在不用自己担责任的情况下偏袒了被告。

说到底,这笔钱是怎么回事只要你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你不可能不明白,就好像老法官说的那句,如果这样都不支持原告的话就太不近人情了一样。

说穿了,白玉杰明白。

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没有公道。

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公平。

正文 序卷 第三章 黑暗

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一不小心,烟呛到了自己,止不住的咳嗽。

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围观着自己,互相小声讨论着什么,正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很是反感这种情况与氛围,你们真的在乎我吗?

不,你们根本就不在意我,那么你们对着我指指点点做什么呢?

白玉杰不解。

不解,也要挺起胸膛,挥手擦干眼泪,可泪水依然止不住的流淌,没关系,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怎样,他白玉杰都要挺直腰板的从这里走出去。

不为别的,只为给自己争一口气。

贼老天!

你听着,他还没输!

...

这个世界有很多黑暗,残酷的你想象都想象不到,你之所以觉得生活很美好,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

只有当你真正切身经历过这些事情,你才会明白,这世上远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归根结底,这世上很多事情你没经历过就根本不明白,也根本不会愤怒。

白玉杰现在心里五味杂陈,有悔恨,有愤怒,有不甘。

但更多的是对这个社会,对这个世界感到深深的绝望,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被自己摊上了。

扪心自问,他白玉杰虽说称不上什么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无恶不作的奸诈小人。可为什么这苍天对他如此不公?

七月份正值大夏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有说有笑,而谁又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悲哀呢?

走到一颗树下,背靠着树,拿起陈旧不堪的老式苹果手机,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给自己来张自拍,发了条朋友圈,配上一行文字。

“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真正希望陌生人幸福的人”

发完之后,白玉杰坐在树下,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徐徐,大脑一片空白,两场本以为必赢的官司却全都输了,这件事还没有告诉家里的母亲,自己已经是奔三的人了,母亲如今年过六旬,本来就因为过度操劳身体不好,如果再加上这如同噩耗一般的消息,他真怕发生什么意外。

他很不懂,也不想懂,为什么拼了命的工作,拼了命的追梦,到头来原地没有动过?

为什么善心一举,换来的却是冰冷的狼心狗肺。

现如今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安分守己的在大学里谋求一份普通却又稳定的工作?为什么自己要追逐那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

现如今失去一切的他,难道留给自己的就只有那一句“我曾努力过,我不后悔”吗?

时光无法倒流,这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拿起手机,指纹验证进入画面,打开微信朋友圈,看到刚才自己发的动态,些许点赞,些许评论。以前的同学,成长路上的朋友,还有自己的妈妈。

这或许就是微信朋友圈最大的魅力,看似一个个耀眼的朋友圈背后,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白玉杰忽然想到了一句古语,人们常常说却又没有意识到的。古人诚不欺我也,这世上真的是。

“冷暖自知”

法院不远处正好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白玉杰走在河边小道上,争取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低头看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

一米八的个头,标准的北方人面孔,短寸头,脸上未干的泪痕以及心情激动导致脸颊微微的潮红,混杂在一起,此刻的表情显的异常诡异。

由于喜欢健身,所以他的身体异常强壮,许多当年的同学毕业几年后身体都走了样子,而自己不仅身材保持的很好,肌肉也大范围的隆起来。

冷暖自知,冷暖自知。

白玉杰边走边念叨着,不是没想过就这么跳进河里一了百了,可惜自己水性不错,求生的本能就不能让自己淹死。

更何况还有家里的老母亲,自己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

最关键的是,他不想就这么结束,他不甘心,愤怒的情绪在自己的心里慢慢积攒,逐渐超越了懊悔与悲伤。

抬起头,这是白玉杰第一次,想杀了这贼老天。

夜幕降临,白玉杰浑浑噩噩的在河边晃荡了一整天,脑子里回想起了很多,始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母亲,中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自己会晚些回去。

情绪激动又加上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饥肠辘辘的他伴随着黑夜,走到了家边常去的一家炸串店。

以前每当白玉杰回家晚了没赶上晚饭又或者是半夜睡不着饿了的时候都会来这家小店吃些炸串,不多,但是总能填饱肚子。

炸串店的老板白玉杰已经认识了十多年,早在他还上初中的时候,店老板就已经在街道的东头推着小车卖起了炸串,几年过去后,小老板凭借着自己的勤劳努力,终于盘下来了街西头的一家小店,正式从街头的流动摊贩升级成了一方小店主。

看到白玉杰的到来,认识这么多年老板似乎看出了他心情并不好,只是简单的问了句“照旧”?白玉杰点点头,就进屋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了。

吃了这么多年,白玉杰喜欢吃的就那么几样,老板都了然于心,大家心照不宣。

不一会,刚炸出来还冒着热气的各式串串就上桌了,拿起平常最爱吃的实蛋咬上一口,却不知为何今天的实蛋没滋没味,连续吃了几串平时百吃不腻的小吃今天也都像变了味道一样。

明明很饿却又没有胃口,心里像堵着一样,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夜晚的炸串店总能看见形形色色的人,因为平常这个点饭店都已经关门了,再加上来吃炸串的要么是好这一口,要么就是不怎么饿来这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侃大山的,所以这个时间的炸串店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附近饭店下了班的年轻服务员,也有穿着高档呢子大衣的成功人士。

白玉杰平常喜欢一个人吃点炸串,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人,听听他们讲的话,或有深刻道理,或是单纯的吹牛,要么听的他心里一乐,要么多少也能获得一些小小的感悟。

今天的店里人很少,除了刚进来没多久的白玉杰,就只有他旁边一桌的两个大哥,满桌子的酒瓶和一地的签子证明两人已经喝了有一些功夫了。

听两人交谈的内容应该是许久不见的好朋友,互相感慨人生的不容易,一会抱怨事业的不顺利,一会唠叨妻子的琐碎事。

直到其中一位带眼镜的略带醉意的说了这么一句“唉,从参加工作那会到现在,也奋斗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一晃都四十多了,不也还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白玉杰再次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他不明白,不知道是否是旁人的话语打动了自己,还是因为这些天的苦难折磨着自己。又或者两者都有,只知道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白玉杰终于崩溃了。

随着旁人的一句话,白玉杰止不住的流泪,慢慢的开始呜咽,直到嚎啕大哭。

在门口坐着的店老板,在后面穿串的老板娘,旁边的两位。没有人打扰白玉杰,这一刻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不是因为彼此相识,也不是因为出于礼貌。

仅仅是这一刻,这一间小店的五人都感同身受吧。

夜还是那么黑,时间依然在一秒秒的流逝,世界依然在运转。

除了此时此刻放声痛哭的白玉杰以及这感同身受的四个人。

星空依然是那么的璀璨。

正文 序卷 第四章 灯光

白玉杰在这一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店里放肆的挥洒着自己的情绪,不光是这些天遇到的不公待遇,更多的是对自己惨淡人生的一种释放。

他必须要释放,如果一直憋在心里或许真会憋出病来,那种心里堵着的压抑感真的会让人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白玉杰以前看过一部动漫,其中有一句台词他很喜欢,记忆犹新。

“男人能哭泣的地方,就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

小时候父亲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当着别人的面哭过了,他不能哭,哭只会显的自己软弱,为了不让自己的妈妈担心,为了让妈妈看到自己坚强的样子,他必须勇敢的振作起来。

他是个很早便学会独立思考的孩子,为人处事也很冷静。

但是今天,他放声痛哭。

许久,终于不再流泪的白玉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就在这时候,店老板拿出了一碗刚煮好的麻辣烫放在了他的面前。

“加了面的,这碗不收钱”

这句话仿佛带着些许的魔力,把神游天外的白玉杰拉回到了现实中,没有过多的客套,感激的看了店老板一眼。

右手拿起筷子狠狠的吸了一口面,左手再拿起没吃完的炸串来上一口,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炸串好像比刚才的好吃了一点。

旁边的两位也开始继续碰杯,倾诉人间疾苦,陆续也有新的顾客走了进来,老板继续开火炸串,小店里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气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吃完东西,白玉杰跟老板娘结完帐,果然没收那碗麻辣烫的钱,也不多做矫情,毕竟来日方长。

走出店门,跟老板打了声招呼,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简单的眼神交流,只不过今晚无论是店老板还是白玉杰都从彼此的眼睛里读出了些许跟往常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种温馨,是一种能让你真正从心底感到温暖的眼神,白玉杰再困难也不会真缺这一碗麻辣烫的钱,店老板挣的再多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见人就送上一碗,他送的是一种心意,一种小小的无言的支持,我既不问你遭遇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给这漫漫长夜中独自哭泣的你送上一份最真挚的祝福。

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用过多的言语,只需要一碗面,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出不远的白玉杰暮然回首,在两侧漆黑一片的街道深处,看着那在油锅前忙碌的身影,以及老板头上自己牵出来的路灯,这或许就是这冰冷世界里的一盏明灯吧,尽管在这无尽的夜空中,是那么的渺小与微弱,却依然孜孜不倦的散放着自己的光明。

此时此刻,比起那些穿着华丽西装,天天带着一张虚伪面具的人们,以及那些天天满口公平公正维护社会秩序的人。

此时此刻,就在这街角的一盏明灯下忙碌的店老板,白玉杰知道比起那些人,这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是真正值得自己尊重的人。

他生平心高气傲,平时从没打心底佩服过谁。

直到毕业后这些年的经历,到今天白玉杰才明白,往往那些看似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的成功人士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你高看的地方,相反,那些平时不在意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很可能真正的散放着人性的光辉,那是一种平凡而又坚韧的力量,是真正值得自己尊重的。

“这人世间,终究还是有好人在的”

“可惜,对我来说已经太晚了”

白玉杰不由感叹到,他明白,他的心早已经随着那两场诉讼的失利而死了,这一碗麻辣烫以及店老板关怀的眼神,也只不过像是大雪纷飞时的一点烛光而已,刹那芳华。

走出了小巷子,走到了大街上,只要再走不到一公里然后拐进小区就到家了,至于怎么面对母亲,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怎么跟母亲解释他依然没有想好。

一筹莫展之际,白玉杰走到了马路的三岔口,这是当地的一个公交车的终点站,半夜时分,三岔口道边上停满了闲置的公交车。

走右边的路,没多久就能到家了,一想到家,想到慈祥和蔼的母亲,他的心里又是一酸,心想着如果能带着两场胜诉的消息回到家里该多好。

正当白玉杰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看见了在三岔口的中央不知何时正站着一个小女孩背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确实没看错。

可这少女刚才明明不在的呀,莫不是什么灵异事件?算了,就算真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自己也不会感到意外了,毕竟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要比什么灵异事件恐怖多了。

正当白玉杰准备右转走掉时,一直站着不动背对着自己的小女孩忽然转过了身来,直面着他。

“眼睛... 眼睛”,白玉杰咽了一口唾沫,夜太黑,他一开始也没在意小女孩,只知道她穿着一件深色的衣服

转过身来借着路灯的灯光才看清,话说怎么穿的跟个古代人似的。

可是白玉杰现在没空管那么多了,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眼睛,小女孩的眼睛是红色的!是一种犹如鲜血一样深沉的暗红色,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白玉杰确信自己没看错,这绝对不是路灯照在脸上反射出来的效果,他不傻,这绝不是正常人的眼睛。

盯着那双眼睛,他仿佛自己要陷进去了,怎么移也移不开自己的目光,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呀,如此诡异,仿佛仇恨一切,憎恨着一切的血红色,却又那么的艳丽,让人心动无法自拔。

没有对话,没有动作,这诡异的僵持随着拐角处一声刺耳的马达声而打断。

白玉杰急忙转头望去,发现另一条街道上正飞驰而来一辆吉普车,看样子好像是白色的杰志570。

咦?

这大黑天的离这么远自己怎么会知道那是一台杰志呢?正疑惑不解时,他的眼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夜晚飞驰的吉普车在三岔口的中央把一个小女孩撞飞出去,撞的支离破碎的画面。

如此真实,虽说只是一瞬间在眼中出现的画面,不过那场面太血腥了,疾驰的汽车,被撞飞的瞬间,支离破碎的女孩,女孩倒在血泊中,一只手臂都被撞了下来掉在一边,这场面太可怕也太真实了。

饶是平时冷静稳重即使在法庭诉讼被驳回时都没皱一下眉毛的白玉杰此时脑子也有点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刚才那个画面,画面里的地点不就是这里吗?白色的杰志,路口中央的古装小女孩。

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莫不就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虽然这很匪夷所思不过他顾不上那么多了,看了一眼还在路口中央站着不动的少女。

仅一眼,白玉杰就又差点被她那双暗红的眼睛所吸引,想到刚才自己眼中出现的画面,他猛的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急忙冲着小女孩大喊到“快躲开”!

然而小姑娘仿佛没听到似的,依然站在三岔口的中间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快躲开!有车要来了!快躲开,会被撞的!”

白玉杰扯开了嗓子去提醒路中间那小小的身影,寂静的夜空里回荡着他焦急的声音,而远处汽车的轰鸣声却越来越近。

已经能看到车头远光灯的灯光了,在这空荡而静谧的黑夜里,明明刚刚小店里的灯光是那么的温馨,而此时车灯的灯光却是那么的刺眼。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会遇到这种事情呢?为什么一切不能美好起来呢?”

白玉杰在自己的心里无声的质问着这苍天。

正文 序卷 第五章 抉择

本以为自己的喊声会让女孩躲开,没想到小姑娘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白玉杰。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可是这一刻他却犹豫了,他需要做出一个抉择。

作为21世纪的新青年,白玉杰最好的做法就是对这诡异的事情完全置之不理,什么都跟自己没关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没看到,转过头走进右边的小道回到家里才是最正确的。

明明自己知道最正确的答案,可是刚刚眼前浮现的画面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要冲过去救人吗”,白玉杰思索着这个行为的答案,从车速以及自己与小女孩的距离来看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即使自己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也最多勉强把女孩推到一边而自己却很可能会命丧黄泉。

还是原地不动?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对啊,这个小姑娘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自己非要为了她做这么危险的举动?

这一瞬间的犹豫机会却很可能已经转瞬即逝了。

“来不及了!”

白玉杰本打算冷然应对,然而当他再次看到那女孩暗红色的双眼时,那双眼透漏的是一种无尽的冷漠,一种漠视周围一切的眼神,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双眼,好孤独。

眼前又浮现出了刚才“预知未来”的那一幕,盯着小女孩的双眸。

“啊... 啊!饶了我吧”白玉杰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我白玉杰活了二十有六,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遭遇的不幸而不去救眼前的生命的话,那我白玉杰这二十六年来也终究是个废物罢了。”

他终究还是飞快的冲了过去,他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更不能就这样转身走掉,既然自己“预见”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自己又怎能就这样听命于此呢?

一直以来都被上天所折磨的他不甘心,想要反抗。既然看到了上天安排的命运就在眼前,那么自己就有打破这一切的机会!

更何况这个小女孩不该就这样死去,如果自己就这样站着不动而小女孩真的被撞死的了话,那白玉杰也会自责一辈子的。

他明白,即使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他也要冲过去,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就这样放弃的话,就好像他真的会失去某些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而这种东西就是他跟那些已经被这个世界腐朽了的人所不同的区别吧。

要去做!白玉杰下定决心,全力冲刺,即使对面车的灯光和轰鸣声越来越近也丝毫没有畏惧。

再快点!

再快点!

还不够!

白玉杰爆发出了全身的力量,誓要挽救眼前这条鲜活的生命。

而白玉杰不知道的是,从他向小女孩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小女孩的嘴角动了一下,仿佛说了一句什么。而女孩暗红色的双眼也开始越来越明亮,逐渐的从暗红色转变为了鲜红色,本来漠视一切的眼神也仿佛多了一丝生气。

正全力冲刺的白玉杰哪会注意到这些,快了!已经能感受到汽车飞驰而来时夹带着的气流!

来不及了吗?但是至少也要救下这个女孩,老天定下的命运,就要由我来改变,即使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一刻的他瞬间顿悟了些什么。

膝盖弯曲,双脚用力!

蹭的一下,白玉杰跳了起来,就好像足球比赛里前锋们的鱼跃冲顶一样。这一刻的他爆发出了无穷的潜力,人们总会在危机关头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就像此时的他一样。

起跳的瞬间耳边响起了汽车紧急制动的刹车声。

鱼跃一跳,拼了命的伸出手,终于在最后一刻把小女孩推向了一边。

诶?

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在自己的手触碰到女孩身体的瞬间,她笑了?

她笑了吗?

这是白玉杰最后所想的事情,紧接着身体右侧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

他被撞飞了出去。

...

同一时间,本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老马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职业为救护车的专属司机,干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了,按理说这行当自己这个年龄早就应该退休转业了,可惜区里一直招不到新的司机。

毕竟危险又不讨好,虽然工资待遇不错,但是各方面的压力太大,又很危险,现在的年轻人谁愿意干这个呀?

开的慢了耽误了病人,病人的家属会追着他死缠烂打,好像人是自己害死的一样,开的颠簸了也不行,医生护士都埋怨他开的不稳无法采取有效的急救措施。

开的快了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毕竟虽然路上很多司机也愿意主动让行救护车辆,可问题这个国家的交通如此拥挤,你再让能让哪儿去?

今天又是老马值班,本来已经一天都没有接到出车任务的他还挺庆幸,心想再泡一会就可以回家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小说了。

老马的工作看似忙碌,其实只有在出车的时候才是惊心动魄的必须全神贯注又争分夺秒,毕竟自己载着的可是一条条即将逝去的生命,但是平时没有出车任务的时候就是呆在值班室里喝喝茶,最多被烦人的领导安排去开会学习。

学习个屁!

老子一个开车的,开了快一辈子车了,闭着眼睛都能开,又不用我救人,老让我学习干什么?

老马用心的诅咒着自己的上司,而平时在值班室值班的时候,他喜欢喝喝茶顺便用手机上网看看网络小说,这是自己儿子教会自己的,本来一开始还不愿意看,后来无聊随便看了一会没想到便一发沉迷于此无法自拔。

这不,这会儿老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蕴了口茶水,熟练的用手机打开了“纵横中文网”,这是儿子给自己推荐的网站,里面有各种类型数不尽的小说,更有每日推荐等贴心功能,每次都能找到几本适合自己的小说,很好的网站。

刚找到了一本名叫《白玉杰》的小说准备点进去看看,突然铃声大作。

“得嘞”,再熟悉不过的铃声,这是有紧急的出车任务了,看来今天又得加班,虽说心里还在碎碎念,不过老马的行动还是非常迅速的,毕竟干了这么多年,早已驾轻就熟,再加上自己每快一秒就都有可能挽救一条人命,他老马头也是有职业道德和公德心的。

迅速的拿起救护车的钥匙,急忙跑到救护车专用的停车场,熟练的先把救护车的后门打开,给后面马上要赶到的救援小组节省时间,自己再快速的跑到车前面开门上车打火,放手刹,挂挡。

做完这一切,急救小组的人也已经上了车,毕竟都是训练过了的,医院也有明文规定必须在限定时间内出车,剩下的可就全看老马的了。

好在这是半夜,街上基本没什么车,老马拉响警笛一路狂奔,事发地点就在离医院不远的215路公交车终点站。

开车途中听到后面的急救人员讨论,好像是有一个人在三岔路口中间碰瓷,飞身往一辆杰志身上撞。

“这不是有病吗?”老马心想,你这要碰瓷也得在白天啊,大半夜你出来碰什么瓷,该不会是喝多了想不开自杀吧?现在这人呀,生活这么美好还一天老不知足,唉。

就在老马还在感叹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事发地点,周围巡逻的交警早到一步设立了路障,保护了现场。

而急救小组也在停车的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呼... ”一口浊气呼出,任务完成了一半,老马终于能短暂的放松了下来。

“不过,这还真有点惨呀..”

正文 序卷 第六章 呐喊

砰的一声,白玉杰被撞了出去,你知道子弹打在自己的身上是什么感觉吗?更何况是一排子弹。

白玉杰只觉得自己在空中飞出了很远,落地后又惯性的翻滚了一段距离,期间好像嘴还磕在了地上,虽说只是短暂的几秒钟。

起初他还没感到疼痛,就好像没事人似的,双手撑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就这么一使劲的功夫,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感瞬间让他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期间的意识断断续续朦朦胧胧,不知道自己这回能不能挺过去,不过感觉是不太秒,也不知道自己救下的小女孩怎么样了,真想再看一眼她的眼睛啊。

意识越来越浅薄,脑袋越来越沉,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白玉杰明白,自己估计是要交代在这儿了,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以前做过的梦一样。

白玉杰也跟正常人一样,偶尔也会做梦,做的梦各种天马行空难以想象,但他有个特点,就是无论昨晚做了什么梦,第二天醒来之后就记不起来了,只确实的记得自己做了梦,但是做了什么梦就是想不起来。

只有少数的梦才会记住,而那种梦往往在梦境里都异常真实,犹如身临其境一般。其中就有一场噩梦他记忆犹新,怎么样也忘不掉。

那就是,梦见自己死了。

在那场梦里,白玉杰大限将至还浑然不知,坐在床边,很多家人朋友都来跟自己告别,他起初还能起身送他们出门,后来回到家照镜子发现自己脸色特别黑,才发觉莫不是自己要死了?

梦里的他意识到了这点便感觉身体越来越疲惫,意识在消亡,脑袋越来越沉,梦中的他赶紧跑到了母亲的身边。

梦里的他看不清母亲的脸庞,只记得当时自己握着母亲的手,跪在一旁失声痛哭,他向母亲倾诉,说自己不想死,说明明好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可偏偏这种时候自己会死?

他舍不得。

那种不舍的感觉即使在醒来后一直到现在白玉杰都难以忘怀,那是一种对世间浓浓的留恋,那短暂的迷离时间内他回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

可惜梦里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那种感觉犹如身临其境一般异常真实,直到最后他在梦里死去,也恰好的在现实中醒来。

白玉杰只记得自己在醒来的时候脑袋非常非常疼。

这场梦是他少数能记得住的梦境,就如同现在自己的感觉一样,意识朦胧,脑袋变的沉重,感知不清周围的环境,或许自己就要死了吧。

真想回家看看自己的妈妈呀。

就在白玉杰即将彻底沉睡下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仿佛天使般脆耳的声音。

“还有救,病人呼吸不畅,直接下导管,固定住颈椎,慢点,放在担架上,先抬上车!”

“附近有没有目击者?受害者被撞时的情形是怎样?”救援小组的负责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

她向一旁正在取证的交警询问到,毕竟尽快的掌握伤者被撞时的细节有助于他们的抢救。

交警也是后来赶到的,就只能把一旁战战赫赫的杰志驾驶人叫过来,肇事司机是个带着眼镜身材明显发福的中年人。

“说说吧,当时是怎么回事?”交警厉声询问到,虽说从他赶到现场开始这胖子就一直胡言乱语说伤者是碰瓷的,可交警也不傻,干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太熟悉了。哪有碰瓷能碰到这种程度的?也怎么会有大半夜出来碰瓷的?说是自杀他可能都会信,说碰瓷就太假了。

“我... 我.. 我,”显然杰志的司机还没缓过劲来,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话来,只感觉自己是摊上大事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才说到“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正常开车行驶,虽说是三岔路口可我也是看绿灯才开的呀,这人刚刚明明在旁边的人行道上,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离到车跟前还来了个鱼跃冲刺,我这急忙踩刹车也刹不住呀”

“对了,我有行车记录仪!能证明是他自己冲过来的”慌乱中的胖子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车上还有行车记录,刚才只是由于事发突然加上场面过于血腥一时慌了神儿而已。

想到此,胖子才定下了神,随即便向交警告冤到“我怀疑这小子就是碰瓷儿的!希望交警同志能查明真相”

“行了行了,我没时间管你们案情如何,现在病人伤情严重危在旦夕,我需要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被撞的”漂亮的医生不耐烦的说道。

“这... 当时事发那么突然,我哪知道他是哪被撞了?我就记得我踩了刹车然后车里咣当一声,他就飞了出去,再一看他人就倒在那边了”

得了,医生是听出来了,这胖子要么真是事发突然没看清,要么就干脆是说假话逃避责任,自己没时间跟他们扯皮了,必须尽快对伤者进行抢救,或许还来得及!遂转身迅速回到了车上。

“有行车记录仪就好办,问题是你这车速不慢呀,是超速了吧?刹车痕迹这么明显显然车速过快!”交警是老油子,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不管是不是伤者自己往车上撞的,总之这胖子也肯定会有连带责任的。

“我没有!绝对没超速”胖子下意识据理力争,不过当他看到交警那锐利的眼光时,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应该没有吧... 也可能是超了那么一点点..”

“就绝对一点点,毕竟大晚上没有车嘛,谁不开的快点您说是不是?”

胖子一边给自己辩解一边从大衣深处不着痕迹的摸出了几张红灿灿的大头票,准备隐蔽的塞给交警。

“诶!录像呢!看着没有!录像呢,请你尊重一点!”交警急忙后退。

“再说你这不光是超速了吧,你刹车距离这么短,是不是当时在看手机?”

交警心想,你这个笨蛋,现在出现场都需要录像你不知道的吗?你这明晃晃的塞过来我能拿吗?再说出了这么大事,伤者死活都不知道呢,你想花几百块钱了事,做梦呢吧?

这胖子该不会是个智障吧.. 交警无不恶意的想到,塞钱也得等取证完毕之后呀,太不懂事了。

回转到救护车里,老马已经飞速的往医院赶了,然而后面车厢里却是一片死寂。

饶是见惯了生死离别的救援小组成员们也不禁绷紧了脸庞,压抑沉默的气氛在车厢里蔓延着,前面开车的老马还不知道,而他们却是明明白白的。

伤者多处骨头移位,出血量太大,已经不可能救过来了。

虽然第一时间进行了抢救,不过看着现在仪器上心脏那微弱的跳动,他们都明白,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期盼奇迹了吧。

女医生情绪有些激动,这是她第一次出救护车,也是她担任这份工作的第一天,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可是不放弃又能怎样呢,她和她的同事们已经运用了自己所学到的全部知识来挽救眼前的生命了,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很多时候努力并不一定就会成功!

“活下去”

“坚强点”

“别放弃”

不顾眼前人满身的血污,她轻轻捧着伤者的脸庞呼喊到,这或许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吧。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明明即将要死了的病人,突然被强大的精神力量所唤醒,诞生医学上的奇迹。

而且不知怎地,她总觉得对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有一丝亲切感,一种好像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现实是残酷的,奇迹只存在于幻想里。

白玉杰知道自己被抬上了救护车,也稍微感觉到了急救人员对自己的抢救,可是他自己的身体他明白,虽然意识断断续续,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回八成是抢救不过来了。

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出现,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也只能勉强张开一丝缝隙,除了红色还是红色,勉强隐约看到了一位白大褂,应该是正在抢救自己的医生,看样子她好像在跟自己说着什么。

可是眼睛里一片血红,看不清,也听不见。

“这是自己的血吗?血染在了眼睛上吗”白玉杰心想。

“眼前的这个医生,怎么好像觉得在哪见过?”白玉杰怀疑自己大限将至,脑子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弥留之际,他自问自己做这一切值得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段时间是自己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光。

绝望之中,炸串店的老板给自己点了一盏希望的小灯,传递过来了些许的暖意,而自己随后又把这份光明传递给了那个小女孩。

比起自己悲惨的人生来说,年龄更小的女孩或许会活的比自己更加精彩吧?

应该来说还是值得的,可是白玉杰还是不甘心。

既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也不舍得自己的妈妈,自己的死讯很快会传到母亲那里,而两场官司失利的消息相信她也很快会知道。

妈妈本来岁数就大了再加上心脏不好,望子成龙的她,一直以来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她,或许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吧。

真不希望妈妈出现什么意外。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顺利?

他还有那个小小的梦想,那个天天让妈妈过母亲节的梦想还没有实现。

没有公道的世界,悲惨的经历,如果这些都是老天所安排好的命运。

那么饶是白玉杰也想用这最后的声音喊出:

“贼老天!”

“我,草,你,妈!”

滴....... 仪器上微弱的曲线也终于变成了一条直线。

正文 序卷 第七章 哑巴

武朝

另一个世界。

阴暗处。

“都没意见吧?既然决定了就别犹豫,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谁都不想死在这里对不对?”

“关键是你的情报!看守真的会减少吗?”

“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明天我这边先动手”

“好,既然如此,凌羽兄我们信你,但我们也想让你知道,一旦你的情报有误,不光是你,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多说无益,明日便是决定我等命运的日子,究竟是在这里等死,还是重获自由就看明日了”

“好!”

众人齐声应和,遂各自奔向自己的洞口。

走出阴暗处才看清,原来刚才密谋谈话的都是一堆少年,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

而这里则是武朝治下的一处监狱,确切的说是一处秘密监狱,这里关押的都不是寻常泛泛之辈。

要么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狂人,要么是一群成名已久的魔头。

但更多的却是如凌羽一样的孩子们,他们是一群“特殊群体”。

借着溶洞之间的阴影熟练的躲过巡逻的守卫,凌羽迅速走回了自己的洞口,也就是自己的“牢房”

摸了摸口袋里的石头,这看似不起眼的小石子却是他们能穿过洞口禁制的原因。

“这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各显神通,又岂是武氏一族所能想象的?以为多控制些灵根就能称王称霸吗?终究也是异想天开,人的价值绝不是这么简单的。”

“我绝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必须活下去,无论如何也得活下去,总有一天!我要再杀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凌羽无声的呐喊着。

手里攥着从口袋里拿出来的石头,若无其事的穿过了洞口的禁制。

“回来了?”

“怎么样?”

“是明天动手吗”

凌羽刚一回到牢房里,一个班房的同伴们就迅速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到。

凌羽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一群傻子,终究是一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孩子,这种事情怎能在洞口处说呢,一旦不小心被外面巡视的守卫听到岂不是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但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现在的他如同这牢房里的其他人一样,深陷囫囵,身不由己。

只不过在这班牢房里他的年龄最大,再加上自己实力最强又能随意出入洞口,其他人才以他为首的,但总归也只是孩子王,麾下又是一群孩子,自己还能怎样呢?

说的狠了,引发了不满坏了大事就不好了,再说明天过后,不光是这一个牢房里,整个监狱里还能活下来几个人都不知道,还哪有闲心在意这样的小事呢?

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了牢房深处的一块空地上,这里正好被影子所覆盖,再加上洞口波光粼粼的禁制,从外面不仔细看是看不清的。

见凌羽盘腿坐了下来,一群孩子们也快速的围坐了过来。

除了最深处躺在地上的那个。

凌羽环顾四周,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到“定了,明天傍晚动手,受伤不救,生死有命,逃出去之后的方式为猜拳。”

“猜拳!”旁边一个绿色短发身材娇小的女孩惊呼到。

“猜拳也好,比起大家全完蛋不如争取活下去几个,生死看天,谁也怨不得谁!”看到绿发女孩的惊呼,旁边一人安慰到。

“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女孩哀求到。

“好了,今天“聚会”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这是我们东西南北四个方面定下的,现在已经更改不了了,而且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筹备,粮食储备就这么多,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等到下一次。”

凌羽的出声,算是定下了结论。

反正不管逃出去之后是猜拳还是什么,自己都得活下去,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纹着的“旗子”,凌羽下定决心,他还没结束,他还有运,他的家族,他背负着的一切,都需要靠他。

活下去是当务之急的,而手背上的旗子就是自己的底牌所在,只要自己不死,一切都还有希望。

“具体的流程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们很多遍了,明天不出意外会很混乱,出了这个洞口,生死各安天命,全看我们自己的造化了,是就这样无能的死去,还是奋力一博拼出一个自由,就看你们自己,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吧!”

“现在解散,早点休息吧,或许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夜也说不定”

说完这些,凌羽就起身往牢房的最深处走去,同时不动声色的朝几个人使了眼色。

心领神会的几人都先假意的向不同的方向散去,实则最后又在最深处跟凌羽汇合在了一起,他的眼神就是暗号,大家心照不宣。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这句话说的太对了,人是可以独立思考的生物,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思想。

如果所有人都想的一样的话,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你,也不会有我,更不会有他。

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自主而存在的,所以才会有了张三李四和王二。否则大家都是同一个人了,就都是张三或者都是李四了。

即使是在如此落魄,性命都危在旦夕朝夕不保的当下,仅是这一个小小的牢房里,彼此的思想也是会有差异的,而这就形成了一个个的小团体。

虽说这里大多数人凌羽都看不上,觉得他们是一群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但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可以真心相交的。

看着围过来的这四人,加上地上躺着的那个,这五人才是这个监狱里自己真正的朋友。

看着大家投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下。

低头用只有他们几个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到“明天行动开始后,其他所有人都会往上层走,而我们不,我们往下!”

“往下?!”旁边的女孩疑惑到,对,她就是刚才的绿发女孩。

“对,我们往下,明天大多数人都会第一时间往上层冲去,而上层的看守想必是最严的,如果大家都一起往上面冲的话,或许最后会有几个漏网之鱼能逃出去,但是大部分人可能都会死!”

“那也不能往下走啊,往下走哪有出路?”旁边的一位胖子急切的说到。

“这个方法不是我提出来的,而是他”说罢,凌羽指了指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那个人,其他人顺着手指看去才恍然大悟。

“起初我也不同意这个方法,后来直到昨天聚会途中我偶然听到的消息才下定了决心同意了这个方案”

“什么消息”胖子向洞口处望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一圈一圈的以小组为单位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明天虽然监狱里大部分实力高强的看守会离开,但是赤焰派为了加强这里的守卫会派一名直系长老过来坐镇!”

“什么!”

众人惊呼!这一声响引得其他小组的人也望了过来,凌羽连忙提示几人,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好在这个时候大家做的都是相同的事情,毕竟明天就是起事的日子,一会还要早些休息积攒体力,现在是最后可以交流的机会,都在争先恐后交代明天的事情,没人会太在意凌羽他们这边。

一声惊呼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但很快就又回到了自己小组的讨论中,如此压抑的气氛里,已经没人会关心别人在做什么了。

“别说话,我也是偶然才听到的,真亦假时假亦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冒不起这个险,直系长老的实力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可以面对的,如果直接跟他们一起跑出去风险太大”

“所以我们要往下去,明天整个监狱的人都会动起来,不光我们还有上层的人,长老只有一个人,他也只能守住最关键的要道,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那么多的人,再说了,监狱里能人异士也不少,别小看他们,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出现!”

“我们向下,下层都是些成名已久的妖魔鬼怪,如果能把他们放出来的话,我们出去的希望就又会多加一分”凌羽如是说到。

“可我听说他们那些人杀人不眨眼,有的人连刚出生的婴儿都吃,去下面是不是太危险了?”胖子一脸担忧。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如今多一分希望是一分,明天大家先按原计划行事,看我位置,跟紧我,我们趁乱先往下去,其他人都往上走,我们往下肯定没人会注意我们,到了下面再看具体情况,总之不能直接第一波冲出去当炮灰,我们先稳下来静观其变之后再决定如何。”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众人也纷纷附和到。

“既然如此,大家就都早点休息吧”凌羽说完也准备躺下来尽快休息好应对明天。

就在这时,一直不出声的两人中的高个子说到:

“明天过后生死未卜,前路险恶,或许今晚是我们几个最后一次聚在一起,萍水相逢,我们能走到一起也是缘分”

“不如大家现在都把自己最重要的愿望写下来,如果我们中真的有人死了,希望活着的人可以帮他实现这个理想吧”

高个子的话戳中了众人的内心,即使再怎么冷静,终究也只是一堆十多岁的小孩子,如今想到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情,大多都忐忑不已,只不过都故作镇定掩饰了下去。估计今晚很多人都会紧张的一夜无眠吧。

无眠之夜前把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写下来,如果活下来了就努力去完成,如果死了就权当做是遗言,希望活下去的同伴将来能替自己完成吧。

愿望实现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高低留下个念想,也好似自己在这人世间走了一回,不至于不明不白的活这一世,即使死了也希望自己的愿望能让活着的同伴偶然想起自己。

“我先来”绿发女孩说道,“我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女孩悲伤的低诉到。

“然后是我们俩”高个子目光希冀,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我们俩希望能找到妹妹,让她安稳的活下去,有可能的话,也想报父母之仇。”

“没想到你俩还有个妹妹”胖子惊讶到。

兄弟俩白了一眼胖子,没搭理他。

胖子想了想说到“额,我的愿望呀,就是活下去,对,活着最重要,什么都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然后吃好多好吃的,娶上两个老婆,不,娶四个!不不不,娶好多好多老婆。”

胖子天真无邪的话语逗的几人都裂开了嘴。

压抑的气氛也消散了不少。

见众人都望向了自己,一向冷酷的凌羽脸上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波动。

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从嘴里缓缓的说出了两个字:

“复国”

...

虽说众人都知道凌羽的身世应该不简单,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他那跟其他人明显不同的气质大家都感受的到。

只是直到今天大家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刚刚缓和过来的气氛因为这沉重的两个字再次变得压抑起来。

沉默片刻。

一直躺在地上阴暗处的人影忽然坐了起来,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

用手指在地上快速写了几个字后就又躺了下来。

“快来看看哑巴写了什么?”众人无不好奇,凑近一看。

昏暗的灯光下照耀着四个大字。

... ... ...

“我想回家”

正文 序卷 第八章 穿越

白玉杰穿越了。

这是他现在知道的情况。

作为以前也经常上“纵横中文网”看小说的他来说,穿越本身并不稀奇,但是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玉杰在这个世界醒来前最后的记忆是在救护车里,以及他对贼老天的那声怒骂。

不知是不是他的那一声怒吼触动了老天,总之他是活过来了,在这个异世界里活过来了。

起先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穿越,白玉杰非常庆幸,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只有真正在鬼门关走过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到活着的感觉,就好像他以前看过的一个系列电影一样,虽说是恐怖电影,但是里面主角所倡导的理念他一直深以为然。

活着,就还有希望,很多事情和挂念也还能继续。

醒来后的白玉杰一直在做着深呼吸,明明平时很正常的举动,现如今却也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相反感觉还挺不错,就是动弹不得。

“这是... 棺材?”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空间的白玉杰叹息到。

伸手向上推去,棺材板嘎吱一声开了,急忙呼出一口气,得亏呀,没给我埋了,否则车没撞死我,倒是给憋死了,再说现在不应该都是火化吗?怎么还全身下棺材呢?

随着板子露出的缝隙,一丝强烈的阳光也随之而来,白玉杰不得不眯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推开棺盖走了出来。

走出棺材的他总感觉自己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或许就跟那些参加过战争的士兵们一样吧,经历过了生死,尤其是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如今的思想跟以往已经大不相同了。

“能活着真是太特么好了!”白玉杰不禁仰天怒吼。

感慨完毕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明明自己应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可怎么会在一片荒山野岭里呢?

他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自己就算不死也应该身负重伤呀,怎么现在跟个没事人似的。

甚至感觉自己的视力都比以前要好很多,以前白玉杰经常看电脑和手机,虽说不至于带上眼镜,但至少视力还是有所下降的,看远处有些费劲。

此时感觉自己双目格外明亮,连远处的一座墓碑都看的清清楚楚。

“墓碑?”白玉杰有些疑惑,自己究竟是到了哪里,醒来后发现身处荒郊野岭,这旁边还竖着个墓碑,自己的视力又变的空前的好。

再加上车祸前的那个小女孩。

尤其是女孩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白玉杰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且他回想了一下意识朦胧时所听到的情况,虽说那时候他的意识时有时无,五感都下降到了最低程度,可大概什么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自己被撞飞了出去失去意识,然后救护车来了,急救人员给自己做了抢救,抬上了担架。

他还能回想起交警和一个中年人的对话,以及急救人员对自己抢救时模糊的话语。

什么失血过多呀,碰瓷的。虽然断断续续,但总是听到了一些。

可总觉得哪有什么违和感呢?

“对了!”白玉杰想起了件最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从始至终没有人提到过那个小女孩呢?如果小女孩就在现场的话,她那双眼睛,不可能不被别人注意到。

再加上自己就是为了救她而被撞的,至少交警或者相关人员应该对她进行询问呀。

“为什么没人提到过这个小女孩呢?”

还有自己也是,她对小女孩最后的印象就是推开她时看见了她的笑容,之后就再也没有感知到她了。

难道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女孩?从始至终只不过是自己由于官司失利打击太大所幻想出来的?

可是他推开女孩时的那个冰冷的触感是绝对不会错的,他绝对是推开了一个人。

白玉杰脑筋很快,想到了两种可能。

要么是小女孩在被推开后就自己跑掉了,毕竟自己被撞的场面应该挺血腥的,要么就是这个小女孩,只有他自己看的见。

估计是碰上什么灵异事件了吧,毕竟大半夜的又在三岔路口,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地方以前发生过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件?

那个小女孩是个亡魂?

白玉杰感觉自己再想下去就要疯了。索性不想了,他冲过去救人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仅仅是为了对得起他自己。

他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就可以了。

再加上自己不仅没死还莫名其妙的视力大增,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把这件事情相通了,白玉杰现在仅剩的念头就是回家了。

他必须回家,见到自己的妈妈,把这些天的离奇遭遇告诉她,死过一次的人思想立马就不一样了,此前还在担心怎么跟母亲交代,怕母亲听到消息后出现意外,现在的白玉杰也想开了。

只要自己还健康的活着就好,从前失去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生活。

毕竟那谁曾经也说过“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嘛。

举目环顾了四周,很荒凉。

往前走到了刚才的墓碑前面,不由得感叹自己视力太好了,从远处看还不大的墓碑,真走到了面前时发现已经跟人齐高了,可见此时自己的双眼能看多远。

定睛往墓碑上一看,白玉杰惊呆了。

“这上面写的什么???”

墓碑上有几行文字,可他一个字也看不懂,不是自己熟悉的汉语,也不是繁体字,更不是他所熟知的外语。

白玉杰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再次抬头环顾了四周,发现周围的环境跟他所熟知的世界不太一样。

就像脚下的这株野草,怎么会是红色的呢?

刚才只顾得上庆幸自己活过来了,没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现在发现了墓碑的异常后再一看,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有着些微的变化。

莫不是自己重生到了别的世界?又或者是自己穿越了?

白玉杰心想,对于一个21世纪的青年来说,穿越并不是一个很陌生的词汇。

“现在还不能确定!”

他不敢去想是否真的穿越了。

因为他一点也不想遇到这种事,他只想在自己往常的世界里努力工作,养活自己的母亲,为他那个小小的理想而奋斗着。

如果自己穿越了的话,年迈的母亲该怎么办?

白玉杰此时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贼老天,可别玩我呀。”

正文 序卷 第九章 种子

白玉杰不得不认真审视当前的情况,周遭的环境不同倒也没什么,抬起头看了一眼,还行,天上也只有一个太阳。

问题出在眼前齐人高的墓碑上。

通体白净的墓碑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玉石雕刻而成似的,而且跟以往白玉杰所见到的方方正正的墓碑不一样。

墓碑整体层次鲜明,顶端和周边也雕刻着不一样的花纹,表面也镶嵌着一些不同材质的华丽珠宝。

总之这个墓碑给白玉杰的感觉就是高大上,这样一块墓碑要是放在他所熟知的世界里,那得值多少钱呀。

问题在于上面篆刻的文字,按理说应该是汉语才对,可却是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文字,也不是自己所熟知的外语。

莫非是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小语种?可这个墓碑的样式明明是中国风的。

怀疑自己是否穿越了的根本原因就在这儿,墓碑太诡异了。

左看看右看看,又伸手摸了摸墓碑,看看了墓碑下面,终究还是没去挖人家坟墓。

就在白玉杰打算放弃走过墓碑的时候,他的余光忽然看了一个大字。

对!

墓碑后面的一个大字!

墓碑后面用大大的汉语刻着一个“白”字!

白玉杰此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墓碑后面这大大的白字。

这是汉语没错,而墓碑前面的碑文却又是自己看不懂的文字。

不是外文的话那就只可能是自己穿越了吧?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其实他只是不想去相信穿越了的事实而已,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被那辆杰志撞飞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睡了一觉就痊愈了。

再加上这醒来的地方荒郊野岭的,四周看着好像荒无人烟,环境也有着细微的变化。

白玉杰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看着墓碑前后截然不同的字体时,他终于还是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唉。

叹了一口气,白玉杰不禁抬头望天,任由刺眼的阳光直射到他的眼球上,也丝毫不避让,奇怪的是他没有一点被晃眼的感觉。

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蔚蓝的天空。

眼神从呆滞变成回味再变成锐利,最终演变成憎恨。

心中店老板给他支起的那一盏小灯,也就此熄灭了。

“贼老天!”

白玉杰咒骂到,本来因为劫后余生对这苍天还有一丝感激之意的他,在发现自己穿越了的事实后也转变为了憎恨。

他不想穿越,只想回到家里,回到母亲身边照顾她。

别人可能不理解他为何对自己的母亲如此执着,是因为他的成长环境,在十岁时他的父亲就去世了,而母亲那时候刚刚病退,母亲不得不年近五旬再次出去打工养活他,面对即将升入初中的白玉杰,母亲硬是凭借自己的辛劳一直到白玉杰大学毕业为止,都没有动用家里的一分存款。

从丈夫去世,孩子十岁,到把孩子拉扯到大学毕业的十多年里,孩子的学费,两人的生活费,家里全部的花销都是靠她一个已经退休了的弱女子一点点赚出来的。

每天辛勤劳作,起早贪黑,还要照顾家里给年龄还小的孩子做饭,用微薄的薪水支撑着这个家,用仅剩的一点零用钱给孩子买喜欢的玩具。

当真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

而这些白玉杰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甘心落于人后,不甘平淡的原因。

姑且把自己以前的经历叫做前世吧。

不再过多考虑前世的事情,白玉杰不是矫情人,只是愤恨,一想到自己身在此地,而年迈的母亲晚年却要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时候,他就恨这苍天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

不过既然能来到这个异世界,那么或许也会有能回去的一天,只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也不知那时候的母亲又会是怎样。

“还能回去吗?”白玉杰仰天长叹。

看着眼前的洁白的墓碑。

风不小,墓碑上却不落一丝灰尘,不知是这墓碑材质的原因还是什么,在这荒凉的野外,一个洁白挺拔的墓碑静静的伫立在此。

“背后刻着白字,那或许这就是我的墓碑,我在前世死了之后穿越到这里来复活?”

“又或者是我其实本是身在这边的人死后才去了之前的世界?”

可这也不对,背后不该只单刻了一个白字,按理说如果是刻名的话,应该是三个字,只刻姓氏的话也不对。

因为白玉杰不姓白,白玉是复姓,他姓白玉,单名一个杰字。

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罢了。

感到有些头大,索性就不再想了。

不管怎样,白玉杰正式的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然后转头回到了自己刚爬出来的棺材旁,低头看了眼棺材里,希望能有什么陪葬品之类的。

前世在小说里积攒下来的经验希望能有些帮助吧,那些书中的主角不都是一穿越就带着各种金手指吗?

这一看不要紧,棺材里还真就有个小东西,醒来的时候就顾着爬出去了,没注意到里边竟然有一小方红布。

伸手拿起红布,摊开来看,发现里面竟然是一粒种子,非常翠绿的颜色,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种子有点像白玉杰前世所养的花而节出的花骨朵,比那个稍微大一点,但是形状差不多。

白玉杰是地道的北方人,文科学的又不好,不太会那些繁杂的描绘词语,只会直来直去把自己内心的东西说出来罢了。

眼前的种子散发着些许微光,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而他却不懂得如何用言语来描绘它,只知道这应该是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这粒种子应该是跟我一起下葬到这棺材里的,又或者是我穿越时带来的,我前世被撞时肯定没有这粒种子,所以跟我一起下葬的可能性很大。”

白玉杰仔细的观察着这粒种子,觉得无论哪种情况都无所谓,反正这东西对自己肯定非常重要。

问题是怎么使用它,直接吃了吗?

别是什么有毒的东西,又或者什么灵丹妙药,前世很多小说里都写着异世界的一个小小的植物都蕴藏着巨大的能量,现在自己还是个普通人,吃下去不会把自己“撑”死吧?

想了想还是决定别吃了,毕竟这可不是小说,他可不敢赌。

那么该怎么办呢?要不把这种子种下来?说不定将来长出个小娃娃来也说不定。

问题是这附近上哪儿找花盆呀,再说自己也不能随身捧个花盆走,把种子就地种下?想想也否决了,自己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这附近一看就没有水和食物,虽然远处有片密林,但自己可不是什么求生专家,只是一个21世纪的普通青年,荒野求生什么的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么干脆先揣怀里以后再说?

关键在于种子太小了,放在口袋里既怕掉了也怕碎了,显然它对自己很重要,这么做风险也太大了。

“对了”,忽然想起了前世小说里经常说的滴血认主。

这或许是个值得尝试的方法,问题是这附近一片荒凉,没有什么锐利物,难道真要自己咬破手指头吗。

左右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能用的上的东西,叹了口气,心想别整到后面什么用都没有,最后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感染破伤风而死,那自己也算是个人才了。

右手拿着种子,左手向嘴里伸去。

心想这时候要有把刀该多好呀,不仅能实行滴血认主,还能用来荒野求生,又能防身,一刀多用。

心念至此。

右手上的绿色小种子突然光芒大作,起了变化!

正文 序卷 第十章 刹那

刚想到要是能有把小刀该多好,心念至此,右手上不知名的翠绿种子突然光芒大作。

一瞬间爆发出了耀眼的光华。

随即消失不见。

“没了?”白玉杰错愕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对,右手中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正握着什么。

感觉像是玻璃?可是为什么眼睛看不见呢?疑惑之际左手下意识的想去触碰右手上的东西。

这是人的本能,想去感知一下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嘶...”白玉杰倒吸一口凉气,左手仿佛碰到了一种锐利的东西,瞬间在大拇指处划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不小,鲜血瞬间涌出。

白玉杰正要把拇指放在嘴中吸吮,却发现自己流出的血没有滴到地上,而是像被什么吸引着一样,慢慢的向自己的右手流动。

就好像自己的血在填充什么东西一样。

很快,鲜血就填满了右手上看不见的东西。

那是一把短刀。

或者说更像一把长一点的匕首。

很薄,而且是透明的,现在被自己的鲜血所侵染,犹如一把由鲜血所铸成的血匕首一样。

薄而锋利,朴实无华。

没有多余的纹饰,也不像刚才的种子一样散放着光芒让人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就是一把薄到不能再薄的小短刀。

鲜血从刀尖流过刀身再流到最底端,最后再从底端回流到刀尖处。

就这样自己的血在这把透明的小刀中缓慢而有节奏的流动着。

白玉杰盯着眼前奇异的景象,终于肯定自己是穿越了,毕竟现在的情况用科学是解释不通的。

心里酸楚,五味杂陈,一阵恍惚。

血红的小刀突然自右手挣脱,飞到半空中,在他的眼前,缓停半刻,就好像正在注视着白玉杰似的,白玉杰也紧盯着眼前的血刀。

自己的血灌入小刀后,他的心里就多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看着眼前的血刀有一种亲切感。

“这就是滴血认主吗?看来小说诚不欺我也。”

片刻过后,血刀忽的飞到白玉杰的头顶盘旋了起来,正当他疑惑不解时,瞬间射向了他的胸口。

变化突起,白玉杰根本毫无防备,而且那股莫名的亲切感让他觉得眼前这柄由自己鲜血铸成的短刀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鬼使神差的,他未做任何反应,眼睁睁的看着血刀飞向自己的胸口,仅一瞬血刀就消失了。

白玉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还好没被扎出一个窟窿来,可问题是刀去哪儿了?

左顾右盼,发现哪都不见踪迹,回过头看去,地上也什么都没有,低头看向棺材里,除了刚才的那方红布外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不在外面,也就是说要么是飞走了,要么就在我自己的身上。

想到刚才血刀是向自己的胸口飞去,急忙打开了衬衫的纽扣,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自己的右胸口上多了一块血红色的印记。

正是刚才血刀的模样,如同纹在身上的纹身,让本来就隆起的胸部肌肉上更加多了几分狂野的气息。

“好看!”

这是白玉杰的第一印象,打开衬衫上面的三个纽扣,正好能露出两侧些许的胸肌,胸肌上暗红的印记随着衬衫的摆动忽隐忽现,特别像极了前世电影中的那些古惑仔。

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由心而生,仿佛身体里多出了一样东西,又好像这东西本来就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就像自己的手臂,灵活自由。

心神微动,胸口上的纹身渐渐淡了下去,右手中又有了感觉。

纹身彻底消失,刀也出现在了右手里,只不过没有了鲜血的颜色,回归成了透明的样子。

“一把看不见的锋利小刀?”

“看看威力如何”,手起刀落,白玉杰起手向眼前的棺材狠劈出去。

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感觉到丝毫阻力,眼前棺材的一角就被劈开了出去。

这种感觉很诡异,就好像在球场上踢球牟足了全力的一脚却踢空了的感觉。

而棺材的一角确实的被斩断了,这只能说明这把透明的短刀有多么的锋利。

“好刀”!白玉杰由衷的赞叹到。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念头一起,右手上的短刀果然缓缓消失,而胸口上的印记也慢慢出现,反复实验了几回,白玉杰已经完美掌握了使用的方法,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掌握了方法,他又再四处简单的调查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东西了

之后便是要离开此地,至少要先到有人的地方去,不管自己是穿越到了什么朝代什么世界,总之肯定得先去有人烟的地方。

自己没受过野外生存训练,一个人很难活下去。

白玉杰心下决定,抬头看了下太阳简单辨别了一下方位,虽说不知道这世界的太阳还是不是东方升起西边落下,但至少自己姑且用这个标准吧。

跳目远去,他现在的视力远超常人,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自己的东西两面都是一望无际的荒野,目力所及的地方看不到尽头,首先这两面就被否决掉。

北面是一片密林,这倒是一个可以去的方向,至少应该能确保水源,可关键是密林里面有什么自己却不知道,如果碰上什么猛兽的话会很危险。

南面是一坐小山丘,虽然看似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水也没有食物,但白玉杰还是决定先去那,毕竟周遭的情况并不了解,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也不清楚,先往高的地方去,站在高的地方可以看清周围,到时候在做决定。

好在自己现在不渴也不饿,就向南面的山丘进发吧。

低头看了看刚才还装着自己的棺材,伸手把里面的红方布拿出来揣进了口袋里,又扭头走到一旁不远处的墓碑前,凝视了一会通透白净的墓碑,摸了摸墓碑后面的白字。

心里叹息一声,毅然决然的转身向南走去。

白玉杰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地方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坟墓,只是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感觉而原地踏步。

他现在只想回家。

虽然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是现在也只能往前走了。

殊不知,这一转身,便是一段传奇的开始。

艳阳高照,阳光洒在白玉杰的身后,照耀在白色的墓碑上衬托出长长的影子,周围暗红色的野草随风而动,像是在给眼前人送行。

白色的墓碑孤傲的伫立在这片荒野上,墓碑上的碑文正对着缓缓离去的背影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橘生淮北,时至境迁,曾经往事,并不如烟”

前世的故事到此结束,这一转身便是白玉杰在另一个世界的开始。

转身刹那,传奇开始。

正文 序卷 第十一章 斩首

白玉杰一边向南边的山丘走去一边思索着。

他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首先按以往小说里的情节来看,大多数的穿越都是魂穿,也就是灵魂穿越过来,前世的自己死了,灵魂穿越过来机缘巧合附身在另一个人身上,这很好理解。

可一看自己的穿着就明白他是整个人都穿过来了。

牛皮鞋,休闲裤,衬衫再加上一条腰带,怎么看都是自己前世所穿的服饰,干净如新,没有丝毫血迹。

既然自己是整个人都穿越过来的,那么之前这个身体受的伤是怎么痊愈的?

而且为什么自己会恰恰在一口棺材里醒来,附近又恰好有一个刻着“白”字的墓碑?

是谁给自己准备的棺材?又是谁在旁边立的墓碑?

那粒种子是从何而来?又怎么会心有所想变成了一把短刀?如果说自己当时想要的是一把手枪是不是就会得到一把枪呢?

还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是某个熟知的古朝代吗,联想到前世的古装小女孩,他不得不这么想。

“对了”,一切不寻常的地方都是从遇见小女孩开始的。

白玉杰有太多问题想不明白了,但是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能弄明白这些事情的真相,或许就可以回家了。

思索间他终于爬到了南面的小山丘上。

站在高处举目望去,饶是白玉杰也不禁被震撼到。

这居然是一座小岛,而且是一座四面环海的孤岛。

四周海面波光粼粼反射着阳光,与白玉杰熟知的前世大海没什么分别,好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太颠覆他的认知。

山丘并不是很高,所以目力所及的地方也有限,只知道四面都是海,看来短时间内想出去并不太可能。

北面先看到的是刚才自己醒来的地方,白色的墓碑此刻也显的很渺小,再往北去是刚才自己看到的密林,在地上看不出来,在高处一看发现这片密林极大,几乎把岛的北面全部占据。

密林里有什么白玉杰看不清都被树挡住了,但是隐约可以看见密林深处好像有些砖瓦残片,似是有建筑的样子。

这还是他目力远超常人才能看见,一般人的话只能看见一片绿色的密林。

西面是一片沼泽地直到海边,东面很远处有一洼湖泊,在往东有一座瀑布,从这里看去就觉得不凡,估计走到近处应该相当震撼,瀑布可能接引外面的海水,一路顺着流到了湖泊里,至于海水是怎么爬上这么高的,瀑布后面的情况白玉杰就不得而知了。

而自己的身后,也就是继续往南走同样有一片林子,只不过林子不太大,穿过林子之后有一片石制建筑,疑似有人烟的踪迹。

“果然先往南面的山丘走是对的”

白玉杰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欣慰,毕竟如果之前愣头愣脑的闯进了北面的密林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这下之后的路就很清楚了,先继续往南边走穿过林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回家的路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至少自己得先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先想办法活下去,只要活着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想罢便快速的向南面走去,虽说在山丘上看着不远,但是实际走起来才知道这个岛其实也挺大的,而且海拔还挺高。

黄昏时分白玉杰才走到了南面的林子里,看着周围的树木,有点像是前世的枫树,叶子的形状虽然跟著名的枫叶有些不同,但是颜色都一样是那抹火红。

正好夕阳西下,阳光照耀到这不知名的树叶上,也别有一番风景。

只可惜白玉杰没时间欣赏这番美景了,从他醒来到现在一路又是翻山又是越岭的,别说吃的了,一口水都没喝,上次吃东西的时候还是在前世的炸串店里,现在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

饿到是能挺,这渴却是必须要解决的燃眉之急。

按理说能长出林子来,应该不会缺少水源的,正当他四下寻找水源的时候。

忽然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人声。

白玉杰立马停住脚步竖起耳朵凝神听去,他确认自己没听错,这绝对是人的说话声,虽说听不清说的什么,但应该错不了。

心头涌上一股喜悦,毕竟终于能遇到同类了,这下不至于渴死在这儿了。

伴随着一丝兴奋之感,他快速的寻着声音跑去。

世界是残酷的。

白玉杰终究还是没理解另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文化,一种经由完全不同的文化认知所形成的社会。

白玉杰现在的思想还停留在前世中,以前世中的人生观价值观来行动,虽说知道自己已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是这根深蒂固的思想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正像现在的他一样,还不具备丝毫的危机感,觉得遇到人也会像前世那样友好的对待自己,就算不帮助他,至少给口水喝指个道路也是可以的。

饶过两棵粗壮的树干,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

没有热情的迎接,没有盼望已久的希望。

迎面飞过来一个圆形的东西,正好从自己的眼前落下,滚到了脚边,仔细一看,白玉杰瞳孔猛的收缩,心也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迎面而来的是一颗从天而降滚到自己面前的头颅,一颗满是鲜血的头颅,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到了自己的眼前,脑袋上的眼睛满是惊恐,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显然是神经还没完全丧失功能,就像前世里那些离开了水的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人头,甚是可怕。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饶是让为人冷静的白玉杰也不得不发出了一声惊呼。

“卧槽”

急忙向后跳去,而此时他才看清眼前的情形,空地上有三个人,三个身穿古装的人,穿古装不意外,毕竟是穿越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人外加一个身子,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人已经没了脑袋,而他的脑袋现在就在白玉杰的脚底下。

另外两个穿着同一服饰的人,一人拿剑压着无头人的身子,另一人则正甩着剑身上的血液。

咽了口唾沫,白玉杰明白,这显然是一个斩首现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儿,跟前世电影里的不同,这不是发生在荧幕里的故事,而是实实在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悲剧。

白玉杰此时目瞪口呆,而对面刚刚完成斩首仪式的两名古装人显然也露出一番惊讶的表情,他们似乎没料到此地居然会出现一个外人。

而且还是一个穿着如此古怪的外人。

“要逃吗?”

白玉杰此时内心天人交加,自己的惊呼已经引起了对面两人的注意,显然这两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如果自己此时慌乱逃跑的话很可能会被误会什么,而导致被两人追杀。

那么要战吗?自己虽然身体强壮,但是并不会什么玄法武功,对面两个人皆手持长剑,极有可能身怀绝技。

正犹豫时,对面的人已经向自己走来!

正文 序卷 第十二章 交锋

黑色的劲装,外面套着一件火红色的长袍,外加一双黑色布鞋,这显然就是印象中古代侠客的装扮。

对面的两人一高一矮,头发也是一长一短,两人显然对自己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互相对视了一眼说了一句自己听不懂的话,那个用剑压着身子的长发人便向自己走了过来。

没了剑的支撑,少了脑袋的身子向前顺势倒地,脖子里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着血。

空气里还能闻到那股人血的腥臭味,看着无头人的尸体白玉杰感觉自己要吐了。

只不过现在没时间给他矫情,长发男子已经持剑走了过来。

简单思考一下,逃和战都不是最好的选项,以此时白玉杰前世的世界观来判断,自己目睹了杀人现场,显然对这两人十分不利,逃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追杀,看两人清瘦的体格,步伐应该不会慢。

再加上自己一天来滴水未进又长途跋涉,体力肯定不支,既然逃不行,那便只有战了?

“还是先问问再说吧,能靠外交解决就别动用武力,生死相搏,必有一方殒命,凭什么活着的就一定是自己?这点他从前世自己国家的外交政策里学到了很多。”,白玉杰暗想到。

还没来得及开口,长发男子却先对他说起话来,只不过长发男子说了一大堆,白玉杰楞是一句话也没听懂。

连忙张口用汉语表达出自己听不懂的意思,可对面两人显然也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语言不通”,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看来不流血是不行了,语言都不通还谈什么外交啊。

白玉杰不会异世界的语言,而对面两人也听不懂汉语。

显然自己的汉语以及独特的穿着让对面两人感到十分惊奇,长发男子停下脚步跟同伴商量了些什么

白玉杰期盼有奇迹发生,也一边做好战斗的准备。

交谈过后,长发男子把剑收在了背后的剑鞘里,走到白玉杰面前张嘴呜呜呀呀的说着什么。

看到男子走过来,本来神经紧绷想要突然暴起的白玉杰在看到长发男子收剑后也放松了下来。

直到长发男子走近,他才来得及审视对方的相貌,毕竟刚才的剧变让自己慌了神,连对面长什么样都没注意。

现在仔细一看,发现对面长相俊美,眉清目秀,薄嘴唇,大眼睛,脸皮白净,而且很瘦,非常瘦。按前世的话来说就是非常非常的帅,有种电视里的那些小鲜肉的感觉。

但是跟那些小白脸不同的是长发男子显然不是化妆的,而是浑然天成的样子,给人一种自然而且刚毅的感觉。

“眼神锐利坚定,头发长而柔顺”这显然代表眼前的男子身体状况极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武的原因造成的。

正当白玉杰审视此人的时候,长发男子也同样在审视着他,随后便对白玉杰说了几句话,当然没一句是主角能听懂的。

看自己一脸茫然,长发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是微笑,然后抬手一指,指向了白玉杰的右后方。

看着对面人露出的微笑,再看到他给自己指路,白玉杰猛的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不正常,绝对不正常。自己目睹了两人的杀人现场,语言又不同,两人应该直接杀自己灭口才对。

如果不在乎自己看见,也应该直接扭头走人,怎么也不应该微笑着过来给自己指路,再加上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不知道路呢?

“有诈!”白玉杰心中防备,眼神微动,还是说了句汉语的谢谢,然后转过身去向长发男子指的方向走去。

刚一转身,抬脚没走出半步。

身后刚刚还在微笑指路的长发男子突然暴起,右手化指为掌猛的向白玉杰身后打来。

感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白玉杰急忙向左跳去,自己与长发男子身前身后,常人惯用右手,所以如果要偷袭自己攻击一定是从右方而来,既然想偷袭就来不及拔剑,拔剑的举动会让自己有所察觉,所以对方一定是赤手空拳打来的。

从右出拳就要向左躲,这样可以避免左面的身子被打中,左面是心脏的位置,避开要害,这既是白玉杰深思熟虑的考量,也是人体本能下意识的反应。

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饶是有了提防,可没想到长发男子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自己的后背顿时传来一股冲击力。

有了防备,这一掌还是打的他向前方一个踉跄.来不及多想白玉杰顺势借力转过身来。

“你吗了个逼的!”

转过身来的白玉杰顾不上疼痛,回手就是全力的一拳,直击长发男子脸部,对方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偷袭一击竟然没有击倒眼前人。

本以为自己一掌对面很可能直接殒命再不济也得身负重伤倒地不起,没想到只是原地转了一圈还能反击过来。

事情出乎了他的预料反应自然就会慢上一拍,但是从小长时间的习武锻炼再加上常年生死搏杀所锻炼出来的反射神经也不是吃素的。

下意识的往后一闪,脸上感到一阵气流,白玉杰的拳头就停在自己的眼前。

一拳打空白玉杰并不气馁,借着长发男子恍惚之际,改拳为掌直接抓住了对方的长袍,虽说对方的出手速度极快,但是身材毕竟很是瘦弱,自己健身多年浑身肌肉虎背熊腰,一把抓住对方揽到怀里,双手环抱住对方。

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一口咬在对方的右耳上,这是异世界的第一场搏命,白玉杰对于求生有着莫名的执念,他想回家,绝不能在这里死去。

记得前世看过一场拳击赛,一方的拳手打不过对面情急之下竟然跑过去撕咬对面的耳朵,如今自己先中一掌,又一击未中,也顾不得什么文明不文明的了,便顺势抱住了对方,直接咬住了对方的耳朵。

从体格上就能判断出力量上自己明显占优,而且抱住对方,对方便无法使剑,剑才是白玉杰最忌惮的东西,作为前世活了二十多年的小青年来说,从小到大谁没打过架斗个殴什么的?被打上几拳踹上几脚并没有什么,关键是不能让对方使用武器,如果被剑扎一下那可就是个透心凉呀。

一口咬在长发男子的耳朵上,用力一撕连同男子的一缕长发也被自己撕咬了下来。

正文 序卷 第十三章 危急

“啊!”的一声惨叫,长发男子的右耳连同着些许头发被白玉杰咬了下来,伤口处顿时飞溅出大量血液,喷洒到了白玉杰的脸上,嘴里,眼睛里。

“呸”,吐掉口中长发男子的耳朵,顾不上嘴里传来的咸腥味道和满脸的鲜血,白玉杰左脚一拌,手上使劲一推便将长发男子推倒在地。

不管长发男子的叫喊,满脸是血的白玉杰此刻双眼通红,顺势倒地,把自身全部的重量压在对面的身上,随后便是操起拳头一顿乱抡。

直拳,咬耳朵,下腿拌,这些都是他前世打架时用到的东西,既不是玄法,也不是武功。但是配合上他那压倒性的力量效果却出奇的好。

长发男子并不是大意了,执行师门的任务,解决掉了试图越狱的囚犯,却遇到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子,语言不通,穿着奇怪。

长的也很奇特,不像武朝中人更像是漠北荒漠的住民,皮肤发黄,头发也很短。

这座孤岛是他赤焰派的地盘,更准确的说是武朝的一处秘密监狱,表面上则是赤焰派弟子的历练之所。

此地极为隐秘,一般人是无法知晓更无法上岛的,岛上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原住民。

那眼前古怪的男子来历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越狱而出的囚犯,可问题是他究竟是怎么从里面逃出来的?既然能毫发无损的跑出来,就一定不会是泛泛之辈,不过好在此人神志不清,疑似有些痴傻。

便与同伴商量之后,决定先示好以蛊惑其心,让其放松戒备时再突然发难,何曾想自己使出全力的“赤焰掌”却好似无用一般,对方仅仅是一个踉跄之后就能顺势反击。

下意识的避开对方的反击,本想拉开距离拔剑斩杀此人,却不曾想对方毫不犹豫的栖身而上,双臂牢牢的环抱住自己,力气之大难以想象,任凭自己怎样挣扎都纹丝不动。

“这是怎般武技?”一瞬间,便觉得右耳处传来剧痛。

这场短暂的交锋,长发男子欲擒故纵没有轻敌,白玉杰也是时刻提防准备反击,两人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互相算计,长发男子占了先机是因为人数有优势,白玉杰投鼠忌器不敢先行发难,而白玉杰同样洞若观火,察觉到了长发男子的违和之处。

反过来说长发男子也同样不敢轻举妄动,白玉杰古怪的服饰和声音迷惑了己方两人,看不出对方的深浅便只能小心翼翼谋而后动,否则一开始两人便齐心合力杀向白玉杰的话,他当真是插翅难逃。

长发男子打中了白玉杰是因为其武技的速度之快超出了白玉杰的认知,而白玉杰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强壮身板也同样违反了他所熟知的常识。

白玉杰小心提防却还是慢了半拍,将将躲开要害,而长发男子先发制人却没料到对方如此高超的防御力,正可谓两人相互算计,最后的结果却谁都没有预料到,白玉杰没料到自己会被打中,长发男子也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竟然近无效果。

先发制人却没占到便宜让长发男子有了一瞬间的错愕,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的走神让白玉杰抓住了机会,如今被压身下,白玉杰近二百斤的体重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如果此时只有他两人的话,胜负已分。

白玉杰满脸是血,双眼通红,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面目狰狞,状若疯魔,不管不顾的把自己的双手砸向眼前人的脑袋上。

正砸的兴起之时,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幅画面,画面里的他正砸着眼前的长发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正轻手轻脚走过来的第二人。

另一个人左脸上有一处非常明显的伤疤,像是被刀划过一般,面色冷酷,看着同门师兄弟耳朵被咬掉,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也没有急忙冲杀过来。

仍然是蹑手蹑脚的缓步走来,握紧手中泛着银光的长剑,不顾同伴生死,只为打白玉杰一个措手不及,想一剑就取了他的性命。

而画面里的结果同样如此,白玉杰状若疯癫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只见刀疤脸用手在剑身上一抹,剑身就便成了暗红色,就好像铸剑时从火炉里取出来的一样,通体透红。

只一剑,便穿过了他的身体,剑身从左后背插入再从心脏处穿出,这一剑下去白玉杰必死无疑!

仿佛感受到了心脏被刺穿的疼痛一样,白玉杰猛的清醒过来,来不及多想,急忙向旁边翻滚而去,而透红的剑也随后而来,只差一点就刺到了他的身上。

“咦?”

刀疤脸显然对于白玉杰能躲开此剑感到非常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丝毫没有惊动眼前人,却偏偏被躲开了这酝酿许久的一击。

是眼前人本就一直注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也不太可能,毕竟刚才此子的模样状若癫狂,不像是装出来的。

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同伴,右耳显然已经整个被咬了下来,脸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拳,已经是面目全非,浑身上下都被自己的血染红,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刀疤脸看的很清楚,脚下人的实力跟自己不相伯仲甚至还要比自己高出一筹,明明赤焰掌打在了对方的身上,可为什么对方一点事也没有呢?

如果说对方实力明显高于己方还可以理解,但看刚才此子的战斗根本不像是什么高手,明显是乱打一气毫无章法。

如果不是实力高强的话,那就只能说是对面有着什么己方不知道的东西,可能是那身古怪衣服,也可能是他的灵根天赋极为特殊。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方显然不是什么束手就擒之辈,脚下同伴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既然刚才对方拼命似的躲开了自己的攻击。

那么显然对方是很害怕剑击的,现在对方单膝跪地在一旁气喘吁吁,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趁他病,要他命!”

刀疤脸有些忌惮白玉杰的古怪能力,不过还是下定决心不放过眼前的大好时机。

而此时的白玉杰刚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之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此时也只能单膝撑地不住的喘气。

虽说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其实也就只有短短的一小会儿,从长发男子走过来给他指路,到他因为眼前浮现的景象而快速闪避到一旁。

期间也只不过数个呼吸而已,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白玉杰感觉自己都要累吐血了,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紧张”所导致的,前世上大学时白玉杰曾踢过一段时间学校足球,明明平时在操场上跟同学们踢一下午球都不觉得累。

但是一到正式比赛的时候,只跑了几分钟就感觉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其原因就在于“紧张”,平时玩的时候丝毫不觉得紧张,而一到正式比赛的时候自身会因为紧张而流失大量的体力。

前世白玉杰好像听说过,说人在精神高度紧张时流失的体力是平时的三倍多,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刚刚的战斗只有一小会儿,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正文 序卷 第十四章 搏杀

一边快速喘着粗气,一边紧盯着眼前的刀疤脸,此人显然对于刚才背后偷袭自己的一剑落空有些意外。

刀疤脸一时之间也只是持剑盯着他而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就像他不理解这个世界一样,显然这个世界的人也看不透他的深浅。

“能赢!”

白玉杰看了眼刚被他干掉躺在一边的长发男子,此刻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信心爆棚,隐隐有些兴奋。

后背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跳着疼的那种,刚才拼命的时候还没发觉,现在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

白玉杰很奇怪,长发男子打中自己的一掌其实力道并不是特别大,再加上自己本就有所防备,所以按理说应该没受到什么伤害。

而右胸侧里面也没感觉到疼痛,呼吸也很正常,这代表着自己并没有受到内伤,可为什么后背被打中的地方会觉得火辣辣的疼?

就好像被烫伤了一样,这种疼痛虽说不会致命,但却难以忍耐,由于刚才他是背后中掌所以并没有看到被击中时的情形,伤处又在背部,没有镜子自己无法知晓后背的情况。

其实现在观察白玉杰的话会发现他衬衫的背面好像被火烧过一样,烧开了一个大窟窿,而他的右后背上则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手印。

这显然是“赤焰掌”的威力,长发男子身材瘦弱,又是在很近的距离偷袭,没有额外的助力,打在白玉杰结实的背部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武技“赤焰掌”却灼伤了其背部,才导致了他现在感到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顾不上背后传来的痛觉,白玉杰现在思考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又来了”

“那种预测未来的感觉又来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正是因为前世自己在三岔路口预测到了车祸现场,才飞身救险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刚才战斗时杀红了眼,丝毫没有注意到刀疤脸的接近,要不是看到了自己被穿个透心凉的画面,他也活不下来。

而正如眼前所浮现的画面一样,自己刚一闪开,刀疤脸的剑便随后而至,显然眼前看见的景象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

总有一种违和感,觉得哪里说不通一样。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才画面里被刀疤脸刺穿了心脏,自己也明明感受到了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正是因为那一抹痛觉才让他猛然清醒了过来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难道说,我并不是看见了未来,而是回到了过去?”

白玉杰此刻震惊于自己的想法,因为那种透心凉的感觉太真实了,事情也正如画面里所演示的一般发生了。

越往这方面想,感觉就越强烈,自己很可能不是看见了未来,相反是未来真实的发生了,而自己则是回到了过去!

问题是这种能力是怎么触发的?他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只是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暗红色。

“红色”?

白玉杰猛然意识到了些什么,然而没有时间给他细想了,刀疤脸正提剑向他冲来,看到飞速逼近自己的敌人,他深吸一口气化跪为蹲,猛的向后跳去。

刀疤脸又一剑刺空,似乎早有预料,没有顺势追击,而是站在原地警惕着白玉杰,口中却是发出一阵鸣叫,似是鸟类的声音,声音连绵不绝回荡在这片林子中。

“不好”!

声音很大,定能传到远方去,很有可能是敌人间的特殊联络方式,他很有可能在求援!

“这个刀疤脸不简单!”

比刚才的长发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这个世界的人都很精明,毕竟是在生死搏命,狮子搏兔尚需全力,并不像前世小说中写的那样,主角的敌人大多都是痴呆患者,见到主角就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最后主角王霸之气一露便分分跪舔。

这终究不是小说,而是现实!

刀疤脸手持宝剑又有武技在身,相反自己已经气喘吁吁又挨了一掌,明明对方占据着巨大优势却又不着急进攻,而是冷静的寻找机会,只在白玉杰分神儿的时候下手,一击不中也不追击,反而发出诡异的声响用以求援。

果然,谁的命都是命,大家都只有一条,谁都不会轻易的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既然如此,就只能进攻了,而且还必须速战速决,白玉杰本想防守反击,眼前的两人身材均很瘦弱,只要自己能找到机会像刚才一样近身缠斗住敌人,再以他的力量压制,未必没有获胜的机会。

然而刀疤脸很是精明,一击不中也不追击,始终跟白玉杰保持着距离,自己手无寸铁,而对方却有长剑在手,这一口剑的距离几乎就断定了生与死的结果。

只要刀疤脸不自己近身送死,白玉杰就很难有机会干掉他,而如果自己贸然的冲过去,以刀疤脸的速度和剑法,则很有可能是自食苦果。

但是现在刀疤脸却选了一个对他最有利的方式,并不急于进攻,相反用鸟叫一样的声音寻求帮助,逼的白玉杰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自己转身跑的话,刀疤脸速度明显在自己之上,此时把背后露给敌人无疑于自寻死路,而鲁莽的冲上去的话,又正中敌人的下怀。

僵持下去一旦敌人的援军赶来,凭现在自己的身体状态,决无生还可能。

“只能冲过去了!”

还好,他还有张底牌,一张只属于自己的底牌,就是胸前的这把透明短刀,看不见却摸的着的利刃!

念及至此,不再犹豫,哪怕是九死一生,自己也并不是丝毫没有机会,相反如果再继续僵持下去的话,则必死无疑。

白玉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突然手指向刀疤脸的后方大喊一声,同时自己也向那个方向望去,并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惊喜表情。

刀疤脸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下意识的想回过头去,然而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此时绝不能转过头去,这只是眼前小子的诡计而已。

然而人终究是敌不过自己的本能的,至少凭刀疤脸的实力还不行,虽然刻意小心,亦马上收住心神,还是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

时间太短了,根本没有给白玉杰近身冲过去的时间,可这并不妨碍他搞一些小动作,只见白玉杰右脚向地面的泥土里猛的扎去,庆幸自己的皮鞋是尖头的也庆幸土地的柔软,二话不说瞬间向刀疤脸扬起了一阵沙土!

“......”

刀疤脸刚才被白玉杰的一声大喝分了些许精神,急忙收住心神的他又感到一阵危险的逼近,战斗本能让他以为这是一种暗器。

急忙舞出个大剑花去遮挡,而就在这时白玉杰也向他冲了过来!

正文 序卷 第十五章 天赋

白玉杰知道自己的大喝不会造成什么效果,对方显然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这种小伎俩想奏效太难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尝试一下,左右现在只能冲过去搏命,能想到的能用上的都得用上,说不定哪儿招就会有效果。

大喝一声之后没有丝毫犹豫,来这里的路上,在刚才一片像枫树叶的地方时,白玉杰就观察到了此地的表层比较湿润柔软。

正好穿着前世一并带过来的尖头皮鞋,插进土里,来个最简单也是最俗气的招式,扬沙子。

一脚沙子扬过去,白玉杰飞速向敌人冲去,一瞬间能想到的招都用了,究竟能影响到敌人多少他也不知道,此刻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在敌人明显有些神经过敏,只不过是一些沙子而已,居然用长剑舞出了一个大剑花。

只要敌人无法第一时间利用武器攻击范围上的优势,自己近身的话就会有机会!右手下意识的攥了起来,胸口上的纹身也开始逐渐淡去。

可就在此时,白玉杰却看到了剑花后面刀疤脸的面容,那不是一种被小伎俩所困扰的惊讶表情,也不是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白玉杰知道自己目力远超常人,在剑光后面狰狞的面容上,他在笑。

“对,自己绝没看错”

他在笑,一种轻蔑的冷笑,不是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而是一种一切胸有成竹,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冷笑。

可是现在白玉杰已经不能回头了,机会稍纵即逝,冷喝也好扬沙子也罢,这种小伎俩不可能对同一个人起两次效果。

再说自己也没时间周旋了,只能迎头拼死向前。

正当白玉杰快步冲向敌人,眼看着就要到敌人跟前时,右手也已经握紧了透明短刀,这正是他的底牌所在,他相信刀疤脸绝对也看不见自己手上的短刀。

然而正在此时变故突生!刀疤脸平剑而握,剑指白玉杰面露冷笑,天空传来一声鸣叫!

“咻咻!”

一种跟刚才刀疤脸发出的声音类似却又有着截然不同声调的声音,伴随着一种高速运动的破空声而来。

白玉杰浑身的汗毛瞬间扎起,一种危机感涌上心头,急忙用左手本能的向后挡去。

“啊!!!”的一声痛呼,只觉自己的左手掌传来一阵剧痛,转身一看,才发现手掌已经被刺穿个大洞,整个手都消失了一大半。

而刺破自己手掌的正是眼前的一只大鸟,硕大的身躯,短尖嘴,通体黝黑,腹部白色,胸前泛出点点殷红,尾巴则有点像燕子一样。

看样子像是前世的喜鹊,一种膨胀了数倍的喜鹊,锐利的眼神加上硕大的身躯,好似一只大雕。

白玉杰咬紧牙关,左手传来一阵剧痛,鲜血不断的流出,下意识用右手击向大雕,然而大雕跟刀疤脸一样精明,似通人性,一击得手后便马上振翅飞走,白玉杰一击挥空,大雕已经飞上了天空。

“哼”

一声冷哼传来,刀疤脸趁着白玉杰被大雕偷袭之际,顺势抬手一剑便刺穿了他的身体,剑身从右后背刚才白玉杰中掌的位置直穿而过。

“赤焰剑法”让剑身通体透红,虽说以刀疤脸的功力还无法散发出火焰,但剑身也已经具备了极高的温度,此时他都能听到,人体组织在高温下发出的滋滋声。

此刻眼前人左手破个大洞,已然不能用了,胸口也被自己刺穿,这样的伤势一般人绝对救不回来,大局以定,想到自己计策成功,刀疤脸面容上也露出了一种森然的冷笑。

回想到最开始的时候,当看到自己的同伴以全力的赤焰掌法击中对方的后背时,他也以为局势大定,本以为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小子会就此死去。

然而结果恰恰相反,此子不仅没有当场毙命,更是顺势转身反击,恍然间便环抱住了自己的同伴。

本来那时他急忙提剑冲过去的话是可以救下同门的,但一来是不清楚敌人的深浅,想更多的观察一下敌人的实力,二来是想到了平时在师门里的种种。

遂轻抚手中剑,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凉了一会儿。

直到看见同伴的耳朵都被那厮咬了下来,知道自己不能在等,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企图给对方致命一击,然而没想到他酝酿了许久的一剑居然被鬼使神差的躲开了。

这一剑落空让刀疤脸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明明都感觉已经刺穿了敌人的胸膛,怎么会落空呢?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他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抬头看了眼白玉杰,又联想到刚才的战斗,确定了此子的实力应该并不高强,只是有些古怪之处,正单腿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好机会”

没有一丝犹豫,运起步法,缩地成寸,一剑刺去,果不其然又被眼前的小子躲了过去,此子身上必有古怪,掌法对其没用,却很怕被剑刺到。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从刚才白玉杰跟同门的战斗中能看的出此人力量极强,近身搏斗自己应该占不了便宜,幸好自己手持宝剑,步法灵活,只要与其游斗周旋下去活下来的人肯定是自己。

但是这样也不稳妥,刀疤脸平生小心翼翼绝不犯险,或许应该直接离开此地?思考着逃的可能性,虽说以他的速度对方肯定追不上,但如果自己走了的话同门必将死在这里,将来师门追查下去的话,他不会没有责任。

可也犯不着跟对方拼命,自己已经完成了师门交代的事情,命只有一条,刀疤脸心想俩人本来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因缘巧合才战到了一起,那么,该走吗?

低头又看了眼没了动静的同门,想到了其在师门里的地位,如果自己就这么回去而他却死在这里的话,师门里的长老料定也不会放过自己。

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子放弃了师门的庇护,显然代价也太大,既然如此刀疤脸心中定下了主意。

他打定了白玉杰肯定不会逃跑,如果对面傻到直接转身逃跑的话,自己很轻易就可以将其斩杀,如果不跑的话,对方就应该跟自己搏命,但显然对方很忌惮自己手中的长剑。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而自己只要不断的利用攻击范围的优势就好。

剩下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吹响口中的哨子,这把哨子不是师门配发的,而是自己做出来的,应和自己的灵根天赋!

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出生时都有各自不同的灵根,灵根的多与少,直接奠定了一个人未来成就的高低,每一条灵根世人称之为灵脉,而灵脉的粗与细则决定了一个人的修炼速度,而灵根所带来的另一种东西,便是觉醒天赋。

这是一种至今连各大门派皇族都没有研究明白的东西,只知道拥有灵根的人就有可能觉醒出天赋,每个人的天赋都各有不同,能力千奇百怪。

至于何时觉醒出天赋,又为什么会觉醒却谁也不明白,这就好似人的本能一样,有的人在很小的时候便会觉醒出自己的天赋,而有的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觉醒,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知道到了觉醒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有了。

唯一可以参考的依据便是,灵根越多灵脉越粗的人觉醒的几率越高。

而刀疤脸自己虽然灵根不多,纵然被师门定性为此生成就有限,但他很有幸的便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自己的天赋能力。

这是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而正是这个秘密的能力,屡屡让他险象环生,逢凶化吉。

正文 序卷 第十六章 算计

刀疤脸的能力说起来并不起眼,跟那些江湖上的大能比起来相形见绌。

他的天赋是一种亲和力,这也是他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幼时一次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年幼的他一时方寸大乱。

不小心闯入了一头巨熊的领地,吓的他哇哇大哭,可没想到巨熊靠在树上斜眼看了一下他,就没了动静。

而刀疤脸的脑海里却分明感受到了巨熊的一丝不耐烦,一种无精打采不想搭理他的情绪,虽说这种感觉很怪,但是幼小的他当时只知道害怕,转身就跑走了。

逃出生天的他对于自己的遭遇非常疑惑,后来听村里的长者们说灵根天赋的事情才发觉这可能是自己的一种天赋能力。

便跑到附近的小山林中尝试,发现果不其然,自己居然能知晓一些小动物们的想法。

起先只是觉得好玩罢了,后来无意中尝试着把他的想法也传递给小动物,发现它们居然也能半知半解的理解自己的想法。

虽说不能像人类一样自然的交流,至少彼此之间能传达各自的情绪,进而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后来长大了的他在更具危险的动物,甚至人的身上都试验过,发现自己的能力对于那些具备了高强实力或者高智慧的生物时是完全无效的,无法影响人的心智。

虽说只对弱小的生灵有影响,但这也足以让他自傲了,毕竟这世上有多少人到死也没觉醒出自己的天赋能力。

年幼时的刀疤脸就经常在山林里与那些小生灵们交流,一二来去便熟络了起来,后来他逐渐长大,也要出去游历闯荡一番时很是舍不得这些小伙伴们。

但世间凶险,这些小动物们不仅帮不到他,还可能给自身带来祸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与它们分别,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

毕竟随身带个小东西很不方便,它们幼年时小巧玲珑的还好说,稍微长大一点有了一定体积,终究不是办法。

而唯一跟着他走出小山村的便是眼前的这只大雕,起初它也只是山林里的一个小生灵,没事也会跟自己打打交到。

后来不知怎地就跟上了他,还好是只鸟,平时也不用管它,它自己飞在空中旁人也无法知晓,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联想到它跟自己的关系。

两人就这么相互扶持,一路走来,这个世界的动物受到灵气的影响成长的速度是很快的,转眼几年便从原来的小鸟成长为了一只展翅大雕。

而常年来的相处也让刀疤脸与它的羁绊越来越深,自己无意中一次遇险被它相救后,便与它共同战斗,一路走来。

时至今日,自己年近四旬,大雕也越发的雄壮,平日里它遨游在天空,自己出门游历时便充当自己的一双眼睛,遇到危险还可以一起战斗互相照应,实为一张意想不到的底牌。

就这样一人一雕一路走来,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早已研究出一套只属于他们独有的战斗方式。

如今这熟悉的战斗方式便用在了白玉杰身上。

回过心神,不在追忆过往。

眼前与白玉杰的战斗里,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僵持下去原地待援,对方体力不支决然不会逃走,自己长剑在手又不敢冒失的冲过来。

刀疤脸虽然觉得眼前的小子古怪,但只要保持距离小心翼翼提防一些如暗器之类的东西,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顺势在吹响口中的哨子,这是他用随处可见的竹子随手做的,用以保持跟大雕的联系,后来发现此哨声音极大,连绵不绝,不仅是呼唤大雕的用具,还可以起到与人联络的作用。

师门派他一并出来执行任务,便是看重了他能传递信息的这一能力,如今只要自己稳住阵脚吹响哨音。

一来可以呼唤空中的同伴过来帮助自己,二来可以给师门传递信号以求增援,三来可以逼迫敌人做出抉择,让他骑虎难下,不给其时间以防变故,正可谓一石三鸟之计!

盯紧眼前气喘吁吁的小子,嘴里不停的吹着竹哨,感受到大雕与自己越来越近,心下已经大定。

如今此子必定进退两难,自己的哨音这么大他也一定会察觉到自己求援的目的,所以现在他要么转身逃走迅速离开此地,要么就只能迅速与自己决一生死。

转身逃跑,自己速度在其之上,天空中也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必死无疑,而如果冲过来跟自己拼命,则必定忽视后方的防御,可让大雕有机可乘。

果不其然,对方踌躇片刻,突然向着自己大喝一声,顺便指向自己的后方,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

虽说刀疤脸也有一瞬间回头的欲望,但还是急忙克制住了,回过神来却发现迎面撒过来一些泥土。

看到眼前这小子的招式他差点没笑出了声,这小子怕不是在监狱里脑子呆坏了?扬沙子这种儿时互相嬉闹的东西竟然也能用在战斗中?

索性卖个破绽,手腕一抖,故意舞出个大剑花,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而对方也如预料中的飞速赶来,企图与自己近身缠斗,而已经赶到战场正在两人头上盘旋的大雕也终于逮到了机会。

快速向敌人的后背俯冲而去,多年来刀疤脸每每能战胜比自己实力高强的敌人靠的就是这招出其不意。

大雕确实击中了对方,但也不得不感叹此子的反应速度之快,这种毫无征兆的攻击,居然也能下意识的挡住。

大雕全力的一击有多强自己在熟悉不过了,显然此子左手已废,正当他与大雕纠缠之时,刀疤脸运起步法,迅速接近,只一剑便穿过了敌人的身体。

这还是联想到刚才对方与同门的战斗,顾忌到对方身上衣服的防御力,故而专挑在刚被赤焰掌烧毁裸露出来的右背部上。

胜负已分!

刀疤脸心下大定,此子虽然力量极强招式古怪,但终究也是肉体凡胎,也会流血也会疼!

此时长剑穿身而过,要不了多久眼前人必将死去。

左手向天空中挥了一下,大雕迅速飞到高空盘旋了起来,毕竟刚才自己发出了信号,未免有同门中人赶过来发现他的小秘密,所以还是先隐藏起自己的底牌再说。

右手往回一抽,打算收回长剑,却不料长剑竟然纹丝未动。

刀疤脸算计的很到位,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唯独没想到一样。

那就是白玉杰的求生意志。

眼前人,想活下去的欲望,这强烈的求生意志,会诞生奇迹。

正文 序卷 第十七章 惨胜

想顺手把剑收回,却不料丝毫未动,心生警觉,刚只顾着挥走天上的大雕了,却没发现此时剑身已经被白玉杰的左手牢牢的抓着。

“这不可能”!

刀疤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的左手明明已经被破开个大洞,此时应该疼痛难忍使不上力,又怎会用残破不堪的左手死死抓着自己透身而过的剑身呢?

滋滋的声响以及一股烤焦了的味道传来,这是人肉被烧焦的味道,对方的左手居然能忍耐如此高温?

“有危险”

下意识要松开手中剑向后跳开,但常年受到的教育却影响了此时的判断,兵器如己身,只有当你决定放弃或者孤注一掷的时候,才能抛弃手中的剑。

这个世界修行的至理名言此刻影响到了刀疤脸。

一念之差便可能决定生死的结果,感觉到手上传来一股力量,长剑不退反进,对方强行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此子穷途末路,要拉我当垫背的”!

休想!

刀疤脸果断松开了手中剑,这时候什么师门的教诲也顾不上了,他料定了白玉杰必将殒命,这只不过是对方垂死挣扎的一击罢了。

将死之人最后的爆发往往力量强大,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决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可就是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松剑退去,这唯一的机会便已经转瞬即逝了。

刀疤脸松开了剑,刚想往后退去,却猛的发现眼前人转过了头来,眼里瞬间闪过一抹红光。

盯着白玉杰血红色发光的眼睛,饶是刀疤脸一生见多识广也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眼神,冷漠,不甘,仿佛憎恨着一切,想要杀光这天下所有人的冰冷双眸。

而与此同时,白玉杰的右手也向着他的咽喉部横扫而来。

“那双眼睛... ...”

刀疤脸来不及多想,伸出舌尖咬了一下,嘴里传来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了过来,不敢在去看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急忙向后退去,还好眼前人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速度已经下降了很多,右手攥成的拳头也没有碰到自己。

白玉杰的手与刀疤脸的喉咙擦身而过,险象环生!

“呼... 呼”

刀疤脸此时喘着粗气,心里不禁起了疑问,对方明显受伤过重,力量必将下降,虽是将死一扑,但终归没有利器,就算被一拳砸到也不至于要了自己性命。

可刚才为何觉得如此害怕呢?是因为那双眼睛吗?那种危险的感觉让他浑身汗毛扎起,只刚刚一个瞬间便冷汗直流。

正想到此,刀疤脸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自己的胸前,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胸前的长袍已经染上了一块污迹。

脖子上有些湿润,是汗吗?伸手摸去,瞳孔猛的一缩。

“这是血!是谁的血?我的吗?不可能!”

看着满手的鲜血,刀疤脸忽然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急忙用手捂住脖子,然而血还是不停的冒出来。

呼吸也变的异常困难,脑袋也越来越沉重,口中的竹哨也不受控制的掉在了地上,脚下一个不稳便摔倒在地,双手在脖子上胡乱的捂着,可血却越流越多。

“呼吸,呼吸!”

呼吸越发微弱,憋的自己满脸通红,青筋暴起,一时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有自己儿时在小山村嬉闹的景象,也有自己年长后一次在游历中与人争斗时的危急景象,正是因为那次涉险自己脸上才多了一道伤疤,一时间脑海里走马观花般回想起了许多回忆。

“想不到我周通闯荡一生,今日却要死在这里!”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眼天上,却什么也看不到,心下哀鸣,一声悲叫呼出,随即意识便沉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刀疤脸,死!

而在一旁,此时的白玉杰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到刀疤脸没了气息,眼中的血色也逐渐退去,额头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右手松开,胸口的纹身印记再次出现。反手过去握住后背上的剑柄,用力一拔,伴随着一声闷哼,刀疤脸的长剑被拔了出来。

随手仍到一旁。

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两人,一个显然已经死绝了,另一个也是没了什么声息。

看到此,白玉杰也不禁有些默然。

回想到刚才险象环生的一幕,仿佛做梦一样,或者说,这本就是一场大梦?

刚刚自己被大雕偷袭,左手负伤,身体又被刀疤脸刺穿,本以为将会就此死去,可却感觉身体里涌出一股怒火,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他还没找到回家的路!还没能为母亲尽孝,更没有找这苍天讨回一个公道!

只感觉心里涌出无尽的愤怒支撑着他不就此倒下,一时间满眼血红,这天地间都变成了红色,一心只想到杀死敌人。

浑身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看到眼前大雕向高空飞去,知道对方已经以为胜券在握。

便用穿了洞的左手死命抓着剑身,那一刻什么疼痛,什么死亡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转身怒视对方,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用右手向对面的喉咙划去,这是自己强大求生意志下的绝命一击,也是他隐藏到现在图穷匕见,亮出底牌的时机!

敌人终究是慢了一步,虽然躲开了白玉杰的拳头,却仍然被他的透明短刀所划过,依然是那种像挥空了的感觉。

起先的一瞬白玉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划中对方,对方的喉咙处没有任何异样,直到过了一小会儿,看到刀疤脸的喉咙处浮现了一道血迹,方才心中大定。

只见刀疤脸的喉咙处,先是出现了一条血迹,慢慢的开始滴下血滴,滴在他的长袍上。

然后慢慢的越滴越多,直到有如泉涌,而这时刀疤脸才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连忙用手捂住咽喉,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咽喉中刀,气管也被切开了,不过一会儿刀疤脸就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气管断开,呼气不畅大脑缺氧造成的。

只见刀疤脸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挣扎了一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只是传出一声悲鸣,便气绝身亡,躺在一旁失去了生机,两眼还大睁着,显然死不瞑目。

白玉杰忍着身上的疼痛,整理着自己的呼吸,接连两场战斗下来让他损耗极大,又身负重伤,能不能活下来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却想明白了一件事,通过刚才连续两场的战斗,背后先是中掌感觉火辣辣的疼,后又看到刀疤脸剑身上的红光,以及最后自己切身感受到的高温。

倒在地上的两人怕不是应该会些火属性的功法,这在前世看的小说中并不陌生,两人的长袍皆是红色,显然应该同属一个门派,而这个门派很有可能是一个主修火功的门派。

但也庆幸于此,不知是这门派的功夫就是这种程度,还是说两人学艺不到家,没有小说里那种一掌便移山倒海的能力,只是能让手掌和剑身的温度提高罢了。

也正因如此,白玉杰可能会捡回来一条性命,做为穿越者,前世的知识告诉了我们,在出现了重大伤口又一时无法救治的时候,用高温灼烤伤患处可以迅速止血,这在前世里的一些电影中非常常见。

所以他才会用破了洞的左手抓紧剑身,一方面可以不让刀疤脸第一时间退去,二是可以用剑身上的高温止血。

不过无论是左手还是右胸上的伤口都太大了,不是短时间的炙烤一下就可以止住血的,而且那种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往火炉上贴的疼痛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所以白玉杰才在战斗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就把剑拔了出去,看着还在不停往外冒血的胸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就在此时,天空又传来了一声“咻咻”的叫声,白玉杰听后脸色瞬间大变,急忙抬头看去!

正文 序卷 第十八章 人的价值

又是熟悉的叫声,白玉杰此时脸色苍白,失血过多,他抬头看向天空,知道是刀疤脸的那只大雕又来了。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畜生会帮助刀疤脸,但此时心下也是一片坦然,他白玉杰从没学过一招一式,就在异世界的第一次战斗中惨胜手持长剑的两位“武林高手”,这样的战绩相信就算是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是能吹嘘一阵的。

刚才的愤怒感已经消散,现在只觉身心疲惫,实在是使不上一点力气了,如果此时大雕还像刚才一样攻击自己,怕是得交代在这儿了。

“说不定死了就回家了呢。”

白玉杰自嘲到,当下心中也是一片坦然,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剩下的结果只能坦然面对了。

抬头看着天空,果不其然那只大雕很快的再次出现在了头顶,白玉杰怎么看它都像一只长的异常巨大的喜鹊。

只见大雕在上方盘旋了一会儿,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俯冲下来攻击他,而是缓缓的降落在死去的刀疤脸身旁,围绕着刀疤脸转了几圈。

跟人头一样大的脑袋在刀疤脸的身上蹭了蹭,不住的发出“咻咻”的声音,翅膀一张一合,随后像是意识到了眼前人已死。

脸上露出一股人性化的悲伤表情,鸟眼竟然滴下了眼泪,吧嗒吧嗒的,仍是不断的用身体去蹭刀疤脸。

“世人皆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谁又道这畜生无情?有时候人就是太复杂了,所以才容易受伤心死,相反这些畜生不具备高度智慧,却最懂得表达自己的情绪。”

如今看着眼前吧嗒吧嗒流泪的大雕,白玉杰也不禁由衷的感慨到。

他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异世界,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呢,就稀里糊涂的跟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展开了生死搏杀。

如今眼前的两人一死一伤,自己也是凶多吉少,回想到不久前他还在以前世界里的炸串店吃着炸串,再看看现在眼前的情形也是唏嘘不已。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呢?可以一言不合就跟人展开搏杀,人命也如同草芥一样可能随时随地的就随风飘散。

就像眼前的刀疤脸一样,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到死白玉杰也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会在此决出生死。

什么都不知道,眼前的生命就消散了,看着大雕那人性化的表情,白玉杰心中也涌出了一丝兔死狐悲的情感。

“终究是连句话也没留下来”,这个世界跟前世真是完全的不同。

盘腿而坐的白玉杰沉默了片刻,却忽然嘴角一咧笑了起来,起先只是一种小声的窃喜,后来慢慢变成了仰天大笑。

仿佛要把这心里的阴霾全部宣泄出来一样,他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犹如一个傻子一般。

此时的他体会到了一种感觉,一种反抗的,挣扎的感觉,一种切实活在这世上的感觉!

白玉杰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体验,不禁想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便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笑了起来。

“对!现在身处的世界跟前世已经不同了,已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了。”

在这个世界里,杀人拼命都将会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前世里他遭遇了种种不公正的待遇却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反抗!

看着法官丑恶的嘴脸,领导蔑视的目光,他又能怎样呢?去跟人拼命吗?他连一把枪都没有!怎么报仇?

报仇之后又能怎样呢?面对着公安的追捕?世人的嘲笑,他的下场也无非会是非常凄惨的,在以前的那个世界里,他面对着那种霸权主义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这个世界不同,人的价值被重新定义了,显然这个世界里的人是可以修炼的,就像前世里的那些小说中所描写的一样。

这个世界是可以反抗的!

是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改变命运的!不在是那个领导说你行你就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不行的世界了!不再是身处在那个没有丝毫公道却又不能反抗的世界了!

他可以反抗!可以挣扎!只要自己足够强大!

就像眼前的长发男子和刀疤脸一样,我杀了他们又能怎样?接下来我就可以逃跑,这个世界又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身份证户口本,我白玉杰就是杀人了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自己也像小说里主角那样练成了绝世功法,随手挥去便能排山倒海,那是不是就可以逍遥于这尘世间,夺回属于自己的公道?

不,或许自己还可以主持这个世界的公道?

不,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公道!有强权没公理!

在这个可以修炼,可以反抗的世界里!

我自己,就是公道!

想到此,白玉杰仰天长啸,此时此刻活了整整二十有六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活着的感觉,不再是前世里的行尸走肉忍气吞声,不再有无可奈何,不再有前世中那种面对霸权主义的无力感。

他此时此刻通过两场搏杀顿悟了,也从此刻重生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人的价值绝对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不是一辆车一个工作,一份收入就可以决定的,人的潜力应该是无限大的!

为什么前世的人们都要活在枷锁中?你想工作吗?你想那么无意义的活着吗?

你不想!

但是在前世中你无能为力,你只是人海中那渺小的一粒小沙子,想挣扎却无法自拔。

现在随着白玉杰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后,一切都不同了!

人的价值只能是由人本身去定义,去衡量!

现在的他可以去拼搏,可以去修炼,可以去挣扎!

你不努力谁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狗屁!

这句前世的经典名言在白玉杰眼里就是个狗屁!什么努力?什么生活?你想要的是那种为了钱而努力?为了所谓的生活而努力吗?

什么是生活?什么是钱?

白玉杰不想,甚至可以说没有人想,谁愿意去为了钱而努力?

人应该只是为了自身去拼搏,去努力。

告别前世中的金元世界吧,这个世界里修炼才是根本,人本身才是无限的可能!

钱不是什么高贵的东西,那是比生命和感情都要脆弱万分的东西。

钱就是钱!

而现在,人就是人!

相通了这个道理,白玉杰心下非常舒畅,一时间仿佛伤好了大半一样,也回复了些许气力,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

回头是肯定不能回头的,这是座孤岛,从先前在山丘上观察到的来看,自己应该是从岛的北面走来,而整个北面也应该是荒无人烟的。

相反岛的南面,只要穿过这片林子便有人类活动的踪迹,而他也确实遇到了两个人,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汉语与这个世界的人类语言是不通的。

无法交流是个大问题,但一时间也无可奈何,不知道他们能看的懂汉字吗?联想到醒来时旁边墓碑上的“白”字,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墓碑的正文也都是一堆白玉杰看不懂的字。

但无论如何现在只能往南去了,毕竟他受了重伤,又饥渴难耐,再不受到救治可能真的就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白玉杰两度生死,现在就是宁可跟人拼命时战死,也绝不想就这么窝囊的饿死在野外。

想到此,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看了眼躺在一边的刀疤脸,终究还是没敢过去,毕竟那只大雕还在旁边,万一惊动到了它可不好,还是让它一鸟在那伤心去吧。

当务之急必须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扭头向另一边看去。

那就是解决掉还没彻底断气的长发男子。

正文 序卷 第十九章 长老

白玉杰知道,无论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都必须彻底解决掉眼前的两人,刀疤脸明显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这个长发男子。

这两人明显来自同一个门派,很有可能再往南走,就是他们门派的所在地,而出门的两个人都死了,他又正好赶到此地。

自身的嫌疑未免太大,但是现在他的情况过于恶劣,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不被别人杀死,自己也得流血过多而死。

不熟悉这个世界,不了解这些遍地的树木野草有哪些是可以止血疗伤的,为今之计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眼前的这个人就必须得死,他万一活了过来指认出自己,那白玉杰就绝无半点生还的希望,只有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死了,他或许才能有一线生机。

低头又看了看浑身是血的自己,这样的伤势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以前世的经验来看,不死也得养个好长时间。

看来不能简单的修养过后就直接逃跑呀。

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长发男子的身前,扫视了一眼,发现此人也只剩下极其微弱的呼吸了,想来就算自己不管他,也很有可能活不下去。

但是白玉杰肯定不会大发慈悲的冒这个险,而且不知怎地,他此刻有点喜欢上“杀人”这一举动了。

可能是因为前世被压抑的太久了,这种打破前世禁忌的快感影响着他。

强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弯腰伸手捡起了长发男子的佩剑,顺势从剑鞘里拔了出来,刚才战斗时还没仔细观看,这一上手,就发现这个世界的铸剑术一定不凡。

明明看着很重的长剑,入手的感觉却非常轻,剑身通体银白,刀刃锋利,映在阳光下隐隐反射着寒光。

前世里的白玉杰也曾有幸去漫展的时候收藏过几把真的古剑或是日本刀,显然没有眼前长剑给他的肃杀之感。

“或许这就是工艺品跟真正杀人利器之间的区别吧”

不再多想,白玉杰倒握剑柄,打算一剑向长发男子心脏扎去了结此人。

可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远处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爆炸性的大喝,这一声有如洪雷,回荡在此方天地间,就好像万里无云的晴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炸雷。

声音之大难以想象,而且这个声音明显是冲着白玉杰而来,他只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什么钝器狠狠的砸了一下,刹那间嗡嗡作响,天地间变的摇晃了起来。

莫不是这一声大喝就把自己震出了脑震荡?

白玉杰心下骇然,这得是何种高手发出的声音,连人都没出现在视线里,仅靠着一声大喝便能让他感觉天摇地坠?

手中的剑也掉落在了一旁,身下的长发男子命也挺大,剑尖正好落在了身子一旁,没有伤到他分毫。

白玉杰强行稳住身形,顾不得满脑子嗡嗡的声响了,急忙抬头向远处凝目望去,这一看不要紧,着实吓了一大跳,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远处的天边竟然飞过来了一个人影!对,他绝对没看错,这个人居然是凭空飞过来的!

饶是在前世的影视作品里见过许多所谓的轻功身法,但在现实里看见一个白发老者从远处踏空而来,这种感觉还是让白玉杰惊讶无比。

“跑”!

这是白玉杰此时唯一的想法,什么战斗拼命豪情壮志在这一刻都没了,他倒是不怕跟人拼命,就算是现在地上的刀疤脸活过来再跟自己战上三百回合他都不在意。

可眼前这都能飞到天上去的人,一看就比自己强上许多,他光飞在空中自己就已经无可奈何了,还怎么与之争斗?

心中想跑,可整个脑子都处在眩晕的状态,只觉得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声音,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只往前迈了一小步就差点跌倒在地,别说逃跑了,能勉强站住不倒已经实属不易。

就在这般迷糊之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人影越来越大,直至眼前。

由于眩晕的缘故,白玉杰看不清来人的具体长相,只能看到来人的头发是白色的,模样隐约间像是个老者。

想到之前刀疤脸吹的哨子,这不能是他们的增援到了吧?白玉杰想到了即将会来的援军,这也是他决定第一时间解决掉长发男子的缘故。

但他没想到援军来的速度之快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跟刀疤脸的战斗时间并不长,他也仅仅是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敌人的援手就到了,又看到来人是踏空而来,心下了然,之前还合计着援手怎么着也得有个十几分钟才能赶到吧?

没想到人家直接做飞机过来的......

本想着解决掉长发男子后,自己在继续南下,就算遇到了两人的同门,也可以凭借着他语言不通死缠烂打,这个世界的人对他这个外来者应该也会好奇不已,这或许就是自己的生机。

之后只要养好伤再徐徐图之,天下之大,没有自己不能去的!

现在倒是好了,他试图杀人灭口的举动被人家逮个正着,别说不能沟通了,就是能沟通自己也是百口莫辩。

挣扎着盯着眼前的老者,心想这不能就是小说里写的什么门派里的长老吧?功法高强,踏空而行?很可惜白玉杰还真猜对了。

来人正是赤焰派驻扎在此地的长老,而地上躺着近乎没有了声息的长发男子正是此人的孙子,先前也正是这位长老派自己的孙子出来解决掉试图越狱的囚犯。

本想着这孤岛之上荒无人烟,地势隐秘,除了偶尔有些飞虫走兽外并无什么危险,也还是谨慎的让周通跟着孙子一并前来。

周通这人实力低微,但是早年行走过江湖,跟那种从小就在师门里长大的嫩雏儿不一样,再加上他那自制的竹哨,这种人在外面遇上事情要比孙子这种雏儿强上许多。

临走时他还再三叮嘱过周通,如有危险定要第一时间吹响竹哨,林子离师门的驻扎点不远,他踏空而行很快便能赶到。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也正可谓无巧不成书吧。

听到哨声的白发长老急忙赶来,将玄力聚在眼睛上,向之前哨声传来的方向一看,正巧看到了白玉杰欲杀人灭口的现场。

当即气运丹田,大吼一声震慑宵小,全速赶去。

正文 序卷 第二十章 监狱

从空中飘然而下,白发长老先是冷眼看了白玉杰一下,发现此子正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想来是被刚才自己的玄力震慑所致。

又急忙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长发男子的身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孙儿浑身是血,右耳处只觉一片血肉模糊,料是已经没了。

伸手一探,运起玄力快速查看了一番,还好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所幸自己来的及时,应该能救回来,急忙从怀中摸出一颗“小还丹”,喂到孙儿嘴里,运气帮其服下。

然后一边运气助其快速吸收药力,一边迅速的环顾四周,想理解一下这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见了不远处躺在地上大睁着双眼的周通,嘴角绷了绷,不过也没太大的波动,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见惯了生死,周通只是门派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死了也就死了,他毫不在意。

扭过头去又看向了刚才欲拿剑刺杀自己孙儿的凶手,见其也是浑身是血,胸前和左手皆有个大洞,显然这里曾展开过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杀。

双手从孙儿的身上收回,吐出了一口浊气,“小还丹”的药力已经全部被其吸收,应该能捡回一条命了,只是不知这耳朵还能否再长出来。

“唉”

老头叹了口气,化阴霾为愤怒,怒视了一眼还在天旋地转的白玉杰,背手向一旁死在地上的刀疤脸走去,他想知道周通是怎么死的。

毕竟周通在加入门派之前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也是个有了一些小名气的江湖人士,按理说这种人战斗经验非常丰富,不应该轻易殒命才对。

而且刚才自己只不过在大老远处下意识的一声大喝,就能让眼前的白玉杰头晕目眩,显然此子也不是什么修为高深之辈,自己的孙儿什么实力他很清楚,再加上一个老奸巨猾的周通,怎么可能双双命丧其手?

快步走向周通的尸体,却发现了周通的身旁有着一只大雕,先前看到还以为是过来蚕食尸体的鸟类,走近一看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

可能是由于走近了周通的尸首,自己的气息惊动了身旁的大雕,之间还在吱吱呜呜的它突然向自己极速射来。

“孽畜”

嘴角露出一抹不屑,随手一挥便激射出一条火舌,直中飞射而来的大雕身上,大雕突遭打击,瞬间便跌落在一旁没了动静。

走近一看,发现周通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确认了周通的死亡,上下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看到了掉落在一旁的竹哨顺手捡了起来,这倒是个好东西。

看了一会惨死在脚下之人,左手向地上一指,周通手上的长剑便被吸到了手中。

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有了决定,这周通在门派里虽说实力低微,既无大功也无甚过错,不过既然是在执行师门任务时身死,也理当给其一个厚葬,或许如果不是他,自己孙儿早就已经命丧黄泉。

心想着等他日离开此岛回到门派中时,也去祭祀堂给他立块牌位,这把他生前的佩剑,就当是个信物吧。

处理完这边的事,转过头来盯着眼前的白玉杰。

也没多想,右手向后收去,运起玄力,向前一掌一条巨大的火焰便激射而出,转瞬间便化为一头火龙奔着白玉杰而去。

而此时的白玉杰还依然没从那种眩晕中缓过劲儿来,只知道白发老者降落到眼前,先是去查看了一番地上的长发男子,好像还喂其吃了什么东西,后又走到了刀疤脸的身旁搜索了一番。

也正是因为这一耽误的功夫,白玉杰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仍还是觉得天旋地转,脚步空虚。就好像前世儿时玩闹一般,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又要蒙着眼睛去抓附近的小伙伴一样。

此时也没了逃跑的想法,毕竟敌人连飞都会,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跑掉。

一筹莫展之际,只见白发老者冲着他一挥手,便见到有一条火龙冲向他飞来。

白玉杰此时心中真是连“卧槽”都说不出来,他想跑,人的求生意志会本能的驱使他跑,可惜的是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在了原地一样。

就好像身体整个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给绑住了一样,根本动无所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火龙喷向自己而来,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热浪了。

“真是没想到刚刚拼死两场战斗之后,又给我来了个更难对付的,话说我最近也真是挺倒霉的,一桩事接着一桩事,然而却没有一件是好事。”

“贼老天,我白玉杰如若渡过此劫不死,定会找你讨个公道!”

“如果真的不死的话,我就先杀了眼前这老头!”

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无力反抗,反而心中一片坦荡,无所畏惧,白玉杰盯紧眼前的白发老者,内心决定如果阎王爷不收自己的话,一定要回来干掉这老头。

思索间,只觉得一片热浪袭来,随后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愤怒的火龙间杂着些许毁天灭地的气势,只一瞬就包裹住了白玉杰,火焰在他的身上肆意的咆哮着。

而白发老者则在一旁冷眼的注视着,他要亲眼看着眼前这差点杀了自己孙儿的人一点点的被烧成灰烬。

然而既没有预想中的惨叫,也没有预想中的被烧成灰,只觉得火焰中的人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道红光,一闪即逝,虽然很快,但逃不过老者的眼睛。

确确实实从火焰中爆发出了一抹红光,随后火焰便慢慢消散,走近一看,老头也不禁大感惊奇,眼前的小子浑身精光,不着片缕,头发眉毛也被烧没了,可偏偏身上一点事都没有,连一丝烧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这不可能!”

老头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把白玉杰翻看了个遍,也没看明白个所以然,不过联想到了刚才那一瞬间的红光,心里却若有所思。

“莫非是这小子的天赋能力?”

伸手探查一番,发现此子只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白发老头伸手缕了缕下巴上长长的胡须,想到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样的能人异士没有?

又想到了师门在此地的任务,底下如周通般的普通弟子自是不会知晓,只当是来此历练,可他作为门派长老,多少还是能猜测出一些的。

想到此,心下便有了定夺。

不知过了多久。

白玉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深处一片黑暗之中。

“又没死成吗?”

莫不是自己是不死之身?拥有了不死的能力?匆忙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原本身上穿着的衣服都不见了,反而便成了一件长袍,长袍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很是不舒服。

“唉,还是没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一丝侥幸的幻想也随之破灭了,不过他又活了过来倒是挺值得庆幸的。

突然感觉旁边有人盯着他,抬头一看,瞬间吓了一跳!

正文 序卷 第二十一章 囚禁

只见白玉杰的身前围着一圈小脑袋,昏暗的光线映照过来,甚是吓人。

见到他醒了,旁边的人群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还是那种他听不懂的语言。

不一会,可能是见他没有反应,议论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一个看似领头模样的人靠近了过来。

等他走近一看,白玉杰才发现这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蓬头垢面,不过能看的出来底子还是挺好的,洗把脸应该是挺白净的,想起之前的长发男子,看来这个世界小鲜肉还真不少。

眼前的孩子按前世来说的话,约莫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白玉杰生前文化不好,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这个小白脸的模样,只知道如果理个发洗个澡的话,收拾干净应该挺帅的。

唯独值得在意的就是他的眼睛,很是锐利,隐隐有一种藐视天下的感觉,非常不一般。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白玉杰当下便有了判断,从一个人的眼神就能读懂很多东西,这是白玉杰前世在社会上总结出来的经验,人的表情行为都可以说谎,唯独眼神无法作假。眼前的孩子双眸中流露出的东西很深邃,不是一般人可以具备的。

只见这孩子对白玉杰说了什么,像是在询问,出奇的是白玉杰好像听出来了他在问自己的名字,便用汉语尝试沟通,却发现对面仍是听不懂自己说的话。

索性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接着摆了摆手,肢体语言相信不论在哪个世界哪种语言都是通用的,果不其然,他这么一比划,周遭的人便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般的表情,随后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眼前的孩子对他又说了些什么,看他还是毫无反应便离开了,不一会周围的人也都散去,白玉杰这才坐了起来,打量起了四周,发现自己好像深处在一个山洞里。

同时也惊奇的发现他身上的伤居然都痊愈了,左手跟胸口先前被刺穿的洞也消失不见,肌肤仿佛完好如初一般。

他躺着的地方实在是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便向光亮处走去,直到走到一处波光粼粼的光墙前才停下脚步,因为走不过去了。

眼前的这面光墙波光荡漾,却好似真实存在的一堵墙一样,楞是穿不过去。

“出不去?”

白玉杰这下才来得及环顾四周,借着昏暗的灯光才看清,原来这一片空间中,竟然围坐着不少人,定睛一看,吃惊不小,发现都是一堆年纪尚小的孩子。

比刚才跟自己说话的孩子还要小,而且一个个蓬头垢面,看着脏兮兮的,此刻正都眼巴巴的打量着他。

看着这一双双稚嫩的小眼神儿,又看着眼前这面挡住自己出路的光墙,白玉杰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快步向身后他醒来的地方奔去。

果不其然,后面也是死路。

心念一转动才发觉,这里原来是一处“监狱”,而自己正是这里的囚犯!

对于一个前世里21世纪的小青年来说,“监狱”这种东西对自己很是陌生,以前只能在影视作品里见到,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身处这样的地方。

刚刚还在庆幸自己再次活了过来,这一刻这丝喜悦也荡然无存了,变成了完全接受不了的事实。

自由受到限制,这对于成长于21世纪的白玉杰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在那个世界里的人,只要你不犯错,就没人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在一方小天地间你想怎样就怎样。

只不过那个世界的人皆被困在名为“现实”的牢笼中,没有大的自由,做什么都只能逆来顺受,公家要你怎样就怎样,法律跟自己无关,今天公家说这样便是这样,公家明天又说是那样便又成了那样,制度一年三变,身为平民百姓的他也只能默默忍受着。

以前的那个世界里,人终其一生也只是在一个大的牢笼中,看似自由自在其实被一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规则束缚着。

有的人或许没察觉到,而有的人早已察觉却也心灰意冷,最关键是你就算遇到了不公,你又能怎么样呢?那是一个你无法反抗的世界,要么逆来顺受适应世界的规则,要么就找个地方赶快死,哪凉快哪呆着。

白玉杰无意中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起先很不满意,现在也依然不满意,但他唯一觉得这个世界好的地方就在于这个世界是可以反抗的。

虽说他会因为实力低下被像这样囚禁起来,但那也只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打不过人家说什么都没用,人身虽被限制,不过却感受不到那个大的牢笼,此方世界是没有那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规则束缚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前世才会有那么多人对网络小说里所描绘的世界如痴如醉吧,或许那都是一种自由意志的向往,想象着自己在小说中可以跟主角一样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想是这么想,真被困了起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白玉杰可不管小说里是怎么写的,那些主角不说被囚禁了,就是在一个什么深山老林里一修炼就能修上个好几十载的。

反正他白玉杰是受不了的,从小在娱乐项目众多的环境中长大,这一穿越还没来得及看看山山水水就要被囚禁起来,这要如何受得了?

遂抡起双手对着光墙疯狂砸去,一拳砸在墙上,光墙上除了荡起了一丝波纹之外毫无变化,自己的手上也没有传来预想之中的反震力。

就好像一拳打在了空气上一样,没有丝毫感觉,白玉杰不信邪,又使出全力的冲着光墙砸了好几次,最后饶是砸的自己气喘吁吁也毫无作用。

砸累了,干脆就一屁股做了下来,想来也对,毕竟这里是监狱,怎么可能让他那么轻易的就出去了。

抬眼观察了一会周围的孩子们,发现此刻这帮孩子正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白玉杰这个气不打一处来啊。

立马又站了起来冲着光墙疯狂作业着,可惜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再次坐下来的白玉杰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明明清白无辜却被抓进了监狱里一样,让人如何能接受的了?

冷静下来的白玉杰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个小洞口里大约有二十几个小孩子,好在洞口里面积不小,容纳下这些人还有富余。

看着那些孩子们眼中平静的神色,他一时也有些恍惚,看来在这个世界中,沦为阶下囚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

连这么小的孩子们都可以平静接受,那种感觉对于前世而来的白玉杰来说异常诡异,就好像人被抓进监狱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我跟你们可不同,你们或许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但是我不同,我是有尊严的,我的自尊,我的求生意志都驱使着我向自由努力!”

白玉杰想到此,便又站了起来,不过这回并没有胡乱砸墙了,毕竟经过刚才的几番尝试他也明白了这不是硬来就能解决的。

眼前的光墙显然不能用前世的物理或者科学来解释,这应该是一种功法,像是前世小说中所描写的“禁制”,往往小说中会写,把人关进一个地方,对其下了禁制,使其无法反抗或者逃跑。

眼前的这幕光墙应该就是一种禁制。

既然蛮力无法出去,那么白玉杰又开始琢磨起别的门路,或许掘地三尺就能出去?禁制的大小如果是固定的话,那此法或许可行,关键用什么挖呢?徒手显然不行。

就这样,昏暗之中的二十多个孩子,皆围在洞口白玉杰的身后,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盯着他,看他一个人在那捣鼓。

就在白玉杰一筹莫展之际,光墙突然淡化了下去,迎面走进来了三个人。

正文 序卷 第二十二章 丑女

走进来的人,确切的说是两男一女,虽说这个世界里的人长相打扮都跟前世不太一样,不过至少是男是女白玉杰还是能分得清的。

“好机会!”

看着眼前的光墙淡化,又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白玉杰认为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顺势夺门而出,可刚要冲出去的他在看清了来人后便停下了脚步。

来的三个人里,其中有一个就是之前踏空而来,只一招就把他打昏的老者!

看到这个老头,白玉杰心里凉了一半儿,知道靠蛮力是冲不出去的,人家实力高强又能飞,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眼下既然不能冲动,那就理智点吧,这三人明显是冲他而来,按理说他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至少现在是这样。

“如果对方想杀他的话,那之前白发老头就应该直接干掉他,既然放过了他,就应该不会大费周章的现在又跑过来干掉白玉杰。”

“没有杀我?但是不应该呀,当时他明明感觉到了白发老头对自己的杀意,而且很明显那条火龙击中了自己,那么自己为何什么事都没有呢?”

白玉杰暗想到,看来在自己昏了过去之后,他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没杀我,那么就可能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胸前的透明短刀还能感觉的到,但白玉杰不认为这是对方想得到的,那对方想得到什么呢?”

白玉杰有些疑惑,不过看着迎面而来走到眼前的三个人,他也只能挺着,毕竟光一个老头他都打不过,何况对方还多了两人。

三人走到了眼前,白玉杰这才看清三人的长相,一个是之前交过手的白发老头,当时满脑子天旋地转看不清,现在一眼看去,白发白胡须,看着挺慈眉善目的,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就是前世一部影视作品里的周伯通,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仙风道骨,那种古代里的高人形象。

“公园晨练老大爷的升级版,恩”

就这样,白玉杰给眼前的老头定了性,估计如果老头知道了他的想法都能气出病来,他堂堂赤焰派大长老在你眼里就是个晨练老头升级版?

白玉杰又看向了另外两人,其中一个长袍外还披了件斗篷,脑袋上扣着兜帽,帽檐很深,这里光线不足看不太清,他白玉杰是眼神好,可也只是能看到一些远的地方,还不能像前世里的智能手机一样自带闪光。

好在他也懒的管你长什么样,对他来说就是走过来三个人,还是三个敌人,说白了跟自己也没啥关系,现在白玉杰的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他依然把前世才当成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他的家也在那里。

心里始终觉得来这里就像是旅游似的,一场梦一样,一场偏偏真实的无以复加的梦。

看着这个世界的人,就像是前世里出国到国外一样,周围都是外国人,感觉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死活也无所谓,这种感觉有点像前世中农村里那些外出打工的农民工一样。

作为一个城市人你或许会觉得那些农民工不讲卫生很埋汰很脏,但其实那是你不了解他们,虽说确实是乡下民风粗俗了一些,但是这年头谁不讲究个体面,谁不想一天天穿的光鲜亮丽的?

他们只不过是没把城市里当成自己的家而已,他们会觉得我大老远来这个地方打工,我每天跟着同乡辛辛苦苦赚钱就行了,不会在意城里人的眼光,他们爱怎么看自己就怎么看自己吧。

反正自己的家不在这儿。

这就是现在白玉杰的感觉,其他人的死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自己能活着,能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可以了。

所以说,眼前人到底长的什么样,高矮胖瘦?又或是仪表堂堂还是丑陋不堪的,他完全不在乎。

白玉杰只知道眼前出现了三个人,这就足够了,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多看了第三个人几眼,毕竟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见到的女人。

虽说山洞里也有一些女性小孩,但那终究是小孩子,又都埋了乎汰的,跟眼前这肌肤雪白的人儿没法比。

看对方的样貌应该比自己大上一些,按前世的经验来判断的话能有个二十八九左右吧,长的很白,这个世界的人都挺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脸上给人一种很自然的感觉,应该是化了妆的但是很朴素,不像前世里那些一个个的网红脸。

“嗯....”

心念至此也给眼前的女人下了定义——“贼丑”

是的,就是贼拉丑,以前看小说里都写的什么穿越到了古代,发现里面个个都是美女,因为不被化妆品所污染,又加上灵气充足,天天吃的又都是绿色纯天然食品,所以一个个都是肌肤凝脂,白里透红,甚是好看。

可现实中真一碰到就不一样了,白皙自然,这个确实跟小说里写的一样,但是可能是这个世界没有向前世里的那些化妆品吧,总之大家都是人,都是肉体凡胎的,几乎都是素颜,你想想她能好看到哪儿去?

说不定也会有前世小说里所描绘的那些天生丽质的美人,即使素颜也异常美丽,完全不用装饰就能俘获天下大片男人的心。

不过至少白玉杰此时还没遇到,而且作为一个看惯了前世“网红脸”的人来说,现在眼前的这个女的确实很丑。

记得前世里有一款很火的手机软件,叫什么什么音的,里面就有很多女人,先是故意打扮的贼难看,然后伴随着音乐的变化瞬间画风突变,画好了妆,变得很是美丽动人,而眼前的持剑女子,就像是把前世的那段小视频倒过来放一样,没化妆前的素颜样子,你想想她能好看吗?

白玉杰胡思乱想之际一直盯着对面的女子,而对面三人也趁机打量了他,三人也皆是很诧异,毕竟这个世界的人大多都长的很白,像白玉杰这种黄皮肤还偏黑的人很是少见,虽说漠北的民族大多都是这个肤色,但又有些不同,再加上白玉杰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看上去跟这个世界里的人大多清瘦的样子很不一样。

持剑女子见白玉杰一直盯着自己,明显有些不悦,遂与兜帽男跟老头对视了一眼后问起了话来。

看见眼前的丑女对着自己呜呜呀呀的问起话来,白玉杰心下也很是无奈,不知如何应对。

见自己问了半天而眼前人却好似没听到一样傻站着,持剑女子明显有些生气,冷冷的扫了白玉杰一眼,就欲要拔剑。

这可给白玉杰吓了一跳,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干了呢,这个世界的人也都太暴躁了吧?身体本能的想向后退去,可发现自己一步都动不了。

“又来了!”

那种之前跟白发老头交战时的感觉又来了,想动却动不了,身体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一样。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似是在跟眼前的三人求情,白玉杰定睛一看,发现是他刚从洞里醒来时走过来向他问话的孩子。

也不知这孩子跟对面三人说了什么,女子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手腕一抖便收剑入鞘。

“高手!”看到此,白玉杰立马有了判断,这丑女绝对是个使剑的高手,反正是比他强多了。

应该是那孩子跟三人的沟通起了作用,三人当下明白了白玉杰是个“哑巴”,也听不懂他们说话。

只见白发老头示意了一下,那拥有深邃眼神的孩子便向白玉杰走了过来,用手指了指他,又用手指了指兜帽男,明显是在表达着什么。

正文 序卷 第二十三章 测试

白玉杰看了看自己,又瞅了瞅兜帽男,疑惑不解,显然没明白什么意思,看到他果真听不懂别人讲话,持剑丑女的表情也终于缓和了下来。

看到白玉杰还是不明白,男孩干脆一把拉着他走到了兜帽男的前面,而兜帽男此时则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手里攥的紧紧的,小心翼翼,看来很是珍贵,男孩示意白玉杰把手放在石头上面,白玉杰只能照做,虽说根本不明白眼前的这几个人想干什么,不过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

手触碰到玉石,发现冰冰凉凉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在此时突然看到兜帽男的另一只手突然抖动了一下,而自己触碰玉石的手上就传来了一阵痛觉,低头一看才发现手指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太快了!”

顾不及手上传来的痛觉,白玉杰只觉得眼前的兜帽男速度太快了,乃是他平生仅见,只是上一秒才看见对方手腕一抖,下一秒他的手指就已经被划开了口子。

速度之快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都看不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个世界的人都不能小觑,说不定谁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心里暗暗提醒着自己,下意识想把手伸回来,可小臂却被兜帽男一把抓住,手指上流出的血也滴落到了玉石上面。

白玉杰心生警惕,却也不好发作,毕竟人家目前可以随时干掉他,现在只是给他划上一道口子,能忍就忍了吧。

这种忍跟前世的忍是不同的,前世的忍是真正的忍气吞声,是一种无奈之举,你不能忍也得忍着,你不忍着一点办法也没有,发作只是找死。

而现在的忍则只是一时的忍耐,现在的忍耐只不过是因为白玉杰目前还打不过对方,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可以修炼的,自己先前纯凭身体素质就能干掉两个“武林高手”,相信只要也能修炼上这里的武技功法,未来也必会有一番成就。

再加上他胸口上的短刀,以及眼睛上未知的秘密,白玉杰相信只要忍的过一时,将来什么白发老头,持剑丑女兜帽男的,都得死在他的手里。

毕竟,这个世界里人的价值已经被重新定义了,你强你就能随心所欲,你弱就只能站好挨打,虽说直来直去简单粗暴,却又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手指上的鲜血滴落到了玉石上,起先并没有什么反应,血液也只是在玉石里缓缓的流动着,这一看白玉杰才发现原来玉石里面并不是彻底通透的,而是富含着一条条的小纹理,不知是本身玉石中自带的,还是人为后天雕刻上去的。

不到片刻,玉石上突兀的散发出了火红色的光华,兜帽男三人赶快凑近一看,周围的那些小鬼也都探头探脑的盯着这边。

白玉杰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知道此刻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眼前的小块玉石,他自己也很是好奇,毕竟是他的血流在了上面,通过前世小说中的描述,这应该是在检测他的身体状况。

“不过这倒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看了看白发老头,又想起了刚才兜帽男划伤他时的速度,想想还是算了吧,只不过白玉杰一时之间实在是无法适应眼前这个世界的世界观。

他还总是用前世的世界观来思考问题,总是不自觉的认为这方天下的人也都是普通人,自己身强力壮可以逃出去。

这种两个世界间巨大的变化,让白玉杰一时之间很难适应。

就在此时,玉石上的红色光华突然变化,一瞬间光芒大作,照亮了整个小山洞,就好比瞬间出现了一个火红色的大功率探照灯一样。

四周的黑暗全被驱散开了,周围一片火红,而刚才还在低头议论纷纷的白发老头三人此时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

而强光实在是太过突然,太过耀眼,四周围着的孩子们有的眼睛被晃到了也顾不上酸痛,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惊奇的盯着玉石。

而此时白玉杰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小小的一块玉石究竟是怎样才能发出这么强烈的光芒?跟探照灯似的。”

就在众人惊讶不已的时候,红色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直到光芒彻底消失之后,眼前的三人仿佛才回过神来。

白发老头神色激动的说着什么,而兜帽男也是频频点头表示同意,反而是持剑丑女好像是表达了不同的意见,显然这三个人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而就在三人争论之际,那个一直帮着双方沟通的孩子发出了一声惊呼,抬手向玉石指去,刚刚还在争论不休的三人忙低头向玉石看去。

随后持剑丑女露出了一股不可置信的表情,只见玉石上的火红色消散了之后,玉石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回复平静,而是在血液流动了片刻后,又散发出了翠绿色的光芒。

白玉杰不懂得眼前发生了什么,从石头上爆发出火红色的光芒时,他就收回了手臂,然后便看着眼前的三人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不一会兜帽男手中的玉石又开始发光,先是浮动着一层翠绿色的光华,之后便像之前一样,毫无征兆的演变成整个小山洞里的绿色光芒。

之后绿色光芒消散,玉石上又浮现出了一抹土黄色,总之就是来来回回的变色,白玉杰看着都烦,玉石上浮现出一种颜色,随后就是爆发出相同颜色的光芒。

一开始还只是单一颜色,后来好像有不同的颜色混合在了一起,逐渐整个洞口里开始爆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像是万花筒般,璀璨夺目。

而这些对于白玉杰来说没有丝毫影响,作为一个在前世电影院里看过许多科幻电影的人来说,再奇特的景象也不会让他觉得惊讶了。

白玉杰只觉得眼前一阵红一阵绿的,一会又变成了五光十色,而眼前的三人早就已经停止了争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好一会儿后,五颜六色的光芒才逐渐淡去,本以为总算是完事了,没想到玉石上随之而来的浮现出了一抹黑色,乌黑乌黑的黑色。

之后又跟刚才一样的,黑色的光芒瞬间爆发,笼罩在了整个洞口里,四周突然变的一片漆黑,有的小孩子不禁惊呼了起来。

而就在刚刚玉石上浮现出乌黑色时,白玉杰注意到,一直帮着他跟两边沟通的孩子向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虽然动作很是轻微,还是被眼尖的白玉杰给注意到了。

收到眼色的小小人影,悄无声息的溜到了洞口旁,而眼前的三人显然被玉石所散放出的五颜六色所吸引住,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丝不起眼的变动。

就在黑色光芒爆发出的一瞬间,白玉杰看到洞口的人影身形动了一下,等黑色光芒消散而去的时候,门口的人影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逃走了?”

白玉杰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便感觉到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扭头一看,发现是站在一旁暗地里使眼色的那个孩子,此刻已经悄声无息的走到了他身边。

此时这个小鬼头仿佛察觉到了白玉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正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白玉杰,明显希望他不要多事儿。

看到此,白玉杰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弧度,心下很快有了盘算。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正文 序卷 第二十四章 争执

“很有意思,看来着个世界里的人也并不都是没脑子,只知道修炼争斗的废物”

白玉杰原本心想这个世界的人大多都应该忙于修炼,很少会有人像前世那样功于心计。但是从刚才男孩安排自己的同伴借着山洞里漆黑一片的时候逃出去,白玉杰发现这里的人也并不都傻,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孩子。

白玉杰自己之所以能注意到刚才有人趁乱逃出去的小细节,在于他根本不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前世各种3D炫目效果的冲击,导致他对眼前这五光十色的景象没有丝毫兴致。

目测周围其他人,那些小孩子就不说了,就连眼前三位实力高强的人物也被这景象所吸引,看的出现在发生的事情在这个世界里并不常见,是一个完全值得注意的事情。

就在这种情况下,唯独眼前的这个孩子没被吸引住,还能趁机安排自己的同伴做小动作,由此可见这个孩子不简单。

自己偶然发现了这件事情,而连这件事居然也被他注意到了,一想到此,白玉杰心下有了盘算。

“揭发他吗?”

这肯定不可能,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说对这几个孩子没什么好感,但也犯不上无缘无故的招惹人家,毕竟眼前的三人才是自己的敌人。

而自己知晓了这件事情,再配合上自己“哑巴”的这一形象,说不定将来能碰上用场,至于担心自己的安危?

白玉杰此刻的老毛病又犯了,再一次用前世的价值观来判断,他觉得就这么几个小孩想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实在是个大笑话。

这件事暂且不管,跟他也没什么关系,眼前的黑色光芒散去后,兜帽男手上的玉石好像终于没了动静。

刚才短暂的时间里,玉石上已经显现出了各种颜色,兜帽男三人看见玉石恢复了平静,也没在继续争吵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竟然就准备就此离开。

可正当他们转身之际,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玉石突然又闪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红光,似是血红色,一闪即逝。

随后只听见“咔”的一声脆响,兜帽男手中的玉石竟然破碎了开来。

而随着那一抹红光的出现,白玉杰的心头猛的一跳,看着那一闪即逝的血红色光芒,他忽然感觉到眼睛里传来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随后便看见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这种感觉这种情况白玉杰太熟悉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血色。

从前世三岔口第一次见到小女孩的眼睛时,再到他被撞后抬上救护车,最后到他跟刀疤脸战斗的时候。

他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散发出了诡异的红色光芒,本来先前就对这红色有所判断,此时再次看到后,心下便有了断定。

每次他觉得四周都变成血红色的时候,就一定会发生什么,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白玉杰的眼睛里突然又开始浮现出了画面,那种“预测未来”的场景又出现了,只见场景里他眼前的三人在看到兜帽男手中的玉石破碎后,就又开始激烈的争吵了起来。

随后便看到持剑丑女毫无征兆的突然向他冲来,那种速度之快白玉杰此前从来没见过,就好像缩地成寸,瞬移一般一下子就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画面里的持剑丑女左手大拇指向上一弹,手中的长剑便从剑鞘里应声而出,再一看丑女那危险的眼神,白玉杰明白了。

“有杀机,想杀我!”

白玉杰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看来那三人并没有谈拢,最后还是得杀他,想想也对,他干掉了对方的一个刀疤脸,另一个长发男子也被他打的半死不活,现如今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本来那时候白发老头就应该了结了他,能让他顺利活到现在,莫名其妙的连身上的伤势也都痊愈了,这就已经够本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白玉杰已经没有了之间几次的疑惑和不解,先前他就已经隐约有了判断,现在看见的不是即将要发生的未来,而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那么紧接着的就是。

“回到过去!”

白玉杰猛的清醒过来,只见持剑丑女已经缩地成寸一个闪身到了他身边,白玉杰猛的抬起右脚顺势一踢,正好踢到了丑女刚刚从左手中弹出剑鞘的剑柄上。

本来被丑女左手大拇指弹出来的长剑,只到了一半便被白玉杰二话不说的给踢了回去,持剑丑女瞬间错愕,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快。

这甚至已经不能说是反应了,高手她不是没见过,各种速度极快,反应极快的人她也交过手,但这已经不是反应的范畴了,就好像眼前的男人知道自己会弹剑出鞘一样,她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是自己还没用拇指弹开剑柄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就已经抬脚向着这边踹过来了,只不过是因为她实力远高于对方,速度快了一些,所以才显得好像是剑已经弹出去了一半,才被一脚踹回来一样。

这种感觉非常诡异,她还没有拔剑对方却已经抬脚打算制止自己?这怎么可能!

而白玉杰凭借着眼中传来的景象顺利化解了第一道危机,正顺势准备挥拳反击,突然觉得后勃颈处传来一阵劲风。

随后喉咙里不自觉发出了一声闷哼,便没了意识。

原来是兜帽男不知何时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手刀劈晕了他,而这一手刀看似劈晕了白玉杰,实则是救下了他的性命。

因为以白玉杰此时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打中持剑丑女,而持剑丑女刚刚也只是因为拔剑被阻有些错愕,下一秒她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将白玉杰置于死地。

见白玉杰被自己劈晕倒地,持剑丑女还依依不饶的欲伤及其性命,兜帽男急忙伸手拦住了她,随后两人便又开始争吵了起来。

见两人争执不下,刚刚一直冷眼旁观的白发老头走了过来,似是交代了些什么,随后便带着持剑丑女转身离去。

而兜帽男则是一把扛起了地上的“大块头”白玉杰,虽说他身材瘦小,但近二百斤重的白玉杰居然被他随手就抓了起来。

随后冷漠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吓的那些围观的孩子们都往后退去,之后便扛着白玉杰离开了洞口。

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白玉杰身边的孩子,此时盯着晕倒后被兜帽男所扛着的人,脸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就在白玉杰他们几人走后不久,周围的孩子们便开始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块谈论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洞口的阴影处,摸进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正文 序卷 第二十五章 适应

时间来到一个月后。

白玉杰此时正躺在小山洞的最深处,这里光线阴暗,从洞口处看去的话并不能看的太清,只觉模糊一片,而山洞还是他刚来时的那个山洞,山洞里的孩子们也没变,还是那几个。

白玉杰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眼睛盯着洞口处波光粼粼的禁制,回想着穿越到这里来后的一个月时间内发生的种种。

一个月前,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便巧遇了长发男子跟刀疤脸两人的斩首现场,被他撞见如此隐晦的事情,双方当即大打出手,他凭借着强硬的身体素质以及胸口上的底牌,拼死战胜了两人。

其中当场干掉了刀疤脸周通,对,现在的白玉杰已经知道了刀疤脸的名字叫周通,重伤了长发男子宫离守,如果不是赤焰派大长老,也就是宫离守的亲爷爷宫离南及时赶到的话,宫离守也是在劫难逃。

当时的他亦是身负重伤,本以为会就此殒命,没想到只是晕了过去,后来被宫离南径直带回了赤焰派在这座岛上的据点。

说是据点,其实就是个监狱,还是个不被外界所熟知的秘密监狱,如今的白玉杰也已经知道了这座监狱的用处。

既然是监狱,那根本目的肯定就是为了羁押犯人。监狱里总的来说分为三层,但其实真正能从外面进来的只有第一层而已,第一层关押着一些朝廷重犯,大多是一些穷凶极恶之辈,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数条人命,且在江湖上都有一定威名。

而白玉杰他们所在的地方则是监狱的第二层,第二层关押的却不是什么朝廷重犯,而是一堆堆的孩子们,白玉杰前世就已经二十有六,即使放在这个世界里来说,怎么也不能算是个孩子,但是他情况特殊才被关押在此的。

至于赤焰派为什么关押这些孩子,他也是心下了然,之所以关押了这么多孩子,是因为武氏一族为了夺取他们的灵根灵脉。

现在的白玉杰已经不像是刚穿越过来时的愣头青了,什么都不清楚,这一个多月来虽说他还没从这个孤岛上出去过,不过也稍微了解了一些这个世界的情况。

九星界,这是白玉杰所了解到的这方世界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也不明白,至于这里还是不是浩瀚宇宙中的一个星球,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也说不好。

按理说天上能看见太阳,晚上能见到月亮,跟前世所看见的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么总的来说,这里也应该是茫茫宇宙中的一颗星球。

可好像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向这方面了解,就连所在的地方是不是星球,又或者九星界是圆的还是平的都不知道。

而九星界也跟前世的地球一样,被大量的水资源所包围,人类所生存的地方被划分为四块大陆,大陆面积极其宽广,而大陆的周围还有一些零星的岛屿包围在四周,现在白玉杰所处的地方就是九星界的北部,人称北大陆。

四块大陆彼此之间被最中间的一小方大陆连接,而这中间的地方就被称呼为中原。说实话白玉杰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吓了一跳,甚至没控制住的叫出了声。

因为这跟他前世古代里所描绘的地方名字一名一样。

四块大陆,每个大陆上都有一个王朝,就像前世的古代一样,白玉杰了解这里的信息之后,觉得他确实穿越到了一个跟前世古代很像的平行世界中,先前的判断并没有错。

而北大陆十年前的统治者还是九天皇族,九天皇族励精图治统治了这片大陆近二百年,直到十年前,武氏一族迅速崛起,推翻了九天皇族的统治,成为了这片大陆新的主宰者。

至于现在白玉杰所处的具体位置,他自己也并不知道,毕竟是处秘密监狱,他又是直接从孤岛上醒来的,不知道也正常,只是知道孤岛位于北大陆之中的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而这个世界的人之所以能够修炼,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天地间都充满着一种叫做灵气的东西,白玉杰懒的研究,总之就是前世小说中所写的那种帮助人修炼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人靠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强化自身,进而演变出了种种功法武技流传至今。

而这个世界里的人,大多数一出生身体里就具有着被称为灵根灵脉的东西,白玉杰依然是懒的管它们是什么东西,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知道自己能够修炼就足够了。

灵根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而灵脉决定了一个人的修炼速度。

对于这种理论,白玉杰很是嗤之以鼻,作为从前世穿越过来的人,以前的教育文化根深蒂固,他觉得人的价值不应该被什么所谓的灵根灵脉所决定。

“人定胜天”

这是白玉杰所坚信的,没有一个人的成就可以从生下来便被决定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命由我不由天”,人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这才是白玉杰所熟知的。

不过就算他这么认为,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却不这么想,他们一直认为灵根灵脉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个世界的历史仿佛也证明着这一切,越是具备越多的灵根越粗的灵脉,只要不幼年夭折,此后都必定有所成就。

相反天资低下的,即使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拼命,一生中所能达到的成就也是有限的,当然了,这个世界之大难以想象,天材地宝数之不尽。

难免会有一些人碰到些许奇遇,最后突破自身枷锁一飞冲天,不过历史上这种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即使出现了几个也都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而武氏一族之所以把这么多孩子囚禁在监狱里,其目的就是为了夺取他们身上的灵根灵脉,夺取他们的天资。

这本来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构造都有些许不同,就好像前世里的那些换心换肾的手术一样,都会遇到排斥反应,而前世他所处的文明上下五千年,也才勉强能进行换心换肾的手术,而且还必须是两者相互匹配后的结果。

但是武氏一族却拥有着一种秘法,可以将尚未成年的孩子身体里的灵根灵脉转接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不过这样做也有着后遗症。

既是,无论接受了何种高度的灵根灵脉,接受者本身的灵根灵脉会受到极大的破损,虽说获得了看似不错的潜力,但究其一生也达不到什么真正的高度了。

白玉杰对此的理解就好像是前世里的兴奋剂一样,接受了灵根移植,可以让一个本来资质平凡的人瞬间变的天资卓越,但因为伤了其自身根基,到死也达不到什么像样的高度,根本无法完全对应移植过来的灵根灵脉本来所能到达的高度。

而且当时间一长,排斥作用会越来越明显,所以接受移植的人大多短命。

不过即使这样,这种秘法也足够武氏一族长期繁荣下去了,他们只需要像现在这样,从北大陆,甚至整个九星界秘密的收拢有天赋的小孩子,将他们羁押起来。

待到他们成长到一定年龄后,灵根灵脉相对成熟了,挑选其中佼佼者,强行转移灵根灵脉,失去灵根灵脉的人会当场死去,而被接受者虽然伤了根基终身成就有限,却能快速的让武氏一族拥有一批中坚力量。

长此以往武氏一族便可经久不衰,不过此秘法着实残忍无比,有违天和,武氏一族自知,所以此事也只能秘密进行,小心谨慎,否则一旦暴露,必遭各方反对,刚刚获得九天大陆统治权的他们也就该易位了。

正文 序卷 第二十六章 赤焰

这些事情自然不可能是赤焰派主动告诉白玉杰的,不过无论怎样,他对于这种强行毁掉一个人成全另一个人的事情也非常反感。

虽说自己不是圣母,但前世教育所带来的价值观,那种根深蒂固的正义感也让白玉杰对此感到难以认同。

确实这个世界是实力为尊,强者可以随心所欲,但是有些事情终究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的事情无异于丧心病狂。

整个秘密监狱的第二层也是最大的一层就是用来关押这些“人种”的,而赤焰派则是武氏一族夺权后才渐渐崛起的一个小门派。

赤焰派组成极为特殊,掌门东门修诚据说实力强横,是一方人物,门派最高层的几位,包括大长老宫离南在内也都有不俗实力,即使放在整个北大陆都可以算是风云人物。

可门派中下层实力却直线下滑,根本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人物,门派玄法传承也极其普通,只有两招,白玉杰先前也都见识过了,一个是长发男子宫离守偷袭他时使用的赤焰掌,另一个则是刀疤脸周通与他交战时使用的赤焰剑法。

至于所谓的赤焰掌,赤焰剑法,白玉杰在稍微了解了一下后便明白了,赤焰派顾名思义是一个主修火属性功法的门派。

赤焰掌说穿了就是用自身的玄力引导天地间的火属性灵气,使其聚集于掌心,赤焰掌低级时便只能像宫离守那样,让手掌的温度大幅提高,打中敌人后,敌人不仅要承受手掌上传来的冲击力,还要承受赤焰掌高温下所带来的灼伤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白玉杰当时中了宫离守一掌后会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而宫离守虽是门派大长老的亲孙子,但是实力却很是低微,赤焰掌也只学到了皮毛。相反,据白玉杰了解,赤焰掌如果练有所成造诣高深的话,便能挥手间焚天灭地,威力惊人。

回想到白发长老宫离南那打向自己的随手一掌,那夹杂着毁天灭地之势的火龙,白玉杰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至于赤焰剑法其实跟赤焰掌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无非是用玄力把火属性的灵气从手掌上改到佩剑上,用自身的佩剑做媒介,长剑本就锋利无比,配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不仅可以扩大攻击范围,又可以烧伤对手。

至于为什么刀疤脸周通的剑身上没有火焰?也只不过是因为周通实力低微罢了,学艺不精,没到火候,无法聚集到足够多的火属性灵气来释放出火焰,也只能像宫离守一样,将将的让剑身温度上升。

而这个世界显然没有什么科学这一说法,世人也不会知道高温有止血的作用。

跟周通交手的时候,白玉杰还嘲笑说这个门派的功法简直可笑,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对方实力低微才导致的。

现在想想,如果是换成宫离南这样的高手来用的话,估计就不仅是剑身温度升高了,而是完完全全变成了一把火剑。

想想这一把火剑,光是所带的高温就已经让人无法忍受了,还怎么与之交战呢?至于为什么使用者本身不受其影响,估计是因为火焰本身是靠使用者自身的玄力所维持的缘故吧。

前世里白玉杰曾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视频,出了车祸烧着了油箱,周围的人赶来救火,却只是离火焰远远的泼水起不了什么作用,以前他不明所以,还觉得是世人贪生怕死,离火焰那么远不敢往上冲。

现在他才明白过来,火焰本身虽然离人还很远,但其产生的高温却让人无法靠近,强行靠近的话必会被烧伤,所以才只能远远的喷水灭火,想到此白玉杰不禁对前世误会那些视频中的人感到羞愧。

赤焰掌跟赤焰剑法可说是整个赤焰派最中坚的玄法了,至于门派有没有更高深的玄法,白玉杰觉得肯定有,但是一定不会是周通这个级别能够接触到的。

门派中的最高层几人都实力高强,而中下层的大部分人却都实力低微,这可能是因为赤焰派是在武氏一族夺权后的十年间才崛起的,依附于武氏一族,成立时间太短的缘故。

所以赤焰派这种弱小的门派,也就只能被打发来做看守监狱这样的事情。

倒不是说武氏一族不想派一些实力高强的门派来掌管此地,实在是因为此事牵扯重大,实力强的门派都是有头有脸的,不说在北大陆,就是在九星界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这种实力的门派不可能会跟武氏一族同流合污,而事情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才只能派赤焰派这种实力低微的门派来监管。

这些事情就算赤焰派的人守口如瓶,可对于白玉杰这种在前世里勾心斗角中度过了二十六年的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白玉杰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判断到,赤焰派的高层必然在武氏一族夺权之前就跟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可能在夺权中还扮演了不小的角色,故此夺权成功后才能自立门户,有了武氏一族的关照,想必未来的发展也指日可待。

只不过实在是成立时间短暂,再加上之前北大陆连年战乱,青壮派大多死于战祸,还有一部分看情况不妙逃到了别的大陆上,所以一时间北大陆的青壮派出现了断层,无法拉拢到太多有潜力的好苗子,所以连周通这种早年行走江湖的江湖中人也得以名正言顺的加入门派。

赤焰派大体情况就是如此,小门小派,白玉杰自然看不上眼。

而监狱的第二层是赤焰派关照的重点,这里不同于第一层,第一层虽说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但大多都只是江湖人士,纵然有一些实力高强,也都被下了禁制,再加上故意不给足其食物饮水,几乎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就算真的饿死渴死了也没人在乎。

第一层只不过是用来掩饰下面的幌子,毕竟虽说此孤岛地点隐秘,但普天之下高手如林,难免会有些人误打误撞来到此地,有第一层的掩饰再加上赤焰派打着武朝的旗号,可以多一份保险。

而想从第一层下到第二层来,则必须穿过特殊的暗门密道,外人无法轻易知晓。

正文 序卷 第二十七章 妖修

整个第二层宽敞无比,是一个面积很广的地下城,大体也可以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面,白玉杰也按前世的说法,给他们划分为东监舍,西监舍这样的。

每个方面差不多有四到五个小监舍,也就是白玉杰现在所在的小山洞,之所以数量不均匀,是因为这里的地势所致。

他仔细观察过,这里应该不是后天建造出来的地方,而是很早以前就自然形成的,只不过被人稍微改造了一番成了现在的样子。

每面四五个小监舍,合起来差不多能有近二十个,而每个小山洞里有二十人左右,也就是说光这一个第二层里就足足关押了近四百个孩子。

加上上层约莫一百多号囚犯,再加上赤焰派驻扎在此地有约三十人左右,这一处秘密监狱里竟然足足充斥着五百多人。

白玉杰不知道别处还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秘密监狱,如果有的话,那又会是有多少孩子深陷囫囵?武氏一族其心可诛。

这些孩子肯定不是自愿来到监狱里等死的,肯定要么是被强行掳来的,要么就是被武氏一族欺骗而来的,想想这么多孩子他们的父母,可能个个都着急的要死,四下寻找,说不定还会请求朝廷帮忙寻找,朝廷也肯定假仁假义的保证会尽力而为。

那些个不知情的父母们还个个感激涕零,正望眼欲穿的盼望着当权者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孩子,殊不知他们的孩子早已成为了当权者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世间险恶。”

“公道何在?”

白玉杰又问,这世间的公道又在哪呢?看了看这漆黑一片的监舍,如果自己有机会的话,定要替这帮父母讨回一个公道!

回想这一个月来,监狱的第一层他亲自去过,甚至连最上层,也就是孤岛地表上的赤焰派驻扎地点他都去过。

第二层是来的时候就在这儿,现在也还是在这儿,至于第三层是他偶然知道的,他本不知道这座地下监狱还有第三层。

只是用前世学到的一点建筑学皮毛观察了整座监狱后才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不能确认,直到后来无意中偷听到了赤焰派弟子的交谈中才得知。

偷听?

对,确实是听到的,现在的白玉杰虽说还是不会说这个世界的话也不会写这里的字,但是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与适应也终于能稍微听懂一些这个世界的言语了。

至于是从何学习的?那就说来话长了。

白玉杰把交叠的双手从脑后收了回来,头枕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手臂传来麻麻的感觉,思绪再次飘远。

按理说,他本应该在林中空地时就被宫离南一掌干掉,可他非但没死,还被宫离南给带了回来,现如今他也知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宫离南当时的一掌确实是想杀掉他的,可他身上红光一闪全然无事,宫离南见状大惊,上前查探却又查探不出什么,只能把这当作是白玉杰自身的灵根天赋。

这个世界上是灵根越多越容易觉醒出天赋能力,反过来说但凡能觉醒出天赋能力的灵根灵脉都不会一般,宫离南身为赤焰派大长老,自然知道门派来此驻扎的真正意义。

想到此便把白玉杰带到了监狱关押了起来,虽说看他年龄已经不小了,但不妨带回去仔细检查一遍,毕竟这种能中了自己一掌还毫发无损的能力让宫离南也有些好奇。

至于白玉杰身上伤势的痊愈则跟宫离南没有任何关系,对于宫离南来说,带到监狱里的下场也只能是死,打死了本派弟子周通,又差点杀了自己的亲孙儿,无论怎样白玉杰都得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抬起头看了一眼洞口处的一个瘦小身影,看见那有些蓬松的绿色短发,白玉杰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

他之所以伤势能痊愈全拜门口的这个小身影所致,这是一个绿发的小女孩,名叫木暖儿,是一个妖修。

所谓妖修指的是妖魔鬼怪中的修炼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修炼者,他们不是人类,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修炼所幻化而成的生物。

有的是只老虎,有的是只飞禽,也有的像木暖儿那样,本体是一颗绿油油的小树,白玉杰用仅会的词语问过木暖儿是怎么修炼而成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原本她是一株参天大树抖落下来的种子,后来成长中莫名其妙觉醒出了意识。

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能幻化成人类了。

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白玉杰很是惊讶,在一旁啧啧生奇,毕竟这什么妖修可比人类修炼者有意思多了,真有了一种身处小说里的感觉。

而妖修同人类一样可以修炼,也能觉醒出各自的天赋能力,木暖儿的能力从她幻化成人时就觉醒了,那便是医疗能力。

准确的说不是医治,而是再生,像枯木逢春一样,让本已经穿了窟窿的白玉杰起死回生,完好如初。

自己初来乍到,两人素不相识,在这个实力为尊的冷漠世界里,能有像木暖儿这般心地善良的女孩存在,着实让白玉杰欣慰不少,再加上人家治好了自己的伤,等于让他重新捡回了一条命,白玉杰更是对此心存感激。

或许正是因为木暖儿是妖修的缘故吧,妖修除非是那种成精已久实力高强的存在,否则大多心性不高,很多妖修的性格及行为方式都更多的遵照于自身本能。

木暖儿本尊是一株小树,正符合了她善良与世无争的身心,如果是换成人类的修炼者拥有着再生的能力,不见得会大发慈悲的救素不相识的白玉杰一命。

自己伤势痊愈,身体好转醒来后,便出现了之前的一幕,他犹如傻子一样疯狂的想逃出去,而现在的白玉杰已经知道了,下在洞口处的禁制绝不是什么“掘地三尺”就能出去的。

想打破禁制的方法只有两种,要么你本身的实力远在于下禁制人之上,可以凭借自身的硬实力强行破开禁制,要么就是你本身具备着什么可以无视禁制的东西,特殊的天赋能力,或者身上有什么奇珍异宝,又或是本身的功法特殊都可以。

除去这两种情况,都无法轻易的破开禁制。

而之后走进来的三人,一人正是赤焰派大长老宫离南,那个持剑丑女则是宫离南的儿媳,骆融雪,至于那个兜帽男,连赤焰派的普通弟子也不知其身份。

三人来此的目的就是想检测一下白玉杰的天赋,兜帽男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来的,就是这世间一种少有的玉石,专门用来测试人的天资。

用法也很简单,只要把想要测试人的鲜血滴在玉石上即可,至于这个石头是从哪儿来的,又为什么能有如此功能,白玉杰问过很多人都不知晓。

搞的他挺郁闷的,这个世界的人难道一点求知欲都没有吗?就知道修炼修炼的,想想也对,实力低微就会像他现在这样沦为阶下囚,只有不断修炼增强实力,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像白玉杰这样秉承前世心性,干什么都喜欢多问个为什么的人,在这世人眼里反而是不务正业的表现。

正文 序卷 第二十八章 灵根

搞不清玉石的来历,只知道这种测试用的玉石非常稀少,价格昂贵,像赤焰派这种没什么底蕴的门派,拥有的玉石数量肯定是少之又少。

所以兜帽男才会那么的小心谨慎,不过最后还是莫名其妙的碎掉了。

宫离南的想法非常简单,如果白玉杰天资卓绝,那就继续留在监狱里等着武氏一族到来,虽说白玉杰明显已经成年,强行转移的话排斥反应会很严重,相对来说,即使转移成功了,被转移者的寿限也会大大减少。

但是如果灵根灵脉非常出色,可以短时间内培养出一个高手来的话,相信武氏一族也不会拒绝的,如果上面不用白玉杰的话,那到时候在干掉他也不耽误什么。

反过来说,如果白玉杰天资一般,只是偶然觉醒了灵根天赋的话,那他宫离南也没必要给白玉杰留什么活路了,当即一掌拍死了事。

所以他把白玉杰带回监狱之后,就急忙联络门派,让门派安排人手把测试用的玉石拿过来,可怎么也没想到门派居然把这个兜帽男给请了过来。

至于骆融雪,她本不在孤岛上驻扎,实则是因为宫离南传回去的消息惊扰到了她,想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了重伤,险些丧命,骆融雪才跟随兜帽男一起来到孤岛,一是看望自己的儿子,二是存了手刃仇人的心。

毕竟伤的是她的骨肉,她可不管门派怎么决定,真要出手杀了白玉杰,凭她是宫离南儿媳的身份,想必门派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外人怪罪于她。

三人来到白玉杰所在的监舍,恰巧遇到他刚刚苏醒过来想要逃走,起先骆融雪问话于白玉杰,结果发现眼前人根本无视自己,便动了怒气,本就想直接一剑解决了仇人的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正愁找不到什么借口手刃仇人,没想到眼前人却给了她一个发怒的理由。

心里虽是这么想,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被无视了的愤怒表情,可就当她想出手的时候,却被一旁的“人种”所打断。

在人种三言两语的解释下,骆融雪才知道,原来打伤自己儿子的人居然是一个哑巴,更有可能还是个傻子,既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她们讲话。

不过此时的骆融雪还是将信将疑的,觉得如果真要是这么个又聋又哑的傻子怎么可能会打伤自己的儿子?

但是在看到兜帽男伸手欲要测试,白玉杰依然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茫然表情时,她终于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确实是个聋哑人的事实。

接下来的情况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把受试者的血液滴在玉石上,而后玉石会根据受试者的血液做出相应的反馈,玉石上浮现出一种颜色,就代表其至少有一条灵根。

玉石上同时出现不同的两种颜色,则代表其至少有两条灵根,颜色出现的越多则代表被测试者的灵根越多,而玉石上浮现出的颜色越是明亮,则代表着其灵脉越粗,光亮越是灰暗就代表灵脉越细。

每种不同的颜色也相应的代表着被测试者的灵根对天地间各种属性的亲和力,既浮现出红色的光芒,就代表着被测试者自身亲近于火属性,颜色越是明亮代表其对该属性的亲和力越强。

如果同时涌现出多种颜色,颜色的明亮程度也是可以区分的,以此便可以判断此人今后的修炼方向,比如红色光芒明亮配合暗淡的土黄色,就代表此人今后当以主修火系功法辅以土系功法。

九星界一般人至少都会有一条灵根,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是一条灵根都没有的废柴,大多数人都具备两到三条灵根,这也是九星界大部分人的灵根数量。

至于灵脉的粗细程度,每个人之间则有很大的区别,见怪不怪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拥有的灵根数量,毕竟这决定了一个人的天赋上限。

大部分人是两到三条灵根,而拥有更多的灵根,比如四条灵根,在此方世界就可以算的上是天才了,这种人将来成就都不会低,是各大门派所吸收的重点对象,培养好了当为日后门派的根基。

至于四条以上的灵根,拥有五条灵根的话,那则当属九星界百年一遇的奇才,算的上是绝顶之资,这样的人只要不是年幼夭折,其后必将一飞冲天,成为能搅动一方风云的人物。

至于拥有五条以上的灵根者,九星界并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那种人大多都是早年夭折,毕竟拥有这种程度的天赋,已经不仅仅算的上是好事了,人心险恶,嫉妒是万恶之本。

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大多都是身处大门大派或一方皇族,家族本身就有能力守护,再加上重点培养,如今能活着的也都是传奇般的存在了。

白玉杰在了解到这些后依然是不当回事,什么灵根越多天赋越高?没有灵根就是废柴?网络小说看过没有?

对于前世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的他来说,如今穿越到九星界,就算是碰上拥有十条灵根的绝世天才他也毫不在乎,但如果要是碰到个一条灵根都没有的废柴,又是什么从小就被打压,父母生死不明的。

那白玉杰可真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应对,毕竟以前世的经验来说,这种人基本都是拥有主角光环的,看似受尽侵凌,实则是马上就要扭转乾坤,逆天改命了。

兜帽男刚给白玉杰测试的时候,玉石上浮现出的是一抹红光,于是宫离南三人便开始议论起来,只有一种颜色,说明就只有一条灵根,那说到底就是一个废物,干脆直接杀了算了。

可突然间光芒大作,一时间整个小山洞内遍布红色光芒,璀璨夺目,那种光亮乃是平生仅见,饶是兜帽男见多识广也从来没见过光芒如此明亮的情况。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眼前的哑巴有着对火属性超然的亲和力,其灵脉之宽广已经不能用粗细来形容了,九星界的历史中不是没有光靠一条灵根成就风云人物的先例,只不过这种情况非常少见,至少在北大陆还没见过。

以前三人还不相信单条灵根的人可以成就风云,如今看见这满山洞的红色光芒,也是不得不接受现实,如果这世上要是有单条灵根就能一飞冲天的存在,那一定就是眼前的这个哑巴。

这一突发情况即刻转变了兜帽男的态度,这样的天赋不应该被骆融雪一剑杀死,应该留给武氏一族用来转嫁到他人身上。

骆融雪则不同意,虽然她对于如此强大的火属性亲和力也非常震惊,但嘴上还是坚持说一条灵根的成就终究有限,自己儿子的仇必须要报。

就在三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旁边的“人种”一声呼喊,三人低头看去皆是目瞪口呆,本已散去红色光芒的玉石居然再次浮现出了一抹翠绿色。

这种情况在整个九星界都是前所未闻的,以前测试时都是一时间不同的颜色全部浮现在玉石上,而如今居然是一种颜色消散了之后才又浮现出了另一种颜色。

看着眼前浮着绿光的玉石,三人不禁心想难道马上又要光芒大作吗?

正文 序卷 第二十九章 盘算

果不其然!玉石紧接着开始光芒大作,照耀着整个小山洞,跟刚才的景象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颜色变成了翠绿色而已。

此时宫离南三人内心震动无比,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如今却让自己给碰见了。

随着绿色的光芒淡去不久后,玉石上又浮现出了土黄色,之后便是各种五颜六色接踵而来,一时间山洞里光芒四射。

三人此时已经是麻木了,表面上仍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内心却都各自盘算了起来。

显然白玉杰的天赋已经超出了几人的认知,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万古第一人,三人各有各自的立场,内心的想法也各不一样。

各种颜色的光芒映照在骆融雪的脸上,忽明忽暗,显的阴晴不定的,此时的她心里却已经下了决定,如果说此前玉石只爆发出红色光芒的时候,兜帽男和大长老一起制止她的话,她也不好发作,毕竟自己的儿子没死,而白玉杰早点晚点都逃不过一个死,犯不上为了让他早点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到白玉杰展现出了如此的惊世天赋,骆融雪当真是下了必杀之心,儿子还在养伤,而白玉杰跟自己的儿子将来也肯定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宫离守如今都不是仇人的对手,更何况等仇人成长起来了之后呢。

她这可当真是冤枉了宫离守,宫离守只不过摸不清白玉杰底细一时大意才被击败,如果换做现在让两人再来一次生死厮杀的话,他绝不会败的如此凄惨,甚至可以说胜算很大,只不过骆融雪匆忙赶来,不知道详情罢了。

问题是怎么杀,现在不比刚才,白玉杰展现出如此天赋之后,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本来如果掌门只是派了门下一名普通弟子或长老来的话,就算自己暴起强行斩杀了白玉杰,凭借着自己老丈人,赤焰派大长老宫离南的帮助下,她顶多受到一些象征性的惩罚,甚至很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但这回不知怎地,掌门居然亲自派了这位兜帽男前来,骆融雪虽然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却也知此人的身份极为特殊,不光是明面上掌门多次公开震慑门下众人不要得罪于他,连自己的老丈人宫离南也曾多次私下里警告过自己,让她最好远离此人,不要无故招惹是非。

还是那句话,谁都命都只有一条,更何况是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生死皆是稀疏平常之事的世界,骆融雪也不是傻子,在摸不透兜帽男的深浅之前,还不敢得罪的太深。

路有很多条,往前一步杀了白玉杰是一条,往后退一步认怂又是另一条,白玉杰就算活了下来此后一飞冲天,只要自己的儿子对其卑躬屈膝,大不了磕头道歉,相信到了那个时候,他白玉杰也不好欺人太甚。

再者说,短时间内白玉杰还逃不出门派的手掌心,不妨从长计议再作打算,反正他身陷孤岛,自己有的是机会从中作梗。

骆融雪心下有了盘算,可兜帽男却不这么想,对于兜帽男来说,他特意委身到赤焰派这种小门派自然是有他的目的,而如今此行的目标很可能就在眼前,虽说还不确定,但想到前人牺牲了这么多,才换来了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宁可整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兜帽男此时只想保住白玉杰的性命,等其弄清事情的真相后再做打算。

宫离南向左看去,发现骆融雪脸上阴晴不定,以他老奸巨猾的心性当下便摸透了自己儿媳的那点小心思。

随后又向右看了眼兜帽男,可惜帽檐太深,看不清其面容,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不过大体上还能猜出来一些。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身为赤焰派的大长老,已经属于是门派中最核心的人物了,虽说兜帽男的真实身份只有掌门东方修诚一个人知道,不过他宫离南也多少有了些自己的猜测。

想想能让东门修诚忌惮的人,在北大陆只有那几个传承已久的古老门派,不过那种门派中人大可不必遮遮掩掩的,所以可能性不大,如果不是门派中人,那就很有可能是武氏一族的人,也只有这两种人才能让东方修诚忌惮。

“或许可能是...”

宫离南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急忙收回了眼神,想到了一些不能想的事情,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武氏一族吗?”

这确实是最有可能也是最麻烦的,至少他宫离南还没有胆子可以与之对抗。

有些事情到了他这个地位的人这里,并不是放不下的,活了快一辈子,江湖中风风雨雨见的多了,再说自己的孙儿宫离守也无性命大碍,自己犯不上为此得罪眼前的兜帽男和东方修诚。

不过,能让白玉杰死的话是最好不过了,骆融雪能想到的,他又岂能想不到?

“怎么办呢?”

正左思右想之际,兜帽男手上的玉石浮现出了一抹乌黑的颜色,随后黑芒大作,一时间周遭一片漆黑,而正有些一筹莫展的宫离南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了盘算,随后就见他趁着周围黑暗时,右手背到身后做了个小动作。

也正是因为实力高强的三人都在盘算着各自的想法,所以才没能注意到趁黑摸出去的瘦小人影木暖儿,否则到了他们这种实力,又怎会有如此疏忽?

实则是此事事关重大的缘故。

等黑色光芒散去,玉石也终于恢复了平静时,宫离南向两人使了一个眼色,当即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两人见状就只好跟着,测试的结果大出所料,一时之间确实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就在三人准备离开之际,原本平静下来的玉石突然爆发出了一抹血红色,一闪即逝。随后兜帽男手上的玉石就咔嚓一声碎裂掉了,而就在玉石破碎的那一瞬间,背身于兜帽男的宫离南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

玉石的破碎自然跟他有关,他正是在刚才漆黑一片时对着玉石做了手脚,暗中凝聚了一道玄力打碎了玉石的内部构造,玉石随着兜帽男的走动当即破碎了,至于突然爆发出的红光?他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白玉杰必死无疑,无论他是什么资质!

事情的一切发展都正如他所料一般,见到兜帽男手中的玉石破碎,刚才还跟在自己身边的骆融雪突然发难,掉转身形,运起步法,猛的向白玉杰冲去。

此计以成!

宫离南也转过身来,看着冲向白玉杰而去的骆融雪,却是丝毫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只是在后面冷眼看着。

正文 序卷 第三十章 发难

“不好!”

兜帽男心下大惊,双目欲裂,刚才看到血红色的光芒出现时,他瞬间呼吸凝滞,身体里的血液止不住的翻滚着。

这一抹红色的光芒,让兜帽男更加确定了此行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白玉杰。

可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就慢了骆融雪一步。

此时的骆融雪内心惊喜交加,她完全不知道兜帽男手上的玉石为什么会突然破碎掉了,不过这倒正遂了她的愿。

她正愁没有一个理由出手干掉白玉杰呢,老天就给了她一个如此完美的理由,玉石破碎掉了,她就可以一口咬定刚才的测试结果是不正确的。

是测试用的玉石本身出了问题,毕竟这种光芒四射,五颜六色堪称万古难遇的资质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出现?

这种情况以前也是闻所未闻的,按理说测试玉石传承至今几乎从来没有出现错误的情况,不过既然现在老天给了她骆融雪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她焉有不用的道理?

不管如何,反正只要自己事后一口咬定是测试用的玉石出了问题,再说九星界怎么可能出现如此离奇的资质,相信兜帽男也不好说些什么。

再加上唯一有话语权的证人是自己的老丈人,这里还是赤焰派的地盘,她真要是颠倒黑白又能如何?反正不论怎样,玉石一直在你手中,谁都没碰却自己碎掉了,你怨不得别人。

骆融雪心念至此,便二话不说的极速向白玉杰冲去,不管如何都要先杀了眼前的人,只要他死了,便是死无对证。

而她却想不到两件事情,一是兜帽男对于白玉杰的重视程度,在她看来兜帽男只是碰巧被派过来孤岛而已,二是她完全想不到玉石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碎掉,以她的程度,绝对想不到是自己的老丈人动的手脚。

被当了枪使却丝毫未有察觉,骆融雪快速向白玉杰冲去,誓要当即斩杀此人。

兜帽男因为刚才红光的出现内心极大的动摇了起来,慢了骆融雪一步,看到骆融雪向白玉杰冲去,他当即意识到了什么,疾呼一声不好,便急忙运起身法,快速救援。

然则骆融雪终究是先发制人,先一步到了白玉杰面前,看着还毫无反应的白玉杰,兜帽男不禁心下懊恼自己刚才怎会如此大意。

仿佛已经能看见骆融雪弹剑而出,只一招便取了白玉杰项上人头。

谁知刚才还一副呆头呆脑样子的白玉杰眼神突然一凝,抬腿果断就是一脚踢向了骆融雪的左手,刚被弹出来一半的剑硬是被他后发先制的给踹了回去。

“天不亡我教也!”

兜帽男见状大喜,联想到本教的预言,如今几乎断定了此人就是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真命天子,此时他也快步赶到了白玉杰的身旁。

见白玉杰还要顺势反击,正准备一拳砸向骆融雪,兜帽男急忙一手刀劈晕了他,究竟是不是此人还需要最终的确认,但现在是绝不可以再给骆融雪她们下手的理由了。

看着被自己劈晕倒在地上的白玉杰,又看了看神情有些恼怒的骆融雪,最后目光落在了宫离南的脸上,而对方神色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变化。

“老狐狸!”

兜帽男也不傻,刚才骆融雪突然发难,他不信以宫离南的身手无法制止,相反他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仅仅是这样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可惜赤焰派这边只有自己一人,或者说兜帽男的整个势力在北大陆都没有几个人。

如今自己孤掌难鸣也不好发作,只能先保住白玉杰的性命,暂且稳住各方,然后尽快联络教主来此确认脚下人的身份。

心下有了决定,却忽然看见眼前的骆融雪还不打算住手,仍想痛下杀手,这一刻兜帽男着实动了火气,但是如今寄人篱下,情势所迫也只能隐忍。

想起本教以前何等风光,如今他连赤焰派这种小门小派的弟子都要顾忌几分,兜帽男也是唏嘘不已。

急忙挥手制止了骆融雪,随后冷漠的瞪了她一眼。

骆融雪刚才一击未能得手,准确的说是被白玉杰的反应速度所震惊了,随后便看到眼前人居然还想顺势反过来攻击自己。

刚才她是突然暴起强行发难,此一击不中,估计很难再有机会了,刚才向白玉杰冲过来时,便察觉到了兜帽男也快速跟了过来。

本想自己快到一步,以自己的实力只此一剑就能了结眼前人的性命,却没想到鬼使神差的被白玉杰踹了回来。

心里一阵错愕,以为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谁知眼前人竟胆大包天的还想反击,向她挥拳打来,骆融雪此刻也是中了惯性思维的陷阱,她总也以为白玉杰跟其他的孩子一样,都是这个监狱里的人,或者说这个世界里的人。

这个世界里,这种处境下的孩子,按理说是绝不会胆敢向她出手的,毕竟那种行为纯粹是找死,她本就可以随时处决他们,哪还能有特意来找死的?

然而她想不到白玉杰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他可不管你什么实力什么强权的,人家都要拔剑杀自己了,难道他还得伸着脖子让人砍吗?

反击,这是前世白玉杰一直以来所熟知但却又不敢做的。

看到这一拳打来,骆融雪表面上仍是假装被刚才惊愕到的模样,实则心中巴不得白玉杰快些打到她,刚才她是暴起发难,终究有些强词夺理。

但如果白玉杰这拳打中了,那她就有了足够的理由下杀手,而且不光是她,到那时,连她身后的老丈人也会出手相助的,真要是这样,就算兜帽男全力护着白玉杰也没用!

已经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拳风,却看见兜帽男一手刀劈晕了白玉杰。

骆融雪心下懊恼,白玉杰晕了过去,她就再也没有理由能堂而皇之的斩杀此人。

事已至此,现在不杀了白玉杰她很难解释刚才的行为,她尚且不清楚兜帽男的深浅,如果白玉杰活了下来,而兜帽男返回门派上报给掌门东方修诚的话,她难逃责难。

只要白玉杰活着,就还可以再次测试,如果测试结果真的没有任何错误的话,这样的人才掌门不可能不重视,而她居然为了一点私仇就要毁掉将来门派可以当作根基的重要人物,那责任可就大了。

她自己受些惩罚倒没什么,关键是如果因此连累了自己的孩子,宫离守,宫离南这一脉的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文 序卷 第三十一章 老谋深算

心念至此,骆融雪索性心一横,打算将错就错,直截了当的解决了白玉杰,反正事后死无对证,有宫离南帮衬着,她不信掌门会光听信兜帽男一家之言。

打算再次出手,可迎面而来的是兜帽男那干枯的手掌,她料定了兜帽男会出手阻拦,所以不管不顾,还欲发难,却正好抬头碰上了兜帽下的冷漠目光。

“咕噜”

骆融雪当即定在了原地,咽了一口唾沫,刚才两人目光相对,她忽然感觉周遭的气温陡然下降,甚至隐隐有些发冷,仿佛看见了兜帽男的眼睛深处有一张血盆大口,感觉就像是能随时吃了她一样。

那种感觉非常真实,让她瞬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感觉自己如果再敢动一下,就会命丧当场。

好在兜帽男只是瞪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她的身后,可就刚才那么一瞬间,骆融雪觉得自己的小命好像完全掌握在了对方的手里,感觉兜帽男下一秒让她死,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拔剑自刎。

这一刻骆融雪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隐藏在斗篷下的人是如此的可怕,让她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哪怕是他已经不在盯着自己,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只觉得周遭一片朦胧,感觉到兜帽男跟身后的宫离南说了些什么,随后便感觉身后传来了一丝玄力让自己清醒了过来,看到老丈人的眼神后,就浑浑噩噩的跟着他一起走了出来。

“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骆融雪出去之前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兜帽男抬手制止住了骆融雪,见她居然无视自己不管不顾的我行我素,也只好运起玄法用双眼警告她一下。

见她有如活人见鬼般呆立当场,便不再去理会,如果不是顾忌身后的宫离南以及自己如今重任在身的话,他真有心直接毁了骆融雪。

眼光看向宫离南,发现宫离南还跟之前一样,站在远处一动不动,脸色平静,古井无波,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兜帽男心中再次暗骂他老狐狸,刚才事发突然只顾得上援救白玉杰,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手上的玉石原本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破碎开来呢?

从古至今都没有这种情况,至于最后爆发出的那一抹红光,别人不知晓其中的秘密,可他却是多少明白一些的。

绝不可能是那红光所导致的,那么也就是说,玉石之所以会坏掉绝对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至于什么时间动的手脚?兜帽男转念一想,很有可能是最后玉石上爆发出黑芒的时候,周遭一片黑暗时下的手。

至于是谁暗中下的手,他用屁股猜都能猜出来,周围的这些人种自然是不可能,而骆融雪也没有那个实力,能让他手中的玉石神不知鬼不觉的碎掉,在场中人也只有赤焰派的大长老宫离南有这个实力。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兜帽男对于宫离南的警惕程度又提高了一分,此时他不禁想到,莫非眼前的这个赤焰派大长老还有什么别的特殊身份背景不成?

为何一直想置白玉杰于死地呢?兜帽男教派隐秘,为了一个关乎本教生死存亡甚至可能关乎这普天之下黎明苍生的事情,他也不由的疑神疑鬼了起来,有些过于神经过敏了。

他这可真就是冤枉了宫离南,宫离南只是顺势做了一点小手脚,好给儿媳骆融雪一个可以下杀手的借口。

到了宫离南这个层次的人,很多时候看事情的角度会跟常人有所不同,做事情也不会向骆融雪这样直接,白玉杰自然是死了好,毕竟跟他的孙儿厮杀成那样,还差点杀死了宫离守,如果不是他急忙赶到的话,此时宫离守已经跟周通一样是个死人了。

这样的仇,宫离守如果醒了过来自是不能放过白玉杰,更何况是他宫离南呢,把白玉杰带回来,也是只希望能给武氏一族多整来一个人种罢了。

没想到的是白玉杰的天赋测试结果大出所料,这种绝世奇才根本不是他赤焰派所能吞的下的,这种资质的人物,要么是很快被人弄死,要么就是一路披荆斩棘化龙飞天。

一般宫离南遇到这种资质出众的年轻人时,大多抱有结交的心态,活了一辈子,他深知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的道理。

他年岁以高,在实力上已经不可能在进一步了,不过好在门派大事以成,武氏一族夺权成功,有了皇族的庇佑,赤焰派今后必定扶摇直上,他这赤焰派大长老的身份也足够风光了。

像白玉杰这种年轻人,他一般不轻易得罪,尽力结交,但如果是像现在这样,双方已经结下了仇恨的话,那就干脆痛下杀手,不给其成长的机会。

雷厉风行,行事果断,这就是宫离南能混到赤焰派大长老这个位置的原因。

既然交不了,那就往死里整!

宫离南这个层次,看事情远比骆融雪深的多,骆融雪只能看到当下,只知一心想亲手杀了白玉杰以绝后患,却不如宫离南看的透彻。

毁坏玉石给骆融雪一个下杀手的借口,也只不过是他看见玉石上浮起的黑光时无意中想出来的。

他只要略施小计,如果骆融雪能斩杀掉白玉杰就再好不过,就算杀不掉也无所谓,杀掉了,好处是自己的孙儿少了一个敌人,坏处也都可以由骆融雪承担。

不能说宫离南心狠手辣,只能说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人,很多事情都可以放的下了,宫离守马上就要成年,虽说实力低微,但天资摆在那里,只要用心调教一番,未来成就必不会低。

而骆融雪终究姓骆,不是一家人。

不过骆融雪居然没得手确实让宫离南有些意外,看来他捡回来的这个小子身上确实有些古怪,一次两次能逃出生天不算什么,但如果总能化险为夷的话,那结果可就不同了,这小子身上越是古怪,越是让人捉摸不透,宫离南就越是坚定了杀心。

他在北大陆纵横一生,知道什么人好掌控,也知道什么人最可怕。

不过宫离南看的透彻,不像骆融雪一样目光短浅,自己的儿媳终究是太心急了,就算白玉杰现在不死,可现在此子还身在孤岛,有的是机会整死他,就算让他出去了,再不济也可以把测试的结果散播出去,就说北大陆出现了一个万古难遇的旷世奇才。

到时候树大招风,白玉杰想不死都难!

一方面是想到了这个托底的计策,一方面是顾忌于兜帽男的身份实力,否则宫离南必会亲自出手以雷霆万钧之势灭掉白玉杰,丝毫不给其喘息的机会。

正文 序卷 第三十二章 阻拦

兜帽男阻止了骆融雪,暂且成功保全了白玉杰的性命,也终于轻呼出了一口气,实则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

想到本教近二百年来的使命此刻就昏倒在他的脚底下,兜帽男多少也有些紧张。

“宫长老,此人于我有用”

没有过多的责难,兜帽男也只是用他沙哑的嗓音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既没提骆融雪暴起发难,也没怪宫离南袖手旁观,很多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点破了就没意思了。

相反也没有过多的表明白玉杰与他的关系,只说其对我有用,好让宫离南捉摸不透彼此间的关系。

兜帽男对于宫离南这种老奸巨猾的人熟悉的狠,越是这种老谋深算的人,越容易多疑,他故意不点破白玉杰的情况,相反只说了一句人对他有用,用他的身份向宫离南施压。

兜帽男来之前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宫离南这边跟白玉杰也只是有一些私仇罢了,宫离守没死,事情就还没到完全无法挽回的余地,以宫离南多疑的心性,自己故意不说白玉杰有多重要,反而能保住他的性命。

而事情也正如兜帽男所想的一样,宫离南见骆融雪没有得手,本就不想再惹是非,如今听到兜帽男的话语后,正好顺坡下驴,从长计议。

至于白玉杰跟兜帽男彼此之间的关系,宫离南反而没有多想,一是他也不了解兜帽男的真实情况,二是他以为兜帽男之所以护着白玉杰是因为看中了其绝世天赋。

以他赤焰派的底蕴肯定是吃不下白玉杰的,掌门也断然不会同意接收此人,一旦白玉杰的绝世天赋被外人所知,到时候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赤焰派可以抗的住的。

眼前的兜帽男却不同于此,宫离南之前就猜测他很有可能是武氏一族的人,如果真是皇族的话,那就说的通了,以皇族的实力培养一个白玉杰还是没问题的。

事情既然想通了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宫离南见儿媳像中了魔一般呆立在原地,知道可能是刚才兜帽男的缘故,便凝聚了一丝玄力过去点醒了骆融雪,对其使了一个眼色,就径直走了出去。

而兜帽男见状,也不多做纠缠,伸手一吸,近二百斤重的白玉杰就到了怀里,顺势往上一顺,一把抗在肩上,见周围的人种们都在好奇的打量着这边,冷眼环视了一圈,也没多在意,便扛着白玉杰走出了洞口。

兜帽男一路扛着白玉杰从第二层上到了第一层,本想就这么一路带着肩上人返回北大陆,如今赤焰派也不用再待着了,一心只想尽速回到教派。

可走到第一层,却发现先一步离开的宫离南正在此候着他,而骆融雪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走到宫离南身前,兜帽男疑惑的问到

“不知宫长老拦着在下所为何事?”

“先生要走,宫某自不敢冒犯,只不过先生肩上的这小子是我亲自带回来的,按理说现在属于我赤焰派的人,不知先生为何也要带他一并离去?”

宫离南此刻绝不会让白玉杰离开,尤其是跟着兜帽男离开,在他的心里白玉杰必须死,而想要他死,最好的情况就是两种,一是留白玉杰在监狱里,只要他在监狱里,自己就有很多办法可以搞死他。

二是,如果监狱中出现了什么变故,没能整死白玉杰,而白玉杰又必须得离开孤岛的话,也最好让他一个人上路,只要白玉杰身边没有强力的庇护,他前脚一走自己后脚就马上把消息散播出去,到时候各方势力必定闻风而动。

各方势力为抢夺此一人必定大打出手,到时候秉着一个我得不到也休想让他人得到的道理,以白玉杰此时低微的实力,几方人手几经波折,他想不死都难。

无论哪种情况宫离南都绝不会让兜帽男就这么直接的带着白玉杰出去,如果兜帽男真按他所想是武氏一族或者名门大派的话,就等于让白玉杰有了庇护,而且还是一个强而有力的庇护,到时候兜帽男带着白玉杰离开,自己再散播消息的话,先不说北大陆有几方势力愿意跟兜帽男争锋,就说散播消息,兜帽男第一个也会怀疑上他,事后虽说不会大张旗鼓的找麻烦,但被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人记恨,显然也不是他宫离南想看到的。

所以他就厚颜无耻的站在这里,先屏退骆融雪,她现在有些失魂落魄,别坏了事,而他就在这里拦着兜帽男,只要他把姿态放低,但却死皮赖脸的一口咬定白玉杰是他赤焰派的人,相信兜帽男也不好发作。

兜帽男身份隐秘,之所以不想公开就必有其道理,对方偷偷摸摸,而自己冠冕堂皇公开大方,这就是谈判时心理上的优势。

果不其然,驻足一会儿,兜帽男就扛着白玉杰走了过来。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此子与我有用,还希望宫长老行个方便,等我回到赤焰派,必定向东方掌门阐明其中利害,想必东方掌门听后也会赞叹于宫长老的大肚之心。”

兜帽男见宫离南拦住了自己,又说什么肩上人是他赤焰派的人,心下鄙夷,刚才还一个劲的想至白玉杰于死地,这会儿就成你赤焰派的人了?不过现在自己孤掌难鸣,不好发作罢了,自己纵然不怕他宫离南,可却要保全白玉杰的性命。

“先生言重了”

宫离南言罢还顺势拱手给兜帽男鞠了一躬。

“只是这小子确实是宫某亲自带回来的,又展现出了如此天赋,当为我赤焰派日后根基,先生与本派交好,想必也不会横刀夺爱吧?”

“再加上此子似是又聋又哑,神志不清,还请先生先容我送其到本派医师那里检查医治一番可好?”

宫离南这一套可谓是给足了兜帽男面子,堂堂赤焰派的大长老竟然给一个不甚相识的人鞠躬弯腰,说话也是低声细语的,这要是让外人看到可能会惊掉下巴,宫离南也是丢了大面子。

可这就是宫离南的高明之处,到了他这种境界的人,面子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放下的。

刚才兜帽男一番话语,说是回去在掌门面前美言几句,实则是在侧面的威胁他宫离南,什么大肚之心,说穿了就是告诫自己,你们那点小恩怨我全都了解,现在白玉杰天赋异禀,你要是让我离开,我可以跟东方修诚那里美言几句,你要是再横加阻拦,我也可以让东方修诚治你的罪。

自家掌门是什么人宫离南很清楚,虽然他给足了兜帽男面子,但可一点都不害怕于他,如果真要有所顾忌的话也不可能会亲自拦在这里。

正文 序卷 第三十三章 令牌

宫离南心下明镜似的,自是不会受兜帽男那不疼不痒的威胁,总之今天他是铁了心要把白玉杰留下,只要白玉杰留下,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弄死他。

如今更是给足兜帽男面子,给其鞠了个大躬,他的说法合情合理,面子又给足了,他相信兜帽男必不会再强行带白玉杰走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兜帽男也不傻,如果宫离南一开始就摆出一种强硬姿态的话,他反而可以有各种理由强行带白玉杰离去,相反这老狐狸当真是连脸都不要了,给足了自己面子。

什么赤焰派未来根基人物?你赤焰派什么水平你心里没点数吗?白玉杰何等资质?是你们能吞的下去的吗?兜帽男不信宫离南这老奸巨猾会想不到这点,可人家就是装作不明白你又能怎么样呢?

他总不能直接点明了说,你赤焰派家业太小,容不下白玉杰这尊大佛,更可能招来杀身灭派的横祸?

他要真这么说了,可就真着了宫离南的道,宫离南只要假装翻脸,一副死要面子的样子,顺势往下说什么本派自有实力保住本派弟子,先生可是质疑我派实力等等。

那他就更带不走白玉杰了,兜帽男心下清楚,别说眼前的老狐狸,就算是东方修诚也绝不敢接收白玉杰,宫离南只是想借口留下他,好借机整死白玉杰而已。

宫离南以退为进,卑躬屈膝给足了他面子,他就不好翻脸,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宫离南只以为是他看中了白玉杰的天赋,却不知道他想带走白玉杰的真正目的。

兜帽男投鼠忌器,宫离南分明是死活都要留下白玉杰,如果再想强行带走他的话,不仅可能人带不走,还有可能引起宫离南的怀疑。

而此事事关重大,虽然白玉杰到底是不是本教一直寻找的真命天子还有待确认,但那一抹红光的出现已经让兜帽男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引起宫离南的怀疑,影响了本派兴亡大计就坏了。

兜帽男既不敢强行暴起冲出去,倒不是怕了他宫离南,凭赤焰派还留不住他,怕的是伤及了白玉杰的性命,又不能在继续强词夺理纠缠下去,怕引起宫离南的怀疑,正可谓投鼠忌器,顾忌太多。

看来是不得不把白玉杰留下了,兜帽男心下有了决定,不过就算要留下白玉杰,也要尽可能不给宫离南下手的机会!

“宫长老快快请起”

说罢假意要伸手扶宫离南起来,宫离南也只是作势而已,一看兜帽男松了语气,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对方给了台阶,他也就顺势下去了。

“宫长老所言极是,此子当属赤焰派的人,只不过此子的天赋想必你也看到了,乃属万古不遇的旷世奇才,这样的人物干系重大,不知宫长老你说是不是?”

“这个自然,此子的事宫某也当即刻禀报给掌门请示定夺,只是这人还是先送去医师那里检测一番的好,毕竟天赋再高,如果真是个聋哑傻子也是白搭。”

宫离南摸不清兜帽男什么意思,只能应承着往下说,不过还是强调了自己的态度,反正今儿个不管你怎么说,白玉杰都必须留下。

“送医师那里就不必了,老夫刚才已经探查过此子的身体情况,此子天赋异禀显然不可能是个傻子。”

兜帽男心想这不是屁话吗?你家傻子能把你孙子打成那样啊?莫不是你孙子比傻子还傻?

“此子天赋异禀,既然宫长老想留其在赤焰派,老夫自然不便横刀夺爱,宫长老也请放心,在下也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想必宫长老你这边也不会走漏消息吧?”

“这个自然”

看来白玉杰是留下了,宫离南嘴角露出微笑,心想,小样的,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敢跟我玩心眼?

“那既然如此,宫长老应该当即与在下和骆融雪一起赶回赤焰派,尽速把此事禀报给东方掌门才是?”

兜帽男说罢用空着的右手从怀里摸出一块小小的令牌横在了宫离南的眼前,又运起玄法冷漠的看了其一眼。

听闻此话,宫离南本想反驳却是看见了兜帽男掏出的令牌,反驳的话愣是到了嘴边说不出来,只见兜帽男干枯的手掌里显露出了一个小小的令牌。

令牌上清晰的印着一个“武”字。

哪怕是事先就已经猜到几分,真正确认此人身份后宫离南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小小的令牌就是武氏一族在外的身份象征,而能拥有此令牌的人,要么是皇族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要么就是连皇族都要万分重视的人物。

无论是哪一种,此令牌都代表着武氏一族的无上威严,此刻见到令牌,宫离南也不由得拘谨了起来。

目光从令牌上移开,却发现眼前的兜帽男正冷漠的注视着自己,他的眼神很是深邃似有古怪,不过他宫离南可不是刚才的骆融雪,不可能只是被瞪了一眼就魂飞天外。

看着兜帽男冷漠的目光,以及从他身上不断攀升的危险气息,宫离南此刻也不由得心里打鼓,也只能遂了眼前人的愿。

布满皱纹的老脸抽了一抽,随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此事重大,应当由老夫和先生一起回秉掌门才是。”

“至于此子... 此子就先给他安排在一间密室里吧,先生尽管放心,此地别的没有就是空房间多的是。”

空房间多的是?我看是空牢房多的是吧?

兜帽男心中很是看不上眼前的老头,不过也不得不佩服宫离南的老奸巨猾,一番巧舌如簧硬是没让他带走白玉杰。

刚刚兜帽男心下断定,无论怎样这老头都不会让他带走白玉杰,如果在坚持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引起怀疑,如果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那么既然带不走白玉杰,也绝不能让宫离南和骆融雪两人留在此地,刚才在监舍里的情况,只有那些人种和自己三人看见了。

人种们关在监狱里自然无法走漏消息,而且就算他们说了出去,一帮小孩说什么别人也不会信的,那么剩下能威胁到白玉杰的就只有宫离守以及骆融雪了。

既然我带不走白玉杰,那么我就带走你们俩,借口此子事关重大,强行把这两人带离此地,自己一路上盯紧两人,只要径直回到赤焰派就好办了,很多事情宫离南不知道,东方修诚却是知道一二的。

至于担不担心两人在路上散播风声?兜帽男自是没把宫离南他两人看在眼里,他们三个人是刚从牢房里出来的,看四周没有其他赤焰派的弟子。

显然是宫离南为了保全面子早一步支开了其他人,所以其他人应该不会知晓,而骆融雪虽不知去了哪里,不过她现在神情恍惚,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坏了事。

只要出了孤岛,凭他的实力这两人的小命就算捏在了手中,断然不会给其机会散播消息。

而且即使退一万步说,宫离南也不可能主动散播出去消息,因为白玉杰还在这里,只要白玉杰身在孤岛,宫离南就不敢说些什么,因为此地隐秘,是武氏一族的秘密所在,除非他赤焰派整个不想混了,否则宫离南不可能为了这么点私仇就不管门派的死活。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怪,对于白玉杰来说,直到刚才为止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可随着情势的变化,现在留在监狱里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兜帽男料定宫离南自然不敢向外界散播消息,那么既然排除了外界的威胁,剩下的就是内部的威胁了,怕宫离南暗中作梗,所以干脆直接头也不回的带着两人离开此地,不给两人安排的时间,如此方为上策。

即使如此还不保险,毕竟宫离南老奸巨猾此处又是他的地盘,难免他暗中做什么手脚,比如在密室里做什么手脚,又或是密室本身就早已经做好了手脚也说不定。

所以他又顺势拿出了之前来北大陆时皇族为了他办事方便交给他的令牌,也正是因为有此令牌,东门修诚才对他客客气气的。

再加上自己刻意散发出一定气息,就是为了震慑宫离南,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正文 序卷 第三十四章 密室

此时的宫离南脸上阴晴不定,本想留下白玉杰之后为自己的孙儿扫清一个障碍。

可是皇族令牌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小心思,兜帽男既然亮出了令牌,就代表跟他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如果他不听话,就可能会扣上一顶违逆皇族的大帽子,这种帽子他宫离南是断然戴不起的。

见到牌子虽说有些忌惮,可就这么放过白玉杰?

宫离南还是有些不甘心,事情没落地之前就可能会出现许多意外,这是他活了一辈子才总结出来的道理。

此时他有些后悔多此一举将白玉杰给带回来了。

白玉杰要是个普通人倒也好,活不活着他都不会在意,但如今白玉杰只要是活了下来,此后的修为必定一日千里,自己孙儿的性格宫离南很是了解,白玉杰以后若有成就,两人必定会有一番争斗,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吃亏的很有可能是宫离守。

宫离南内心天人交加,他确实在考虑要不要强行发难,直接把兜帽男跟白玉杰一起留下。

孤岛上还有约三十名赤焰派弟子,包括一名外门长老,再加上骆融雪,未必不能得手,再者说了他就一定不是眼前人的对手?宫离南不信,他在门派时就觉得眼前人有些看不起自己。

不过大家实力应该都在一个境界上,人活一辈子谁没有点机遇?底牌谁都有,两人真要搏杀起来,输的不一定就是他宫离南,兜帽男的大意也是可以利用的。

知道兜帽男身份的人只有自己而已,孤岛上的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所以只要他一声令下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就在宫离南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看到了兜帽男的目光,以及其身上缓缓散发出来的气息,不禁心中一紧。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一辈子风风雨雨过来了,尸山血海也不是没走过,能活到今天,他明白一个道理,能用嘴解决的事情就尽量别动手。

而且就算把兜帽男整死在这孤岛上,虽说死无对证,但武氏一族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人家可不管有没有证据,有些事情仅仅是怀疑就够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宫离南难逃此咎。

还好白玉杰是留下了,只要人还在监狱里,总会有点办法的,如果兜帽男执意要带白玉杰走的话,说不定宫离南就会下定决心争斗一番了。

兜帽男不是说要让他跟骆融雪一起结伴而归吗?那正好,此地离门派有些距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去的,谁也难保路上不出点意外不是吗?

谁也没想到,宫离南此时跟兜帽男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而一旁的兜帽男听到宫离南的话语,也是当即收回了外放的气息,把令牌也收回怀中,冲宫离南点头示意了一下。

宫离南见状一伸手说了句“请”!两人便快速向第一层走去。

还好从上层到下层只有一条路,以两人健步如飞的速度,很快就追上了前面还失魂落魄的骆融雪。

见到骆融雪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宫离南有些不悦的看了兜帽男一眼。

兜帽男见此,也不再刻意为难两人,走到骆融雪的前面,玄力集中在双眼之上与骆融雪对视了一眼。

骆融雪见此目光,也终于收回了心神,此刻不禁冷汗直流心有余悸,刚才虽说她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不过发生了什么她却记得很是清楚。

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能让她变成这种状态,可见眼前人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经由此事后,骆融雪再也不敢在兜帽男面前放肆了。

宫离南在一旁跟骆融雪稍加解释了一番,她就明白了当前的情况,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宫离南他们走了。

宫离南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以骆融雪的妇人心态难免会在闹出什么动静,没想到听闻要暂且放过白玉杰后却是如此安静。

他并不知道兜帽男的那一双眼睛,那一种眼神对骆融雪来说意味着什么?虽说看似现在骆融雪收回了心神,但其内心中却深埋下了对兜帽男的恐惧,想必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敢直视兜帽男的眼睛吧。

三人左拐右拐的很快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隐秘的地方,兜帽男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位置确实挺好,此地隐秘安静,空间适中,看来宫离南并没有使什么花花肠子。

不过兜帽男还是不放心,便亲自施法检查了一下这间小密室,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后就把白玉杰放在了地上。

手一晃,眼前的空地上就凭空出现了一堆水和食物,还有一些干净的衣服。

做完这些兜帽男本想再给白玉杰留下一张纸条,可后来想到白玉杰又聋又哑,字可能也不认识,想想也就算了。

亲自走到门口,当着宫离南两人的面亲手布下了禁制,直到洞口出现了一幕波光粼粼的光幕后,兜帽男才松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白玉杰,无奈的摇了摇头,踏步走出了密室。

一步踏出洞口的禁制后,目光向始终站在门口的两人看去,骆融雪见他望来马上就把头低了下去,眼神有些闪躲,相反宫离南则仍是那一张死人脸,看不出一丝情绪。

“老狐狸!”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冷漠毫无生气,一个平淡古井无波,互相对视着谁也不避让,空气中仿佛都能看见眼神相对而擦出来的火花。

目光从两人的脸上收回,也没做什么表示,当即一马当先的向最上层也就是地表走去,宫离南也没说什么,刚才兜帽男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也没出声阻止,事情之前就已经谈妥了,此刻也没必要在跟对方客气什么,两人心照不宣,各有各的小心思。

见对方也没跟他客气,就带着骆融雪跟在了兜帽男的身后,亦步亦趋的一路向外走去,而这一路上兜帽男所过之处凡是见到了赤焰派驻扎在此的弟子,便第一时间挥手屏退。

那些赤焰派的弟子虽然不知道兜帽男的身份,但他是被掌门亲自派来的事情大家却都知道,又见其身后的大长老宫离南没什么表示,也就不在意这边了,急忙移步到别处去。

兜帽男刻意为之,一路上没给宫离南任何机会传递指示,径直走到了最外面,也就是赤焰派在孤岛上的驻扎点。

洞口外是一个小村落,也就是整座孤岛上唯一有人烟的地方,赤焰派的驻扎点。

三人出了洞口,一路走到了村落旁的一处栅栏边上,栅栏中收养着一种巨大的鸟类,这是九星界里少有的飞行坐骑,正常来说凭赤焰派的实力并不足以拥有这样的一只坐骑,实则是因为跟皇族关系紧密的原因,皇族为表其在十年前助战有功特此奖励的。

三人到了栅栏处,自有门下弟子前去做出行前的准备,这时候赤焰派驻扎在此地的另一名长老也赶了过来,有兜帽男在一旁盯着,宫离南也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一番,关于白玉杰的事情只字未提。

简单的交代完事情,那边出行的准备也已经做好,三人移步到坐骑的背上,宫离南冲一旁的弟子点了下头,弟子收到指示后即刻指挥身下的坐骑起飞。

不一会,孤岛上一只大鸟腾空而起,背上载着几人,向着赤焰派所在的地方飞去。

正文 序卷 第三十五章 瞳术

让我们说回白玉杰这边。

白玉杰也算是够倒霉的了,在前世先是输了官司,后来半夜救人被撞飞后又穿越到九星界,醒过来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饥渴难耐的跟周通和宫离守来了两场生死厮杀。

拼死战胜两人后,又遇上了闻讯赶来的宫离南,被他拍了一掌出奇的没死,想来想去自己也算是险象环生了,醒过来发现没死后十分庆幸,却发现身处监狱之中成了囚犯,正研究如何逃跑之际又迎来了骆融雪三人。

被莫名其妙的在手上开了一个口子,又被骆融雪发难,好在他身上也有些秘密,才勉强逃过一劫,之后又被打晕了过去。

如今在这密室中醒来,白玉杰回想着在此前发生的一切,也是一阵唏嘘。

“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呢?”

白玉杰醒过来后发现被单独关押在了一个小牢房里,洞口依然被下了禁制,跟之前一样,无论怎样都出不去,联想到之前多次被人打晕,心里也是郁闷。

好在从地上发现了许多淡水和食物,这可真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呀。白玉杰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也没喝过水了。

以前世的经验来看,人要是三天不喝水就会死,他究竟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了,白玉杰也不知道,算上前世被撞飞后昏了过去,到现在从密室中醒来,期间他差不多连续昏过去三次。

身上也没有手机,从棺材中醒来的时候除了一身衣服外什么也没带过来,虽说不知道究竟来了几天,不过感觉应该是有些日子了。

按理说自己早该渴死饿死,没想到竟然能坚持到了现在,不过低头一看胸前完好无损的样子,想到自己胸前穿了个大洞都能恢复过来,这个世界里还有什么是值得意外的呢?

看来已经不能用前世的经验来判断这个世界了。

白玉杰经过几次劫难,终于慢慢从两个世界间的差异中适应了过来。

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水和食物,水是用竹筒装着的,喝起来有一种甘甜味,看来是好水,像极了前世中的农夫三拳。

没用玻璃杯装,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玻璃?白玉杰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也不能怨他,谁能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真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穿越到了古代世界?

此时看见什么都不禁想跟前世的东西对比一番,刚醒来的时候忙着找回家的路没闲心仔细观察这些,现在身在牢房中,有的是时间给白玉杰研究。

这就好比前世中那些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孩子,到了用人单位参加了工作,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那真是三句不离工作,跟别人唠嗑总是说着说着就能说到自己的本行上。

喝足了水,又低头看向食物,饭菜都是用一种类似前世中的荷叶包裹着的,打开荷叶就看见了米饭和一些青菜。

饭还是那个饭,大米的味道吃了一辈子不可能忘,青菜的品种虽说白玉杰分不出来,不过感觉吃着有点像大白菜,也有点油麦菜的味道,不伦不类的。

总之现在是饿坏了,也顾不上好吃难吃了,没有筷子就干脆用手抓着吃,后来觉得抓着吃还不过瘾,就干脆用手往嘴里扒拉。

狼吞虎咽的填饱了肚子,感觉有些噎的慌,就又打开竹筒喝了些水,这才缓过气来。

咂了咂嘴,感觉这个世界里的食物跟前世也没什么区别嘛,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发现水和食物都足够多,也不知道是谁特意留给自己的,总之一段时间内是不愁吃喝了。

这是白玉杰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有机会喘口气,可以冷静下来思考一些东西。

首先是他为什么会穿越?这个问题白玉杰已经思考了很多遍,之前一直没有头绪,现在倒是明悟了些东西。

事情的关键就在于他的眼睛上,从在三岔路口见到小女孩开始,到连番几次战斗,每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的眼睛就会遍布血红色产生异象,然后就会发生神奇的时光倒转的事情。

第一次见是在小女孩那里,可当时他的眼睛还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小女孩的眼睛,那种暗红色的眼眸,白玉杰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也正是因为接触到了她,白玉杰才会穿越的,所以那个小女孩对他来说是最为关键的,如果能再找到她,或许就能找到回家的办法。

第二次觉得周围遍布血色的时候是在救护车里,当时白玉杰以为是身上的血流进了眼睛里,觉得自己大限将至马上就要死了,或许那个时候他看到的是未来?

然后回到了过去?可为什么会直接从棺材中醒来呢?穿越之前的事情很是诡异,有很多事情现在还想不明白,唯一可以确定的关键线索就只有他的眼睛以及那个小女孩。

穿越后觉得眼睛里遍布血红色的情况有两次,一次躲开了刀疤脸周通的偷袭,一次后发先至的挡住了骆融雪。

或许在厮杀的时候还触发过几次?白玉杰有些记不清了,记忆清晰的就只有那么两次,宫离南那次因为当即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所以他并不知道。

总之不管怎样,穿越之后这种能力好像稳定了下来,白玉杰冷静一想,触发此能力的前提是让自己的眼睛变成血红色,至于怎么变,目前还不知晓。

只知道当他的眼睛变成血红色后,会先看到一段未来正常会发生的景象,然后心念一动,随着自己从景象中清醒过来,他也会穿越时间回到过去。

这段穿越时光的距离并不长,可能只有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但却每每能让他化险为夷。

“或许,这是一种瞳术?”

白玉杰不禁想到了此,联想到前世一些影视作品中的情节,虽说现在还一知半解,不过也只能如此断定了。

“一种能回到过去的瞳术!”

想到自己拥有了如此特异功能,白玉杰情不自禁的兴奋了起来,那也就是说,除了那身衣服外,从前世里他还带过来一样东西。

也是唯一的一样,就是这双拥有瞳术的眼睛!

前世中看过的那些小说中,主角都是带着些东西穿越到别的世界,而带过去的东西往往都至关重要成了主角们在异世界奋斗的资本。

而他的倚仗看来就是这双眼睛吧,想想也好,这熙熙攘攘的世界,当眼睛不仅仅是用来看的时候,他又会看到些什么呢?

正文 序卷 第三十六章 糗事

眼睛的事情就先这样,暂且算是一种瞳术吧。

问题是怎么触发眼睛上的能力,白玉杰并不清楚,这不像是胸前的小刀一样,好似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要用的时候就跟抬脚走路一样,心念一动小刀也就到了手上。

联想起以前触发时的情况,白玉杰觉得往眼睛里滴点血或许有用,救护车上的时候跟周通那次都是有血流进了眼睛里。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骆融雪那次怎么说?他那时眼睛里可什么东西都没有,那次是因为兜帽男手上的玉石忽的爆发出血色的光芒后他有所感应才触发的。

思来想去还是整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白玉杰终究还是没咬破自己的手指往眼睛里滴血,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话就像一个精神病一样。

这就好比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到地球一样,这个想法白玉杰很早就有过,毕竟他是被车撞死之后才穿越的,说不定在这个世界里死了就又回去了,不过这种做法风险太大了,白玉杰除非脑子有问题否则绝不会尝试这种办法。

看来只能顺其自然了,白玉杰坚信一个道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眼睛的事情想通了,他又想起了胸前的小刀,这把小刀并不是他在地球时就有的,是他来到这边后从棺材里发现的。

既然不是跟自己一起过来的,那么很有可能这把由种子变化而成的小刀跟穿越的事情没关系?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从棺材里醒来就已经很不正常了,还有那个刻着白字的大墓碑,白玉杰有一种感觉,这把小刀对自己来说很重要,那个墓碑也同样重要。

只不过他刚醒来时研究过那个墓碑,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名堂,现在身为阶下囚,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想低头看看胸前小刀模样的纹身,发现身上已经不是来时的那件衬衫了,之前被宫离南打昏过去后就被换成了长袍。

想来之前的那身西装应该是被大火烧成灰烬了吧,摸了摸头上才长出来一点还很扎手的头发茬,白玉杰很是郁闷,那套衣服还挺贵的,尤其是那双皮鞋,当初买时可是下了血本的。

“唉”

一声叹息,却忽然感到腹中传来不适,猛的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地上的饭菜。

“卧槽,这帮逼不会下毒吧?”

这一个念头瞬间从白玉杰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吓的他连脏话都喷出来了,刚才只觉得饿的慌,没顾忌那么多,这要是被毒死了可就太冤了,他宁可被骆融雪一剑劈死,到了下面哥们好歹也算是个异世界的烈士对不对?

这被毒死了算怎么回事?

随着肚子中传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白玉杰松了一口气,他只不过是想要排泄而已,想想也是,要真想干掉他趁着晕过去的时候直接拿刀抹脖子就行了,犯不上还得等他醒来之后再故意下毒,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这个小牢房明显没之前的大,按前世的标准来判断也就三十多平米吧。

至于厕所那更没有了,这里的条件可不比地球,囚犯还跟你讲什么人权,把人往山洞里一关,能给你点吃的喝的不让你饿死就照顾你了。

算了,反正这也比刚才强,至少没外人,白玉杰也不矫情了,找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看这边地面有些湿润就打算蹲下方便。

刚要蹲下又发现身上的长袍太碍事了,索性直接一把脱了,里面什么也没有,自己的小兄弟也无精打采的晃悠着。

没了束缚后,这才蹲了下来开始方便,心中却不禁想到,以前在地球看小说的时候,难怪那些书里都只字不提主角们穿越后方便的事情,原来是太过难堪不愿意写呀。

估计白玉杰此刻的想法能被前世中的那些作家们喷死。

许久,白玉杰才觉得排空了身体中的杂质,然后猛然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他没有手纸。

“... ...”

白玉杰双手掩面,他觉得老天爷在玩他,可能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招报应了。

还好一旁的地上还有刚才吃完饭菜后留下的荷叶,这时候也顾不上太多了,就拿这东西凑合一下吧。

整理完毕,连带着荷叶一起,用旁边挖出来的泥土覆盖上,白玉杰这才站起了身,走回了牢房中央,心里糗的要死。

想想那些小说里的主角,一个个穿越之后很快就能呼风唤雨大闹四方了,可轮到他这也太苦逼了吧。

“唉”

千言万语也只能化成一声叹息,至于为什么这么久没排泄都没有反应,白玉杰已经懒的想了。

穿惯了前世中舒适的衣服,这种宽松的长袍他实在是喜欢不上,尤其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穿上去下面直兜风,空荡荡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低头看了眼地上,发现食物和水的旁边还有一个用布包着的包裹,起初白玉杰就顾着填饱肚子了,没太在意,现在也终于注意到了它。

光着身子走了过去,打开包裹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套整洁的服装,真是要什么来什么,伸手拿出来敞开一看,是一套黑色的劲装,有点像是前世影视作品里的忍者服,只不过比印象中的忍者服要宽大一些,看上去也威严多了。

把衣服放在一旁,发现底下露出了一件小小的东西,白玉杰看后大喜,终于有了!他还以为这个世界里的人都不穿内衣的。

急忙伸手把内裤拿了起来,却看到内裤下面还压着一叠东西,拿出来一看,白玉杰顿时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疼。

“这是草纸吧?没错吧?确实是草纸吧?”

看着手上一摞的草纸,白玉杰觉得此刻他的血压有点高。

“.....”

穿上了衣服,发现还挺合身的,就是上身有点紧,毕竟自己的身材太强壮,肩膀很宽,胸部也被肌肉给挺了起来。

包括内裤,整套衣服的做工虽说没有地球上那么精细,不过穿着也很舒服,没有什么不适感,而且看样子穿起来应该还挺帅,可惜没有镜子不能看到确切的效果。

白玉杰穿完衣服,又拿起了地上的竹筒,用竹筒中的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还好地上的水足够多,稍微这么浪费一下也没什么。

又是吃饭又是方便的,等这一套都整完,白玉杰终于觉得是神清气爽了。

整个身心像复活了一样,一阵舒畅。

正文 序卷 第三十七章 计划

洞口的右侧有一张石头制的床,仔细看去应该不是床,只不过是山洞的一侧被强行打造出了一张类似床的东西而已。

看来这是给他睡觉用的,比起之前那个人又多,又得席地而睡的地方,白玉杰明显更喜欢这个独立的小空间。

走到石床边坐了下去,心念一动,胸口上的小刀就到了手中。

把玩着手上的小刀,白玉杰很是惊奇,自己明明看不见它的存在,却又能明显切实的感觉到它,冰凉的触感,甚至连刀刃处的锋利都能感觉到。

这种感觉很是神奇,看不见东西,却能感受到其长短,白玉杰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发现已经长出了一些胡须。

看来胡子长的比头发快多了,真是越刮越长,两天不刮就满下巴都是,更何况已经这么多天了,正是因为之前感受到了胡须的存在,所以白玉杰才判断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应该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

手上拿着看不见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刮着胡子,说来也怪,这把小刀的锋利程度他已经见过两回了,一回砍断了厚实的棺材板,一回割开了刀疤脸周通的脖子。

明明如此锋利,白玉杰却依然拿着它刮胡子,也不怕伤到自己。

手上一边一遍遍的刮着越来越短的胡茬,心里也一边开始思考了起来。

眼睛是一种瞳术,小刀是一种武器,虽说这两个东西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过以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也只能这么判断着。

好在都是对他有利的东西,只要有好处管它是什么。

自己身上的东西就这两样,算的上是在这个世界里的底牌,白玉杰相信应该不会有人跟他一样,持有这两种东西,无论是瞳术也好还是小刀也罢,应该都是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存在。

剩下就是现在身处此地的情况,他跟宫离守两人的战斗没什么好说的,可以理解,问题是中了那白发老头一掌居然没死。

想来应该是自己的身上可能还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那老头才没杀自己反而把他给带了回来。

但是终究还是敌人,不可能就这么放他离去,所以就关在了监狱里?

想想也觉得不对,从先前的几次争斗中白玉杰已经明白,这个世界里杀人或者被人杀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既然是敌人那按理说没理由放过自己才对。

如果说白发老头没能力干掉他,那根本不可能,打死白玉杰也不会信的。

或许是那个被他咬掉了耳朵的长发男子没死?想让他亲自手刃敌人?想想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但还有些不对劲,如果最终逃不过一个死的话,那就没必要好吃好喝的供着白玉杰吧?还额外赠送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想想也觉得不合常理,此时的白玉杰自然不知道宫离南跟兜帽男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座监狱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过无论如何,想来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毕竟给吃给喝又给衣服的。

想到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威胁,白玉杰还是挺高兴的,不过随即便又想到了那场诡异的测试以及突然发难的骆融雪。

要他的血液滴在玉石上很可能是用来测试些什么,这在前世的小说中也很常见,并不是不能理解的,至于他的天赋如何,回想起当时整个小山洞内所有人的表情就可以猜测到了。

他的天赋要么是好到没边了,要么就是废到没边了,看当时那三个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就可以猜到,至于是好还是坏,白玉杰判定应该是好的一面,毕竟如果他真是废柴的话,没必要让他活到现在,又好吃好喝的供着。

“虽说也算不上什么好吃好喝。”白玉杰不禁自嘲了一下。

一双拥有瞳术的眼睛,一把看不见的小刀,不算差的天赋资质,一个孤岛上的监狱,性命暂时无忧,不少敌人,长发男子也很可能没死。

这些是白玉杰从现有的情报中所总结出来的。

由于幼年丧父,白玉杰很小就变的独立自主,尤其善于思考,他不是那种走一步看一步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相反是一个喜欢做什么之前都先计划一番的人,不求面面俱到,但求尽力周全。

还有一点,白玉杰差点忘了,就是那个帮着翻译,又暗中指示同伴溜出去的孩子,那个小孩不简单,算的上是帮了他一把,以后应当多留意一下。

也不知道溜出去的那个人影,现在跑出去没有?或许他不知道外面是个孤岛吧,即使跑到了外面,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也很难活下去。

白玉杰此时还不知道当时趁黑摸出去的人影就是先前救了他一命的木暖儿,也不知道其实木暖儿根本没有想独自就那么逃出去,而仅仅是为了他们的计划而已。

人能不知不觉的溜出去,也就是说这里的看守强度其实并不高?

想想也是,毕竟这里算的上是古代,自然不具备地球上现代的管理职能。

看了看门口的禁制,估计这个世界里看管囚犯多是用这种下禁制的手段,看着很是高端牢靠。

寻常人想突破禁制肯定很不容易,但反过来说的话,如果真的能突破了眼前的这道光幕的话,或许就真的有可能逃出去!

毕竟这个世界绝对不会有什么摄像头或是激光探测这样的高科技设备,如果只靠人力的话,那就未必没办法从这里出去。

从先前他与刀疤脸还有持剑丑女的战斗来看,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应该并不高,连他这种不会一招一式的人都可以上去争斗一番。

但是又联想到了白发老头那毁天灭地的一掌,这下整的白玉杰也不好判断了,只能寄希望于此地的看守都是刀疤脸那样的实力。

只要不是像前世小说中写的那样,高手一个眼神甚至一个想法就能杀掉比自己实力弱的人,只要他能有反抗的余地,那一切就皆有可能。

眼前的最要紧任务是从这里逃出去,至于怎么逃?白玉杰已经想到了办法,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样“掘地三尺”了,那显然不是个好办法。

既然敌人不打算让他轻易的死掉,就一定不会放着他不管,再不济时间一长也总得给他送些食物和水来吧。

只要能有人来,或许就能有办法,虽说无法沟通,但大不了白玉杰强行暴起,只要来人不是白发老头那样的高手就行。

如果来人是类似刀疤脸那种实力的话,他就有可能强行制住对方,到时候手上有了人质,再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吧。

这个方法很危险,一是他没有把握能胜过来人,二是就算拿下了来人,手上有了人质,其他人也未必会受到要挟。

再说就算逃出监狱又能去哪儿呢?怎么从孤岛上出去?

需要顾忌的太多,但是白玉杰也有一个倚仗,那就是自己的命,显然这里的人不想弄死他,虽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但是不妨以此为赌注赌上一把,希望对方投鼠忌器吧,反正无论如何,他白玉杰绝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前途未卜,却看似有了希望。

就在此时,白玉杰忽然听到禁制外面传来了一丝脚步声。

正文 序卷 第三十八章 埋伏

白玉杰忙停下手上的动作,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发现自己果然没有听错,虽说声音极其轻微,但他还是听见了。

前世里的白玉杰过的很是不如意,长期的压力过大造成了他患有轻微的神经衰弱,每逢夜晚要入睡的时候都渴望周围安安静静的,有一点噪音都睡不着,为此他没少跟左邻右舍干仗。

所以也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对声音极其敏感。

声音这种东西很有意思,如果你身处在一个不太安静的环境里,周围如果突然出现了一种不同频率的声音,你可能并不会在意。

不是没听见,而是耳朵确实听见了,大脑本身却并没有在意,最常见的例子就是家里冰箱启动制冷时候的轻微噪音,这种声音太平常不过了,所以如果周围并不是特别安静的时候,大脑不会刻意的去响应冰箱发出来的噪音,但那并不是说你没有听见。

而白玉杰因为长期的神经衰弱,对这种噪音非常敏感,以至于前世夜晚睡觉时都必须把卧室里的小闹钟拿到厨房去。

那种小闹钟所散发出来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对白玉杰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后来干脆换成了指针一直转动着的闹钟,虽然没有了滴答声,但是一到夜晚安静的时候,就会发现那种闹钟会一直散发出指针转动的声音,虽然很是轻微,但是白玉杰还是听的见。

前世里的毛病到了异世里,说不定就成了一种特殊的能力。

一双眼睛,一双耳朵。

就像现在,虽说来人的脚步声极为轻微,明显是刻意放轻了步伐,但白玉杰还是听的见,这个世界里可没有什么高档跑鞋底面柔软可以减轻踏步声,再说山洞里本来回音就大。

听闻此声,白玉杰知道来人了,迅速收回了小刀,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洞口禁制处的一旁,决定给来人一场偷袭。

白玉杰判断着,相比来人,他具备有三个优势。

第一个优势,从声音来判断,来人应该是穿着鞋的,所以即使再小心,接触到地面还是会发出很小的声音,被他给听到了,而他却并没有穿鞋,或者说他根本没有鞋可穿。

自己是光着脚的,所以只要轻手轻脚的走到洞口的一边埋伏起来,外面的人肯定听不到,敌明我暗,这就具备了一个优势。

第二个优势,同样是相同的道理,洞口的禁制是一面有色的光幕,从里面看不清外面,相反从外面也应该看不清里面,他听到了声音察觉到了来人,提前做出了准备,但来人却无法知晓密室中的情况,情报间的差异又是一个优势。

第三个优势,武器占优,山洞空间不大,而且他已经在洞口以逸待劳,接下来很可能会是一场近距离的快速搏杀,而在这种距离下,无色小刀这种近身武器会占尽便宜。

从先前的遭遇中来推测,来人如果是敌人,也就是说跟刀疤脸他们一伙的话,那么同样使用长剑作为武器的可能性就很大。

长剑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会很吃亏,再加上他躲在暗处率先发难,就像荆轲刺秦王一样,只不过这里可没有桌子柱子给对方饶。

当然,对方除了长剑以外还会一种掌法,不过一方是锋利的小刀,一方是肉体凡胎的手掌,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至于先前跟刀疤脸战斗时候的那种大雕,白玉杰不是没有考虑到,只是现在的他还搞不懂为什么一只畜生会帮助人类战斗,而且这里是山洞,大雕总不能飞进这里来吧?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白玉杰躲在洞口一边的暗处里,脑筋飞速的旋转着,毕竟这关乎到他的小命,能多想到一些可能发生的情况总是好的。

他刚刚穿越不久,还不会任何功法,也没见过一招一式,照猫画虎他都做不到,跟宫离守战斗的时候完全是瞎打,而周通小心翼翼的至始至终也没跟他正面对决,被他一刀就抹了脖子。

至于宫离南的赤焰掌,白玉杰也就想想算了。

“机会只有一次!”

从先前他见到的人类来判断,这个世界中的人身体普遍偏瘦,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力气应该不会很大,自己必须近身缠斗,一气呵成,不能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

心下疯狂的推演着,而远处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等等,有点不对劲”

白玉杰此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来人要刻意放低脚步声?为什么要刻意隐藏自己的到来?如果是敌人一伙的,那大可光明正大的进来,就像之前骆融雪三人一样。

故意隐藏自己的来意,现阶段只能推测出两种情况,要么敌人就是故意来杀白玉杰的,放低声音是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要么就是来人跟刀疤脸他们不是一伙的。

联想到之前测试时,从洞口处摸出去的瘦小身影,莫非来人是他?也是这座监狱中的囚犯?

但无论如何白玉杰都不能大意,来的要么是敌人要么是陌生人,反正不可能是他的朋友,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失败的风险白玉杰担不起。

忽然,原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突然听不到了,那就代表来人此时已经站在了洞口面前,随时都可能进到密室里来!

“咕噜”

白玉杰吞了一口唾沫,此刻也顾不上紧张了,屏住呼吸,小刀再次出现在手中,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小刀?

白玉杰暗骂自己愚蠢,急忙又收起小刀换成了拳头,他的目的是为了绑架来人,这要是直接一刀捅死了还有个屁用。

没办法,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先前的战斗都是被动的,被人打所以才本能的反击,这次则是白玉杰有生以来第一次埋伏别人,主动准备跟别人来一场搏斗,搞不好还会演变成生死厮杀。

“为什么还不进来!”

哪怕屏住了呼吸,白玉杰此时还是能感受到自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度秒如年,每一秒钟都是折磨。

他率先发难,如果打中就乘胜追击争取将对方一举拿下。

“不不不”

绝对不能想的这么简单,一击就拿下对方太过理想化,这个世界中的人不能以前世的经验来判断,必须想想没打中怎么办?

没打中的话,说明敌人肯定是躲开了,那么我就趁势上前,逼近对方,只要始终跟敌人近距离战斗,自己体格上的优势就可以显现出来。

只要近身,即使情势发展对我不利,我也可以用小刀来作战,敌人看不见刀身绝对会疏于防范,不管怎样自己的生命高于一切。

就在此时,一步轻微的踏地声传来,洞口的光幕瞬间暗淡了下去。

“来了”!

正文 序卷 第三十九章 翻脸

看见一步走进来的身影,已经在一旁酝酿了许久的白玉杰终于瞬间一拳挥出,打出雷霆一击。

白玉杰这一拳是瞄准了对方头部去的,显然对方不可能是倒着走进来的,所以这一拳如果打中了就必定会打在对方的脸上,前世中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打中人的鼻子或者下巴,对方马上就会丧失战斗力。

眼见自己的拳头马上就要打中来人了,可对方反应也是极快,仿佛察觉到了白玉杰的拳风,拳头打出的一瞬间,对方就已经把脸转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打中对方,来人却是下意识往后一仰,他的拳头擦着对方的额头打了过去,差之毫厘!

“不可能!”

他明明是在对方毫无警觉的情况下先发制人,对方的速度怎地如此之快?难道这个世界的人反应都是这么迅速的吗?

不过还好事先已经推演过一击没中的情况了,这就是事先把各个可能突发的情况都想到的好处,事情发展到这样,如果事先没有计划,一击挥空后,你总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即使再快也需要给大脑那么一点时间。

但是事先计划好的却不一样,不用给大脑思考的时间,因为早就已经想好了。

白玉杰一击不中,便顺势冲过了过去,膝盖弯曲,双腿蹬地,直接一步跳了起来,向来人飞扑了过去,企图用自身的体重压倒对方。

事情也正如白玉杰所设想的一样,自己酝酿许久的一击显然不是没有用的,对方虽然反射神经很快,毫厘之间避开了,但他终究是临阵应变,再快也是有极限的!

果不其然,他一个飞扑,对方应声倒地,趁对方还没缓过神儿来,白玉杰左手快速的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拼死用力,右手则向上抬去,准备再次施展出他的抡拳大法。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砸晕了再说!

只不过拳头举到了一半却愣是不敢往下砸了。

因为白玉杰感觉到有一种尖锐物顶在了自己的喉咙上,脖子不敢动,眼睛往下一瞄,发现对方的一只手掌不知怎地变化成了一把石刀,正直直的顶在他的脖子上。

白玉杰现在一动也不敢动,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向他逼近,掐住对方脖子的左手也不知不觉的慢慢松开了。

双手张开,上举,摆出了一副经典的投降姿势,只不过身子还是一点也没敢动,生怕对方一下就划开了他的喉咙,之前刀疤脸死时的场景仿佛就再眼前。

死亡的恐惧让白玉杰小脸煞白,头上也滴下了汗珠,正好滴在了身下人的衣襟上。

抬眼看向对方,这才发现对方也并不是毫发无伤,满脸通红,右侧的额头上明显有了一处挫伤,显然是刚才他蓄势一击所剐蹭到的。

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喉咙上的皮肤随着喉结的起落都能感觉到石刀上传来的冰凉感。

白玉杰盯着对方,对方也盯着他。

双手举的更高,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一边盯着身下的人,一边慢慢的起身向后退去,对方总也不想让他一直压在身下吧?

先脱离危险再说。

看着他一点一点起身后退,身下人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抬着的手一直没有放下,见白玉杰已经彻底起身退到了一旁,才放下了手站了起来。

对方的手从空中放下的时候,白玉杰瞳孔猛的一缩,他看见那只石刀的手随着落下,从空中一瞬间又变成了人类的手掌。

“这是怎么回事?特异功能吗?还是这个世界里特殊的功法?”

白玉杰如今双手高举,表示自己投降,对方的速度之快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刚才如果不是对方收手,他现在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又看到了如此诡异的事情,感觉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想到自己盘算了半天,结果对方也是个近战的好手,白玉杰有些欲哭无泪,看着对方额头上的挫伤顿时有些后悔,如果刚才他手里拿着小刀的话,对方此刻脑袋已经开瓢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居然会输,这不同于跟宫离南那样的高手对战,那种修为的高手,白玉杰是无论怎样算计都决然没有一丝胜算的。

但眼前的这个人不同,就像白玉杰所想的一样,如果刚才直接持刀在手的话,或许现在获胜的就是他。

白玉杰心想,他的瞳术怎么这个时候不管用了?如果现在能时光倒流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至少有七成把握能干掉对方。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退到一旁,双手也放了下来,面对面的话,他应该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不过刚才对方能杀他却没杀,显然应该不会要了他的命,看来先前刮胡子时所猜想的结果是对的,他的小命还算有些价值,这里的人不想轻易夺去。

眼见对方站了起来,刚才搏命中没有观察,现在借着山洞里微弱的光线倒是看清了,来人应该不是跟刀疤脸他们一伙的,因为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显然应该也是这里的囚犯。

用前世的经验来判断的话,看上去大概能有四十岁左右,大方脸,皮肤不比之前人那般白皙,倒是跟白玉杰这种黄种人挺像,面相粗犷,胡子头发都乱糟糟的,身高目测比白玉杰矮上一些,体格倒不如之前见的人那般瘦弱,虽然比不上他,但破烂衣服下应该也是有些料的。

看清了来人,白玉杰心下给此人定了个模版。

张飞。

只见对方眼神锐利的盯着他,然后张口对白玉杰说了什么。

“又来?”

白玉杰急忙张嘴瞎叫唤了两声,随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冲对方挥了挥手,他可是怕了,心有余悸呀,对方可别像那个持剑丑女一样,一言不合就又开干。

赶紧先解释清楚好了。

看到他的举动,对方的表情突然缓和了下来,眼神也不在锐利。

应该是明白他是个哑巴了,白玉杰心想要不要也顺势装个傻子?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傻子能偷袭人家吗?

只见对方先是摸了摸被白玉杰掐的通红的脖子,然后又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处,看表情应该挺疼的,都开始龇牙咧嘴了。

揉了一会额头,对方就走到了白玉杰的面前,看了看他,又伸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

白玉杰一时有点蒙,这是怎个意思?莫不是还让我给你疗伤?

也就在这时,被他定性为张飞的男子本已缓和下来的表情瞬间变的狰狞,抬脚就是一记鞭腿,直击白玉杰腹部。

速度太快,白玉杰来不及反应,心思本就放松了下来,注意力又都在对方的手上,丝毫没有想到对方翻脸比翻书都快,瞬间被踢倒在地,一腿正中腹部。

正文 序卷 第四十章 苦逼

很疼,非常疼,疼的都喘不过气来,这是白玉杰现在的感觉。

刚才的他虽说不是毫无防备,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挨了一记鞭腿,如今正双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呻吟着。

这不同与前世中的打架,在地球上白玉杰也没少跟人干仗,问题是那时候对手都不会什么武功,打架基本就是瞎打,谁能赢全凭一个狠字。

前世与现在最典型的区别从刚才的一记鞭腿中就能看出来,前世中如果是没学过格斗方面的技巧的话,打人时如果用腿,那就八成都是蹬人,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踹。

只有学过格斗技巧的人,无论是跆拳道还是散打还是什么的,打人的时候就很少会用蹬的,而是用像现在张飞这样的鞭腿。

这种鞭腿无论是击打面积还是强度都不是蹬腿能比的。

结结实实的挨了这样一记鞭腿,一时间疼的白玉杰是话都说不出来,虽说他说出来了也没人能听的懂。

忍受着腹部传来的剧痛,白玉杰盯着眼前的张飞,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故意麻痹自己好趁机干掉他?

那也不至于这么麻烦吧,要真想下死手,刚才直接抹脖子就完事了,犯得着这样吗?还是说眼前人根本就没打算彻底干掉他?

联想到动手前张飞指了指额头上的伤处,白玉杰心下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

果不其然,张飞一击得手后也没有乘势追击,看着白玉杰在一旁捂着肚子却又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张飞的那双大眼睛里也不禁闪过一丝赞赏。

虽说现在被下了禁制,自身实力十去八九,不过就算是毫无玄力加持的一脚,那也绝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额头上的仇也报了,心下舒畅,看到身后有一张石床,就走过去一屁股坐下了,见眼前的白玉杰还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好笑。

拿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腿,最后两手一摊,也不管白玉杰能不能看懂,就又开始问起话来。

至于白玉杰,刚才见张飞不再追击他,就多少有些明白了,如今见张飞居然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床上,手上一顿瞎比划,也算是彻底弄懂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一下还一下。

张飞的意思很简单,你伤了我额头,我也还你一下,你刚才偷袭我,所以这次我也偷袭你,最后两手一摊的意思多半是,我就是不偷袭你,光明正大的踢你,你又能奈我何呀?

大哥呀,我也没想让你怎样啊,白玉杰心里叫屈。

见眼前这个张飞又冲自己说些什么,白玉杰心下无奈,也只能再次张嘴啊了两声示意他听不懂。

张飞见白玉杰确实听不懂人话,脸上也浮现出了懊恼的情绪,确实呀,这不能沟通实在是太麻烦了。

来人显然不是看守一伙的,九成九也是囚犯,可问题是他居然能自由的进出洞口的禁制,光这一点就让白玉杰好奇不已,再加上自己也想了解一下外面看守跟监狱的具体情况,掌握的情报越多,逃出去的把握就越大,这个道理浅显易懂。

可这无法沟通,确实让白玉杰有些抓狂。

张飞坐在床上思索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右手一抖就又变成了一把石刀,然后就用刀在地上画了起来,似是在写些什么。

“这倒是个好办法。”

白玉杰心想终于来个明白人了,语言不通可以写嘛,汉字他总是懂的。

这会肚子上的痛觉也减轻了,索性直起身子也走到了床边,想看看张飞写的什么。

这一看不要紧,心下立马凉了一半儿,张飞在地上写的文字并不是汉字,而是跟之前看见过的那个墓碑正文上一样的字。

显然这种字体才是这个世界里通用的。

白玉杰顿时有种绝望感,见张飞盯着他看,也只能艰难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看不懂。

这下可给眼前的张飞气坏了,话也不会说,听也听不懂,现在居然连字都不认识,张飞心想,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想到刚才这小子居然敢偷袭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腿又是一脚,就又给白玉杰踹趴下了,不过还好,这回不是鞭腿,只是很随意的蹬了一下。

可怜白玉杰刚刚才缓过劲来,这又被一脚给踹翻在地,真特么苦逼,心下里骂了张飞不知道多少次,向后倒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竹筒。

竹筒滚落在地,里面的水顿时洒了出来。

张飞见到了地上的水,眼睛突然大放光彩,也没在意白玉杰还在一旁趴着,快步走到滚落在前的竹筒旁,捡起来就往嘴里倒。

可惜竹筒里的水大半都已经洒在了外面,只剩下很少一些了。

白玉杰看着眼前的大哥似乎根本没喝够,意犹未尽的样子,索性直接挪开身子,指了指自己身后地上的东西。

山洞里光线不足,地上的食物又在阴暗处,所以张飞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可没有白玉杰那样的眼力。

如今见白玉杰闪开了身子又指向了后面,才发现原来地上还有这么多的水和食物。

当即也不客气,他确实也没必要跟白玉杰客气,反正他拳头大,想怎样就怎样。

走到白玉杰身后,拿起地上的食物就开始吃喝了起来。

白玉杰在旁边看着,只觉得那叫一个香啊,不过是一些大米饭跟青菜叶子而已,殊不知刚才他从密室中醒来时吃的比这还猛。

张飞可不管白玉杰怎么想,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饱肚子了,不同于下层的那些小孩,他是第一层中的囚犯,赤焰派给第一层的食物配给很少,再加上分发食物的那个赤焰派弟子故意克扣,所以这层的囚犯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长年累月处于一个半饥饿状态。

如今见到这么多的食物和水,还哪顾得上那些,先吃饱再说。

白玉杰见眼前人吃的欢,也不上前阻止,反正留给自己的食物多的是,给他吃点也没什么,再说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呀。

偷袭吗?白玉杰确实考虑过,不过想到了刚才张飞那鬼魅一般的反应能力,觉得还是算了。

“怎么我一穿越,满脑子想的不是逃跑就是偷袭呢?”

想想自己堂堂男子汉,居然如此落魄,心下也不禁悲凉,肚子上还有些疼,不管张飞怎么吃了,干脆的走到石床上面一躺,开始闭目养神。

正文 序卷 第四十一章 萍水章相逢

白玉杰躺在冰凉的石床上闭目养神,身下凉凉的,这对于前世睡惯了海绵褥子的他来说,很是不得劲,总感觉要是在这张床上睡多了,身子会出问题。

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感逐渐消失,白玉杰有些欣慰和疑惑,欣慰的是自己刚才挨的那一脚显然没受什么内伤,这里应该不具备好的医疗条件,真受了内伤会很麻烦。

疑惑的是他总觉得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的恢复能力比以前强上太多了,按以往的经验来说,挨了这么一脚怎么地也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可现在居然才这么一会就没事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难免白玉杰有所疑惑。

过了好一会儿,就连躺着的白玉杰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地上的张飞也终于吃饱喝足了,只见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正坐在那休息。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张飞就站了起来,伸手又拿上了些许食物和水,可没拿两样想想又都放下了,这可不是他好心留给白玉杰的,实则是因为带着不方便,怕在回去的路上引起什么麻烦。

为了一点吃的而丢掉性命显然不划算。

而白玉杰此时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盯着他呢。

吃饱喝足,又没法沟通,见白玉杰也是囚犯,两人同病相怜,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对于他来说,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刚才白玉杰偷袭自己,想想也不难理解。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吃了人家的东西,也不好再当恶人了,冲着床上坐着的人咧嘴笑了笑,就打算径直离开此地。

大步走到了洞口,正准备出去,想想忘了什么,一摸脑门,差点忘了个重要事儿。

伸手进破烂的衣服里摸索了一下,再拿出来时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也不看白玉杰那边,随手往那边一抛,东西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白玉杰的脚边。

之后又冲白玉杰使了使眼色后,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白玉杰在张飞吃饱喝足后就坐了起来,别人坐在床上可能看不清那边,他白玉杰却看的是一清二楚,心想,好小子,你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呀,这一顿能吃掉我四分之一的食物储备,胃口不小哇。

要知道兜帽男离走前可是特意给他留下了足够多的食物和水,这眼前人一顿就吃下了四分之一,也怪不得白玉杰心里讽刺一番。

见他吃完了不要紧,居然还想再拿走点,忍无可忍的白玉杰也只能选择一忍再忍。

没办法,人家拳头大,上前阻止不仅没有用,还可能又被踹一脚,好在眼前人已经放过自己一命了,让他拿走些吃的喝的也没什么。

刚才躺着的时候他就在想了,如果之前偷袭的时候两人的角色对调一下,换成他白玉杰用刀顶着对方的咽喉,他还真不一定会放人一马。

结果没想到眼前这位大哥居然把拿在手里的东西又放下了,之后见他看了看自己后就向洞口处走了过去。

“这是要离开了?”

想想也对,虽说自己还有好些事情想问他,可惜没法沟通,两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也没什么意思,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从别的牢房里逃出来的,在这边呆久了难免会暴露的。

就当白玉杰以为眼前人会就此离开的时候,谁知已经走到洞口光幕前的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摸索出了一个东西,顺势抛到了他的脚边。

然后给了白玉杰一个“跟上”的眼神,就径直走了出去,而洞口的禁制居然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白玉杰张大了嘴,饶是他已经知道张飞肯定能有什么办法穿越洞口的这道光幕,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么直挺挺的走出去。

本来还想暗中学习一下对方逃出去的方法,这下好了,还学个屁,自己要也能直挺挺的走出去,还用他干什么!

不过张飞走的时候,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跟上”的眼神呢?

思索间,低头捡起来刚才他抛过来的东西,仔细一看,简直想骂娘。

这特么不就是一块小石头吗?你吃了我这么多东西就给了我这么一个小破石头?开什么玩笑!

这当然是开玩笑了,白玉杰也不傻,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抛给自己一块没用的小石子的,既然对方特意抛了过来,又给了他一个跟上的眼神,那么对方能肆无忌惮进出洞口的原因或许就在这上面。

简单的观察了一下手中的小石头,发现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应该不是什么机关,索性也不多想,就这么攥在了手里,也跟着张飞走到了光幕前。

看着眼前的光幕,又紧了紧手里的石子,往前一步,果不其然,白玉杰没有遇到丝毫阻力,就这么直直的走了出来。

来到外面,看见正等着自己的张飞,白玉杰心下大喜,这可是个好东西,莫不是有了这块小石子,以后就能随意进出牢房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挨的那两脚也值了,想到此,不由得感激的看了张飞两眼。

见白玉杰对他表达谢意,张飞也是咧嘴一笑,露出他那洁白的大牙,也不多说什么,说了也没用,招手示意白玉杰跟上,自己则率先蹑手蹑脚的向前走去。

这咧嘴一笑,不知怎地让白玉杰心下很是舒畅,两人不久前还在生死相搏,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坦诚相待,当真是萍水相逢,造化弄人呀。

只一顿饭,两脚,对方就能不计前嫌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足可见此人心胸之宽广,有容人之肚量。

再加上刚才门口的那咧嘴一笑,白玉杰在此人身上仿佛看到了前世炸串店里店老板的影子,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用过多的言语,彼此间的心意就能相通。

心念至此,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对眼前人的防备,不多做矫情,也弯下腰,小心翼翼的跟在其身后向外走去。

白玉杰的牢房外是一条直线,周围什么都没有,道路不宽有些狭窄,走了差不多能有二十步吧,前面的张飞停下了脚步,也伸手示意他停下。

只见两人到了一个拐角处,此地没有岔路,两人必须小心些,一旦被看守发现,想跑都难。

张飞伸手示意白玉杰往后退点,留出足够的地方让他趴了下来,以最小心的姿态伸出头去,向拐角的另一边张望着。

很快,张飞就回过了头,站了起来,冲着白玉杰摇了摇手,示意情况不太好,又用手指了指地面,让开了身子,示意他也趴下来看看。

见状,白玉杰也顺势趴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向前匍匐前进,在拐角处屏住呼吸伸出头去向外观察。

原来两人正身处一条道路的尽头,而从拐角处往前看去,直线不远处有一个空旷点,像是一个溶洞之间的连接处,而空旷点上,此刻正站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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