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想家之魂钏 - xp1024.com
《白日梦想家之魂钏》


前篇

我是一个大学毕业刚走进社会的苦逼青年,拿着一张毫不起眼的本科文凭,妄想独立在深圳这样的一线城市拼出一片小天地,租个可以看得见海的小公寓,在阳台上种上一排波斯菊,过上那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小日子。

然而,我面试的第一天,我的面试官含沙射影地说我痴人说梦。

好吧,经过几天的求职,面试,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我抱着标志性的“高不成低不就”的姿态,收拾包袱滚蛋。拿着我实习期攒下来的那点以为能交房租预付的软妹币走了一趟西藏。我终于成为一个粘过茶卡的盐,尝过昆仑山的雪,越过了唐古拉,走进了布达拉的有志青年。也终于在把钱浪荡得差不多之后回到了我的家乡,惠屿。

还是在家的日子好啊,可以吃鸡到鸡鸣,可以昏睡到黄昏。睡醒直接下楼找姚大厨炒个菜,什么菜随便点的那种,然后去冰箱里拿一罐黑啤回到楼上把上班没时间追的本命,欧巴,小正太统统追回来。

忘记跟你介绍,姚大厨是我爹,性格迥异的亲爹。惠屿岛刚开发旅游那会儿我老爹就把我们家那两层的小平房改建成四层半的民宿,一楼餐馆,老爹掌勺主内,老娘待客主外。二楼和三楼都是民宿小套间,每到旅游旺季都是爆满,爆满,爆满!

所以,我会担心找不到工作么?开玩笑!要不是想逃离这个岛上那个人,我至于放弃这么好的条件过那种苦逼日子么?

在我们岛中心有一棵生长了千年的古榕,古榕下有一座年事久远的庙宇。一直以来都有个传说:古榕本为孪生,得天地之灵幻化为地仙。在数千年前,海岛与大陆相隔甚远,无人知晓。岛上的先民乃当时陆地的渔民,出海遇难时幸得地仙相救于岛上。地仙教予他们在岛上生存的方式,守护着岛上的安宁,他们信仰着这两位地仙,为她们建造了庙宇,世代供奉。是地仙给了岛上的民众恩惠,让他们可以世世代代安居乐业,所以先民把这里称之为惠屿。只是后来,上天莫名降下天雷,震天雷劈下了一整枝树干,地仙也不再出现。自那以后,台风、海啸时常前来侵犯,部分先民冒死迁离了岛屿,剩下的小部分先民始终坚守着这片岛屿,供奉着地仙庙(那些就是我们的老祖先没错了)。许是上天感受到先民的数载虔诚,海逐渐消停,地仙也终于回归庙宇,只是断枝不可修复,孪生树折损,如树一般,地仙也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人,原本年轻的少女也苍老成老妪。再后来,时间迁移,地壳经过千百年的变动,原本偌大的惠屿只剩下现在的小村庄。庆幸的是,离陆地更近了。

沿海的居民一般都信奉妈祖,但是惠屿的人民直到现在都还只信奉村里的地仙庙。

小时候,我跟守庙婆婆相当好,就像自己的奶奶一样。老娘说,她嫁过来的时候守庙婆婆就对她特别照顾,她也很尊重村里世代的文化,信仰着守庙人。老娘在怀孕的时候,胎气一直不稳,守庙婆婆时常会给她送来安胎药。我出生的时候,守庙婆婆还给了她一块月长石项链作为礼物,说是我命里带煞,必须要月长石的灵力才能化煞,守护我一世的安康。

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我当然不会真的把这些当真,只是作为一种信仰放在心里。敬仰,也畏惧,特别是经过地仙庙的时候,总能感觉一阵莫名的寒气。

自我记事以来,来往地仙庙跪拜祈福,寻医求药的人络绎不绝。

我们岛上人少,只有数百户人,我老爹上学那会听说还有初中,现在只有一所小学。我上初中的时候都是去岛外上的。

其实,初中以前我都没怎么接触过岛外的世界。进学校那会,同学知道我是从惠屿来的,总会特别开心地和我聊村里大榕树和守庙人的故事。后来,渐渐地他们就突然不爱跟我玩了,还总是嫌弃我,在背后骂我,说我收过守庙人的东西,我以后也会变成守庙人,不能跟我这样的人玩。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又听来了又一套邪门歪道:他们说地仙庙世世代代的守庙人都是被大榕树诅咒过的,被诅咒的人继承了前一代守庙人的衣钵,他们孤独地随时光老去,年迈的时候会找来下一个被诅咒的继承人,从小培养她们成为下一任守庙人,被选中的孩子注定孤苦一生,换取惠屿的安宁。

我当时听完的想法就是俩字:狗屁!

但是很快就自己打脸了。在岛外上学久了,这些故事听多了我对大榕树和守庙婆婆还是产生了恐惧,也不光是因为传说。

婆婆给我的那块月长石从小就挂在我的脖子上,上山下海,老娘从来不允许我取下。神奇的是,悬挂月长石绳子。看似一根普通的麻绳,我贴身戴了二十几年却依然能保持着原本的样子,连一丁点腐蚀的迹象都没有。

我曾经很喜欢那颗那颗月长石。白天时它只是一颗普通的白里透着晶蓝的水晶石头,跟那些精品店里水晶石差不离。可是到了晚上,特别是有月光的时候,它就如同白猫的眼睛,幽蓝幽蓝的,偶尔也会发出一些白光,就像月光一样柔和的白光。更要死的是:本身在没有月亮的黑夜里不放光的月长石,有天夜里竟然在我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变出一个人形的白影。第二天我跟我老娘说,我老娘非说我是做噩梦。但是在我的死坚持下,老娘陪我去找守庙婆婆。守庙婆婆听我说完后的那一笑,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阴森,诡异,汗毛直立。我还跟老娘说了岛外的传言并坚持说我不要再戴着那块石头。但是老娘不肯,说我尽听别人瞎说,自己吓自己才会做噩梦,非让我戴着不准摘下。另外,守庙婆婆还让老娘把她的传家白玉镯给了我,说什么玉和月长石同根,也能镇住邪祟。

心里的恐惧扎了根,我当然不会傻傻照做,但也不想明着违背老娘的意愿,玉镯我一直随身戴着,但是月长石我一直偷偷地把它藏在行李箱的盒子里,等到回家的时候才会挂在脖子上。

事件开始那天的凌晨两点,吃完鸡的我精神抖擞,但是眼睛干涩难熬,准备提早入眠。忽然就听见一阵如万马奔腾般的浪涛声,落地窗像正在经历着地震般在晃动,发出恐怖的挣扎声。

可是窗外的月光皎洁如莹,透过米白色的纱帘射进房间,每一缕光线都显得异常静谧,跟那些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严重怀疑除了眼睛干涩,我还幻听了。

我拉开窗帘的一角,借着月光,遥望海面,突而袭来的一阵狂风在海面上掀起十多米高的巨浪,海浪推翻了不远处的沙滩上贩卖的棚子,海水翻涌直上,眼看就要横扫民宿区。我揉揉了眼睛,狠心地往自己脸上掐了一把。

真特么海啸了?!

于是我也没想太多,脑子有点白,只有脚本能地向外跑。

我怕死,逃命要紧!

走廊外,月光从天井照射而下,透过顶层钢化玻璃的折射显出月晕,雾蒙蒙的,像幻境一般。整栋房子安宁如常,可是我的耳朵里依然狂风怒号,浪声滔天。

这么大的声响,难道他们睡得那么沉,以至于没有人听到么?

我也懒得想了,跑到老爹老娘的房门口,拼命地敲着房门。

老娘更年期中,睡眠很浅,很快睡眼惺忪的老娘给我打开了门。

“妈,海啸来了,海水灌上来了。”门刚打开一条缝,我一把把门推开。

在我敲门到妈妈开门的这半分钟里,我的耳朵里只有轰隆隆,海水上灌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还有那些风,像厉鬼般的啸叫着,我感觉我的神经都要崩溃了。可是老娘把门打开后,那种声音戛然而止。

老娘听到我说的话,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嘴角的那抹笑让我感觉她连毛孔都在嘲笑我。她扭头望了望走廊的那扇窗。窗向外打开用栓子固定,里面挂着的那张轻飘飘的白窗帘此刻和着徐徐海风婀娜地飘然于白月光中。

其实从我的外貌和性格来讲的话,我跟我老娘确实是亲生。我老爹和老铁总说我完美地复刻了我老娘身上所有的缺点,除了时尚细菌。就是爱玩爱追剧,完了尾巴一翘,鼻孔朝天,怼人没商量,全认死理儿。

“多么安静而祥和的大晚上啊!呵呵哒。”我跟老娘也有共同的优点,那就是:表情丰富,都有一颗有趣的灵魂。“你再多打点游戏,多追点那种神啊鬼啊的漫画、电影,迟早有一天把自己吓死。明明胆小得要死还天天想着去盗墓?你怎么不上天呢?”

老娘不光是毛孔嘲笑我,连鼻孔都在嘲笑我。

“妈,您真潮,连上天都知道,那您知道‘扶摇直上九万里’不?”我习惯性地怼了句。

“杨幂啊?”换个意思就不知道,还回答得跟真的似的。

“嗯,dei。”我点头窃笑。

哼,自己还不是天天大清早买完菜坐在电视机前看重播追剧,看得连怎么择菜都不会了,还好意思说我?!

“怎么了?”姚大厨浑厚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没事,没事,你宝贝女儿做噩梦了。”老娘瞬间温柔。

哎,女儿总是老爹的小情银,我是我老娘的小情敌。所以我总觉得我老娘不太待见我。要吃好的不给吃,天天压迫我吃米饭、青菜、大红薯;要穿好的不给穿,说什么女孩子要淑女,长裙配个小高跟;要玩也不给玩尽兴,天天晚上零点准时拔网线。

“这都进入社会工作了,做噩梦还能吓得找妈呀,哈哈哈,赶紧回去睡吧,小宝贝。”连老爹都嘲笑我。

但是很温柔,很宠溺,我喜欢。这就是一个男银对情银该有的态度。

“今晚让你妈陪你睡吧,这么大了还老是想方设法骗你妈跟你睡,爸不跟你计较了,哈哈哈。”

哼,谁要?!从你们把我撵出房间让我一个人睡一间那么大的房间开始,我早就不稀罕要谁陪了。哼,我以后会有一个高大,全身腱子肉,还有一张青春脸的王子夜夜搂着我入眠。

不dei呀,谁做噩梦了?都被我老娘整懵了,我都还没睡呢!

但是此刻我耳边的风声,浪声确实已销匿,感觉刚刚吃鸡太多把脑子撑歪特了,现在脑子有点滞。WTF?

“走吧,今晚妈妈陪你睡,反正也睡不了几天你就要去工作了。”老娘持着信庭步,大摇大摆地走在我前面。

呵呵哒,WTF?

我挤着僵硬的笑容,一路透过走廊尽头那扇窗户望着平静的夜晚。

回到房间,本来就精神抖擞的我脑子又被刺激了那么一下,更睡不着了。被老娘搂着睡了俩小时,天边已现晨晕,老娘终于舍得把她的手从我可怜的小肚肚上拿开。

我始终无法理解,我真的幻想又幻听了?于是,我便可以悄悄起床来到窗边,晨晕与月光交汇下显现莹白色的沙滩上,隐隐约约一个黑色的身影。

我一眼便认出来了,那就是我一直想躲的人啊。那个我印象里脸上总是挂着慈祥,但总让我感觉到阴森,步履蹒跚的老婆婆。

月亮隐在云层里,我看着窗子透进房间里的光渐渐由亮变暗,窗子由白变蓝。老娘还在熟睡中,我轻轻地推开窗来到露台。

那日的潮水不似往日翻涌,浅浅退去。海的尽头,微微泛黄,还很早呢。那个熟悉的黑影在晨光下,宝蓝色的长衫在海风中婆娑。她正蹒跚着地向海边的礁石滩移动。

我其实真不讨厌婆婆,就是看着她就心里发寒。这大清早的,连老娘这种赶着去菜市场抢新鲜的人都没醒,出海的人都叔伯们也都还没回来,她出来干嘛呢?

我还在想着,一个思绪的远飘加上一个眯眼,再睁开的时候沙滩上空空荡荡。我忽感一阵寒,手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心脏也跟着躁动起来。我的视力一向很好,这一转眼的功夫,以婆婆平时脚力根本不可能走远。可是我定睛搜索了周围的地方,完全找不到婆婆的踪迹。

我是从小在惠屿这片传说神啊,仙啊,鬼啊的地方长大,没少受到这些神话传说熏陶,从小就害怕黑,直到现在都是开着灯睡觉。说白了,我确实怕鬼。

第一章 绝色美男

我看了看老娘熟睡的脸庞,随手拿起一见小外套,轻轻地打开门出去。我就不信了,是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太阳还没出来,清晨的海边的温度低很多,我感觉我像是一只弄湿了毛发的小猫咪,站在风中颤抖。

我紧裹着外套,匆匆往婆婆消失的红树林走去。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意气风发,追求真理是好事,可是越走近红树林,我就越发觉得冷。

我承认,我又怂了。

可是我的双脚一点都不怂,就像着了魔似的牵着我的身体向前走。走到红树林,我停了下来。准确的说,不是我停下来,是我的脚终于不愿意再往前走了。

那片红树林搞开发才种的,稀疏得要死。一个是长长的梯形,梯形的底边延伸到海边的游客区和停车场,大约六七十米,上边延伸到海边栈道,也就是我现在站的位置。这里横穿过红树林也不过十米,等光线稍微再强一点,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可是现在,里面一丁点光线都看不到。

于是,我告诫自己:我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青年,本就不该相信什么神啊鬼啊的,还要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总觉得别人要害她也实在荒谬。

所以,我决定回去。

我回到旁边的栈道,想着反正也不困,回来这么久都没见过中午前的太阳,不如就在海边等日出,再拍个照发个朋友圈,装装B,让朋友圈里那群城里人羡慕羡慕。

要说在我们岛上看日出最好的地方就是靠码头码头那边的礁岩滩,上面有一块超大的岩石,叫守望石。传说,榕树姐妹常常坐在守望石上等着心上人回来。

欸!又扯到这些神鬼传说了。

出海打渔的叔伯已经喜提成果,满载而归,吵杂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姚若兰裹着已被露水浸得有些湿润的外套向码头走去。

那礁岩滩是我和小伙伴们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晚上涨潮的时候,蚝仔会成堆地扒在岩石下上,早上潮水退去后,带上小铁锹和篮子,把蚝仔一板一板锹下来,晾干后的蚝仔拿来煮汤或是熬粥都非常之鲜美。要是走运的话,还能捞到野生的小鲍鱼、海胆、海参。礁石缝里还藏满了大螃蟹,我们有专门夹螃蟹的夹子,把夹子伸到岩石缝里,一只一只夹出来,比夹娃娃还过瘾。可惜自从这里开发了旅游区以后,礁岩滩陆续被游客侵占,已经鲜少能抓到了。

我往码头的方向望了一眼,出海打渔的叔伯已经喜提成果,满载而归,吵杂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我裹着已被露水浸得有些湿润的外套向码头走去。

今晨的礁岩滩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清凉,一股股寒气从礁岩滩袭来,礁岩滩上那块守望石,一团白雾袅袅,像有人在放干冰。

刚靠近礁岩滩,我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真特喵冷啊。

我望着礁岩滩上那团雾气,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又说不清到底奇怪在哪里。

正常来说,海水的温度应该高于气温,要说起雾的应该是水面才对,可是海面上除了偶尔翻起一层平缓的波浪别无异常。

难不成经过一夜,那块礁石结冰了?

人都说好奇害死猫,我一直都觉得我是有九条命的猫妖。

所以我一下子没忍住好奇心,下到礁岩滩上。原本凹凸不平的礁石面已经被来来往往的游客踩出一条光溜溜的小路。经过一夜的露水,平坦的礁石面湿滑得不要不要滴,还好我特喵今天穿的是一双人字拖,要不然一个滑铲,拖鞋都能滑到脚踝上去。

守望石上面那棵全缘冬青已经长得老高。它跟我差不多大,不出意外的话铁定比我活得久,也铁定比我显老。看那树根像魔鬼的爪子一样死死攀在岩石缝隙中,尽显斑驳老态。

走近才感觉,那团升腾而起的白雾,寒气逼人,越靠近越是觉得靠近冬天,靠近冰川,靠近死亡……

我爬到守望石上发现,白雾并不是由礁石本身散发而出,而是礁石下的几块小岩石。我抓着冬青的爪子探下脑袋,礁石下的水面像倒了干冰,雾腾腾的,大雾的中心,她竟然看到一个半裸的男人?

卧槽?!!

不会是卖S准备买疯X max……不对,那用不着干冰。那就是别人准备买疯X max隔了那个倒霉蛋的肾,把人拖到这里倒了干冰。

不过,这倒霉蛋身材挺好的,脸蛋也挺好的。

哎呀,黄景瑜啊!顾大海,顾狙击手,贺兰大,呵呵呵(痴笑)。

还是先看人死了没有吧。

艾玛,这一张绝世美男的帅脸,这胸肌,这有个性灰白色头发,简直了。这就是鲸鱼本瑜呀,难不成鲸鱼真的成精了?你瞅瞅这鼻梁完全可以用完美来形容,这硬朗的脸部轮廓即使脸色和唇色煞白也显得如此俊美,再说说那赤裸的上半身,清晰分明的锁骨,圆鼓鼓的肱二头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清晰的线条,还有那透过海水若隐若现的腹肌。

偶买噶,这对于我这种长久不见肉色的死肥宅而言简直是致命诱惑啊。

哎呀,又跑偏了哈。

还没看人死没死呢?呃……有心跳的,没死,还没死。

阿弥陀佛,活的,活的,活色生香的——美男。(抑制不住的小鸡冻)

“喂。”我轻轻地拍(摸)了一下美男的左胸口(小娇羞,嘻嘻)。只见美男胸口平缓地起伏,只是比正常人快一些。

不要阻止我,我需要感受一下他的心跳需不需要人工呼吸。

美男并毛有任何反应,小怪兽说:可以猥琐欲为。(澄清:我没有打错字。)

“喂!”我拉高了声调。为严谨起见,我需要确认“为”这件事的可行性概率。

美男仍然毛有反应,我干脆踏进水里,伸出食指轻轻在他坚实的肱二头肌上戳了一下。(傲娇脸:那肉感,你懂吗?)

我又忍不住把爪子伸向了美男的脸颊,往腮帮子的位置轻戳了一下,仍然毛反应,再狠狠戳了一下,美男的脑袋直接歪到一边。

哇塞,Unbelivable!肩膀,脖子到下颌骨的线条简直美呆!

看来“为”亦可为也!哈哈哈哈。

“若兰,若兰,是你吗?”

我屮艸芔茻,谁叫我?!

是谁打扰我?!

我一个抬头,看见四伯载着满车的海产在栈道上召唤我。

我四伯,人称姚老四。光棍一条,也不能说是光棍,早年老婆生孩子的时候去了,一直没再娶。人是挺好的一份人,就是嘴贱,也老不待见我。

“真是你啊?这么早就来石滩赶海,不像你哦。”我听他讲这话我就知道他吐着什么象牙。

他每次出海,把海货卖完了才给我家送货(解释一下,都是新鲜的好货),送完货顺带跟我老爹喝上一盅。我一般哪里有时间吃早饭?所以他总见不到我,就老爱说我生在农历七月十四就是注定的,不敢见早晨的太阳。

我都不爱搭理他。

“干啥呢?你在海边放什么烟呀?太阳都出来了,鬼早回家了。”说着,四大爷已经走下来了,“哎呀,这怎么这么冷啊?”

“四伯你来,给你看个好东西。”我招呼着。

这人躺在这,怎么叫也叫不醒的,总要有个人帮忙弄走啊,做“为”也不能把人在这做了呀?毕竟,人家……(小羞色)

“卧槽,你打的?”姚老四一看见美男,就露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大惊小怪,还伸手去探人家的鼻息。

我是真不太想搭理他。

“探什么谈呐,看那胸口,多明显的跳动。放心,没死,还有呼吸和心跳呢。”我阴着脸,要是换作任何时候,面对这样的调侃,我肯定要好好回敬他一番,但是看着水里的美男还是先放一边吧,回头再找机会跟老四伯谈谈人生。

表骂我,我是很尊老爱幼的一人儿,我们伯侄俩斗嘴耍狠什么的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村里的人都说我的性格就是姚老四下一任,一点都没有老爹和老娘的斯文样子,其实我老娘只是在人前比较会装,绝对的戏精本精。

姚老四不紧不慢地掏出裤兜里的塑料烟袋,撕下一张烟纸,抓一小揪烟丝卷吧卷吧,糊一舌头口水粘住烟纸,叼在嘴角。又在烟袋里翻了一盒火柴,打了两下都没打燃。

“你对人做什么了?怎么把人搞成这样了?若兰啊,我告诉你,人可以调皮捣蛋,但是伤天害理的事咱可一定不能做。”

我X咧!我干什么了我?我还没干呢!

“您老能先看看您认不认识这人不?是咱村的还是来咱村旅游的?”我耐着这辈子没耐过的性子跟老四伯“求教”。

“你交男朋友了?”

我列个气得咧。

“咱还是先把人送去医院吧,回头再聊,再聊下去人就该真死了。”

姚老四的火柴大约是出海时没密封好,又受潮了,打到始终没打燃。他斜眼瞥了我一眼,满意地笑了下。

这老头,绝对骨头有箭,需要刮骨疗伤。

姚老四看着升腾而上的那团白雾,伸手触及时那冰冷的感觉……

“太诡异,太诡异了。”姚老四自顾自嘟囔,然后两步跨到美男躺着的岩石上,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那人的脸,试探着碰了碰他连上的皮肤。就那一下,差点没把姚老四吓尿,他就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

“这谁家的孩子,我也没见过。说不定掉海里涨潮飘过来的。”姚老四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暗暗偷笑。从他收回手时僵住的那一秒中我便看出他内心的慌张。

怂样儿,哼!

“涨潮飘过来的还能活啊,这还有呼吸呢。”我嘲弄着地回了一句,

“先把人弄起来再说吧。”话刚落,姚老四把手伸进海水里把那人的凌乱的裤子整理了一下。

真的是……无力吐槽。

第二章 捡了个美男

姚老四提着那人的裤子把他的腿先弯曲,避免把他扶他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滑到深水里,还好今天的浪小,不然照往日那浪头,早给推深海里喂鱼了。

“来,一会我拉这只手,你把那只手扶起来。”姚老四抓过那人的一直手臂,果然,身体的触感比海水凉多了,简直跟冰块一样。

姚老四也懒得想太多,从身后架着美男的腋下,想把整个拖起来。他那瘦小的个子拖着这么高大的人着实费劲。

我看着美男只穿着一条薄面纱长裤,裤子还被水浸透,离开水后某部位清晰的轮廓,有点不知何从下手啊。

“死丫头。”姚老四瞪着我的眼神都是嫌恶,说这话,一脚已经踏出浅水,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费劲地准备往肩上带,然后又从他原本费力的脸上看到恐慌。

“你等一下,看看他肾被割了,万一只是被割了肾,你这样会要他命的。”我以为他害怕,故意调侃了他一句。

“你自己看。”姚老四突然严肃,让我真的感觉到紧张。

我走过,看见美男的后背有一道又长又深的裂口。伤口完全没有结巴愈合的痕迹,但又完全没有血,连他躺过的地方也没有血。

我赶紧帮忙把人扶起来。我俩看着他背后的那道触目惊心的裂口足足愣住了不下三秒。

那道裂口由深至浅,从左肩直到右腰眼的位置。整齐的裂口被海水冲刷得不剩血色,裂口深处露出清晰的白色,那应该是背骨吧。

伤成这样子还能活着,真特喵神迹啊!

说到神迹,我瞬间想起自己为什么大清早来到这了。

难不成……

“别愣了,赶紧送医院啊,这回在拖下去真得死人了。这家伙怎么冷得跟块冰似的还没死已经是奇迹了,赶紧送回去暖暖说不定还有救。”说着姚老四已经把人甩到背上。

那冰冷的感觉从皮肤渗进心脏里。后背是那人赤裸的胸膛平缓而急促的波动。美男的呼吸就在他的耳畔,同样微弱而急促。

美男的身高绝对超过一米八,而四伯也不过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小老头儿。但是长年累月打渔和农活练就一身腱子肉,就那么拖着他大步走在礁石滩上,不显费劲,样子倒是有些滑稽。

美男趴在姚老四背上,那条裂口更显得怵目惊心。还好裂口在那完美的腰线下浅了,要不然毁了腰线不说,心肝脾肺肾都该被海水淘出来了。

想象一下,一大清早若是看到如此场面,我是该多惊悚啊,九条命都不够恶心的。

“赶紧的,帮我把车后面那两个框子摞到上面去,让他坐这儿。”

还没到上到栈道,姚老四就开始使唤我。

我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光荣使命感,忍了。

我赶紧跳上三轮车,把那两个装了半框海产的筐子摞到上层。

姚老四把美男小心翼翼地放在空出来的地方坐好,生怕再扯到他的伤口。

“你坐这扶着他点,别让人又碰到伤口了,”姚老四嘱咐着,“带手机了没,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开车把人送去渡口,然后叫救护车,我让老管赶紧起来准备渡船。

“好。”我只管应声。

既然决定要忍,那就忍着。

话说,我从未见老四伯如此紧张,如此认真做一件事。跟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小损样儿真是大相径庭。

“怎么回事啊,四哥?我听丫头说‘有人快死了’,谁快死了?”看见我们到了路口,老爹跟老娘紧张兮兮地跑过来。

我给老爹打电话的时候估计他都还没睡醒,也没听清我说了啥,好在来得还算神速。

“赶紧把人弄上车,别站着了。”姚老四跳下车,转到车后把我甩一边,整个把美男伏在背上。

“怎么回事?谁家孩子啊这是,怎么还光着膀子?跟着出海受伤了?”老娘关切地问,但是你问老四伯,瞪着我干啥呀?

姚老四估计这会儿感觉到美男的重量了,显得有些吃力。见老爹还傻愣着不动就瞪了他一眼,老爹赶紧打开了车门。

我老爹也是,从小跟着老四伯混,把老四伯当大哥大一样供着。

我在车上一直抓着美男的手,我怕他掉下车去。美男身上的寒气真不是盖的,冻得我的手都木了。我这一路上一直不停地换手,换完手再呼几口热气,要不然一直扶着不动,手就该废了。(也是活该,谁让总想乘机卡点油呢,傻笑ing)

把那人扶上车后,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那人披上了,一来是这男人衣不遮体的,虽然我很不介意触摸这结实的肌肉,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暴露我(额哼)的本性,特别是在不开化的老爹面前;二来呢,美男这伤口着实吓人,人又像刚从停尸房里出来一样,冷冰冰的,怪冻人得慌。

“诶,你?”老爹望着后视镜,极其不爽地看着我。

我就说我老爹这人不开化,估摸着是看到我把衣服披在美男身上,心里不是滋味了。

可恶姚老四扭过头特嫌弃地看着我,阴阴地笑着。

“你大早上不睡觉跑哪去了,昨晚做噩梦还赖着你妈,早上还起那么早干嘛?”

听着老爹这审问的语气我就不爽了,“爸,你先省省力气别说话了,一会开车精神点,开快点,要不然还没到医院说不定他就成死人了。”

我刚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在礁岩滩捡到一个人,受了很重的伤,快死了,让他赶紧下来开车送人去医院。这会儿又来问问问,有意思么?还不如专心开车。

“若兰在礁岩滩那里发现的,呼吸和心跳都还挺正常,就是背后有一条口子,都裂到骨头里了,也不知道在海水里泡了多久,全身也都冰了,现在还能活着求生欲已经很强,你再不开车把人送医院就该死在你车上咯。”

有时候老四伯也挺好的,比如这会儿就挺可爱,还朝我嘚瑟地抛媚眼,那一脸的褶子确实很可爱。

我家老爹啊就是奴性,这大哥大一开口,一脚油门就狂奔。

“不是咱村的孩子么?”去渡口的路上老爹还是忍不住疑问。

“不是,我没见过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砍了丢那了估计,要是飘过来的早死了。”姚老四特神气地回。

确定这不是我说过的话?

“那我们可真的是要把人救起来,要是让人就这么死了,这事要是传出来可没人再敢来我们这旅游了。”老爹一副杞人忧天的表情。

“村委书记是别人,老爹您别杞人忧天。”我翻了个白眼。

“不来更好,你看看开发旅游的这几年,那些外乡人把我们这谁搞得多脏,以前我们在沙滩随便一刨都能抓一把蛤蜊,岩石缝里随便一抓就能炒一盘下酒菜,海边随便一扯就是一盘凉菜,现在你还能干什么,撒个网不跑远一点都捞不上两条鱼。”

姚老四越说越激动。村里搞旅游开发那会儿他是第一个不支持的,理由跟我一样,破坏生态环境。

“我们这搞旅游开发不是为了我们小渔村的经济增长吗?”老爹回。

这是估计是老爹唯一一次没跟大哥大站在一边。毕竟因为有了旅游开发才有了我们家的衣食无忧。

“以前我们村有饿死过人吗?”姚老四怼。

老爹刚想回些什么,姚老四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老爹秒怂,扭头还想找我求助。

我看见了吗?我心看见了,眼睛没看见,所以我只要幸灾乐祸就好。

老爹心寒啊。

“话说,今天早上怎么这么冷?平时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起来给客人准备早餐,了,也没见哪天穿个汗衫还能起鸡皮疙瘩呀?”老爹穿了个汗衫就跑出来了,这会儿车里坐了个千年老寒冰似的“鬼怪”能不冷么?

每每说到开发旅游这件事,姚老四的脸就死气沉沉的,今天也不例外。现在他连屁也懒得再放一个。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厌恶外乡人。对于前两年村里投票搞旅游的事情,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只是寡不敌众,最后村里的旅游业还是搞了起来。从那以后,除了出海,卖海货,他几乎不愿意出门,用他的话说,看到外乡人他就烦。

渡船停在岛外的码头边,一群等着收海货的小贩早早在那等着,在那等着的还有一辆闪着应急灯救护车。老爹径直把车开到救护车前,车刚挺稳,姚老四火速下车,去敲救护车驾驶室车窗。

这人伤成那样,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家属,少不了要给人先把钱垫上。可这上了救护车,摸了摸口袋老爹才发现,出门急,钱包没带,偷偷跟我说让我先回去拿钱。

我都不想吐槽这神一样的老爹,每次出去干点啥、买点啥要让他付钱的时候就总没带钱包,微信、支付宝又不会用。

我是挺无奈的,但是也不能让人家姚老四一光棍付钱吧。我只能委屈一下我的眼睛,暂时离开美男一会会。而且,姚老四驮着人一路跟着我们,那一车海货还在路口呢,这太阳就快出来了,晒久了可就没什么好价钱了。

回去一趟,找我老铁帮忙把老四的海货卖了,再打个电话让老娘准备点吃的。万一我美男醒了,饿了怎么办?(窃笑ing)

第三章 三贱客

我恋恋不舍地望着救护车开走,然后登上渡船。

回岛上这么些天,我还是真是第一次看到日出。海与天相间的那条线泛起金黄的光,渐渐变成橙色,橙红色,已经完全退潮的海平面波光粼粼,颜色跟着天空的颜色改变着心情。

日出确实挺好看的,刚想摸手机拍两张照,才想起来我老爹连手机都没带,直接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想装个B都装不了,哭死。

难道老天爷对我所有的不公都是为了要让我捡到一个美男,然后上演美女救英雄,再一见钟情,一吻定情,灭情敌,斗婆婆,不然来个车祸,要不再来个失忆虐虐我脆弱的小心脏,反正只要最终能跟我亲爱的美男结婚生子,携手到白发苍苍,坐着摇椅慢慢聊。

老天爷,我跟你说:我愿意!

太阳漏出脑袋的时候,渡船回到岛上码头的时候,太阳正式升起得最美的时候。没有老爹开车,我可怜滴小脚鸭只能走回去咯。

走新修的环岛路要走一个小时左右,而且还要接受晨光的沐浴。虽然早上紫外线不强,可这八九月的天气,阳光照在皮肤上还是火辣辣的。但是走老巷道必然要经过大榕树和地仙庙,我可不想路过那里。

我现在都有点怀疑没拿身上那道裂口就是她砍的。要不然我怎么看见她出现后,美男就出现礁岩滩。

难道婆婆想对美男图谋不轨,但是被拒绝,所以杀人灭口?

咦~这想法太邪恶,要不得,要不得。

也许是太久没看到过海边初生的朝阳,我总感觉今天连太阳升起都有点反常。虽说朝阳也有像夕阳那样出现火烧云的状况,可是我从小在海边长大,小时候也是见过无数次日出日落的,但是我从未见过像今天这般红火的朝阳,连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个晨起跑步的游客都不停赞叹。

还在渡船上的时候太阳才露脸,天边还只是橙红色,相对正常的火烧云,下船这十多分钟,太阳已经挂出来,正常来讲火烧云什么的应该结束了才对。可是这太阳却越来红,染红周遭的云和海面,连照在皮肤上都感觉蒙了一层血色。

血色?像血?像流干了的血!?

我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手臂上一颗颗鸡皮疙瘩都浮现起来了。

美男不是人,他像杀生丸萨玛一样与怪物大战后受伤,然后老天爷可怜他,用他的血染红这一片天!而打伤他的人就是榕树精化身的守庙婆婆。

我脑海里突然闪现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想法,手臂上一颗颗鸡皮疙瘩都浮现起来了。

算了,算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大约是脑袋里的想法太强烈,几乎不运动的人竟然跑了十分钟还没停下来。连刚卖完海货开着小三轮回来的光哥都没敢认我。开过我身边时还特意瞅了一眼,然后见了鬼似的猛踩刹车。

姚辉,小时候叫姚光辉,后来写嫌名字太霸气就去了一个字,但我们还是叫他光哥。他比我大三岁,老六叔家的儿子,堂哥。光哥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童年玩伴中的一个,小时候不爱学习,上完初中就跟着长辈们出海打渔,一直留在村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按理说,长期呆在小村子里的年轻人跟我们这种一直呆在城市里的人性格上面应该会有一点差异,但是光哥黝黑的皮肤下面永远有一颗浪荡不羁的心,网络上各种流行趋势都是他的家常小菜。

“姚若兰,你昨晚没吃药啊?”光哥你黝黑黝黑的脸配着一口大白牙,真心滑稽。

“别废话,载我回去。”虽然我对他的言语表示很不爽,但是看在他现在可能成为我的救星,我决定懒得跟他互怼了。

跑这一段可把爹累死了。

我喘着粗气爬到光哥旁边,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抻着我那两米八的大长腿,舒服地坐上敞篷车。

光哥总喜欢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我,好像我多给他丢人似的。你不跟人说,谁知道我是你妹啊?真的是。

“坐好,别挡着哥踩刹车,一会来辆车哥可不怕带着你跳海啊?”

刚刚我都不跟他计较了,现在还敢怼我手臂,?还往我的大长腿上踹了一脚?

得,好女不跟男斗。

“啥?!”我凑到他耳朵边放开了嗓门一个字一个字地喊,“你这破车手刹的,你当我sa呀?!”

“你不sa么?你个sa子!”伤不起啊,忘了这货嗓门比我还大了。

“你滚。”

“你滚。”然后这小贱货一脚刹车差点没让我从车头甩出去。他还对我用那种轻蔑的眼神,伸着下巴,示意让我下车?!

哎~眼看着这走回去还有半小时的路程,我能怎样?

我认怂!

我扬起我那弯弯的嘴角,两只眼睛扑棱扑棱,要多谄媚多谄媚地笑着,然后像只小猫咪一样乖乖地坐好。

这小贱银看我的那股子得意劲,一拧离合,“粗发。”

我发誓:今天受的委屈,等我处理完我们美男的事我让你还回来,哼!

“诶,”车刚开十米,这货又想到什么,“我刚在码头看你爸跟四伯一起上了救护车,这会你又在这,你妈病了?”

“你妈才病了呢,会不会说话的?”我瞬间激动,光光那货眼睛瞪我瞪得圆溜溜的,才感觉自己说话好像不太对,“啊呸,你妈没病,你妈也是我婶呢。你才有病!”

“跟你说正经事,真没吃药啊?”这货斜睨着我,我真想把他眼珠子扣下来,

我抑制着心里的不爽,还是乖乖回答了,我可是很宝贝我的小脚鸭滴。

“早上在礁岩滩捡了个人,伤得挺重的,给人送医院去了。”

“捡了个人?!”这货嗤笑,“你怎么不捡点钻石玛瑙,鲸鱼粪便呢?捡个人?”

我就看着他笑,直到他自己觉得无趣了为止。

“谁呀,干嘛要你爸跟四伯送医院啊,他们家人呢?”

“没人。”我懒得看他,“我爸和四伯都说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受伤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躺在守望石下面,还泡在水里,衣服都没穿。”

“啥?”这货一脸惊愕,然后开始放肆笑出声来,“你发现的?没穿衣服呀?啊哈哈哈。”

我磨着牙,真的是忍无可忍。

我一巴掌拍在这货的后脑勺上,“这是重点吗?”

“不是,我说你大清早的不应该在床上睡觉么?这还没日晒三竿呢你跑守望石那见鬼去呀?”

这货始终也没忍住笑。

“我还真可能见鬼了我跟你说。”我很认真地说。

我这一认真,这货反倒不适应了,身体僵了一下,坐好,像我们家老哈一样。(老哈是我们家大金毛,我以前在海边捡的。平时挺乖的,就老犯傻,所以叫老哈,就是傻的意思。)

我身边凑了凑,像说鬼故事一样,“我跟你说,我早上天蒙亮,往窗子外面一看,就看见神婆在红树林那走着,然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没忍住,就跟去了,结果到那什么都没看见。然后我又到了礁岩滩,就发现了那人,长得老帅我跟你说……”

“得,打住。”我话没说完就被这货捂住了嘴,他手上那股鱼腥味真的是……

“你这么花痴,航航长再帅都没用咯。”他还揶揄我。

“切~我们家航航才不像你那么小气。”

您且听我解释:

航航,全名蔡仕航,人称“菜市行”。他是我们浪荡资金的来源;我们村委书记家的宝贝儿子;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也是我一起长大的为数不多的小伙伴中的一个。

其实我的小伙伴总共也就他俩,我们俗称“三贱客”。光光哥呢,就是真贱。人贱、嘴贱、手贱、啥都贱。我是假贱,不多解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嘻嘻)。但是呢,我一直觉得航航混在我们“三贱客”中挺委屈的,所以他是真不贱。

我是上了大学以后才渐渐变成死肥宅的。我小的时候整个岛上哪都浪,跟谁都浪。性格也比一般的女孩子野气,力气大得要死,动不动就跟人干架。可能因为自己够野,我总嫌弃同龄的小女生太娇气,动不动就被我玩哭了,后来也没女生愿意跟我玩了。就光光和村长家的傻儿子航航敢跟我玩。为什么说航航傻呢?一个从小白白净净,斯文懂事的小奶狗偏偏就喜欢赖在我身边,赶都赶不走。

我也是很无奈地嘛。

但是航航也不委屈。小时候航航他爸还不是村长,就航航那嫩出水的小模样走哪都被人欺负,跟着爹的唯一好处就是没人敢欺负他了。我跟光光小时候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好”。横扫岛上小孩一片,无人敢动,无人敢惹。但是航航爸妈完全不介意,反而觉得航航跟着我们挺好,不会被欺负。不仅任由他像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们,还久不久让航航给我和光光送好吃的。

这小时候怕被欺负,跟着他们还情有可原,可航航跟大庆同岁啊。上了初中以后,个头蹭蹭往上长,比同龄的孩子高了半个头。不光个子,这智商也是跟开了挂似的,小学的时候在小村子拿个第一没什么了不起的,拿到城里一比还不知道排到几千以后呢。可航航初中第一学期的期末考就考了全校第一,抛弃光光被调到实验班。往后的每次考试从来没掉出过前三,最差的就是拿了个第三名。这都还不是重点,那嫩出水的脸长开了才是正事儿。那几年多流行那种长着漂亮脸蛋的小鲜肉,航航就是妥妥的小鲜肉。又高又帅,成绩又好,一堆的女生往他抽屉里塞情书,塞零食,把光光都喂胖了。

按这发展下去,航航就该把天天惹事,隔三差五被通报批评,一学期攒处分跟孙悟空攒七龙珠一样积极的光光果断踢掉。可人家偏不,天天拉着光光打篮球,放学干脆就睡光光家,他那村长老爹,妇联老妈都管不了。

第四章

海平面闪耀着橙红色的光,老娘的生物钟把她按时叫醒。她习惯性地拍了下身边的位置,慵懒地说了声,“起床了,赶紧去把今天的菜买了。”

我老娘也是睡懵了,忘了昨晚她是跟我一起睡的。她睁开眼,看着那一屋子的翠绿色墙纸,醒过神来。

全家起得最早的人神奇地发现除了女儿已经起床,连自己的丈夫也没等自己叫就起床出去了。心大如箩筐的老娘完全想不到别的,只是忽感欣慰,哼着小曲进了卫生间。

她下楼去开大门,结果门还是锁着的,她一边纳着闷一边走出去,家里的车没在院里,也想着要给我跟老爹大哥电话询问一下状况啥的,还哼着曲子回厨房给住店的客人准备早餐去了。

我和光光刚到院子的时候,老娘刚把做好的早餐端上餐桌转身回厨房,也抬头瞅我两眼。

我老娘不嫌弃我的时候挺可爱的,比如说今天就做了我爱吃的蚵仔煎。不活动的时候躺床上一天我都不会觉得饿,可只要是一起来走两步,绝对撑不过半小时。我这都起来快俩小时了,还捡了个人,肚子早就撑不住了,抓起块饼就往嘴里塞。

光光完全把我家当成他们家了,一点儿都不知道客气,径直往厨房走。不过看在他手里提着老爹订的石斑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七婶,你们昨天订的石斑,给您留着了,您看看。”

“行咧,你放称上,婶一会给你拿钱啊。”老娘顾着手里的热豆浆压根也顾不上瞧光光两眼,“你叔今天一大早早餐也没吃就带着兰儿买菜去了,我一个人这准备早餐有点忙不过来呢。”

“哈?”我光听着光光那声娇嗔的“哈”,差点没把饼吐出来,“叔去医院您不知道啊?兰儿外头吃着呢?”

我喷,这货是真的不会说话的么?我刚想插句话就听厨房里“哐当”一声,我老娘对我老爹绝对是真爱的,差点没被吓晕厥。

“你叔怎么去医院了呢?”

光光突然被问懵了,脑门上写着:我刚说了啥?我在干什么?

我走进去,爽爽地翻起了白眼,“妈,别听光哥胡说,他脑袋有坑,我爸好的很,没事,他是送人去医院。”

“兰儿,你回来了?”我老娘八成脑袋也长坑了。

“可不么?饼都吃俩了。”我操着一口半洋半土的京片儿淡定地说,这京片儿是跟航航学的。

我老娘确认我没事,我老爹也没事以后,八卦之心也缓冲完毕。

“谁病了,怎么还让你爸送医院了呢?”

我刚张嘴准备对自己捡了人这件事情侃侃而谈就听到楼上传来了皮鞋叩击我们木楼梯的声音,看着已经被我干掉得差不多的饼说:“妈你赶紧地再去做几个,一会儿客人来了肯定不够吃。”

正说着,从楼梯上下来早几天住进店里的老头,天天穿着一身西服出去吹海风,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的,也不嫌难受。身后的老婆婆衣着朴素,说是他太太,其实跟个仆人差不多。天天给他盛好饭放到面前,他夹菜就夹自己面前的,远的也懒得伸手,就知道张个嘴,等着老婆婆把菜夹到菜碟里。

我平生最厌恶这种男人,在我眼里这种男人跟个残废差不多。看到他来,我抓起一张饼进厨房。

懒得多看他两眼。

“哎哟,英子呀,这么早就做好早饭了呀。”那老头笑眯眯地跟我老娘说话。

整一个老流氓的样子。

我恶心得打了个寒颤,小碎步溜溜地跑进厨房:还英子,黄土都没脖子的人了,就不能正经点叫人,叫你太太怎么没见你这么殷勤?要不是我老爹善良,非嫩死你不可。

“李先生,李太太这么早,今天我做了饼和豆浆,蚝仔粥还要再熬一会儿,你们是先吃着,还是先出去散散步再回来吃?”

我说过我老娘很能装吧,现在就装着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儿,简直戏精本精。

“我们先去散散步再回来,这清晨刚出来的阳光啊,养人。”老头说着,就把手搭在我老娘的手上。

他真该庆幸自己即时收手了,否则爹举着筷子进去非得一筷子给你挥过去,折不了也得给你青一片,让你长长记性。

死光光站在角落,饶有兴致地看我磨牙,嗤笑着过来拍了下我的脑袋。

“看称,给你抹个零头,算20斤,够仗义吧?”光光撑大他那傲娇的鼻孔。

我看了眼称,12.3kg,为了他不会算数的傻劲,我大人大量。

“妈,石斑25斤,掏钱!”回过头嘚瑟地扭摆着身体,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把多给的四两补了回来,“仗义!”然后扬长而去。

“妈,你先给我炒两个菜,我给老爹和四伯送医院去,再给我弄个清淡的汤,不要海鲜的。”吃饱也该干正事了。

“你四伯病了啊,什么病啊,他不是跟光光一块出海的么?”体谅我老娘的更年期,总容易紧张。

“我四伯也没事,他跟我老爸一起把人送去医院的。”我懒洋洋地回她,实在不想再多解释。

“那谁啊?”

鬼知道!

“我早上出去,在礁岩滩那看到个人,长得又高又帅的人,泡水里,没死,也不会动,然后四伯来了,我打电话给我老爹,然后把人送上救护车我就回来了,明白了不?”

最后我还是快进式地给她解释了一下。

“大清早水那么冷,泡水里干嘛?自杀啊?”我那么正经地说完,我老娘还能那么不正经地听完并提问,也是不简单的。

“那人身上有那么大,那么长一道口子,怎么可能是自杀。”我给她夸张地比划着那道伤口的长度和深度,像讲鬼故事一样,其实我老娘也怕鬼(嘻嘻),“那伤口啊,都被海水洗得一点痕迹都不留,跟脸一样,惨白惨白的,跟鬼似的。”

可是我没想到我老娘竟然不信我,还跟光光一起嘲讽我?

“血都流不出来了人还活着呢?”

“对呀,所以要赶紧给人送医院嘛,要不然真死了。”

我刚解释,我老娘手机响了,我老娘接起,找我的。

“喂爸,我在家了,帅美男怎么样了?”想到我的帅美男,心情就大好。

我老得啥话也没说,就让我赶紧过去。

“妈,你赶紧给我炒菜,剩饭有么,再炒个饭,来不及炖汤了,咱家昨晚炖的大骨汤底先盛点吧,您忙完了再给炖一锅新的,我要去录笔录,警察叔叔在那等我呢。”

我一口气把我老爹跟我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录笔录,干嘛要你录口供啊?”

“那么大条伤口,明显人为的,作为第一现场发现者,不录笔录才有鬼呢。”

对于录笔录这种事,我是很骄傲的。我可是见义勇为的小青年,以后人家家人是要给我送锦旗的,这样一来至少也算是个救命恩人,那婆媳争霸这个桥段十有八九就直接略过了。

可怜我老娘那一脸慈母式担忧,“录口供会不会留下案底啊,这可不好。?”

她就怕惹事。

“诶哟喂,我的亲妈诶,人又不是我砍的,留什么案底啊?不给我颁个见义勇为我都觉得亏得慌。”大事上面我老娘还是很关心我的,我心疼又觉得挺开心,“行了妈,你赶紧去准备,我上楼洗个澡刷个牙。”

留下的那俩面面相觑,完全不懂我乐呵个啥。

等我再下来,我怕老娘正拿着大布口袋把饭盒往里装。三个饭盒和几张饼,两个大水杯装了两杯豆浆。我老娘把布口袋交给我的时候连同那条月长石项链一并交给我。

我的天!我又发现我老娘解锁了新技能。那块石头被她放在了床头柜带锁的抽屉里,老娘能找到还能拿出来?

“戴着这个,辟邪,遇见这种事带晦气。”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挂上了。

从小村里谁家办白事或是清明扫墓,进祠堂这些我老娘从来不让我去,而且这种时候她都嘱咐我把月长石待在身上,就连我在外面上学她都会打电话过来。这些都是守庙婆婆要求的,我也是佩服死她那脑洞。

不过我还是带上了,刚走出院子,光光跟他的宝贝SUV已经在路口候着哀家了。

“你开四伯的三轮送我到码头吧,顺便帮他把海货卖了,一会太阳再大点就不好卖了。”我指着路边桂树下的四伯那辆破三轮。

虽然我跟老四伯看上去不咋地,我怎么说也是个有良知的人。

光光贱笑,“我刚还在想四伯这一堆鲜货要怎么办呢,还以为你们家会花钱收了,结果你这没良心的竟然让我拿去卖,你良心不会痛啊?”

“你说这话你良心不痛么?台风刚几天,天气预报说过几天又有台风,人都不上岛玩,我们家就那几个毛人,怎么吃?再说了,我让你拿去卖,我让你收钱了么?”

说得我辣个气,大布口袋往光光那宝贝座驾狠狠一砸。还良心痛?良心痛不痛我倒是不知道,就是感觉他肉应该挺痛的。

“等着!”光光一声吼,一脚油门加拐弯,车子在离我20公分不到的地方开过。爹眼睛都懒得眨一下,我就不相信你丫还敢撞我?我飞起一脚往车屁股踹去,幸好他跑得快,踹空了。

光光一直开着老四伯的破三轮一直把我送上出租。

“好好卖,敢缺斤少两回来信不信我弄洗你。”我挥着我白嫩嫩地小拳拳发出警告。

结果被翻了个大白眼,光光转身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第五章 不明不白的事儿

我刚来到医院,走到手术室楼层的时候眼前闪现一丝微弱的蓝光,好像是月长石吊坠发出来的。我低头一看,月长石还是石头的模样。真纳闷,见鬼了?我环顾四周,对面的住院楼,护士好像在拉百叶窗,难不成是反光?

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大老远我看到老爹和老四伯一个仰着脑袋靠在椅背上,一个忖着脑袋歪坐在椅子上,两人面色沉重,毫无交流。

手术室门口还有两个穿制服的叔叔?小哥哥?

小哥哥白白净净,正儿八经地坐在椅子上,制服衬着整个人精气十足。有又一个小鲜肉。

另一个叔叔,不高,有点壮实,交叉着两条腿,一只手撑在拐角的墙壁上打电话。叔叔离我五米左右的距离,跟情人聊骚的完全不考虑外人,小情话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爸,四伯,人还没出来么?”我懒得鸟那个繁忙滴叔叔,走到姚老四旁边,把饼和豆浆拿出来递给他,“四伯,你们先吃点早餐,里面还有饭菜,我给受伤的小哥带了汤,要是醒了能有东西吃。”

“你就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我话刚说完,差点被聊电话的叔叔吓尿。警察叔叔这速度真快。

这叔叔语气挺拽的,所以口气怎么听着不怎么友善。

“警察同志,请注意您的措词,首先,我只是一个普通群众,恰好路过发现了受害人,而且,那里并不能被判定为案发现场,我到那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现场没有凶器,连血迹都没有,他就躺在那里,要不是胸口还有心跳我还以为溺死飘过来的呢。”

我拿出在学校参加辩论赛的口才,咬字清晰,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当然,态度也不太友善。

小哥哥捧着本子在叔叔身后欣赏一笑。我第一次觉得龅牙式的小虎牙也挺赏心悦目的。

“兰兰,好好答话。”我老爹这怯懦的小毛病又开始犯了,“警察同志,小孩子叛逆期,您多体谅体谅。”

一般这种时候,我跟老四伯就开始统一战线,不约而同露出鄙视,连白眼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小哥哥也看出来了,在后面使劲憋着笑。但是叔叔可气得够呛,大清早被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扫了面子不说,还让他在刚带来的小徒弟面前闹笑话。

叔叔背过手,扬起双下巴,脚尖颠了两下还“哼”了我一声,“为什么不能被判定为案发现场,你能怎么证明他不是被你砍的,你把凶器丢进海里,等海水把血冲干后向路人求助,把自己从凶手变成了案件发现者。”

嘿,我擦咧!我要是那么厉害我就扶摇直上,我跟你说。现在这JC叔叔的脑洞也这么大的么?可怜了我老爹还把话当真了,吓得脸色煞白。我老四伯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关键时刻总是我老四伯有态度!

“JC叔叔我好怕哦,”我必须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然后给他一个暴击,“还好我们村沿海的大路都装了摄像头,从我家路口到红树林都有,赶紧查去,看我有没有时间放干他的血。”

“姚若兰,给我好好说话!”

我老爹一声吼,中气十足,脸上那表情难看的跟吃了死角螺一样。

BUT I DON’T CARE(傲娇)。

“行了,先跟我会局里录口供。”这大叔说着竟然从身后拿过一副手铐。

这是什么神操作?不带这样玩的吧?

我倒是无所畏惧,我老爹那长脸阴郁地就差没下梨花雨了。

“大叔,”这一声叫下去,背后小哥哥噗嗤笑出了声。

这小哥一看就是我的菜,配合打得太好了。

“您这镣铐要用在我身上不合适吧,我可是证人,不是犯罪嫌疑人。”我说,顺便还欣赏了一下他那张绿绿的脸。

小哥哥上前拦住大叔,“彭哥,这确实不合适,我们先把姚小姐带回局里,再联系技术部门调惠屿的监控查一查有什么可疑的人吧?”

小哥哥话一出,大叔就乖乖收回了手,好像他才是小徒弟一样。

三个人去警局的路上,大叔已经向上级汇报,要求调查惠屿当天的监控。

回到警察局,我就被带到口供室,一个人无聊了好一会儿小哥哥才带着一个小姐姐进来。

小姐姐声音很好听,“小霍,这次你来问,我记。”

“好的,姐。”其实小哥哥的声音也很好听。

“姓名。”

“霍警官,我姓姚,若兰,兰,君子是也。”我的文化知识,一般都用在调戏人上了。

小哥哥抬高半张脸,似笑非笑,“年龄。”

“1997年8月16日,农历七月14,鬼节。”

“小姑娘,好好说话。”

为啥我说我生日总有人以为我骗她呢?

小哥哥把手边的一张纸递到小姐姐面前,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小姐姐看了一下又看着我,嘴角微微一扯,漏出笑容。我看着他俩眉目传情,顺便望了眼桌上那张纸——我的信息表?

“住址。”小哥哥继续问。

“你那不是都有吗?”我懒得配合。

小哥哥笑了,“这么远你都看得到?我也97年的,刚从警校毕业,我11月的,所以小姐姐,配合一下咯。”

小哥哥是因为待在大叔身边被抑制住了天性么,怎么大叔一不在撩起人来就没羞没臊的,这邪魅一笑,还真是~撩得我心里一阵花枝乱颤呢。

“行吧,看在你叫我姐的份上。”

看来我不得不拿出我那副大姐大的样子,结果对面的小姐姐小声地说了句,“俩幼稚鬼。”

小哥哥虽然好看,但毕竟我对小奶狗兴趣不大。我还是乖乖把发现美男的经过,从清晨起床看见神婆开始,原原本本全说了。笔录做完,他们还真按我说的大概时间线去查了监控。

神奇的是:村里那几个能作证的摄像头基本跟我说的时间线吻合,除了看到神婆的那个时间段,他们一连查到了前天傍晚都没查到神婆出现在红树林那里。

大叔开始找我茬,非说我撒谎。我特喵也郁闷呢!我真不信监控里没有照到婆婆,我相信我的眼睛。结果大叔为了证明,压着我看了清晨的录像,真的半个人影都没有?我连着看了两遍,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说你是做梦,还是大清早见鬼了?”小哥哥调侃道。

我要说到做梦,我的记忆之门又打开了,我一点都不怀疑早上看见了婆婆的事。她的装饰二十年不变,不可能有错。而且她真的是突然间消失了也没错,如果这一切不是幻觉就真的太诡异了。连同我大半夜看到的大风大浪,那些惊悚的画面应该也是真的。

“你信牛鬼蛇神么?”我认真地问小哥。

“我信啊。”小哥哥的回答亦假亦真,我也没当真,只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真信,小时候我连续高烧了一个星期,医院治不好,我妈就带我去你们村神婆那里,然后就好了。”他说的神婆……怎么又是婆婆?

真烦躁!

我果然是不喜欢小奶狗的,这小哥太不解风情了,继续说到,“信鬼信神的大多是好人,至少他们相信因果轮回,善恶有报,所以洁身自好,反而是不相信牛鬼蛇神的比较恶,他们为了自身利益才不会管什么因果善恶,他们只相信自己。牛鬼蛇神什么的也是一种信仰嘛,就像你们村的人世代供奉地仙庙一样。”

呵~这句话倒是中听了。

警官们又查了前一天的监控,除了说过的时间外并没有查到我有出现在礁岩滩的画面,除此之外也没有查到美男和婆婆出现在礁岩滩的画面,礁岩滩只有前一天的去了几个游客,我们家客房里住的那一对老夫妻,而且他们去的时间大约是在日出时分,也就是我送完美男上救护车坐渡船回来的时候。这么看来的话,他们不是在我回去后才起床的。

我从审讯室出来,我老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大厅等着了,见到我那个激动的哟,就好像我进大狱蹲了几年刚放出来一样。

“兰儿,你还好吧,他们没为难你吧,你瞧瞧这人救的,以后咱碰到这种还是能躲远点就躲远点吧。”

本来我看着老爹的样子还有点心酸的,一听这话我一早上的火都要点着了。

“爸,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呢?我们虽然不能指望别人能给我们主持什么正道,也不能自己不走正道不是?”

我准备跟老爹好好讲讲道理。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贱贱的事小时候也没少干,可是咱也不干坏事啊?

救人不一定是好事,可是见死不救一定是坏事。

“走吧,先回家。”可惜我老爹一看我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架势,就不敢跟我扯下去了,因为不管对错他都会输的。(窃笑)

“话说你怎么过来了,我四伯呢,美男醒了没?”比起回家我比较关心我们家美男。

“美男?”

“就捡回来那人。”

“哦,你四伯在医院看着,光光也过去了,你走没多久医生就把人推出来了,说是中途醒了一会,说了两句话又晕过去了。那人啊,有心跳,有呼吸,体温也正常,就是没有血压。我听见护士说,给他抽血检查的时候血都抽不出来,感觉血都流干了,人还没死,挺吓人的。”

“是挺吓人的。”我都不敢跟我老爹说刚刚查监控的事,要不联想起来更吓人。

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呢?一晚上身边怎么出了那么怪事?

“走吧,车停那了,我们先回家,我先给你妈把菜带回去,这餐厅可以不开,住店的客人不能没饭吃吧。”老爹自顾自叨咕着往停车的方向走。

我没打算跟他回去,我就是来看美男的。一开始是因为他帅,现在我更想知道从昨晚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马路上刚好驶来一辆出租,我一招手,出租停在我面前,“爸,你自己回去帮我妈,我去医院看着,我们的晚饭就交给你了。”

懒得跟老爹解释太多,这事一下子还真讲不清楚。

第六章 凛凡

魂钏第六章 月长石

回到医院,这次我忽然感觉心情沉重。

你信牛鬼蛇神么?

我信啊。

我信牛鬼蛇神么?

我从小就信。

我信鬼怪,至少人心里肯定住着鬼怪。我信神,至少我没有对什么事都绝望。但我从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敢真的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来到病房前,老四伯经过彻夜劳累已经在走廊的椅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老爹怎么想的,自己一个刚睡醒的人怎么好意思一个刚出海回家的人在这看守病人?

我从病房门口的玻璃看到光光靠在椅子上打游戏。我推门而入,光光一个警觉,快速地扭过头,看到是我又继续安心地打他的游戏了。

走进病房,早上过来时看到的那束蓝光又出现了,切切实实就是从月长石上发出来的,不是什么反光。

我的心里开始打鼓。

我记得,小时候我喜欢月长石项链是因为它晚上会发光,而且从来都只有晚上才会发光。后来她不愿再戴着月长石,一开始月长石有时也会发光,后来就不发光了。知道老娘把她的玉镯交给我后,我每次打开箱子它就开始发光。但是她从未在白天亮过,而且光线越来越强。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光线的原因,它竟然比任何时候都翠了,翠得很高级的那种。

它的光鬼片里的那种魂火,而光光却丝毫没察觉。

更神奇的是:月长石亮了一会,心电仪器上心跳值、脉搏、呼吸都开始上升,连血压都开始回升。我望着闪着异光的月长石,不敢置信地寒笑一声。

心跳值,脉搏值,突然爆表,心电仪器开始哔哔哔哔地狂叫,把光光吓得手抖了一下,一脸懵逼地看着盯着床上病人发愣。

“卧槽!”他惊叫,然后把手机往病床上一丢,飞奔出病房,接着喊道,“医生,护士,快来啊,不得了,病人出事了。”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哪根经搭错了,看着仪器上狂跳的数字,鬼使神差地冲到美男身前,扯下他身上所有的线,仪器恢复了安静。

“凓姝,凓姝……”我缓缓回神,我听不清美男口齿不清地喊着的像是一个人的名字,我刚想凑近去听,他忽然坐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凓姝!”

而此时,光光带着医生、护士,还有刚被吵醒的姚老四推门而入,看着前两分钟连血压都没有的人突然坐了起来,清一色目瞪口呆。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一脸懵逼,望着几个奇装异服,表情怪异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只是他清醒得比目瞪口呆的人更快。他一把抓住我,又喊了句,“凓姝。”

Lishu?这听上去是个女生的名字。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想别的了。

他的手仍然冰凉刺骨,他身上的寒气好像可以侵入骨髓的那种,我感觉我不推开他整个人都会冻僵。于是我想要去扒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要命,我用尽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撼动半分。

我挣扎着,对视上他的眼睛。他琥珀色的瞳孔像鹰一样锐利,他的眼神里透出的某种情感好像可以安抚人心,我瞬间放弃了挣扎,更想要拥抱这个男人,不再是因为色心的驱使。

我发现,他刚刚还惨白惨白的脸和嘴唇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那张脸比刚开始好看了许多。

医生回过神,像是捡到宝贝一样,笑脸盈盈地健步而来,“你醒了,这还真是生命的奇迹呢。”

美男看到医生走过来瞬间警觉,然后环望一下周围的人,突然变得惊恐、严肃,转眼看着姚若兰的脸,然后紧锁眉头。

“你是谁?凌煜呢?”

“你先别激动,先躺着,一会伤口又裂开了。” 见美男的情绪忽然激动,医生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这里是医院,你受了伤,是他们送你来医院的。”

“凌煜,他跟我一起来的?”美男拉着我的手,脸上有迷茫,但是更多的是冷锐、担忧,似乎还有愤怒和不安。

所有人都以为跟他一起受伤的可能还有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可能不及他幸运已经遭遇不测,所以都怀着悲痛的神情,安安静静地站着。

“你还记得是谁伤了你么?你可以大胆说出来,我们公安会帮你抓住他。”一整天,警察叔叔终于讲了句人话。

“你们是谁?” 那人回过头,冷冷地看着警察叔叔,然后又看向我,问了我一串不明所以的话,“为什么你身上有凓姝的味道和灵力?你是谁?凓姝在哪?”

警察叔叔一脸吃了大粪的表情,我也被他丢来的一串问题砸得有点懵,但是我很清晰的听到“灵力”两个字。

大主宰的灵力?画江湖的零力?那些都不是正常人的范围,连这个人的状态也不是正常人的范围。

但我不想往那方面想,想多了比鬼还恐怖。我露出职业假笑,“大主宰里好像没有凓姝这个人物,那你是牧尘啊,还是萧炎,不然是林动?或者你又是画江湖里假叶还是穷奇?”

美男很认真地听我的问题,然后露出明朗的笑容。“我叫凛凡,你好,我是来找凓姝的,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这人真是,闭眼闭嘴,一脸憔悴的时候冷峻,睁眼张嘴的时候阳光,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就算很奇葩也让人赏心悦目。

“领凡?市二中的那个4S店?”我实在想不起lin有那个姓了,“凡不错,给你再换身衣服你就气宇不凡了。”

美男不明所以。

“行了,先让医生看看他现在的状态,然后我们还等着要做笔录。”警察叔叔又发挥了他那讨人厌的嗓门。

“对对,”医生跟着附和,“人看上去已经恢复了,还是做个例行检查比较好。”

美男茫然地按照医生指的方向走向病床,我又鬼使神差地抓住他,拽着他的手大步走向门口。

“你想干什么?”警察叔叔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警察叔叔已经拦住我。

我才反应过来,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走美男,就像脑子突然停滞,手脚也被人侵占了一样。

“他已经醒了,身体恢复的状况你们也看到了,我要带他离开。”这句话也不是我真实想说的,我没有要说话。

“不行,他身上的伤口没有十天半个月都没法愈合,必须留在医院。”医生说。

“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谢谢您关心。”美男耸了几下肩膀,做了几个大幅度的动作,完全感觉不到是后背裂了一大道口子的人。

在场的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医生和姚老四都是亲眼看到过伤口的,结合之前看到那些没有血压,体温过低等现象,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而我知道,他是在月长石发光后才醒的,醒来后心电监测仪上他的所有身体数据都不属于正常人类,可是他整个人却在那些“不正常”中恢复了正常。

综合昨晚到现在的种种,我已经确信无疑,我昨晚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只是我可能看得到常人可能无法看到罢。那个叫凛凡的美男说不定就是在那场风浪中出现在守望石那。清晨她看到婆婆也是真实的,她要不然是感觉到守望石那里有人,要不然就是她伤了这个叫做凛凡的——怪物?当时婆婆在回去的时候被我看到了,所以她消失了。

凛凡的伤口深,没有血却保持着呼吸和心跳,说明他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在他清醒之前都一直保持着接近死亡的状态,而我带的婆婆给我的月长石,也许里面有某种零力?把他唤醒了。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小时候的画面,月长石第一次在我身边发亮时,婆婆捧着我脖子上的月长石,叫了声“凓姝姐姐”。当时我还不太懂事,只是听她叫完感觉到一阵心痛。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绝不是一般人,他们之间也肯定有什么联系。

月长石在婆婆眼里明明很重要,可是想不通神婆她为什么非要把月长石留在我这,?因为我是所谓的继承者?或者因为我不讨喜的出生日期,可以达成她的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脑子里涌现一堆的想法,越想得多越感觉把自己绕进一个无底的漩涡。

我的思绪越飘越远,感觉要回不来了。

“你放开他,就算他的伤好了,也必须留下来做完笔录,请你不要妨碍公务。”警察叔叔一副不容撼动的样子扒开我拉这凛凡的手,我从痛感中回神。

“他不想再追究了,我们现在要出院。”既然他本就是正常人,那就没必要走正常程序了吧,我想,“当事人不追究责任,就不关警察什么事了吧?”

“不好意思,这件事已经立案,就必须走法律程序,”警察叔叔欠扁地阴笑着,“就算没有立案,只要伤了人不管是天王老子都必须经过警察局。“

“过了警察局呢?”我心里烦躁地很。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警察叔叔的语气明显没有之前讲话那么嚣张了。

我不想跟他再废话下去,我真实想把这个怪人带走。

我害怕,但是我更想知道真相。

“别惹事。”光光拦住我,拉住凛凡和我的手到病床边。“你就跟警官说一下怎么受伤的就行了。”

“我读到了,谢谢你们,但是你们帮不到我。”凛凡冲着光光和警察叔叔笑了笑,“打伤我的是赤焱,我跟凌煜从幽境出来,在布置穿梭结界的时候被赤焱发现,赤焱打乱了我的结界,凌煜被卷入穿梭乱流,我在救他的时候被赤焱的炎枪击中,精魄被打散后一并掉入了穿梭乱流。你们有看到凌煜吗?”

凛凡是说的很诚恳的,可是除了我谁会信?

其他人听了两句就听不下去了。警察叔叔用着医生专用字体写了两句,第三句写了几个字就写不下去了,肃杀地盯着凛凡,一副我看着你编的表情。

“行了,我知道了,姓名。”以警察叔叔的性格还能听这么长,也是很有职业的操守的了。

“凛凡。”凛凡很配合。

“年龄。”

“7769吧,其实我应该不止,这是我重生后的年纪,至于重生前的记忆,我确实不记得了。”凛凡一本正经地说。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光光还冲着我和凛凡竖起大拇指。

警察叔叔气得把笔往本子上一拍,瞪了我?

关我屁事!

“你给我好好说话,老实点,这是再帮你找伤害你的人,不是帮我!”警察叔叔吼到。

凛凡一脸无辜,“不好意思,请相信我,你真的帮不了我。”

“我看你不是失忆,是脑子撞坏了。”警察叔叔磨着牙,“家庭地址。”

“凚川,不过凓姝、凛亘说我以前住在冥。”

“那你是住冥王星,还是冥府,地府啊?气死我了。”警察叔叔咬着牙,头大,我竟然觉得有点搞笑,“快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管你受没受伤,直接转回局里审!”

警察叔叔这一吼还真把房间里的人吼住了,也把凛凡的吼住了,只见他眼睛闪烁着幽蓝的光站了起来,全身还冒着寒气,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只冰锥。

第七章 魂钏

“住手!”

婆婆突然出现,她手持长剑直指凛凡的胸口。此时,除了我和凛凡其他人好像都被定住了。

“把月长石和魂钏先给我。”婆婆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我现在什么处境?他们到底是群什么妖魔鬼怪?

我愣愣地把月长石从脖子上取下交给她,可是“hunchuan”又是什么?

婆婆抢过月长石,我呆呆地看着月长石在神婆手心消失了。

“魂钏。”

???

“那是什么?我没有啊?”

这两个怪物看上去并不是一伙的,我是不是该选择站队友了啊?可是,选谁啊?一个长得帅,但是好像是从地府来的,一个一直害怕,但也没见她干过坏事的。

“你手镯。”

“纳尼?”关我手镯毛事啊?这是我老娘的家传嫁妆啊。

还不等我说完,婆婆抓着我的手腕,狠狠一撸,我老娘的家传手镯也在她手上消失了。

凛凡看见我的手镯后脸色大变,“你是何物,那可是凓姝的魂钏?”

那是我老娘的传家之宝,什么凓姝的魂钏?!

说话间,凛凡手上的冰锥也变成了透着淡蓝色的长枪,婆婆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微笑。

“出去说。这些人太碍事。”

婆婆将长剑从凛凡胸口移开,长剑在手上变成一只粉色的曼珠沙华,连整个人都变成了少女的模样。她拿着手里的花朵在定住的那些人的脸庞一一扫过,然后停留在我的脸上,温和地笑了笑。

那个笑容是婆婆特有的,只是原本爬满皱纹的脸现在装了满满胶原蛋白而已,看上去比我还嫩。

婆婆……呃~是少女持着花朵原地转了一圈。

我感觉耳畔凉风飕飕,夕阳的火光染红了城市。

这里是医院顶楼。

“那是我们凚川的兰若,你为什么会有?你到底是谁?”

凛凡整个躯体都散发着寒气,眼神冷冷地。

“你们凚川?”少女莞尔一笑,如沐春风。

“凛凡使用寒冰魄,可以凝水成冰用作武器。你是凛凡吧?”

我不可思异地看着眼前那个带着几分稚气,说话还有些调皮的小女生,难以想象这就是那个佝偻的守庙婆婆。

“你知道我就该把魂钏交出来。”

“你是来找凓姝的?”少女完全不搭他的茬。

“是,你知道凓姝在……?”

“守护灵离开凚川几千年你们到现在才出来找人?还是那帮天神给你们设立了新的守护灵,所以你们这些人就不需要再管她的死活?!”少女不等凛凡说完突然情绪失控。

“你认识凓姝,凓姝怎么了?”凛凡冷漠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紧张感,“幽境的结界是熙曜的灵力所化,凓姝完全不受结界阻碍,她为什么几千年都不回去?”

“她死了。”少女冷冷地说。

“不可能,”凛凡立刻反驳,“她是灵,跟我们不一样,她没有死亡的说法,除非……”

“除了灵失去精魂、精魄,灵力消散,灰飞烟灭,死得连点痕迹都不留。”少女眼里的悲痛像是一种质问。

凛凡皱眉,眼神黯然,他许久才抬起头,艰难地说,“不可能,我昏睡的时候是凓姝的灵力帮我聚魄,我才醒过来。”凛凡忽然望着我,“是这小姑娘身上的魂钏?!不可能啊?如果是魂钏,我不可能毫无感知?你对魂钏做了什么?!”

纳尼?小姑娘?一个二十几岁的老姑娘被一个年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的男生叫小姑娘?!

没事,心里还是挺美的。

“哼,”少女冷哼一声,“我没做什么?只是加了封印,不让它轻易地被精怪发现而已。而且魂钏这几千年都在凡人手上,早就跟凡人的气息结合了,道行不高的修行者本身就很难发现。”

“不对,虽然我醒来她身上凓姝的灵力虽然消散,但是我很确定那种灵力并不来自于魂钏。凓姝呢?为什么魂钏在她手上,为什么你说魂钏已经在凡人手上几千年?凡人根本驾驭魂钏?!”

WTF!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进展?

凛凡猛地伸出一只手,我脸庞袭来一股寒气,我只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流淌的是冰冷的雪水。好在凛凡很快收回了手,要不然我感觉下一秒我会被冻死。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拿回了属于我的某样东西。”少女邪笑。

凛凡的脸突然狰狞,不到眨眼的功夫已经移动到少女身边,勒住她的脖子,手上的长枪换成了匕首,抵在少女的喉咙上,“你把凓姝怎么了?”

少女惊讶于凛凡的速度的同时微微一笑。

“参见佐使大人,属下凊丝,原身古榕,是凓姝姐姐在人间收下的精灵,不属幽境,遂不曾拜见佐使与族长大人。”

WTF,这又是什么剧情?

“你就是凊丝?难怪你会有我们凚川的兰若。”凛凡微微一笑,眉间的紧张与冷厉消散了一些。“凓姝呢?你刚说她死了,还有,魂钏为什么……”

“她还在,只是暂时无法现身。我离不开原身,远的地方哪都去不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我想凓姝姐姐太久不回去,你们一定会来找她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想办法救她。可是我在这一等就是好几千年。”

好几千年???

凊丝伸出手掌,掌心上出现月长石,它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凛凡伸手,月长石飘到他的手上,他的眼里涌动着暗流。

“这是凓姝姐姐的精魄,我已经将她完全封印了,灵力凌驾于我之上的修行者也只能感受我的结界而已,没想到,凓姝姐姐竟然用灵力救了你,她又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聚魄了。”凊丝艰苦地笑着。

“什么意思?没什么她会魄散,她不是……”有一次凓姝回来跟他说,她爱上了大陆上的修行者,她想要去跟他生活。

“她爱上未央君,可是未央君却不是人,而是曾经躲过了天神追杀的妖族,而他爱的是人族女子。他明明不爱凓姝姐姐,却欺骗凓姝姐姐的感情。他甚至假死骗走了凓姝姐姐的魂钏……”

“魂钏附着着熙曜的一魂,也是凓姝精魂,一旦失去精魂,精魄就回溃散,所以……”凛凡像是在接凊丝的话,也像在自言自语。

“不,她的精魄是被天神打散的。不知道该说未央君是有良还是无良。他知道姐姐失去精魂,会回归本型,所以他让姐姐先回了凚川,携取了熙曜的另一缕精魂和一魄。”

“不可能,凓姝姐姐携取精魂,我守着凚川峡谷,她带走了精魂我不会毫无感知的。”

“那如果她附着在弱水寒冰上呢?整个幽境最擅长玩冰的人炼就了一块好冰,它就在你的手上,这不是什么月长石,这就是你们凚川峡谷,弱水渊下的寒冰,只是我把它封印了,所以你也只能感觉到它有灵力而已。你可以想想,凚川峡谷现在是不是只有你能进?从凓姝姐姐最后一次离开,幽境是不是越来越浑浊?”

“弱水寒冰是幽境精族的族长凛亘取弱水渊的源头水炼就的寒冰,至纯可载万物,可越弱水,凓姝走后他确实不曾再入峡谷,幽境的兰若开始不再生长,熙曜开始萎靡。可是凓姝身上有两魂四魄为什么还会失魂散魄?”

“她救未央君把一魂交了出去,妖族首领得到熙曜的灵力,向地面的其他族群发动报复战争,人族首领求助了神族。最后姐姐私自逃离凚川被发现,还盗取了熙曜的魂魄为妖族所用,引起战争。天神愤怒,衍神馥茵难辞其咎,派东君捉拿姐姐和未央君。

他们逃不掉的,姐姐一定会活下来,可是未央君真的会死了。姐姐不想让他死,她把精魂灌给了未央君,耗尽所有灵力把精魂跟未央君封印在一起。东君只能将魂钏取出,却不能取出精魂,失去了精魂,姐姐回归了本型,未央君被东君封禁在玉虚峰。

我和凊竹知道他们要把姐姐带回凚川,以后再也不会有凓姝姐姐了。我们偷偷把姐姐的精魄剥离了本型,封印在弱水寒冰里。最终我们还是被发现,在抢夺姐姐精魄时,我的本体被灏劈下。

凊竹的天赋比我高,我的灵力压不住她,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学了姐姐封印精魂的方式,把精魄封印在我体内。最后,我带着弱水寒冰一同被东君封印在本体下千年。

我在本体里沉睡了千年。数千年的时间,天地在不断变化,更替,等我再次从本体醒来,幻化成型。我发现我所生长的村庄早已物是人非。那是一座孤岛,而我根本踏不出孤岛。我在孤岛上修行千年才解开凊竹留下的封印。我取出精魄,我想偷偷把她带回凚川,我想去找未央君拿回精魂,可是我哪都去不了。我的本体早就没了,我是依靠着凊竹的本体才活下来的。

所以必须自己修行,重新修炼到不需要本体的地步,然后去找回凓姝姐姐的精魂。于是,我用灵力召回经过岛屿的商船和渔船,我让他们遇难,然后救他们,教他们在岛屿上生活,骗取他们的信仰来提升我的灵力。”

我嚓,合着我们都是傻子呗?

“那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见到她母亲的第一眼就看到魂钏,她不光有魂钏,她身上还有未央君的气息。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替未央君偿还罪孽的。人有三魂七魄,而她只有一魂,只是她这一魂足以抵上凡人的两魂。”

“她的一魂是凓姝的?”

“是,也不是。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其余的在魂钏和未央君那里,但是,有她这一魂足够了。”

“什么意思?”

“以后你会懂的。”

“佐使大人,”凊丝突然行跪拜之礼,“妖族已再次兴起,企图再夺这一魂,凊丝终于等到你,请佐使大人务必保护好这一魂。”

“你起来,”凛凡将凊丝扶起,“其实凚川同样需要这一魂。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幽境突然被天神封印。真该庆幸那一层封印,保护了幽境这么多年。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亘一定要我带回凓姝,没有她的那缕精魂,幽境就要毁了。”

第八章 凚川

魂钏 第八章 凚川

上古时期,大陆至北之地无人看管。那里常年冰封,得不到日光的照射。一年中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处在黑夜中。但是那里却是最干净纯粹的地方。

在至北之地,有一批不惧严寒的动物们,他们在这里汲取着天地原生的灵气,潜心修行。经过千年这里也有了修行有成而幻化成型的第一批精怪,建立了自己的文明。他们把这片孕育他们的地方称之为幽境。

时间的推移,一些不安于漫长修炼的精怪们开始寻找更适合修炼的场所。族群里一只天赋极高却不安于室地麝牛——赤焱。他出生时幽境已有了自己的文明,大家都在大族长猞猁灸孤的带领下过着平平凡凡的修行生活。他是出生在幽境的第一批孩子,他有着比任何人都高的天赋,修行增长非常迅速。他也是最不甘于缓慢修行的第一人。

有一天赤焱走进了幽境的深处,来到一片漆黑的地方,他不慎跌落谷底,身受重伤。当他以为将死之时却发现,当他想让自己灵力变强时,他的灵力就会骤增。不仅如此,他在养伤期间,通过汲取谷底的力量,拥有了飞出谷底的力量。

赤焱出了峡谷后将发现告知于当时的大族长。灸孤带领着族人去到峡谷修炼。那里果然是个适合修炼的好地方,他们才哪里修炼百年便取得在峡谷外修炼千年的修行。可是此时,族群里另一只天赋异禀的孩子——雪狼亘,他发现自从进入凚川修炼以来,族人变得暴戾,残酷。他向灸孤提出意见,而灸孤也同样感受到了峡谷深处的那股力量并不是他们平时修炼所汲取的灵力,甚至是与他们之前所汲取的灵力截然相反。它是纯,却是晦暗的纯。于是,灸孤命令族群返回幽境修炼,并勒令封禁了峡谷。

赤焱不明白为何灸孤要将峡谷封禁。峡谷里的灵力明明可以让他们的修为大增,在他眼里,不管是什么灵力,只要能修成就好。他幻想着借助峡谷的力量很快就能升上天界,离开这个总看不到光明的破地方。于是,他带领着同样想要尽快升上天界的族人,再次偷偷进入峡谷。进到峡谷修炼的精怪逐渐被迷失心智,等灸孤发现,联合族里的长老前去劝说之时,赤焱已经拥有了峡谷的阴寒之力,自己也变得急功近利。在利益的驱使下,他还觊觎上灸孤的族长地位,与幽境的精怪展开了战争。

尽管赤焱已经拥有了不输于灸孤的灵力,但毕竟寡不敌众,战争持续了数十年。在大战中,赤焱不断地扩充势力,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他还设法将峡谷的阴寒之力引出幽境。幽境的至纯灵力逐渐被峡谷的阴寒之力侵袭,污染。

他们不知道,那个峡谷其实是盘古辟地时劈开的混沌渊,他曾用割肉堵住了混沌渊的裂口。只是没想到会有精怪能在如此寒冷的地方生存、修炼,还开辟自己的文明,还会找到峡谷下的混沌渊,甚至释放了垢。垢可以完全侵蚀整个大陆,让世界都变成沉睡在黑暗里。

垢迅速侵蚀了幽境,以及周边的冥,黯,黪。好在驻守北冥的玄武神及时感受到阴寒之力,及时控制住峡谷内阴寒之力的释放并不费吹灰之力击败了赤焱。但是混沌渊已经开启,伏羲已散,女娲也不知所踪。天神四处寻找可以重新封印混沌渊的办法。

最后衍神馥茵提出,混沌渊极阴,可用极阳之物镇压。于是她尝取来梵天之上的极阳的熙曜种子,像金乌借来血液灌溉。熙曜在金乌血的灌溉下长出了三片叶子和七朵金色的花瓣。馥茵将熙曜种植在混沌渊的入口,并联合九大天神封印了混沌渊。熙曜不光封印了混沌渊,驱散了走遍的垢,她盛开时的光芒还能照亮整个峡谷。

馥茵担心峡谷离天神的管辖太远,长时间会再有恶徒破坏封印,再次打开混沌渊。她便取下了熙曜的一片叶子和两瓣花朵,幻化灵子,取名凓姝,永世守护熙曜,守护混沌渊封印。天神还引来弱水环绕峡谷,只有馥茵让天女织造的纱罗才能越过弱水渊,而被弱水渊环绕的地方,他们取名为凚川。天神给幽境的精族平息了战争,带来了光明,他们把除了对天神感激,也将凓姝奉为幽境的守护灵。

与赤焱的战争中,年迈的族长灸孤已逝,新人族长亘将全新的幽境建立了新的文明。他把整个幽境由内至外分别设立凛、冽、凝、凌、凊五重门,根据灵力的高低决定属于那一重门,每一重门的名字就是他们的姓氏。每一重门都会有一个佑使,灵力级别低,但是修炼到自己认为可以再上一阶的时候可以向更高一重门的佑使发起挑战。

族长凛亘生活在弱水渊边缘。熙曜每年盛开时凚川峡谷光芒万丈,七色之光向幽境各处绽放。凓姝会站在弱水渊的高台上起舞。从第一次看见凓姝起舞之时,凛亘便生情愫。可是明明只隔一条弱水渊,他去深感地位的悬殊,也始终埋藏着爱慕。

凚川峡谷是个极其无趣的地方,除了使用自己的灵力在凚川峡谷里种下各种的花草树木,每天打理那些花花草草,凓姝一直无所事事。她每每偷望弱水岸边开心生活的精族,她更觉得无趣。她开始注意到时常在弱水岸边观望她的精族,她用纱罗幻作彩虹,带他走进了凚川峡谷。她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精族的族长,他有很多的有趣的事可以跟她分享。于是他们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凛亘虽然爱慕凓姝许久,却始终只敢遥遥相望。凓姝向凛亘打听了冥众的生活方式,凛亘跟她说了很多,从他们怎么修炼,怎么来到冥地,怎么生存,他们吃些什么,每天做些什么,他通通都跟她说。凓姝很喜欢听凛亘说这些她不知道的事,把凛亘当做朋友,她知道精族擅长制冰,她带他到凚川峡谷深处的弱水渊,让他在里面修炼。最后凛亘用弱水渊的源头水炼出了至纯的弱水寒冰。从那以后他进入凚川不再需要凓姝的纱罗,凛亘可以常常陪在凓姝身边,遥望她的温婉美丽。

可是久而久之,同样的事不知道凛亘跟凓姝说了多少遍,凛亘也说乏了。他从同伴那里听来了他们在大陆上发生的故事,他将这些故事告诉凓姝。凓姝喜欢听那些外面的故事,凛亘就开始收集更多,偶尔也会自己前往人间游历,替凓姝带回一些幽境没有的东西。终于有一天,凓姝不再甘心于听,她向凛亘提出要亲自去人间走一趟的要求。凛亘当然不会拒绝她。凛亘原以为凓姝只是想出去看看凚川峡谷以外的地方,没想到凓姝对人间的种种都爱不释手,开始频频请求他陪她去往人间。

一次,他们游历一处叫冥的地方。那里跟幽境很像,也生活着精怪,只是他们刚经受了战乱。外族精怪是不能插手他族之事的。凛亘带着凓姝离开了那片地域,却在地域的边缘遇见了受伤被打回原形的雪候。他们发现雪候之时他已奄奄一息,凓姝用灵力将雪候救活,固住他的精魂,而精魄已经溃散。善良的凓姝把雪候带回了幽境,擅自将熙曜的一片花瓣取下灌进他的身体里,并将他豢养在凚川峡谷修行。

凓姝给雪候起名为凡。凡在凚川峡谷借着熙曜的灵力,很快便恢复了,开始会说话。凡对过去一无所知,却对凓姝和凛亘感恩戴德。他天资聪颖,他很快便学会融入凚川的灵力修炼,再度幻化成型。凡幻化成型时,灵力已达凌的级别。凛亘没有让他离开凚川,因为凓姝已经痴迷人间,常常偷跑出凚川,所以凓姝让凡作为佐使,在她不在凚川的时候代替她守护封印。

数千年后的幽境,凛亘站在弱水渊,望着对岸的高台,那个凓姝常常跳舞的地方。凛亘弱水渊另一边也修建了高台,这样他就可以站在高台上望着凓姝种下的那一片兰若花田,他们已经渐渐枯萎了。

“亘,你又来了,如果想她就进峡谷看看吧。”凛凡走到亘的身后,隔着两米的距离,他感受着他心底里深深地伤。

凛亘嘴角动了动,轻轻地叹息。

“凡,你说,她回来过吗?这么多年了,她有想过我们吗?又或者她已经忘了,忘了我们,忘了幽境,忘了凚川。

“不会的。她肯定回来过,她一定回来过,她只是贪玩怕进来就出不去了。”

他们都以为,反复地强调着她回来过,他们就能骗自己,她真的来过,反复地强调着她她贪玩所以不想回来呗困在幽境,这样他们就可以为她几千年来的杳无音信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支撑自己几近崩溃的内心。

凛亘深深地叹息,他终于不愿意再欺骗自己,也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凡,你去把凓姝找回来吧。”

凛凡看着那片曾经在熙曜绽放时熠熠生辉的兰若只剩下淡淡的光,他也常站着这里,想凛亘一样望着这片她亲手栽下的花田暗自感伤。

第九章 梦醒入梦

“砰砰砰”的几声敲门声响起,把我从梦中拽回现实,她烦躁地睁开眼睛,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若兰,快起来,都睡了一天,起来吃晚饭了。”老娘在门外一边使劲敲门一边呼唤。

我撇过头望着窗外,夕阳已经完全沉下海平面,云彩像燎原大火燃烧了天空与海面。

吃晚饭?我只入耳了这三个字,然后大手一挥,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兴许是起身太急,我的脑袋一阵眩晕。

我怎么就睡了一天呢?虽然我一般也是这个点起床,可是我记得前一天晚上一点多被一阵狂风大浪的声音吵醒,然后跟老娘一起睡了,天刚破晓的时候看到婆婆出现在红树林,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

对啊,我刚做了个梦,梦里有……有什么来着?

WTF!完全想不起来了!

“若兰,”我抓耳挠腮中,老娘的敲门声越来越用力,声音也越来越大,“起来吃饭了!再不起来我们就自己吃了,晚上你自己煮宵夜吃!”

“起来了。”我郁闷。但是肚子好饿,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晃了两下脑袋,想理一理思绪。可是晃着两下思绪倒是没有理清,脸颊倒是被胸前那块月长石打了两下。

弱水寒冰?

我脑海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这四个字。但是更纳闷是:我明明放在床头柜里的怎么突然跑到脖子上了?!我完全没有印象是什么时候挂上脖子的,难道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娘找出来给我挂上去的?

不至于吧?

我想把月长石摘下来,拿在手上突然又停住了。我嫌弃它,我想摘,可是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摘,而我的手在那个声音出现后不由自主地停下,没办法动作。

我心里阵阵发寒。我特么怎么了?

带着一脑袋的问号洗漱完,连洗脸我都没敢闭眼睛,拿毛巾草草搓两下就算了。

我下楼去,餐厅里除了大厅里有两桌客人和在店里住了好几天的老夫妻,还多了个年轻人坐在他们餐桌上,年纪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很帅气。我下楼的第一眼就被那张脸吸住了。

我刚做梦是不是梦到他了?怎么感觉有种熟悉的感觉?

虽然我这个人看见长得好看的都像上辈子见过或是梦里见过,但看见他的感觉绝对不一样。我这人什么都不好,但就感觉特别好,除了买彩票中不了,其他的一般都八九不离十。

那人白白净净的,银白色的头发有点像最近小鲜肉很钟爱的鲻鱼头,但是后脑勺稍微短一点;他的鼻子堪称完美,鼻珠圆润,挺而不勾;他的嘴角略微下垂,唇色粉润,很性感;英气的一字眉,眼睛不大不小,看着我时那深邃的眼神,有着冲动般的魔力把人往里吸,精致的五官搭上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简直了。

从我一下楼开始他就在看着我,嘴角带笑的那种。真不是我自恋,我感觉他在勾引我!

“下来了,来帮忙把这两个菜端给那边的两桌客人就可以开饭了。”我刚想过去给人家一点回应,我怕老娘从厨房出来,顺手就把手上的托盘塞我手里了。

我也没办法,才都塞手里总不能丢了,在帅哥面前我要保持微笑。我把菜端给门口那桌客人,余光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走进我们家大院。

她一身黑色棉麻衫蹒跚着走进我们家院子,往屋里走来。想起她早上出现在红树林,突然又消失不见的样子,我的心里到现在还是有点发毛。

我当做没有看见,拎着托盘迅速回了厨房,我刚想跟老娘报备,结果她先悠悠地来了句:“丫头,航航明天回来,你跟他说一下,来我们吃顿饭。”

啥?航航要回来了?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中秋节就放三天假不回来了吗?”请假了?三好员工竟然还请假?

“我跟他说你在家天天耗着他就回来了,我让他在北京给你找份合适的工作,你俩以后就一起工作,趁早也赶紧把婚结了,把孩子生了,别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天天打游戏追明星。游戏能给你暖被窝还是能帮你生孩子?见个明星长得帅就‘老公’‘老公’的叫,你都换了多少个老公了?你要那么想要老公,毕业就该往北京跑而不是往深圳?你在深圳捞什么好了?什么都没捞到,还一个女孩子家家跑西藏去,这几年那些去西藏的女孩子怎么怎么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我的天啊,大黄昏的起来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听老娘这一念经感觉脑袋要炸了。但,还是要体谅,毕竟更年期。

“妈,您淡定,别再说了,这几天我听得都能背下来了,歇会,歇会。”

虽然说我们三贱客关系一直挺好,我也确实觉得让航航跟我们混确实挺不合适。但是他就愿意跟着我有什么办法?像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在村里是好孩子,所有人都说是我和光光拐带他跟我们一起玩。在学校,航航是三好学生,虽然我成绩也很好,但是所有知道我跟航航关系好的同学都说我不配跟他好,连航航上高三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和航航高中班主任还亲自来初中找我谈话,让我少带航航出去东浪西浪。明明是他老带我去浪,怎么就成我带他去浪了呢?上大学,他跟我老娘都让我跟他报一个学校,然后我成了他的师妹,一堆大一到大四的女生找我帮忙拉红线,后来没一个成的,不知道哪个老同学说我跟航航本身就是一对,什么私定终身,什么娃娃亲的都用上了。最后所有的女生都来怪我,看到我就翻白眼,碎话一堆。我一直觉得我脾气这么暴躁都是为了忍这些人造成的心理变态。我觉得我能从小忍他忍到现在也绝对是很有良心的。

如果我们的关系哪一天不好了,那一定不是我跟光光的问题,就是那些没事就拿我们碎嘴的人。然后再说我老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我跟航航有一腿,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每次见航航就跟见自己女婿一样,搞得全村都以为我真的跟航航有一腿,连航航妈妈都默认了。我老娘自己自我催眠也就算了,非要觉得我多配不上人家,我们家能有航航这样的人当女婿那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把我给气的一度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妈,外面那小帅哥是新来的客人么?有这么帅的客人你怎么不早点叫我下来。”我故意气老娘,但绝对是心里话。

我老娘拿着一把青菜甩了我屁股,狠狠地瞪着我。

我得意地笑着,望向大厅,就进厨房这几句话的功夫,婆婆已经坐在我们的饭桌前,而且就坐在小帅哥的身边。

“为啥婆婆也来咱家吃饭,不会又是你叫得吧?”

“怎么是我叫的呢?”老娘白了我一眼,“人是你让四伯领回我们家的,我倒想问问你怎么认识人家的,要不是婆婆说那是他们家姐姐的孙子我都不想让他住我们家,省得你没事就惦记。让别人看见多不好,你这鬼样子让航航妈看见哪还敢让你过门?”

我老娘完全把我搞懵了,“我让四伯领回家的?”

为什么我什么印象都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我感觉我睡了一觉记忆都睡混乱了。

“不是你自己说晚上睡不着,一大清早跟人在礁岩滩看日出,完了就把人带回来了吗?我问你,你到底真是早上才出去的,还是趁我睡着以后就跑出去了?我告诉你,看着明星做做白日梦就行了,你可别看着个长得明星脸的就给我乱搞?我可没脸跟航航家交代。”

我嚓!我就这么个形象的?!

巴特!我早上出去了?还看了日出?跟客厅坐着的小帅哥?小帅哥是我领回家的?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问你话呢?发什么愣?还是你真的……”

“妈,你摸我脑袋。”我拿起老娘的手放在我额头上。

“等航航回来你再sao,随你sao。”我老娘嫌弃甩开我手。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我是不是昨晚真发烧烧糊涂了,所以我可以看见的骇浪惊涛,老爹老娘什么都看不到。然后我真的烧糊涂,所以后来我干了什么自己完全都记不得了。

可是,我要是真烧到那种程度还能活着还真是奇迹。

奇迹?

我想到这个词为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我现在可以完完全全地感受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我对这个词好像有恐惧的感觉。

“愣着干嘛?把菜端出去,吃饭了。”老娘再甩给我一盘菜,把我推出了厨房。

餐桌上坐着的四个人气氛有些怪异。小帅哥和婆婆都在看着我笑?阴恻恻地,但是又感觉不到恶意。那对夫妻,面无表情地坐着,全身上下都感觉到矜持和恐惧。特别是那总是挂着嚣张的老头,现在倒像只面对着藏獒的小奶狗。

难道是因为婆婆和小帅哥?

我的妈欸,我心脏都收紧了。这到底是什么鬼,我怎么搞不清状况了?!

“小屁孩儿,过来坐,愣着干嘛呀?帅哥看傻了?”婆婆像我招手。

我像被招了魂一样的走过去了。

婆婆挪了张凳子,让我坐在她和小帅哥中间。我完全没有真的想坐在那里,只是不由自主,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在那里坐得好好的了。

“凡凡刚来岛上,阿姨这里也没什么好菜招待,先将就吃点。”老娘端着米饭出来,笑吟吟地跟我身边的小帅哥说。

第十章 开了光

凡凡?老娘叫他凡凡?

凡?

“凛凡?”我脱口而出两个字,好像梦里有出现过这个名字。难道我真的在梦里见过他?

“嗯。”小帅哥扭头看着笑了笑,很快就从我连上移开,看着婆婆的方向,笑容变得诡异。

“先吃饭,先吃饭。”婆婆把碗递给老娘盛饭。

很奇怪,她好像没太敢看小帅哥

更奇怪的是老娘盛饭的过程中,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沉默。

婆婆不爱说话我是知道的,除了小帅哥喜不喜欢说话外我不知道,一直住我们家的那对夫妻没事就来找我搭话,我平时烦他们了,但今天他们竟然屁话都没放一个。我给他们递饭的时候还看到两人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放在大腿上,全程连眼皮都没敢抬。

诡异,实在诡异。

凭爹的敏锐的直觉,我觉得这一定跟婆婆有关。

我坐在他俩中间,总感觉他俩在窃窃私语。

婆婆:佐使大人,对面的这两只你感觉到了吧,他们不是普通人,已经在小屁孩儿家住了一段时间了,我估计他们是盯上小屁孩儿了。

凛凡:他们身上有灵气,但是这股灵气并不是精族,像是妖族。他们的灵气像是被刻意压制过,我很难感知它的来源,你知道吗?

婆婆:我也只能感应到他们是来自妖族,具体什么物种,来自哪里我也感知不到。起初我还以为是幽境派人来找凓姝姐姐,但是后来发现他们吃的是海里的生物,而非精气,一直不敢冒进。

凛凡:这么看来,这两只决不会是什么善类。

婆婆:佐使大人,您说幽境陷入困境,您能感知到凓姝姐姐的灵力,他们会不会也能感知到。

凛凡:如果是赤焱,他说不定可以,别人~你的封印还是很厉害的,至少现在我已经感知不到了。

婆婆:那必须的。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盯上小屁孩儿的,寒冰上的封印是今天才被您唤醒的,魂钏是未央君亲自封上的,按理说不应该被发现啊?

凛凡:或许是其它的什么。

婆婆:她会岛上那天,那两个人就住进他们家。她的腿受伤了,血?

我的幻听停在这里,婆婆突然抓起我的手把我吓了一跳,来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无名指就被坏婆婆扎了一针,痛死爹了。

“你干嘛?他们跟我同一天上岛,住我家关我毛事,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我迅速抽手,却被凛凡抓住手腕。

他受伤冰凉的温度从皮肤渗进血液,那感觉好熟悉,我心里的愤怒好像被冻住了,慢慢静下心来。

小帅哥肃杀地眼神看着婆婆,婆婆继续尬笑,然后摇摇头。小帅哥再看到那对夫妻,那对夫妻的眼神对我显露贪婪,像是要把我吃了的感觉。

凛凡:你刚刚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凛凡:你仔细看看我的嘴。我没有张嘴,而你听到了我说话。

“妈呀。”我撂下筷子起身就想跑,结果发现根本动不了了。

他真的没有张嘴,他没有张嘴可是我却可以听到他在讲话。这说明什么?这是不是说明,刚刚我认为他们在窃窃私语是真的,他们真的在讲话。

所以,现在这一桌上的只有我跟老爹、老妈是正常人?

不,不对,我可以听见他们说话,我是不是不正常?

我的妈呀?谁能告诉我我怎么了?

“干嘛呀,已经是最后一个菜了,饿了就先吃嘛。”我老娘听见我的叫声还以为我在叫她?

我平时叫她有这么崩溃吗?

我现在只想逃离,我觉得逃离是我对小命的最好尊重。

然而我不光屁股动不了,连说话都出不了声了。

我想跟我老娘说,让她带着老爹赶紧走,这里有妖怪,但是我连嘴都张不开。就像在夜晚做噩梦梦到鬼压床,明明理智很清醒,却怎么都没办法开口说话。

我的天啊,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梦特喵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特喵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你发什么神经呢,吃饭啦?还没睡醒啊?”我终于被我老娘一筷子拍醒,婆婆安抚性地揉着我的脑袋,我的脑子又是出现一片空白。

我看见每个人都低着头吃饭,老爹也坐到了位置上。那对夫妻还是不爱讲话,老娘开始打听帅小哥的状况,而我,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又丢失一些片段

“凡凡怎么认识我们若兰的?”我老娘又装出慈眉善目的样子。

我认识他?完了?我真的又忘记什么了。

“早上我在等日出的时候她也来看日出,然后就认识了。”那个叫凡凡的小帅哥说话小小声的,像马天宇一样温柔。

要是让这么个人讲个睡前故事,我觉得我再也不用熬夜了。只要他在我耳边软语呢哝五分钟绝对被催眠。

“这孩子昨晚来晚了我也没敢打扰你们,一个男孩子不方便住在我那个破庙里面,我就干脆让他随那些游客在沙滩上露营。”

“没事没事,您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听说这阵子还会有台风,这阵子就住我们家,我们家空房间挺多的。”老爹埋头吃饭,说话脸都不抬一下。

“那就麻烦你们了。”婆婆慈眉善目的,真搞不懂我怎么越看着她心里越瘆得慌。

“对了,凡凡,你多大了,上大学还是?”老娘永远喜欢对男生八卦,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生,连住店的游客都不会放过一个,老爹也不管。

凡凡看着婆婆,感觉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后婆婆就帮他接话,“哦,跟若兰一样大,也刚大学毕业。”

哼~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那挺好的。”

“等等,我有事想问。”我忍不住插嘴。

“你问。”这是老娘说的,凡凡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眸深邃而又锐利,我打心里发凉。

“我们认识?”

凡凡点头。

“我们一起看了日出?”

凡凡继续点头。

“我们在哪里看的日出?”

凡凡刚张嘴就被老娘残忍打断。

“别理她,她成天不务正业,脑子里就装了怎么打游戏,怎么追欧巴,脑子已经坏了,刚一下来还问我你是不是今天刚来的客人。”

凡凡笑而不语。

婆婆:傻了才好,关键是没傻,还控制不住了。

???我又感觉到婆婆再说话了,我转过头看她,她的嘴巴确实在嚼着食物,可是她的表情确实就像是在吐槽我。

什么情况?我会读心术了?

凛凡:你的记忆封锁修为不够啊,她现在还能听到。

嗯?我再看凛凡。他在往嘴里把米饭,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老头:那孩子怎么了?感觉她今天怪怪的。

老太婆:不知道,这只榕树精和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精怪修为太高,好像对她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老头:一会你给首领汇报情况。

老太婆:是。

我天,我真的可以听到?!是我突然被开了光有了超能力,还是我想象力太丰富?又或者,我被昨晚的大风大浪吓傻了?

是我睡一觉起来突然有了超能力还是这群人本身就不是人。婆婆是榕树精?对,这很符合传说的设定。那个叫做凡凡的小帅哥是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妖怪?他跟婆婆是一伙的,说他是妖怪也合理。这两个老头老太太从第一天见他们就感觉怪怪的,所以是妖怪也说得过去。

我天!那我是什么?我是谁?我在干嘛?

凛凡:这孩子八成是傻了,你看你干的好事。你修为到底行不行,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可是修行的大忌。”

我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迅速看向凡凡,啥表情也没捕捉到。

真是活见鬼了?

“我们吃饱了。”老头老太太放下筷子起身。

“我也吃饱了。”凛凡明明刚往嘴里塞了东西跟着起身,说吃饱了?

这家伙脑子有病!我刚在心里骂了句,我发现他盯着我看。

完蛋!他也能听到我说话?对嘛,妖怪啊,当然会读心术的嘛。那我也是妖怪咯?

“凡凡,再吃点,不急。”婆婆拉住凡,凛凡皱着眉看着婆婆,态度比我还不尊敬。

接着,我又听到一些话。

凛凡:我要去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拦着我干嘛?

婆婆:让他们去,量他们也搞不出什么名堂。

“你俩……”我真的必须确认清楚,我特喵还在做梦还是咋滴?怎么老是听到那些奇怪的话,如果他们都是正常人,我特喵就是神经病了。

我惶恐,我站起来,与凛凡对视。

我看到他的瞳孔变成蓝绿色,他的眼睛变成一个漩涡,漩涡一直往前延伸,延伸,延伸,没有尽头。我追逐着,追逐着,我累了。

不行,我强制性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凛凡面带笑容,他的瞳孔还是诱人的琥珀色。

我怎么了?

“若兰,淡定一点唷,别看着我家小侄孙长得帅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唷。”

我擦,婆婆这贱贱的语气和戏谑的表情真的比我老娘还欠。

我……我刚好像快要被催眠了?解释不通啊!

“那个……婆婆,你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有没有去红树林。”

“去了啊,你怎么知道?”

“你去红树林干嘛?”

“小鬼,你在审问我么?”

“没有。”昧惯良心的我重来不怕被雷劈。

“我老人家命不好,早上被一阵风吵醒就睡不着,出去沙滩逛逛,顺便看下我家小侄孙儿,合理吧。”

“好好吃饭,别总发神经吓人。”我老娘又来了,“婆婆你吃,不用理她,她大半夜还来敲我们的门,说有海啸,都快哭了,结果外面风平浪静。”

“哟,这么胆小啊?还吓哭了。”

“才没有!我吃饱了,再去睡会。”

“你是猪啊?刚睡醒起来吃了两口又去睡。”

“你就当你养的是猪嘛,反正这么多年你也是拿我当猪养的。”

火速逃离。

我想我一定还是没有睡够,或许回去再睡一觉,游戏今天不打了,剧今晚也不追了,先睡够了再说。听说神经衰弱的初期症状是犯困,这点我一直都有。然后是注意力不集中,失眠常忘事。除了打游戏追剧的时候一般我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失眠的话,我晚上习惯性睡不着,但是白天睡觉算么?常忘事?我记仇比谁都记得清楚,至今我都记得光光小时候借我两块钱红包钱,到现在都没有还给我。我好像也就忘了昨晚才开始忘事的吧?

第十一章 KTV斗小贱猫

我回到房间,感觉脑袋要炸了。睡什么觉,这种状态能睡得着觉真特喵见鬼了。

今天一天的一大段记忆没有,醒过来的记忆也很混乱,而我又总是能感觉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特别这些人的对话。虽然很扯淡,但是联想起来又合乎情理。我到底缺失了什么?

我要抓狂了,我要自残,撞破自己的脑袋。我趴在电脑桌上,看着夕阳余晖,真特喵美,爹是真特喵燥啊~

“姚若兰,姚若兰!”

光光那货估计也刚睡醒,吃饱了撑得,在我家楼底下叫魂呢。

“干嘛?有话说,爹准备睡觉了。”

“你睡一天还没睡够啊?赶紧收拾收拾,哥带你城里嗨皮去!”

“谁请客?”

“小叔儿今天带了个女朋友回家,他请客。”

“都有谁啊”

“还有大小庆和他们家媳妇,女朋友,人不多,都是熟人。”

“不去,不对口。”

“去吧,你都多少年没感受咱城上的夜生活了,今晚哥带你去城里转悠转悠,感受一下咱城里的繁华。”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就觉得别人都拖家带口的,就你一条棍子怕被狗粮撑死,爹才不去帮你吃狗粮!”

“老妹儿啊,你这话讲得就不对了,哥诚心诚意带你上城里转转,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你不能这么说哥。”

“别跟我来这套,我烦。”

“你先下来,咱商量商量。”

“不去,自己怕吃狗粮还耐不住寂寞怕吃狗粮,总想出去浪,别总拖我下水,我良家妇女才不听拐骗?”

我看着他的脸像锅底一样黑,心情一下就清爽了不少。

“行,回头我吃一样好吃的就给你传一张图片,我馋死你。”

“果断拉黑,木得聊,再见!”

拉上窗帘,躲清静。真的是,要被这些人烦死。

巴特,五分钟不到,我老娘又上来敲我房门了。我觉得我要是神经衰弱,一定都跟他们有关,太烦人了,真的是太烦人了!

“若兰,你别老在家里打游戏,回来这么多天,村里有几个人见过你。要多出去跟哥哥嫂嫂们玩玩,别一回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村里都没几个人知道你回来了……”

老娘一推门进来嘴就一直碎碎念,好想有个金钟罩,直接隔绝世界。

“妈,我要睡觉了,我不想去。”

“你睡一天还不够啊?赶紧给我换件像样的衣服,带上凡凡跟光光和小叔儿们一起。咱家亲小叔儿带了女朋友回来,你中午都没去吃饭,晚上人家让你跟着去玩你还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你说,让我带谁一起去?”

“凡凡,婆婆家小侄孙儿。”

“得嘞,您出去,马上换衣服。”

“你这死丫头,我要不说让你带凡凡去你还不去了是吧?”

“是嘞您。”

才不是,我就是想不明白。我真的是因为对婆婆产生了恐惧,所以产生了神经衰弱么?这么推测以来的话,我昨晚开始出现幻觉,但是早上看到婆婆在红树林不是幻觉。那么看到她之后呢?

他们说我去看了日出,我看日出遇见了凡凡,然后我把凡凡带回家后就去睡觉了,睡醒以后就发生了这一系列的怪事。假如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丢失的那段记忆相关的人就是导致我记忆混乱的罪魁祸首,他就是坏人。那个人就是小帅哥,凡凡。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觉得应该带点什么辟邪的东西,比如道士捉鬼的桃木剑,许仙给白娘子喝的雄黄酒。

于是我到光光家后院掰了两杈桃树枝装在背包里,剑是来不及做了,枝条咱有好几棵树呢。

快膜拜我,我都佩服自己的机智。

至于雄黄酒……

“妈,咱家雄黄在哪,给我弄点避避邪。”

“我们家哪里有雄黄?”

“咱家熏鱼、熏柿饼用的雄黄啊?”

“那叫硫磺,而且早就说容易致癌,谁还敢用哪个熏鱼?你得了,别搞那么多没用的,收拾完赶紧走,一家人都等你呢?以前我觉得你是该好好辟辟邪,现在我觉得邪祟都该避着你。”

“行嘞,您可真是我亲生的。”

“哎哟喂,别老抽我屁股,都多大了,我长不成蜜桃臀都怪你抽的。

这伙人来到城里压根不是来吃的。以前总看光光没事就带着鸡朋狗友在城里各种吃喝玩乐,每次半夜翻朋友圈都要防着他,要不然找虐。我还以为跟着他们出来混也会有那种待遇,结果我加入以后就只是去个KTV。

KTV谁没去过啊?爹开心的时候一个人可以吼一整天。大晚上吼跟大白天吼有区别么?不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陪,一个没人管么?谁稀罕呢!

“这谁啊?”我看着光光从外面领回包厢一个长得贼漂亮的美女,我就忍不住酸。

“隔壁包厢撩来的美女。你不是说我单身狗么?哥告诉你,哥在村里是条棍子,出了村咱可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呵~这妹子多少钱一晚啊,看长相不便宜吧?要出海几次才赚得回来啊?”

“你给我滚,人家正经姑娘。”

就光光恼羞成怒,还踹我的那一个恍惚,小美女已经坐到凡凡身边了。两人好一阵眉来眼去。

“我看看多正经,这么快就抛下你撩我们家小凡哥哥了。呵呵呵,别掏了钱给别人买单啊?”

“你给劳资滚,还没给钱呢。”

“那赶紧数钱啊,来给我,我帮你给。”

“你滚。”

光光估计花了不少钱,担心钱真便宜了凡小哥,赶紧过去。

“嗨,妹子哪里的?”我也凑上去熟络熟络。

这妹子长得真不错,头发长,腿长,仙女裙仙气飘飘的。

这大概是老娘想要的女儿的样子,也是这俩臭男人想要的女人的样子。

“金荷花园的。”金荷花园,我们城里最好的别墅小区。

住这么好的小区,被富商包养了,偶尔出来释放内心的空虚?

“又没问你家住哪,问你是哪人?”

“在Q城混的,肯定是Q城的人啊?小姐姐你不是本地人么?讲普通话一点本地腔调都没有。”

“姐,惠屿的。”

“哦,知道了,地仙庙嘛。很灵的,我也去拜过。”

“呵~”拜完了就从此凤凰腾达,衣食无忧?

这妹子好像能听到我心里的话,朝着阴恻恻地笑着,搞我一身寒。

那感觉,像……

“妹子,我怎么感觉你很眼熟呢?”

“姐姐,这话用在这种小男生身上就好了,”她搭着我光哥和凡小哥的肩上,那手指白皙纤长,简直不像是人,“用在女生身上不妥,人家会怕怕哦。”

哇靠!确实不像是人,太骚气。这是要恶心死我嘛,光光这货头发以下到底瘫痪到什么地步了,竟然喜欢这么恶心的玩意儿。

“妹子,这姐男朋友,你的小哥哥是那位。”

我还是迅速进入正题,我带凡小哥出来可不是让他玩的,是有很正经的事的。

“哦~小姐姐,你男朋友不是叫蔡仕航吗?听说他明天就回来了哦,第一天刚见面就把男朋友甩了,这样不好吧?”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见她第一眼就对她厌恶了!

“我擦,你哪位?蔡仕航的哪位小蜱虫?”

“我可不是他的什么小蜱虫哦,小姐姐。”

“是吼,小蜱虫还能咬两口寄主的肉,喝两口血呢?你八成也只能干看着。”

“所以,咬过航航小哥哥肉,喝过航航小哥哥血的小姐姐,你是小蜱虫吗?”

啊啊啊啊啊!气死爹了,多久没遇上这么贱的女人了!

我看着那俩惹事的臭男人,竟然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给他们一盘瓜子磕都快赶上我老娘看宫斗剧的节奏了。

“走啦,怎么我老娘让我把你带出来了呢?这么招蜂引蝶?!”

我果断拉上凡小哥,换地方,再这样下去不仅啥也做不来了还迟早被气死。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那丫头的一阵得意的欢笑声。

我今天真的是没遇见一件好事啊?趁着没过十二点赶紧溜,省得明天接着今天不如意。

“干嘛?你拉着凡凡去哪啊?”光光这货还算识相,还知道要出来追一下,剩下的那些都搂着自己家婆娘亲小嘴,压根懒得瞅我。

“回家!”

“你自己打车回去啊?我要等小叔儿。”光光上来拉住我,还是老铁比较在乎我,“算了啊,忍忍吧,打车回去不安全。人家凡凡乐意跟人小姑娘玩,你就让人家自己玩,我找来的妞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屁啊?还是……你真的不算趁着我们航航不在,准备乱搞?我告诉你,我可不允许啊。”

得,前面的话当我没说,绝交!

“乱搞?什么乱搞?我怎么就乱搞?爹我今晚踹死你,我跟你说?”

“行了行了,淡定,别乱公共场所撒泼,丢人。”

“丢人?我丢人?你敢说我丢人?”

我没啥好说的,我唯一能赏他的就是一顿霹雳连环脚。

“行了,行了,您老是我祖宗,赶紧回去坐着,一会儿等小叔儿玩爽了咱就回去啊。”他再不拦着我,跟我求饶,我就要累到气绝了,“走啦,进去啦。凡凡,哥陪你喝两口。”

光光撇下我,搭着凡小哥一米八的肩走了。

“开车不喝酒。”我悠悠地提醒,绝不是关心他,只是关心我们这一车人的安全,爹的生命是很宝贵的!

“你赶紧给我进去!我喝饮料!”好嘛!好心提醒被当驴肝肺了。

“她呢?”我指着站在门口悠然地看着我们的那女的。

“我就在这坐着,看着你不让你出轨。”这女的真的是……

“你……我告诉你,我跟航航屁事没有,今晚我就是把他睡了也谈不上出轨,你别忘爹身上泼脏水。”

“那你睡啊。”

“……”

我好女不跟贱人斗!

第十二章 不小心参加了一次战斗

就着我的使命,我坐在凡小哥身边看着他剥了两盘花生,连瓜子都快磕完一盘,凡小哥完全没有什么异样,甚至坐在包厢里的样子比航航还乖巧。谁递酒都不喝,只喝椰奶。谁给他敬酒,那小贱猫就帮他拦着,不管谁递上酒她都豪爽地一口闷。我都开始觉得她才是最有问题人,酒吧里的酒销小姐,要不然她怎么喝了那么多都不晕不上脸。

我默默地闷了一口,看着那俩聊得可开心了。偶尔还会往我这里瞥一眼,总感觉那小贱猫是在故意跟我叫嚣。光光那货也是,人家两个聊得好好的,非要凑上去说两句,点首情歌对唱都要拉上小贱猫。

我第一次在没过两点就感觉到困。想睡觉,但每次想睡觉之前我都要盯两眼凡小哥和小贱猫,盯完我火气就开始往上窜,然后就清醒了。我觉得我很有必要给他俩拍个照,这样我晚上吃鸡困的时候可以瞬间回血,哈哈哈。

为我的机智打电话。

感觉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在我的朋友圈,喝得差不多就是不能再正常走路的那种。我终于可以提议回家,此时小贱猫突然起身出了房间,而凡小哥看着她离开,望着门口许久神色里的紧张都没有消退。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把邪火,倒了一杯纯的伏特加直接往他嘴里灌。

结果……

今晚以前我一直以为“一杯倒”都是杜撰出来的,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那种人,然后我终于被事实狠狠甩了一耳光。

跪谢凡小哥!

“怎么一杯酒就倒了?他不能喝酒怎么也不吱一声呢?”光光望着我,尴尬了。

人是老娘让我带出来了,这么带回去要让我娘知道耳根子又清净不下来了。

“诶,怎么感觉没脉搏了。”

“你别趁机摸别人的手。”

我刚抓住凡小哥的手,“啪”的一声,我可怜的纤纤玉手传来一阵痛麻。

这女的简直不是人,这一巴掌下来打得我整个手背都红了。

我怒视着那张美皮下生了蛆的脸。

才刚认识聊了三小时天,她就敢摆着一副凡小哥“他们家人”的臭脸凶我?!

“你还敢瞪我?!谁让你给他灌酒的?你见过……”大约是碍于我的威严,小贱猫没敢再往下说,“完了完了,明天我非被他骂死。”

“哈?”明天你被他骂死?明天他骂你?明天你还等着再见他?

想得美!

“算了,赶紧抬回去吧。”我估摸着小贱猫现在酒劲上头了,开始说胡话,“要不然我直接送我那去?”

“不想活了吧你。”我怒视,从她手上把凡小哥抢过来。

我带来的,我灌醉的,轮得到你带回家么?

小贱猫:我想活才不敢让他跟着你们啊。

“你说什么?”我上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嘴根本没张开。

“没,”小贱猫傲视着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嘴巴动?”

“你嘴巴没动,你眉毛和眼睛动了!”

“我眉毛眼睛动招你了,你个小屁孩儿!”

“你……”

我刚才当饮料喝得两罐百威开始上头了?不至于吧?我脑袋忽然晃过一些画面。大约是某楼顶的天台,染红了一大片天的夕阳很刺眼,还有……

“我怎么了?”小贱猫怼我的声音,我的耳朵嗡嗡响,一点没听见。我看着她在我眼里不断叠加的重影,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凊丝?”

“哇靠~我修为真这么烂的?!”

她凑近我的脸,我看见她纤长的手在我眼前晃,很模糊。我的脑海还不断出现一些记忆的片段。

比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张苍白的脸,全身散发着寒气的……凡小哥?还有眼前的人,手拿一朵粉色的像彼岸花一样的花朵在我眼前挥过……

“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我今天肯定不是神经衰弱?我肯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记忆被你们封掉了。”

小贱猫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笑。

“光光,你妹喝多了,耍酒疯呢,一会儿说要拿刀砍我?她那么野蛮的一条汉子,我一弱女子好怕怕的呢?”

“我擦,你……”

哇靠,我讲不了话了,然后脑袋一懵……

等我再次醒来是在回村的渡口。我衬衣的胸口位置,月长石透着衣服闪着蓝绿色的微光;手上的玉镯周围有一圈隐隐地白光,像月晕一样,这个手镯自老娘交给我以后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环看四周,光光的车停在宽旷的碎石子滩,车上所有的人都像死了一样,动都不动地躺着,但是呼吸很平稳,整个车厢都弥漫着酒气。

“光光,光光……”我以为光光在等渡船的时候太累睡着了,结果摇了他几下都没见他有任何反应。

车前一道一道的闪电闪过……不对,我开始以为是闪电,但是闪电不会是红光和绿光交错的。我从车座的缝隙钻到副驾驶,是……小贱猫?!

她跟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应该说是妖怪,他们都是妖怪……

红色的闪电是穿黑袍的妖怪发出来的,绿色的闪电是小贱猫发出来的,我看着他们打的几个回合就像在看一场玄幻的3D电影,除了距离远了点,没有长焦近景镜头以外,每一帧都是相当真实。

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有点怂。我在后车座拿回我的包包,找到我的桃树枝攥在手里。虽然心里很不想认怂,但是我手心确实汗如雨下(囧)。

小贱猫:佐使大人,快醒醒,我快撑不住了。

我的幻听又来了,然后我看着3D电影的方向,小贱猫被黑袍的红光击中,飞了有十几米远,摔在碎石滩上那叫一个惨。那个击退她的黑袍理都没理她,径直向我们这边走来。小贱猫撑起来一下又摔了下去,她望着我,伸出一只手。

小贱猫:你现在还能不能听见我说话,能听见就乖乖待在车里,想办法把凛凡弄醒。

然后我们的车被一圈绿光包围。而小贱猫身边出现两个人影,如果我没看错,那就是我们店里的那对夫妻。

艾玛,我脑子好乱!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说,我又做梦了?我应该是在做梦的,梦里遇到危险了,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逼近,只要我被打死了,我就会在惊吓中回到正常生活。所以……

小贱猫:别愣着!你想死吗?现在你就在现实里,不是梦,你死了不仅醒不过来,连同着车上的人都会跟着你一起死,你个傻子!

那个声音?小贱猫听到我内心的声音了?

我看着小贱猫,她嫌恶我的表情还是那么可恶。但是,黑袍一挥手,一道火红的光在她身上爆开,我心口突然抽痛了一下。连着车外的那圈绿光也浅了好几度。

“凊丝,虽然千年不见你的修为长了不少,但在我手上还是那么不堪一击。”黑袍阴森森地笑着,声音听在耳朵里让人毛骨悚然,“我本来想直接毁了这结界,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反正毁了你跟毁了结界一样简单,一举两得不是更好?”

凊丝……我想起来她是在天台上手持一朵叫“兰若”的花朵的少女,她说她是精,是村里古榕树的精灵……

“那就来!”还不容我再多想,凊丝已经瞬移到黑袍身前,她弱小的身体正挡在车前,小热裤下白皙的大腿往下淌着血。

“啊~”一声长啸,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开,落下已是拖地的长度。此时狂风大作,浪花翻腾上岸,车窗的玻璃也被震得“砰砰”响。

像那晚一样恐怖……

我看着凊丝和黑袍再次展开战斗,但这一次,我感受到她的吃力,也感受她想拼尽全力的决心。

我现在已经恢复一些消失的记忆片段,虽然我还不能完全想起来最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会被抹掉,但至少我知道,当时我对她是抱着同情心的,她不是坏人。

不,坏精。

我重新爬回后车座,我知道凡小哥是跟她一伙的,而且凡小哥比她厉害很多。

“喂!凛凡,醒醒!你给我醒醒!……”我连叫了几声,他毫无反应,就像我我刚见到他的时候。

对,凊丝当时在天台说,凛凡当时不省人事的时候是因为我那块月长石吊坠里藏着的那个谁的精魄,是我的月长石救了他。我赶紧把月长石摘下挂在他的脖子上,但是他还是毫无反应。

我特喵急啊……再回头看一眼凊丝,连着住我家的那对夫妻也开始加入战斗,三个打一个看上去二十不到的小女孩算什么好妖怪!回去劳资一定让老娘涨你们房租,往死里涨,还不给开饭!

我那没出息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怎么可能,我是谁?爹是谁?爹除了怕鬼怕过谁?!

“你跑出来干嘛?!”

我……我特喵哪知道?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凊丝前面挡住黑袍的一次猛击,重点是:我特喵还挡下来了。

我抓着我的那几只桃树枝??应该是我老娘的那只传家玉镯?

“魂钏?”黑袍漏出奸佞的表情,贪婪地看着我的手。

对,我老娘的玉镯凊丝和凛凡说过,它叫魂钏,是那个谁的精魂所在。

“没想到,未央君不仅把熙曜的那一缕精魄给了你,连魂钏都在你手上,你到底是谁?”

“哈?”跟我抱有同样疑问的还有凊丝?

“什么魂钏,这是我老娘给我的传家宝,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精魄,爹没有。”

“哼,你是人族的丫头,我劝你现在最好乖乖把魂钏和精魄交出来,我们不伤害手不负铁的人族。”

“我们家的传家宝凭什么给你?你想要去地府找我老祖宗要去啊?如果他还没投胎转世。”

“丫头,别不识好歹!”

黑袍一个瞬移,瞬间移到我面前,手在我脖子两公分的位置冻结成冰。

吓死爹了,看到凛凡突然出现我瞬间软了下来,跌坐在砂石滩上。

“他就是那个不知来历的。”我们店里的老头子凑到黑袍耳边说。

黑袍勾起嘴角佞笑,收回结冰的手,甩了两下,冰块碎裂掉落在地上,“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生活在幽境的精族吧。”

“知道就该滚蛋,魂钏也好,精魄也好,都属于我们凚川!”

“哈哈哈哈”黑袍忽然莫名其妙大笑,然后连着那对夫妻消失在黑夜里。

第十三章 无所不能的妖怪

看他们走后凊丝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肩膀上,我猛地甩开她的手。

“你走开!别又想对我图谋不轨!”

第一次是那朵花在我面前晃,让我没了大半天的记忆,第二次就是第三次都是碰了我的脑袋,只要她离我稍微近一点我都觉得她又要对我下什么毒手。

“谁要对你图谋不轨?就……”

说啊,我瞪着她,她还真硬生生把话逼回去了?

真有骨气!

“凡小哥,挺厉害啊!一句话就把人吓跑了。”

转身我就把手搭在凡小哥肩上,虽然有点距离,不过我就喜欢这种身高差。

“还好,他的实力也不在我之下,只是不想跟我两败具伤而已。”

凡小哥内敛而淡定,温文而儒雅,真是太适合我了。

“您谦虚啦。就……她是我们村的榕树精,那你是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是有一点介意跨城市恋爱,但一点都不介意跨时空,跨年代,跨性别的恋爱的。

“嘿~别老盯着人家看,看什么看?有没有点礼貌?”

说着就沉迷于凡小哥那深邃的眼眸而不可自拔。讲真,我是真没见过谁的眼睛像他的眼睛这么美,这么纯粹。

“我……脸上有什么吗?”凡小哥连犯个二都那么可爱。

“没有,就……你老爸该不会是个星际走私贩,被九个星系通缉,因为他摘了星星,还把星星藏进了你的眼睛里了吧?”

就问你们,论撩人的技术除了我还有谁有这本事?!

但是为什么没有惊叹,只有两张懵逼的脸?

“我记忆里没有爸爸啊,我们那里也没有星星,我听凓姝姐姐说过人间有星星,星星长什么样?”

啊哈~我背了那么久的撩人技术,怎么第一次用就滑铁卢了呢?

扶额中,我的小心脏需要来点马(ma)卡(fei)龙,请容我缓缓。

“没想到小屁孩儿撩人的本事不错啊,哪里学来的?”

这是我的哈特,又不是你的太平洋,哪都有你事儿!

“Siri知道吧?想你这老古董也不知道。”老人家估计连手机都不用吧?

“Si~ri是什么?”凡小哥睁着他的卡姿兰水汪汪望着我。

“来,小哥。”我勾勾手指头,凡小哥乖乖矮下半个腰,感觉一抬头就……呵呵……

“hi Siri。”

我掏出我的小峰峰让他们这群妖魔鬼怪见识见识。

“你好,带你吃鸡带你飞的文艺小盯裆,晚安。”

阿偶……还带这样玩的?还晚安?

我……一看表。

好嘛,没说“凌晨好”已经够客气了。

“告诉他们这群洒子,怎么……”

“您说什么,我好像不明白。”

“告诉他们这群洒子,怎……”

“您说什么,我好像不明白。”

气!我都没说完你能明白个甚?!

完了,我被鄙视了。

“怎么跟帅哥搭讪!”

“不然你就说:我对你的爱就像一个单调递增的无界函数。”

啥?咋换了?

还无界函数?那是个什么鬼?单调递增又是个什么鬼?

“这又是什么意思?”看着凡小哥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我也很无力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某女精笑得比谁都开心,亏她自称几千年修为,老不正经!

“单调递增的无界函数是什么?你知道吗?”

她又鄙视我……

“我……不知道,数学不好。”

我数理化不好是天生的,这能怪我咯?

还笑我?

还两个人一起笑我?!

“你们凭什么笑我,你们这群小妖精知道什么是数理化么?有本事你告诉我那是个什么鬼?”

你个出生在四大发明都还没有的时代的千年老树妖,还敢嘲笑我一个新时代好好青年?!

“函数知道么?”

函数我当然知道啊,初中还是高中学的嘛。

“hot hot hot hot summer,hot hot hot hot breath……” 但我不想告诉你,有种你咬我。

他偷笑,她瞪我,好没面子。

“变量知道吗?因变量和自变量知道吗?”

她白我,他继续偷笑。还挺好看。

果然长得好看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得了,你没救了。同样都是读书,别人读的是书,你读的小说。你等下午航航回来再去跟他说一遍,他肯定会告诉你答案的。”

我在撩汉,怎么又……

“你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早知道你现在这么哔哔,刚就不该跑出去给你挡,死了你得了!”

“你说话良心都不痛的么?”

“哎哟呵,没发现你换了张皮整个人都幽默了哈?”

“呵呵哒,反正你会冲上来绝对不是你自己愿意的,能挡下那一下也是因为魂钏,跟你没毛关系!”

“哼~白救你了,真是白救你了,真是该让你接下那黑不溜秋的一劈,劈死你。”

“小屁孩儿,你今天酒喝多了,毛硬了是吧……”

她还敢拿她那朵花要打我?!我果断抱紧凡小哥的手臂,躲到身后。

有时候,女孩子矫揉造作一点的好,自然有帅哥护着你。不信你看:

“停,你们晚点再吵。”

哼!我们凡小哥可是护着我的,毕竟是我要死的时候他才醒的。

“那个黑袍的妖族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属下不知,他就是我在KTV时感应到的那个,但是我一追出去他的灵力就消失了。”

啥?!我就说爹不可能睡一觉起来就神经衰弱的吧。爹以前上班都能刷到两点才能睡,每天才睡6小时都没有任何神经问题,回家天天睡足十小时反而还神经出问题了?

不存在的。

“看来她已经被妖族盯上了,在KTV的时候就是一股灵力在试图解开你给她的记忆封印,被我挡下了。”双击666,我凡哥威武。

“哼!原来是他在搞鬼,我还以为凭我的修为真的连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都封印不了了呢?”

好好说话不行么?非要把普通拿出来特别强调么?爹要是不普通那爹就是神了,好嘛,老妖怪?

“得了吧你,你当我真听不见啊?你个专门盯人裤裆的玩意儿。”她瞪我,鄙弃的那种,然后阴阳怪调地对我们凡小哥说:“佐使大人,您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穿这种紧身的牛仔裤,尽量穿休闲宽松一点的哈,我怕有人天天盯着您的裤裆流鼻血而导致失血过多身亡。您最好啊,一进房间就立刻锁门,洗澡最好也检查一下镜子是单面的还是双面的。”

我列个去,我好色也没那胆啊,好吗?

“你够了啊?你怎么知道我会流鼻血,你试过啊?你是不是经常自己寂寞空虚就溜进别人家干这种龌龊事。对吼,你们这种都是可以穿墙的,门锁得再好都没用,真是可怜了那么多被偷窥的汉子。”

“丫头,你给我……”终于让你绿一会脸,要不然你就真当我只会盯裆啊?

“停!你们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吗?”

“是。”某女精秒怂。

哼,总有个人会替我收拾你,略略略!

“她其实不普通,刚刚挡下黑袍妖的攻击时,她身上散发的灵力不光是魂钏里的精魂,还有精魄,而精魄在我手上。”凡小哥手机拿着我刚给他的月长石。

“那也可以到啊,又不远。”

“凓姝的精魄在救我的时候已经不能再聚了,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不可能吧……”

“她身上的精魄是被封印的,封印她的东西修为都在我们之上,所以我们一直未能察觉。”

“是未央君?”胡一是未央君?“小孩手给我。”

“啊!”然后我无名指一阵刺痛。不不不,不是刺痛,是被小刀割破手指的那种,这妖怪太没节操了,白天没弄成我的血,晚上直接不知道用什么在我手上拉了一道口子,血哗啦哗啦地流。

“叫魂啊叫,打架骨头碎了都没见你叫这么凄惨,博取同情啊?”

我博取同情怎么滴?还不准我在帅哥面前矫揉造作一回吗?

“有话直接说出来,我们听得见。”

额偶~

“完全没问题啊。”女精抹了一下我手指上的血,凑近鼻子闻了闻。

确定是树不是旺财?

“不,有残留的精魄。”我们凡小哥修为就是深,闻都不用闻。

但是他会别的。

凡小哥自残,也割破了自己手指,而且帅眼都不眨一下。他手掌一伸,一个蓝绿色的透明小光球把我和他的一大滴血吸了进去。血液在光球里像是蒸发了一样,化成两袅绿色的烟雾,然后消失。

原来血还可以这么玩,我差点就以为他要跟我滴血认清了,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然后我跟他正准备进行的剧情就马上归西。

“我守了她二十几年,从来不知道她身上有精魄。未央君只跟我说她身上有一缕凓姝姐姐的精魂,是谁在什么时候把精魄封印在她身体里的?”

她守了我二十几年?其中至少十年让我心惊胆战的。

“封印精魄的东西和封印魂钏的是同一个。”

“未央君?”

怎么又是这个名字,这个角色是不是很厉害,厉害就别总躲躲藏藏的嘛?

“丫头……”

凊丝刚叫我我一声,我一个白眼,我凡就打断了她,虽然并不是我的意愿。

“没用的,你都能封印她的记忆,他也同样可以。”

说到这个我就气气(跺脚)。

“他没必要啊?按理说他都应该来将精魂取回了,可是我等了几年他都没来,我都怕……哎,算了。”

能不老总说话说到一半么?咱说话也拿出点喝酒的技术行不?

“你们……在说我吧?可以让我也参与一下吗?”

“你见过未央君吗?”

“没有。”我果断回答,“这么仙气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人很帅,我怎么可能会认识,我就想问你们,船老大已经在那等咱很久了,要不要咱先回家聊,有点冷。”

我指着从“滴血认亲“就站在床头裹着个大毛毯瑟瑟发抖的船老大,陈老伯。

“行,先回去。”

还是我凡小哥体谅民情。

第十四章 化干戈为更干戈

夜色昏暗,整个码头,除了渡船上的灯火只有SUV旁的结界还在发着光。车里的光光已经醒了,一个劲地在开门,搞得面目狰狞,但就是打不开,样子特别搞笑。凊丝老树妖挥一挥漂亮的花棒绿光就消失了。光一消失,光光就从车门撞了出来,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们三个聊什么聊这么嗨,我都叫你们半天了,车门也打不开。丝丝你手上的花真好看,你要跟我们一起回村子吗?可以住我们家,我们家也有空房。”想得挺美!

“谢谢,凛凡送我的。”这老树妖跟光光讲凡小哥,看我干嘛?我会介意你说那花是凡小哥送的么?开玩笑,我又不是不知道这花哪来的。

“我今晚回若兰家,跟若兰睡。”这老树妖真真矫情,光光真该看看她刚刚对我是个什么熊样儿,现在在光光面前又开始矫情地黏着我,还抱着我的手,恶不恶心?

“跟你不熟。”我恶心地拍开她的手。

凊丝:信不信我削死他们。

她又开始威胁我?!

妖孽果然就是妖孽,一脸圣母白莲花样的心机婊,转脸就面目狰狞地瞪着我。

“行,睡,一起睡,我真是搬了几辈子的砖才有幸与您同住?。”装嘛,谁不会啊?送你一个白眼自己个儿去体会。

“光,你眼瞎么?”我一巴掌拍在光光黝黑黝黑的脸上。当然是轻轻地,要不然他会找我拼命。

“航航那眼才瞎!”这货使出一招贱人鸡爪功,抓住我的手腕一拧。我感觉手腕都要脱臼了,果然浑人就只有一股子蛮力。

“你们今天都找抽啊。”我一如来神掌劈下去,下次就给这货劈成地中海,“我是跟你说,你没看见前面的绿光么?”

光光傻不愣登地摸着头,“有一束光,那瞬间……没有啊。”

“光光,快开车吧,别让陈伯久等了。”凊丝老树妖已经坐到副驾驶上,用嗲嗲的声音召唤光光。

“好嘞。”光光屁颠屁颠地回坐回车上。

我强烈怀疑她到底是树妖还是狐妖,魅惑的功力这么了得。

凊丝:普通人族是看不见我们精族的结界的,愚蠢。

我屮艸芔茻,这是在骂我?

凛凡:好了,别吵了,先把他们送回去。

哼!看在凡小哥刚刚英雄救美(我)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瞎哔哔。

我宣布,从今天起,凡小哥就是我男神,我男神说啥就是啥。

上了船,遮住月亮的乌云才慢慢散去。

大晚上的车子行驶在环岛公路上真是爽啊!记得上一次还是我初中的时候,睡一觉起来就莫名其妙得了低体温症差点死掉。老师把我送去医院好久才慢慢恢复。我老爹就是在这么一个夜晚把我从医院接了回来,那晚的月亮也好亮啊。

月光的皎洁就像手里的玉镯。我手心里握着凡小哥刚刚还给我的月长石,她现在不会亮了。凡小哥刚刚跟我说,让我随身都带着,因为我身上有月长石需要的东西。

他还不肯跟我说明白,明明就是我身上有他们那什么川的什么魄,我老娘的传家玉镯还有他们那的什么魂,反正我手上的就都是他们那的,连我也是他的就是了(略略略,不服,要我!)。

况且他们需要这个玉镯,黑漆麻糊的那一坨东西也需要这个玉镯。照这么说的话,最大的boss应该是我老娘好嘛?说不定我老娘也是什么了不得的妖怪,难怪我老娘的属性跟老树妖这么像,那么能装。这么说的话我也算是个妖怪的后代,所以这两只妖怪的对话我能听得见,这么解释的话就说得通了。

凊丝:别自己在那里瞎哔哔了,都跟你说过了你心里想的话我们都能听见。你老娘是正儿八经的人族,你也是正儿八经的人族,只是你生来跟别的人族不同,你必须为你祖宗留下的罪孽还债而已。

我:我就算过年、过节、清明节不去给他们烧香烧纸钱也至于这么坑我吧?毕竟是亲祖宗啊。

凊丝:感谢你祖宗吧,不给她还债你早死几百回了。

我:大姐,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啊?这二十多年真是谢谢您老人家照顾。

凊丝:你要谢我的事还多着呢?

我:是啊,比如大清早出门吓我,还把我记忆抹掉了,害我以为自己神经病了。我是像好好感谢感谢你祖宗的,但是你没有。

凛凡:你们两个……

哼,还瞪我,还作势要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凡小哥现在是我的。看吧,他会帮着我,还敢跟我瞎哔哔?!

我:现在可以把我的记忆还给我了吗?我都想起来差不多了,你那点小九九技术对我不顶用的。

凊丝:我那叫封印,你懂什么是封印吗?我封印你的记忆是为了保护你,别不识好歹?”

我:扯淡,谁信你的屁话,从小把我骗到大,你老实说你除了封印我的记忆还对我干过什么?你是不是等着把我养肥了吃掉。

凊丝:哟呵,小鬼,你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啊?我告诉,你婆婆我可不稀罕你,想吃掉你的是那些妖族,我们是在保护你。

我:你也是妖怪,千年老妖,黑山老妖。

凊丝:知道我是妖怪你还敢对我这么放肆,活腻了吧小屁孩儿?

我:叫谁小屁孩呢?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整一个天山童姥的似的,按你这模样得管我叫姐。

凊丝:嘿~我这脾气……

凛凡:行了,你都活了几千年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凊丝:欸,佐使大人你这话太不中听了。你多成熟啊?你这张脸成熟到哪里去?再过两年这丫头脸上的皱纹比你还多你信不信,你看,她现在的鱼尾纹都比你皱多了。

我:你说他关我屁事,能不把我扯进去吗?我鱼尾纹多怎么了?我二十几岁我有阅历你们有什么?幼稚鬼!

凊丝:我擦~

我:哟呵~妖怪还会骂人?你跟谁学的啊?一老太婆天天呆在那常年你见不得光的破庙里,你跟谁学的啊?

凊丝:姚若兰!

我:干嘛?你吃了我啊?

凊丝:你嘚瑟,我让你嘚瑟,总有一天我就让你嘚瑟不起来。”

凛凡:差不多得了。

我:那行。你们把我的记忆还给我,说不定我在海边跟凡小哥有过爱情呢?

凊丝:得了吧你,要点脸行吗?凡小哥不是你(凡小哥瞪了凊丝一眼,凊丝畏畏缩缩地改口,偷笑ing)佐使大人根本就没有心,有爱情也是你暗恋我们凡……佐使大人的美色。

这话我可真不乐意听了。

我:婆婆~我贪恋凡小哥的美色是因为我是个正常人,我一风华正茂的小女生,看到美男散发荷尔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请问您老人家有分泌荷尔蒙的东西吗?没有。没有那您老人家把自己搞得这么水嫩水嫩,花枝招展的,请问您会开花吗?

凛凡: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能!

凊丝:不能!

凛凡:……那就不要说,我烦。

凊丝:佐使有何烦心事。

我:看你烦。

我瞪起我傲娇地卡姿兰大眼睛,结果……凡小哥也跟老树妖一伙,瞪我。

伤心……

我:我不管,我要我的记忆。我知道你们把玉镯和月长石放在我这里是有目的的,你放心,你们要是跟我说了,我保证帮你们好好保管。但是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骗我,瞒我什么,所以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们有事瞒着我,还要利用我了。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可保不定会不会把玉镯和月长石砸了。

凊丝:你要砸也得有本事砸,你试试你现在能不能砸?

将我嘿,我这暴脾气。

我:我砸不了我丢海里,再不然我就把这些交给那坨黑漆麻糊的东西。

凛凡:你如果那么做了你的命就用不着我们取了。

凡小哥突然抓起我的手吓我一跳。被他手用力抓着一开始还能感觉到痛,后面直接冻麻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从冥王星落来的,身体的温度感觉吃刺身的时候都可以直接把生鱼片贴他身上了。

诶,这注意不错,不禁歪歪起日本的人体盛宴,啊哈哈哈。

凛凡:跟你说正事!

看来什么妖魔鬼怪跟人都是一样,一生气温度就会上升,就是眼神比之前冷多了。

我:抱歉,没忍住。

我委屈,长得好看也不能阻止我歪歪吧。

“啊哈哈哈哈。”副驾驶那位一开始还憋着笑,现在已经笑抽疯了。老的时候还有点老太婆的样子,变年轻就没个正形。

“丝丝,什么事让你笑得那么开心?”对我们的对话完全没有半毛认知能力的人被老树妖的笑声吸引,

“光光,你知道日本的人体盛宴么?”老树妖憋着坏笑问光光。

光光一开始还小惊讶了一番,然后又还不好意思回答,估计是怕回答出来显得他太猥琐。

“你知道吗?要不要给你搜一下?”凊丝看着凡小哥。

我感觉凡小哥手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往上升。心想:完了,真生气了!然后手就被狠狠地甩开了,还把头扭向车窗。

那只老树妖还要继续拱火,“光光,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就……裸……模身上……摆满了各种寿司、刺身什么的,再整个推上餐桌。”难得见光光说话说不利索。

也能理解,毕竟光光岛国动作片是看了不少,但确实还是个老雏儿,也还是会羞涩的,尽管从脸上也看不出来。

“就这样?”

“那不然你还想怎么?”我问。

“手机借用,”凊丝瞥了我一眼,直接拿起光光的手机,在他脸前晃了两下,成功解锁后滑滑点点几下,然后提到凡小哥眼前,“有事问度娘啊。”

我去,这老树妖也太潮了吧?

我瞄着她点开了一张全裸—模,还非要一点一点的讲解,把鱼片夹完吹一下叶子就掉了,凡小哥听得小白脸都绿成大草原了。

最后,凡小哥懒得看,也懒得听,手撑在车窗沿,忖着脑袋望着窗外。在那之前,他还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老树妖就龇着牙看着我笑。

我那个冤枉的啊!

第十五章 我死了吗

夜色宁静,凉风习习。

拜凊丝老树妖所赐。回家的一路,凡小哥都没有再跟谁说话。

我也才知道他原来就住在我们家二楼的客房里,而且跟我的房间垂直只隔了一间房而已,三楼那间房之前是那对夫妻妖怪住的。

老树妖跟着我回了房间,因为光光还恋恋不舍地站在我家院子外拿手电照着我的阳台,非要老树妖回到阳台后跟他道晚安。

简直变态,他怎么不让老树妖直接给他录段音呢?连morning call都有了。

我回房洗去一身污秽正准备睡觉。凊丝已经回去地仙庙了,她才不会跟我睡。跟我睡她能睡得着?万一我做梦点根火柴把她烧了呢?

我去拉窗帘,凡小哥裹着我们家的长浴袍站在二楼的花园小平台上,望着海边的方向。月光很通透,柔和的光印着他侧脸的轮廓格外俊朗。我想:我见到凡小哥的第一眼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要不然我怎么会把他带回家?

他长得真好看,难怪他不是人,难怪我们形容长得好看的人总说他们是妖孽。可能真的只有妖孽才会长了一张这样的脸,再配上那一头飘逸的银发简直就是我的天菜。就像食尸鬼小哥、巴卫小哥、还有杀生丸萨玛和镇魂面酱。

哇~都是我的菜。

可是我的凡小哥好像很不开心呢?

我回到房间拿起一块橡皮擦,向凡小哥砸去,在靠近他的瞬间被他临空接住。

帅!

我冲着凡小哥展现我的花痴脸以表爱慕,可是凡小哥并没有要理我的意思,又转回头望着海面。我好像可以看到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浅浅的深蓝色气体,但又好像更像是飘扬的水雾?那层水雾让我感受到一种压抑和忧郁的气息。

我的心又开始荡漾了。我生出一种美妙的想法,我要从阳台跳下去,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接住我的。就像电视里常演的那样,公主抱,转三圈再平稳落下,然后我抱着他的脖子,深情地说一声:“小哥,别怕,有我。”(贱笑ing)

我的歪歪才开始,一道绿光出现在我眼前,我竟然有一种染了发的感觉(头顶绿成一片大草原)。不光是染发,连美梦都碎了,那道光在空中拐了弯就把我一起拐下去了,我的公主抱什么的都死在脑细胞里。

“佐使大人,我刚用未央君的信物联络过他,但是没办法联系上。”老树妖恢复了神婆的模样,还是那老派作揖。

凡小哥淡定地抬起手,看着海边叹了口气,“除了信物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络未央君么?我一直很想看看这位未央君是何许人也?”

“当年未央君被抶雳大神以雷电阵封禁在昆仑西侧的玉虚峰,天神远离人间后,雷电阵封印逐渐减弱,他才重新出山,一直在想办法把凓姝姐姐的精魄重聚。”

一听到老树妖讲古我就犯困,但是干嘛要把我拉下来旁听,我又不稀罕听他们魂啊,魄啊故事。等我听完再连同我今晚的记忆一起封印了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我听见不是最好,省得麻烦。

“那他找到了吗?”凡小哥问。

他眼神中的迫切让我很想知道那个叫凓姝的妖怪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有幸让凡小哥这么在乎她。

“很久以前他就找到了把解开凓姝姐姐封印精魂的方法,已经用那种方式取出了姐姐封印在他身体里的大部分惊魂,所以魂钏里才会有足够让丫头挡住黑袍妖的致命一击。而那股力量还是被未央君封印后的。”

“既然魂钏里有凓姝的惊魂,为什么他敢直接把她放在人族的手上。就算他设下封印,只要修为比他高的人照样可以发现封印,强取魂钏。”

“他只告诉我魂钏必须在费文英手上和姚若兰手上。具体为什么他没有告诉我。”老树妖回头看我,“所以,丫头,你不是要知道吗?我告诉你,你要真觉得自己那么强,可以接受的话,我都可以告诉你,大不了我再把你的记忆拿掉。”

听她这么说我还真感觉心脏骤然缩紧了几分。巴特,我又不是被吓大的,就算是,也吓麻木了这阵子。

“你说,别废话。”我多豪爽!

“你手上的魂钏是未央君送给你母亲的,她嫁给你父亲后,部分记忆被消掉了。而你的魂里就有凓姝姐姐的一丝精魂,时机成熟后,未央君就会来取走你身上的精魂,到时你便会痴傻、或者瘫痪、或者直接结束生命。”

真当我是吓大的么?爹可从来没怕过死。只是小时候我就强烈反对老爹老娘再生二胎,我就只是担心我死了以后,他们没有了我会孤单。

“你所谓的痴傻和瘫痪是同一个意思么?”我扬起下巴问。

“如果是一个意思的话你现在已经是瘫痪了!”老树妖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严重怀疑这个妖怪是不是没事就跑出去撩光光,成天待在这小渔村里还是知道那么多。

“是你孤陋寡闻了。”老树妖呛声,但是马上又被凡小哥拦下了,她张着嘴没敢再说。

真无趣,我还准备听下一句。

凛凡:她现在的魂如果抽掉那丝精魂便剩两魂,可是她的魄已经溃散,是靠着熙曜的精魄在聚魄才能维持她现在的生命,如果抽出精魄她必然……

“凡小哥,你不用偷偷说,我听得见。”我无奈地抱过他的手臂,娇嗔道。

我还真想听听他说我必然会怎样?会死么?我要怎么死?他们凭什么让我死?!

凡小哥脸色变了变,连老树妖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但似乎又不是因为我听见了凡小哥心里的声音。

凡小哥的嘴角勾起一点点弧度,“看来你身体里的精魄至少跟我的是一样的。而会有完整精魄的应该只有……”

“未央君。”老树妖插话,眼神关切地看着我,搞得我都有点不自在了,“丫头,你到底什么时候见过未央君,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她忽然飘到我身边,手放在我头顶的位子,我的身体霎时被绿光包围。

老树妖停下来后,面色沉重地看着凛凡,摇头。

“你说:未央君说她身上的精魂是整缕精魂的最后一丝,是吗?”老树妖点头,“所以抽出若兰的这一丝精魂,魂钏将恢复到完整状态,再加上她身上这一缕精魄和你手上的精魄我们就凑成了凓姝的一魂三魄,我身上有一魄,熙曜还剩有一魂两魄,妖族有一魂一魄。”

凡小哥算着数,面色却越来越凝重。而我,完全听不懂!

“是,但是妖族的那一魂已经在数千年前的大战中散尽,连馥茵大神都无法召回,妖族应该只有一魄,所以他们才会盯上丫头?”

最怕这两只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一个是因为不习惯,一个是我完全不想看到他对什么都冷冷的态度和紧皱的眉头,一点都不好看。

“可是连我都发现不了她身上魂钏的灵力,黑袍妖的灵力不在我之上,他们又是怎么盯上她的呢?弱水寒冰?正常来讲魄不太容易被感知得到才对,而且在我来之前你不是说你的封印从来没被冲破过吗?”

凡小哥说完那两只就往齐刷刷地望向我,吓得我一身汗毛飞起,“那两只妖族跟你回来时你去了哪里?做过什么?”

“深圳啊,不过就待了半个月,然后去了趟西藏,绕青海湖耍了一圈,在茶卡盐湖上留下了我的脚印,尝了两口昆仑山的积雪,翻过……”

“你上了昆仑?”我还没说完就被老树妖打断。

“是呀?我跟我的朋友们……我跟大学时候认识的学长、学姐和momo上认识的朋友一起在格尔木租了SUV,开车去了青海湖,然后又去了茶卡盐湖,然后……我一个人去了昆仑山?在昆仑上玩了三天……拼了驴友的车?去了拉萨?”

“是不是又出现了某些记忆断片了?”

“没有断片,只是不太合理。因为同行的学姐说要去昆仑山已经很多年了,在昆仑上的记忆不可能没有她。而且她还提议我们先从西藏出发,因为她想先去拜会布达拉宫再开始旅游。当时我们驴友提议我们没去过高海拔地区的应该一点点慢慢适应再往高海拔地区走,我们才从格尔木开始自驾游的。这么想的话,我真的开始觉得后面的路段没有学姐很奇怪。”

“你的记忆被人动过了。”凡小哥和老树妖互视一眼,然后开始审视我……的全身。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些妖魔鬼怪怎么老喜欢抹掉人家的记忆啊?!

“你们说的未央君吗?可是他凭什么要抹掉我的记忆,我跟他有仇吗?”我吼出这句话的时候,老树妖突然用那种特别同情,特别怜惜的神情看着我。

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你如果出现在昆仑附近,未央君必定能够感知你,所以你身上的精魄也许是那个时候被未央君灌进去的?那么为什么她还要灌给你精魄呢?”老树妖慈祥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艾玛,这一波突然的转折……我还是比较喜欢她年轻时贱贱地跟我斗嘴的样子啊!!!

如果老树妖这波怜惜放在凡小哥脸上我还是会挺开心的,但凡小哥偏偏就喜欢对我板着个脸,“不,他必须灌精魄给她,我说过,她自己本身的魄已经散了,是熙曜的精魄在给她聚魄才让她活下来的。”

“她死了?”

纳尼?爹死没死你们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爹站在就是一坨魂魄吗?爹虽然起得晚也是经过夕阳消毒了好嘛?!夕阳没落下以前鬼魂敢出来吗?制杖!

“是。”

……凡小哥也觉得我死了吗?

第十六章 突然杀出的红毛怪

“死了?!”老树妖为什么听到我死了比我还鸡冻,“她……”

我站在这里可能就是个魂,怕得手都颤抖了吧?啊哈哈,让你还嚣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散魄,为什么又有人要用精魄让她活过来。也许用精魄重新给她聚魄的不一定就是未央君。”

“难道是妖族吗?”

“不知道,现在看来她身上有些疑惑我需要马上解答。”凡小哥突然瞬移到我身边,一双冰凉的手掌覆盖了我的整个左胸。

左胸?!那是胸啊!!!

大哥,虽然我喜欢你的美色,虽然也还蛮喜欢这种感觉的,但能不能别一下子玩这么猛的?

我已经能听到来自心脏的那种铿将有力的律动声了,凡小哥应该也感受到我的心了吧?

我偷偷地看一眼:呵!他闭着眼,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内心毫无波澜。

我转眼看侧旁的老树妖,她迅速地放下捂着嘴的手,转过脸去。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么?

“我刚用我的精魄跟她身上的精魄交握过……”凡小哥的手自然地从我胸部拿开,就好像他只是扶了一下墙壁而已(气死爹了)。他一脸严肃地跟老树妖说,老树妖的笑还没收回来。

“你在笑什么?”

他还一脸狐疑地问老树妖在笑什么?你刚刚摸着我的胸你说她能笑什么?!

“没。”老树妖强忍着笑意,等凡小哥转头不看她,嘴角又咧到耳朵根。

凡小哥内心毫无杂念,继续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她身上的精魄可以完全与我契合,没有任何杂质。未央君和赤诡都是妖族,精魄的灵力不可能不被沾染毫分的。”

听到这里,老树妖也跟着严肃起来。抱歉,我局外人,完全听不懂。

“那如果凓姝姐姐最后带回来给未央君的精魄,未央君从来开启过呢?”

“不会,至少他把精魄灌进她身体的时候必须要使用他自己的灵力。”凡小哥皱眉看我,“看来我们很有必要去一趟昆仑,搞清楚丫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老树妖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离不开,我自己去就行。”凡小哥把手抚过老树妖爬满褶皱的脸皮,真的好不和谐。

“你对大陆根本不熟。”老树妖担忧的那小眼神,我不禁吐槽:以为是你男人要出征么?

凡小哥笑脸看我,“那就让丫头带路就好。”

“大陆可不像凚川太平,等我联系上未央君吧。”

“没事,不等了。”

凡小哥态度坚决,老树妖垂下脑袋,不再阻拦。

凡小哥又温柔地摸着她的冠(头,我生气了,不想好好说话),我正准备去搞搞破坏,突然凡小哥的表情又恢复严肃。我吓得心里一惊,还以为他发现我的意图,不高兴了。

“凊丝,跟我走。”凡小哥双目如炬,望着不远处的沙滩。

“不用这么急吧?”老树妖埋怨着,但看到凡小哥严肃的脸,马上跟着紧张起来,“佐使大人怎么了?”

凡小哥皱着眉,“我刚还在想着,这么快就来了?”

“什么?”老树妖问出了我心声。

“一股在我之上的灵力,还有黑袍妖,和一些小妖,还有凌煜。凌煜受伤了,他的灵力正在消散,必须马上疗伤。”

凌煜是……谁?

“那丫头呢?”老树妖关切地看着我。(这个解释一下,我觉得她的关切不是对我,而是我身上带着他们需要的精魄和精魂。所以,我对她的关切完全无感!)

“他们已经知道魂钏在她身上,一起带上比较安全。”这才是实话,虽然这句话已经狠狠地割在了我的心口上,而不是胸口上(crying)。

“是。”

然后我被老树妖lu着手臂,脑袋一懵,只感觉身边吹了一阵风,睁开眼睛就已经来到海边。

这里是红树林的外围,对面的海边就是礁岩滩。

我被lu着的那只手原本粗糙的感觉已经变得跟豆腐脑般滑-嫩。老树妖恢复到年轻貌美的状态,半束着的长发在风中轻轻舞动,一身浅绿色的绫罗配着那张还略显稚气的脸,迎面就是一股小清新的风袭来。我心里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我告慰自己:不是因为她有多好看,只是突然从老太婆变成少女导致的落差感而已。就跟看一眼光光,再去看一眼凡小哥以后会感觉凡小哥更帅了一样。

凡小哥不知道把我们家的浴袍丢哪了,还是趁着我们瞬移的时候回房换了套衣服?

但是为什么僵尸多是清服,长得好看又有人形的妖怪或修仙者都是直襟长袍,而且垂坠感都特好,风一吹还特飘逸的那种衣服呢?我凡小哥的衣服跟头发一样都是灰白色系的。

真是好看极了!

“你待在里面不要出来。”凡小哥手一挥,我身旁半径一米的范围升起蓝光,我像待在一个半圆形的水球里。他们管这个叫做结界么?我伸出食指在蓝光壁上戳了一下,光壁像水一样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我还想再戳一下,凡小哥锐利地目光盯上了我,冷冷低吼,“待在里面别乱动!”

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口,乖乖坐下:待着就待着。

“佐使大人!”一只被住在我们家的那两只妖怪架着的小哥哥冲着凡小哥大喊,“他们是大陆上的妖族,那只红色的狐狸身上有我们熙曜精魄的气息。”

那小哥哥一头白发披散,嘴唇白的恐怖,嘴角还有一条干裂的血迹尽显憔悴。雪白的长衫沾满污秽和鲜红。

“那就是妖族在大陆上的首领,赤诡。就是他设计夺走了凓姝姐姐从凚川偷出来的那一缕精魂和精魄。”凊丝走近凡小哥,手持花朵进入备战状态。

我看着凡小哥全身都开始散发着阴寒,深蓝色的雾状气体从他的身体向上升腾。(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夏天吃的老冰棍,嘻嘻)

“凛凡?”橙红色长发,橙红色衣服,还带着橙红色眼影?的妖怪,阴森森地对着我们家凡小哥笑。

“正是。”凡小哥目光冷锐,伸手一指被架着的小哥哥,“把凌煜放了,他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对他怎样,是他自己闻着味儿找到我这,还非要不自量力地夺取我身上熙曜的灵力。你说,他这样是不是活该?”那只红毛怪跟凡小哥说话的语气真让人讨厌,本来我还挺喜欢红发的人啊魔啊的,现在喜欢不起来了。

“那你就把他放了。”

“我看在他是我同类的份上已经留下他的命,没让他魂飞魄散了,把他交给你我可是有条件的。”

“你的什么条件佐使大人都不会答应你的,我只是幽境的守门佑使,我的命不重要!”小哥哥虚弱地说着。

“闭嘴,小白狐。”红毛怪伸手一道红光,小哥哥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出你的条件。”凡小哥冷冷地说,身上散发的寒气颜色又深了些。

“把她给我。”红毛怪指着我,“或者……”

“你休想!”凊丝打断红毛怪的话,恶狠狠地看着他,凡小哥伸手拦在她身前,不让她冲动。

“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红毛怪答,阴笑。

靠!知道不可能你还说个屁呀!

“所以……抢咯。”抢咯?第一次听见谁把抢东西说的那么理所应当的。

凡小哥和凊丝一直在备战状态,而黑漆嘛糊和那对夫妻也早就磨刀霍霍,只有那只红毛怪升上半空。这是要当裁判的节奏?

黑漆嘛糊向凡小哥冲来,那对夫妻把小哥哥丢下向凊丝冲去,小哥哥可怜地趴在地上。

黑漆嘛糊冲上来就给凡小哥一击,凡小哥挡回去时一道蓝光在他头顶扩散,然后他“嗖”一下不见了。一眨眼的功夫,小哥哥被丢在我身边,我下意识接住他柔软的身体的那瞬间,他变成了一只萨摩耶?还是博美?

“看好他。”凡小哥出现在结界前只一瞬,留下一句话就又出现在五人的战斗中。

我看着凡小哥和凊丝跟那几只的乱斗而束手无策,只能摸着怀里的小白狗抚慰抚慰不安的内心。

那对夫妻合力都不是凊丝的对手,凡小哥跟黑漆嘛糊打得有一点点焦灼,但还是看得出来凡小哥是占上峰的。我凡小哥在空中飞起也好,在地上转圈也好,都是世界上最帅妖怪。他说他是精族,虽然我搞不清他们怎么分精族跟妖族,但他就是闯进我心里的帅帅的小妖孽。

我不知觉花痴一脸,结果被红毛怪一通调侃。

“原来你喜欢凚川的佐使啊?那你可来不及下手了哦,因为他和你很快就会死在我手里。”红毛怪在我聚精会神观(yi)看(yin)凡小哥的时候落到我面前的结界外。

“我喜欢谁关你屁事!”窥探别人内心的东西真烦银!

红毛怪冷哼一声,“不过你把魂钏交出来,或者从结界里钻出来我自己取,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命。”

“跟我开玩笑呢,当我洒呀?有种你自己进来呀?”

“哼!”他轻蔑地看着我笑,收起笑容的那一刹那,面目狰狞,抬手就是一道火红色的光狠狠劈在凡小哥的结界上。结界上的水纹就像狂风经过的海面,掀起密密的一层浪,结界的颜色变淡了好几个度,感觉再接一击就要溃散。

我哪想到每只红毛怪都会是狠角色,早知道我就不激他了。

红毛怪嘴角勾起冷狞地弧度,再次抬起手像结界劈来。关键时刻总有凡小哥挺身而出。在红毛怪的那道红光劈下时,凡小哥来到侧面重新给结界注入灵力,结界毫发无损地接住了红毛怪的那一击的同时,凡小哥被黑漆嘛糊击中,还好他只是微微动一下而已。

接着红毛怪把矛头指向凡小哥,这下是红毛怪和黑漆嘛糊两只合力打凡小哥了。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十七章 危机暂时解除

凡小哥接受黑漆嘛糊的一击后面目开始狠厉,全身的寒气都在往外冒,我感觉结界里的温度已经下降了好几个度,就像瞬间从秋天过度到了冬天一样。怀里的小白狗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抱过他不让他乱动。凡小哥交代我要看好他,我可不想凡小哥对我失望.我紧紧地搂着小白狗,原以为狗都是暖和的,谁知道他跟凡小哥一样,都冷得跟坨冰块一样。

我不让小白狗乱跑,他还朝着我龇牙咧嘴,一点都没有刚刚被那两夫妻架着时候的憔悴样子。我举起我的小拳拳伸到他面前吓唬他,他突然跳起来咬住我的玉镯,还挂在上面甩都甩不掉。

我懒得管他,就让他咬着吧,我家凡小哥现在正在被两个厉害的家伙围攻呢,还好凊丝已经甩开那对夫妻废片,来帮忙。但是红毛怪真的很厉害,凡小哥挡一击都要退后好几步,而且一直在防守,都没有进攻的机会。

好着急。小白狗也跟我一样着急地看着凡小哥,挣扎着要冲出去。

“你放开我!”小白狗奶声奶气地说,声音听上去比被架着的时候年轻很多,就像七、八岁的小孩一样。

“你乖哈……”

我还想安慰两句,凡小哥震天响的声音吼道,“你给我在里面呆着,出来送死吗?!”真的震天响,而且还有愤怒,一点都不夸张。

小白狗发出嘤嘤的叫声,乖乖地站着,望着凡小哥的方向。

凡小哥的一声吼又让结界的温度低了几度,我作为一个凡人已经有点承受不住这个温度了。而他在专心应付红毛怪的时候,又被黑漆嘛糊偷袭了一次,凊丝已经吐血倒在地上,但很快还是爬起来,继续与黑漆嘛糊纠缠。

凡小哥被偷袭时脸色很痛苦,我心都跟着纠在一起,真想出去帮忙,但是又害怕,万一我出去了,那个什么魂钏不出力的话,我绝对要死得灰都不剩的。

在我犹豫之际,凡小哥手上幻化出一把深蓝色的长戟,怒吼一声,狠狠劈向红毛怪,蓝色的光像倾泻而下的急流落地后炸开的样子,整片天空都被照亮。黑漆嘛糊被震到一边,口吐鲜血。夫妻废片已经不知去向。

但是最大的boss,红毛怪却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大笑,“凚川佐使?你的本事就这样?那还是乖乖把魂钏交出来吧。”

红毛怪一点一点地逼近凡小哥,凡小哥似乎已经力竭,他撑在长戟上,身上的寒气一点一点消散。

小白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结界边缘,嘤嘤的叫声好让人心酸。

红毛怪一挥手,一道红光向凡小哥的方向劈去,凊丝爬起身冲了过去,正当我以为她即将英勇就义而稍稍酝酿感伤之时,我眼前一亮,凡小哥身前一道白影将凊丝定格在两米开外。白光变成身披白色长襟的美男子。

男子风度翩翩地挥着长袖,微微一笑,一身的君子气息。

“未央君。”凊丝几乎和红毛怪同时说出这三个字,凡小哥微微地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

“未央君,”红毛怪的语气可不像凊丝那般友善,“想不到你竟然从昆仑跑出来了?我更想不到你竟然会把魂钏放在一个凡人身上。”

未央君并不理会红毛怪。他张开手掌,他的面前一片圆盘似的白光,白光逐渐扩大向红毛怪飞去,红毛怪挥手甩出一道红光。红光与白光相撞后溃散,红毛怪被白光击中,倒退几步。

未央君优雅地转了个身,一身白衫随风飘动,飘得我的心都开始荡漾了。我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句:那个叫凓姝的挺有眼光的啊。

红毛怪轻哼一声,“未央君,你这又何必呢?凓姝已经被天神带走了,瑛也死了,你靠着这魂钏的灵力脱离了妖骨,还留着这魂钏有何用?”

未央君依然不说话,只是眨了下眼睛。他再化出一道圆形的白光,白光迅速地向红毛怪移动,这一次红毛怪出手躲闪时被完全击中。

“未央君?!”红毛怪怒吼,但是未央君依旧淡定地站在凡小哥身前,只有我觉得他淡定得有点过分了吗?

接着未央君直接幻出了两次白光,已更快的速度向红毛怪移动。红毛怪见势不妙,化作一道红光逃离。

我不禁鼓掌,走出结界,因为小白狗此刻已经跑到凡小哥脚下了。

这个未央君这么厉害的么?也太刘哔了吧!我心里的又一个英雄诞生了。

巴特:我眼前一亮又一暗,英雄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沙滩上红毛怪一伙全数消失,凡小哥抱着小白狗,向我走来,凊丝跟在身后。

“走吧。”凡小哥轻声跟我说着,然后与我擦肩而过。

凊丝也一脸丧气地与我擦肩而过,唯一理我的是那只小白狗,在凡小哥怀里还回头冲我叫了两声。

我乖乖地跟着他们。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要走路回去?来的时候不是瞬移过来的么?不过看着他们都死气沉沉地样子,我放弃了追问。

凡小哥担心凊丝有危险让她跟我一起睡。他竟然不是担心身上带着谁都想抢的魂钏的我的安危让凊丝来陪我,而是担心凊丝这只妖怪有危险才让她跟我睡?!谁要来找她麻烦不是连我和魂钏也一起搭上了么?

但是既然凡小哥这么说,我也只能照做。毕竟追星我是脑残的,追身边的人脑残一下也没所谓。

“昨天真是不凡的一天,今晚真是一个不安的夜啊,我要赶紧回去睡觉了,再不睡觉太阳就又出来了。”抱歉,气氛太丧,我实在受不鸟。

“你不是经常天亮才睡么?再看看日出也不错啊,我们陪你。”凊丝说着,微微一笑,虽然还是很丧,但那张脸确实越看越可爱了。

巴特:可不可以不要说着话就跟我老娘心情极好时一样,没事就伸过一只手摸我的脸?!

“怕吗?”凊丝温柔地问我,我一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先不说她是不是总跟我怼来怼去突然就温顺下来,就这温柔的声音从这样的一张稚脸出来我都觉得瘆得慌。

“我比较怕你,你走开。”我躲避着,拍开她的手。

她微微一笑,“你不是怕鬼么?今天见了这么多妖啊、精啊的,不怕吗?”

“尽管来,从爹知道你们是妖怪以后爹我就不怕了!谁让凡小哥够帅呢?”

“你刚不是还对未央君的幻影犯花痴了?”这……我竟无力反驳。

“差不多得了。”凡小哥冷冷的语气,冷冷的目光看着我,我心都寒了。

要不?刚刚那位美男未央君也不错?

我又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起来的时候凊丝变成婆婆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坐在我的梳妆台前整理苍白的头发。

我嗤笑,不禁吐槽,“我说,你那个样子照镜子不会被自己吓死吗?”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其实这样子挺好的,以我的年纪本来就是这样的状态。”

“不,你说错了,像你这个年纪早该投胎好几回了。”

“你错了,我们不会进轮回的,死了就永久消失了。”她说得好淡定,可我竟然一阵心绞痛?

她回眸对着我笑,一脸的皱纹还是小时候那种慈祥的样子,回想一下,我好像有十年没有正眼瞧过她的脸了。想来也搞笑,一直以为的“妖怪”,最后真的变成妖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我不仅不会害怕,反而慢慢开始喜欢了。

“喜欢我了么?”她听到了我的心思?瞬移到我面前,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就在距离我脸两公分的位置。

要不是看在她现在这张脸一副老态,我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何止喜欢,我爱死你!”我咬牙切齿。

“快起来下去吃饭,别饿着。”她微微一笑,转身,背过手开门出去了。

“你错了,我们不会进轮回的,死了就是永久消失了”我看着她蹒跚的背影,这句话又一次跑了出来,莫名就感觉一阵鼻酸。

“阿嚏!”我一个喷嚏,就听见光光在院子里叫我。

“丫头,姚若兰,快起来!”

“来了!”我大吼一声,起床。

洗漱完下楼,看着餐桌上四个人,两只妖怪,还是一只妖怪小白狗在客厅里各种转圈圈,逗得店里吃饭的客人一顿乐。

“丫头真乖,让起床就起床了,”凊丝这老妖怪又用那种哄孩子的方式跟我说话,“来,坐婆婆这。”

我运着一口气,慢慢压下去,走到她旁边,踹开一只椅子,坐下。

“丫头,丝丝还没起床么?比你还能睡啊?”我轻蔑地看一眼光光,再回头看一眼凊丝,她低着头闷饭。(你倒是抬头嗝个屁啊?)

“走了。”我说。

“屁!”饭桌上咱能文明一点吗?“我在你家从一早守到现在都没看见她。”

我嗤笑:痴汉。

“你倒是从昨晚回来一直守到现在啊,那样你就不会错过了?”

“……”光光闭嘴。

“一大早就走了,你可能还没来。”

凡小哥说完光光就应了一声,反正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呗。我现在要是告诉他们,我们家现在住着三只妖怪,连我都是个已死之人,我估计他们不仅不会相信,还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那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接航航,他大概八点才到,我还说丝丝还在这里的话我们还可以顺便送她回家,结果……”光光好伤心地说。

不等我安慰,凡小哥霸气地插了句:“不行,她不能出去!”

我的心又开始荡漾了,连光光和我老爹老娘对于凡小哥的激烈反应都惊讶了。

他是吃醋了么?

“不去就不去呗,你好好说就行了嘛?吼那么大声干嘛?”我掩饰不住小娇羞。

“他们一会儿要去帮我收拾一下屋子,我老了,大东西搬不动,”凊丝地声音尽显憔悴老态,“凡凡不喜欢做这种事情,丫头再跑了他会疯掉的。”

这一波解释真溜,全岛的人都知道我有多懒,现在来了个比我更懒的了。

第十八章 撩撩凡小哥

还以为凊丝只是帮凡小哥敷衍一下,结果她吃完饭真的让我们去给她收拾屋子。她以为她是谁啊?

凡小哥是谁?凚川佐使,比她厉害多了!我是谁?这个岛上最不像女生的女生!让我们给她收拾屋子?!

不过我倒挺想看看她的屋子会是什么样子,有记忆以来我从来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庙宇后面的房间一年四季都晒不到太阳。按理说树应该需要阳光进行光合作用的,她是怎么在这种完全黑漆嘛糊的房间里生活了近千年。

我们从前门的庙穿过,凊丝打开后门,落下一层灰,感觉几千年的灰都攒在这次掉下来了。灰尘钻进鼻子惹得我一阵咳嗽。

“你要不要比我还懒,这么大层灰都懒得扫一下的么?”

“谁能比你懒!要不是带着你进来我这辈子都不用开后门。”

呵~也是,所以我活该呗。

庙宇的后面是厢房,四合院式的的那种,就是从来不对外开放。可能因为已经结满了蜘蛛网。我有一种想立马开溜的冲动,但看在她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莫名生出一阵同情。

“咦,这是什么?”我的手伸向廊檐边上的时候,看到那一层浅绿色的光晕开来。

“哟,小屁孩儿,今天开光了啊?竟然看得到我的结界了!”

“结界?”开玩笑,我不是一直都能看得到么?

“你之前看到的跟这可不一样,进来吧。”

有什么不一样?

我跟在凡小哥身后,扯着他的衣角走进了凊丝所谓的结界。进到结界里,凊丝又恢复到少女的模样。

一进来我感觉世界观都跌破了,我刚刚还同情了她一把!她哪里值得同情?她才不值得同情。

她的结界里是一栋超大的四层别墅,里面别说花草树木,小桥流水,连飞禽走兽都有。

进到结界里,小白狗就幻化成人的样子。昨晚被夫妻废片架着的时候那一脸狼狈的样子,一下子没看出来,他其实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鬼头模样。现在正追着一只白兔在长满紫色花朵的草地上奔跑,一会是人的样子,一会又变成小白狗的样子。小鬼头捉到兔子后,捧着兔子向我们跑过来的时候一脸天真烂漫。

突然有点羡慕。

小鬼头把白兔递到凡小哥怀里,“凡,人间原来这么好玩,你看她多可爱,多温顺,比冽濛姐姐可爱多了。”

凡?竟然叫我凡小哥“凡”?我都没脸那么叫!

“小子,这可是人间的小白兔,出生一年不到当然可爱,等它也活个几千年后就可爱不起来了。”凊丝笑说。

小鬼头天真地看着凡小哥,凡小哥好像也对小白兔很喜欢的。

“没事,改天我也给你买两只放你房里,让你天天给它把屎把尿。”我撸一把小白兔的长耳朵,跟小鬼头说。

“可以买么?”小鬼头忽闪忽闪的眼睛很可爱,我还蛮喜欢。

“可以啊,姐姐明天带你去城里的宠物店给你买兔子,不光有兔子,还有老鼠、鹦鹉、松鼠、鱼、猫,要不然姐姐再给你找个母的小博美陪陪你?”

凊丝偷笑,小鬼头饶有兴趣地睁着扑棱扑棱的眼睛看我,“博美是什么?”

“跟你一样的狗狗啊?”我逗他。

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容易炸毛。

小鬼头站到凡小哥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冲着我吠,“凌煜是雪狐,不是狗!”

只见一头垂顺的白毛像通电了一样,全部竖了起来。宝宝都惊呆了,原来炸毛真的不是夸张的说法,是真的会炸。

“好~”我含着笑(不怀好意)试探,伸过手碰了一下他的毛发,硬的跟用了好几瓶定型膏似的。

小鬼头呼噜呼噜地对我警告。

还说自己不是狗?我暗笑。

“凌煜不是狗!凌煜是凌门的佑使。”小鬼头又变成了小博美的样子,在地上对着我吠。说来奇怪,这辈子还没这么被狗吠过呢,感觉挺爽。

凡小哥放下兔子,蹲在小鬼头边上,温柔地抚摸着小鬼头炸起得毛。这动作娴熟到好像持续了好几辈子。我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人不如狗”了。

“都说了凌煜不是狗!”我忘了,这些妖怪都是可以听见别人内心想的事的。

“好了,好了,不能生气,不利于恢复。”凡小哥低沉地声音和宠溺的眼神真的超级温柔。

好羡慕,不知道凡小哥对女朋友会不会也这么温柔,那我该多幸福(偷笑)。

呃……这也会被听到么?

凡小哥我喜欢你,凡小哥我真的超喜欢你,凡小哥请你……(也多看我两眼嘛)

“够了啊,你是只母的,没有麝香可以吸引异性。”我话还没想完,凊丝就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拉离凡小哥身边。但是我回头一看凡小哥,直觉告诉我,他害羞了。

让一个大男人,还是那么厉害的男人害羞,是不是证明我真的太不要脸了?(贱笑ing)

我被凊丝一直拖到别墅里。真的是拖,她跑得超乎常人的快,我的腿根本忙不过来,只觉得脚尖跟地面摩擦,耳旁是呼呼而过的风,一眨眼百米风景即逝。

我看着凡小哥缓缓向我走来。这城堡式的大别墅,这鸟语花香,绿草繁花的环境,实在是太适合结婚了!

那就是我的新郎,他正缓缓地向我走来,他身旁的小孩就是他的伴郎,我身边的伴娘……

小姐,你是来抢亲的么?

凊丝看我思绪一飘,又拎起我的衣领把我往门上甩,我正准备接受脸与大门的亲密接触时,门自己打开了,我一个前倾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我真想……(骂她)

“靠!!这也太豪华了吧?”我被眼前这富丽堂皇的别墅内景惊呆了,“这都不是别墅,是宫殿啊!”

“不错,还有点眼光嘛,这可是我按照白金汉宫造的。”

“你这妖怪在惠屿的这些年到底坑了我们贫苦民众多少血汗钱?”

“你懂什么叫结界吗?这结界是我用灵力幻化的,要什么钱?我要是乐意,建成故宫你也管不着!还有啊,我都跟你讲过多少遍了,我们是精族,不是妖,你再叫我妖怪我弄你啊?”

“还不都一样?”

“怎么就一样了,我们精族是只吸食天地灵气的,那些妖族不管是天地灵气还是别的族群的灵气他们都会吸食,我们比他们善良多了。”小鬼头天真地跟我解释。

“呵~善良,”我冷冷地道:“那善良的小孩我问你:是谁把我们家鱼缸里的鱼生啃了,又是谁把我们的大公鸡脖子咬断了?”

“我是狐狸,也是会饿的,我不是在吸食他们的灵力。”小鬼头委屈的样子还挺招人疼,难怪凡小哥那么宠他。

“是你弄死的就对了呗。”我爱一个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可了劲地逗他。

“是。”承认得倒挺快。

“是你弄死的你就没资格说你是善良的,懂吗?除非你从来都没伤害过这世上的一草一木,否则你就是没资格说自己是善良的。”

我说得不对么?我说得是真理好吗?凡小哥竟然跟凊丝看着我笑。

小鬼头不服地哼了一声,指着凊丝,“你可以让她赔你。”

“凭什么?”凊丝一脸懵逼。

“我不要!”我也是有我的骄傲的。

“那你想怎样?”小鬼头噘嘴的样子真萌。

“我要你……把你家凡小哥赔给我。”这是我的放纵。

“凡~”小鬼头好像真的当真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凡小哥。

凡小哥也当真了?满脸歉意地看着我,我现在都怀疑,我要是说我想睡他,他是不是也会让我睡?(偷笑ing)

“差不多得了,要点脸。”我真觉得凊丝这家伙是几千年的老处女,那么看不得别人的“春意盎然”。

但是凡小哥好像……真的脸红害羞了?

我想我以后这种想法还要收敛一点。凡小哥干架时一脸正气,风度翩翩,平时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现在看上去真的是一副纯良,让我心头疯狂乱跳。难怪那些流氓总喜欢对一些纯良的少女下手,不是因为她们好欺负,而是真的会有心动的感觉,像一种无形的魔力牵着你想要有一些非礼的举动。

“你干嘛?不准你动凡!”小鬼头拿出一只深蓝色的正方体,还发着蓝光,挡在凡小哥面前,一副不想动我,又不得不弄死我的样子。

凡小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凌煜,没事,她不会伤害我的。”

“可是……”可是什么?可是我要睡他是吗?

想想不行啊,我又没说要付诸于行动,我别过脸去。

“那你想要凡怎样?”

我想怎样?就算不睡,牵牵小手也不行啊?!

卧天!我就想想,凡小哥竟然主动把手伸出来

“凌煜吃了你家的鱼和鸡,凛凡向你赔罪。”

这么诚恳?!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刚是想牵牵小手就算了,可是刚刚小鬼头又把我吓到了,牵手不够弥补我的精神损失,我要亲亲小嘴。”我真佩服我这脑袋的转速(和不要脸的资本)。

凊丝这是怎么了,刚说她老处女被听到了,这会儿为了证明她不是老处女都不敢上来拦我了么?眼看着凡小哥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等我去非礼他。

我还真不忍心看他那样子。要也要自愿的,我才不要强迫来的。

“算了,留着。”

我一转身,凊丝噗嗤一下转身背对着我。从刚刚就一直在旁边偷笑,以为我瞎么?

她不过来拦着我是料定我不敢?特意等现在来看笑话么?

凊丝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看戏。”然后甩着头发,扭着屁股,很是妖娆地走了。

凡小哥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小鬼头委屈又关切地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我这还没非礼他呢!

第十九章 航航回来了

我们继续参观凊丝的房子,她说让我们来帮她收拾,其实是想跟我炫富的吧!我不想详细写了,反正我手机在结界里可以搜到Wi-Fi,有大电视,游戏厅,电玩厅里四台电脑(我只想吐槽她是像黑山老妖那样伸出触手,然后自己跟自己组团打么?)

“不是,我是跟他们一起玩。”我看着趴在桌底下的三只小狸猫叫了两声,然后变成美少年的样子。

会变东西的妖怪真过分!

“我可不是什么老处女。”凊丝邪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挥挥手那些美少年又变成了猫咪的样子,“但是我的想法可没你龌龊。”

呵呵哒。

我回头看一眼凡小哥,他好像刻意在跟我保持距离,我偶尔偷看他一眼,感觉他也在偷偷看我,感觉他只是看我一眼都浑身不自在。

完了,撩过火了。

“赶紧走,楼上去。”凊丝抓着我的肩膀直接飞到顶层。我刚还在找上二楼的楼梯或电梯,才发现她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凡小哥和小鬼头也跟了上来。凊丝把我们领进她的卧室,怎么豪华的我也不想说了。只见她飞上至少5米高房顶,在超大的水晶吊灯上取下一只透明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朵花,像是她干架时手上拿着的那支花朵的一瓣。

“丫头,弱水寒冰给我。”

她一伸手我还真乖乖地取下月长石项链交给她了(突然变得心甘情愿自己都有点不自在)。

“这是丫头出生时未央君给我的,可惜我始终不能把凓姝姐姐的精魄重聚,现在我把姐姐的原身交给你,希望佐使能找到办法让精魄回到原身。”

凊丝把透明盒子和月长石从项链上取下,月长石变成一小块的深蓝色的水晶。凡小哥从看到盒子里的花瓣时身上的不自在就消失了,接过那块蓝色的小水晶,脸上的表情更是难以形容。

痛苦?心疼?

“未央君为什么会有姐姐的原身,你不是说她被天神带走了么?那魂身呢?”凡小哥问。小鬼头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凊丝。

“未央君只说是馥茵大神交给他的,魂身还在未央君那里。”凊丝答。

“那借你的结界给我和凌煜修养,差不多了我们去玉虚峰找未央君。”说着借,其实语气就是要的意思好吗?

“您尽管用,这里的结界是我常年积攒下来的信仰和山海的精气幻化,很适合修炼。”

“谢谢姐姐,姐姐的结界确实很好,一进来我就可以幻化人身了。”小鬼头在小白狗和人之间肆意切换,好好玩的样子。

“佐使大人,您呢?”

“我大概只需要几天就能恢复。”

嗯?我凡小哥也受伤了么?昨天干架的时候受伤了么?

“凡小哥~”我用毕生从未有过的温柔叫了一声凡小哥,刚抱住他的手臂,结果他像躲脏东西一样抽出手臂,瞬移到凊丝身后,还是背对着我,而且这一套-动作的连贯性完全是处于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

我……哎~

凊丝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出了猪叫,还停不下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捶两下地板,再看我两眼,继续pig吠。

凡小哥,你都不看看我现在多委屈么?我就看着凡小哥的背影。

感受不到凡小哥的任何气息,哎~被喜欢的人嫌弃了,被不喜欢的人鄙视了,连小鬼头都在憋着笑嘲笑我。

“我走了,我要跟光光去接航航,你们玩,哼!”心伤伤,我要回家,在我的空调房、被窝里寻求温暖。

“你不能去!”凡小哥终于转过头。

“你是不想让我去找航航吗?”好开心,我跑到凡小哥面前。然后,他又躲开了一点。

“你出去再遇到妖族,魂钏会被抢走的。”

呵~这理由,真好!

我摘下玉镯,其实刚刚让我摘月长石项链的时候我就想把这个也摘下来给他们的,反正现在知道这根本不是老娘的什么传家宝,而是别人的魂,我怕鬼,我才不要戴着。

“给你。”爹把玉镯往凡小哥怀里……又躲开了?!

我天啊,爹也是有脸有性格的好吗?

“给你!”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把镯子丢给凊丝。

“你还是戴着吧,遇到危险他会保护你的。”

“我才不要,戴着她更危险。”

我转身,头也不回……也不是头也不回,我走到结界尽头也是抱着一丢丢的希望回头看了一眼的,可是除了凊丝有点良心,看着我走出来,都没有人管我(哭)。

我的自尊心受了很严重的伤。想我这么大撩过谁?我是多……那啥呀,至于吗?

好伤心……

我回到家,光光正准备出门,我趁他不注意钻上车。

“卧槽!你幽灵啊,什么时候上来的。”

“闭嘴!”

我跟光光去高铁站,一小时的路程完全没说一句话,伤心转愤怒。光光不敢惹我,乖乖地开着车,时不时看我两眼,我没心情鸟他。

“航航!”光光一声吼,路人让两分。

我循着出站口的方向,看着拉着两个大箱子的白衣净少年。虽然已经老大不小了,确实还是少年感十足。

几个月不见,又长帅了不少。上天对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不公平的。你看他走出来身边的美女都能捂着嘴花痴,而我,主动撩还被嫌弃,被嘲笑,哭死。

我正伤心着,脚已经悬空。身高一八五的优势就是抱起我这种一六七的也能像抱起一只小鸡仔一样。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我放下,摸我的头,掐我的脸,捏我手臂,然后眼含泪光地把我抱在怀里,我只感觉到他想把我闷死在他怀里。

“好想你,你没事真好!”我没听错的话,航航的声音是哽咽的。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被人嫌弃,被人嘲笑了呗。

我把他稍微推开一点,不然真的有可能被他闷死。

光光咳嗽两声,“注意点啊,别太鸡冻,这还在外面呢,有事回去再做。”

我怎么听着这句话这么别扭呢?

跟着帅哥的一路压力都是有形的,需要忍受太多美女的注目礼。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回家的路上,航航非要把我从副驾上拉下来跟他坐在后座,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看得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开始体会到那么一丢丢凡小哥被我歪歪时候的感觉了。

“你干嘛?别老看着我。”

“你好看啊。”航航露着招牌微笑,但明显跟以往不同。

“我知道。”我冷冷地回答。

他含着笑,眼睛里忽闪忽闪,像是泪光?

“你什么时候从青海回来的?”他问。

“我没从青海回来啊,我从拉萨飞回来的。”我答。

“你们在昆仑山附近修整的时候我跟方菲视频了,你什么时候和他们分开的?”航航两只手掐着我的脸,眼含深情。

“我是跟方学姐他们一起去的昆仑山么?”在我的记忆力,我跟一起朋友们是在上昆仑上前就分开了。

“你问我啊?”航航觉得好笑,“那几天你都不理我,我看到方菲的朋友圈晒图有你,我就问她是不是跟你一起去了,当时你们已经到昆仑山了,我还去请了假说要飞去拉萨找你们,可是后来就联系不上你们,我以为你不想理我,让方菲也不要理我呢,我有那么烦人吗?”

烦不烦人我没兴趣了,只是照航航这么说的话,我和同伴们是一起出现在昆仑山附近,那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甚至变成了只有我一个人?那就是证明了凡小哥说的没错,我的记忆就是被人动过了。

突然有点小确幸,我又有理由去找他了。

“方学姐才不会不理你呢?她都跟林学长在一起多久了还惦记着你呢?”

“你吃醋吗?”航航天真无邪地看着我。

“我对你不感兴趣。”

“伤心。”我没看出这家伙有哪里伤心,反而很开心地把我抱在怀里,然后很深情地说,“还好,还好你没在车上。”

什么鬼?

“我在车上,我不在车上你搂着鬼啊?”

航航突然紧紧地搂着我,“我以为你一直跟方菲他们在一起呢。前几天我才看到一则新闻,一辆SUV在青藏线昆仑山段失控冲出公路,遇难者里有方菲和林军,还有一人失踪,我都快崩溃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发信息你也不回,还好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家,还让我帮你找工作,真的吓死我了。”

“我才吓死了。”

我听着航航略带哭腔的叙述,跟我一起的同伴死了?我努力去回忆他说的那段,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想到脑子感觉要炸掉也想不起任何跟同伴们一起去昆仑上的记忆。

我跟同伴们不是在去了青海湖以后分开的,而是一直在一起。我们上了青藏线,然后出了车祸,他们都死了,我应该也死了,只是后来我又活了?

好乱!到底什么情况,我的生活和记忆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我心里莫名焦躁。而航航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我感觉后背两处冰冰凉凉的感觉。

“以后我不说你了,你嫌我烦也不要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好不好?”

他是在哭吗?

“嗯。”我木讷地回答。

航航一直搂着我,低声地呢喃,“你没事真好,还好你没事……”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我没事,我还活着呢。”

光光轻叹一声,把纸巾递到身后,安慰道:“她一点事都不没有,她从来都是给别人找事的。”

我捧起那张白白净净的脸,替他擦着眼泪,抱着他的脑袋,稳定他的情绪,也稳定一下我自己的情绪,最近的事真的太乱了,像是一场梦,可是梦却一直在继续,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第二十章

思来想去,我觉得很多事情我有必要去找那几只家伙搞清楚了。我可以把屋子搞得一团糟,生活过成一团乱麻,可是我不能过得不明不白,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死人还是活人。还有就是,虽然我跟学长学姐交情也算不上多深,跟另外两个同伴更算不得深,但是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活着,而对他们的死不清不楚,我甚至害怕,他们的死会跟我有关。要不然为什么就我一个人活着呢?我可以动手去揍一个人,甚至往死里揍都不带任何负罪感,但是我不能带着这种不清不楚的负罪感。

我收拾好情绪,航航的眼泪仍然没有止住,“真的是不管长多大,都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我安慰航航,“如果让你同事看到你现在这样多好笑,好歹也混了个组长了,别那么矫情好不好,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他破涕为笑,抱着我的腰,躺在我腿上,撒娇似的把眼泪和鼻涕往我裤子上擦。我挺佩服他的,在我面前总是娘了吧唧的,但是在别人面前又一副大男人的样子。

航航趴我腿上趴得我腿都麻了,可是他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最要命的是,透过后视镜我都看见光光那鄙夷的眼神。

“我说航航,你能不能蛋定一点,别再我这单身狗面前狂撒狗粮。眉目传情的我就当没看见,搂搂抱抱还是啪啪啪你们回到家想怎么玩怎么玩……”

我拽着航航的肩膀把他扯起来,一脚踹向驾驶座靠椅上,“你信不信我揍你!”我这暴脾气,本来就够烦的了,“你回去要是还敢这么说,我‘嫩死’你!”

“我就说,我还要在那个叫凛凡的面前说,你咬我啊。”光光嘚瑟,我咬着牙听他放屁,“航航,我跟你说:守庙婆婆他们家侄孙来我们岛上玩,挺帅的一小伙子。这家伙,没事就对着人家犯花痴,不过那小伙子太高冷了,完全不理她,也不爱说话。”

“不理她”这句话有点扎心了。

“回去走老巷子,我去一下婆婆那里。”我跟光光说。

光光很无可奈何地回我,“回去都快十点了,你还去找人家啊?你还是回去跟航航暖被窝去吧你。”

“你给我闭嘴,再瞎哔哔我把你嘴封上。”

我必须声明,我不喜欢热恋贴人家冷屁股,既然已经知道人家嫌弃我了,我才不要死气白咧往人家身上拱。我之所以还会去找他,只是因为我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而那些事情刚好他有可能知道。(义正言辞)

“若兰,你真喜欢那个人吗?”航航的眼睛跟小白狗凌煜一样好看,像容纳着星辰大海,看久了真的会入迷。

“别听他瞎说,没有。”我答,却不自觉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航航的眼睛。

光光冷笑。

最后光光还是把我放在地仙庙前。

“诶,你真的没关系吗?之前大白天的让你来你都不肯来,怎么大晚上想到要到这里来?为了你家凡小哥你胆子变大了?”下车前光光跟我说。

说实话,要换作以前,你就是给我十万我都不一定愿意来这里,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这里住的是谁,她是什么东西,我早就不怕了。

“你别管我了,先送航航回家吧,他爸妈等着呢。”

“若兰,”航航拉着我的手,“你回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

“我可能要很晚才回去,你明天再来找我吧。”

“好吧,你回来得早就给我发个信息,我等你。”

“嗯。”我答,然后不久就听见光光那个王八蛋在跟航航说了句让我想冲上去把他拽下来往死里揍一顿的话。

“你赶紧趁早把人弄被窝里,要不然迟早给你绿了。”

天地良心,我真的跟航航什么都没有!

我拿着手机打开手电,大榕树上有一只狸猫,很像在凊丝结界里的美少年。我向他招了招手,狸猫从树干直接跳上了庙檐顶上,然后消失在黑夜里。

庙里黑漆嘛糊的,连一盏灯都没有。我借着手机的那点灯光走进去,感觉光线到达墙壁后,像是完全被吸进去了一样,一丢丢的反射都没有。虽说已经知道这里有多少年月,这里住着什么人,但是心里还是会对黑暗产生恐惧。

当我心里的恐惧开始滋生的时候,庙里的烛火全都亮了起来,通向后院的大门也自己打开了。

他们应该是已经感知到我来了。

我大步地穿过后门直接朝后院的草坪走去。我以为结界入口至少会有个人在等我之类的,结果什么都没有。我自己走进凊丝那座大房子,下午来的时候我以为只有百米,走起来岂止百米,两百米都有。

我走到大门前,还没伸手推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这家伙,是懒得推开所以给自己装了感应门吗?

“不是我懒,是门体谅你懒,所以自己打开了。”凊丝站在三楼,高高在上的俯视我。凡小哥和小鬼头在她身后出来。

“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凡小哥冷冷地问我。

就不能对我也有一点对小鬼头那种温柔的语气吗?

“我不是来找你的。”哼,我才不奢求你呢!

凊丝飞下来,抓着我飞上了三楼。

“看来我要弄个楼梯,要不然你来一次我就要抱你飞一次,你太重了,再不减肥的话下次我懒得弄你上来了,你就在下面跟我们说话吧。”

竟然说我胖?!我哪里胖?我一六七才一百一不到!

“谁稀罕,下次爹还不来了呢!”好气!

“哟呵,脾气挺大。”我越来越发现这家伙跟光光很像,难怪光光一眼就看上她。我认为光光看上她绝对不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跟他一样有着一颗贱贱的内心。

“你来这里有事找我们?”凡小哥冷不丁问了我一句。

有种不要跟我说话,哼。

“嗯,”我答,但是我不想跟凡小哥说(傲娇),我转头跟凊丝说,“上次我去西藏旅游的时候,我是跟学长学姐一起到的昆仑山,但是航航刚刚跟我说,学长学姐和跟我们一起去的驴友全部遇难了,我觉得我应该是跟他们在一起的。你们说我的记忆可能被人动过了,你们可以帮我恢复吗?我想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就是,我的同伴们真的是车子失控冲到山崖下死的么?或者,可能……”可能是我害死了他们,我可能很早就招惹了什么妖魔鬼怪。

“不是,他们如果知道魂钏在你身上就不会派那两只乌鬼来盯着你了。”凡小哥终于对我也温柔了一次,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已。

只一瞬间也好,我也能原谅你了。

“现在我联系不到未央君,如果可以联系到他的话也许还能……”说什么联系不上,昨晚打红毛怪的时候出来的那位白衣帅小哥就是未央君,还想骗我。

“昨晚那个白衣服的帅小哥不是未央君么?那个红毛怪不是就叫他未央君么?”

“是,他就在你出去的时候给我的魂钏里。”凊丝掏出玉镯给我。

“你给我干嘛?我不要!”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说了有性格就是有性格的!“他在里面你就把他叫出来,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了吗?是他把那什么魄灌给我的,最好把他叫出来把那什么魄一起弄出来,我才不要!”

“弄出来你就死了。”

“爹是怕死的人么?”开玩笑。(谁会不怕死,怂)

“好了,别闹了,你还不能死,未央君救你肯定是有意图的。”

“他有什么意图跟我有什么关系,赶紧把他弄出来!”

“弄什么弄,在魂钏里的只是他的一个幻影,你想知道他有什么意图再去一次昆仑就知道了,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消掉你的记忆了。”她说得诚恳,但是我该信吗?有人值得信吗现在?

“你们不能帮我把记忆找回来么?”我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凡小哥,在你面前,我愿意变得柔弱(只是暂时的)。

“未央君的修为在我之上,我解不了他的封印。”凡小哥转身不看我。

哼!找个记忆而已,我胸你都摸过了,调戏了你一下看我一眼都不行了是吗?

“好了,知道你是小可爱了,别老来勾引我们佐使大人。我们佐使大人还不太懂咱人间这套。”凊丝把我拉过一边。

我就多看他两眼都不行吗?何况我说的是实话!好气!

“有人进来了,在结界外围,你进来没关门吗?”小鬼头动了动鼻子,然后冷冷地盯着我说。

“少忽悠我,结界有个屁的门。”我反瞪小鬼头一眼,别以为你萌就可以像凡小哥一样冷冷地对我。

“懒得跟你说。”小鬼头一脸不屑。

我是有多遭这些妖怪嫌弃呢?活着真没意思了!

“凌煜,你去看一下。”

“是。”

说着,小鬼头纵身一跃,落到一楼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小白狗的样子。

凊丝在后面喊,“是航航。凌煜,你去拖着他,别让他进后院的草地上就行。”

小鬼头已经不见影了,你现在才喊有个屁用!

“等下,他是来找我的,不准动他。”我只能冲着门口大喊。

“那么关心他?”这老太婆,真的是今天对她太好了,老蹬鼻子上脸的。

“你们不准像对我一样对我朋友!”我伸着我小拳拳。

凊丝笑,“我可没那么多精力像对你一样对你的朋友咯。”

我转身想走,可是转头看下这三楼的高度怕是有十几米吧?摔下去会死还好,就怕摔不死,残废了就绝壁了。

“送我出去。”我不客气地命令道。

凊丝笑得一脸乖张,“走吧,一起出去,我也好久没见航航了,有点想他了呢?”

纳尼!你想他?你凭什么想他,他跟你又不熟!

“我警告你别打航航的注意。”再一次小拳拳警告!

凊丝奸笑,然后拽着我胳膊,跳下一楼,凡小哥也跟了下来。

“我打光光主意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啊?”又调侃我?!

“那是因为航航比光光单纯。”

“是么?我觉得光光比航航单纯多了,航航只是单纯地……喜欢你而已。”

真的好贱,非要当着凡小哥的面说吗?虽然凡小哥对我没意思,但是……

哎~算了。

“快走,废话辣么多。”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凊丝带着我一跃,我们从大院的后门走了出来,我刚想抱怨她为什么不走前门,就看见航航抱着凌煜那只小白狐各种亲昵。他怕是跟我一样,也把凌煜当成小博美了吧,其实人家鼻子还是很尖的好吧。我偷笑。

也知道小鬼头那么机灵,追兔子的时候身手也还算灵活,怎么心甘情愿地坐在航航腿上任由他玩弄。

“小宝宝乖哦,你是谁家的小宝宝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名字牌也不带一个,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别人捡到了就送不回去了哦。”

卧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群女生说沉浸在航航那温暖而又有磁性的苏音里了。哄小狗的时候真的是……别人听着苏不苏我不管,反正我听着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放心,他挂牌子也是白挂,在这里丢了肯定就被人炖了。”

“若兰你出来了。”航航看见我开心得要死,好像刚刚不是我接他回来的。再见我跟好几年没见面一样,“我刚在这几个房间找了一遍,都没看见你,你们去哪了?”

他还不舍得把凌煜放下来呢,我在想我现在要是告诉他,他怀里抱着的那只不是狗,而是只成了精的小白狐他会不会立刻甩手把他丢掉。

凌煜:女人,你敢说我就不让你再靠近凡。

阿欧~这些妖怪都这么流弊的么?

我:你来啊,谁稀罕,反正他也不爱理我,没所谓。

我发现这不管妖怪还是人,在十五、六岁的时候都比较反叛,稍微开个玩笑就炸毛。之前跟这小鬼头斗过几次嘴了都没见他这么激动,这才在航航怀里呆了多久,说了一句就炸毛从航航怀里跳下来,冲着我龇牙咧嘴,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小白,乖,不能这么吼人的。”凌煜小鬼头一跑下来航航马上就走到我身边把他抱了起来,“乖咯,乖咯,不能吼姐姐,姐姐很可爱的,不会伤害你的哈。”

卧天,我真受不了航航这个样子。听声音,温柔是温柔的,看样子,小鲜肉也是小鲜肉的,但是我受不了这样的啊。

卧天,要不要这么劲爆!

“航航你干嘛?”我看见他竟然抱着凌煜亲他的嘴?!!!我回头看看小鬼头这两位同类,目瞪口呆。

“亲着爽不?”我走到航航身边,看似是在问航航,实则是在问小鬼头啊。

我顺着小鬼头的毛,这家伙温顺了好多。航航的嘴是抹了毒药么?(偷笑ing)

“你知道这是谁家的狗么?”航航完全不搭我问题,“你看他好白,好可爱,好可爱啊。”

我就呵呵哒,他变成人的时候更可爱,下次一定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凌煜:不行,你敢跟他说……

我阴森森地瞪了他一眼,他竟然立马就乖了下来。看来这家伙很缺爱啊,难怪老喜欢黏在凡小哥身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只公的,而刚刚你亲了他。”

“我知道它是公的啊,”航航天真了一脸,“那有什么关系,四伯家大金毛母的你还不是亲过。”

“你喜欢就好。”我只管偷着乐,“你们喜欢就都好。”

“好了,航航,给我吧,我家凡凡怕我在这里一个人太孤单特意给我送来的。”臭表脸,我家凡凡?

我瞪了凊丝一眼,她回我一个白眼。凡小哥老父亲似的看着小鬼头窝在航航的怀里。

“航航,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家的孙子,凛凡,跟若兰差不多,你也可以叫他凡凡。”凊丝笑出一脸褶子。

我每次看到她从花季少女变成老太婆的时候都有一种很解恨的感觉。

航航把小鬼头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怀里,走到凡小哥身边,礼貌地要跟他握手,“你好,我叫蔡仕航,你可以叫我航航。跟若兰差不多大的话也可以叫我哥,不过若兰从来也不会叫我哥。”

什么事情都能扯到我身上的么?

“是,我一般都叫他姐。”

“啊?”凡小哥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神速地回头看着凊丝,她在偷笑。

“别开玩笑。”航航不好意思地摸着我的头,我好像从凡小哥的眼里捕捉到一点点的不高兴。“婆婆,你家狗狗叫什么名字?是博美吗?长得好像宠物狐狸啊。”

哈~闭着眼我都能感受到那三只一脑门子的黑线。

“他叫凌煜,是什么品种我……我也不知道。”凊丝答。

“凌煜?”航航皱眉?是觉得狗狗的名字很特别么?哈哈哈。

“小煜煜啊,你怎么这么可爱。”航航继续蹂躏着小鬼头的脑袋,真佩服他还能表现得那么享受,“他眼睛好漂亮啊,我好喜欢。”

是的呢?等他变成人的时候更好看,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摸人家。

也不知道凌煜小鬼头是喜欢航航,还是喜欢被人摸的感觉,从凊丝怀里直接跳到航航怀里,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航航两只眼睛里满满都是宠溺,简直爱不释手。

“我在北京也一直好想养一只够,但是我又怕我一个人照顾不好。若兰,你妈妈让你跟我去北京,要不等你过去我们也养一只狗狗吧,真的好可爱啊。”

谁说要跟你去北京?我妈说让我去,我同意了没?

“大哥,我要过去了你就更没精力照顾狗了,养我就够呛的吧。”这也倒是句实话。

“怎么会,你那么细心,一定会把他们照顾得很好的。”

“你怎么敢用细心来形容我的?”

航航一大手掌轻抚在我脑袋上,眼神的宠溺还没从小鬼头身上缓过来,“别谦虚,其实你比谁都细心。”

“打住!差不多得了。”

真的打住吧,我这老脸都要红了。

“若兰怕被人夸,一夸就害羞。”

我不懂得航航从小就被我欺负,怎么还能对我这么死心塌地奉承?这大约也是我们三贱客还能保留至今的因素吧。

“走吧,回去吧,太晚了。”才说了几句话,我们就被凡小哥嫌弃了。

我也没对他发花痴啊,怎么还撵上了嘿?

“走吧,回去了,把狗还给人家。”

我抓起小鬼头丢到凡小哥怀里,拉上航航潇洒地走了。谁稀罕呢!

结果走了没多远,凌煜小鬼头又钻到航航的脚边索求抱抱。我看见凡小哥也跟了上来,一直静悄悄地走在我们身后,目测约十米的位置。

离那么远,靠近一点我能把你拖回房么?真的是。

航航再次抱起小鬼头,小鬼头就站在航航的手臂上,脑袋枕着他的肩头,任由航航怎么摸都是一副享受得要死要死的样子。

我:小鬼头,差不多就行了,别以为你现在一副狗样就能摆脱你有人形的事实,老往一个男的身上蹭算怎么回事?”

好气气!要是我也能变成狗,是不是也能这样蹭在凡小哥身上?

凌煜:谁让你欺负凡,你欺负凡我就欺负你男朋友。

WTF,谁跟你说他是我男朋友的,你可别乱冤枉我。

凌煜:不是你男朋友,你管我?

这小鬼头好恶心的说,他竟然舔着航航的脸和唇跟我示威?!

简直没眼看了!我满脑子都只有两个骚年的画面。

对不起,我污(fu)了……

小鬼头完全不屑我,还在航航怀里对我投以示威式的笑容。

切,谁稀罕。你爱咋咋地,只要不是做伤害航航的事就行,别说亲两下,舔两下,你就是晚上钻他被窝我也没意见。

“小鬼头,你要不今晚干脆跟航航一起睡得了。”

我说着,三只眼睛都盯着我。

我:搜里拉,我一下子有点小兴奋说漏嘴了。(怎么可能,我多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犯那种蠢事。我就是故意的!我看你能作为一只狗待在航航身边多久,最好晚上睡着睡着变成人的样子。要是不敢变人我就让你一直当狗咯,在航航身边当只狗总比在凡小哥身边强。)

“可是我一放下行李就去找你了,房间里什么东西都还没收拾呢?不过凡凡可以先睡我们家客房。”

啊哈~航航,你误会了。虽然我现在很气,但我还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凡小哥的!

“我住他们家。”凡小哥这高冷的态度总是给人一种霸道总裁的感觉。我又忍不住歪歪:假如他有女朋友,用这种态度说一句,“这是我女朋友”,卧天,简直要被钢一脸血。

航航还没见识过凡小哥这高冷的样子,初见还有点不习惯,只是木讷地回了句,“哦。”

“我说的是他,不是他。”我指着小鬼头和凡小哥解释,“凡小哥是住在我们家的,这只小狗你可以先带走。”

“凌煜也不能带走。”凡小哥立刻反驳我,小鬼头迅速跳到地上,跟在凡小哥脚边。

这回轮到航航方了。一脑子都转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好好笑。

“他不是嫌弃你,他就是这样的。”我安慰道,差点憋笑憋死。

小鬼头又转回到航航脚边,绕着他的脚转圈圈。我郁闷,他怎么对航航那么好呢?

“那个……因为凌煜的伤还没好,所以还需要留在我身边照顾。”凡小哥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让航航尴尬了,瞬间软了下来,抱歉地解释。

凌煜:凡,我觉得我跟在他身边很舒服,他身上有种力量好像可以恢复我的灵力。

纳尼?!我没听错吧?

凡:什么力量,我怎么感觉不到。

凌煜:不知道,我还没找到来源,但是可以感受到是善意的。

我:航航身上不会也有什么鬼东西吧?

凌煜:是他本身的,他跟你不一样。

小鬼头嫌弃地瞪我。

我:凌煜,你这句话,扎我心了知道吗?

凡:你想跟着他?

凌煜:嗯。

凡:那你自己小心点,有异常及时找我。

凌煜:是。

不理我……我委屈地看着航航,航航一脸狐疑地看着凡小哥和小鬼头的对视。

“凌煜很喜欢你,就让他跟着你吧。”凡小哥说。

“真的吗?”航航瞬间开心得像个孩子,蹲下身抱起凌煜,担忧地逆毛翻找着,“它哪里受伤了?”

“脑子。”我下意思地回了句,小鬼头对我龇牙。

略略略。

010 失忆?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海平面,云彩像燎原大火燃烧了天空与海面。

砰砰砰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在姚若兰的房间响起,她烦躁地睁开眼睛,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若兰,快起来,都睡了一天,起来吃晚饭了。”费文英在门外温柔地呼唤。

吃晚饭?姚若兰入耳了这三个字,然后打手一挥,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兴许是起身太急,她的脑袋一阵眩晕。

她怎么就睡了一天呢?她记得前一天晚上看电影看到一点多,睡着后被一阵狂风大浪的声音吵醒,然后跟妈妈一起睡了,天刚破晓的时候看到神婆出现在红树林,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

“若兰,”姚若兰只是听见妈妈的敲门声越来越用力,声音也越来越大,“起来吃饭了!再不起来我们就自己吃了,晚上你自己煮宵夜吃哦。”

“起来了。”姚若兰郁闷着,难道她又做梦了?还是一直在做梦?

姚若兰猛地晃了两下脑袋,理一理思绪。可是晃着两下思绪倒是没有理清,脸颊倒是被胸前那块月长石打了两下。

姚若兰纳闷,明明放在床头柜里的怎么突然跑到自己脖子上了,而且她完全没有印象是什么时候挂上脖子的,难道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妈妈找出来给她挂上去的?

姚若兰想把月长石摘下来,拿在手上突然又停住了,她想摘,可是心里的声音却告诉她不能摘,最后她还是没摘。

带着一脑袋的问号洗漱完,姚若兰下楼,餐厅里除了大厅里两桌客人,已经在店里住了好几天的老夫妻,还多了个年轻人坐在他们餐桌上,年纪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很帅气。姚若兰下楼的第一眼就被那张脸吸住了。

那人白白净净的,银白色的头发有点像最近很流行的鲻鱼头,但是后脑勺稍微短一点;英气的一字眉,眼睛不大不小,看着她时的眼神深邃,有着冲动般的魔力把人往里吸,他的鼻子堪称完美,鼻珠圆润,挺而不勾;他的嘴角略微上扬,唇色粉润,很性感;精致的五官搭上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简直让她的一整颗少女心爆裂。

姚若兰突然暗笑了下,因为她心里有个想法: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然后她自己嘲笑了自己一把,认为自己有够老土,难不成每一个长得好看的人都能是在哪里见过?

“下来了,来帮忙把这两个菜端给那边的两桌客人就可以开饭了。”姚若兰刚想过去给人家一点回应,费文英从厨房出来,顺手就把手上的托盘塞到她手里。

她也没办法,菜都塞手里总不能丢了吧,在帅哥面前还是要保持微笑。

姚若兰慢悠悠地把菜端给门口那桌客人,余光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走进她们家大院。

她一身黑色棉麻衫蹒跚着走进他们家院子,往屋里走来。想起她早上出现在红树林,突然又消失不见的样子,现在她的心里到现在还是有点发毛。

姚若兰当做没有看见,拎着托盘迅速回了厨房,刚想跟费文英报备,结果费文英先悠悠地来了句:“丫头,航航明天回来,你跟他说一下,来我们吃顿饭。”

啥?航航要回来了?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中秋节就放三天假不回来了吗?”请假了?三好员工竟然还请假?比起婆婆的突然造访,乖学生,好员工的突然请假更让她好奇。

“我跟他说你在家天天耗着他就回来了,我让他在北京给你找份合适的工作,你俩以后就一起工作,趁早也赶紧把婚结了,把孩子生了,别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天天打游戏追明星。游戏能给你暖被窝还是能帮你生孩子?见个明星长得帅就‘老公’‘老公’的叫,你都换了多少个老公了?你要那么想要老公,毕业就该往北京跑而不是往深圳?你在深圳捞什么好了?什么都没捞到,还一个女孩子家家跑西藏去,这几年那些去西藏的女孩子怎么怎么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我的天啊!

大黄昏的一起来姚若兰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听老娘这一念经感觉脑袋又要炸了。但,还是要体谅,毕竟更年期。

“妈,您淡定,别再说了,这几天我听得都能背下来了,歇会,歇会。”

虽然说她们三贱客关系一直挺好,姚若兰也确实觉得让航航跟我们混挺不合适的。但是他就愿意跟着她能有什么办法?像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在村里是好孩子,所有人都说是姚若兰和光光是拐带着航航跟他们一起玩。

在学校,航航是三好学生,虽然姚若兰成绩也很好,但是所有知道她跟航航关系好的同学都说她不配跟航航好。连航航上高三的时候,姚若兰她们的班主任和航航高中班主任还亲自去初中找她谈话,让她少带航航出去东浪西浪。可实际情况明明是航航老带姚若兰去浪,怎么就成她带他去浪了?这件事一直让姚若兰很火大,只是懒得跟老师发作,懒得跟航航说而已。

上大学,航航跟费文英都让姚若兰跟航航报一个学校,但是她能力有限,只能考上跟航航同城的大学,还是被迫同城的。然后航航还是一有时间就带着她各种嗨皮,一堆大一到大四的女生找姚若兰帮忙拉红线,结果没一个成的。不知道哪个老同学说她跟航航本身就是一对,什么私定终身,什么娃娃亲的都用上了。最后那些女生都怪姚若兰,说了她一堆碎话。

姚若兰一直觉得她之所以脾气这么暴躁都是因为要忍这些人而造成的心理变态。她也一直觉得她能从小忍着因为航航而遭受的那些委屈忍到现在,绝对是很有良心的。如果他们的关系哪一天不好了,那一定不是她跟光光的问题,都是那些没事就拿他们碎嘴的人。然后

再说她老娘费文英,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她跟航航有一腿的传闻,不管她怎么解释都听不进,甚至每次见航航就跟见自己女婿一样,搞得全村都以为她真的跟航航有一腿,连航航妈妈都默认了。费文英自己自我催眠也就算了,非要觉得姚若兰是有多配不上人家,她们家能有航航这样的人当女婿那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把姚若兰给气的一度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费文英生的。

“妈,外面那小帅哥是新来的客人么?有这么帅的客人你怎么不早点叫我下来。”姚若兰故意气气费文英,但也绝对是心里话。

只见费文英拿着一把青菜甩在姚若兰屁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姚若兰得意地笑着,望向大厅,就进厨房这几句话的功夫,婆婆已经坐在他们的饭桌前,而且就坐在小帅哥的身边。

“为啥婆婆也来咱家吃饭,不会又是你叫得吧?”姚若兰不爽地问。

“怎么是我叫的呢?”费文英白了姚若兰一眼,“人是你让四伯领回我们家的,我倒想问问你怎么认识人家的,要不是婆婆说那是他们家姐姐的孙子我都不想让他住我们家,省得你没事就惦记。让别人看见多不好,你这鬼样子让航航妈看见哪还敢让你过门?”

听完费文英的话,姚若兰完全搞懵了,“我让四伯领回家的?”

她的脑子里什么印象都没有。

不光如此,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睡了一觉醒来记忆都睡混乱了。

“不是你自己说晚上睡不着,一大清早跟人在礁岩滩看日出,完了就把人带回来了吗?我问你,你到底真是早上才出去的,还是趁我睡着以后就跑出去了?我告诉你,看着明星做做白日梦就行了,你可别看着个长得明星脸的就给我乱搞?我可没脸跟航航家交代。”

对于费文英对她的评价,姚若兰也是无言以对了,绝对是“亲娘”无疑了。

巴特!她早上出去了?还看了日出?跟客厅坐着的小帅哥?小帅哥还是她领回家的?

可是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问你话呢?发什么愣?还是你真的……”

“妈,你摸我脑袋。”姚若兰拿起费文英的手放在额头上。

“等航航回来你再sao,随你sao。”费文英嫌弃甩开我手。

姚若兰只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昨晚真发烧烧糊涂了,所以她可以看见的骇浪惊涛,老爹老娘什么都看不到。然后她可能真的烧糊涂,以至于后面她还干了什么自己完全都记不得。

可是,如果真的烧到那种程度还能活着那也真是奇迹了。

奇迹?

这个词在姚若兰脑海里出现后,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她现在可以完完全全地感受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好像对这个词有种恐惧的感觉。

“愣着干嘛?把菜端出去,吃饭了。”费文英再甩给她一盘菜,然后把她推出了厨房。

餐桌上坐着的四个人气氛有些怪异。帅小哥凛凡和婆婆都在看着姚若兰笑?阴恻恻地,但是又感觉不到恶意。而那对夫妻,面无表情地坐着,全身上下都感觉到矜持和恐惧。特别是那总是挂着嚣张的老头,现在倒像只面对着藏獒的小奶狗。

难道是因为婆婆和小帅哥?

妈妈欸,姚若兰突然心脏都收紧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姚若兰完全怎么搞不清状况了现在?!

“小屁孩儿,过来坐,愣着干嘛呀?帅哥看傻了?”凊丝像姚若兰招手。

姚若兰像被招了魂一样的走过去了。

凊丝挪了张凳子,让姚若兰坐在她和凛凡中间。但是姚若兰完全没有真的想坐在那里,只是不由自主,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在那里坐得好好的了。

“凡凡刚来岛上,阿姨这里也没什么好菜招待,先将就吃点。”费文英端着米饭出来,笑吟吟地跟凛凡说。

“谢谢阿姨。”凛凡回以礼貌的微笑,然后跟凊丝一起默契地看向姚若兰那张懵逼的脸。

他们当然知道,姚若兰的记忆在天台的时候已经被凊丝抹掉了。

011 那日黄昏 天台上

血染的黄昏一直醒目,姚若兰像一个拿着摇滚乐团的演唱会门票却走进了民俗音乐厅的傻子,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搞不清是妖怪还是神仙的人在说些什么。

“佐使大人,请务必护这孩子周全。”凊丝眼含泪光,看着姚若兰。

姚若兰有些懵逼。第一是因为搞不清楚现在帅小哥跟婆婆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二来是被一个一身稚气的女娃娃叫“孩子”真的太特喵别扭了。而且不光是她一个人叫,连帅小哥也跟着叫她“孩子”。

凛凡走到姚若兰身边,撩起她的一缕落发,“我也一直好奇,为什么你会把凓姝的精魄留给这孩子?这孩子她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一股阴寒之气再次向姚若兰袭来,从脸庞蔓延到全身。

“大人,您身上的寒气怕这孩子承受不起。”还好凊丝及时制止,不然凛凡汇聚了灵力的手,触碰到她的脸后,怕是会瞬间结出冰碴子,“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明确,这孩子出生前,未央君曾出现在岛上,魂钏是未央君交给这孩子的母亲保管的。我们之所以感受不到魂钏的灵力,要不就是这魂钏现在本身就是一只普通的镯子,要不就是未央君封印了它的灵力。”

“那个男人果然没有脸留着魂钏么?”凛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凊丝却看着姚若兰,眼露心疼,“不,未央君自突破天神在玉虚峰的封印后就一直在想办法把封印在他体内的精魂炼出,这孩子身上的精魂就是未央君提炼的成果。”

“那直接取出就好了,为何还将精魂留在她体内。”凛凡说这句话时,手从姚若兰的头往下扫,全身散发的蓝色雾气升腾而起,姚若兰整个身体都僵了,脸也被冻得发白,露出痛苦和惊恐之色。

这是幽境的精族天生便拥有的寒气,修为越高寒气越重。这层寒气若不加以抑制,对于外族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致命的武器,更何况姚若兰只是个弱小的凡人。即使凛凡只是稍微释放一丢丢的寒气,她都难以承受。

凊丝看不得姚若兰痛,站到她身前单膝跪拜,“属下不知取魂的方法,未央君只说他在等精魂成熟之时,在那之前务必让我护这孩子周全。”

凛凡立即收手。他自知不可伤人,只是涉及到凓姝和未央君后,他情绪有些失控。

凛凡收手后,姚若兰的身上的寒冷减少了许多,但身体仍然僵直地站着,无法动弹,只是嘴唇颤颤巍巍地说:“既然你们在说我,我可以插一句嘴吗?”

“你说。”凊丝双手捧起姚若兰的脸,指缝间盛开一朵兰若(备注:从凊丝一开始出场有写到“手持一朵粉色的曼珠沙华”,兰若的花朵就是粉色的曼珠沙华,只是她的叶子即使是在花期也是不会枯萎。),她的身体立刻被一缕一缕莹白色的光萦绕,身体很快恢复到正常的温度,手脚也开始能正常活动。

那是来自凚川兰若的回生之力,因为是在熙曜的滋养中生长,自然拥有润万物的灵力。

姚若兰本身小炸毛一枚,刚差点被莫名其妙冻死,这会儿身体舒服一点了又开始有力气作死,“我听你们瞎哔哔了这么多,我也不管你们什么妖魔鬼怪。但是:凭什么你们那精魂要在我身上?谁同意你们把那东西放我身上的,不是月长石就是魂,我不就是破壳的时间有点稀奇了吗?至于吗你们?”

“傻丫头,这跟你的出生日期没关系。”凊丝嗤笑。她当然知道这些年那些人对姚若兰搞笑的出生日期编造了不少搞笑的事,但是姚若兰现在所具有的一切都跟出生日期没半毛钱关系。那些牛鬼蛇神的故事在她这个精族眼里也算得上是荒诞的。

“连这都没关系,那你们到底凭什么?!”姚若兰气恼地质问。

凊丝稚嫩的脸上挂着一抹不和谐的慈母笑,“因为你是你母亲的孩子,所以你注定要为未央君和你的母亲偿还他们欠下的罪孽。”

姚若兰才真的是觉得凊丝的话狗荒诞,“纳尼?!未央君是谁我都不知道,他能跟我老娘有什么瓜葛,你可别告诉我老娘像你们一样也是老妖怪。”

看着姚若兰开始炸毛,凊丝渐渐回归本我,“你老娘,啊呸,你母亲不是什么妖怪,她就是人族,死后会入轮回的凡人。”

“那你们说的未央君总不是人吧,都活了几千年了。”

“他是妖族,当然不是人。”

“既然这样我老娘跟他能插上毛线关系,我又能跟他插上毛线的关系?!”

“你母亲是未央君缠绵了几世的爱人,当然跟你有关。”

“我擦咧,照你这么说,我老爹还被绿了?”

姚若兰这一反应,凊丝差点没喷出一口千年老血。

“你这脑回路,准确的不应该是说未央君被你老爹绿了么。”

“是哈,呵呵呵呵。”

姚若兰傻笑,凊丝更是笑得一脸宠溺。凛凡却只管背过身,望着天空如血的云彩,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眼神里却是深沉的哀伤。

“好笑?”凊丝轻敲姚若兰的额头,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不好笑。”姚若兰收紧笑容。

“不好笑你还笑。”

“我闪,你们继续。”

姚若兰只是羞涩了,她跟凊丝这样的相处的方式只能追溯回十二岁以前,没事就带着小伙伴往地仙庙钻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曾经那个敲她头的是个满脸皱纹的婆婆,现在敲她头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们笑容一样,敲的位置和力度也都一样。时间很久远,久远到她几乎遗忘了那种感觉。

姚若兰这回真真闪到了一边,因为怕某人突然鬼畜再把她冻成冰糕。

凛凡收紧了笑意,恢复到冷面冰霜的样子,“所以你不知道取魂的方法,未央君至今也没有来取魂?”

“是。”凊丝也同样收回了嬉笑,低沉地回答。

“那个未央君到用什么方法炼魂呢?”凛凡看着在远处蹲着的姚若兰的背影,惆怅。

“他没说。”凊丝答。

“她的母亲就是未央君的夫人么?那个让凓姝姐姐得不到爱人也要拼命守护的女人。”

“是,也不是吧。毕竟我也不知道瑛经过了几次轮回,但这一世,她的母亲是个善良大方的女人。”凊丝的眼神闪过不易察觉的忧伤。

“你跟她很熟?”

“算熟,也不全熟,她母亲嫁到岛上前的一段记忆被未央君封印,我无法探知。”

难道所谓的熟,是要这样了解?

“那她呢?”凛凡再看姚若兰,姚若兰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们,“其实她可以不用知道这么多的。”

“我不想欺骗她,我看着她出生,护了她二十几载,她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凊丝看看姚若兰,此时姚若兰听见这句话并没有觉得多开心,甚至觉得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占了便宜一样恼怒。“你来了,就意味着她身体里的精魂很快就该取出来了,她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无魂之人,可能连下一世都不能拥有。”

天台的气氛再一次变得压抑,凛凡对视上姚若兰无辜的双眼,“你现在告诉她还不如欺骗她呢,让她知道这些,往后的日子不是更痛苦。”

“不会的。”凊丝邪邪一笑,“我说我不想欺骗她,但不代表她会记得我们说过的话。”

凛凡对于凊丝的话存着一些疑惑,但很快这种疑惑便迎刃而解了。

重症监护室外,也就是凛凡进医院时待的地方,所有被凊丝定住的人都还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姚若兰隐隐能看见在门口的位置有一帘翠绿的屏障,将室内和室外分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姚若兰和凛凡站在绿色的屏障外,看着室外行色匆匆地医生、护士,再对比室内静止的空间。姚若兰想拍手称赞,甚至想走进绿色的屏障内朝着事儿多的大叔来上两个嘴巴子,在捏捏小哥哥的脸蛋。

凊丝回到观察室已变成了婆婆的模样,她走进绿色的屏障。那支兰若花朵重新回到她手上,只见她挥舞着花朵,在每人的额头轻敲一下。那些人像被道士贴了符纸的僵尸一样,乖巧地走出监护室。

姚若兰傻愣愣地看着那些人若无其事地离开,光光和姚老四走出监护室,她走到光光身边,抱住他的手臂。

“你有病啊?”光光迅速抽出手臂,作出一副被非礼的良家妇男样。

姚若兰看着依旧贱兮兮的光光,再看凊丝和凛凡。

凊丝深处那只爬满皱纹的手,微微一笑,“丫头,搀着婆婆一点。”

姚若兰带着一身的疑惑跟着他们回到家里。费文英相当热情地招待了凛凡和凊丝,还让凛凡住在客房。姚老四一进门姚大厨就开始跟他侃侃而谈,准备酒菜喝两盅。姚若兰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想开口问费文英一些关于凊丝和凛凡口中的未央君的事,却迟迟无法开口。直到凊丝借着她一夜未眠的理由将她带回房间。

“孩子,你别怕,不管怎样,婆婆都会让你平安过完这一生,就算哪一天婆婆不得不取回你身体里的精魂,也会为你再重塑一缕。乖,睡吧。”

姚若兰本没有那么听话,但是凊丝的声音温柔得就像安神曲,听着听着便生出了睡意,倒在凊丝肩头。凊丝把她扶回床上,给她掖好被子,手中的兰若再现,扶过额头,姚若兰在梦里沉沉睡去。

凊丝从姚若兰的房间出来,下到二楼,凛凡已经等候多时,他用着略带忧伤的语气跟她说:“想不到,你已经把我们凚川的兰若使用得如此炉火纯青,果然没有辜负凓姝姐姐对你的爱护,这几千年让你独自守护着凓姝姐姐,辛苦了。”

凊丝干笑,“姐姐说这是凚川的第一支兰若,姐姐对我姐妹情深恩深,自当不负她。”

012 怪事一箩筐

凡凡?老娘叫他凡凡?

凡?

“凛凡?”姚若兰脱口而出两个字,感觉好像梦里有出现过这个名字。难道我真的在梦里见过他?她疑惑。

“嗯。”凛凡扭头看着姚若兰笑了笑,但很快便移开脸,看着凊丝的方向,笑容变得诡异。

“先吃饭,先吃饭。”凊丝把碗递给费文英盛饭,她没太敢看凛凡。

明明哄姚若兰睡着时已经抹掉了她遇见凛凡和回家的那段记忆,为何她还能记得凛凡的名字?

另外在费文英盛饭的过程中,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沉默。

婆婆不爱说话,这全岛都知道。除了帅小哥喜不喜欢说话姚若兰不知道意外,一直住我们家的那对夫妻没事就来找她搭话,平时她厌烦的就是他们,但是现在他们竟然屁话都没放一个。姚若兰站起来给他们递饭的时候还看到两人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放在大腿上,全程连眼皮都没敢抬。

诡异,实在诡异。

姚若兰凭着直觉便断定这一切都跟婆婆有关。而且自从坐在他们中间,总感觉他俩在窃窃私语。

凊丝:佐使大人,对面的这两只你感觉到了吧,他们不是普通人,已经在小屁孩儿家住了一段时间了,我估计他们是盯上小屁孩儿了。

凛凡:他们身上有灵气,但是这股灵气并不是精族,像是妖族。他们的灵气像是被刻意压制过,我很难感知它的来源,你知道吗?

凊丝:我也只能感应到他们是来自妖族,具体什么物种,来自哪里我也感知不到。起初我还以为是幽境派人来找凓姝姐姐,但是后来发现他们吃的是海里的生物,而非精气,一直不敢冒进。

凛凡:这么看来,这两只决不会是什么善类。

凊丝:佐使大人,您说幽境陷入困境,您能感知到凓姝姐姐的灵力,他们会不会也能感知到。

凛凡:如果是赤焱,他说不定可以,别人~你的封印还是很厉害的,至少现在我已经感知不到了。

凊丝:那必须的。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盯上小屁孩儿的,寒冰上的封印是今天才被您唤醒的,魂钏是未央君亲自封上的,按理说不应该被发现啊?

凛凡:或许是其它的什么。

凊丝:她会岛上那天,那两个人就住进他们家。她的腿受伤了,血?

姚若兰自认为的幻听停在这里,凊丝一个触不及防,抓起姚若兰的一只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无名指就被凊丝扎了一针。直到这个时候她才隐约觉得,她可能没有幻听,而是真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很快她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毕竟她现在对凛凡和凊丝的身份已毫无印象。

“你干嘛?他们跟我同一天上岛,住我家关我毛事,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姚若兰迅速抽手,却被凛凡抓住手腕。

他受伤冰凉的温度从皮肤渗进血液,那让人战栗的感觉让她感觉很熟悉,同时她刚刚的愤怒好像也被冻住了,慢慢能静下心来。

凛凡肃杀地眼神看着凊丝,凊丝继续尬笑,然后摇摇头。凛凡再看到那对夫妻,那对夫妻的眼神对姚若兰显露贪婪,像是要把她吃掉。

凛凡看着姚若兰,目光如炬:你刚刚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姚若兰装傻,却忘了正视凛凡的脸。

凛凡:你仔细看看我的嘴。我没有张嘴,而你听到了我说话。

“妈呀。”姚若兰撂下筷子起身想跑,结果发现根本动不了了。

直到这时,她才开始正视自己刚刚不是在幻听,而是真真切切地听到帅小哥和婆婆的对话。

“干嘛呀,已经是最后一个菜了,饿了就先吃嘛。”费文英看到姚若兰的嘴型,以为是在叫她。

我平时叫你的时候有这么崩溃吗?姚若兰欲哭无泪。

现在的她很怂,她现在只想逃离,而逃离是她对小命的最好尊重。

然而此时的她不光屁股动不了,连说话都出不了声了。就像夜晚做噩梦梦到鬼压床,明明理智很清醒,却怎么都没办法开口说话。

我的天啊,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梦特喵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特喵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姚若兰的理智在崩溃边缘苦苦挣扎。

“你发什么神经呢,吃饭啦?还没睡醒啊?”费文英看着姚若兰苦逼的样子,一筷子甩在她的手背上,把她从白日梦中解救出来。凊丝安抚性地揉着她的脑袋,而她的脑子里只剩不安和恐惧。

“凡凡怎么认识我们若兰的?”费文英摆着八卦脸问。

姚若兰疑惑地看着费文英,现在她的记忆里,对凛凡没有半毛钱的印象。凊丝只有抹除记忆的能力,根本没有种植记忆的能力,也不知道她在姚若兰的记忆力挖个坑到底想要怎么填。

“早上我在等日出的时候她也来看日出,然后就认识了。”凛凡跟费文英说话的时候小小声的,像马天宇一样温柔。

姚若兰除了花痴意外还是音控和笑容控,而凛凡除了不爱笑以外,满足了她的所有幻想,让她暂时忘记恐惧,想入非非:要是让这么个人讲个睡前故事,她感觉再也不需要熬夜了,只要有他在耳边软语呢哝,五分钟绝对被催眠。

“这孩子昨晚来晚了我也没敢打扰你们,一个男孩子不方便住在我那个破庙里面,我就干脆让他随那些游客在沙滩上露营。”凊丝说。笑眯了眼睛,跟皱纹和在一起很慈祥。

“没事没事,您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听说这阵子还会有台风,这阵子就住我们家,我们家空房间挺多的。”姚大厨埋头吃饭,说话脸都不抬一下。

“那就麻烦你们了。”凊丝笑眯了眼睛,跟皱纹和在一起很慈祥,但是这般慈善在姚若兰眼里却愈发瘆得慌。

“对了,凡凡,你多大了,上大学还是?”费文英永远喜欢对男生八卦,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生,连住店的游客都不会放过一个,姚大厨也管不着。

凛凡还没来得及消化现代人类的思维和文化,只能向凊丝投以求助的目光。

凊丝心领神会,“哦,跟若兰一样大,也刚大学毕业。”

“那挺好的。”费文英赏心悦目地看着凛凡,那眼神比看姚若兰的时候强多了。

完全懵逼的姚若兰忍不住插嘴,“等等,我有事想问。”

“你问啊。”费文英不假思索地回答。而凛凡则只是看了姚若兰一眼,眼眸深邃而又锐利,让人打心里发凉。

“我们认识?”此话一出,饭桌上除了凊丝不敢抬头以外,所有人都望向姚若兰。

凛凡点头。

“我们一起看了日出?”

凛凡继续点头。

“我们在哪里看的日出?”

凛凡刚张嘴就被费文英残忍打断,“别理她,她成天不务正业,脑子里就装了怎么打游戏,怎么追欧巴,脑子已经坏了,刚一下来还问我你是不是今天刚来的客人。”

凛凡笑而不语。

严肃的人不常笑,一旦笑容发射也是致命的魅力。这是姚若兰此刻的体会。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掩盖了本身的冷厉,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又增添了几分温暖,明明就是一个阳刚帅气的小鲜肉啊!

姚若兰已经忘了,刚刚还对人生寒来着。

晚餐中,姚若兰那听着费文英和凛凡,凊丝聊得风生水起。凊丝编造了一个姚若兰和凛凡如何相遇的谎言,说是姚若兰大清早睡不着出去看日出,在礁岩滩遇到凛凡,然后凛凡踩在长了青苔的礁石上滑了脚,所以姚老四和光光就和姚若兰把凛凡送去了医院,最后一起回到姚若兰家。可是姚若兰对于凊丝说的这些完全没有印象,再加上之前的真实的幻听,她感觉自己都要神经衰弱了。

对于凊丝而言又何尝不是,她明明在抹除姚若兰记忆的时候种植了新的记忆,但是姚若兰不仅完全没有她种植的那些记忆。而其实她知道“凛”并不是凛凡真正意义上的姓,所以她在记忆中融入的只有“凡凡”,当姚若兰脱口而出“凛凡”的时候就已经吓了她一跳。再到后来她和凛凡以熙曜的灵力作为媒介开辟的对话通道(传说中的密语传音),按理说,即使姚若兰身上有熙曜的精魂,除非她身上的灵力高于通道开辟者她,否则作为凡人的她本不应该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是偏偏她就是听到了。光这一点,凛凡和她都要对姚若兰的身份重新定义了。

而在他们身边坐着的那两位身份更加可疑。凊丝早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他们奇怪,她甚至偷偷使用灵力探知过他们的身份,只是她只能探知到他们与常人不同,却完全探知不到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而刚刚弄破姚若兰手指,他们对姚若兰血液的渴望已经证明他们不仅不是一般人类,更可能是敌人。把凛凡带到姚若兰家,一部分也是因为他们住在这里,或许凭凛凡的能力可以探知到他们的身份。

“我们吃饱了。”老头老太太放下筷子起身。

“我也吃饱了。”凛凡刚往嘴里塞了一口菜,看着他们要走迅速起身。

“凡凡,再吃点,不急。”凊丝拉住凡,凛凡皱着眉看着凊丝,眼神完全穿帮,没有一点侄孙该对奶奶的尊敬可言。

接着,姚若兰又开始听到一些话。

凛凡:我要去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拦着我干嘛?

婆婆:让他们去,量他们也搞不出什么名堂。

“你俩……”姚若兰再次露出惶恐的眼神,站起来与凛凡对视。

姚若兰晃眼看到凛凡的瞳孔呈现着蓝绿色,然后他的眼睛变成一个漩涡,漩涡一直往前延伸,延伸,延伸,没有尽头。她感觉自己在追逐着漩涡的中心,追逐着,追逐着,累了……

姚若兰突然警觉,强制性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凛凡面带笑容,他的瞳孔还是诱人的琥珀色。

我怎么了?姚若兰晃了晃脑袋,捏了捏发痛的眼角。

“丫头,淡定一点唷,别看着我家小侄孙长得帅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唷。”凊丝的表情充满戏谑,姚若兰只觉咋眼。

013 失忆后遗症?确定不是逗逼吗?

晚餐结束,姚若兰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回去再睡一觉。游戏暂时不打了,剧也暂时不追了,先睡够了再说。她强烈觉得自己已经进入神经衰弱初期。比如犯困,她常常刚睡醒,坐着坐着就会瞌睡(完全是懒的);比如注意力不集中,失眠常忘事。除了打游戏追剧的时候一般基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轮失眠的话,晚上习惯性睡不着,白天能睡一整天这能叫失眠吗?比如常忘事;这点光光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姚若兰记仇比谁都记得清楚,至今都记得光光小时候借她两块钱红包钱,到现在都没有还,没事就接着机会损光光两句,光光还就是不乐意还。

姚若兰回到房间,揪着丢失的那段记忆纠结到感觉脑袋马上就要炸掉。

她就是那种人,怂归怂,但一旦好奇心上来,别说记忆出现一个坑,就是一个针眼,她要是想往里扒,管它刀山火海,妖魔鬼怪,她必定在从针眼里挖开一个洞探下去。

就这种心态还睡什么觉,能睡得着觉才真特喵见鬼了。

姚若兰独自在床上抓狂,她想着自残,垫着枕头头去磕席梦思,折腾累了又趴在电脑桌上,看着夕阳余晖。

“姚若兰,姚若兰!”光光那货估计也刚睡醒,吃饱了撑的,在姚若兰家楼底下叫魂似的叫。

夕阳真特喵美,爹是真特喵燥啊~

姚若兰烦躁地走到阳台,狠狠地推开落地窗,窗子撞在墙壁上都要晃几晃,“干嘛?有话说,爹准备睡觉了。”

光光噗嗤,笑得很不厚道,“你睡一天还没睡够啊?赶紧收拾收拾,哥带你城里嗨皮去!”

“谁请客?”说到嗨皮,姚若兰还是心动的。毕竟她在外面的时候,盆友圈里最烦的就是光光,没事就带着鸡朋狗友在城里各种吃喝玩乐,每次半夜翻朋友圈都要防着他,要不然找虐。而且他还不让姚若兰屏蔽他,要是姚若兰太久没给他的动态点赞,他就会发信息去催,就是典型的“贱人”。

“小叔儿今天带了个女朋友回家,他请客。”

小叔就不介绍了,就三十多岁的老少(chu)年(nan),姚若兰辈分上的叔叔,平时也没啥交情。准确的说是人家从小不怎么待见姚若兰,姚若兰也懒得用热恋去贴人家,自然就没什么交情。

虽然跟小叔没什么交情,但是她跟吃的玩的还是有交情的,“都有谁啊”

“还有大小庆和他们家媳妇,女朋友,人不多,都是熟人。”

姚若兰对于那句“都是熟人”可不承认,那些都是光光的熟人,她跟他们就像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不去,不对口。”

“去吧,你都多少年没感受咱城上的夜生活了,今晚哥带你去城里转悠转悠,感受一下咱城里的繁华。”

光光献上谄媚,姚若兰也好好斟酌了一下光光的态度。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就觉得别人都拖家带口的,就你一条棍子怕被狗粮撑死,爹才不去帮你吃狗粮!”

麻蛋,被戳破了!

光光讪笑。“老妹儿啊,你这话讲得就不对了,哥诚心诚意带你上城里转转,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你不能这么说哥。”

姚若兰嘴角一抹奸笑,“别跟我来这套,我烦。”

“你先下来,咱两商量商量。”光光扭了扭脖子,两人垂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仰着头的那个说话也着实累。

“不去,自己耐不住寂寞怕吃狗粮,总想出去浪,别总拖我下水,我良家妇女才不听拐骗?”

看姚若兰态度坚决,光光黑脸一拉,“行,回头我吃一样好吃的就给你传一张图片,我馋死你。”

“果断拉黑,木得聊,再见!”

哼!想拉爹当垫背的,想得美!

姚若兰果断关窗,拉上窗帘,躲清静继续思考人生。

巴特,姚若兰安静了五分钟不到,费文英又上来敲响了她的房门。

太烦人了,太特喵烦人了!爹要是神经衰弱,一定都是泥萌害的。

姚若兰一脸苦瓜相,抓狂式挠头。

费文英一推门进来嘴就一直碎碎念,“若兰,你别老在家里打游戏,回来这么多天,村里有几个人见过你。要多出去跟哥哥嫂嫂们玩玩,别一回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村里都没几个人知道你回来了……”

“妈,我要睡觉了,我不想去。”姚若兰作委屈状,超想有个金钟罩,直接隔绝世界。

“你睡一天还不够啊?赶紧给我换件像样的衣服,带上凡凡跟光光和小叔儿们一起。咱家亲小叔儿带了女朋友回来,你中午都没去吃饭,晚上人家让你跟着去玩你还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姚若兰不耐烦地听着费文英叨逼叨,但是听到“凡凡”这两个字后姚若兰兴趣激发。

“你说,让我带谁一起去?”

“凡凡,婆婆家小侄孙儿。”费文英无奈状。

“得嘞,您出去,马上换衣服。”

姚若兰笑得灿烂,轻轻地把费文英往后推了推,关上房门,可把费文英气得冒烟。

“你这死丫头,我要不说让你带凡凡去你还不去了是吧?”

“是嘞您。”

才不是。姚若兰心里说。虽然丢失了关于怎么认识凛凡的记忆,但是前一晚看见的那阵奇怪风浪的记忆她还保留着呢,还有之后在红树林看见凊丝的记忆,她都还记得。她唯独丢掉的只是关于凛凡的记忆而已。要搞清楚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是要从相关人员入手,那就是凛凡。

没了看见凛凡深不见血的伤口的记忆;没了月长石唤醒凛凡和心电仪不正常记录的记忆;没了医院天台上婆婆秒变少女的记忆,面对这些种种姚若兰始终不能把她所经历的一切完全归结到怪力乱神论里。

话说,为什么一直高冷的凛凡小哥哥会决定跟光光一起去呢?

姚若兰睡觉的时候,凊丝已经详细地跟凛凡交代完了她所有事情,凛凡已经完全放下了对她的戒备,对凊丝的态度也完全转变,所以现在凊丝不再“大人,大人”地叫他,也开始在凛凡面前解放天性。

凛凡本身就不是一个高冷的人,曾经他也是一只天天蹭着主人喂养的小候鸟,若不是凓姝一直不回凚川,他也不可能一直作为一个严肃的佐使守护着熙曜。他如果不出凚川去找凛亘和凌煜玩,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凚川。孤独造就他一身的高冷,没毛病!

听到光光说要出去玩,凊丝兴奋得都快忘了她现在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佐使大人,咱们也一起出去过过夜生活吧,人间的夜晚可好玩了。”

长久压抑的佐使大人毕竟也还是个小哥哥,而且是初来人间的小哥哥,自然会对人类的生活向往。但作为佐使大人,他还是有必要矜持一下,“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咱们想正常的在这里生活,就很有必要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中,要不然会很寂寞的。”

“可是我找到凓姝姐姐就要回凚川的。”

“可是精魂在姚若兰身上,魂钏被未央君封印了,而未央君一定会来找姚若兰取回精魂的,我们需要跟姚若兰打好关系。”

“好吧。”

但是姚若兰说她不去啊,单纯的凛凡小哥哥就这样被凊丝忽悠了。

其实想出去玩的是凊丝,但是不能把凛凡独自丢在家里,已经确定了住在他们家那对夫妻不是普通人,现在更不能让姚若兰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她只能拜托费文英让姚若兰带着凛凡一起出去,反正费文英这二十几年对她惟命是从的。

但怂人终归还是怂人,凛凡毕竟打着守庙婆婆家姐姐的孙子的旗号住进他们家。守庙婆婆可是她一直惧怕的邪祟。为了以防万一,姚若兰还是觉得应该带点什么辟邪的东西,比如道士捉鬼的桃木剑,许仙给白娘子喝的雄黄酒。

于是她特意爬进光光家的后院,掰了两杈桃树枝塞进一会儿准备带出去的背包,拉上拉链还不忘拍两下以表机智。

至于雄黄酒……

“妈,咱家雄黄在哪,给我弄点避避邪。”姚若兰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费文英要雄黄。

“我们家哪里有雄黄?你要雄黄干什么?”费文英脸一黑,尴尬地看着凊丝笑了笑,她完全知道姚若兰所谓的“辟邪”辟的是谁,但是他们家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咱家熏鱼、熏柿饼用的雄黄啊?”

“那叫硫磺,而且早就说容易致癌,谁还敢用哪个熏鱼?你得了,别搞那么多没用的,收拾完赶紧走,一家人都等你呢?以前我觉得你是该好好辟辟邪,现在我觉得邪祟都该避着你。”费文英厉色地瞪着姚若兰。

“行嘞,您可真是我亲生的……”姚若兰嘟嘟囔囔一句,结果话没说完费文英抓起苍蝇拍就往她屁股上“啪啪”拍了两下。“哎哟喂,别老抽我屁股,都多大了,我长不成蜜桃臀都怪你抽的。”

凛凡不明所以地看着凊丝尴尬的笑容,问:“她这是要干嘛?”

“没事,她就是个良心不会痛的家伙。”凊丝蕴含深意地一笑,看着手脚慌乱的姚若兰,轻声说了句,“傻孩子。”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凛凡笑。

“嗯,挺可爱的一个孩子,就是……”凊丝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脑子有坑。”

“???”凛凡不解。

凊丝暗笑,“大人,有空你去我那,我给你补补人间的知识。”

014 确定你们不是逗逼么

光光开着他们家“亲爱的”停在路口。

凊丝率先把凛凡推上了副驾驶,轻声跟凛凡说,“大人,一会我再去找你,他们问什么不想答的话你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凛凡似懂非懂地点头,问:“你为什么不一起?”

凊丝扯着自己脸皮,耷拉着的脸看上去更垮了。

“丫头,不准欺负我家凡凡。”凊丝拽过姚若兰,姚若兰举着装了桃树枝的包包挡在前面。凊丝直接拽下她的包包丢到凛凡膝上,然后果断赏她一个爆栗,轻声说:“傻,婆婆我可是精族又不是低能的鬼。”

来到城里姚若兰才发现上当了,这伙人压根不是来吃吃喝喝的,就只是去个KTV。

KTV谁没去过啊?爹开心的时候一个人可以吼一整天。大晚上吼跟大白天吼有区别么?不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陪,一个没人管么?谁稀罕呢!

姚若兰幽怨地瞪着光光,光光无奈地耸耸肩,“乖,哥下次再带你吃好吃的哈。”然后搭左一个姚若兰,右搭一个凛凡一副大东家的派头走进包房。

怪不得光光那东家的派头,这KTV他来过多次,跟看包房的小哥哥、小姐姐都熟络,刚进包房把人安置稳定就溜出去准备混熟人,为了跟姚若兰证明他不是一条明晃晃的棍子。谁曾想,刚出门就碰到已回归少女模样的凊丝,而且穿得有些露骨啊~

光光一看凊丝的打扮和样貌误以为是……而且化了妆以后的凊丝,稚气被胭脂水粉掩盖,只剩下漂亮了。

“美女,哪个包厢的?”光光流露痞气。

凊丝看着光光的贱样儿微微一笑,随意指了一个有人的包厢,娇嗔地说:“那的,不过里面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吵死了。”

光光眼冒金光,“美女你可以来我们包厢,有男有女,保证不吵。”

“好啊。”

从光光对凊丝露出痞气开始,她就料定她不需要再让凛凡找借口带她进去一起玩了,有个现成的冤大头会很乐意带她进去的。

冤大头本人表示:鹅母鸡啊~

包厢里,除了姚若兰和凛凡巴巴地坐着,其余都在嗨皮。没有凊丝,凛凡完全不自在,姚若兰死死地盯着凛凡……他的不自在和不安完全激发了她作为一个抖S的暴虐倾向,对凛凡越看越欣赏。

“这谁啊?”姚若兰看着光光把凊丝(性感大美女)领进包厢,忍不住酸。

“隔壁包厢撩来的美女。你不是说我单身狗么?哥告诉你,哥在村里是条棍子,出了村咱可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光光凑近姚若兰的耳边,嘚瑟道。

但是姚若兰可不是什么好菜,“呵~这妹子多少钱一晚啊?看长相不便宜吧?要出海几次才赚得回来啊?”

“你给我滚,人家正经姑娘。”光光心虚地一拳揍在姚若兰的脑袋上,他还没真没问,反正人家也没提钱,一起凑个数玩呗。

就光光恼羞成怒的一个恍惚,凊丝已经坐到凛凡身边,两人相视一眼便激发了姚若兰的醋意,单纯的丑女见不得美女的醋意而已。

“我看看多正经,这么快就抛下你撩我们家凡小哥了。呵呵呵,别掏了钱给别人买单啊?”姚若兰揶揄。

“你给劳资滚,还没给钱呢。”光光拿着灌啤酒对着姚若兰的脸开,没逼事。

“那赶紧数钱啊,来给我,我帮你给。”

“你滚。”光光可不想自己撩来的妹子给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占了便宜,赶紧坐到凊丝身边。

“嗨,妹子哪里的?”姚若兰隔着凛凡也凑上去熟络,抬起屁股挤到凛凡和凊丝中间。

“金荷花园的。”凊丝随口即答。

金荷花园,Q城里最好的别墅小区。

年纪轻轻住这么好的小区,不是被富商包养就是富二代,偶尔出来释放内心的空虚?姚若兰在心里酸。

凊丝瞥了一眼姚若兰,笑。

她听见了姚若兰心里说的话,放作以前,如果不对姚若兰使用灵力探知,她时听不到她心里的想法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姚若兰一有什么想法,她都能感应到。不光她能感应,凛凡也同样可以。

“又没问你家住哪,问你是哪人?”姚若兰毫不客气地怼道。

“在Q城混的,肯定是Q城的人啊?小姐姐你不是本地人么?讲普通话一点本地腔调都没有。”凊丝故意呛她。

“姐,惠屿岛的。”傲娇。

“哦,知道了,地仙庙嘛。很灵的,我也去拜过。”凊丝朝着若兰露出婆婆式慈祥的笑容。

“呵~”这笑容在姚若兰的眼里可不慈祥,反而让她心里发寒。

那感觉,像……守庙婆婆?或者……梦里的某个人,那个人……

姚若兰心慌,又道不明具体是什么感觉,“妹子,我怎么感觉你很眼熟,在哪里见过呢呢?”

“姐姐,这话用在这种小男生身上就好了,”她搭着光光肩上,手拍着凛凡的大腿,娇嗔道,“用在女生身上不妥,人家会怕怕哦。”

哇靠!确实不像是人,太骚气。这是要恶心死我嘛,光光这货头发以下到底瘫痪到什么程度了,竟然喜欢这么恶心的玩意儿。

姚若兰深呼吸,一口气吹了半罐子冰啤酒稳定情绪,却未发现凊丝和凛凡在偷偷嘲笑她。

一个酒嗝,姚若兰把凊丝推向光光,侧身抱住凛凡,把凛凡吓得身体僵着都没敢动,“妹子,这姐男朋友,你的小哥哥是那位。”

凊丝又好笑又要顾及凛凡渴望解救的眼神,“哦~小姐姐,你男朋友不是叫蔡仕航吗?听说他明天就回来了哦,第一天刚见面就把男朋友甩了,这样不好吧?”

此话一出,姚若兰迅速放开凛凡,怒视凊丝。凛凡深呼一口气,自他长这么大还没跟异性如此亲近,着实让他有点难以招架。(那是因为他光着上半身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没有意识啊,如果让他知道姚若兰摸过他的胸,看过他的……轮廓,只是轮廓而已。他现在不至于反应这么大的。)

“我X,你哪位?蔡仕航的哪位小蜱虫?”

凊丝这招用的绝,不光姚若兰露出愤怒的表情,连光光都小惊讶了一把。

“我可不是他的什么小蜱虫哦,小姐姐。”凊丝眨着无辜地大眼睛,贱贱地答。

姚若兰是彻底被激怒了,村里这么说她倒是无所谓,但是不认识的女生拿她跟航航说事,一般不是嫉妒就是存心找事,她才不会柔弱地任人欺负。

“是吼,小蜱虫还能咬两口寄主的肉,喝两口血呢?你八成也只能干看着。”

可是对她了如指掌的凊丝小姐姐也不是省事的料啊。

“所以,咬过航航小哥哥肉,喝过航航小哥哥血的小姐姐,你是小蜱虫吗?”

啊啊啊啊啊!气死爹了,多久没遇上这么贱的女人了!飙脏话ing。

姚若兰抓狂,怒瞪着那俩惹事的臭男人,而他们竟然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两个掐架。如果给他们一盘瓜子磕都快赶上费文英看宫斗剧的节奏了。凊丝看着姚若兰气鼓鼓的样子,眼神戏谑,也加入到看戏的行列。

姚若兰一个人的内心独角戏。

“走啦,怎么我老娘让我把你带出来了呢?这么招蜂引蝶?!”姚若兰感觉论嘴仗可能斗不赢凊丝,抓上凛凡的手准备走。

凛凡被抓着手,懵逼式向凊丝求救,样子纯情又搞笑。凊丝没忍住趴在桌上大笑起来,

姚若兰听到笑声,回头看着凊丝。

是进社会实习后性格被社会磨砺过了么?为什么被只女人三两句话就干倒了?姚若兰委屈:反正一整天也没遇见一件好事,还不如趁着没过十二点赶紧溜,省得明天接着不如意。

姚若兰完全没发觉此时自己拉着的那只手的温度已经不平衡了。本应该有冻人感觉的手此刻的温度只是有点凉凉而已。

“干嘛?你拉着凡凡去哪啊?”光光很识相地走出来拉住姚若兰,剩下的那些跟他们完全不是一国的,完全没注意他们这边气氛的微妙,都搂着自己家婆娘亲小嘴,压根懒得瞅他们。

“回家!”感觉有人哄着了,姚若兰就开始耍小脾气。

“你自己打车回去啊?我要等小叔儿。”呵~原来不是来哄她的,姚若兰一阵失望,“算了啊,忍忍吧,打车回去不安全。人家凡凡乐意跟人小姑娘玩,你就让人家自己玩,我找来的妞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屁啊?还是……你真的打算趁着我们航航不在准备乱搞?我告诉你,我可不允许啊。”

绝交!姚若兰甩开光光的手。

“乱搞?什么乱搞?我怎么就乱搞?爹我今晚踹死你,我跟你说?”

“行了行了,淡定,别乱公共场所撒泼,丢人。”

“丢人?我丢人?你敢说我丢人?”

光光准备捂住姚若兰的嘴防止她扫了小叔们兴,结果这家伙牛脾气上来就是给光光一顿霹雳连环脚。

凛凡解脱后愣愣地站在一边,终于松了口气。

光光遭受一顿打不怒反笑,宠溺地从身后抱住姚若兰,“行了,行了,您老是我祖宗,赶紧回去坐着,一会儿等小叔儿玩爽了咱就回去啊。”光光很了解姚若兰,这家伙生气容易,泄气也很容易,哄两句,捶两拳就完事了。感觉姚若兰闹腾一阵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撇下她一个人冷静。“走啦,进去啦。凡凡,哥陪你喝两口。”

凊丝到他们身边,给凛凡和光光都递了一罐啤酒,拿起一杯调过的伏特加递给姚若兰。姚若兰不屑地接过,然后敲了下光光的脑袋,悠悠地说:“开车不喝酒。”

这一句绝不是关心他,只是关心他们这一车人的安全,生命可是很宝贵的!

“你赶紧给我进去!我喝饮料!”光光轻踹了姚若兰一脚,接过凊丝的酒,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把酒放回桌子,拿起一罐雪碧。

“她呢?”姚若兰指着悠然地看着他们的凊丝。

“我就在这坐着,看着你不让你出轨。”凊丝继续调戏她,挽着凛凡的手臂,大摇大摆地坐到姚若兰身边。

姚若兰的火再次窜起来,“你……我告诉你,我跟航航屁事没有,今晚我就是把凡小哥睡了也谈不上出轨,你别忘爹身上泼脏水!”

“那你睡啊。”

姚若兰气结,而另一边,一张白皙的脸开始燃烧。

“……”我好女不跟贱人斗!

姚若兰紧攥着双手,别过头去,干了那杯凊丝特调的伏特加。

015 隐形的压迫感袭来

“你赶紧给我进去!我喝饮料!”光光轻踹了姚若兰一脚,接过凊丝的酒,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把酒放回桌子,拿起一罐雪碧。

“她呢?”姚若兰指着悠然地看着他们的凊丝。

“我就在这坐着,看着你不让你出轨。”凊丝继续调戏她,挽着凛凡的手臂,大摇大摆地坐到姚若兰身边。

姚若兰的火再次窜起来,“你……我告诉你,我跟航航屁事没有,今晚我就是把凡小哥睡了也谈不上出轨,你别忘爹身上泼脏水!”

“那你睡啊。”

姚若兰气结,而另一边,一张白皙的脸开始燃烧。

“……”我好女不跟贱人斗!

姚若兰紧攥着双手,别过头去,干了那杯凊丝特调的伏特加。

光光一直缠着凊丝唱歌,跟小叔们玩色子喝酒,姚若兰懒得跟他们玩,就坐在凛凡身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为了报刚刚凛凡和光光看戏的仇,姚若兰特意要来了两盘花生和瓜子给光光和凛凡。凛凡一个人静静地剥了两盘花生,连瓜子都快磕完一盘。无趣至极,姚若兰完全观察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甚至坐在包厢里的样子比航航还乖巧。唯一让她奇怪的就是:谁递酒都不喝,雪碧也不喝,凊丝给他叫了两罐椰奶,他就只喝椰奶。小叔和大庆、小庆非要给他敬酒,不管凊丝在哪里他都会望向她,然后凊丝就帮他拦着,然后她都豪爽地一口闷。

不明情况的姚若兰开始觉得凊丝才是最有问题人:酒吧里的酒销小姐。要不然她怎么喝了那么多都不晕,不上脸。

而她咧,光光泡妞不管她,凛凡不敢理她,她就只能默默地闷酒。每每姚若兰看向光光和凊丝的时候,凊丝都会往她这里瞥一眼,故意跟她叫嚣。姚若兰感觉自己跟包厢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也第一次在这种本该嗨皮的环境下犯困。

想睡觉,但每次想睡觉之前她都要盯两眼凛凡和凊丝,盯完她火气就开始往上窜,然后就清醒得继续看他们嚣张。她甚至拿起手机把凊丝跟光光,跟凛凡有比较亲密举动时候的拍了下来,准备等以后大晚上吃鸡困的时候看两眼,然后瞬间回血继续。

为她的机智打电话!汗……

姚若兰感觉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在姚若兰的朋友圈,喝得差不多就是不能再正常走路的那种),她终于可以勇敢提议回家。此时,凛凡突然眉头一皱,拍了拍凊丝的肩膀。凊丝会意,神色严肃,突然起身出了房间。而凛凡看着她离开,望着门口许久神色里的紧张都没有消退。

姚若兰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把邪火,倒了一杯纯的伏特加直接往凛凡嘴里灌,凛凡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咽下一大口。

然后……

她的三观得到刷新。她一直以为“一杯倒”都是杜撰出来的,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那种人,然后她终于在凛凡身上被事实狠狠甩了一耳光。凡小哥不光是一杯倒,而是一口倒啊~

跪谢凡小哥!

光光亲眼看到姚若兰怎么灌凛凡的,但是他没有制止,其中不乏看戏的成分。但是看到凛凡直接倒下后,目瞪口呆,还特意去检查了一下杯子里装的是酒还是毒药。

“怎么一杯酒就倒了?他不能喝酒怎么也不吱一声呢?”姚若兰装作无辜的样子。

光光拍了下姚若兰的脑袋,“看你干的好事,这么多个等着我一个个抬出去吗?现在我连个抬人的帮手都没有了。”光光看着拉过来的那几个站都站不稳的男男女女,开始懊恼没有及时制止姚若兰灌凛凡了。

能怎么办呢?大美女小丝丝也溜了,只能自己动手咯。

“诶,怎么感觉没脉搏了。”姚若兰抓着凛凡的手准备往背上带,总感觉他的手冷得奇怪,接着好奇地多捏了两下,就发现他根本没有脉搏。

“你别趁机摸别人的手。”

姚若兰刚想把凛凡的手递给光光,结果“啪”的一声,那纤纤玉手传来一阵痛麻。凊丝突然出现在包厢里,一巴掌狠狠排开姚若兰的手。(这里的所谓突然,就是突然,没人看见她怎么进来的,反正最后就是出现打了姚若兰一下。)

姚若兰看着自己整个通红的手背,怒视凊丝。在她眼里,那是一张美人皮下生了蛆的脸。

而凊丝出于护主情节同样怒视着姚若兰,完全忘记了,现在他们在姚若兰和光光的眼里只是刚刚认识三小时的陌生人而已。

“你还敢瞪我?!谁让你给他灌酒的?你见过……”凊丝完全一副家属姿态,厉声训斥姚若兰,却又不敢继续说完那句:你见过鸟类能喝酒的么?她只能手足无措地嘟囔,“完了完了,明天我非被他骂死的。”

“哈?”姚若兰听见了凊丝的话,但是没有过多想,因为她想的是别的。

明天你被他骂死?明天他骂你?明天你还等着再见他?

想得美!

呵呵哒。

姚若兰在心里把凊丝调侃了一遍。

“算了,赶紧抬回去吧。”凊丝拉起凛凡的一只手顺势就甩到背上,动作一气呵成,毫不费力,“我直接送我那去。”

凊丝只知道凛凡没吃过人类的食物,只是根据人类喂养鸟类的方式给他选择可以吃和不可以吃的东西,也不知道他喝了酒反应这么大。只想把他带回去想办法弄醒。

“不想活了吧你。”可是不明情况的肇事者却愤怒地从她手上把凛凡抢了过去。

我带来的,我灌醉的,轮得到你带回家么?

这是姚若兰心里的声音,凊丝管不得太多。她刚刚之所以突然出去是因为凛凡发现附近有妖族在附近,她才出去查探的,而在她探知的时候发现了一股比她更强大的灵力就在附近,结果她还没来得及探知对方的具体位置凛凡就向她发出求救。若不是事先已经跟凛凡达成共识,在未央君不来取魂之前确保姚若兰的安全,姚若兰怕是把凛凡灌倒前就一命呜呼了。

凊丝哀叹道:我想活才不敢让他跟着你们啊。

“你说什么?”姚若兰只顾着跟凊丝上火,完全没反应过来凊丝的嘴根本没张开。

“没,”凊丝傲视着姚若兰,试图提醒她,他们跟她不是同类,大不了再删一次她的记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嘴巴动?”

姚若兰狡辩,“你嘴巴没动,你眉毛和眼睛动了!”

凊丝着急就佐使,遇上姚若兰不依不饶也开始冒火,“我眉毛眼睛动招你了,你个小屁孩儿!”

“你……”姚若兰想再争辩,但是脑子突然空白了一震,恍惚闪过一些画面。大约是某楼顶的天台,染红了一大片天的夕阳很刺眼,还有……

“我怎么了?”凊丝正准备回怼,也感觉到姚若兰有些不对劲,还隐隐感受到强大灵力的压迫感袭来。

姚若兰的耳朵嗡嗡响,一点没听见凊丝说了什么。光光看着凊丝着急凛凡的样子也感觉到一些不安,毕竟他一直观察着,凛凡醉酒并不像那些人还会动,会嚷嚷,他完全就是死人的状态。但看着两女的在为凛凡争执他也懒得过去凑热闹,只能独自把其余喝醉的人一个一个往车上搬。

姚若兰看着凊丝在我眼里不断叠加的重影,脑海里浮现天台上凊丝跪拜凛凡时的记忆。

“凊丝?”她看着凊丝喃喃道。

“哇靠~我修为真这么烂的?!”凊丝听见姚若兰叫她,她以这个形象出现除了凛凡能知道她是凊丝,不可能再有人知道才对,除非她删掉姚若兰的那些记忆又回来了?

因为那股不知名的灵力么?是谁在在暗处搞鬼?

凊丝凑近姚若兰的脸,纤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试探她念出自己的名字是有意识还是潜意识。

而在姚若兰的脑海不断出现了很多记忆片段。比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张苍白的脸,全身散发着寒气的……凛凡,凡小哥?还有眼前的人,手拿一朵粉色的像曼珠沙华一样的花朵在她眼前挥过……

“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我今天肯定不是神经衰弱?我肯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记忆被你们封掉了。”姚若兰捏着凊丝的肩膀,凊丝索性通过姚若兰的手掌试图探知她的记忆深处,结果却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击退了。

看来不是她的灵力不够,封印不了姚若兰的记忆,而是有人故意捣鬼,试图接触她的封印。

凊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笑,望向刚送完人返回包厢的光光,“光光,你妹喝多了,耍酒疯呢,一会儿说要拿刀砍我?她那么野蛮的一条汉子,我一弱女子好怕怕的呢?”

“我擦,你……”姚若兰刚想辩解,凊丝投来一个冷厉的眼神,姚若兰禁声,然后脑袋一懵,软下来时凊丝一手扶起。

光光看着凊丝背上伏着一米八几的凛凡,一手还托着姚若兰,简直惊呆了。火速丢下背上的小庆,上前帮忙扶下凛凡让凊丝减轻负担,结果凊丝把更轻的姚若兰推给他,背着凛凡大步走出包厢,等光光背起姚若兰走到包厢门口时,长长的走廊上已经没有了凊丝和凛凡的身影。回到停车场时,凊丝已经在车上照顾凛凡。

“快点把他们弄下来,我们赶快回村子,他必须马上醒过来,不然我们都会有危险。”光光把姚若兰背回车上,凊丝便跟他说,她的语气严肃而沉稳,同时也迫切。

光光只是觉得凊丝的话里奇怪,但还是照做,一路跑着回到包厢,还叫来了两个熟识的服务员帮忙把剩下的三人一次性搬回车上。

016 隐形灵力者出现,凡小哥好帅

光光回包厢搬人的时候,凊丝留在车上已经能很明显的感受那股强大的灵力带来的压迫感。她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去唤醒逼出凛凡喝下去的酒,但是酒逼出来后却迟迟等不到凛凡醒来。她尝试用灵力去唤醒他,但是她的灵力对于凛凡压根起不到半点作用。

光光搬完人回到车上,凊丝火速移到副驾驶,用命令的口吻让光光开车回村子。车子离开后,路边一颗树影中,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的车,一直到他们的车消失在转弯处,那人火红的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整个树影都笼罩着阴森。

车子一直开到回村的渡口,住在姚若兰家的那对夫妻突然出现在车前,吓得光光一脚刹车差点把脑袋甩出去。凊丝反应后一伸手敲晕了光光,一眨眼的功夫,凊丝出现在那对夫妻的背后,手持兰若一扫,一道白光径直击中那对夫妻的后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们是何族,拦住我们出于何种目的?”凊丝的质问中带着狠厉。

老头回过头的瞬间一挥手,一只巨大的黑色翅膀掀起一阵砂石,奸佞一笑,“你不需要知道。”

话音刚落,凊丝的背部遭受袭击,凊丝回过头,一个全身黑袍的人站立的空中,对着她媚笑。那一击,凊丝已经通过灵力判定他们是都来自妖族,而且黑袍的灵力在她之上,几千年未遇强敌,一遇便是能要她命的主,她只能默默祈祷凛凡能早点醒过来。

姚若兰你这个害人精!凊丝在心里呐喊。

姚若兰听没听到凊丝召唤师不知道的了,但是她衬衣的胸口位置,月长石透着衣服闪着蓝绿色的微光;手上的玉镯周围有一圈隐隐地白光,像月晕一样,这个镯子自费文英交给她起就没发出过这种光。然后,姚若兰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环看四周,光光的车停在宽旷的碎石子滩,车上所有的人都像死了一样,动都不动地躺着,除了凛凡还是脉搏意外,大家呼吸都还算平稳,整个车厢都弥漫着酒气。

“光光,光光……”姚若兰以为光光在等渡船的时候太累睡着了,结果摇了他几下都没见他有任何反应。只见车前一道一道的闪电闪过……

不对,刚开始她以为是闪电,但是很快她便发现那闪电是红光和绿光交错的,正常的闪电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她从后车座的缝隙钻到副驾驶,是……小贱猫?!(在KTV的时候就暗暗给凊丝取下的外号)

她跟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应该说是妖怪,他们都是妖怪……

红色的闪电是穿黑袍的妖怪发出来的,绿色的闪电是小贱猫发出来的,她看着他们打的几个回合就像在看一场玄幻的3D电影,除了距离远了点,没有长焦近景镜头以外,每一帧都是相当真实。

姚若兰对如此震撼的景象似信非信,用力地拍了自己几巴掌,再睁眼看着打斗的场景,因为真实才让人不敢相信。最后她甚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痛和流出的鲜血才让她不得不面对。

就算是做梦的也要面对啊,总不能在梦里被人打死或者看着自己认识的人被别人打死啊,虽然是自己讨厌的人。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挺怂的。她悄咪咪地在后车座拿回包包,找出她带出来的桃树枝攥在手里。虽然心里很不想认怂,但是手心确实汗如雨下(囧)。

佐使大人,快醒醒,我快撑不住了。

姚若兰还在犹豫要不要下车的时候,她听见了凊丝的呼唤。那句“佐使大人”把她晕过去之前回荡在脑海里的记忆勾起。天台上消失的记忆,零零总总已经回来得差不多了,至少可以判定眼前的守庙婆婆凊丝也好,被自己灌倒昏迷不醒的凡小哥也好,他们都不是坏人,而且他们会跟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拼死……

姚若兰还在脑海里瞎哔哔,凊丝被黑袍的红光击中,飞了有十几米远,摔在碎石滩上那叫一个惨。那个击退她的黑袍理都没理她,径直向车子这边走来。凊丝看到姚若兰已经醒来,撑起来一下又摔了下去,她望着姚若兰,伸出一只手。

凊丝:你现在还能不能听见我说话,能听见就乖乖待在车里,想办法把凛凡弄醒。

姚若兰听到凊丝的话,然后他们的车外被一圈绿光包围,那是凊丝用灵力制造的护盾结界。而此时凊丝身边出现那对夫妻再次出现,姚若兰认出他们就是他们店里的那对夫妻。

那个穿着黑袍的人胸有成竹似的迈着悠闲的步子向他们走来。姚若兰现在脑子好乱,一方面她始终不敢完全相信这是发生在生活中的真实世界,她还在想着这一切应该都只是在做梦的,梦里遇到危险了,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逼近,只要她被打死了,就会在惊吓中回到正常生活。所以……

凊丝:别愣着!你想死吗?现在你就在现实里,不是梦,你死了不仅醒不过来,连同着车上的人都会跟着你一起死,你个傻子!

凊丝听到姚若兰的自我麻痹,恨铁不成钢地吼她,一口千年老血喷了出来。

姚若兰看着凊丝嫌恶的表情,虽然觉得很可恶。但是,黑袍一挥手,一道火红的光再次在凊丝身上爆开时,姚若兰的心口突然抽痛了一下,连着车外的那圈绿光也浅了好几度。

“凊丝,虽然千年不见你的修为长了不少,但在我手上还是那么不堪一击。”黑袍阴森森地笑着,声音听在耳朵里让人毛骨悚然,“我本来想直接毁了这结界,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反正毁了你跟毁了结界一样简单,一举两得不是更好?”

“那就来!”凊丝声嘶力竭地吼道。

还不容姚若兰多想多想,凊丝已经瞬移到黑袍身前,她弱小的身体正挡在车前,小热裤下白皙的大腿往下淌着鲜血。

“啊~”一声长啸,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开,落下已是拖地的长度。此时狂风大作,浪花翻腾上岸,车窗的玻璃也被震得“砰砰”响。

像姚若兰初次出现幻觉时的那晚一样恐怖……

姚若兰看着凊丝和黑袍再次展开战斗,但这一次,她完全感受到她打得有多吃力,也感受到她想拼尽全力的阻止黑袍的决心。

姚若兰消失的记忆片段渐渐清晰,虽然还不能完全想起来最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记忆会被抹掉,但她现在有种强烈的预感,她不能让凊丝一个人战斗!

姚若兰重新爬回后车座,她知道凛凡是跟她一伙的,而且凛凡比凊丝厉害很多。

“喂!凡小哥,凛凡,醒醒!你给我醒醒!……”姚若兰连叫了几声,但是凛凡毫无反应,就像她刚见到他的时候。

她的记忆片段里,凊丝在天台说,凛凡当时不省人事的时候是因为她那块月长石吊坠里藏着的那个谁的精魄,是她的月长石救了他。她赶紧把月长石摘下挂在他的脖子上,但是……他还是毫无反应。

真特喵急啊……

姚若兰都要后悔死了,早知道会这样,当时气什么气,给他灌什么酒嘛!

她再回头看一眼凊丝,连着住他们家的那对夫妻也开始加入战斗。

三个打一个看上去二十不到的小女孩算什么好妖怪!回去劳资一定让老娘涨你们房租,往死里涨,还不给开饭!

她那没出息的眼泪差点急出来……

怎么可能,我是谁?爹是谁?爹除了怕鬼怕过谁?!

姚若兰脑子一懵,一道白光和着红光在眼前炸裂,刺眼的光亮让整个黑夜破开一个大口子。

“你跑出来干嘛?!”凊丝捂着胸口吼她。

“我……我特喵哪知道?”姚若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黑袍甩出那道红光后挡在凊丝身前的。重点是:特喵她还挡下来了。

姚若兰手上抓着那几只桃树枝??(当然不可能啊,都说了大家都不是鬼,桃木枝有屁用)

此刻姚若兰手上的玉镯,记忆片段里的魂钏正发着莹白色的光。

“魂钏?”黑袍露出奸佞的表情,贪婪地看着姚若兰的手上的玉镯发射贼光。“没想到,未央君不仅把熙曜的那一缕精魄给了你,连魂钏都在你手上,你到底是谁?”

“哈?”姚若兰不明所以,跟她抱有同样疑问的还有凊丝。

“什么魂钏,这是我老娘给我的传家宝,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精魄,爹没有。”姚若兰拿出死赖皮的本事。

“哼,你是人族的丫头,我劝你现在最好乖乖把魂钏和精魄交出来,我们不伤害手不负铁的人族。”黑袍冷笑。

“我们家的传家宝凭什么给你?你想要去地府找我老祖宗要去啊?如果他还没投胎转世。”姚若兰语气硬气,但是心脏扑通扑通的慌乱却完全暴露她的害怕。

“丫头,别不识好歹!”黑袍一个瞬移,瞬间移到姚若兰面前,手在她脖子两公分的位置……冻结成冰。

吓死爹了,救星终于醒了。看到凛凡突然出现姚若兰瞬间软了下来,跌坐在砂石滩上。

“他就是那个不知来历的。”住在姚若兰店里的老头子凑到黑袍耳边说。

黑袍勾起嘴角佞笑,收回结冰的手,甩了两下,冰块碎裂掉落在地上,“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生活在幽境的精族吧。”

凛凡眼睛完全变成幽蓝,全身升腾起寒气,连同脚下的碎砂石都结出一层白霜,“知道就该滚蛋,魂钏也好,精魄也好,都属于我们凚川!”

“哈哈哈哈”黑袍忽然莫名其妙大笑,然后连着那对夫妻消失在黑夜里……

姚若兰看着黑袍消失,长舒一口气,凊丝和凛凡同时把她扶起。

“帅!”姚若兰竖起大拇指,痴笑。

凛凡微微一笑,凊丝则别过脸偷笑……

017 残留身体里的精魂?

凛凡帅气地一伸手,一个像是雾气一样带着点浅蓝色的巨大圆形光晕出现在那三只离开的方向。姚若兰呆呆地看着光晕上的雾气逆时针流动,那是她在剧里面也没看到过的神奇现象。原谅她反射弧有点长,刚刚看到凊丝跟黑袍妖战斗的时候情况紧急还没来及反应,到现在才真真感受到身边这两只的不平凡。

正常人身边出现神奇物种,再经历像姚若兰经历的这样的事应该会害怕吧,但是这货却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是不是神经衰弱,现在已经完全解释了。她一个上着班还能晚晚刷王者和荒野到凌晨两点,每天睡眠时间不足六小时都没任何问题的人,怎么可能回到家天天睡超十小时还神经衰弱了呢。不存在的撒。

“那个黑袍的妖族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凛凡帅气一收手,光晕消失。

“属下不知,但可以确定他的灵力就是在KTV时出现的那个。”凊丝也恢复严肃。

“看来她已经被妖族盯上了,在KTV的时候就是一股灵力在试图解开你给她的记忆封印,被我挡下了。”

双击666,我凡小哥威武。姚若兰确定自己没毛病以后又随即神经病复发,自顾自笑得一脸灿烂地在胸前鼓掌。凛凡和凊丝默契地像看到傻子一样关切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严肃。

“原来是他在搞鬼,我还以为凭我的修为真的连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都封印不了了呢?”凊丝握拳,把每一个“普通”都着重了一遍。

虽然她自己是没有针对姚若兰的意思,但是某人心眼就是那么小,攥着小拳头在心里默默地把凊丝骂了一遍:好好说话不行么?非要把普通拿出来特别强调么?爹要是不普通那爹就是神了,好嘛,老妖怪?

“得了吧你,你当我真听不见啊?你个专门盯人裤裆的玩意儿。”凊丝在挫败的气愤中,鄙弃地看了姚若兰一眼,然后勾起一丝邪魅地笑意,说:“佐使大人,您以后最好还是不要穿这种紧身的牛仔裤,尽量穿休闲宽松一点的哈,我怕有人天天盯着您的裤裆流鼻血而导致失血过多身亡。您最好啊,一进房间就立刻锁门,洗澡最好也检查一下镜子是单面的还是双面的。”

姚若兰凌晨在红树林附近看到凊丝当然不是眼花。凊丝发现被姚若兰盯上后就躲进了红树林里面,可惜姚若兰没敢进去抓她而已。姚若兰在守望石下怎么弄凛凡,怎么跟姚老四把人弄走的她都看到了,当时她就附在那棵全缘冬青上。

凛凡被凊丝说得一脸懵,偷看姚若兰一眼,她的耳根都红透了。

“你够了啊?你怎么知道我会流鼻血,你试过啊?你是不是经常自己寂寞空虚就溜进别人家干这种龌龊事。对吼,你们这种都是可以穿墙的,门锁得再好都没用,真是可怜了那么多被偷窥的汉子。”姚若兰恼羞成怒。

“丫头,你给我……”凊丝气结。

眼看着两个幼稚鬼又准备开战,凛凡即时制止,“停!你们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吗?”

“是。”凊丝不服,却不得不服,谁让人家是上司呢。

哼,总有个人会替我收拾你,略略略!姚若兰回头一个鬼脸送个凊丝。

凛凡无奈,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族的女孩怎么办才好。明明保护她的一直是凊丝,而她却总是针对自己的守护者。

“她其实不普通,刚刚挡下黑袍妖的攻击时,她身上散发的灵力不光是魂钏里的精魂,还有精魄,而精魄在我手上。”凛凡把姚若兰在他昏迷时给他的月长石递给凊丝。

“那也可以到啊,又不远。”凊丝不明。

“凓姝的精魄在救我的时候已经不能再聚了,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凛凡笃定。

“不可能吧……”

“她身上的精魄是被封印的,封印她的东西修为在你我之上,所以我们一直未能察觉。”凛凡严肃。

“是未央君?”凊丝发出疑问。胡一是未央君?姚若兰皱眉盯着她。

“小孩手给我。”凊丝说完没等姚若兰同意,直接拽过她的手,掰过无名指拉出一道小小的口子。

“啊!”姚若兰只感到手指头传来疼痛,叫只是因为看到自己流血后的恐惧,莫名而来的恐惧。

凊丝看着姚若兰的样子,勾起半边嘴角,鄙视道,“叫魂啊叫,打架骨头碎了都没见你叫这么凄惨,博取同情啊?”

姚若兰小嘴微撅:我博取同情怎么滴?还不准我在帅哥面前矫揉造作一回吗?

“有话直接说出来,我们听得见。”凊丝毫不留情地点破。

额偶~

“完全没问题啊。”凊丝抹了一下姚若兰手指上的血,凑近鼻子闻了闻。

确定是树不是旺财?姚若兰嫌弃,凊丝瞪了她一下。

“不,有残留的精魄。”凛凡伸出手,拇指指甲划过食指指腹。他闭眼凝神,食指指腹的那一抹鲜红化作一颗蓝绿色的透明小光球。姚若兰的血液被光球吸引进去。血液在光球里像是蒸发了一样,化成绿色的烟雾,然后消失。

凛凡的生命由自身修炼千年的魂和当年凊丝救他灌下的一缕熙曜的精魄维持。他的血液就是熙曜的那屡精魄,如果姚若兰的身体里有熙曜的精魄,那么不管是否被封印,精魄与精魄相遇时都会自然融合。

姚若兰不明所以,凊丝看着血液在光球中消失后傻了。“我守了她二十几年,从来不知道她身上有精魄。未央君只跟我说她身上有一缕凓姝姐姐的精魂,是谁在什么时候把精魄封印在她身体里的?”

我守了她二十几年?姚若兰好好斟酌了这句话。

“封印精魄的东西和封印魂钏的是同一个。”凛凡伸手将光球收入掌心后融入体内。

“未央君?”凊丝再次唤出这个姚若兰完全不知但又感觉很玄幻的名字

“丫头……”凊丝唤了姚若兰一声,话音刚落却被凛凡打断。

“没用的,你都能封印她的记忆,他也同样可以。”本想用灵力探知姚若兰深处的记忆是否有未央君出现,而凛凡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

“他没必要啊?按理说他都应该来将精魂取回了,可是我等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来,我都怕……”凊丝像隐瞒了什么,不敢再往下说,“哎,算了。”

凛凡温柔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二十三年前,费文英嫁到岛上。按照村里的习俗,娶亲必然先在地仙庙跪拜祈福后再进家门,费文英也不例外。凊丝就是在那时候发现了费文英手上的魂钏,她趁费文英对她跪拜时将她扶起之际用灵力探知,结果一无所获。但是费文英手上的是镯子真真就是当年凓姝手上的那个。她在暗中观察着费文英,与她交好,但是尝试了很多方式后始终一无所获。

当时,虽然她已经可以在随意的在封禁内随意走动,但是动用灵力还是不稳,加上一直用自身的灵力和人们供奉地仙庙汲取的灵力给凓姝聚魄,她的魂魄一直处于虚弱的状态。因为近期她灵力匮乏,使用灵力太多,身体几乎已经不能成型,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原身休憩。

“凊丝,”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将她唤醒,她睁开眼就看到那一身熟悉的白衫,“我以为你被……”

“你走开!”她用虚弱的声音的低吼。

她一直把凓姝失魂散魄的责任全归咎在未央君身上,尽管她知道,他有错,但凓姝更是甘愿飞蛾扑火。

“好,我马上就走。”未央君轻声说,她才发现,未央君在给她灌输灵力,“你身上还有灏当年加持的封印,修行缓慢,现在已经不能成型了,我给你灌一些灵力。”

她回到原身休憩后完全没有醒来,忘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余。

“你最好不要管我,不要我有能力一定会杀了你。”她很坚定。

未央君微微一笑,“嗯,等我把凓姝唤醒后我自己要死的,所以现在先忍着杀我的冲动吧。”

她看着未央君弯弯的眼角,心里的暖流随着他灌输过来的灵力流淌全身。

“你会想办法唤醒凓姝姐姐吗?”她问。

“我有办法唤醒她,我一直在做,你可以帮我吗?”未央君的每一句话都像安神的药剂让人安心。

“你有办法?”她问。

“嗯。”他微微点头,收回灵力。

此时,她不仅可以化身,还能恢复到原来少女的模样。她开心之余,也发现未央君的灵力已过神格,比当年认识时强了数倍,她不得不对未央君心存戒备。

“你通过姐姐给你的精魂修炼得倒挺快。”她言语犀利。

未央君谦谦一笑,“我身上的精魂已经取下差不多了,不信你可以探知一下。”

未央君拉过她的手,将全身的灵力脉络全部打开。这种情况,他不可能还能用结界对灵力做封印,她果真只能从他身体探知到一点点不同的灵力而已。

“那取下来的精魂呢?”她还是心存怀疑。

“我封印在魂钏里了。”他回答诚恳。

“你骗人,那魂钏明明在一个凡人手上,而且根本没有精魂附着的灵力。”可是她根本不相信,

“因为我封印了,我是在魂钏的气息上感应到你在这里的。”他笑。

“那你为什么把魂钏放在一个凡人身上,如果……”

“那是瑛的转世。”他低声打断她的话。

“哼,”她冷笑,“你果然只有你的瑛,完全不顾及凓姝姐姐的死活!”

“每一世的瑛就是我取魂的方法,”未央君黯伤,“我大约是这世上最没用,最龌龊,最卑鄙的男人吧。”

“你知道最好。”虽然她很想问,为什么每一世的瑛是他取魂的方法,但是看他伤心的样子她还是没忍心。

“丝丝,这些年妖族又开始觉醒了。魂钏虽然被我封印,但不乏见过它的东西。我不能留在瑛的身边,我增加了你的灵力和修为。答应我,守护好瑛和她的孩子,等精魂成熟后我会回来取,在这之前务必护她们周全。”未央君紧紧抓着她的手。

“我尽量。”他真挚的眼神让她不容拒绝。

他满意微笑,“我要回玉虚峰了,照顾好自己,我会再来找你的。”

018 (正文小剧场)逗逼撩人法则

凊丝答应了未央君的这二十几年她一直做得很好。姚若兰小的时候未央君常常会来岛上,后来妖族逐渐猖獗,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已经连着几年未出现。岛上时不时会出现有修为的精怪,为了保护她不被其他精怪发现,不管精怪是好是坏她都一一驱逐。

但刚刚,她受伤的时候她竟然冲出来了,如果不是魂钏发力抵挡,她必死无疑啊。

“小屁孩儿,刚……”凊丝搭上姚若兰的肩膀,话未完,她躲瘟神一样躲开了她。

“你走开!别又想对我图谋不轨!”

姚若兰看着凊丝手上的兰若,脑海里浮现着关于那朵花的记忆。先是医院里挥一挥定住一群人,再在她面前晃一晃,大半天的记忆都没有了,只要凊丝离她稍微近一点姚若兰都觉得她又要对她下什么毒手。

“谁要对你图谋不轨?就……”就想说刚刚谢谢你冲上来替我当下攻击,要不然可能我老命都没了。

但是凊丝看着姚若兰厌恶地瞪着她,生生把后面感谢的话给憋了回去,然后看着姚若兰把手搭在凛凡肩上发花痴。伤心ing,但是有什么办法,这家伙这么欠抽地对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她,她还是不要太客气的好。

“凡小哥,挺厉害啊!一句话就把人吓跑了。”

一开始倒还真不觉得167cm的姚若兰矮,但站在凛凡身边以后发现她也是可以小鸟依人的。凊丝暗暗嘲笑,却忘了自己的幻身还如姚若兰高呢。

凛凡对于姚若兰的过分热情显然不自在,肩膀僵硬地抽动,“还好,他的实力也不在我之下,只是不想跟我两败具伤而已。”

但是姚若兰毫无自知之明,在她的眼里:凡小哥内敛而淡定,温文而儒雅,真是太适合拐回家了。

“您谦虚啦。就……她是我们村的榕树精,那你是什么?”所谓心动不如行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姚若兰就是那种风风火火的人。她是不甘寂寞的性格,所以非常介意跨城市恋爱,但长期被各类漫画,小说的熏陶,她完全不介意跨时空,跨年代,跨性别的恋爱,甚至,有点小期待(花痴表情包)。

姚若兰沉迷在凛凡那深邃的眼眸而不可自拔,她从未见过谁的眼睛像他的眼睛这么美,这么纯粹。

“嘿~别老盯着人家看,看什么看?有没有点礼貌?”凊丝一个爆栗让姚若兰从花痴中清醒。她完全没注意自己花痴地看着她的凡小哥时,凡小哥表情有多尴尬。

“我……脸上有什么吗?”凛凡呆呆地问,跟刚刚英勇冷酷对黑袍妖怪的样子和平时的高冷大相径庭。

连犯个二都那么可爱。姚若兰的抖S气质再次泛滥。

“没有,就……”姚若兰邪邪一笑,“你老爸该不会是个星际走私贩,被九个星系通缉,因为他摘了星星,还把星星藏进了你的眼睛里了吧?”

论撩人的技术除了我还有谁有这本事?!姚若兰毫不掩饰地嘚瑟一笑,然而……

凊丝一脸懵逼:这货什么时候还有这本事了?!

二脸懵逼:凛凡小哥哥根本没听懂!

“我记忆里没有爸爸啊,我们那里也没有星星,我听凓姝姐姐说过人间有星星,星星长什么样?”凛凡回答得相当认真。

我背了那么久的撩人技术,怎么第一次用就滑铁卢了呢?

姚若兰扶额中:我背了那么久的撩人技术,怎么第一次用就滑铁卢了呢?只感觉小心脏需要来点马(ma)卡(fei)龙,急需缓解。

“没想到小屁孩儿撩人的本事不错啊,哪里学来的?”凊丝调侃。

这是我的哈特,又不是你的太平洋,哪都有你事儿!姚若兰噘嘴:“Siri知道吧?想你这老古董也不知道。”老人家估计连手机都不用吧?

(请注意:这三个人是可以互通想法的,而姚若兰没有屏蔽的意识和能力,所以她的一切心里话都凊丝和凛凡都能感受到。)

凊丝摇着头,露出哂笑。

“Si~ri是什么?”凛凡睁着他的卡姿兰水汪汪望着姚若兰。

“来,小哥。”姚若兰对凛凡勾勾手指头,凛凡还真特单纯地委身靠近她。

那距离,姚若兰感觉一抬头就能亲到他,然后脑补了一段亲吻戏码,而这段戏码似乎也被全程直播了呢!(作者舞蹈)

“hi Siri。”姚若兰掏出我的小峰峰准备让他们这群妖魔鬼怪见识见识人类的智慧。

“你好,带你吃鸡带你飞的文艺小盯裆,晚安。”

阿偶……还带这样玩的?还晚安?

姚若兰懵……一看表,凌晨两点半。好嘛,没说“凌晨好”已经够客气了。

“告诉他们这群洒子,怎么……”

“您说什么,我好像不明白。”

“告诉他们这群洒子,怎……”

“您说什么,我好像不明白。”

姚若兰本想在凊丝面前嚣张嚣张,结果被Siri坑了一把,生气。

凊丝用特别怜悯的眼神看着姚若兰,终于能理解她为什么视游戏、漫剧为命,日日为伍。她就是内心太寂寞空虚冷,要不然怎么能跟手机AI玩得这么爽。

姚若兰看到凊丝隐忍地讥笑,只能先放弃挣扎,“怎么跟帅哥搭讪!”

“不然你就说:我对你的爱就像一个单调递增的无界函数。”

啥?咋换了?

还无界函数?那是个什么鬼?单调递增又是个什么鬼?

姚若兰彻底懵了。不得不承认,之前调侃凛凡的那条是之前跟同学玩真心话大冒险输的时候向Siri讨教来的。谁知道Siri大婶这么皮?!

“这又是什么意思?”好像凛凡小哥哥也开始皮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凊丝终于忍不住,笑傻了,“单调递增的无界函数是什么?你知道吗?”

姚若兰瞬间感觉智商收到了侮辱,“我……不知道,数学不好。”

我数理化不好是天生的,这能怪我咯?

还笑我?

还两个人一起笑我?!

姚若兰气鼓鼓地看着凊丝笑得肆无忌惮,连着不苟言笑的凡小哥也扭过头偷笑。

“你们凭什么笑我,你们这群小妖精知道什么是数理化么?有本事你告诉我那是个什么鬼?”你个出生在四大发明都还没有的时代的千年老树妖,还敢嘲笑我一个新时代好好青年?!

“函数知道么?”凊丝一手搭在姚若兰肩上,眼神戏谑。

函数我当然知道啊,初中还是高中学的嘛,但我不想告诉你,有种你咬我。

“hot hot hot hot summer,hot hot hot hot breath……”函数我当然知道啊,初中还是高中学的嘛,但我不想告诉你,有种你咬我。

姚若兰嘚瑟地哼着调调,明明很白痴却不自知。

“变量知道吗?因变量和自变量知道吗?”凊丝像同时中了七伤拳和含笑半步癫,五脏六腑遭受暴击却还忍不住想笑。

凛凡真的很善良,从他憋笑憋出到内伤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姚若兰看着凛凡含笑的侧脸,浅浅的酒窝,又开始泛滥了,早把凊丝抛在一边。

凊丝不高兴了,“得了,你没救了。同样都是读书,别人读的是书,你读的小说。你等下午航航回来再去跟他说一遍,他肯定会告诉你答案的。”

我在撩汉,怎么又……

姚若兰不爽地瞪着凊丝,“你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早知道你现在这么哔哔,刚就不该跑出去给你挡,死了你得了!”

“你说话良心都不痛的么?”

“哎哟呵,没发现你换了张皮整个人都幽默了哈?”

“呵呵哒,反正你会冲上来绝对不是你自己愿意的,能挡下那一下也是因为魂钏,跟你没毛关系!”违心话,但是爱极必反。

“哼~白救你了,真是白救你了,真是该让你接下那黑不溜秋的一劈,劈死你。”

“小屁孩儿,你今天酒喝多了,毛硬了是吧……”

凊丝气笑,操起兰若向姚若兰抽去,姚若兰乘机抱住凛凡的手臂,躲到他身后。

不得不说,凊丝对姚若兰绝对够宠溺了……

“走吧,赶紧回去。”凛凡大手一挥,原本昏暗的夜空逐渐明亮,遮在码头上方的乌云散去,月光洒了下来。

“你们这群小鬼,赶紧的,再不走我去睡了,你们自己开船回去。”码头开船的老陈裹着毛毯坐在长凳上,冲着他们吼完又小声地骂了一句,“这晚上太TM冷了。”

车里的光光已经醒了,但是凊丝的结界未解。他一个劲地开门,捶玻璃,搞得面目狰狞,但就是打不开,样子还特别搞笑。凊丝挥一挥兰若,绿光就消失了。光一消失,光光就从车门撞了出来,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们三个聊什么聊这么嗨?我都叫你们半天了,车门也打不开。丝丝你手上的花真好看,你要跟我们一起回村子吗?可以住我们家,我们家也有空房。”光光一出来就开始噼里啪啦地说不停。

想得挺美!姚若兰往光光屁股上扫去一脚。

“谢谢,凛凡送我的。”凊丝看着若兰,对她的那一脚非常满意,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抱在怀里,“我今晚回若兰家,跟若兰睡。”

面对凊丝突然的亲昵,姚若兰一个冷颤,迅速拍开她的手,“跟你不熟。”

凊丝向姚若兰投去冷魅的目光:信不信我削死他们?

姚若兰噘嘴:妖孽果然就是妖孽,一脸圣母白莲花样的心机婊,

凊丝转脸露出狰狞,瞪着姚若兰。

姚若兰向凛凡投去求助的目光,凛凡微微一笑。失去靠山,被冤家拽在怀里,认怂吧。

“行,睡,一起睡,我真是搬了几辈子的砖才有幸与您同住?。”

送你一个白眼自己个儿去体会。

019(正文小剧场)用言语表达我对你的爱

上了车,喝醉的几个人还是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凊丝率先占领了副驾驶,姚若兰是巴不得挨着凛凡坐的。车在船上时,光光乐此不疲地向凊丝卖弄、推销自己,就差没把祖宗十八代搬出来吹一遍。

但是某人很烦躁,因为她喜欢的人只顾着歪着头欣赏黑暗中的风景,完全把她当成空气。她的挚友也顾着撩妹?不是撩妹,是在撩一只千年老妖。

她很不爽。

“光,你眼瞎么?”姚若兰一巴掌拍在光光黝黑黝黑的脸上。当然是轻轻地,要不然他会找她拼命的。

“航航眼才瞎!”光光白眼,使出一招贱人鸡爪功,抓住姚若兰的手腕一拧。光光的特点就是一身蛮力,这稍微使劲地一拧,姚若兰感觉手腕都要脱臼了。

姚若兰觉得不公平,她打他的力气那么小,他拧她拧得那么用力,还敢在凡小哥面前搬出航航来压她。

“你们今天都找抽啊。”姚若兰怒瞪着光光,使出一记如来神掌从光光的额前削到头顶,得亏她使不出灵力,要不然光光这货就该成地中海了。削完姚若兰嗯住光光的头,扭去看副驾驶上的凊丝,“我是跟你说,你刚醒过来的时候看没看见车前面的绿光?”

“拿开你的臭手。”光光一巴掌糊住姚若兰的脸把她往后推,傻不愣登地唱着,“有一束光,那瞬间……没有啊。”

“光光,快开车吧,到岸了。”凊丝对光光说话的声音嗲嗲的,惹姚若兰一身寒毛。

“好嘞。”光光屁颠屁颠地发动车子。

姚若兰冷笑,强烈怀疑凊丝是狐妖而不是所谓的树妖,魅惑的功力如此了得。

凊丝:普通人族是看不见我们精族的结界的,愚蠢。

姚若兰:我屮艸芔茻,这是在骂我?

凛凡:好了,别吵了,先把他们送回去。

在俩逗逼开始掐架以前,凛凡出面制止,因为他很烦!

姚若兰噘嘴扬鼻:哼!看在凡小哥刚刚英雄救美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瞎哔哔。我宣布,从今天起,凡小哥就是我男神,我男神说啥就是啥!

姚若兰龇着牙,抱起凛凡的手臂,嘻嘻。

凛凡这回更安静不下来了,感觉脸上要冒气。

大晚上的乘车在环岛公路上飚,凉风从天窗往脸上灌的感觉真是爽啊!一抬头还能看见月亮。姚若兰想起她上初中的时候,睡一觉起来就莫名其妙得了低体温症差点死掉。当时老师把她送去医院,她看着医生忙来慢去也没对她起到半点作用。她难受得要死,总以为自己马上要归西,结果她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也就是在这么一个夜晚,姚大厨把她从医院接了回来,那晚的月亮也很亮。

姚若兰想起的,凊丝也记得。她突然出现低体温症是因为一个很厉害的妖族企图将她身上的精魂剥离,触动了熙曜的封印,吸走了姚若兰身上大量的阳气。而当她赶到时却无能为力救她,幸好未央君察觉到精魂异动后赶到才保住姚若兰的小命。所以一开始告诉凛凡精魂在姚若兰身上的时候她就说过,精魂不能强行剥离,因为她不能让她出事,而未央君也确实没有告诉她,剥离精魂的方法。

月光的皎洁就像姚若兰手里的玉镯,她手心里还握着凛凡刚还给她的月长石,她现在不会亮了。凛凡交给她的时跟她说,一定要让她随身携带,因为她身上有月长石需要的东西。她有问凛凡她身上有月长石需要的什么东西?为什么他跟凊丝都要让她带着,但是凛凡不肯说。

姚若兰便自己瞎捉摸:明明就是我身上有他们那什么川的什么魄,我老娘的传家玉镯还有他们那的什么魂,反正我手上的就都是他们那的,连我也是他的就是了(略略略,不服,要我!)。况且他们需要这个玉镯,黑漆麻糊的那一坨东西也需要这个玉镯。照这么说的话,最大的boss应该是我老娘好嘛?说不定我老娘也是什么了不得的妖怪,难怪我老娘的属性跟老树妖这么像,那么能装。这么说的话我也算是个妖怪的后代,所以这两只妖怪的对话我能听得见,这么解释的话就说得通了。

她没想烦,凊丝倒是够烦。

凊丝鄙夷:别自己在那里瞎哔哔了,都跟你说过了你心里想的话我们都能听见。你老娘是正儿八经的人族,你也是正儿八经的人族,只是你生来跟别的人族不同,你必须为你祖宗留下的罪孽还债而已。

姚若兰哭脸:我就算过年、过节、清明节不去给他们烧香烧纸钱也至于这么坑我吧?毕竟是亲祖宗啊。

凊丝:感谢你祖宗吧,不给她还债你早死几百回了。

这点倒是事实,这些年凊丝和未央君确实给她挡了不少祸事,但话也不能这么说,若不是她身体有精魂,谁会看上她来找茬呢?

姚若兰无语:大姐,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啊?这二十多年真是谢谢您老人家照顾。

凊丝神气:你要谢我的事还多着呢?

姚若兰睥睨:是啊,比如大清早出门吓我,还把我记忆抹掉了,害我以为自己神经病了。我是像好好感谢感谢你祖宗的,但是你没有。

光光全程只能偶尔通过后视镜观察凊丝和姚若兰的表情,欣赏她们眉来眼去的欢乐。但是有个人是真真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好不容易能平静下来想事情的凡小哥无奈发声:你们两个……

凊丝回过头看着凛凡,“满怀歉意”,向姚若兰举起了小拳拳警告。

凛凡怕再次被姚若兰扰乱心绪,没敢看她,结果却被姚若兰当成嘚瑟的筹码:现在可以把我的记忆还给我了吗?我都想起来差不多了,你那点小九九技术对我不顶用的。

凊丝向凛凡投射委屈的眼神,凛凡无奈点头,毫无原则:我那叫封印,你懂什么是封印吗?我封印你的记忆是为了保护你,别不识好歹?”

姚若兰:扯淡,谁信你的屁话,从小把我骗到大,你老实说你除了封印我的记忆还对我干过什么?你是不是等着把我养肥了吃掉。

凊丝愤怒:哟呵,小鬼,你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啊?我告诉,你婆婆我可不稀罕你,想吃掉你的是那些妖族,我们是在保护你。

凊丝脸越黑姚若兰越开心:你也是妖怪,千年老妖,黑山老妖。

凊丝掌心向着姚若兰,兰若的花朵在掌心盛放:知道我是妖怪你还敢对我这么放肆,活腻了吧小屁孩儿?

姚若兰知道他们不能嫩死她,继续叫嚣:叫谁小屁孩呢?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整一个天山童姥的似的,按你这模样得管我叫姐。

要是没有光光在,凊丝绝对炸起来:嘿~我这脾气……

凛凡密语传音在姚若兰那里也像真实的声音一样能安神:行了,你都活了几千年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但是凛凡的安神音对凊丝不仅没毛用,还把她激怒了,毕竟他可是这世上唯一知道她这些年是如何尽心尽力对待姚若兰中的二人之一啊。

凊丝伤心:欸,佐使大人你这话太不中听了。你多成熟啊?你这张脸成熟到哪里去?再过两年这丫头脸上的皱纹比你还多你信不信,你看,她现在的鱼尾纹都比你皱多了。

虽说凊丝尊称凛凡为“大人”,也听他的话。但毕竟凊丝是大陆上的精族,不归幽境,更不归凚川,只是因为凓姝把她收下的原因才甘愿屈居于他之下,尊敬他而已。所以,凊丝要是非要做什么,他也只能抱头无奈。

姚若兰护夫:你说他关我屁事,能不把我扯进去吗?我鱼尾纹多怎么了?我二十几岁我有阅历你们有什么?幼稚鬼!

凊丝怒:我擦~

姚若兰嘚瑟:哟呵~妖怪还会骂人?一老太婆天天呆在那常年你见不得光的破庙里,你跟谁学的啊?

凊丝面目狰狞:姚若兰!

姚若兰做着鬼脸:干嘛?你吃了我啊?

凊丝抿嘴深呼吸:你嘚瑟,我让你嘚瑟,总有一天我就让你嘚瑟不起来。”

凛凡投来警告:差不多得了。

姚若兰臭表脸:那行。你们把我的记忆还给我,说不定我在海边跟凡小哥有过爱情呢?

凊丝冷哼:得了吧你,要点脸行吗?凡小哥不是你(凛凡抬头瞪了凊丝一眼,凊丝畏缩地改口,偷笑ing)佐使大人根本就没有心,有爱情也是你暗恋我们凡……佐使大人的美色。

这话姚若兰可真不乐意听了。

姚若兰怼:婆婆~我贪恋凡小哥的美色是因为我是个正常人,我一风华正茂的小女生,看到美男散发荷尔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请问您老人家有分泌荷尔蒙的东西吗?没有。没有那您老人家把自己搞得这么水嫩水嫩,花枝招展的,请问您会开花吗?

凛凡崩溃地趴在凊丝的靠椅上,眼神像凊丝传递哀求: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说话。

凛凡想想自己待在凚川这好几千年真真是白活了。几千年遇到的破事都没有这一天遇到这俩女人的多。如果凓姝还在身边,他一定要跟凓姝好好探讨探讨,这人间是有那么好玩?是有那么值得留恋?(撑住了凡小哥,以后还有的是你受的呢)

姚若兰觉得崩溃的凡小哥很萌,这种可盐可甜又帅气的男生最是她的菜。

姚若兰乖巧:能!

凊丝坚决:不能!

凛凡生无可恋:……那就不要说,我烦。

凊丝一脸无辜:佐使有何烦心事。

姚若兰弱怼:看你烦。

然后瞪起我傲娇的大眼睛,结果……凛凡和凊丝同时瞪过来。

伤心ing

姚若兰撒娇:我不管,我要我的记忆。我知道你们把玉镯和月长石放在我这里是有目的的,你放心,你们要是跟我说了,我保证帮你们好好保管。但是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骗我,瞒我什么,所以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们有事瞒着我,还要利用我了。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可保不定会不会把玉镯和月长石砸了。

凊丝嚣张:你要砸也得有本事砸,你试试你现在能不能砸?

姚若兰脑子单纯,受不得激将,举起月长石作势往窗外丢。

姚若兰:我砸不了我丢海里,再不然我就把这些交给那坨黑漆麻糊的东西。

凛凡:你如果那么做了你的命就用不着我们取了。

凛凡只是单纯地不了解女人,猛然抓起姚若兰的手,不自觉灵力释放。姚若兰被凛凡用力抓着一开始还能感觉到痛,后面直接冻麻了。姚若兰想入非非: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从冥王星落来的,身体的温度感觉吃刺身的时候都可以直接把生鱼片贴他身上了。然后不禁歪歪起日本的人体盛宴……

而她脑子里的这一幕一幕都能传递到当事人凡小哥和凊丝小姐姐脑海里的呀~

凛凡恼羞:跟你说正事!

凛凡这一吼,姚若兰感觉他手上的温度升了许多,看着凛凡冷冷地眼神,想他势必是生气了。

姚若兰讪笑:抱歉,没忍住。

委屈,长得好看也不能阻止我歪歪吧。

“啊哈哈哈哈。”副驾驶那位一开始还能憋着笑,现在已经笑抽疯了。老的时候还有点老太婆的样子,变年轻后就仗着美貌,放纵自我,笑到变形。

“丝丝,什么事让你笑得那么开心?”对我们的对话完全没有半毛认知能力的人被凊丝的笑声吸引。

“光光,你知道日本的人体盛宴么?”凊丝不顾凛凡身体的高温,憋着坏笑问光光。

光光一开始小惊讶了一番:女神为何如此询问?然后还不好意思回答。怕回答出来显得他太猥琐。

“你知道吗?要不要给你搜一下?”凊丝已经完全不顾及凛凡的身份了。

姚若兰只感觉凛凡手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往上升。心想:完了,真生气了!然后手就被狠狠地甩开了,凛凡把头扭向车窗独自降温。

地位问题,在凚川除了凓姝,从未接触有异性敢如此靠近他,甚至触碰他。连接触过他的同性也只有想哥哥和弟弟一样存在的凛亘和凌煜。他不是生气,可能他跟姚若兰一样,也以为自己体温骤升是因为生气,其实是他从未有过的害羞而已。

凊丝样子虽小,却很有阅历,她要继续拱火:“光光,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就……裸……模身上……摆满了各种寿司、刺身什么的,再整个推上餐桌。”难得见光光说话说不利索。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光光岛国动作片是看了不少,但确实还是个老雏儿,也还是会羞涩的,尽管从脸上也看不出来。

“就这样?”凊丝贱笑。

“那不然你还想怎么?”姚若兰表情攻击,不准凊丝继续拱火下去。

凊丝才不要,刚刚被姚若兰那个没良心的怼得那么惨,不报复一下她怎么甘心。

她瞥了姚若兰一眼,“手机借用,”然后直接拿起光光的手机,在他脸前晃了两下,成功解锁后滑滑点点几下,然后滴到凡小哥眼前,“有事问度娘啊。”

姚若兰赶紧凑进去看凊丝到底在干什么,只瞄着了一眼,就看到她点开了一张全裸—模的,还非要一点一点的讲解,把鱼片夹完吹一下叶子就掉了,凛凡听得小白脸都绿成大草原了,浑身冒白烟,想杀人的人都有了。

最后,凛凡实在懒得看,也懒得听,直接靠在椅子上设下屏蔽结界。在那之前,他还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瞪了姚若兰一眼,凊丝像捡了二五八万一样龇着牙看着她笑。

我那个冤枉的啊!

姚若兰仰面哀叹。

从此,她打开了凡小哥新世界的大门,让凡小哥对人类女生产生了新的认(恐)知(惧)。

020 我已经死了吗

夜色宁静,凉风习习。

拜凊丝所赐,回家的一路凛凡都没有再跟谁说话。直到回到家姚若兰才知道原来凛凡就住在他们家二楼的客房里,而且跟她的房间垂直只隔了一间房而已,三楼那间房之前就是老那对夫妻住的。

凊丝跟着姚若兰回了房间,因为光光还恋恋不舍地站在姚若兰家的院子外拿手电照着姚若兰的阳台,非要凊丝回到阳台后跟他道晚安。

姚若兰觉得光光简直变态,还调侃他为什么不让凊丝直接给他录一段录音?这样不光有晚安,连morning call都有了。

因为凛凡没有给她好脸色,姚若兰也不想给凊丝好脸色。等她洗完澡出来凊丝已经回去地仙庙了。姚若兰可从来没想过凊丝真的会留下来跟她一起睡,因为她觉得凊丝在她身边一定会睡不安,万一她做梦梦到她,点根火柴把她烧了呢?

经历一天稀奇古怪的事情,姚若兰完全没有睡意。她拉窗帘,想去阳台上吹吹风,就看见凛凡裹着他们家的长浴袍站在二楼的花园小平台上,望着海边的方向。月光很通透,柔和的光印着他侧脸的轮廓格外俊朗。

凡小哥是长得真好看,难怪他不是人,难怪人们形容长得好看的人总说他们是妖孽。姚若兰笑。

可能真的只有妖孽才会长了一张这样的脸,再配上那一头的银发简直就是姚若兰的天菜。然后姚若兰把自己心里的天菜都算了一遍,像食尸鬼小哥、巴卫小哥、还有杀生丸萨玛和镇魂面酱。反正都是他的菜。

可是她的凡小哥看上去并不是很不开心呢。

姚若兰回到房间拿起一块橡皮擦,向凛凡丢去。橡皮檫在靠近他的瞬间被他临空接住,而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姚若兰看到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浅浅的深蓝色气体,但又更像是飘扬的水雾?那层水雾让她感受到一种压抑和忧郁的气息。没错,那就是凛凡内心的情绪,因为情绪会影响精神力,也就是魄。正常来讲,凛凡的修为够高,不光常人无法看到他的精神力,连凊丝这样修行千年的精族也是看不到的。而姚若兰能看到,这就证明凛凡的猜想,她身体里就是有和他一样的熙曜的精魄。

夜空中,一道绿光出现在姚若兰眼前,那道光在院子上空拐了弯,姚若兰被绿光卷到了二楼的小平台上。

“佐使大人,我刚用未央君的信物联络过他,但是没办法联系上。”凊丝恢复了神婆的模样,还是那老派作揖。

凛凡抬手示意她起身,看着海边叹了口气,“除了信物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络未央君吗?我也一直很想看看这位未央君是何许人也?他如何能让凓姝甘心为他赴死?”

姚若兰一听凊丝讲古她就犯困,她不稀罕听他们魂啊,魄啊故事。因为她觉得等她听完后一定还会被凊丝连同今晚的记忆一切记忆都封印,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她听见,省得麻烦。但是当她看到凛凡眼神中的迫切后,她又很想知道那个叫凓姝的妖怪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让凡小哥这么在乎她。

“未央君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婉如玉的翩翩公子,凓姝姐姐大约在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他了吧。我的兰若还是未央君送给凓姝姐姐的种子,在凚川种下后盛开的第一支花朵。那年我们误入未央君的锦妍墅,当真被那一片雪顶上的繁华吸引,可惜那却只为一人而作……”凊丝宛然一笑,不再继续往下说。

“我对这孩子有很多疑惑,她身上的精魂是未央君灌入的,那精魄又从何而来?”凛凡声音低沉,只轻轻瞥了姚若兰一眼。

姚若兰喜欢凛凡害羞,生气,冷酷的样子,但是看到他突然严肃的时候她会心疼。

“他只告诉我魂钏必须在费文英手上或者姚若兰手上。具体为什么他没有告诉我。”凊丝也回头看向姚若兰,“所以,丫头,你不是要知道吗?我告诉你,你要真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够强,可以接受的话,我都可以告诉你,大不了你受不了我再把你的记忆封掉。”

真的觉得自己的心脏够强吗?姚若兰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心脏够不够强,她非常想知道她的生活为什么在改变,她不喜欢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她心里的超强能力者和修炼千年的婆婆都面对她的时候突然的严肃还真还真感觉心脏骤然缩紧了几分。

“你说,别废话。”巴特,她是谁呢?这一两天经历的事情已经足够给她当强心针了。

“你手上的魂钏是未央君送给你母亲的,她嫁给你父亲后,部分记忆被消掉了。而你的魂里就有凓姝姐姐的一丝精魂,时机成熟后,未央君就会来取走你身上的精魂,到时你便会痴傻、或者瘫痪、或者直接结束生命。”

姚若兰怂,她可从来没怕过死啊。只是突然觉得小时候不该强烈反对老爹老娘生二胎,如果她死了以后,他们没有了她会多孤单呢。

“你所谓的痴傻和瘫痪是同一个意思么?”姚若兰笑笑,掩饰心里的不安。

“如果是一个意思的话你现在已经是瘫痪了!”凊丝笑并不假思索地就回答。

凡人的掩饰怎么可能逃得过这两只修为千年的精呢?

“你知道的太多了。”姚若兰痴笑,墙裂怀疑眼前这位婆婆是不是没事就变成性感美少女跑出去撩光光,成天待在这小渔村里怎么能知道那么多。

“是你孤陋寡闻了。”凊丝温柔地抚摸着姚若兰还有些湿润的头发,这一次,姚若兰仿佛回到小时候,对凊丝还没有畏惧感的时候。

凛凡瞬移到姚若兰面前,手掌放在她的额前,发动探知。一缕一缕的蓝光从她脚底袅袅升至头顶。这一次姚若兰没有像之前那种身体的血液被冻结的感觉。

是我之前对她的探知才激发了她体内的精魄吗?凛凡再发力,蓝光颜色渐深,凊丝也隐隐感觉到一股寒气。但是姚若兰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凛凡身上的寒。

凛凡收手,他探知到姚若兰身上精魄的灵力已经被激发,还有就是,她的身体里跟他一样,只有完整的一缕熙曜的精魄,只是她比他更多了一丝熙曜的精魂,好在她没有修为,更不懂得利用经历,要不然,她要是不听话还真是不好对付呢。但是也正因如此,如果她身体里的精魂精魄被取走以后,她就只剩下原身的两魂,作为人族,她连轮回都入不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人有三魂七魄,熙曜都是三魂七魄,为什么凡小哥和若兰只有一魄就能生存,因为能封印混沌渊的神物自然是神奇的。任性!)

凛凡的脸色有变,凊丝关切地看着姚若兰。

“看来你身体里的精魄跟我的是一样的。”凛凡勉强对姚若兰微微一笑,再看向凊丝的脸色恢复到严肃,“而会有完整精魄的应该只有……”

“未央君。”凊丝秒答。

“抽出她身上的精魂,假如魂钏恢复完整状态,再加上她身上这一缕精魄和你手上那两缕精魄我们就凑成了凓姝的一魂三魄,我身上有一魄,熙曜还剩有一魂两魄,妖族有一魂一魄。”凛凡一一算着,面色凝重。

“是,但是妖族的那一魂已经在数千年前的大战中散尽,连馥茵大神都无法召回,妖族应该只有一魄,所以他们才会盯上丫头?”

姚若兰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是气氛严重的压抑让她跟着他俩沉浸在气氛里。

“可是连我都发现不了她身上魂钏的灵力,黑袍妖的灵力不在我之上,他们又是怎么盯上她的呢?弱水寒冰?正常来讲魄不太容易被感知得到才对,而且在我来之前你不是说你的封印从来没被冲破过吗?”

凛凡说完那两只齐刷刷地望向姚若兰,吓她一激灵。

“那两只妖族跟你回来时你去了哪里?做过什么?”凊丝问

“深圳啊,不过就待了半个月,然后去了趟西藏,绕青海湖耍了一圈,在茶卡盐湖上留下了我的脚印,尝了两口昆仑山的积雪,翻过……”姚若兰觉得梗她可以吹一辈子,因为自从知道有昆仑雪上这个地方时她就对那里有种莫名的向往。

“你上了昆仑?”凊丝打断姚若兰继续吹下去。

“是呀?我跟我的朋友们……我跟大学时候认识的学长、学姐和momo上认识的朋友一起在格尔木租了车,开车去了青海湖,然后又去了茶卡盐湖,然后……我一个人去了昆仑山?在昆仑上玩了三天……拼了驴友的车?去了拉萨?”她忽然又出现了刚被凊丝封印记忆时的那种感觉。

“是不是又出现了某些记忆断片了?”凊丝着急地问。

她的记忆并没有断片,只是跟前面的记忆合在一起有点不合逻辑。

“没有断片,只是不太合理。因为同行的学姐说要去昆仑山已经很多年了,在昆仑上的记忆不可能没有她。而且她还提议我们先从拉萨出发,因为她想先去拜会布达拉宫再开始旅游。当时因为另两个驴友提议我们没去过高海拔地区的人,应该一点点慢慢适应后再往高海拔地区走,所以我们才选择从格尔木开始自驾游的,顺带修整适应一下高原。这么想的话,我真的开始觉得后面的路段没有学姐很奇怪。”

“你的记忆被人动过了。”凛凡和凊丝互视一眼,然后开始审视姚若兰……的全身。

这些妖魔鬼怪怎么老喜欢抹掉人家的记忆啊?!姚若兰内心崩溃叫嚣:“你们说的未央君吗?可是他凭什么要抹掉我的记忆,我跟他有仇吗?”凊丝再次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是那种特别同情的,特别怜惜的。惹得姚若兰心里直发毛,还是比较喜欢她年轻时贱贱地跟我斗嘴的样子

“你如果出现在昆仑附近,未央君必定能够感知你,所以你身上的精魄也许是那个时候被未央君灌进去的?那么为什么他还要灌给她精魄呢?”凊丝疑问,

凛凡从姚若兰说去昆仑山的时候就板着个脸,“他必须灌精魄给她,她自己本身的魄已经散了,是熙曜的精魄在给她维持生命,一旦精魄溃散或她就会跟我来时一样。”

“她只是三魂中被灌入一丝精魂,七魄是完整的啊,除非她死了或者被什么东西剥离了七魄?”

纳尼?姚若兰听着凊丝的话简直气死:爹死没死你们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爹站在这就是一坨肉还是一坨魂魄吗?爹虽然起得晚也是经过夕阳消毒了好嘛?!夕阳没落下以前鬼敢出来吗?制杖!

可是即使她这么骂她,她的眼里竟然只有心疼。

“是。”凛凡回。

……凡小哥也觉得我死了吗?

021 BOSS来袭

凛凡陷入沉思。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他感觉这次带回凓姝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自他醒后,他便开始给凛亘传递消息,但是他始终收不到回应。那日,凛亘在熙曜最脆弱之时强行在幽境结界上破开口子,让他跟凌煜出来。

他跟凌煜出了幽境,就被赤焱守在结界附近的手下发现。他和凌煜跟赤焱打了一场,他们两只对付赤焱都吃力,更何况还有他的一群手下。为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强行开辟通往人间大陆的结界通道,凌煜在一旁护着他受了重伤。通道开启后他把受伤的凌煜丢进通道,自己被赤焱劈下一刀,通道也被赤焱攻击,还好在通道击溃前他进到通道里。

所以,姚若兰晚上看到的大风大浪啊,其实是凛凡的结界通道溃散后的现象,只是那种现象也不应该被凡人看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散魄,为什么又有人要用精魄让她活过来。也许用精魄重新给她聚魄的不一定就是未央君。”三人沉默许久,凛凡才说。

“难道是妖族吗?”凊丝问。

凛凡沉思,“她身上的精魄可以完全与我契合,没有任何杂质。未央君和赤诡都是妖族,精魄的灵力不可能不被沾染毫分的。”

因为熙曜本身就是至纯之物,她的精魄自然也是至纯的,她来自于天界,灵力除了与天神的灵力契合和由她所幻的灵女凓姝外,被任何物种沾染必然会留下痕迹。

“那如果凓姝姐姐最后带回来给未央君的精魄,未央君从来开启过呢?”凊丝问。

“不会,至少他把精魄灌进她身体的时候必须要使用他自己的灵力。”凛凡皱眉看我,“看来我们很有必要去一趟昆仑,搞清楚丫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凊丝欲言又止。

可是她只能在原身方圆百里内活动啊。

“我知道你离不开,我自己去就行。”凛凡笑笑,温柔地抚过凊丝爬满褶皱的脸皮,画面好不和谐。

“你对大陆根本不熟。”凊丝担忧。

姚若兰已经没眼看:以为是你男人要出征么?

凛凡笑脸看姚若兰,“那就让丫头带路就好。”

凊丝无力地垂下头,她责备自己这么久以来还是没办法解开对原身的封印,关键的时候还是帮不上什么忙。

“凊丝,跟我走。”凛凡双目如炬,望着不远处的沙滩。

凛凡反应非常快,他比凊丝早一点感应到附近有一股强大的灵力,而那股灵力中还夹杂着他熟悉的气息。

凊丝很快也感受到那股灵力,这股灵力应该是自她从原身里苏醒以来遇到的除了未央君以外最强的了,甚至强过了……。

“不用这么快吧。”姚若兰埋怨道,还以为凛凡让她出发去昆仑山,但看到凛凡严肃的脸,马上感觉到不对劲。

凛凡皱着眉,“我刚还在想着,这么快就来了?”

“什么?”姚若兰问。

“一股在我之上的灵力,还有黑袍妖,和一些小妖,还有凌煜。凌煜受伤了,他的灵力正在消散,必须马上疗伤……”凛凡担忧。

凌煜是……谁?姚若兰疑惑,但没有多问。

“那丫头呢?”凊丝关切地看着姚若兰。

她在守护了姚若兰二十几年了,这伙妖突然到访,不是凛凡,就是为了姚若兰身上的精魂精魄了。

“他们已经知道魂钏在她身上,一起带上比较安全。”凛凡说。

“是。”

凊丝拽着姚若兰的手臂,姚若兰只感身边一阵凉风,他们就出现在红树林的外围,对面的海边就是礁岩滩。

凊丝恢复到最初年轻貌美的状态,半束着的长发在风中轻轻舞动,一身浅绿色的绫罗配着那张还略显稚气的脸,迎面就是一股小清新的风袭来。凛凡除了换上一身灰白色的直襟长袍,外貌跟平时的变化不大,只是身上的气场比平时强大好几度。

那是他们最初幻化成型的样子,姚若兰目瞪口呆。

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只橙红色长发,橙红色衣服,还带着橙红色眼影妖怪,那是大陆上妖族的首领,赤诡。这只妖怪让凊丝恨之入骨,也让她胆寒。当年就是他迫使未央君欺骗凓姝。他的身边还有三个已经跟他们打过照面的,黑袍和那对夫妻。他们其实都是赤诡的手下,黑猫夜郎和乌鬼鸬鹚黑羽、青羽。

还有……

“你待在里面不要出来。”凛凡走到姚若兰身边,手一挥,她身旁半径一米的范围升起蓝光,她就像待在一个半圆形的水球里。

姚若兰好奇地伸出食指在蓝光壁上戳了一下,光壁像水一样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那是凛凡聚集精魄的灵力幻化的护盾结界。这个结界只有用精魄的灵力才能打开,如果一会他有什么意外,姚若兰可以自己出来,而她在里面,没有精魄的灵力任何人都破不了。

凛凡冷冷低吼,“待在里面别乱动!”眼神冷的像藏了好几道箭,姚若兰怂怂地坐下。

姚若兰触碰结界会泛起波纹,如果是别人触碰结界早就被弹飞了。

“佐使大人!”凌煜披散着一头白发,嘴唇白的恐怖,嘴角还有一条干裂的血迹尽显憔悴。雪白的长衫沾满污秽和鲜红。他被黑羽,青羽架着的,虚弱地朝着凛凡喊,“他们是大陆上的妖族,那只红色的狐狸身上有我们熙曜精魄的气息。”

“那就是妖族在大陆上的首领,赤诡。就是他设计夺走了凓姝姐姐从凚川偷出来的那一缕精魂和精魄。”凊丝走近凛凡,手持兰若进入备战状态。

凛凡看到受伤的凌煜时,全身都开始散发着阴寒,深蓝色的雾状气体从他的身体向上升腾。

“凛凡?”赤诡阴森森地笑着。

“正是。”凛凡目光冷锐,伸手一指凌煜,“把凌煜放了,他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对他怎样,是他自己闻着味儿找到我这,还非要不自量力地夺取我身上熙曜的灵力。你说,他这样是不是活该?”赤诡尽显奸佞的样子。

“那你就把他放了。”凛凡厉声说道。

赤诡冷笑,“我看在他是我同类的份上已经留下他的命,没让他魂飞魄散了,把他交给你我可是有条件的。”

“你的什么条件佐使大人都不会答应你的,我只是幽境的守门佑使,我的命不重要!”凌煜虚弱得几乎无声。

“闭嘴,小白狐。”红毛怪伸手一道红光,凌煜垂下了头。

“说出你的条件。”凛凡冷冷地说,身上散发的寒气颜色又深了些。

“把她给我。”赤诡指着姚若兰,“或者……”

“你休想!”凊丝打断红毛怪的话,恶狠狠地看着他,凛凡手压在凊丝肩上,不让她冲动。他深知他们打不过这些人货色,不能硬拼。

“你觉得可能吗?”凛凡冷冷地问。

“不可能。”赤诡答,阴笑。

靠!知道不可能你还说个屁呀!姚若兰在结界中哔哔。

“所以……抢咯。”赤诡阴笑。

抢咯?姚若兰第一次听见谁把抢东西说的那么理所应当的。

凛凡和凊丝一直在备战状态,黑羽和青羽早已磨刀霍霍,赤诡却升上半空,让夜郎与凛凡对战。夜郎向凛凡冲来,黑羽和青羽把凌煜丢下向凊丝冲去,凌煜无力地趴在地上。

夜郎冲上来就给凛凡一击,凛凡不屑于他战斗,他只想把凌煜弄过来。他挡回夜郎的第一击,一道蓝光在他头顶扩散,然后瞬移到凌煜的身边,抱起他。姚若兰一眨眼的功夫,凛凡把凌煜丢进结界,她看着一个人向她扑来,可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只萨摩耶?博美?

其实是只小白狐。

“看好他。”凛凡出现在结界前只一瞬,留下一句话就又出现在五人的战斗中。

姚若兰看着凛凡和凊丝跟那几只的乱斗而束手无策,只能摸着怀里的小白狗抚慰抚慰不安的内心。

黑羽和青羽合力都不是凊丝的对手,凛凡跟夜郎打得虽然有一点焦灼,但还是占着上峰的。夜郎在妖族的修为也算得上数千年,他一直是赤诡身边一只忠诚猫。

凛凡对大陆上的妖族并不熟,跟夜郎交手一阵后他慢慢摸清了他的路子。开始使用全力,夜郎向扫来一击,凛凡原地飞起,一根冰柱出现在他手上,他将冰柱劈向夜郎,又是一道蓝光炸裂,地上炸开一条冰花大道。他落回地上原地横扫一腿,一道看光横劈在夜郎的胸口,一口老血喷出。

姚若兰对于凛凡的每一次腾空,每一次旋转,每一次回击都赏心悦目,不知觉花痴一脸,结果全在赤诡的眼里。

赤诡阴森森地笑着,调侃,“原来你喜欢凚川的佐使啊?那你可来不及下手了哦,因为他和你很快就会死在我手里。”

“我喜欢谁关你屁事!”姚若兰正聚精会神观(yi)看(yin)她的凡小哥,赤诡落到她面前相当不受待见了。

红毛怪冷哼一声,“不过你把魂钏交出来,或者从结界里钻出来我自己取,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命。”

“跟我开玩笑呢,当我洒呀?有种你自己进来呀?”姚若兰白眼。

“哼!”他轻蔑地看着姚若兰笑,收起笑容的那一刹那,面目狰狞,抬手就是一道火红色的光狠狠劈在凛凡的结界上。结界上的水纹就像狂风经过的海面,掀起密密的一层浪,结界的颜色变淡了好几个度,感觉再接一击就要溃散。

姚若兰哪想到眼前这只红毛怪都会是狠角色,早知道就不激他了。而凛凡也没想到,妖族手上的那一缕精魄就在赤诡身上啊,这个护盾结界对他也没作用。

赤诡嘴角勾起冷狞地弧度,再次抬起手向结界劈下那道红光劈下时,凛凡来到侧面重新给结界注入灵力,结界毫发无损地接住了赤诡的那一击的同时,凡小哥被夜郎击中。

022 万物轮回,而我不入轮回

凛凡遭受夜郎的一击后面目开始狠厉,全身的寒气都在往外冒,整个护盾结界里的温度已经下降了好几个度,好像瞬间从秋天过度到了冬天一样。凌煜在姚若兰的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姚若兰紧紧地不让他乱动。他知道,护盾结界能挡住那一下攻击,是因为凛凡即使将他护身的茫脱下化作另一层护盾结界。而没有了茫保护的凛凡再接受夜郎的那一击怕是伤得够重。

凌煜因为担心凛凡,完全忘记自己也是重伤。姚若兰时刻记住凛凡让她看好凌煜的话,紧紧地抱着他,凌煜像挣开姚若兰,却发现根本办不到,因为他隐隐感觉到姚若兰环抱着他的力道更像是灵力的束缚。

凌煜越挣扎,姚若兰抱他的力度就越大。姚若兰举起小拳拳伸到他面前吓唬他,凌煜才注意到她手上的魂钏,他以为他感受到的姚若兰束缚住他的那股灵力来自于魂钏,跳起来咬住魂钏,但他却感受不到半点来自魂钏的灵力。

凛凡那边麻烦重重,受伤后的他开始使用权利,夜郎不再是他的对手,但却加入了赤诡。他现在正在被两个厉害的家伙围攻,他打得非常吃力。凊丝甩开黑羽、青羽,去帮凛凡。但是局面并没多大改善。凛凡每挡一击都要退后好几步,而且一直在防守,都没有进攻的机会。

凌煜和姚若兰只能躲在结界里干着急。

“你放开我!”凌煜奶声奶气地说,声音听上去比被架着的时候年轻很多,就像七、八岁的小孩一样。

“你乖哈……”姚若兰摸摸他的头。

本来还想安慰两句,结果凛凡震天响的声音吼道,“你给我在里面呆着,出来送死吗?!

真的震天响,而且还有愤怒,一点都不夸张。

凌煜发出嘤嘤的叫声,乖乖站着望着凛凡的方向。

凛凡的那一声吼又让结界的温度低了几度,姚若兰作为一个凡人已经有点承受不住这个温度了。而凛凡在专心应付赤诡的时候,又被夜郎偷袭了一次。凊丝更是已经吐血倒在地上,姚若兰终于对她心疼,特别是她再次爬起来与夜郎纠缠的时候。

凛凡被偷袭时脸色很痛苦,姚若兰的心都纠在一起,真想出去帮忙,就像在码头看到凊丝受伤那样冲出去。但是那次只是个意外啊,他们都说了,她是靠着魂钏的力量。所以她害怕,万一她出去了,魂钏不发力的话,白出去送人头不说,还会把他们看重的魂钏丢掉。

在姚若兰犹豫之际,凛凡手上幻化出一把深蓝色的长戟,怒吼一声,狠狠劈向赤诡,蓝色的光像倾泻而下的急流落地后炸开的样子,整片天空都被照亮。夜郎被震到一边,口吐鲜血,黑羽、青羽已经不知去向。

但是最大的boss,赤诡却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大笑,“凚川佐使?你的本事就这样?那还是乖乖把魂钏交出来吧。”

赤诡一点一点地逼近凛凡,而凛凡经过十几个回合已经力竭。他撑在长戟上,身上的寒气一点一点消散。

凌煜感受到凛凡灵力的匮乏,毕竟进入通往人间的结界通道时,凛凡为了救他被赤焱劈下一刀,他们在结界通道溃散是分散,再见他时他虽然恢复得比他快,但是灵力比未受伤时差的不是一点点。他走到结界边缘,发出担忧的嘤嘤声,那声音好让人心酸。

赤诡挥手,一道红光向凛凡的方向劈去,凊丝看到火速爬起身冲了过去的同时姚若兰半身已经冲出结界。在所有人都以为大事不妙之时,一束白光咋眼,凛凡身前一道白影将凊丝定格在两米开外,白光渐渐清晰,变成身披白色长襟的美男子。

男子风度翩翩地挥着长袖,微微一笑,一身的君子气息。

“未央君。”凊丝几乎和赤诡同时说出这三个字,凛凡微微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

“未央君,”赤诡的语气可不像凊丝那般友善,“想不到你竟然从昆仑跑出来了?我更想不到你竟然会把魂钏放在一个凡人身上。”

未央君并不理会赤诡。他张开手掌,他的面前一片圆盘似的白光,白光逐渐扩大向赤诡飞去,他挥手甩出一道红光。红光与白光相撞后溃散,赤诡被未央君的白光击中,倒退几步。

未央君只是优雅地一个转身,一身白衫随风飘动,飘得姚若兰的少女心都开始荡漾了

赤诡轻哼一声,“未央君,你这又何必呢?凓姝已经被天神带走了,瑛也死了,你靠着这魂钏的灵力脱离了妖骨,还留着这魂钏有何用?”

未央君不说话,只是眨了下眼睛,再化出一道圆形的白光,白光迅速地向赤诡的方向移动,这一次他出手躲闪不急被白光完全击中。

“未央君?!”赤诡怒吼,但是未央君依旧淡定地站在凛凡身前。接着,未央君直接幻出了两次白光,以更快的速度向赤诡移动。

赤诡见势不妙,化作一道红光逃离。

也太刘哔了吧!姚若兰心里的又一个英雄诞生了。

巴特:她眼前一亮又一暗,英雄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沙滩上赤诡一伙全数消失,凌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带凛凡脚边,凛凡抱着他,向姚若兰走去,凊丝紧随其后。

“走吧。”凛凡轻声跟我说着,然后与我擦肩而过。

姚若兰可以看出他么已经非常虚弱。凊丝也一脸丧气地与她擦肩而过,唯一还有精理她的是凌煜那只小白狗了(姚若兰没看出来凌煜时狐狸)在凛凡怀里回头冲他叫了两声。

姚若兰乖乖地跟着他们。她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要走路回去?来的时候不是瞬移过来的么?不过看着他们都死气沉沉地样子加上凛凡走了没两步后就跪在地上喷出一大口血把姚若兰吓得够呛,只能放弃了追问。

凛凡担心凊丝一个人在地仙庙会有危险便让她跟姚若兰一起睡,方便照应。凛凡竟然不是担心身上带着谁都想抢的魂钏的姚若兰的安危认识担心凊丝一个千年老妖会有危险才让凊丝来陪我,而是担心凊丝这只妖怪有危险才让她跟她睡这件事非常过分!

但是既然凡小哥这么说,她也只能照做。毕竟追星、她是脑残的,追身边的人脑残一下也没所谓。

昨天真是不凡的一天,今晚真是一个不安的夜啊,姚若兰赶紧洗漱睡觉,再不睡觉太阳就又出来了。”抱歉,气氛太丧,姚若兰实在有点受不鸟。

“你不是经常天亮才睡么?再看看日出也不错啊,我们陪你。”凊丝说着,微微一笑,虽然还是很丧,但那张脸确实越看越可爱。

巴特姚若兰内心的OS是酱紫滴:可不可以不要说着话就跟我老娘心情极好时一样,没事就伸过一只手摸我的脸?!

“怕吗?”凊丝凑到姚若兰耳边,温柔地问,姚若兰一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先不说她是不是总跟我怼来怼去突然就温顺下来,就这温柔的声音从这样的一张稚脸出来我都觉得瘆得慌。

“我比较怕你,你走开。”姚若兰躲避着,拍开她的手。

凊丝微笑,“你不是怕鬼么?今天见了这么多妖啊、精啊的,不怕吗?”

“尽管来,从爹知道你们是妖怪以后爹我就不怕了!谁让凡小哥够帅呢?姚若兰掩饰着,顺便调侃了凛凡一把。

“你刚不是还对未央君的幻影犯花痴了?”凊丝笑。

凊丝的话让凛凡的心里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难受,但是又找不到一个难受的理由。只当是不爽这世上的女人为什么都要看上未央君这样子的“坏男人”而已。

“差不多得了。”凛凡冷冷的语气,冷冷的目光看着姚若兰,心寒。

姚若兰又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起来的时候凊丝变成婆婆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整理苍白的头发。

“我说,你那个样子照镜子不会被自己吓死吗?”姚若兰嗤笑,不禁吐槽。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其实这样子挺好的,以我的年纪本来就是这样的状态。”凊丝在遇到未央君之前,因为灵力总是不足,所以常常不能幻化成本身年轻漂亮的样子,只能以老太婆的形象示人的时候她确实有过无数的抱怨。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并爱上这副样子,因为只有这副样子才会有人像信神一样供奉她,,给她提供灵力。

“不,你说错了,像你这个年纪早该投胎好几回了。”姚若兰怼。

“你错了,我们不会进轮回的,死了就永久消失了。”她说得好淡定,可我竟然一阵心绞痛?

凊丝回眸一笑,一脸的皱纹还是小时候那种慈祥的样子,回想一下,她好像有十年没有正眼瞧过她的脸了。想来也搞笑,一直以为的“妖怪”,最后真的变成妖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我不仅不会害怕,反而慢慢开始喜欢了。

“喜欢我了么?”她听到了我的心思?瞬移到我面前,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就在距离我脸两公分的位置。

要不是看在她现在这张脸一副老态,姚若兰还有那么点尊老爱幼的美德,她绝对一巴掌扇过去。

“何止喜欢,我爱死你!”我咬牙切齿。

“快起来下去吃饭,别饿着。”凊丝微笑转身,背过手开门出去了。

“你错了,我们不会进轮回的,死了就是永久消失了”姚若兰看着她蹒跚的背影,姚若兰脑海里出现这面一个话,然后莫名感觉一阵鼻酸。

“阿嚏!”姚若兰一个喷嚏让自己停止那种悲天悯人。

可是姚若兰望着凊丝消失的门口,那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回响啊。她说她死了就永久消失了?

消失了就消失了,管她什么事呢?她为什么要因为她这样的一句话落下眼泪了……

023 新来的盆友很呆萌

姚若兰洗漱完下楼,看着餐桌上四个人,光光也在他们家蹭饭,还有两只妖怪心安理得地坐着,一只妖怪小白狗在客厅里各种转圈圈,逗得店里吃饭的客人一顿乐。

“丫头真乖,让起床就起床了,”凊丝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唤姚若兰,“来,坐婆婆这。”

姚若兰生气,但是想着“不如轮回,永久消失”这句话,愣生生运着那口气,慢慢压了下去,走到她旁边,踹开一只椅子,坐下。

“丫头,丝丝还没起床么?比你还能睡啊?”光光问。

姚若兰蔑视光光一眼,再回头看一眼凊丝:你倒是抬头嗝个屁啊?

凊丝埋头闷饭:说走了。

“走了。”姚若兰乖乖照说。

“屁!”光光不信。

“饭桌上咱能文明一点吗?”姚若兰白了一眼。

“我在你家从一早守到现在都没看见她。”光光回。

姚若兰嗤笑:痴汉。“你倒是从昨晚回来一直守到现在啊,那样你就不会错过了?”

“那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接航航,他大概八点才到,我还说丝丝还在这里的话我们还可以顺便送她回家,结果……”光光好伤心地说。

不等姚若兰敷衍安慰,凛凡霸气地插了句:“不行,她不能出去!”

姚若兰的心又开始荡漾了,饭桌上的大家对于凡小哥的激烈反应都有些惊讶。

“不去就不去呗,你好好说就行了嘛?吼那么大声干嘛?”姚若兰掩饰不住小娇羞。还以为自己撩了下凡小哥后,凡小哥开始展现动物的占有欲。话说,小凌煜的原身那么可爱,凡小哥的原身长什么样呢?

实际上凛凡现在很怕被她撩了,更怕昨日跟妖族一战后,赤诡会全权盯着姚若兰。她一个人离开他们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他们一会儿要去帮我收拾一下屋子,我老了,大东西搬不动,”凊丝圆场,声音尽显憔悴老态,“凡凡不喜欢做这种事情,丫头再跑了他会疯掉的。”

不得不说凊丝这一波解释真溜,全岛的人都知道姚若兰有多懒,现在来了个比她更懒的小帅哥。

自有记忆以来姚若兰从来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她的房门永远紧闭着。

庙宇后面的房间一年四季都晒不到太阳。按理说树应该需要阳光进行光合作用的,姚若兰很怀疑她这近千年是怎么在那种完全黑漆嘛糊的房间里生活的。

他们从前门的庙穿过,凊丝打开后门,落下一层灰,感觉几千年的灰都攒在这次掉下来了。灰尘钻进鼻子惹得姚若兰一阵咳嗽。

“你要不要比我还懒,这么大层灰都懒得扫一下的么?”姚若兰埋怨。

“谁能比你懒!要不是带着你进来我这辈子都不用开后门。”凊丝怼。

庙宇的后面是厢房,四合院式的的那种,就是从来不对外开放。姚若兰看着爬满蜘蛛网的廊梁有一种立马开溜的冲动,但看在她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又莫名生出一阵同情。

“咦,这是什么?”姚若兰隐隐看见廊檐外围了一层浅绿色的光,伸手一碰,那一层浅绿色的光便晕开来。

“哎哟,不错哦,小屁孩儿,竟然能看到我的结界!”凊丝小说,面露惊喜之色。

“结界?”难道她不是一直可以看得到的么?姚若兰狐疑。

“你之前看到的跟这可不一样,进来吧。”凊丝也不做多余的解释。

有什么不一样呢?

凛凡走进结界微微勾起了嘴角。姚若兰跟在身后,扯着凛凡的衣角。

进到结界里,凊丝又恢复到少女的模样。而更让姚若兰跌破眼镜的是结界内的景象。一栋超大的四层别墅,里面别说花草树木,小桥流水,连飞禽走兽都有。

进到结界里,凌煜马上能幻化成人的样子。昨晚被黑鱼、青羽架着时那一脸的狼狈样,姚若兰一下子没看出来,他其实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奶狗模样。现在正追着一只白兔在长满紫色花朵的草地上奔跑,一会是人的样子,一会又变成小白狗的样子。小奶狗捉到兔子后,捧着兔子向我们跑过来,一脸的天真烂漫。

小鬼头把白兔递到凛凡怀里,“凡,人间原来这么好玩,你看她多可爱,多温顺,比冽濛姐姐可爱多了。”

凡?竟然叫我凡小哥“凡”?我都没脸那么叫!

姚若兰听到凌煜对凛凡称呼莫名不爽。(这才是XX本能的占有欲吧)

“小子,这可是人间的小白兔,出生一年不到当然可爱,等它也活个几千年后就可爱不起来了。”凊丝笑说。

凌煜天真地看着凛凡,凛凡微笑着,温柔地抚摸着兔子。

“没事,改天我也给你买两只放你房里,让你天天给它把屎把尿。”姚若兰狠撸一把小白兔的长耳朵,不爽地跟凌煜说说。

“可以买么?”凌煜天真地相信,忽闪忽闪的眼睛很可爱。

“可以啊,姐姐明天带你去城里的宠物店给你买兔子,不光有兔子,还有老鼠、鹦鹉、松鼠、鱼、猫,要不然姐姐再给你找个母的小博美陪陪你?”姚若兰故意逗他。

凊丝偷笑,凌煜饶有兴趣地睁着扑棱扑棱的眼睛看姚若兰,问:“博美是什么?”

“跟你一样的狗狗啊?”姚若兰贱贱地说。

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容易炸毛。

凌煜脸一黑,站到凛凡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冲着姚若兰吠,“凌煜是雪狐,不是狗!”

只见他一头垂顺的白发像通电了一样,全部竖了起来。

“好~”姚若兰惊呆了,原来炸毛真的不是夸张的说法,是真的会炸。她伸手试探,碰了一下他的毛发,硬的跟用了好几瓶定型膏似的。

尽管人形,凌煜警告时还是习惯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姚若兰憋着笑:还说自己不是狗。

“凌煜不是狗!凌煜是凌门的佑使。”凌煜变回原身像姚若兰叫嚣。姚若兰内心的小贱贱感觉挺爽。说来奇怪,她还没这么被狗吠过倒让只小狐狸给吠了。

凛凡放下兔子,蹲在凌煜边上,温柔地抚摸着他炸起的毛。这动作娴熟到好像持续了好几辈子。姚若兰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人不如狗”了,凡小哥的温柔就极少对她。

“都说了凌煜不是狗!”姚若兰忘了,自己的心思在这些精怪面前藏不住。

“好了,好了,不能生气,不利于恢复。”凛凡低沉地声音和宠溺的眼神真的超级温柔。

好羡慕,不知道凡小哥对女朋友会不会也这么温柔,那我该多幸福(姚若兰偷笑)。

呃……这也会被听到么?

凡小哥我喜欢你,凡小哥我真的超喜欢你,凡小哥请你也多看我两眼嘛(姚氏委屈)

“够了啊,你是只母的,没有麝香勾引异性。”凊丝看不下去姚若兰花痴样,拎上她的衣领,拽离凛凡身边。但是当她回头一看一眼凛凡,直觉告诉她,他害羞了,她得逞似的贱笑。

让那么厉害的男人害羞,不是证明她有够不要皮的么?

姚若兰被凊丝一直拖到别墅里。真的是拖,她跑得超乎常人的快,姚若兰的腿根本忙不过来,只觉得脚尖跟地面摩擦,耳旁是呼呼而过的风,一眨眼百米风景即逝。

姚若兰在门口站定,看着凛凡和凌煜缓缓走来。

这城堡式的大别墅,这鸟语花香,绿草繁花的环境,迎面而来的帅小哥,这不就是梦中的婚礼吗?

凊丝看她又开始飘了,拎起衣领把她往门上甩,当她正准备接受脸与大门的亲密接触时,门自己打开了,她一个前倾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她真想……(骂她)

“靠!!这也太豪华了吧?”姚若兰已被眼前这富丽堂皇的别墅内景惊呆了,“这都不是别墅,是宫殿啊!”她惊叹。

“不错,还有点眼光嘛,这可是我按照白金汉宫造的。”

姚若兰噗嗤笑了出来,虽然这确实比宫殿的样式,但是白金汉宫还是……有点像。

“你这妖怪在惠屿的这些年到底坑了我们贫苦民众多少血汗钱?”姚若兰质问,以为凊丝真的能在地仙庙的后院盖起这么大一座宫殿。

凊丝不屑,“你懂什么叫结界吗?这结界是我用灵力幻化的,要什么钱?我要是乐意,建成故宫你也管不着!还有啊,我都跟你讲过多少遍了,我们是精族,不是妖,你再叫我妖怪我弄你啊?”

“还不都一样?”

“怎么就一样了,我们精族是只吸食天地灵气的,那些妖族不管是天地灵气还是别的族群的灵气他们都会吸食,我们比他们善良多了。”凌煜天真地跟我解释。

“呵~善良,”姚若兰幽幽地问:“那善良的小孩我问你:是谁把我们家鱼缸里的鱼生啃了,又是谁把我们的大公鸡脖子咬断了?”

“我是狐狸,也是会饿的,我不是在吸食他们的灵力。”自凌煜出现在姚若兰面前以来,第一次对姚若兰有这么软的态度。别说,这委屈的样子还挺招人疼,难怪凛凡那么宠他。

“是你弄死的就对了呗。”姚若兰爱一个人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可了劲地逗他。

“是。”凌煜乖巧。

“是你弄死的你就没资格说你是善良的,懂吗?除非你从来都没伤害过这世上的一草一木,否则你就是没资格说自己是善良的。”姚若兰戳着凌煜的眉心,一副大姐头的样子。

凛凡和凊丝看着姚若兰会心一笑。

凌煜委屈又有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指着凊丝,“你可以让她赔你。”

“凭什么?”凊丝一脸懵逼。

“我不要!”来自抖S的优良传统,就是看不得别人软,软就使劲捏。

“那你想怎样?”凌煜小嘴一撅,呆萌呆萌的。

“嗯~我要你……把你家凡小哥赔给我。”姚若兰装着犹豫了一会,然后顺便把偷笑中凛凡拉下水。

“凡~”凌煜比凛凡还要天真,天生长在幽境,所有的一切都是纯净无比。他当真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凛凡。抖S姚若兰的暴虐倾向已经恨不得把他的脸掐烂,可爱死了。

不谙世事的帅小哥,凛凡童鞋也当真了,满脸歉意地看着姚若兰。姚若兰都怀疑,她要是说她想睡他,他是不是也会让她睡?

“差不多得了,要点脸。”都说了,姚若兰的一切想法都会像密语传音一样分享给这些人。凊丝实在看不过去,尽管她知道姚若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凛凡……真的脸红害羞了……

凊丝觉得她很有必要给这两个几千年不接触人类的精族同胞普及普及一下人类的知识了。

024 那段封印的记忆被提及

凊丝的好心提醒并没有让姚若兰收敛,反而更增加她的暴虐欲望。每每想到凡小哥干架时一脸正气,风度翩翩,平时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现在他看上去又是一副多么纯良,就能让她心头疯狂乱跳。怪不得有些流氓总喜欢对一些纯良的少女下手,不是因为她们好欺负,而是真的会有心动的感觉,像一种无形的魔力牵着你想要有一些非礼的举动。

“你干嘛?不准你动凡!”凌煜察觉姚若兰的不良动机,拿出一只深蓝色的正方体,还发着蓝光,挡在凛凡面前。一副想弄死她,又不得不留着她的样子。

凛凡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凌煜,没事,她不会伤害我的。”

“可是……”可是她对你有非分之想?凌煜噘着嘴卖萌。

姚若兰别过脸去,暗笑:想想不行啊,我又没说要付诸于行动。

“那你想要凡怎样?”凌煜问。

姚若兰嘚瑟:我想怎样?就算不睡,牵牵小手也不行啊?!

姚若兰只是想想,凛凡却付诸于行动,主动伸出了手,“凌煜吃了你家的鱼和鸡,凛凡向你赔罪。”

面对凛凡的主动,姚若兰突然就怂了,“我刚是想牵牵小手就算了,可是刚刚小鬼头又把我吓到了,牵手不够弥补我的精神损失,我要亲亲小嘴。”明明是想逞强,却说出来更不要脸的话。

姚若兰原以为她说这句话,至少气氛破坏者凊丝会上前阻止,结果她却都像看破了她心思一样,眼看着凛凡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等她去非礼他,还暗暗偷笑。

姚若兰怂,更不忍心看凛凡那副样子。要也要自愿的,她才不要强迫来的,更何况她也没真到那种地步。

“算了,留着。”姚若兰转身。

在姚若兰转身的那一刹那,凊丝噗嗤一声,转身背对着她。

姚若兰气结,怒瞪凊丝:果然不去拦着我。是料定我不敢?特意等现在来看笑话么?

凊丝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看戏。”然后甩着头发,扭着屁股,很是妖娆地走了。

凛凡愣愣地站在原地,凌煜关切地看着他。某一个时刻,他还真的想尝试一下牵牵她的手,摸摸她的头会是什么感觉。

巴特,她对他的所谓感觉只停留在言语上,并没有真正想要跟他有过分解除,他竟有些失落。

几个人瞎哔哔得差不多,凊丝一跃而起,直接飞向大厅顶端的水晶灯。在那个超大的水晶吊灯上取下一只透明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朵花,像是她干架时手上拿着的兰若中的一半,但是颜色不一样。

“丫头,弱水寒冰给我。”凊丝伸出手向姚若兰开口,姚若兰在接受施令一般,乖乖地取下月长石项链交给她。

“这是丫头出生时未央君给我的,可惜我始终不能把凓姝姐姐的精魄重聚,现在我把姐姐的原身交给你,希望佐使能找到办法让精魄回到原身。”

凊丝把透明盒子和月长石从项链上取下,月长石变成一小块的深蓝色的水晶。凛凡看到盒子里的花瓣时面色稍稍闪过激动,很快又化为悲伤。他接过那块蓝色的小水晶,脸上的表情更是难以形容。

痛苦?心疼?或者埋怨?

“未央君为什么会有姐姐的原身,你不是说她被天神带走了么?那魂身呢?”凛凡问。凌煜像姚若兰一样不知所云,因为他出生时,不管幽境还是凚川,早就没有了凓姝。

“未央君只说是馥茵大神交给他的,魂身还在未央君那里。”凊丝答。

“那借你的结界给我和凌煜修养,差不多了我们去玉虚峰找未央君。”凛凡说着借,但语气跟强要也没差别。

“您尽管用,这里的结界是我常年积攒下来的信仰和山海的精气幻化,很适合修炼。”凊丝把他们带来结界,本身就是给他们修养的,这里可是养了凓姝的精魄上千年呢。

“谢谢姐姐,姐姐的结界确实很好,一进来我就可以幻化人身了。”凌煜在狐狸和人之间肆意切换,很好玩的样子。

“佐使大人,您呢?”凛凡昨夜被夜郎多次偷袭击中,制作护盾结界又耗费了不少灵力,虽然他一直强撑着。但是身上的伤,必然比他们轻不了多少。

“我大概只需要几天就能恢复。”凛凡绽放笑容。

姚若兰只看到凛凡收到攻击,但未曾细想他是否受伤。

“凡小哥~”得知凛凡受伤后,姚若兰用毕生从未有过的温柔叫了一声凛凡,近身抱住他的手臂,结果凛凡像躲脏东西一样抽出手臂,瞬移到凊丝身后,背对着姚若兰。这一套-动作的连贯性完全是处于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

姚若兰仿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我做错了啥?我又做错了啥?不就是抱了下手臂吗?你胸我还摸过呢!

凛凡身体一热,凌煜愣住了,凊丝已笑出了猪叫,还停不下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捶两下地板。

姚若兰看着凛凡的背影,无比委屈。凛凡因为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迅速封住了身体异常所产生的流动气息。姚若兰感受不到凛凡的任何气息,被喜欢的人嫌弃了,被不喜欢的人鄙视了,连新来的小鬼头都在憋着笑嘲笑她。

“我走了,我要跟光光去接航航,你们玩,哼!”心伤伤,她要回家,她需要空调冷静一下,也需要被窝取取暖。

寒心。

“你不能去!”凛凡转过头,叫住姚若兰。

“你是不想让我去找航航吗?”姚若兰又以为凛凡是吃醋,她屁颠屁颠地跑到凛凡身边,结果他又躲开了一点。

“你出去再遇到妖族,魂钏会被抢走的。”这是真的理由。

呵~这理由,真好!

“给你。”姚若兰摘下玉镯给凛凡,刚刚凊丝让她交出月长石的时候她就想把玉镯也给她了。反正也不是她老娘的传家宝,里面还封着别人的魂,她那么怕鬼才不要跟魂作伴。更何况,这里面精魂的主人她压根不认识,只知道现在多有人都很在乎她。

可是,当姚若兰把玉镯丢给凛凡的时候,他又躲开了。

“给你!”她是一个傲娇的驴子,被凛凡一次一次躲开也是要脸的。她和她骄傲的倔强,然后把镯子丢给凊丝。

凊丝想笑,忍着:“你还是戴着吧,遇到危险他会保护你的。”

“我才不要,戴着她更危险。”姚若兰生气转身,头也不回……

也不是头也不回,她走到结界尽头也是抱着一丢丢的希望回头看了一眼的,可是除了凊丝有点良心,目送着她走出去,还真没有人管她(哭)。

姚若兰的自尊心是彻底被凛凡激燃了。

想我这么大撩过谁?我是多……那啥呀,至于吗?

姚若兰回家时念叨了一路……

她跟回到家门口,光光的车停在树荫下,听着他跟他妈妈说要出发接航航就偷偷开门溜了上去。

“卧槽!你幽灵啊,什么时候上来的。”光光一开口准没好话。

“闭嘴!”

姚若兰无精打采,决定先放他一马。

两个人一起去了高铁站,一小时的路程完全没说一句话,姚若兰的心从阴雨转成雷暴雨。脸阴沉沉的,光光逗了一下她后也不敢再惹,乖乖地开着车。是不是还要留心注意一下她会不会突然犯狂犬病,对着空气破口大骂,乱踢乱拽。

“航航!”光光一声吼,路人让两分。

姚若兰面无表情,循着出站口的方向,看着拉着两个大箱子的白衣净少年。航航也老大不小了,但还是少年感十足。姚若兰现在看着长得帅的人都有怨气:几个月不见,又长帅了不少。上天对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不公平的。你看他走出来身边的美女都能捂着嘴花痴,而我,主动撩还被嫌弃,被嘲笑,哭死。

她正伤心着,脚已经悬空。身高一八五的优势就是抱起姚若兰这种一六七的也能像抱起一只小鸡仔一样。还没反应等她过来,航航已经把她放下,摸她的头,掐她的脸,捏她手臂,然后眼含泪光地把她抱在怀里。姚若兰只感觉到他是得不到她,所以想把她闷死在怀里。光光对航航的激动,全程捂眼。

“好想你,你没事真好!”航航的声音哽咽。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被人嫌弃,被人嘲笑了。

姚若兰起初并没有察觉到航航声音有什么奇怪,因为怕被他闷死,把他稍微推开一点才看到他眼睛里的泪光。

光光咳嗽两声,“注意点啊,别太鸡冻,这还在外面呢,有事回去再做。”

姚若兰瞪了他一眼。跟着帅哥的一路压力都是有形的,需要忍受太多美女的注目礼姚若兰已经习惯了,光光更是享受其中。

回家的路上,航航非要把姚若兰从副驾上拉下来跟他坐在后座,含情脉脉地盯着她左看右看。姚若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开始能体会到那么一丢丢凛凡被她歪歪时的感觉。

“你干嘛?别老看着我。”姚若兰瞪他。

“你好看啊。”航航露着招牌微笑,但明显跟以往不同。

“我知道。”姚若兰冷冷地回答。

航航含着笑,眼睛里忽闪忽闪,让她想起家里那只小白狗凌煜了。

“你什么时候从青海回来的?”航航问。

“我没从青海回来啊,我从拉萨飞回来的。”姚若兰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们在昆仑山附近修整的时候我跟方菲视频了,你什么时候和他们分开的?”航航双手捧过姚若兰的脸,眼含深情。

“我是跟方学姐他们一起去的昆仑山么?”那段模糊的记忆可能真的被篡改过了?

“你问我啊?”航航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几天你都不理我,我看到方菲的朋友圈晒图有你,我就问她是不是跟你一起去了,当时你们已经到昆仑山了,我还去请了假说要飞去拉萨找你们,可是后来就联系不上你们,我以为你不想理我,让方菲也不要理我呢,我有那么烦人吗?”

烦不烦人自己心里没点哔数么?但至少证明了凡小哥说的没错,她的记忆就是被人动过了。

姚若兰突然有点小确幸,又有理由去找他了。(晴天、阴天、雷阵雨,你骄傲的、倔强的节操呢?)

“方学姐才不会不理你呢?她都跟林学长在一起多久了还惦记着你呢?”姚若兰讪笑。

“你吃醋吗?”航航天真无邪地看着姚若兰。

“我对你不感兴趣。”冷。

“伤心。”姚若兰倒是没看出这家伙有哪里伤心,反而是很开心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深情地说,“还好,还好你没在车上。”

纳尼?

“我在车上,我不在车上你搂着鬼啊?”姚若兰白眼。

航航突然收紧搂着姚若兰的臂膀,“我以为你一直跟方菲他们在一起呢。前几天我才看到一则新闻,在青藏线昆仑山段一辆XX牌SUV失控冲出公路,遇难者里有方菲和林军,还有一人失踪,我都快崩溃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发信息你也不回,还好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家,还让我帮你找工作,真的吓死我了。”

姚若兰一开始对航航说的完全没兴趣,听到方菲和林军车祸遇难后脸都白了,六神无主地说了句,“我才吓死了。”

她尝试努力去回忆他说的那段,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想到脑子感觉要炸掉也想不起任何跟同伴们一起去昆仑上的记忆。这次的记忆封印跟凊丝给她下的封印完全不一样,凊丝那个她至少有些印象,但这一次,她不但完全没有印象,甚至跟航航说的出现了冲突。

她跟她的同伴们不是在去了青海湖以后分开的,而是一直在一起。她们一起上了青藏线,然后出了车祸,他们都死了,她应该也死了,只是后来她又活了?就像凛凡说的那样,她现在还活着是因为身体里被人注入了精魄。

航航依然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而她只感觉后背有两处冰冰凉凉的感觉。

“以后我不说你了,你嫌我烦也不要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好不好?”航航的声音非常温柔。

“嗯。”姚若兰木讷地回答。

航航一直搂着她,低声地呢喃,“你没事真好,还好你没事……”

姚若兰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抚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我没事,我还活着呢。

光光也轻叹一声,把纸巾递到身后,安慰道:“她一点事都不没有,她从来都是给别人找事的。”

025 宿命的相见

025 宿命的相见

车上,姚若兰想了很多。虽然她跟方菲和林军的交情也算不上多深,跟另外两个同伴更算不上。但是如果一切如航航所说,而不是她自己那段混乱的记忆,那她在同伴们出事前,他们一定经历过什么。直觉告诉她,他们的死会跟我会有很大的关系,但到底发生过什么呢?为什么让她活又封掉她的记忆?她可以把屋子搞得一团糟,生活过成一团乱麻,可是她不能过得不明不白。她现在一身的负罪感,她可以动手去揍一个人,哪怕往死里揍都不带任何负罪感,但是她不能带着这种不清不楚的负罪感。

回村的时候姚若兰直接让光光开车走小巷道,把她放在地仙庙。姚若兰拿着手机打开手电。大榕树上有一只狸猫,很像在凊丝结界里的美少年。姚若兰向他招了招手,狸猫从树干直接跳上了庙檐顶上,然后消失在黑夜里。

庙里黑漆嘛糊的,连一盏灯都没有。姚若兰借着手机的那点灯光走进去,光线到达墙壁后,像是完全被吸进去了一样,一丢丢的反射都没有。虽说已经知道这里有多少年月,这里住着什么人,但是姚若兰的心里还是会对黑暗产生恐惧。当她心里的恐惧开始滋生的时候,庙里的烛火全都亮了起来,通向后院的大门也自己打开了。

姚若兰大步地穿过后门直接朝后院的草坪走去。手机的光线可以直接穿透整个草坪,廊檐四周只有星星点点的绿色荧光。她走到白天进结界时的位置,伸手触了下,原本星星点点的荧光变成波纹散开,她走了进去。

结界里仍然是白天的景象,她走到宫殿大门前,还没伸手推门,门就自己打开了。她走进去,凛凡、凊丝和凌煜站在三楼俯视她,早已等候多时。

“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凛凡冷冷地问。

“我不是来找你的。”姚若兰不喜欢凛凡对她的态度。

凊丝从楼上飞下来,搂着她飞上了三楼,落下还不忘调侃,“看来我要弄个楼梯,要不然你来一次我就要抱你飞一次,你太重了,再不减肥的话下次我懒得弄你上来了,你就在下面跟我们说话吧。”

“我哪里胖?我一六七才一百一不到!”姚若兰反驳。见过凊丝真实的模样后,她越来越觉得凊丝跟光光很像。怪不得光光一眼就看上她,八成不是因为外貌,而是跟光光一样有着一颗贱贱的心。

“你来这里有事找我们?”凛凡态度依然高冷。

姚若兰虽然不爽,但还是乖乖地把航航跟她说的事原原本本跟他们复述了一遍。凊丝听完立即走进房间。

“我查到了,航航说的不假,前几日百度新闻有写。”凊丝激动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姚若兰跟着凛凡和凌煜走近房间。那是凊丝的书房,进到里面姚若兰终于知道为什么凊丝懂得那么多连她都不懂的东西,里面的书记完全可以赶上一家小型的图书馆,而且是从古至今的书都有。电脑上有最新款的台式,桌面上还有一台ipad,这精真的是……

“这些都是跟你一起的人吗?”凊丝问。

姚若兰跟着他们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新闻,当然没错,心情不是很好。

“是。”她答。

“你在昆仑附近的话,未央君应该是能感应到你的,如果你遇到危险他会救你的。”凊丝抚慰着姚若兰的头,“现在我联系不到未央君,如果可以联系到他的话也许还能……”

“说什么联系不上,昨晚打红毛怪的时候出来的那位白衣帅小哥就是未央君,还想骗我?昨晚那个白衣服的帅小哥不是未央君么?那个红毛怪不是就叫他未央君么?我倒是要问问他,他为什么救我,他为什么能救我却不救我的同伴?”

姚若兰突然吼道,让屋里的精怪微微一怔。

“是,他就在你出去的时候给我的魂钏里。”凊丝掏出魂钏递给姚若兰。

“你给我干嘛?我不要!”姚若兰把魂钏推回给凊丝,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她才不会收回,“他在里面你就把他叫出来,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了吗?是他把那什么魄灌给我的,最好把他叫出来把那什么魄一起弄出来,我才不要!”

“弄出来你就死了!”凊丝也轻吼了一声。

“爹是怕死的人么?”谁会不怕死,可是怕死又能怎样?

“好了,别闹了,你还不能死,未央君救你肯定是有意图的。”凊丝安慰。

“他有什么意图跟我有什么关系,赶紧把他弄出来!”

“弄什么弄,在魂钏里的只是他的一个幻影,你想知道他有什么意图我们再去一次昆仑就知道了,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消掉你的记忆了。”凊丝说得诚恳,但是姚若兰却不知该不该信。

“你们不能帮我把记忆找回来么?我想知道我的同伴们是怎么死的?”姚若兰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凛凡。

大约连凊丝和光光都很少能看到姚若兰的眼泪的吧。在凊丝的记忆力,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坚强。跌倒了,膝盖流血也不会哭,自己拍掉灰尘自己去拿消毒水擦擦,然后贴上仓可贴。被人打了,嘴角都出血了也不哭,抱起人家摁在地上使劲揍。

她竟然哭了……

为了那段消失的记忆?还是那些死去的同伴?

凛凡转身不看她,“未央君的修为在我之上,我解不了他的封印。”他很想帮忙,可是他说的也是实话。

气氛尴尬时,凌煜动了动鼻子,然后冷冷地盯着姚若兰说:“有人进来了,在结界外围,你进来没关门吗?”

“少忽悠我,结界有个屁的门。”姚若兰反凌煜一眼。

“懒得跟你说。”凌煜一脸不屑。

姚若兰生气,不想跟他扯皮。

凛凡命令道:“凌煜,你去看一下。”

“是。”说着,凌煜纵身一跃,落到一楼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小白狐的样子。

凊丝在后面喊,“是航航。凌煜,你去拖着他,别让他进后院的草地上就行。”

凌煜很快便不见影。

你现在喊有个屁用!姚若兰睨了凊丝一眼,心说。然后冲着门口大喊,“等下,他是来找我的,不准动他!”

凛凡回身看着姚若兰,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那么关心他?”凊丝调侃。

“你们不准像对我一样对我朋友!”姚若兰怒道。

凊丝笑,“我可没那么多精力像对你一样对你的朋友咯。”

姚若兰转身想走,可是转头看下这三楼的高度怕是有十几米吧?摔下去会死还好,就怕摔不死,残废了就绝壁了。“送我出去。”她不客气地命令道。

凊丝笑得一脸乖张,“走吧,一起出去,我也好久没见航航了,有点想他了呢?”

“我警告你别打航航的注意。”姚若兰发出小拳拳警告!

凊丝奸笑,然后拽着她胳膊,跳下一楼,凛凡也跟了下来。

“我打光光主意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啊?”凊丝继续调侃。

“那是因为航航比光光单纯。”姚若兰答。其实是因为凊丝打光光注意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这游戏玩的会死人。

“是么?我觉得光光比航航单纯多了,航航只是单纯地……喜欢你而已。”

凛凡在身后听着,突然感觉到心口有点怪。

“快走,废话辣么多。”姚若兰不悦。

航航回家放完行李就说要去找姚若兰,拿着手电就去了地仙庙。姚若兰进去的时候没有关后门,航航的记忆力从未看见那扇门开过。他猜想,姚若兰应该也是从后门进去找婆婆的。他摸索着走了进去。可是后院除了宽旷的草地上隐隐约约有些萤火虫意外,什么都没有。左右的房间连一丁点灯光都没有。

他沿着长廊摸索着,凌煜听了凊丝话,只是偷偷地跟在他后面。航航的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安全感,让凌煜总想要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他一点,越是靠近他身体就越觉得舒服。最后他直接蹭到航航的腿边,差点没把航航吓尿。

凊丝带着姚若兰一跃,他们从后院的后门走了出来。前门那边,航航传来航航的声音:“小宝宝乖哦,你是谁家的小宝宝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名字牌也不带一个,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别人捡到了就送不回去了哦。”

他这是跟姚若兰一样,把凌煜当成狗了……

姚若兰终于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群女生说沉浸在航航那温暖而又有磁性的苏音里了。哄小狗的时候真的是……别人听着苏不苏她管不着,反正她听着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凛凡和凊丝笑,也知道凌煜那么机灵又有点小傲娇的小鬼头,追兔子的时候身手也还算灵活,怎么心甘情愿地坐在航航腿上任由他玩弄。

“你放心,他挂牌子也是白挂,在这里丢了肯定就被人炖了。”姚若兰鄙视凌煜在航航面前卖萌,在自己面前凶巴巴。

“若兰你出来了。”航航看见姚若兰很开心,好像刚刚不是姚若兰去接他回来的。再见面又跟好几年没见面一样,“我刚在这几个房间找了一遍,都没看见你,你们去哪了?”

航航还不舍得把凌煜放下来,凌煜一直在他怀里摇尾巴。姚若兰生出一种邪恶:她要是告诉他,他怀里抱着的那只不是狗,而是只成了精的小白狐他会不会立刻甩手把他丢掉。

凌煜回过头对姚若兰龇牙:女人,你敢说我就不让你再靠近凡。

本来凡小哥就不怎么让她靠近,凌煜让不让又有什么关系。

姚若兰吐舌:你来啊,谁稀罕,反正他也不爱理我,没所谓。

这不管妖怪还是人,在十五、六岁的时候都比较反叛,稍微开个玩笑就炸毛。之前姚若兰跟凌煜斗过几次嘴都没见他这么激动,这才在航航怀里呆了多久,说了一句就炸毛从航航怀里跳下来,龇牙咧嘴,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小白,乖,不能这么吼人的。”凌煜刚从航航身上跳下去,航航马上就走到姚若兰身边把他抱了起来,“乖咯,乖咯,不能吼姐姐,姐姐很可爱的,不会伤害你的哈。”

也许是因为种类不同,航航对凌煜的温柔比姚若兰更甚。他抚摸着凌煜脑袋,捧起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凌煜摇着尾巴享受其中。

在场的两只母性,目瞪口呆,旁观者凛凡童鞋一脸慈父笑。

作者公告

亲爱滴,走过路过滴盆油,前情篇已更完,接下来正式进入正文内容。

为了让故事饱满的同时语言更多乐趣,作者正在拼命修稿中……因为前篇修正稿总感觉不够紧凑,不够完善,请稍微给我几天时间,作者将已全新的方式诠释这个故事。

正稿12月前一定上线……深感抱歉……

《白日梦想家之魂钏》作者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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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未央君part: 结

未央君视角:

吾乃白蟒未央,生于逐水,乃战神蚩尤麾下之妖族。逐鹿战后,战神蚩尤被斩杀,吾之首领桀率吾等归顺炎黄,隐居于大山深处。战乱平息千百年,吾族安逸,族人四散修行,吾入昆仑山西之玉虚峰修行。吾偶尔下山走走,看看人族重整后的繁华世间,看看这上神曾述的大千世界,轮回变迁。吾与这人族共同分享着智慧。吾与文人一同写诗作词,与琴师学习抚琴赋歌,与酒仕畅谈远古未来。日子甚好!

某日,吾行于玉虚峰下一人家,识得佳人,名瑛。瑛样貌端正,温婉大方,吾与瑛只一眼便心有灵犀。瑛甚爱花草。吾与瑛走遍大陆各地,寻遍山花野草。奈何花不经摧,岁月不防老。花再鲜,花期不过数日;佳人再美,终不过匆匆数十载。吾施灵力于玉虚峰圣地,造结界,名曰锦妍墅,以吾之修行减缓时间流速。吾与瑛结契,在这锦妍墅中生活数百年。然吾之修行有限,终抵不过时间流逝,不仅保不了瑛长命,还害其枉了性命,连累了真心待吾的无辜圣女,掀起一场不小的血雨腥风。

初见圣女时,瑛的寿命所剩无几,吾寻遍大陆上各族中圣人均不得法。吾不愿失去她,便将瑛的魂魄强行封印在身体里,等寻得法子再解封。那一年的冬季意外漫长,吾散步与刚化雪的山麓,遇一仙子凌空出现在吾之锦妍墅。伊是那样气宇不凡,吾感伊身上灵力及其纯净,又能见锦妍墅,必不是普通凡人。只见伊弯腰欲采撷大石缝中的那一抹粉红,吾醒悟,忙制止。那莫不是吾与瑛游历北部瀛山时从圣者熠处讨来的兰若么?未想植于锦妍墅数十年未见花开,却在瑛寿尽时盛开,实乃悲戚。若经历数十年风雪的花初放便采,多可悲。

“姑娘且慢,此花历经数十年风雪才得一枝,若此刻采下,生来何意?”吾一着急,便抓住圣女的手。伊之手冰凉刺骨,比这昆仑山顶的千年冰川更甚。

“不好意思,小女只知此花甚美,却不知需要经过如此磨炼。”圣女忙缩回手,羞涩一笑倒让吾不知所措了。

“仙子稍等,若仙子喜欢,鄙下这里还有几粒种子可以赠予仙子。”为吾的鲁莽表达歉意,吾将未种植的一粒种子赠予圣女。

“谢先生,但是小女居所怕是养活不了它的。”圣女面颊微晕,甚是好看。

“鄙人看仙子并非凡人,敢问仙子在何处修行?”吾多年游历大陆多地,从未见何地生出如此洁净的灵力。

“居于极寒之所,万物无生。”圣女莞尔一笑,吾忆起初见瑛之时。

“仙子不妨尝试。此花吾得于常年冰封的瀛山之巅,圣者云:愈是寒冷时,此花愈焕发灵力。”

“多谢先生,敢问先生如何称呼?”圣女的笑容也是那么纯净。

“鄙下未央,乃这玉虚峰修行人。”

“小女凓姝,是凚川的圣女,不是什么仙子。”圣女的笑容不止纯净,还有几分天真,“不知小女唤你未央君可好?”

“仙子乐意便好。”吾还以微笑,不曾多问。

吾不曾想,吾这小小的赠予竟在圣女心中打下一个姻缘结。这必然无疾而终的姻缘结最后衍变成了一场千年无解的姻缘劫。吾之私注定要背负这场千年的罪孽。

圣女跟瑛一样爱着锦妍墅中的花花草草,而为瑛之事已损耗过多灵力,由吾之灵力幻化的锦妍墅因灵力匮乏,许多花草逐渐显现枯萎之势,一日不如一日。

“姝儿多日不见未央君,不知未央君为何如此疲乏,连带着这锦妍墅中的花草都枯萎了?”圣女疼惜地捧起地上的一把白蔷薇花瓣,问。

这蔷薇本是锦妍墅入口最繁盛的花木,永远都是纯白的一片,现而今却凋零了一地。

“锦妍墅乃吾灵力所幻,吾近日消耗太多灵力,这锦妍墅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吾实话实说。

吾虽修行数千年,可这千年修为也奈何不得这减缓时间流逝所耗的灵力啊。

“未央君是否遇到什么难事?”圣女突然抓住吾的手,吾感一阵寒气流入,然后又是一股暖流缓缓地蔓延进全身,吾所有的疲乏全数被这股暖流冲去。那是一股灵力,一股前所未知的,纯净无比的灵力,就像太阳之精气一般。

吾竟生出一股贪婪,这股灵力越是深入,吾便越想得到更多。

“姝儿不可。”吾的理智一点一点被贪婪淹没,在吾尚有理智之时必须制止。

“姐姐在给你灌输灵力,未央君看不出来么,姐姐……”

“妹妹不可说,姐姐不许。”

圣女身边叫作凊竹的侍女不知为何总是对吾恶脸相向,相比之下,姐姐凊丝倒是温顺可爱了许多。

圣女低头,面红一笑,便松开了吾的手。圣女忽然跃然起舞,那股让吾身心贪婪的灵力由圣女自身散发,充斥着整个锦妍墅。锦妍墅内已经枯萎的花花草草重新焕发生机,那生气甚至比吾灵力正盛时幻化锦妍墅时更甚。

那是来自于太阳的灵力,万灵之宗。

吾的手腕隐隐有一圈灼热。那是吾与瑛结下的契绳,吾已经许久感受不到伊的气息,未曾想,圣女竟有这般回生之力,不仅能让花草复生,连将死之人也能起死回生。

“吾就说未央君已有妻子,姐姐们非不信。”凊竹恶瞪着吾。

见圣女时吾已将瑛封印,确未告知吾与瑛之事。吾只觉与圣女乃知己也,不曾想圣女对吾有意。吾看圣女直直盯着吾的手腕,想必是因为在此之前瑛一直没有气息,遂契绳从未显现,圣女即使修为再高也无法察觉。只是,吾不知道,为何凊竹在此之前如何断定吾已与人结契。

“姝儿见未央君第一日便知未央君已与人结契,只是契绳气息微弱,遂不敢断定。姝儿曾与凊竹无意中在未央君的书房有幸见到夫人的画像,夫人貌美,未央君笔法更是卓绝。”圣女像是猜透吾之想法一般,一一为吾解开疑惑。

圣女面无不悦,吾似松下一口气,“吾并非有意欺瞒,只是夫人现情况,吾实在不便说。”

“是姝儿和小竹先冒犯了。只是,姝儿施回生之法前并未感觉到夫人的气息,现夫人的气息仍然非常微弱,不知夫人……”圣女面露为难之色。

即使伊不说,吾也自知不可继续瞒下去。

吾将吾幻锦妍墅与封印瑛魂魄之事全数坦诚,圣女听之微微一笑。让吾带伊见瑛,伊两指在瑛眉间停留片刻,吾契绳传来的气息便愈加强烈。只片刻,瑛已花白的头发渐渐反黑,沟壑纵横的皮肤渐渐抚平,恢复饱满和弹性。

“姝儿乃凚川熙曜所化之灵女,熙曜又是金乌之精血灌溉,有起生回生之力,但夫人乃一介普通凡人,不懂修仙之法,灵力在夫人体内极易消散,不能长期维持。”

吾得见瑛恢复往昔的容颜,腕上契绳的气息浑然有力,“谢圣女救吾夫人之恩。”吾欣喜若狂,无论如何,瑛又回来了。

哪怕维持一天,吾多偷得一天与瑛相守一天。

自那以后,圣女常与侍女来往锦妍墅。圣女一来,便会在锦妍墅内起舞,那股让吾迷失的灵力弥漫整个锦妍墅。墅中所有的花草皆焕发生机,瑛也在这灵力下焕然新生。圣女纯真善良,温婉如玉,懂诗词,能作画,善丝竹,可酌小酒。吾曾与瑛在玉虚峰顶植下数十株寒梅。梅花落时,瑛便拾取制成糕点而食。圣女喜爱这寒梅,以玉虚峰顶之山泉酿造寒梅雪酿。闲时吾与圣女便在峰顶抚琴赋韵,瑛便翩然起舞,凊丝、凊竹再斟一杯寒梅雪酿,醉心不醉行。

吾与伊相处甚欢,甚是知己,圣女与瑛更似姐妹。只是,吾与圣女走得愈近,凊竹予吾便愈发厌恶。吾不知道原由,便问凊丝。

凊丝却答:“未央君如若不知,凊丝便不好做答。”

吾天真地猜想,凊竹是否对吾有意?未想吾此想法刚出,瑛便掩嘴一笑,“君不知,对君有意者非凊竹妹妹,而是姝儿啊。”

吾愚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瑛见吾无措,便宽慰,“君若无意,不伤害便是,君若有意,娶之无妨。”

瑛得话反而让吾陷入纠结,“吾与瑛相伴数百年,怎可负之。”

“君当真对姝儿无意么?君其实无需觉得愧对瑛,瑛终有一死,偷得这时间能与君相伴多年已是大幸。姝儿乃天生灵女,与君一样长生,又与君有共通的爱好,如君能得姝儿相伴,瑛此生无憾。”瑛的话语那样柔和,如同寿命将近时握着吾的手,交代我往后人生。

“瑛务需担忧,吾不会让瑛再离吾而去。”吾紧握瑛的手,揽入怀中。

吾深知与瑛离别时的痛苦,怎可再让伊离去。

那日后,圣女留下口信:姝儿或许有法能让瑛姐姐入仙,与未央君长久相伴。姝儿去去就回,勿念。

圣女一走便是很长一段时间。吾怀抱着希望和念想盼伊归来,锦妍墅中的花草因圣女不再,光彩渐渐缺失。吾再灌入灵力,也终回不到圣女在时的光景。吾想与圣女取得联络才知,一直以来,都只是圣女前往锦妍墅,而吾却只知圣女来自凚川。

凚川为何处?吾完全不知。

027 姚若兰part: 出发

姚若兰part:

“小姐,距离下一站还有两个多小时,你可以先去休息,快到站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爹在去往格尔木的火车上,迎面而来跟爹说话的这位制服小哥应该是刚在上一站送完乘客下车,然后回到车厢对爹再次“关心”。

是的,这位小哥已经三次路过爹这里。第一次是近凌晨,瞥了爹一眼,然后调侃年轻精力旺盛,熟不知爹心里有一万个麻麻批。第二次是一点多,去隔壁提醒乘客下车,路过爹的时候还特意瞟了爹一眼,爹啃着辣条,懒得瞅他。这是第三次,睡眠不足,心里积累太多怨气,爹已快忍到极点。

“谢谢,但你觉得我睡得着么?”爹指着爹睡的那间铺位:里面“呼噜噜”响的震天雷,你特喵让爹怎么睡?

“呃……这个……”小哥脸上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意,爹冷冷一哼:就问你尴尬不?“火车上常有的事,你稍微忍耐一下,需不需要我借给你一副耳塞。”

“不了,谢谢。”你特喵早不说,爹都快下车了,给爹有屁用!真不忍心给你白眼,“我下一站就下车了。”

“好的,那你有事叫我,祝您旅途愉快。”

愉快?爹愉快个大头鬼!鬼才会愉快!

爹真佩服航航跟光光听着这“震天雷”还能睡得跟头猪似的。我们从昨天十一点多上车,坐了近九个小时到无锡,腿倒要坐废了。晚上九点半从无锡直接转车,终于可以躺一下了。上车稍微收拾了一下,习惯早睡的两只就开始睡觉。你也知道,爹不到一两点怎么可能睡得着,爹在床上闭幕眼神,结果十二点多上来一个大叔,睡在我对铺。一上来脱了鞋就睡,脚臭得整间都尼玛是shi的味道,连光光都受不鸟让他去洗脚,结果他只把脚伸进被子里而已。

爹戴了一整晚的口罩,憋了一晚上没睡熟,终于到了白天,那大叔起来穿上鞋。本来想白天补个眠啥的,结果十一点上来一群文艺队的大爷大妈,从开车半小时开始唱歌,吹牛,声音特大。车厢里的乘客投诉几次都没有什么卵用,他们该干嘛还是干嘛,还说投诉他们的年轻小伙子不懂得旅程的情趣。(你特喵情趣了,劳资特喵的想睡觉啊!)好不容易熬完了一个不安生的白天,对铺大叔也下车了,可是晚上九点多又上来一个大叔,就是这位“震天响“大叔。偶表偶是“温室里的小花花”,出了“温室”已生无可恋。

更何况爹身边的背包里还有一枝一到晚上就喜欢瞎哔哔的树杈子,一只从来没见过的怪鸟趁着黑灯瞎火的时候站在在床头闭目养神,还有一只稍微看不住就瞎蹦跶的小白狗。没错啦,那是榕树精本精,凡小哥本鸟(得看到凡小哥原身的时候差点没笑屎),和小鬼头本鬼。

烦躁!

别问爹为什么这三只会跟着爹坐火车?都怪那只红毛怪和那坨黑漆嘛糊的鬼东西。凡小哥好像伤得很严重,然后航航回来的第二晚,爹看到一坨蓝色的影子跟凡小哥在天台上说了会话,但是奇怪的是他们说了什么爹完全听不到。那坨蓝色的影子消失以后,老树精和小鬼头就被召来,连爹也被迫参与了他们的“会议”。

“凌煜,你的外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但是灵力还是很微弱。”凡小哥说着是关心小鬼头的伤势,但脸上的表情却冷得要命,完全看不出有哪点是关心。

“是,不过我觉得如果我一直待在那个凡人身边应该很快会恢复。”小鬼头说的凡人是航航吧,还以为他对我们家航航有意思,原来是有企图。

“我们要马上找到未央君,然后拿回精魂和精魄。幽境的结界因为熙曜的灵力不足已经被破了,精族现正大战,凚川虽有弱水渊保护,但既然亘能炼弱水寒冰越弱水渊,赤焱难保不会想到其他的办法。”

“那我们幽境……”小鬼头像是要哭?“赤焱好像很厉害,连凡也……”

“没事,有亘在,我把茫给亘了,挡不住的时候族人都可以先到凚川。所以,我们要赶快带回精魂精魄。”

“你们要不要先把弱水寒冰里的精魄先带回凚川。”

“不行,那是凓姝姐姐的,灌回去我们没办法再取出来了。亘只让我带回被凓姝带回的那些。”

“可是……”

凡小哥伸手,阻止老树精继续说下去。

爹对他们的事没什么兴趣,爹只对未央君感兴趣,只想通过他们知道爹想知道的事。

“你跟我们一起。”凡小哥对我说,他瞟我一眼,爹懒得多瞟他。

“不用你说我也会跟你们一起去的,就算不跟你们一起去,我也会跟航航去的。”

“跟航航?”老树精很奇怪地问,爹只注意到小鬼头眼神像是要杀人。

“嗯,我以为航航休假是因为我,哼,其实是因为某个‘走近西藏’的人文摄影大赛。我就想跟他一起去,说不定去到那些地方,我能像之前被你封印记忆一样把问未央君封印的记忆找回来。”爹实话实说。

“你跟我们一起,我带不了别人。”呵,明明看爹不爽还那么霸道地下命令,爹又不是你属下,又不是你老婆,凭什么?

凡小哥斜睨了爹一眼,跟老树精说,“凊丝你行吗?我需要你确定未央君的位置,不然我没办法定位。”

“我可以折枝,在枝条枯竭前回来没问题。”老树精皱眯着爬满鱼尾纹的眼睛。

据说是因为被上古天神封印,幻身不能离开原身,即使未央君给了她灵力,可还是被禁锢在半径300公里内(也就是连个省都出不了,但没想到还能砍根树枝当原身。)

“好,到那里我立刻让凌煜送你回来。”凡小哥发射迷人微笑。

“没关系,进到锦妍墅枝条就能保证足够的灵力,不会那么容易枯竭的。”老树精咧着嘴笑。知不知道她的那张脸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松树皮,很恐怖?!

“如果枝条损毁呢?”可是凡小哥不管坏笑还是甜笑都很迷人,只可惜不对我。

“呃……好吧。”老树精妥协。

真不想吐槽这俩货现在很像奶孙恋!!好气气!

“你给阿姨留给口信,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对爹的态度永远这幅冷冷的死样子啊!

“佐使大人……”老树妖欲言又止,不知为墨子,她的表情怪怪的。

小鬼头看着爹的眼神也很奇怪,像是……同情吗?

“若兰,去吧,给你爸爸妈妈,还有光光和航航都发条信息吧,多说点好话。就说婆婆有事要回趟老家,不放心婆婆跟凡凡,让他们好好保重……”让爹发个信息而已,怎么表情跟死了爹妈一样。

“停……”爹制止,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我跟我老娘老娘交代一声就好了,搞得跟遗言一样,还有:爹干嘛要说不放你们,你们算老几?”

“没事,以后说也行,随你吧。”为什么这人被骂了也不怼人了?呵~

爹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凌晨三点多了,这伙人怎么也喜欢当夜猫子。爹打一个哈欠,看这三个人,他们正对爹虎视眈眈。

“干嘛?我困了不行啊。”爹偶尔也会感觉自己像只躺在案板上的咸鱼,因为感觉会被宰而有那么点怂……

“发完了吗?发完了我们准备启程。”凡小哥冷冷地说。

“准备启程?说的现在么?怎么去?如果我没搞错的话,现在青海拉萨的气温应该比Q城低了近二十度吧?爹之前去的时候,可是大包小包准备了两三天的,这时间再赶也要带点衣服吧?爹可不像你们皮糙肉厚。”

爹反抗,但反抗无效。

“我开辟传送通道,你怕冷可以御寒的衣物。”凡小哥看都不多看爹两眼。

话刚落,老树妖将手对准爹房间的方向,爹藏在衣柜底的羽绒服出现在她手上。

敢问,这一手偷东西是不是很方便?这货会不会常常……还没来得多想呢,羽绒服已落在爹的头顶,这老太婆……

爹感到身测一阵寒气袭来,凡小哥无视我们全身冒着浅浅的烟雾,伸手是一个幽蓝的圆圈,这是传说中的传送通道?哆啦A梦的任意门么?还真想知道里面是个啥样?

“凡,怎么了?”

“佐使大人,怎么了?”

小鬼头和老树精突然紧张起来。

爹看向凡小哥,他的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凡小哥突然收手,传送通道也随之消失,只见他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然后化成几袅白雾。

被黑漆嘛糊的偷袭的时候也没见他吐血啊。

“有那只狐妖布的结界,传送通道被挡住,我本想强行通过,结果……”凡小哥咳嗽两声,脸色煞白,无力的弯下腰被小鬼头扶住。

“那只臭狐狸对我们熙曜的精魂精魄执念很深。”小鬼头愤愤地说。

嘿嘿嘿,臭狐狸?别忘了自己也是只狐狸嘿。

“他知道了魂钏和精魄都在我们手上,他得不到,所以要把我们困在这里么?”

“我不会让他困住的,我必须找到未央君让他解开封印。”凡小哥再尝试了一次,结果尝试了两次,三次还是一样吐血收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眼神那么迫切,心疼ing。

最后老树精看不下去制止了他,“佐使大人,别试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树精说的别的办法最后变成了让爹跟航航一起出发,如果可以出可以带他们出结界再让爹跟他们去找未央君,出不了就不准爹一个人去。(吐槽,贱人!)光光听说后也赖着我们要一起去,光光怎么也算是个老司机,可以跟航航换着开车,有点用处航航就同意了。

028 姚若兰part: 作孽

姚若兰part:

乘务小哥走后,我掀开一点窗帘,忖着脑袋看着窗外久不久飘过的点点光亮,突然感到一阵孤独。仿佛置身在黑暗的深渊,身体一点点下沉,而我是那么平静地等待着……死亡?沉沦?

凡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幻身坐在我对面。

凛凡:快到了吗?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我一直尝试开辟传送通道,始终不行。

这是凡小哥这几天来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你别试了,光光跟航航休息得挺好的,我们下车随便找家旅馆修整一下,再租辆车,顺利的话三个小时左右就到山口了,你别再用灵力了,你现在看上去很憔悴,我们遇到危险还要靠你呢。

我始终觉得男人是该像老爹疼那老娘那样疼女人的,女人也应该像老娘一样,明面上再泼,该疼男人的时候还是要疼的。

凡小哥掀开一点窗帘,看着窗外,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看见他笑了。

我:你不生气了么?(为什么生我气?这个咱改日再说,反正是爹嘴贱就是。)

凛凡面无表情:我没在生气。

明明就有还不承认,要是没有生气怎么会开始故意躲着我?

我:不承认就算了。

凛凡: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以后还是不要开那样的玩笑比较好。

我:我没有开玩笑,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凛凡:我们种类不同。

我:嗯,是不同,所以现在我已经死心了。你放心,要是你是只狐狸,杀生丸萨玛或者木头的话我还能接受异种恋,不过你要是只鸟的话,我有心理阴影。

凊丝:是你给我们佐使大人造成阴影了好吗?

凌煜:别打我主意,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老树精和小鬼头也出来了,小鬼头的起色看上不错。

我怼:对的对的,你喜欢航航那样的小娘炮。

不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吗?我这大晚上的要是吼一声曹操是不是也能召来啊?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么?还能再睡一会的,快到了我叫你就好了。”航航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

是我眼花了还是心虚成幻?我刚刚说他“小娘炮”的时候明明看见他的眼睛里有幽怨之气一闪而过。而且航航走出来,凌煜开心地让路站到他身后,航航竟然刚好站在了凡小哥和凊丝中间,也就是凌煜让出来的位置。没他要坐凳子,按在小桌子上的手也没碰到凊丝的手,狭小的距离里,身旁的两位他谁都没碰到,就好像他看得见他们一样。

“睡不着,起来坐会。”我木讷地接了句,“你要不要也坐一会,反正你也睡够了,差不多也该下车了。

此时,凡小哥从椅子上起来,座椅失去重力弹起,爹都快吓尿了。

“我还以为这张凳子坏了呢,白天还有人坐,晚上就弹不起来了。”航航傻笑,但我为什么有种故意的感觉。

航航一直陪我坐到四点,把光光叫起来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下车。中途我们基本也没有说什么话,这几天都是。

也是怪爹自己作死。

一个庆祝中秋节的烧烤party,爹把身边的人都得罪得差不多了。

事情还要从中秋节那天早上说起。过节嘛,晚上有岛外的人来岛上露营,我家的餐厅订满了,一整天老爹老娘都忙得要死。老娘肯定是“舍不得”爹一个人赖在床上不起床的,所以中午时分爹就被叫起来洗菜,打扫卫生什么的。爹在忙着,航航过来找小鬼头。小鬼头从航航回来以后就一直粘着航航,航航宠它要死,一早上没见到它就怕他会被人拿去当晚饭菜。

航航是没看到小鬼头,但是我起床这一个小时,小鬼头已经在我面前晃了不下三次。爹了解得很,航航家又不用打渔,也不经常吃鱼,能喂给他吃的无非是熟肉和狗粮。哪像咱家,冰箱里有生肉,鱼缸里有活鱼,不馋死他才怪。但是这货死要面子,大话放出去了,不肯求爹又怕爹真的拉他们家佐使大人来抵债,自己去海边抓鱼去了,可爱死。(咳嗽,只是蠢得可爱)看航航那么着急,爹只能勉强以让他帮爹干家务为抵扣,然后爹去帮他找凌煜小鬼头。

小鬼头就在栈道边的碎岩石那,在我们家搞了个网子捞鱼呢,从我家院门口就能看到他蓬松的白发。那小鬼头以幻身成少年的样子,航航就算走到他身边也认不得他就是自己天天抱在怀里亲亲的小狗狗啊,小鬼头更不敢以人身的样子回应他,他就是凌煜吧(不禁偷笑)。

“小鬼头,你航航小天使找你都快找疯了,你还快点回去报道,要不然你航航小天使就要以为你被人宰了炖火锅,该哭鼻子了。”

我跳到碎岩石下,他撅着小粉唇瞪了我一下,又继续捞鱼。

“不是去过我们家鱼缸了吗?怎么不吃两只呢,自己出来捞鱼多累啊。”

“我饿死也不吃你家的鱼,我才不要你欺负凡。”

“行,你有种。”我笑,“那请问您老人家抓了几条鱼来吃了?”

“要你管!”发现这小鬼有时跟我很像,特别是牛脾气上来的时候。

“姐可怜你,赏你两只鱼吃。”

“才不要你可怜。”这倔强的小眼神,真的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毛一样,辣么阔爱怎么破?

“那姐不可怜你,姐教你捞鱼怎么样?你看姐都蹲着这么久了,你一条鱼还没捞上来,想必到现在还一条没捞上来吧?”

小鬼头被戳到痛处,怨恨加委屈的。在这里捞了不下半小时,捞得上来才怪!大白天的鱼跑得那么快,而且这么浅的水,又没有浪头,连小鱼仔都懒得往边上游,能抓得到鱼就真有鬼了。就算真的能捞到,八成也是塞塞牙缝的小鱼苗。

“走啊,姐给你鱼,赶紧回去让航航回家去,别来烦我。”看着他那小眼神还真是蛮惹人怜爱的。我上手,直接把他从海水里拉了出来,“受着伤的人怎么能饿肚子呢,姐还是有良心的。”

小鬼头挣扎了两下还是向我(鱼)妥协了。

“你自己要给我鱼的,不能找凡的麻烦,不准跟凡说。”

呵,这小鬼也太瞧不起他们家佐使大人了吧?我还怕他们家佐使大人哪天被我惹发飙了嫩屎我呢。

“知道了,姐想来说话算话。”我指着不远处的礁岩滩,逗他,“看见那没有,你们家凡就从那来的,姐我那天就已经把他全身上下摸够了。”

“啊?!!!”小鬼头大叫一声,看着我傻眼了。

一天相安无事到晚饭过后,我们一群人在海滩上烧烤,没有家长。老树精已经越来越不喜欢自己苍老的模样,总喜欢把自己打扮成花枝招展的小贱猫到处勾引人,还老臭不要脸的说我勾引他们家佐使大人。光光把他们家移动KTV搬到沙滩,他真的很爱唱歌,虽然五音不全。不过摸着良心说,老树妖剐去沧桑后的声线非常甜美,比韩国女团强多了。一直觉得凡小哥跟航航性格很像,不管环境多嘈杂,总能心如止水。小鬼头赖在航航的怀里,抻着脑袋舔凡。

我看着凡小哥一直低垂的脑袋,百无聊赖地拿着小木棍挑着细沙玩。我拿了个刚开嘴的扇贝,特意给他沾了花生酱递给凡小哥:“给,花生味的。”

“谢谢。”他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接过,先舔了两下花生酱才贝肉吃了。

不懂得他是怕我毒死他才舔了两下还是怎样,反正看航航略微惊讶的表情就知道,不止我一只觉得他的动作搞笑。因为航航给小鬼头喂碎鱼肉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舔的。

我们六个(小鬼头也算的哈),除了凡小哥和航航不喝酒外,都挺能喝的。光光差不多是唱一首歌一罐啤酒这样的喝法,半小时就一个人干完六罐。小贱猫跟光光贼配,能喝得要死,正儿八经地长了两首歌就开始跟着光光疯吼,真怕这两人吼着吼着把周围的游客吼吐了。

这俩货吼了近一小时没被周围的游客朋友投诉,倒是惹烦了凡小哥。

“凊丝回来,别喝了。”凡小哥出口,小贱猫屁颠屁颠回来坐到我跟凡小哥中间。

光光应该喝上头了,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把我挤到一边,幽怨地瞪着凡小哥,“我要跟丝丝喝酒,你凭什么不让她喝?”

“你醉了,别喝了。”凡小哥温柔地说。(对谁都很温柔,除了我)

“我让丝丝喝,你哪那么多事?”诶斯,好想抽他两嘴巴,“我 最讨厌长~长得好看的~的男生,除~除了航航。长得帅!了~了不起啊……”光光酒品差,喝多就喜欢手舞足蹈,满嘴跑火车。

我伸手压住光光的手,怕他到处瞎拍,一会给我补巴掌多不值。

“光光,”我凑在他耳边叫他,他的眼神涣散,“长得帅也是一种本事,你看看人家长得比你帅,身材比你好,皮肤还水水嫩嫩的……”最重要的是人家很厉害,还是你们家小丝丝的上司。上司懂么?当然后面这两句不能让这二傻子知道。

“你也是!你们都是,肤浅,就只知道看脸,不看内在!”光光喝多了也不知道再注意什么场合。

“我是肤浅,我就喜欢凡小哥这样的你咬我?”爹也没喝几罐啊,怼他的时候也忘了航航就在我对面。

“喜欢有屁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根本就懒得鸟你。”扎心了。

“我喜欢他就行了。”

“肤浅,不就因为他帅么?”

“错,接不光喜欢他的帅,还喜欢他的肉。”我一把抓起光光腰间的赘肉,拍这他粗壮滴打腿,揶揄道,“就你这一身的膘,松松垮垮的腰,幸亏没长航航那样的一张脸,否则我一定不想跟你做朋友。”

我承认我嘴贱了,没有顾及围坐的各位是否把我说的话当真听进去了,反正就是脱口而出了。

更要命的还在后头,我已无脸叙述,反正最后就是我跟光光日常损对方,最后被他将了一军。我脑子一热,为了证明我自己,我就亲了凡小哥一下,然后航航把小鬼头放在凡小哥身边就说回家了,连个借口都没有,直接撒丫子走人。若不是约好的青藏行,他大概很久都不会理我。

029 姚若兰part:漩涡

出发前,我用某旅游App订了两间房,本来想多订两间的,但想想某些什么东西就算给他订了房间也住不进去。

话说,翻到之前的订单记录爹就窜上一口气。上次我竟然订了五间房?学长学姐不是都要结婚了么?怎么还分开睡,存心浪费我的钱么?

还好不算太贵,擦汗!!!

我们下了车,打了车回预定的酒店,记忆里上次来的时候我们也是住的这家,环境不错,离车站也算不得远,而且酒店自助早餐的牛肉饼rio好吃。

重点是:记忆力,我好像是从这里跟伙伴们分开

前台的妹子很热情,不过向来吃香的奶油航在藏区就没有硬汉光那么受欢迎了。

“凡,你别试了,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刚爽爽地洗完一个热水澡,整个人神清气爽地出来,结果就看到地毯上零零星星几大颗血,竟然有点心痛,还好凡小哥的血会自动蒸发。

欧~忘记说了,这三只自然是跟我在一间房,爹现在很纠结,一会儿是不是还能睡得着?

“你别试了,明天我们尽早出发还不行么?明天到租车点的时候就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吧,不用躲着了,就说你们坐飞机过来的,也是来旅行的就好了。我跟航航和光光说过了,我们先去玉虚峰攀岩。不过你们说的玉虚峰真的是这个吗?这里可是有传说的,跟你们说的未央君半点不挨边。”

“未央君曾跟我说过,这里早已不复从前,我一直想来看看。它在亮了,说明未央君就在这附近的。”凊丝拿出一片鳞片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偶然在闪着淡淡的白光。

“这是什么?”我问。

“未央君的身上的鳞,还是你妈妈在怀你的时候他给我的呢。”凊丝笑,带着些让人心疼的伤感。

这一路,她都没怎么跟我互怼,只是喜欢叽叽歪歪地跟我讲从前。她讲她和妹妹跟在凓姝身边的事,明明都是开心的事,我却总感觉到她心底压抑的伤感。她讲见到老娘时,还因为老娘手上的魂钏迫害她的事,她讲得很开心而我感觉到的还是伤感和愧疚。她讲我小时候的事,很多事情都是我不记得。她说,能看着我长大她真的很开心。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她哪里有开心,只是更压抑的痛苦罢。

这家伙啊,有时候真的很遭人恨,但是突然深情起来也真是够要命的。

最后,爹还是没有能好好睡一觉,一直眯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总是莫名的不安,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我向前。

可是,爹才不要停止!

早上8点,我们在酒店吃过早餐,退房后到达租车行是九点多。按照计划,三只该出现了。

我轻轻地拍了两下背包。

“光光。”凊丝嗲嗲地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真是让人无语,一下车就要开始撩我老铁么?

“丝丝,你也来旅游吗?”光光多巴胺爆棚。

我的傻老铁啊,你可知你在跟谁发花痴么?

还有,你们出场的风格可以低调一点,正常一点么?一个勉强正常的稚气未脱的小鬼着一身航航风格的休闲装,但是为咩要在这种天穿个大短裤?还有凊丝,你是漫改网剧看多了么?一个大圆领紧身背心皮裤皮靴皮夹克?当自己大明星有主角光环?我的凡小哥啊?你要不要这么帅?你帅就帅了,咱能不能不穿西装出来?您老大爷不是来结婚的好吗?

虽然,我是很想啦(捂脸哭)……

怪谁呢?怪我啊。

怪我没有在提议的时候嘱咐他们该穿什么衣服。

“我们要去攀岩,要一起么?”凊丝发射勾人笑容,然后跟光光旁若无人地聊上了。

凡小哥正儿八经地站在我身后,跟航航四目相对,不看我?他跟航航很熟咩?

不过他的身材穿西装真的很适合(嘻嘻),不能再帅一点,再帅会流鼻血。

“你们这……衣服是凊丝的意思吧。”

“不是,我们照着画自己选的。”

“你真会选。”我汗颜,“你穿这舒服么?一会上山你这一身西装还不如长衫大褂呢?”第一次当面吐槽凡小哥,有点心慌。

凡小哥瞥了下凊丝,脸露不悦,“没关系,到没人的地方可以换回舒服的衣服。”

光光那两只聊天聊得开心,看样子光光已经单方面同意跟他们同行了,现在正领着凊丝和航航去挑车,小鬼头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为什么凡小哥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们,他不是一向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么?还有,刚刚他为什么看凊丝和光光聊天,表情那么不开心?(伤心)

挑车的时候他们已经差不多熟悉了一遍。主要还让光光和航航熟悉了一下凊丝和凌煜的人(模狗)样。

“航航呢?”办手续的时候,我看到航航没在便问光光。

“厕所。”光光答。

“诶,妹子,你来这是祭奠你那群朋友的吗?”一个高大的汉族大哥从里屋出来,特别热情地叫住我,好像我们认识?我没听错的话,听到“祭奠朋友”,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上次来这里他记得我?

我刚想跟他打听,他的下一句话就给我泼了一瓢冷水,“不是哥说你,跟男朋友吵架就吵架,别一走了之是不是,他该多着急啊。”

哈?大哥煞有其事地说着,尼玛我单身狗一只啊?哪里来的男朋友?!

“哥,我打娘胎里就单身了,你认错人了吧?”

“我还能认错你?跟你男朋友吵架那架势跟我家婆娘一模一样。”大哥无奈摇头,“人走了就走了,也许就是命中注定,能活着也始终幸运,你节哀顺变。”

“姚若兰,你完了,你果然劈腿,你个水性杨花的女流氓!”光光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是明明是在幸灾乐祸好吗?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哥像是在说我,但是我确实没有男朋友啊?难不成是把我跟学姐搞混了吗?

“大哥,你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她男朋友长什么样?”凊丝插嘴。

“哎呀卧槽!”大哥完全见了鬼的表情,手颤抖着指着远处,航航?“他还没事啊?还以为他失踪了是掉下悬崖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呢?”大哥又突然激动,走上前抱住航航,“兄弟,你可真福大命大。”

航航刚上完厕所回来就一彪形大汉熊抱了,脸色相当难看。光光向我投来疑问的眼神。小鬼头愤愤地瞪着大哥,一只手被凡小哥拉住。我在想凡小哥要是没拉住,他是不是会冲上去把那大哥揍一顿。

我窃笑,然后也被瞪了……

“大哥来,我问你点事,”凊丝笑吟吟地,生生把大哥从航航身上剥离,“凌煜,你不是也要去厕所吗?让航航哥哥带你去。”

凌煜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抱起航航地手臂出门,航航脸上除了懵还是懵。

诶?话说,直接叫小鬼头“凌煜”,航航都不觉奇怪吗?

“哥也说说这妹子呢。你们这小两口命可真大,真可惜了跟着去找你的那些朋友。以后,别那么任性,你看看你干着这事,枉了四条人命了吧。”

“我……”我真无言以对?

所以,到底发生过什么?航航又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能跟我具体说说吗?”凊丝问。

“就这妹子啊,本来几个人看着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跟刚刚那小帅哥在我店门口吵了起来,然后走了嘛。那小帅哥肯定不放心啊,就赶紧选了辆车跟他的几个朋友开车找她。过不久这警车、消防车,救护车都在这路上叫,听说前面段出车祸了嘛。这山险路险的出个车祸也不奇怪。可后来这警察就找到我这,我查车牌才知道他们都出事了嘛,第二天新闻啥的都报了。”大哥形神并茂地说着。

“所以她没有在那辆车上,是航航跟另外四个?”凊丝指着我,爹莫名有点紧张。

“对啊。”大哥点头。

“不对啊,新闻上说是失踪的是女的。”我插嘴。

“那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这里租车记录都是凭身份证的,我可没抄过你身份证。”大哥坚决否认。

凊丝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看向凡小哥,凡小哥依然面无表情。

“大哥你确定在你租车的是航航吗?就刚刚那个男的。”光光也插了进来,如果他不插进来,我们都要忘记他的存在。

“必须的,我们做生意都是要认脸的,哥这眼睛对人可是过目不忘。”

光光轻哼一声,笑。

我们把航航支走却忘了光光才是最一无所知的人。此刻,他的脑子应该转不过来了吧。

与此同时,我更是无措。

航航?你不曾出现我剩余的记忆,却为何出现在别人口中呢?

“姚若兰,你过来!”光光厉声,这一个厉声跟以前开玩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生气了,“航航不是一直在北京吗?为什么大哥在这里见过航航?你这几天都奇奇怪怪的是什么情况?你跟凡凡,跟婆婆,现在又是丝丝?你刚见丝丝不是势不两立么?怎么现在感觉像是认识好几年?还有小煜,丝丝刚刚叫他凌煜是吗?虽然我不想乱猜乱说,他名字跟婆婆家的狗狗是一样的么?”

“……”我第一次被光光问到不知如何做答。

“我就是你家婆婆,凌煜就是我家那只狗,但是他其实是只白狐。”凊丝挡在我和光光中间,我拦着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那些神啊,鬼啊的,我们岛上的人从小就听了无数遍,可是这些都是真的吗?就算亲眼看着凡小哥,看着小鬼头,看着凊丝的各种奇幻现象,到现在我仍然不能会觉得不真实,那一切都可能只是个梦而已,醒过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所以我放任一切的‘不现实’去冲击我的‘现实’世界,任由梦继续……

我不会恐惧吗?

只不过是不想承认自己怂,因为越恐惧的时候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

可是光光,我的老铁啊,虽然嘴贱一点,却是那么单纯阳光的一个男孩子。我才不舍得让我老铁的现实世界坍塌,就没心没肺的多好。

可是凊丝并不想如我愿,“航航的事有疑点,一会我们会查,先让光光知道也没关系。如果航航有问题就不能再让光光一个人回去,也不能再让他一个接触航航,你懂吗?”我感觉她的话语间也饱含忧伤,她凑近我的耳朵,“我知道你心里应该不舒服。放心,不管是航航还是光光,都交给我们好吗?”

“别~”我竟如鲠在喉,想阻止却显得无力。

“姚若兰,是朋友、是兄弟你就老实告诉我。”光光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很坚定。

四个,又两个了……

我特喵害怕啊,我感觉不光自己不知何时卷进了漩涡,还连带着身边的人也卷了进来。

03兰0 姚若兰part:交织

最后我没再阻止凊丝说下去,她说完,将两根手指放在光光额前,我看到那朵粉色的兰若跃然于指尖。

我的记忆大概也是这样失去的吧。

他们也真够机智的,明面上没有骗人,什么都说了,但说完马上就记忆删除,当事人还是像个傻子一样毫不知情。

“我不是删除他的记忆,只是把一些记忆还给他。”凊丝笑说,轻轻地摁了下我的脑袋。

我竟然感觉安心了不少,而光光像失魂了一样,只是跟在我身后,话也不说。上了车,光光一个人坐到最后面,凊丝主动坐到他身边,而他,看着窗外失神。航航开车,我在副驾驶,凡小哥也是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可怜的小鬼头无聊透顶,趴在驾驶座靠椅卖萌。

车子行驶在路上的晃动,恍恍惚惚中我好像看到了类似的光景。航航开着车,我还是坐在副驾驶,窗外的草原脆绿,山顶白雪皑皑,路过的溪流也是那么清澈。唯一不同的是:我们都只穿着短袖和防晒衣,而不是夹克。我们后排坐的不是安安静静的凡小哥和小鬼头,而是一路高歌的两个驴友;最后面坐的也不是一反常态,沉默不语的光光和小贱猫,而是一放纵就撒把狗粮的学长和学姐。我们一起去了茶卡盐湖,我们住在当地的酒家,一起在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跟当地人一起吃了烤全羊,跳了篝火舞。我们还一起去了青海湖,那里的湖水跟小时候的惠屿岛差不多清澈,让人想一个猛子扎下去的……

这一回望,我在车上竟然睡着了。从租车哪里开始,我大概又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了吧,现在光光就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

我们很平安地来到昆仑山口,光光敲着车窗玻璃,“死猪,快醒醒,到了!”

从满是星光的梦里被光光叫醒,我竟然没有生气。

我笑着,看着光光。

刚刚的一切是梦吧。

天气很好,我打开车门,阳光刚好在我视线上方。刚睁开眼还没适应得及光线就正对上刺眼的阳光,我赶紧别过头,用手遮挡。

眼前一道白光……

面前俊秀的男子,他微笑着,白皙颀长的手指捋过我散落额前的头发,他说:你长大了。

然后,他牵着我的手,我跟在他身后,我们在皑皑白雪中行走。

雪,像是没有尽头……

卧槽?!这……白日chun梦,还没醒么?

“你干嘛呢?还没睡醒吗?”光光像往常一样,像我发愣就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我额前,眼神依然充满鄙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嗯。”我傻笑,乖巧地点头。

他嘴角勾着阳光的笑容,在我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我四处巡视了一周,发现航航和三只都不在。

“航航呢?”我问光光。

“他们上厕所去了,让我们先找地方吃点东西等他们。”光光回答,拉着我走进一家小面馆。

上个厕所需要吃东西等吗?我看着光光,他抓着手机,盯着荧幕,眉头微皱,眼神中像在迫切地等待着什么。

不久,老板娘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我们面前。看着那升腾而起的热气,我脑海依然恍惚:热泉边上,一个长发的男子赤-裸着走出热泉,披上长衫回头对着我微笑。他温润如玉,目若秋波……他嘴带笑意向我缓缓走来,给我递上一套纱罗。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是:

未央君?!

那夜我们被袭击时出现的那个人啊!

我……

“你又怎么了?”我回神,光光的手在我眼前晃动。

我看着他,笑,掩饰着心里的恐慌。

刚刚是记忆还是白日梦?那是未央君,那我是……

尼玛他没穿衣服啊?光着的?!

尼玛我也没穿衣服啊?不然给我衣服干嘛?!

鸳鸯浴么?!

啊啊啊啊!!!

要死要死。

此刻,我脑子里不光有一万只草泥马,还有一万只草泥马的粪便。

半碗面的时间,航航和三只出现在视线里。

“小贱猫!”我放下筷子,迫切地跑向凊丝。

我继续求证。

“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才离开你这么一小会就对我这么迫不及待。”汗!!

我没心情跟她扯皮,推开他身边的航航,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你能读到我的记忆吗?我开始有关于未央君的记忆了。

凊丝惊讶地看着我,我感觉手心有一股暖流。

她宛然一笑:看来我低估你身上的灵力了。

我的灵力?

这家伙的笑和话怎么让我感觉背后发凉呢?

凡小哥正面走来,我看到他不知道怎么了,有种怪怪的感觉,“我们需要光光帮一个忙,可以吗?”

他又皱起了眉头。

凊丝也微笑,“放心,危险不大的。”

“为什么要光光?他可是我们中……”目前看来最无辜的人,本来航航也是,只是……我有点无语。

“没事的。”航航附和着,感觉从上车开始他就有点怪,现在站得离我有点远,像是故意在跟我保持距离。

“嘿嘿嘿,你们干嘛呢,姚若兰你也真是,一看见帅哥面都顾不得吃了。”光光大大咧咧地笑着,把凡小哥推开。

“凡小哥,带我去趟卫生间呗?”光光说是说让凡小哥带他上厕所,但其实是他抓着凡小哥的肩膀,径直往不远处的有WC标识的地方走去。

厕所就在我们吃面的小店不远,我问光光,航航和凡小哥他们去哪的时候,他说是去上厕所,但航航和凡小哥他们回来却是从另一个方向。

光光跟我说谎了。

我怎么感觉又错过了什么,或是又被抹掉了什么记忆呢?

我站着望着光光的背影愣神,凊丝搭上我的肩膀,我好像忘了,“能读到吗?你刚说什么低估了我的灵力?”

凊丝笑,“读不到,因为你身上的灵力太强,越到这附近越强。”

“我怎么会有灵力,是……”我下意识去扒手上的魂钏。

是因为这个东西吧?我并不想留在身边!

“你留着,她能保护你。”凊丝赶忙拦住我,“你身上的灵力不是魂钏,是未央君给你的精魄和你自身的精魂,你走进这里,她们好像都被唤醒了。”

我懵。

“你不要小看我们熙曜的灵力,她不光守护着世界的平衡,千万年来还供给着幽境的生灵,可惜你不会用。”小屁孩噘嘴傲娇。

我持续懵,不是不能懂,只是不想懂,就像不想懂现在的望着雪山山顶的露出惆怅的航航一样。

凡小哥和光光回来,走向我。他从没这样主动走向我,而我竟然没有觉得开心,心像绑上石头,他越靠近,越沉下去。他微笑着,突然伸手掠过我的发间。

“走吧。”他笑着对我说,然后轻轻搭上了光光的肩膀?

“光哥,”我脱口而出,光光对我微微一笑,都忘了上一次这么诚恳地叫他“光哥”是什么时候了?大约是幼儿园吧。

“走吧,山顶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去,满足一下我这个长期在南方生活的大老爷们的少女心。”光光笑着,搂着我的肩膀,跟着上山的人群。

他们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

我总感觉哪里很怪,一切都很怪。

我们从墨绿的草原走到光秃秃的山麓,前方零星几个探险的游客,而我……走不进去了。

光光继续往里走着,看我站在原地,一次一次地尝试埋进一步,脚却像被一块擦得没有半点痕迹的玻璃挡住。我往前踹一脚,多用力都不痛,就只是进不去。我走到边上一点,摸索着,很长的一段距离都能触碰到那块“玻璃”。航航和那三只都待在外面看着我,仿佛早就知道我进不去。而光光在里面,离我五米,十米,二十米,然后回过头,展现那张没心没肺的大笑脸。

“姚若兰,在外面呆着等我!”光光冲我挥手,喊道,然后转身向着山顶跑。

“你们让他去干什么,为什么我进不去?!”

“我们都进不去。”

“我们?”我疑惑,我们也包括航航吗?

“为什么光光可以?”我问。此时,光光已经不见踪影。

“因为他是我们中唯一没有灵力的凡人。”

这意思是,三个凡人中,除了我,航航身上也有灵力?

莫名觉得可笑。

“航航。”航航从租车行出来的时候,我们谁都没跟他说什么,直到我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航航就一直跟在三只身边,跟我保持着距离,“我刚在梦里看到之前跟学姐们一起出来的场景了,那里面有你。所以,那时候你真的跟我们在一起,还是只是因为车行老板跟我说了些事以后,我才做的梦?”

“我应该在吧。”航航低声回答。

“所以你……”我不敢再往下想。

车行老板说的话,航航跟学姐们五个人一起去找我,出车祸的其实是航航他们五个人。我一直以为的我在车上,但其实我没有,在车上的是航航。他跟我们一起去的,可我的记忆里却没有关于他的一星半点。是谁封了我关于他的记忆,也是那个未央君吗?

车祸中他没事,只比我晚了几天回到岛上。他回来却说我是出车祸的那个五个人失踪的人,他还借口说要来采风摄影?如果不是他这么说,我或许不会再跟来这里。

航航的灵力又是哪里来的?

航航,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航航,我的跟屁虫航航,一直默默喜欢我的航航,

你还是那个航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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