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幻清除计划 - xp1024.com
《病幻清除计划》


001,身份丢失

“叫什么名字!”

空旷的审讯室内,威严的回声击打在冰冷的铁皮桌椅上,嗡嗡作响。

“叫什么名字!”

“……”

回应他的依然是无神的双目和略显呆滞的表情,放在这张坚毅的面庞上极不协调。

“给他把助听器调一下声音,催真剂的效果在加大一点。”

“是!”警员应了一声,又给瘫软在凳子上的男子打了一针淡黄色的液体。

“叫什么名字?”

少时,那无神的眼睛动了动,缓慢的眨了眨眼,眼光却变得更加涣散而呆滞了,好似精神已经到极度虚弱的一个点,有气无力的开口。

“我叫……晁枫亭。”

“年龄,籍贯。”

“26岁,云南……”

“有家人吗?”

“没有……”

问话的警员突然被一个大手狠狠的扒开,露出了一个浓眉紧皱的汉子,身穿着黑色的警服,双眼紧紧的盯着晁枫亭的双眼问道:

“没时间跟你慢慢玩,告诉我糖(du)贩被你藏在哪了?”

晁枫亭的脑袋摇摇欲坠,眼皮几乎已经黏在一起,摇头回道:

“什么糖贩?我不知道……糖贩……”

嘭!!!

警官的巴掌和铁皮桌子碰撞发出一声巨响,将晁枫亭震得表情极其痛苦,想要用手去摸耳朵上的助听器,一旁的警员也被吓得一跳,随后将晁枫亭的双手按了下去,微微调整了晁枫亭助听器的音量,晁枫亭勉强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四天前,你在青玉山七号公路!和三个匪徒截走了押往北山监狱的大糖贩王玉龙,我要你现在告诉我!你们坠下山之后,谁救走了他,你把他藏在哪了!”

雷警官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似乎认为只要声音够大,就能挽回当时的局面一样。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晁枫亭皱着眉,缓缓摇了摇头。

雷警官看向一旁的警员,警员一愣,赶忙走了过来低声说道:

“已经连打了三针了,这已经超过了人类能承受的极限了,再打下去他的精神会直接崩溃的,现在他的心率完全正常,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此时审讯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冲雷警官招了招手,自己却走了进来,雷警官深吸了一口气,向门边角落走去。

“你的职业是什么?”西装男子说话的声音就温和许多了,浓眉大眼,长得很正派。

“我隶属于……云南省重案特别行动组。”

站在身后不远的雷警官双眼一瞪,西装男子却是伸手虚按了一下,让雷警官安静下来,继续问道:

“你四天前在执行什么任务吗?”

“是……抓捕贩卖国家情报的……腾龙集团前董事长,王玉龙。”

“你开上车带他离开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晁枫亭眉头紧皱的闭上眼睛,又缓缓的睁开。

“我打伤了他的保镖,开上他的车想要撤离,我同事的车辆却和一辆私家车碰撞发生了爆炸,我的车被炸下了小山坑,我拉出王玉龙,然后……我的支援赶来,带走了王玉龙……”

“他们为什么留下你?”

“我不知道……好乱,我的头好疼……”

晁枫亭说着话将双手提起来要去按自己的额头,却刚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一双“银镯子”拷了起来,表情顿时变得非常诧异。

西装男看向晁枫亭身后的警员,警员看了看手中的平板仪器,冲西装男点了点头,但是却用手指在脖子前划了一下,西装男子又点了点头,警员这才拿出一个针剂,扎在晁枫亭肩膀推了进去,晁枫亭缓缓陷入了沉睡。

“先带他去稳定一下,老雷,你跟我来。”

西装男带着雷警官走了出去,直奔这监控室黑色玻璃墙后的观察室。

观察室中,此时共有三人,两男一女,此时几人正在争论什么,见两人进来才围了上来。

“怎么样?精神病?还是能抗住催真剂的特工?或者就是个演员?任何推断我都欢迎。”西装男摊了摊手坐在了凳子上,看着面前的几位“专家”。

“你明知道催真剂不能直接作为获得正确口供来源的药剂,他显然是在装傻。”

“我倒是认为他很有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就算是再能装傻,他如果真是一个罪犯,也不可能看到自己坐在审讯室里之后心率还那么平稳,在他脑子里,他一定是确认为自己就是一个JC,隶属于什么……反正我是没听过的行动组。”

“省省行吗,一个枪法准到打伤九名特警,枪枪都打中左肩,近身战斗能够五秒钟打晕两个枪都来不及拔出的特警的神经病,现在的神经病都这么能耐了吗?”

“你到底懂不懂……”

“行了!”

西装男子眼看着场面越来越混乱,这几位专家互不相让,一会就打起来,当即出声制止了他们,起身道:

“先把他送到临市的司法精神病鉴定机构,鉴定完之后我会亲自处理,但是目前来看王玉龙只能靠你自己了老雷,抓紧时间吧。”

西装男拍了拍雷警官的肩膀,随后冲另外几位专家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一个小时之后,两辆黑色的大众帕萨特缓缓驶出Z市区,车上的油箱盖自动升起来翻了进去,将那一面的三个白色字母“CIU”藏到了车身内部。

晁枫亭从一阵头痛欲裂的眩晕中醒来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一阵颠簸,还有一种特殊的皮制品的香味,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件物品,是拷在手上的手铐,明晃晃就在自己的眼前。

我在哪?他们是谁?为什么抓我?晁枫亭现在的心中可不是什么素质三连,他只想来一套毫无素质的以军格斗术,奈何现在自己身体有些虚弱,而且晁枫亭还不能醒,从脖子和肩膀上的疼痛来感觉,他很确定有人给自己打了镇定剂,现在醒来,难保不会迎来第二针。

“不会吧,这家伙真那么厉害?”

“我也觉得肯定是他们夸张了,那TM可是武装特警啊,五秒,闹呢?”

“哎,你觉得这小子不会真是神经病吧,还说自己隶属于什么什么特别行动组,压根没有这个编制吧,我猜他应该就是想当JC想疯了那种精神刺激。”

“不知道,这小子的身份信息是空白,丽莎正在查,现在还没有太多眉目。”

晁枫亭眼皮动了动,大脑中却是越来越乱,司机和副驾驶的对话内容简直让他如遭雷击。

“什么神经病?什么身份空白??我在云南省重案特别行动组六年,办过多少大案要案?参加过多少次险死还生的战斗?深入敌营,刀尖游走,甚至连休假的时间都很少很少,满身荣誉,入队两年升为精英探员,办完今天的案子,有望升为D组长,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带上手铐脚镣扔在车里,这些人又是谁,带我去哪?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强烈的疑惑和愤怒,逐渐充斥着晁枫亭的胸膛,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体力也已经恢复了一些,晁枫亭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

在前排两个座椅的后背上都各有两个小日记本,日记本的两侧,都各插着一支短圆珠笔,看起来像是日常记录用的,这辆车不是专门押送犯人的车!

晁枫亭不再犹豫,突然睁眼,将脸向前一探,用牙咬住了短圆珠笔的尾端,随后猛地坐起,这时副驾驶的人反应算快,从身前枪袋里抽枪,但晁枫亭更快,双手向前套过司机的脑袋向回一勒,右手肘顺势狠狠的撞在正转身的副驾驶男子的耳根处,副驾驶当即晕死过去,此时司机刚稳住车也想反击,但是一个笔尖已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别动!”

此时晁枫亭左手的手肘夹住司机的脖子,留着可以正常呼吸的力道,口中横咬的圆珠笔尖距离司机太阳穴几乎是零距离,这一切发生,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要杀就快点,我们一起死,我也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司机眯了眯眼,撇了一眼副驾驶男子,已经昏厥了过去,虽然震惊于晁枫亭的身手,但毕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老公职人员,倒也真有几分慷慨之意。

“按我说的做!下个路口左转!”

晁枫亭声音冰冷,在司机说话的时候,晁枫亭根本一个字都没听,在圆珠笔顶上司机的脑袋那一刻,晁枫亭的眼睛已经全部放在了外面的环境上,此时车辆行驶在一条外环公路上,双向八车道,这样的路在这城市只有一条。

“我说了你要……”

司机钢牙紧咬刚要说些什么,晁枫亭手上的力道和圆珠笔都加了一份力,狠声道:

“你真的想死吗?你右手腕上的马克笔手表是谁画的?儿子?女儿?女儿是吗?七八岁?这么有爱的男人带着这么廉价的婚戒,你和你妻子很恩爱吧?你听着,照我说的做,否则我不介意多背一条人命!下个路口,左转!”

晁枫亭语气似缓实急带着强烈的威胁意味,当问到女儿两个字的时候,司机身体明显一震,至于晁枫亭怎么会这么短时间掌握这么清楚,司机不敢想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女儿天真烂漫的笑容,而自己突然只有一个念头——活着。

晁枫亭看了一眼身后,另一辆车显然已经发现了异常,开始加速追赶了,晁枫亭牙齿用力,咔吧一声,将嘴里的笔杆彻底咬碎了,左右一甩,只留下一根细细的短笔芯,晁枫亭手指勾回来拿住笔尖,然后含住笔芯后半段,牙齿用力一缕,将笔芯彻底挤成了扁平的,笔油吃了一嘴,晁枫亭也没时间吐出来了,用牙咬住笔尖,然后将手铐递过来,将扁平的笔芯从手铐的一排阻齿口伸进去,双手稍一用力,手铐哗啦一声直接散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司机看的眼都直了。

这时候车已经左拐,再往前两公里左右便是一条大桥。

“把你的安全带打开,落下全部车窗。”

晁枫亭从一旁副驾驶的手中拿过手枪,左手两指捏住枪管两侧,右手在下面一搓,司机都没看清楚,只觉得眼一花,那手枪居然散成了四五个零件,散落到了副驾驶那人身上。

司机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魂不守舍的打开了安全带,落下了所有车窗。

这时距离大桥不过一百五十米了,晁枫亭看了一眼身后,那车已经紧追了上来,车窗也已经全部打开,晁枫亭钢牙一咬,对司机说道:

“别忘了先救你的搭档!”

“什么?”

司机茫然惊慌之时,晁枫亭探身猛地抓住方向盘向右一扭,汽车直奔上桥边的那一处缓坡开了过去,汽车直接冲出了缓坡,向桥下坠去……

002,失聪

“你说他在车子下落的过程中就跳出了窗户??”

“没错。”

“你落水后为什么不追捕他?”

“我要先救我的搭档,我说过了,他晕过去了。”

“他向哪个方向游走的?”

“我救潘哥上岸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了。”

“呼……”

西装男子长呼了一口浊气,双手抱胸向办公室外看了一眼,随后再次探进了司机小声的道:“秦哥,你知道规矩的,内察科的人就在外面,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我自己的人都瞒着我……”

“国栋……”

司机打断了西装男的话,抬头直视着他,眼圈微红,嘴唇微颤的道:

“我申请调职……内务,交通,什么都好,我不想再出外勤了……对不起。”

西装男愣了半晌,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盯着秦海的眼睛,又看了看他手腕上露出的时马克笔画的假手表,随后紧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明天到内务部报道吧,外面的事情我来搞定。”

刘国栋说着话,脸上露出了带着暖意的笑容,但很快便又挂回了工作脸,紧了紧衬衣的扣子,迈步向办公室外走去,此时的办公室外已经有三个男子在不远处面色不善的久候多时了。

“我的人绝对干净。”

刘国栋直接对三人说道。

“我不能只凭你一句……”

“我再说一遍,我的人没有问题,他只是……听着,我来这里也才三年,他在这里干了十年了,他女儿七岁,我想他只是害怕了,我已经给他调职,而且逃犯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我们有个很聪明的对手,我要坠车的事尽量压下来,并且我会秘密派人实施抓捕,上次抓到他的时候他耳朵失聪已经达90%,我们给他带了助听器,入水之后助听器肯定已经损坏了,他跑不远。”

刘国栋说着话也不管几人再说什么,直接向办公厅内的特别组员招了招手,准备开会运行详细的搜捕计划了。

三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好面面相觑,翻了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刘国栋带着五个人进了另一间大的办公室。

此时他们要寻找的目标,正手握着一对已经报废的助听器,蹲在一个饭馆背后的逼仄小巷内,背靠着一个巨大的垃圾回收桶发呆。

晁枫亭知道自己为什么听不见了。

炸的!

当时自己抓住了王玉龙带上车,身旁的汽车爆炸,当时耳朵已经只剩下嗡鸣。

可是,为什么接应自己的两个队员没有接自己走?抓自己的人是JC,为什么说王玉龙是毒贩?而自己,成了劫囚车的匪人??

此时一个极可怕的念头已经在晁枫亭脑海里打转了,但是晁枫亭却久久不敢让他落地,那是能摧毁自己一切光荣的天方夜谭的想法,但越是害怕,晁枫亭却越是忍不住去想。

天色渐暗,大片的阴云仿佛舔满墨汁的棉被,恨不得压到人头上,晁枫亭的肚子已经响了一天一夜了,他停止了发呆,然后站了起来。

一张肉墩墩油乎乎的大脸出现在垃圾桶的对面,四目相对,油乎乎的大脸打量了一眼晁枫亭鸡窝发型,黏在身上的湿衣服,以及那略显呆滞的眼神,手中刚要向垃圾桶内倾斜的三个盘子也停了下来,向晁枫亭比了比,眼神瞄了一下盘子里的东西,张嘴说话。

晁枫亭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但是他却精通唇语,知道胖子说的是:

“赶紧趁热吧,算你走运,不过你等一下赶紧走,这片儿可不是你呆的地方,爆炸妹要是知道你在这等吃的,非宰了你不可。”胖子说着话还把盘子向上托了托,有些不耐烦了。

晁枫亭点了点头,垃圾桶内正有一个蛋糕盒子,盒子内沾满了不少快要干掉的奶油,晁枫亭赶忙私下了一大片纸板,在那光面上用自己微湿的袖子擦了擦,随后一折,成了一个三角简易小盒子,伸到了胖子手底下。

胖子挑起了半边眉毛看了看晁枫亭,这一次不用唇语,从眼神都能看出来,臭要饭的还穷TM讲究呢?胖子将盘子里的东西倒进了盒子,不得不说晁枫亭的确走运。

金饼羊腰,羊腰还有小半盘,还有六个炸得金黄酥脆的芝麻饼。

“谢谢!”

晁枫亭不是先天性失聪,话还是会说的,而且自己说话的时候,可以听到一点点的声音。

胖子见他小心的将盒子上边的口向里折了一下,并没有当场给自己来个狼吞虎咽的节目,顿时肃然起敬,肚子都震天响了还知道留下顿呢,再看看自己的大肚子……胖子摇了摇头又进了后厨的门,随后将门彻底反锁了。

晁枫亭端着盒子,回头正看到墙头上,整整齐齐的蹲着五只野猫,便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原本属于谁的了,又过了五分钟,彻底确定没人再出来了,晁枫亭才打开盒子,一口肉一个饼,这时候要是胖子再出来,都不得不佩服这吃相比自己都壮观。

肉是硬的,饼是凉的,干涩的感觉撕扯着食道,从这一刻开始,晁枫亭知道,自己的人生,再一次,再一次的发生了剧变。

啪!

一滴雨点落在了最后一块肉上,晁枫亭愣了愣,缓缓放进了嘴里咀嚼了进去,空气的味道开始潮湿了起来。

晁枫亭这时候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小巷,这是一条死胡同,前面十几米是一堵墙,两旁一边是三层的饭店,一边是六层的居民楼,但是这里的两侧共摆有六个垃圾桶,加上自己身后这个一共是七个。

奇怪的是,左侧的三个并排垃圾桶,和地面完全贴合,里面也有垃圾,而且是从楼上直接扔下来的,右侧并排的三个垃圾桶,底面和底面并不是完全贴合的,高出几厘米的缝隙,而且这几个垃圾桶的盖子全都盖着。

晁枫亭向前挪了挪,用手推了推高出的三个垃圾桶,果然下面有滚轮,垃圾桶后面,墙角露出一个半人高,一米多宽的入口,有向下的石阶,以晁枫亭的身材弯腰下蹲都不好进,必须得趴着,眼看着雨马上就大了起来,晁枫亭不打算淋湿,双手撑地向内一侧身进去了。

这里是一个不小的地下室,二十平左右,高仅有两米,显得很压抑,水泥地面,但平整干净,晁枫亭从墙边找到灯打开,随后关上了垃圾桶,头顶上是白炽灯泡,屋子里色调很暖,墙角摆设简单,小铁桌子,半箱方便面,一双碗筷,一个烧水器和水壶,还有一桶水。

墙上还有一个超大的不规则窟窿,通向另一个地下室,或者叫“里屋”,晁枫亭掀开浅粉色的小帘子,一阵浓重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是女孩的闺房。

墙壁上贴满了一个男明星的海报,连天花板都是,里面有一张不大的床,被褥非常乱,一人宽的小柜子,旁边两双小号的平底鞋,柜子顶放着一双廉价的高跟鞋,床边还有一个床头柜,上面则是放着一堆……。

咕噜噜噜!~

垃圾桶被拉开,晁枫亭听不见,但能感觉到光线变化,赶忙回身,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首先露出的是一双高筒靴,驻足片刻,似乎是在疑惑,后面有另一双脚,两人推搡了一下,高筒靴先向下走来,自然看到了“客厅”这个不速之客,一身邋遢肮脏的休闲装,蓬头垢面,有型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微笑的流浪汉。

“我TM!”

女孩愣了片刻,瞪起了假睫毛都能做遮阳棚的大眼睛,脸上的粉被自己的嗓音震的扑簌簌往下掉,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完美展示了发育良好的身体,看年纪,不过十七岁上下,他身后的男孩,也不过十八,穿着一身宽松的能当口袋把自己装起来的嘻哈装扮,带着印花头巾,脖子上露出的纹身一直延伸到耳朵。

“唷!兄弟你知不知道走错地方了?”身后的男孩看了看晁枫亭,又看了看女孩,嘴角一边向外撇着一边给晁枫亭打眼色。

晁枫亭开口道:“对不起,雨一停我就离开。”

女孩本来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还想继续骂,但是男孩趴在女孩耳边说了小声说了一句话,他哪里知道晁枫亭现在根本不是靠听来获取信息,而是靠看?

“让他待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总比出去好,万一黑鲨的人要是……”

女孩听完忍住了,歪着头看了看晁枫亭,晁枫亭说话不快不慢,不卑不亢,异常的平和,他站的很直,很稳,像根钉子扎在地上,和一般的流浪汉有天壤之别。

“滚去墙角蹲着,雨一停就赶紧滚蛋。”

女孩抖了抖身上的雨点,斜着眼对晁枫亭说道。

晁枫亭道了声谢,走向了入口方向的墙角,靠墙蹲了下来,女孩和男孩对视一眼,相互打了个眼色,便向“里屋”走去,临进屋女孩还回头看了看晁枫亭狠狠的说道:

“不要进来,否则我发誓一定把你的屌切下来喂狗。”

晁枫亭眉毛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点了点头,可能是样子实在是太过老实了,女孩哼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管。

几分钟之后,一股淡淡的白烟从那粉色帘子的缝隙中飘过,晁枫亭眉头一皱,刚才他在女孩的房间看到的那床头柜上的东西,就是一小堆抽吸冰糖的用具。

003,反杀

如果是平时,在自己面前吸糖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现在,晁枫亭眼睁睁看着两人在屋子里犯罪,却不敢有任何行动,因为现在连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JC,还能不能执法,在搞清楚自己究竟是精神病患者、JC、还是逃犯之前,晁枫亭不打算节外生枝。

两个小时之后,晁枫亭知道外面已经天黑了,将手放在垃圾桶上,能感受到强烈震动,雨势正大,晁枫亭已经开始打量四周为自己找今天坐一晚上的舒适地点了,不管怎样今天都不能上街,即使是晚上也不行。

粉色的帘子拉开,男孩和女孩笑闹着走了出来,穿着简单的衣物,显然吸糖之后的两人还做了点更有趣的事情,女孩一边走向墙角的小桌子拿起水壶准备烧水,一边看向晁枫亭说道:

“你还没走啊?我可不能留你过夜,所以你可以出去偷一个垃圾桶盖子当雨伞,当然,要偷对面的,然后滚的越远越好,以后不要在这个街区出现,这里的饭,都是……我的。”

女孩说着话用手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要吓唬晁枫亭,晁枫亭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配合一下做个被吓到的姿态,毕竟能忍住不笑就很神奇了,这个十六岁的女孩,瞪大眼睛有些可爱。

“十二点不管雨停不停,我一定会离开。”

晁枫亭点头微笑应道,吸糖之后的某方面能力会暂时性提升,时间延长,但也意味着更累,吸糖加啪啪,能坚持到十二点睡他们就算是超人了,此时男孩已经开始打起了哈欠,可见他们吸食的量并不是很大,否则的话兴奋状态可能会维持很久。

男孩和女孩不再管晁枫亭,自顾自的烧水泡面,随后在大碗中分食了起来,看他们吃的恶鬼投胎一样,晁枫亭也是不断的吞着口水,两人边吃边说,口型便不容易分辨出来了,断断续续,但却频繁的出现一个口型:黑鲨。

正在晁枫亭思索间,男孩和女孩突然间同时打了个激灵,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将惊恐的目光投向了垃圾桶,晁枫亭心中暗叫一声糟了。

果然,垃圾桶哗啦一声被拉开,雨点夹杂着冷风呼的一下冲了进来,男孩女孩顿时吓得连滚带爬的向里屋冲了过去,啪的一声关上了里屋的灯,而晁枫亭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趴下身子撑着地跳了进来,身手还算灵巧,这两个人也都是一身嘻哈装扮,一个平头,一个光头,两人手中都有手-枪。

两人一下来,平头直奔里屋,这里是地下室,房后侧这入口显然是自己开的,前侧原本还是有两道门的,都是从里面反锁,平头进入里屋后传来两声打斗声音,光头则是抬手用枪指着晁枫亭,晁枫亭迅速举起了手,同时快速的闭上了眼睛,只露出一条微微的缝隙口中碎碎念了起来:

“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来这街区要饭了我不该在这避雨的我马上走放了我吧我不想死……”影帝级的表演,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变成了苦瓜脸,甚至就快哭出来了,光头鄙夷的看了一眼,收了枪口转身看向里屋。

平头一手抓着一人,将男孩和女孩拉出来推到地上,随后又转身进屋,拿出了一个密封袋,其中有大概三四十块小指盖大小的晶状体,像冰糖一样,光头上前一把死死抓住女孩的长发,让其仰面,搓着牙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上一次锯你的骨头的时候你的惨叫声了,嗯?吸糖吸的你记忆力减退了?还敢偷我的货?”

光头说着话,向下狠狠一摔,女孩的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当即满脸开花,女孩只是闷哼了一声,却没发出惨叫,一旁的男孩此时已经吓得体似筛糠了,尤其是看到女孩被打,男孩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眼睛频频往垃圾桶的方向看,垃圾桶此时开着一点缝隙。

晁枫亭不是闭着眼,而是眯着眼,光头说的话他大半都没看清,但是却看清了男孩的眼神,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祈祷男孩千万不要动。

但是平头男和现在的光头男,都在女孩那一侧,从男孩到门口没有任何阻碍,且只有三四米,男孩不再犹豫,双手撑地,起身向门口疯窜,平头大喊了一声,下意识的抬手就是一枪。

嘭!

这一声,晁枫亭听见了,也不知道是枪法准还是男孩运气差,这一枪直接打中了太阳穴,男孩的尸体带着惯性狠狠撞在了石阶上。

所有人都愣了,半晌,光头面色狰狞,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平头脸上,平头却并没有被这一巴掌打醒,双眼死死的盯着男孩的脑袋位置,红白之物溅的到处都是,又过了两秒,平头男哇的一声直接从嗓子眼开始往外喷三餐了,而这一喷不偏不倚正中光头前胸。

“我草!!!”光头大喊了一声推了一下平头。

就是现在!

晁枫亭见两人注意力彻底分散了,瞬间弹起,几乎是一步窜出了两米,方向是灯的开关。

啪!屋子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里屋的灯刚才两人已经关了,现在从白炽灯光直接变成黑暗,所有人眼前都是一片漆黑,唯有一个人例外。

晁枫亭从两人一进入这里的时候,便闭上了眼睛,只睁开一条缝隙,进入眼睛的光线并无多少,提前完成了暗适应的他,此时才刚睁开眼睛,关灯的同时,晁枫亭脚踩墙面,借力反弹,转身向下飞扑,让自己更靠近两人一点,双手稳稳的撑在了地上。

就像一张防滑垫扔到了橡胶地板上,连声音都被雨点敲砸在塑料垃圾桶上的声音完美掩盖了。

此时黑暗之中趴在地上的晁枫亭,一动不动,失去听力的他,不知道现在平头和光头是不是在大吼,是不是在喝骂,晁枫亭只是继续适应着黑暗,直到他看到了前方两米处的一条腿部轮廓,晁枫亭如同一个壁虎一样,手脚并用的缓缓爬动了过去,改成下蹲姿势。

人眼从光处到暗处,是逐渐适应的,晁枫亭也不过领先十几二十秒而已,所以一进入攻击范围,晁枫亭毫不犹豫,用手猛拽其中一人脚踝,这人顿时失重后仰,这样摔下去,不管磕不磕中要害,休克至少十秒是跑不了的,随后迅速欺身到另一个人影面前,双手顺着他右腿向上猛托上去,瞬间便找到了他的手臂,同时枪也响了,但手臂被控制,这一枪打到了天上,这时晁枫亭右臂也跟了上来,手肘向上扫上了这人的下巴,只听到呲的一声闷响,这人的牙齿直接将自己的舌尖咬了下来,晁枫亭顺手夺下手枪,随后一脚踹到这人的肺部推了出去。

灯光再次打开,晁枫亭握着手-枪,走到了摔晕过去的光头面前将他手中枪械踢开,随后在他脑袋上补了一脚,至于那平头,此时正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的血流了一地。

女孩这时候已经彻底傻了,眨眼之间一死一晕一抽搐,而那个刚才还在求饶的流浪汉,这时候反倒是最后的赢家,此时晁枫亭蹲下,直视着满脸是血目光呆滞的女孩说道:

“这里不能久留了,如果不想坐牢的话,我问你两个问题,回答我,然后我带你走,明白吗?”

女孩拼命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男孩的尸体,眼泪如断线珍珠一样滚落了出来。

“有没有其他的避难场所?”

女孩点头。

“能不能找到助听器?”

女孩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晁枫亭的耳朵,随后再次点了点头。

“进去收拾一下……听着,别带糖品。”

女孩点了点头连滚带爬的回到了里屋,晁枫亭则是拿起了手中的枪,这把枪上的序号虽然被磨掉了,但是手法并不干净,警方至少有三种以上的重现方法,晁枫亭拿起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的指纹擦掉,然后重新塞回了抽搐平头的手中,然后照着他的脑袋赏了一大脚,平头当即昏死了过去,也算是让他暂停了痛苦,不过他的血够不够撑到JC来就不得而知了。

随后晁枫亭把自己接触过的所有东西都擦了一遍,女孩也已经收拾好了,实际上就是穿了两件衣服,然后装了一个钱包和手机。

“报警。”

晁枫亭指了指她的手机说道。

“什么?”

“这是你的住处,不管怎样,JC都会追查你,如果你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报警,将来你的律师才能救你,你没开枪,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用怕。”

晁枫亭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过了手机帮她拨号。

女孩还没反应的时候,电话已经拨通了,另一头传来了略有些不耐烦的应答声。

“我……我我要报警,我家里发生枪战了,死人了,地址是长平街……秀美饭店后巷……呕~~~”此时的女孩离得男孩的尸体近了,一边说一边盯着男孩的脑袋看,话还没说完,便吐了出来,晁枫亭抢过手机挂断,关机,然后自己揣了起来。

两人离开了地下室,冒着大雨,快步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004,一遇狼仔

距离女孩住处五百米之外的小巷内的垃圾桶后,晁枫亭和女孩淋着滂沱大雨。

“四辆了,过去了四辆警车了!”

女孩藏在垃圾桶后,一边说着一边冲像是在发愣的晁枫亭伸出了四根手指,用力的晃了晃,现在她的心都到嗓子眼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晁枫亭还不离开案发现场,而是敢在这里蹲五分钟让自己去计数,她却没有想这些警车为什么会在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支援过来四辆。

这还只是一个方向,其他方向相信还有其他车辆,他们全都没有打警灯,也没有警笛。

晁枫亭几乎可以肯定,现在的城内已经开始遍撒警网了,为的就是抓自己,这个他们口中劫囚车的大糖贩同伙。

“五辆了!”女孩向晁枫亭比出了一个五,晁枫亭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带路。”

晁枫亭的耳朵连车辆的声音都听不见,能够获取的信息极少,目前只能暂时靠女孩带路,两人的方向是外环,好在女孩不是第一次躲避JC,而且是个活雷达,专钻小巷,非常机敏,一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出了市区。

外环路上过往的卡车非常多,晁枫亭看准了其中一辆卡车,从兜里拿出手机,在女孩的“不要”声中扔到了卡车上,女孩顿时跳着脚大骂了起来,那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只可惜晁枫亭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拉起女孩冲过了马路。

扔掉手机防追踪?这桥段在电影里非常常见,如果是平时女孩肯定会认为他是个神经病,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自己的男友,死在了自己面前,而眼前这男人救了他。

一公里外,一家铸造工厂,晚班嘈杂狂躁的机械声音从里面传来,甚至盖过了周围的雨声,两人从泥泞的野地中跋涉过来,进入了这工厂的后门,后门处的门卫,用手电照了照女孩,女孩用手指在鼻子前划了两下,门卫关了手电,继续靠在椅子上看起了电视。

厂区很大,共有五个车间,女孩直奔东边最大的车间,这车间的噪音也最大,大到晁枫亭都能听见,是那种钢铁相撞的频率极高的声音。

进入车间的后门,首先是两个通道,一个写着女,一个写着男,女孩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男通道,面对着他说道:“进去洗个澡,然后上二楼随便砸开一个箱子,翻一身干净的工作服穿上,我们在出口见。”

女孩说完转身欲向女通道走去,晁枫亭却是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臂,捏的女孩一阵嚎叫,皱眉瞪着晁枫亭,下意识要张口开骂但生生忍住了,两人四目相对了半晌,晁枫亭才露出了个微笑,将女孩推开,自顾自向男通道走去。

“啊~~嘶~~~”女孩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走向了女通道。

晁枫亭走进通道便问道了澡堂子的味道,顿时加快了脚步,不管是因为冷还是身上的泥,晁枫亭都早就受不了了。

工人浴堂很宽敞,一排排的淋浴,有些小盒子里甚至还有些剩下薄薄一片的肥皂,晁枫亭痛快的洗完,走出了澡堂子,便有一个上二楼的台阶,再往前走就是出口,晁枫亭上了二楼,二楼同样没人,这里是工人更衣间,一排排的大铁柜子,挂着各种各样的锁具,还有很多锁具只是挂在上面装装样子,甚至有些没有锁具,晁枫亭直接打开柜子翻找。

崭新的天蓝色工作服,干爽舒适,只是都是通用号,型不是很好,再往里翻,有一个腰挂的工具包,上面有个小号的扳手还有两个螺丝刀,以及一卷胶带和一个尖嘴钳。

“电工?”

晁枫亭嘟囔了一声,扯起小巧的工具包牢系在腰上,然后用衣服盖好,转身向楼下走去。

澡堂子前面不远处的出口,就通向车间,女孩也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工作服等在了出口,面色不善的看着晁枫亭,就在刚才洗澡的时候,她还想过把这个聋子甩了,但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告诉她,跟着他,可能暂时会更安全。

“你不会是条子吧??”女孩开口问道。

“不是,为什么这么问。”晁枫亭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颤,小死丫头有点道行。

“没事,就是之前看你挺懂那些什么律师,什么不关我的事,扔手机什么的,总之不是条子就好,不然我们一会去的地方,条子进去直接就被剁碎了。”女孩说着话向晁枫亭打个手势转身欲走。

“哎~”晁枫亭伸手拉住女孩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回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晁枫亭,这男的稍微拾捯一下……糟糕!是心动的感觉,女孩脸色顿时有些微红,但是当然不能说啊,女孩嗤笑一声道:

“干嘛?想来口嫩草啊?”

晁枫亭被她逗笑了,伸手做握手状说道:“我叫晁枫亭。”

女孩看了看他的手,咬了咬嘴角边,酷酷的将手甩在了晁枫亭手上,顺势一拽,将自己拉到晁枫亭耳边,大声的喊道:“我叫鲍优优!”随后又顺势推开自己,向晁枫亭扬了扬脸笑了起来。

晁枫亭学着他们酷酷的感觉点了点头:“COOL!”

这车间内部,也分很多分隔的车间,至少有十个之多,现在几乎全都亮着灯,但是仅有两个车间在工作,而且烟尘滚滚,噪音隆隆,在最大的这个分隔车间的东南角,有一个亮着灯的小屋,从窗户看进去,有四个工人在打扑克,但是看他们耳朵上的耳钉,鼻子上的鼻环,加上五颜六色的头发,怎么看也不像工人。

鲍优优带着晁枫亭上去直接敲门,四人其中一人起身拉门,看见鲍优优一笑,随后看到身后的晁枫亭,脸色顿时狐疑起来。

“这谁啊?”

“新炮杆。”鲍优优装作没事人一样直接进了屋,晁枫亭双手插上衣兜也走了进来,低头,抬眼皮看人,眼神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还不时的狠狠抽两下鼻子。

几人盯着晁枫亭看了半晌,晁枫亭顿时不耐烦的对鲍优优说道:“没有货我就走了!”

“哎哎哎!等等~”鲍优优赶忙上前抓住晁枫亭,冲几人连连使眼色,同时手指来回搓动着,其他几人这才狐疑的向里歪了歪头,将房门关上了。

“猴子呢?”

屋子不小,前面有个很大的铁柜,另一个人上前一推,那大铁柜子缓缓移动开了,原来下面两侧有滑轨,柜子推开,露出了一个向下的阶梯。

“还提他,我草他吗自己抽嗨了没影了,我咒他早晚死在外面,喝~~~啐!”

鲍优优一边骂着,一边拉着晁枫亭的手向下走去,身后的铁柜子缓缓的关上,两人这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在进来之前,两人已经策划了半个小时了,鲍优优也将这里的情况和晁枫亭说的清清楚楚。

走到阶梯的最下面,墙上有一扇厚厚的隔音门,拉开隔音门,晁枫亭只感觉到一阵极强的音浪铺面而来,刺目的炫彩灯光非常打眼,一群青年男女,在这个地下舞池加大型酒吧加上糖窝,加住宿的地下基地中,疯狂扭动着他们的身体,烟草的气味简直比灯光更让人睁不开眼。

这里,就是鲍优优口中的“黑萌芽基地”。

这里的青年,无一例外全都是被拐卖而来的小孩子,当然那是以前,鲍优优就是其中之一,这个基地,就是为这些小孩子们建立的,从他们住进这里开始,噩梦就开始了,这里的创始人,逼他们吸糖,逼他们滥交,逼他们抢劫,偷盗,而最终,随着这些孩子们长大,越来越机灵,学会了如何躲避JC,如何不择手段,便开始了最终任务: 贩糖。

不过说到底,这些人也都是青年,而且都是糖虫,能力上还是差的太多,也只有贩糖这一条道,他们还算在行,据鲍优优所知,这里只有一个管理人,而且仅仅是个管理人,所有的青年都是听命于他,找他拿货,交账等等,但上面究竟是谁,没人知道。

平时的时候,这里没有人管,三五成群,拉帮结伙,各成一派,打架斗殴时有发生,黑萌芽基地共有地下三层,这里是第一层,也是最大的一层,入口往前走一段就是一大片舞池和酒吧鲍优优带着晁枫亭还没走出几步,就有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男孩从舞池里冒了出来,堵住了两人去路。

“狼仔找你。”

005,狼仔

男孩嚼着口香糖,脑袋向斜上仰着四十五度看着鲍优优,又打量了打量晁枫亭。

鲍优优眉头皱了起来,但是似乎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着男孩走向舞池后面的一个卡包。

这卡包和舞池隔着大半面墙,所以还算是安静点,共有三个半圆沙发,坐着五男七女,有坐有靠还有躺着的,有正在吸糖的,喝酒的,年纪都在十七到二十岁中间。

最中间有一个身穿皮衣的帅哥,长得还算有型,脖子上的纹身一直到耳后,身边坐着两个很省布料的姑娘。

这男孩一见到鲍优优,就推开身边女孩,向前探身,脸上带着些许疑惑问道:

“优优,猴子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我呢?”

鲍优优脸上挤出原来如此的笑容笑道:“哎呀放心吧,你那点钱真不叫事,猴子去他哥那拿钱了,明后天就给你了。”

“你他码放屁!!!我刚才接到电话,猴子已经挂了!脑、浆子都出来了,还你麻痹,你们竟然还敢打黑鲨的主意,货也被JC吞了,黑鲨一定搞死你,我现在只希望你赶紧给我TM在黑鲨弄死你之前,把我的钱还给我,贱货!”

狼仔起身咆哮完之后,又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服,坐了下来,换了一种语气继续道:“不过……我也知道你没钱,现在开始,你陪我两天两夜,把我弄爽了,咱俩就两清了,我放你走,也不至于把你送到黑鲨那,毕竟我们还是有点感情的,你说呢。”

鲍优优咬了咬嘴唇,眼圈通红,死死的瞪着狼仔,离得她非常近的晁枫亭,都能看到鲍优优不停的颤抖。

半晌,鲍优优点了点头:“好!晚上我会去找你。”

狼仔一皱眉,听鲍优优言下之意好像是现在要走,这才将目光投向她身边的晁枫亭,偏着头看了看,随后对晁枫亭说:“嚯,下家找的够快的啊,来兄弟坐会,认识认识。”说着话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那位置的人当即让出了一个空位。

鲍优优还想说什么,晁枫亭叹了口气似是制止了她,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坐到了沙发上,鲍优优无奈,也走到晁枫亭身旁坐了下来。

狼仔盯着晁枫亭看了良久,见晁枫亭眼神非常平淡的看着他,没有害怕,也不说话,反而更觉的晁枫亭有点扎眼,顿时扑哧一笑,对鲍优优说道:“艾我草这老哥挺酷啊,不带搭理人的,牛B呀!”

鲍优优也不知道说什么,看了晁枫亭一眼,想提醒晁枫亭认个怂,但是晁枫亭也没看她,她知道晁枫亭可能本身就不想看狼仔,只不过晁枫亭得读唇,所以需要看着别人,但狼仔不知道啊。

“这样吧,初次见面,做兄弟的,礼数一定要周到,我还得给这老哥敬个酒,来狗子,上酒。”见晁枫亭还不说话,狼仔冲身边人打了个响指,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被叫狗子的男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晃悠悠一米九左右,五大三粗,从桌子下拎出了一箱子啤酒,咣的一声蹲在了桌子上,自己抽出了一瓶,然后直接将啤酒瓶子的瓶口吞进了嘴里,然后半边脸一拧,整个瓶口被他嘎嘣一声咬碎了,嚼了一口碎渣,狗子转头吐出一口玻璃碴子,然后扬起满是茬口的酒瓶口对准大嘴喝了一口。

狼仔站起来从箱子里抽出了一瓶酒放在晁枫亭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似乎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又抽出两瓶,三瓶酒并排放在了晁枫亭面前说道:

“我差点忘了,狗子脾气不好,他喝一口,你得喝三瓶……”

狼仔笑的开了花,一边说着话,一边自己也抽出一瓶,用随身带的酒起子打开啤酒,又随手装了起来。

晁枫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狗子,狗子擦着嘴角的血,大眼珠子瞪着他。

鲍优优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要是现在翻脸,晁枫亭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出这黑萌芽基地,但是现在要敢说一句个不字,狼仔一定当场翻脸,理由就是狗子都扎的满嘴鲜血敬酒你竟然不喝??

晁枫亭听不见声音,所以也不知道周围噪音多大,所以不知道用多大音量说话,一说肯定露馅,所以贴近了鲍优优说道:“给我找一块干净的布。”

鲍优优先是一愣,不过压住好奇从旁边桌子上抽出了两大块高级餐巾纸问道:“纸行吗?”

晁枫亭点了点头。

狼仔一看,嗤笑一声,饶有兴趣的向后一靠,双手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看看晁枫亭准备干什么。

谁知,他刚刚靠上椅背,晁枫亭却半站了起来,右手从鲍优优面前穿过伸到最左边,左腿弓起,右腿笔直伸向右边,众人还没反应他这奇怪姿势要干什么,只见晁枫亭右手猛的向右挥砍,掌刀快似电光从那三瓶啤酒上削过,三个啤酒瓶子的上半部分瞬间被削碎了下去。

看着不断冒出泡沫的啤酒瓶子,在坐之人无不瞠目结舌,三个啤酒瓶子的下半部分,居然没有倒,一个都没倒,而且三个酒瓶上半部分被削碎,声音却只有一声……咔!

晁枫亭缓缓收回滴滴答答流出鲜血的手掌,坐回沙发上,左手将右手手掌上的几个扎进肉里的玻璃,缓缓抽了出来,最长的一个居然有指甲盖那么长,又从瑟瑟发抖的鲍优优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随后直接将纸巾堵在手上,用袖子边压住,手指攥紧袖子止血。

狼仔保持着双手撑住靠背的姿势,只不过屁股已经离开了沙发,整个人架空了起来定住了,他们吸糖抽烟学人混黑道不假,但是他们毕竟还不是真正的黑势力,而是黑萌芽势力,“萌芽们”显然都吓坏了。

狼仔讪笑了起来,往后挪了挪道:“呵呵呵……大哥真有才哈,戏法变得不错。”

晁枫亭看了看他,目光依然平淡,起身便向外走去,鲍优优紧随其后。

走出了老远之后,鲍优优才关切的上来问道:“你的手没事吧晁哥。”

“没事,一会再处理,先办正事,这地方不能呆。”

晁枫亭回头看了一眼舞池和那些阴影中的卡包,既然狼仔知道了消息,这里面绝不止一个人在JC中由他们的线报,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明白,跟我来。”鲍优优重重点了点头,对晁枫亭,她现在除了大写的服,还产生了一种极强的依赖。

晁枫亭跟着鲍优优,来到了一个配电室一样的大门前,使劲砸了几下门,大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了一个长着一对大耳朵的小脑袋,两眼有点突,让晁枫亭想起了指环王里的地精。

“唷!优优!”地精的大眼睛一亮。

“优你妈~!”鲍优优一巴掌扇他脑门上,拉开门就往里走,身后晁枫亭跟了进去,路过地精,正看地精伸手摸了摸脑门,然后放到嘴边使劲亲了一口,那表情……呕……

晁枫亭以为那配电室的门是个装饰,闹了半天还真特么是个配电室,但是好像是个旧的配电室,稍微改装了一下,这里面有几台破电脑,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和机械,好好的十二三平米小屋,乱的跟世界末日只有垃圾生存下来了一样。

“助听器,有没有?”

鲍优优开门见山的问道。

地精关好了门,眨着俩大眼睛看了看鲍优优,又看了看晁枫亭,一咧嘴:

“没有!”

鲍优优没说话,双手抱胸,搓着嚼牙看着他,地精半晌才接着说道:

“我这没有,但是我知道南弦最近上了一匹很高级的玩意儿,别说助听器了,连HP-700的窃听器都有,针孔摄像头,纽扣追踪器……咳咳……都有!”

地精说着话,也学着鲍优优双手抱胸,向两人挑了挑眉毛。

“借我点钱。”鲍优优看了一眼晁枫亭,叹了口气,伸手向地精。

地精二话不说,非常麻利并且连贯的掏干净了里外所有的兜,将一共五十六块钱,交到了鲍优优手上,并真诚的说道:“你知道我从不拒绝你!”

鲍优优一阵扶额,琢磨了半晌,问道:“助听器多少钱?”

“目前市面上最好的助听器,四万左右……一只!”地精说着话比了个手指头。

鲍优优想了想,对晁枫亭道:“看来我只能偷了,走吧,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偷天换日!”

地精连连摆手插言道:“不不不不……这一次你不可能偷的到,上次你们几个偷了南弦一次,他已经提防了,最近他早就加了人手,你不可能偷的到。”

“……”鲍优优一阵无语,咬着嘴唇看了看晁枫亭,眼中有些歉意,当时她答应了晁枫亭,帮他弄到助听器的。

此时晁枫亭朝她摆了摆脑袋道:“带我去。”

“干嘛?你没听到他说吗?”

晁枫亭嘴角上弯,伸手拉开了门说道:

“走吧,偷东西我也会一点。”

006,偷天换日

“南弦,本市的黑商之一,这里就是他的一个销赃窝点,任何赃物他都可以估价回收,然后拆解,重组,最后流入黑市,只要是他自己进的货,一般都是很高级的东西,他供货的地方也很杂,地下医院,黑帮,糖贩……”

晁枫亭和鲍优优站在天桥上,面对面,各自斜靠着栏杆,鲍优优小声的说着,好在晁枫亭是用看的,两人一边交流,目光投向下方不远处路东的一处手机卖场。

“这卖场进去之后,迎面是一个卖手机的超长展柜,中厅有个大展台,左侧是手机配件,右侧也是手机展柜,超长展柜左侧后墙上是卫生间的门,右侧后墙上有一个磁力铁门,上面有摄像头,只有销赃人员亮出赃物才会打开,进去之后就是销赃的地方……”

鲍优优将整个手机卖场的内部外部全都讲解了一个遍,由于之前鲍优优和其他人曾经偷过一次南弦,对里面的结构非常清楚,那一次是晚上,而且安防并不紧密。

晁枫亭向鲍优优问的,都是非常细节的东西,细节到鲍优优认为很多东西都没用,但还是都告诉了他。

“走吧,我去找两个人,计划一下,晚上的时候再来。”鲍优优说。

此时天桥上,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响铃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晁枫亭都能听见微微的声响,可见动静之大,声源是一个路边摆地摊的老头,老头看着周围人群异样的目光,顽皮的呲着板牙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老人机。

“看来我们不用等晚上了。”晁枫亭说着话,靠近了鲍优优,小声的开始交代了起来,两分钟之后,鲍优优脸上的表情已经变的非常诧异了,目露惊骇的看着晁枫亭。

“老哥,你疯了吧?这也太大胆了,而且为什么不直接拉响里面的火警?”

“你认为南弦铁门后面就是销赃窝点,屋子里可能放置一个有用的报警器吗?”

晁枫亭说完冲鲍优优一甩头,带头向桥下走去。

晁枫亭路过老头的摊位,蹲下身假装问路,手指左边诱老头往左看,右手已经探到老头的棉衣口袋将老人机掏了出来,干净利落,简单粗暴,连从小就学偷东西的鲍优优都看的一愣,晁枫亭却已起身向桥下走去了。

鲍优优看了一眼毫无察觉的老头,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公交车站牌假装等车,晁枫亭的眼睛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很快,三个人进入了晁枫亭的视野,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穿着整齐的工装,分列左右,中间搀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双手各提着两个*大礼盒,向公交站牌走来,男孩一边跟老太太聊着天,女孩则是脸上不耐烦的拿出智能手机,在屏幕上画了两下,随后将扬声器放在耳边,听完便又放回了上衣口袋,继续挂上笑容,和老太太说话。

晁枫亭手指不自觉的活动了活动,迎着三人走了上去,就在三人上站牌台阶的时候,男孩还提醒老太太注意脚下,晁枫亭贴近了女孩,右手手指尖伸到女孩兜下轻轻一挑,手机在上衣兜仅露出了几厘米,晁枫亭左手都没有从上衣兜拿出来,两指一捏,便直接将手机抽了出来塞进了口袋。

成功偷到第二部手机的晁枫亭,走到了手机销售大厅外的一处花池旁,拿出智能手机,张嘴冲手机哈了一口热气,随后托平手机看了一眼,按开图形解锁,滑动两下便成功打开了手机,随后看了一眼右上角:中国移动

“打人工,问一下本机号码。”

晁枫亭把手机递给跟上来一脸懵逼的鲍优优,眼神一刻不停的四下寻找,就在不远处,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孩穿着一身酷酷的行头,穿着工装裤,每个兜都是鼓鼓的,正朝着手机卖场走了过来,晁枫亭再次迎了上去和男孩走了一个对脸,两人擦肩而过,晁枫亭很自然的转身改成尾随男孩,果然男孩屁股兜也有两三部手机,晁枫亭上前双指灵活的一夹,手机入手一翻,晁枫亭直接走过男孩面前,向鲍优优走去。

“欢迎致电中……人工服务请按0……正在为您转接人工坐席……0828号话务员为您服务……”

“请问我这个卡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鲍优优重复了一遍晁枫亭教给她的问话,人工二话不说念出了本机电话号码,晁枫亭拿出老人机递给鲍优优,让她用老人机给第二部手机打电话,只响了一声,晁枫亭便挂断,然后两部手机分别开了飞行模式和震动。

此时的鲍优优回身看了一眼这个手机的主人,那女孩正在和男孩从站牌往回走,手插回口袋,脸色突然一变,周身上下摸了一圈,鲍优优咽了咽口水,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她从没敢偷了东西,还停留在失主这么近的范围打电话,正害怕间,耳边传来晁枫亭的声音:

“不要看她!”

晁枫亭说着,将第三部手机交给了鲍优优,鲍优优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晁枫亭冷静的让人头皮发麻,手段更是让她叹为观止,她甚至不敢相信身边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变态……”鲍优优暗骂一声,赶忙将第三部手机装进自己的上衣兜。

两人就在花池边等,找了一个角度隐约能够看到厅内铁门,那里有几处高大盆栽遮挡,本身就极不显眼,光线也并不好。

鸭舌帽嘻哈小贼走进手机大厅,直奔铁门走了过去,先是在卖场大厅转了转,随后若无其事的走到了铁门前,看了看无人注意,手向后兜摸了一把,只拿出了两个手机,顿时一愣,双手翻了翻后兜,转身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门外,懊恼的骂了一声,将手机对着斜上方的摄像头翻手亮了出来,随后拉铁门走了进去。

“走!”

晁枫亭也整了整身上的工服,带头向大厅走去,卖场大厅不小,此时也有六七十人,有坐有站,人声嘈杂,大都集中在展台和那几个柜台附近,二十几个导购员穿插在人群中解答疑问,推销手机,不过那铁门附近走动的人很少,晁枫亭顺手拿了展台上两张DM单,随后开始观察四周。

走了没三步,鲍优优脸色突变,一把死死攥住晁枫亭的手臂,晁枫亭皱眉回头,只见鲍优优用唇语说道:“JC!” 说完之后,用眼神向不远处的一个正在看手机的中年男子挑了过去。

这人是一袭便衣,位置正从旁边的展柜向铁门方向的展柜移动,不过眼睛不时的四下寻摸,晁枫亭当即转身,站到了展台边用身体挡住鲍优优,眉头紧皱,鲍优优继续用唇语道:

“他认识我,抓过我两次,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全城的JC都出动来抓我了。”鲍优优说话时候身体都在发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晁枫亭,晁枫亭不甘的回身看了一眼铁门方向,揉了揉太阳穴,如果现在离开的话,近在咫尺的助听器实在太可惜了,而且自己现在是急切的需要听力,否则在现在全城都在追捕两人的情况下更加难以自保。

“你先走,我自己想想办法,厂区后门集合。”

晁枫亭小声说完,鲍优优毫不犹豫的将头往上衣领子里缩了缩,转身向外走去,就在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一个比鲍优优稍高一点的男子突然挡住了鲍优优的去路。

“哎姐,你怎么在这呢??”

男子说着话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是看到了一笔丰厚的赏金,一只手用力抓住了鲍优优的肩膀,鲍优优瞬间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的转了个身,背对着JC的方向,面对男孩主动送上了一个拥抱,趴在男子耳边小声的说道:“有便衣JC。”

男子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一般人不会听到耳朵里,许是正巧,那便衣向这边看了一眼,晁枫亭的心脏骤然提起,看向鲍优优,此时的鲍优优面对晁枫亭,抱着男子的手指了指这男子,用唇语说道:“小偷!”

晁枫亭暗道了一声聪明,迈步就向拥抱的两人走了过去,鲍优优看准机会,双手一推怀中的男子,自己抽身出来向落地玻璃窗走去,男子一把没抓住,想要继续上前追,一只大手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拉住了他,晁枫亭迅速转身,也背对着JC,手指着男子大声道:“哎!!你不是那个?……”

晁枫亭话还没说完,小偷连连摆手:“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那便衣JC的方向,同时快步向外走去,晁枫亭身后那便衣一皱眉,JC的眼睛是干嘛的?当即快步跟了上来,直奔那小偷追了出去,一出大门,小偷撒腿狂奔,便衣随即展开了追逐。

晁枫亭那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并且没有直接喊出小偷,也只有敏感的便衣察觉到了,大部分的人都没太注意晁枫亭,反而是两人在门口一跑一追,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很多人都向窗户边聚集,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趁这个时间,晁枫亭和鲍优优同时向铁门处走去。

007,老梆菜

铁门和那中间的大长柜台之间,有五个大盆栽,摆成了弧形,似乎有意遮挡铁门附近的视野,往上看,盆栽上面就是一个火警按钮,按钮上方墙面有一个红色的警铃,晁枫亭一边向那盆栽走过去,一边将手里的DM单卷成了纸筒,两人走到盆栽附近的时候,晁枫亭将老人机调成了响铃模式,塞进纸筒,“种”到了盆栽的花盆里,纸筒的开口冲上。

铁门上写着员工休息室,闲人禁止入内,两人各自拿出了手中的一个智能手机,鲍优优拉开铁门,两人顺利走了进去。

一进入铁门,一阵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左侧是一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三个人,很像个当铺,气势上要居高临下,好压价格,右侧则是一面墙壁,中间是宽阔的大厅,此时这里竟也坐着三四十人,烟雾缭绕,互相聊天,更多是互相给对方看“货”,除了手机,还有很多新鲜玩意,高档的打火机,头戴式耳机,首饰,高档钱包等等……

柜台后边就是一个大窗口,有个输送带送往里面,而走过柜台往里,有一个木门,看得出来柜台后的屋子也不小,想必人也少不了,在人群边缘,还有四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不和人说话,只是眯着眼狐疑的看了一眼晁枫亭的装束,又看了看低着头的鲍优优,这才继续看自己的手机,晁枫亭估算一眼,这四个人每一个都至少有一百二十公斤左右。

鲍优优扫视了一遍这里面确实没有认识自己的人了,这才放下心来,毕竟这里是南弦的地盘,鲍优优偷过他,所以从不来南弦的地盘销赃。

鸭舌帽小贼正趴在柜台上将手机一个个送进去,他面前摆了六部手机,一边和柜台里的人讨价还价,一边斜了两眼身边的鲍优优,晁枫亭则是向那三十多人群中走去。

鲍优优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柜台上,把手机拿了出来,冲柜后的人报出了手机型号,手机还故意立着在柜台上展示了一下,鸭舌帽男孩一皱眉,歪头向鲍优优手中的手机看去,顿时两眼死死的瞪着鲍优优。

鲍优优也斜着眼睛看了看他,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看你.妈也这么看吗?”

“我去你……”男子当即怒气上涌,这手机他当然看出来了,刚丢的,这娘们明显就是找茬干架,但是他还没准备,鲍优优已经窜了起来,一脚直接踹在了鸭舌帽肚子上,这一脚估计是不疼,但是力道却也把鸭舌帽踹翻在地,鸭舌帽爬起来就跟鲍优优扭打在了一起。

混乱一起,很多人都起身围过来看热闹,四个大块头当即起身过来拉架,但是却发现一个人根本就弄不住鲍优优,鲍优优活像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章鱼,连扭带挺,两个大汉才勉强抬起她按住,押到了门口处,一名大汉掐住鲍优优的脖子,才制止了她继续叫嚣,然后警告了鲍优优几句,一名大汉才拉开了铁门。

此时晁枫亭的手,已经拨通了老人机的电话,就在鲍优优出门的功夫,火警铃声突然大作,鲍优优吐气开声,铆足了劲尖叫一声:

“着~~火~~啦!!~~”

这三个字加上这分贝,绝对比警铃要让人慌神,手机卖场和销赃厅内的人霎时间尖叫声四起,鲍优优还趁势撞倒了一个小展柜,玻璃砸碎的声音更让卖场里彻底乱了套,纷纷夺门而出,鲍优优趁乱直接跑没了影。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鲍优优喊的位置,站在铁门正中,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如何,毕竟内厅是个密闭空间,人们对火永远心存畏惧,外面的人听到尖叫也是从铁门处传来,同样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内厅的人们呼啦一声带倒了一大片桌椅,向外狂奔,晁枫亭则是站到了那个当铺柜台旁边的门处,门被从里面大力的推开,里面的人玩命向外冲着,挤在了不大的门口,晁枫亭站在门边,每个人出来前都会被他不露痕迹的在腰间摸一把,晁枫亭口中大喊着:

“不要乱!不要乱,大家保持秩序!”

只要是腰上有钥匙的人,晁枫亭都会趁乱直接拽下来,大约跑出了二十几个人,屋子里才彻底干净了,晁枫亭握着手里的三串钥匙,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是一个流水大平台,两侧是很多隔开的小隔间,每个里面都有很多精密仪器和数不清的零件或废品,分门别类的摆在隔间内,只要是电子设备送进来,想必都有对应的隔间去处理。

这个修理间约有四百平米,最后面,是一个库房,库房由一个常用于玻璃门的抗液压剪锁,晁枫亭边走边看锁的类型,随手扔掉了两串钥匙,拿起最后一串准确找到对应钥匙,开锁,进门。

门内像超市的货架子一样,摆放着很多新的设备,晁枫亭快速浏览着,很快找到了医疗设备的架子,果然有十个崭新的盒子,上面画的都是助听器,晁枫亭直接抱起了五个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拆掉盒子,将助听器直接装进口袋,走出维修间的时候,晁枫亭已经拆完了五个包装,此时的大厅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所有人都跑到了门外,但是都没跑远。

晁枫亭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铁门,顺手将老年机拿在手里挂机,然后趴低了身子,借着盆栽的掩映,顺着正对玻璃大门的长柜台内侧,快速爬行,很快便到达了对面的目的地:卫生间。

玻璃大门和玻璃落地窗外至少十米范围内没有人,十米外围着至少二三百人,火警铃声消失了,两分钟也没有任何火灾的动静,人群中便开始出现笑声了。

销赃厅内的几个大块头和那几个柜台后面的人对视一眼,狐疑的走进了手机卖场,有人带头,好奇心还是战胜了胆量,人群乌央乌央重新回到了手机卖场内。

此时晁枫亭已经戴好了崭新的助听器,从厕所走了出来,悄然混入了人群之中,走出了手机卖场,直奔天桥。

天桥上,一个摆地摊卖鞋垫袜子的老头,正抹着眼泪哭喊:

“俺的手机呀,你们莫得感情啊,你们莫得良心啊,俺滴手……哎??”

老头正哭,自己手机却不知从哪飞了过来,直接落到自己怀里,老头拿起来一看,的确是自己的手机,但是这上面的泥土是咋回事?

扔出了手机,晁枫亭头也不回的向天桥的另一头走去,鲍优优正在那里打转,一见晁枫亭走了过来,赶忙上前搀住了晁枫亭的胳膊似乎生怕他跑了一样。

“你会帮我的对吗?现在JC和黑鲨都在找我,不久后南弦也会找我,你会帮我的吧!”

鲍优优惊慌的频频四处张望,现在他拉着的人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或者说是铁链。

光天化日从南弦的库房里拿东西,自她“出道”以来这种事根本闻所未闻。

“你还有多少钱?”

晁枫亭没有回答,一边走下天桥,一边向鲍优优问道。

“我还有七十块钱。”

“给我。”

晁枫亭伸出手,鲍优优却是突然站在了原地拉住晁枫亭的手,脸贴着脸,晁枫亭能清楚的看到她严重的红血丝和湿润的眼眶。

“大哥,你已经拿到了你的助听器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对吗?我在问一遍,你会帮我吧?”

晁枫亭也不回避她的目光,但是却也没有点头答应,而是将她拉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帮你?我当然会帮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不确定我究竟是个罪犯,还是一个JC,查到最后不管我是什么,对你都没有半点好处,我会想办法安置你,但是我劝你,之后最好离得我远远的!”

晁枫亭说着话,从鲍优优的手里抢过了七十块钱,转身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鲍优优委屈的嘴唇颤抖,在自己鼻子上狠狠抹了一把,再看周围,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两人,鲍优优也赶忙追了上去,上了出租车。

此处是城西,出租车直奔城南边缘,两人坐在出租车后坐上,鲍优优见晁枫亭还阴沉着脸,顿时吓得也不敢说话,良久,晁枫亭才向鲍优优道:“对不起……”

鲍优优愣了愣,随后笑了笑。

晁枫亭拿出女孩那部手机,打开微信随意找了个对话,打字给鲍优优看。

【找一个南城有单独包间的网吧,让司机带我们去。】

这种地方鲍优优很熟悉,看完手机当即对司机师傅说道:

“师傅,不去南二环了,送我们到东城网吧。”

“好嘞。”

东城网吧,是本市较大的一家网吧,只在本市有四家连锁,分别在四个方向,以物美价廉、地方大、机器好而闻名,时常还会有电子竞技赛事。

一下车,晁枫亭就要往里走,鲍优优一把拉住他到了一处隐蔽的墙角。

“老大,你干嘛去?”

“进去上网啊,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包间过夜。”

“老大你是没上过网吗?现在才下午四点,通宵十点开始,双包一共四十,我俩没身份证,加十块,就是五十,我们现在一共就五十块钱了,连饭都没得吃,你从现在上到十点我们就露宿街头,而且昨天晚上出人命,现在肯定查的紧,这时候进去没有身份证不会放你的,要到半夜才行。”

鲍优优说完眼前的情况,晁枫亭笑了笑,点了点头。

“干嘛,什么表情啊,意识到自己和新时代脱节了是吧,你个老梆菜……”

008,老贼

晁枫亭听完之后捂着脸笑了起来,他是真想笑啊,鲍优优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如果自己猜测的那个想法是真的的话,那脱节可就脱得大发了。

鲍优优也抿嘴笑了半晌,蹲了下来。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是JC还是罪犯,什么意思啊?你失忆了?”

鲍优优眨了眨大眼睛,那表情好像是盼着晁枫亭说失忆了一样。

“失忆?希望如此吧……跟我说说黑鲨吧。”

鲍优优见他不想提,更加好奇了,什么人会宁愿希望自己是失忆?不过现在也不好多问,便暂时压下了好奇,交代起了黑鲨的事情。

黑鲨,本市第三的糖贩,他的表哥是本市最大的糖贩,他只不过是吃他表哥一点下脚料,不过就是这点下脚料,也让黑鲨垄断着大半个北城区的糖品市场,至于客户,从小偷,J女,清洁工到白领,老板,情妇、二奶等等,你根本不知道你身边谁会趁着上厕所的时间来上一口,昨天追鲍优优和猴子的那两个,就是黑鲨得力的助手,现在他们进去了,黑鲨一定会想办法封他们的口,而现在唯一的威胁就是自己了,如果自己先被JC抓了,那就有可能供出黑鲨,所以黑鲨要先找到自己,不惜一切代价,JC也是这样想的。

“我要先想办法搞点钱,然后我们都得改变一下形象,找一个隐蔽的存身之所,然后打探些消息……这特么确定是四万一个的助听器吗?还不如个耳机带着舒服。”

晁枫亭说着话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助听器,之前JC给他戴的是一个耳背式挂着的助听器,现在是通用式耳内助听器,虽然小巧,便于隐藏也不容易坏,但戴上去并不那么舒服,晁枫亭对这东西不懂,总要时不时的摘下来掏掏耳朵或者揉捏一下。

“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两人坐在角落,无人注意,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晚上十点多,才下过雨,又是夏末,风已经开始凉了,两人穿的都不多,而且多半天没吃饭了,肚子跟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走吧……”晁枫亭起身揉了揉肚子,两人拐出墙角走进了网吧。

鲍优优向收银小妹递了五十块钱过去,脸上带笑,甜甜的说道:“美女姐姐,麻烦开一个双包通宵,没带身份证!”

收银小妹一见鲍优优一脸笑容,又看了一眼晁枫亭,随后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从一个鞋盒子里找了两张身份证,然后对着两人看了看,分给了每人一个说道:

“昨天老板来信了这几天要查的严点,来查的话亮身份证。”

“谢谢姐姐,么啊!”

拿了身份证鲍优优连忙猴急的进去找地方,晁枫亭善意一笑跟了进去,收银小妹虽然看两人装束好像不搭调,但是手里的五十,有十块就是自己的,所以也没再管。

晁枫亭一边走还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但是他发现他想的太多了,这里面的人,眼睛都是死死的盯着屏幕,连抽烟喝水都是目不斜视,时不时还骂骂咧咧或者拍手叫好,根本一个看他的都没有。

来到了一个角落的双包包间,两人走了进去,这里面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只有一个大沙发,对着两个大电脑,这门倒是也可以从里面反锁,但是外面也有一个小钥匙孔可以在外面转动拨扣来开门但是估计只有经理或者柜台才有钥匙,两人扣上拨扣,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打开电脑,鲍优优也没心思玩游戏,脱了鞋蜷在沙发一角,看着晁枫亭。

晁枫亭在电脑上打开网页之后只输入了三个字:王玉龙。

随后电脑上弹出了几个含有王玉龙关键字的网页,其中有一个是受过表彰的司机王玉龙,还有一个病重筹款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关于王玉龙的有用信息。

晁枫亭再次输入其他关键字:腾龙集团董事长,腾龙生物制药,腾龙电子科技……

不管怎么搜,结果都一样:

这个腾龙集团,根本不存在,反倒是鲍优优看了半天小声的提醒道:

“哥,你干嘛搜他啊?王玉龙好像是X省的糖枭,我之前听基地的人说起过。”

晁枫亭看了看她,随后颓然向后一靠,陷入了沉思。

鲍优优一看他的表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憋了回去,自己蜷缩在沙发一角。

晁枫亭起初在想自己的事情,脑子很乱,不过逐渐的开始感觉沙发有点点抖,晁枫亭看向旁边,鲍优优正不自觉的发抖,嘴唇微微开始发白,看向晁枫亭的眼神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不过晁枫亭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摸上脉搏,此时鲍优优的心跳非常快。

晁枫亭起身将沙发的罩子从自己这一侧拉开,褪下罩子,整个把鲍优优包裹了起来,让她放平,躺在自己身后,自己则是坐着沙发的一点点边缘。

凡是糖品,都是危害极大的,冰糖曾经在某国的某个州甚至是合法的,但实际上他的危害要甚于更高级的糖品,皆因为冰糖致人精神极度兴奋,并且常常会出现思维混乱甚至是幻觉幻视幻听,这才是他们致人伤害自己和他人的罪魁祸首,其生理上的糖瘾反应要比两种某因差很多,相对来说是较为容易戒除的,但最难跨越的是心瘾,认为冰糖不是很厉害这种暗示,那就大错特错了,好在鲍优优从来没有大量吸食过,虽然有瘾,但是贫穷会限制她的糖瘾的,这就是晁枫亭暂时的计划……

鲍优优也不闹,也没有头脑不清醒,强咬银牙硬抗着,不多时就弓成了一个大虾米,环抱在晁枫亭的后腰上了,晁枫亭无奈摇头,继续查自己的资料。

需要查看的资料非常非常多,晁枫亭对于自己的身份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了,但是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虽然这社会上的科技文明的进步和自己是同步的,但是脑中的信息,和这个世界现有的信息,有很多地方都对不上,而自己办过的很多案子……

猛然间,晁枫亭的双手停在了键盘上方,如遭雷击一般,目露惊恐之色。他发现,除了王玉龙之外,他之前办过的所有案件,居然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自己想要回想的时候,就仿佛是用手捞花了水面,那部分记忆顿时变得极其模糊,根本没有办法想起丝毫的细节。

整整两个小时,晁枫亭竟然没有回想起自己办过的任何一个案件,仿佛就连王玉龙这个名字和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在逐渐离自己远去。

晁枫亭真的开始害怕了,自己的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整整一夜,晁枫亭从一开始的恐慌到迷茫再到理出些许头绪,做好心理准备,到最后的暂定计划,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完成了一个艰难而重要的过度。

翌日清晨,大约六点半左右,鲍优优被一阵奇怪的味道熏醒了,一睁眼,眼前放着一个电脑硬件,鲍优优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正见晁枫亭拿着工具给电脑主机上盖上螺丝,电脑主机上的锁已经被弄开了,再看沙发上,处理器,显卡,内存条,硬盘,各两个……

“早上好……”

晁枫亭见鲍优优醒了,小声的转身对她说了声,悄悄的把另一个电脑的盖子弄好,然后把工具都塞回自己腰间的工具袋,最后转身开始把东西往自己的兜里塞。

“走吧,趁现在,收银都睡了。”晁枫亭一边小声说着,开始把大件的东西塞给鲍优优,随后鬼鬼祟祟的把包间门打开,两人都是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穿过这些“乱搭床铺”向外走去,此时的网吧里只有几个还精神的人在打游戏,大部分人都窝在坐上睡着了,收银也并了两个沙发盖着被子睡的正舒服,两人毫无阻拦的走了出来。

天刚亮起不久,此时的街上行人极少,车辆也不多,走到了路边,鲍优优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钱包,得意的冲晁枫亭扬了扬头,晁枫亭眉毛一挑夸奖道:“可以啊,小贼。”

“哼,那当然,你以为只有你……哎??这TM小子是有多穷啊,只有十五块钱??妈的早餐钱都不够。”鲍优优一边里外翻着钱包一边骂道。

“喏,分你点……”

晁枫亭一边从自己兜里也拿出来个一个钱包,从里面翻出来了一叠钱,有零有整,三百有余,拿出来了一半递给鲍优优,将她手中的空钱包拿过来,和自己的钱包插在一起,一甩手将两个钱包扔回了网吧门口。

鲍优优一阵气馁,搞不懂为啥都是顺手偷个钱包,自己的运气就这么差呢?

“老贼……”鲍优优瞥了晁枫亭一眼抱怨道,此时晁枫亭已经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前脚上车,后脚就有一个换好了保洁衣服的大妈,拎着笤帚从墙角后面绕了出来,看了看两人车走远了,这才到门口捡起钱包,推门进了网吧。

009,怪病

“我们厂电脑要换代,旧的就都让我们自行处理了……”

电脑修理店小哥接过晁枫亭两人递来的东西,狐疑的看着两人,这借口简直是烂到家了,好在晁枫亭也不需要什么太好的借口。

“东西都是好东西,但这都是网吧的东西,磨损有点厉害……”

“所有的加在一起,我只要一千五。”

“我去,哥哥你闹呢。”

“一千三。”

“关键是……”

“一千。”

修理店小哥似乎感受到晁枫亭的眼色不善,稍稍的远离了柜台,正在此时修理店门口走进了一个中年男子,个子真的是非常矮,最多一米六,比鲍优优还矮半头,但是走起路来非常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酸不垮,这在晁枫亭看来非常难得。

“师傅,你来了。”柜台内的小哥可看见主心骨了,赶忙喊了一声。

小个子冲晁枫亭两人点头笑了笑,随后走进了柜台,这一间屋子很长,非常长,至少有六十多米,算是一个超大的维修店了,里面的墙壁两侧摆放着非常多的电脑硬件和各种高中低端的电脑,能一己之力经营这样一家店,晁枫亭从一进门便对这矮个子刮目相看了。

“两位是想出售这些硬件吗?”师傅一进柜台便向晁枫亭两人问道。

晁枫亭微笑,点头。

“好……哇哦~i7-9800 , RTX2570……都是现在市面上顶级的玩意了,不过折完了磨损之后回收价是一半,再加上多少有一点点风险,我最诚意的价格是一千五,两位可以接受吗?”

师傅放下手中的硬件对两人微笑道。

“师傅……”维修小哥顿时急着给师傅打眼色,师傅直接伸手制止了他,脸色丝毫未变。

“我接受。”

“好,我给您拿现金。”

师傅二话不说转身从身后的钱柜子里找出来十五张红的,递给了晁枫亭:

“您点一下。”

“不用了,谢谢!”晁枫亭接过钱,点了点头诚心诚意的说了一句谢谢,带着鲍优优快步走出了维修店,而矮个子老板一直目送他们出了店面,脸上的笑容才逐渐褪去。

“师傅!刚才我都说到一……”

“别说了,拿到后面烧了。”

“知道了……”维修小哥一看师傅脸色,大概也有所领悟,不敢再多问,拿了个袋子把硬件都装了起来拿到了后面。

走出了维修店,晁枫亭直奔不远处马路上一个卖衣服的地摊,只花了三百就直接换了一身便装,随后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女装店,花了五百给鲍优优换了一身颜色和之前迥异的装扮,最后直奔理发店,晁枫亭剪了一个短发,但是留着稍长的刘海来遮住额头,鲍优优头发全部染黑,烫成了大波浪,光看气质加个头,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倒像个二十一二的大姑娘。

两人走出理发店的时候手挽着手,像极了一对小情侣,只不过晁枫亭的眼睛从来都不落地,一直在周围飘着,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便会不动声色的转移路线,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人群之中,鲍优优跟着他一路心惊肉跳,但愣是没有遇到过一个JC或者警车。

中午时分,两人已经步行走到了西城区一个接近城中村的地方,这里外面的街上到处都是小旅店,但是城中村里面到处都是小出租房,这些城中村中的小出租房都非常的便宜,他们为了等拆迁,在自家宅基地上疯狂叠加覆盖面积,盖上六层隔出无数小间向外出租,租金非常便宜,明码标价一般都是四百到五百一个月,且大都可以月付,而且水电空调热水器齐全,除了地方小之外没有缺点——一个卧室带一个卫生间。

晁枫亭两人连过了五六家,鲍优优感觉位置都还够隐蔽的,但是晁枫亭都不停,一直走到一家楼下,这楼门口就有个屋子,玻璃窗内一个老大爷正在看电视,晁枫亭推门便走了进去。

在这老大爷眯着高度近视的眼睛随意看了一眼身份证,然后看了看晁枫亭,点了点头伸出五个手指头说出房费四百的时候,鲍优优终于知道了原因。

没有合同,没有中介,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晁枫亭点名要了一个顶楼六楼,出门右拐是楼梯,左拐就是大平台。

除了床单被褥,日常洗漱需要自己准备之外,家具也只有一床,两柜,空调热水器,还有一个大床垫,晁枫亭将两人的旧衣服往床上一铺,拉上窗帘,打开空调,长舒一口气躺到了床上,鲍优优无语的四处打量,这地方除了干净点,还真没自己那个小猪窝舒服。

“我先去洗个热水澡,给我件衣服我等下好擦……”

鲍优优抱着抱着肩膀向晁枫亭要了一件衣服,转身便进了卫生间,等鲍优优再出来的时候,晁枫亭已经睡着了,毕竟昨晚没有休息,现在肯定累坏了,鲍优优悄悄绕到了晁枫亭的床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晁枫亭的脸,也不知道在观察什么,足足看了有十几分钟,这才拿了两件衣服给晁枫亭盖好,自己拿钱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洗漱用品,床单被褥,晚饭早饭,鲍优优不敢去超市,只能在城中村外小街道上的小市场,自从跟了晁枫亭这两天,鲍优优觉得自己应该格外小心,晁枫亭偶尔做出的许多事,对自己都是教科书级别的传授,不需要他说,鲍优优有自己的眼力。

日渐西沉,鲍优优在外面呆了一个多小时,便趁着天黑之前赶回了家,抱着好大一堆的东西,鲍优优开了房门,刚要跟晁枫亭抱怨一下,却发现床上无人!

鲍优优紧走两步,发现晁枫亭正在床下,双手抱着肚子,表情极其痛苦,身体蜷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晁哥!晁哥!”

鲍优优不管怎么叫喊,晁枫亭都睁不开眼睛,只是张着嘴但却不敢发出声音大喊,再看他的手脚,好似癫痫病人一样有规律的颤抖着,鲍优优急的眼泪唰啦一声就掉了下来,这绝不是糖瘾,糖瘾犯病她是见过的,她快步冲到门边关好房门,然后从刚买回来的包袱中扯出了床单,将晁枫亭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自己抱着晁枫亭,试图用体温让他平静下来。

不知是不是误打误撞,鲍优优紧紧的抱了晁枫亭一会,晁枫亭逐渐平静了下来,鲍优优半晌也才偷偷的看了晁枫亭一眼,晁枫亭此时眼露迷茫之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晁哥,你怎么了?”

“不知道,我的手脚,肌肉痉挛,乏力,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晁枫亭楞楞的说着,跟之前所有的事情一样,晁枫亭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那……那怎么办?”

“明天去找医生……地下医生。”这是晁枫亭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我现在去找。”

“不要,晚上街上暴露的风险要比白天大很多,白天去。”

“好!我知道了!”

鲍优优尽量让自己显得坚强一点,起身抱住晁枫亭,像独自照顾瘫痪父亲的女孩一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晁枫亭搬到了床上,晁枫亭现在除了脖子以上,连身体都动不了了。

“害怕吗?”天黑入夜,晁枫亭躺在床上,向躺在自己身边同样睡不着的鲍优优问道。

“跟你在一起,就不害怕。”

“因为我长得很有安全感吗?”

“不是,因为你的行为,给我安全感,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吗?包括我们去偷助听器的事情,就算我说出去,别人一定认为我编故事,不会信的。”

鲍优优转向晁枫亭问道。

晁枫亭用鼻子嗤笑一声,双目有些无神的盯着天花板道。

“因为我从十二岁开始,就要这样才能活下来了……优优,你记住,上天给你最好的恩赐,就是这双眼睛,只要善于观察,你就能掌握一切,有时……包括人心!至于别人不会信,那只是因为他们不敢做,所以不敢信而已,有很多事情,如果你想的足够周密,观察的足够全面,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问题在于你有没有胆量去做,或者有没有动力去做。”

鲍优优似懂非懂,但却莫名的将这句话深深的烙印在了心中,未来还没来,但鲍优优已经知道,这句话可能会影响自己一生。

翌日清晨,鲍优优简单吃了两片面包和牛奶,帮助晁枫亭动了动,晁枫亭比昨天稍微好点,手脚有一点点知觉,但是晁枫亭却能感觉肌肉越发的难受了。

“注意躲避摄像头,挑人多……”

“知道啦你刚才念叨一遍啦,挑人多的地方走,离看人超过五秒的人远点,三条弯路内排除同一个人和车,被抓就踢裤裆吧啦吧啦……全都记住了。”

鲍优优说着话向晁枫亭做了个鬼脸,系好了衣服向外走去。

晁枫亭脸上带着笑容,鲍优优的确是个小人精,领悟力超强,绝一反三聪慧过人,如果不是身世悲惨可能是个有用的人才……

想到人才,晁枫亭脸色沉了下来,堂堂高级警探,现在成了一个瘫痪的逃犯,晁枫亭用力的攥了攥手,也只是手指蜷了起来而已,晁枫亭的内心已经彻底抓狂了。

地下医生,在某些时候的作用要比名面上的医生有用,他们没有多余的手续,给钱治病,收费甚至比医院还便宜,他们往往直接、简单的解决问题,而且绝对不坑人,实实在在,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名和命,这是最最“宝贵”的地方。

三个小时之后,鲍优优回到了出租屋,脸色惶恐,晁枫亭心中一震。

鲍优优并没有带回地下医生,而是带回了一个纯黑的手提袋子……

010,重返幻境

“怎么了?”

晁枫亭强压焦急,看鲍优优表情便知是大事,但奈何动弹不得,心急如焚。

鲍优优关好房门快步走到了晁枫亭的床前,将黑色布袋中的东西倒了出来,一部老年机,一个一次性针筒,还有两个透明的玻璃小瓶,其中一个有些淡蓝色的液体,一个是空的。

“我很小心了,我真的很小心了,我走到大仙门外的时候,就有一个黑衣男子跟上我了,他说……他说不需要找医生,让我把这些东西拿给你,你就会好了。”

说完之后,晁枫亭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现在没时间怪罪鲍优优,他小声道:

“检查门窗。”

鲍优优起身将窗户关死,房门从里面锁死,几乎是刚刚做完这一切,电话响了起来。

“接!”

两人愣了一下,晁枫亭让鲍优优过来接电话,鲍优优跟头把式跑过来跪坐在地上,咽了咽口水,按下了接听和免提。

“谁。”

晁枫亭知道这电话是冲自己来的,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一个能救你命的人。”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传来。

“请说……”晁枫亭深吸一口气,还是用了一个请字。

“首先我要声明,我不会害你,信不信我,由你自己决定,你的肌肉已经开始无力了吗?”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那好,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很难接受,所以首先我对你遭遇的一切感到抱歉。”

这神秘人的态度让晁枫亭很迷惑,好像是在极力的向自己示好。

“过去的六年间,你一直被一个地下组织所控制,控制你的东西,就是你面前的这种蓝色的液体,他叫做“致幻剂”,这六年来,每一次你执行任务之前,都会有人给你打一针致幻剂,然后会配上一针叫做“唤醒剂”的东西,之后对应你的唤醒剂编号的一台生物电脑,会有一个人专门操作,为你设计一个幻境,你所去到的地方,有可能是也很可能不是你所看到的地方,但你身边的人的身份,目标的身份,基本全都是假的,当你的任务结束,你会回到你幻境中所处的家,这时候现实世界会有人为你打上一针“沉睡剂”来让你保持休眠状态,维持你的身体技能运转,你认为你在逛街吃饭看电影,但现实中的你,只是躺在床上,插满皮管,等待着下一次被致幻,被唤醒……”

神秘人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似乎已经知道晁枫亭大脑此时已经是一片空白,就连一旁的鲍优优都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眼中的震惊无法用语言形容。

半晌,晁枫亭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应变能力,你的观察能力,你的枪法,你的身手,这些恐怖的个人能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是非常难得的,他们也知道你十二岁就被抓,被人当成工具,干的都是趟雷挡枪的事,没有身份,没有家人和仇人,还有你心中那份想做英雄的正义感,你是他们完美的实验对象。”

“实验?”

“没错,实验,你只是第一个试验品而已,这些年他们在你身上提取的反馈资料多不胜数,你是对它们制造一个完美的致幻药剂出力最多的那个人,想一想,培养一个杀手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经历,但是几滴液体就能为他创造一个完美幻境为自己卖命,控制任何人包括JC,多么简单,如果致幻剂研制成功,你能想到后果吗?”

“那为什么还要给我致幻剂?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因为致幻剂是 要配合沉睡剂使用的,沉睡剂能够在你休眠的时候维持你的身体机能,但是随着致幻剂的不断研究和完善,现在的致幻剂已经有了强化身体肌肉和感官的能力了,强化的强度因人而异,一般不会太强,但是却都会有副作用,那就是注射致幻剂七天之后,没有沉睡剂的情况下,肌肉便会开始极速萎缩,七十二小时之后,便会彻底瘫痪……”

“你的……目的!”

晁枫亭听到这里,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眼中的杀机让鲍优优异常不安。

“我重申一遍,我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这致幻剂并非是这个地下组织研发,他们只负责实验,原研发者,是另一个小组织,这个组织更为隐秘,但他们,研发致幻剂的目的是好的,是为了帮助人类,而我就是这个组织的下属联络人,只负责和你联络,每周我都会为你提供一支致幻剂,而你,要提供给我反馈作为交换,那就是你的血样,还有脱离沉睡剂之后用致幻剂的一切反应和感觉,如果你想查背后的人,我甚至会帮你,如果你查我,致幻剂就会停止供给,你将自生自灭。”

“成交!”

晁枫亭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便答应道。

“痛快,我们将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对了,别弄丢了这个小女孩,我们每周都要用她交换,六天后,我会给这部手机打电话,请收藏好这部手机,到时候由女孩来交易地点,血样储存在我给你的小空瓶里,我暂时还不想跟你面对面,现在,享用你的致幻剂吧,嘟嘟嘟……”

手机挂断,鲍优优和晁枫亭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晁枫亭所有的疑问,都在刚才的电话中找到了答案,起码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至于真假或是这神秘人的身份,只要自己能够行动,总有一天全部都会水落石出,打定了主意,晁枫亭的心再一次冷静了下来。

这种事,不管是身在其中还是跳出其外,都是绝对的不可思议,更何况现在鲍优优也是身在其中了,鲍优优的接受能力自然和晁枫亭是扯远了,到现在还在消化。

“怎么办?”

“等,今天晚上给我打。”

“好!”鲍优优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晁枫亭又补充道:“对了,找点绳子,绑住我的手脚,四个绑在一起……”

“……”

入夜,十点左右,鲍优优按照晁枫亭嘱咐的,出去买了一把水果刀,自己戴在身上防身,然后从内封闭好门窗,将晁枫亭手脚死死的绑在一起,用的是小指粗细的尼龙绳,随后颤巍巍的拿出针筒,将小瓶里的蓝色液体吸了出来,走到了晁枫亭面前。

“晁哥,开始了……”

“等下。”晁枫亭眼神有些异样的看着她。

“我不会太用力的,尽量轻一点。”

“不是……你要先把里边的空气排干净。”

“哦对不起,紧张了……”

鲍优优吐了吐舌头,排空空气,上前按住晁枫亭肩膀,一针扎了进去,然后缓缓的推动针管,蓝色液体打进了晁枫亭的体内。

晁枫亭先是感觉身体一凉,然后从自己的脚底开始,失去知觉的感觉好似阴影逐渐覆盖一样刷向自己的脑袋,很快便彻底失去了知觉,紧接着,便是一阵自己再也无力抗拒的头痛,好在这头痛并不剧烈,只是有一种饱胀感的那种胀痛,微弱但是绵长。

许久,黑暗之中的晁枫亭没有时间观念,但是却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似乎恢复了行动能力,而自己也能够睁开双眼,可是奇怪的是,双腿在不自觉的受力,晁枫亭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并非是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地上。

晁枫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一切,让他毛骨悚然。

自己置身于一家医院的走廊,身后就是电梯,身前不远是一个半圆的服务台,但诡异的是,眼前所有的人,所有的空气,全都是静止的,人们维持着他们的姿势,或走路,或交谈,但无一例外,全部静止,就像是走进了一家还原度百分之百的蜡像馆……

晁枫亭顿觉后背发凉,他向前走了几步,自己是可以移动的,用手触碰一下身边的人,却发现他们和铁的一样,甚至比铁还硬。晁枫亭继续顺着走廊缓缓的走过去,所过之处的一切,都好像重新一点点的回到了晁枫亭的记忆当中,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绝对是到过这个地方,但是究竟来干什么,晁枫亭却不清楚。

走廊边此时有一道门,向内半开,是一处病房,向窗外看有阳光,晁枫亭迈步向里走去,推门,但是门却纹丝未动,从这个角度向前看,看不到门后的东西,只能看到一侧的病床,当进了门,晁枫亭直觉的头皮一麻,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愣在了原地。

刚才自己在门外所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是门后,沿着刚才自己的视线,完全是一大片无尽的黑暗,就好像站在深渊的边缘,稍不留神便会坠入其中,晁枫亭愣了,这根本不是立体的三维空间,而是一个面,一个二维空间的边缘地带,这让晁枫亭有些骇然,晁枫亭壮着胆子伸手去触摸黑暗,果然,一个无形的屏障似透明玻璃一样阻挡着他。

沿着这黑暗边缘向窗边走去,透过玻璃窗向外看,窗外的街道、行人、车辆倒是全都能看见,但也全部都是静止的,此时的晁枫亭有些混乱,他知道自己第一次以自己清醒的意识进入这个幻境,自己需要摸索的东西恐怕还有很多很多。

走出了房间,晁枫亭继续沿着走廊向楼梯处走去,越接近楼梯,晁枫亭越是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逐渐的复位……

突然晁枫亭心中灵光一闪,加快了几步,拐过拐角看向楼梯,果然,自己的蜡像,也正定在那里……

011,幻境

晁枫亭看着自己的蜡像,愣了半晌,他现在最最疑惑的就是……

闹了半天自己在他人角度看走起路来是这个熊样?

双手插着上衣兜,跟个山村进城的小土鳖一样,幸亏没缩着脖子,要是再缩着点脖子,眼神再猥琐点,就是个盲流。

不过晁枫亭注意到自己的蜡像比自己现在看上去要年轻一些,眼神更精神一些,正是由于自己的这种稍有些土鳖的特质,才能让自己在人群中越发的不起眼,这还是自己特意跟着那些流浪汉屁股后面学了很久的东西。

既然年轻,说明时间上和现在是有差距的,转过头,晁枫亭看见自己的裤兜鼓鼓的,像是一部手机,于是伸手去拿。

就当晁枫亭的手刚刚接触到自己衣服的时候。

轰!

晁枫亭眼前的白光一闪而过,耳朵里瞬间传来了声音,白光迅速散去,眼前的一切,还是这医院走廊,但是周围的一切却都活了起来,而自己双手插兜,正是回到了自己这具静止的身体,向自己的口袋里摸去,果然是一部手机。

此时此刻,晁枫亭的脑海中关于眼前这个场景的记忆如同一张巨大的拼图,之前自己见到自己的“蜡像”的时候这拼图已经恢复了百分之十,那现在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五十,自己现在能够回想起来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任务目标。

这一次自己是便衣执法,执行的任务是自己经常会接触到的一种非正常执法:

灭口!

自己这几年,一直都是云南省重案特别行动组,至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行动组主要进行非正常执法,执法权限非常高,也非常极端,为的是无条件不择手段的保护国家安全,所以,这一次的行动,就是涉及到国家安全。

在这家医院之中,有一个H国人,他的身份是一个外交代表团的一员,但他却利用职务之便,拿到了华夏一个非常重要的资料,他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但这个资料是什么,自己的任务描述中没有提到,晁枫亭从来都是一个执行者,很少问为什么,因为他信任自己的上司。

而晁枫亭的上司查到这个H国人的盗取资料,但没有绝对证据,而且这个H国人拥有这个代表团的特权:外交豁免权。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掌握了他盗取资料的证据,要起诉他也需要走很长的司法程序,且只能软限制人身自由,这H国人有不止一种方法可以在这期间将资料传回他们的国家,到时候一切都晚了,而这时候正赶上这人突发疾病,进了医院,但是很快便会无碍,而晁枫亭接到的任务就是,将这H国人灭口,从他身上拿到U盘。

现在晁枫亭的记忆,只停留在清楚这个任务目标的身份,还有他身边现在至少有十名以上的保镖,至于上一次自己怎样执行的这任务,成功与否,都想不起来了,而且现在晁枫亭还面临着一个终极问题。

既然自己现在是被幻境控制了,自己的任务,显然就是假的,那这个目标人物,现实中究竟是谁?他身边的那些人又都是谁?

一念至此,晁枫亭不由得一身冷汗,自己亲手杀死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那自己究竟杀过多少人?将来自己又如何脱罪?难道自己要当一辈子的杀人犯吗?

不!

晁枫亭暗咬钢牙,这个组织必须铲除,不管他多么隐秘,多么强大,自己都要亲手将他连根拔起,为自己洗白,就算不能,自己也不会放过这个组织。

线索……

眼下回到了以前的幻境,晁枫亭首先要确定的就是时间,晁枫亭当即拿出了兜里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2025年7月3日,这个日子居然是四年前了,晁枫亭虽然经历过的任务都不记得了,但是和鲍优优在一起的时候的时间是没有破绽的,现实中的时间现在就是2029年9月17号。

下一步需要确定的就是地点,晁枫亭打开手机的地图定位,现在自己的定位并不是云南,而是临省四川省的L市。

线索,究竟要如何从这幻境之中找到对自己有用的线索,晁枫亭一边向前走着,思绪再一次陷入到了迷茫。

这条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病房外,站着几个一身黑色西装的人,走廊长椅上还坐着几个,加起来一共十个黑衣人,那一片地方都没人敢近前,晁枫亭看了一眼,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目标所在房间,但晁枫亭现在还没搞清楚幻境是怎么回事,不敢轻举妄动,转身面向了一个柜台。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这柜台是一个护士导检台,正站在台前整理资料的护士见一个一脸迷茫的帅小伙靠过来,微笑询问道。

“嗯?……噢!我想问一下卫生间在什么地方。”

“这边直走三十米左拐。”

“谢谢!”

晁枫亭顺着护士指的方向,向走廊尽头的方向走去,此处距离那里上百米,晁枫亭走到卫生间便拐了进去,晁枫亭心事重重的走到了洗手台前,将自己口袋里掏了一遍,除了一部手机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工具盒,里面都是铁丝铁片,凭这个小盒子,晁枫亭打不开的锁不多,自己的裤腰内侧有一个短匕首套,这就是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家当了,没有枪,没有通讯设备。

呼~~~晁枫亭呼出一口浊气,将盒子和手机收好,洗了一把脸,看向面前的半身仪容镜。

这家医院非常高档,这仪容镜看上去就非常上档次,镜面干净清晰,看得出来是经常擦拭,但是晁枫亭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愣了片刻,随后靠近镜子再去看,顿时一惊。

这镜子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非常模糊的虚影,仔细分辨看去,这虚影是一幅画面,画面中是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床边坐着双手抱膝盯着自己的鲍优优。

是自己和鲍优优的出租屋?

晁枫亭伸手去擦了擦,这虚影擦不掉,就像是在镜子的……里面……

正在晁枫亭冥思苦想的时候,身后有人走了过来,晁枫亭这才赶忙擦了擦手,走出了卫生间,然后在走廊长椅上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如果自己想要在现实中去追查这件事的线索,那么自己必须要回到这个地点,去调查当时也就是四年前发生的事,这样的难度非常之大,毕竟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别说四年,就是四个月,能调查出来的东西都十分有限,何况这医院人来人往,有线索也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混乱,唯一携带线索最多的东西,就是人,可是自己现在眼看到的那些黑衣人,可能都不是他们的真实身份,那自己要找谁呢?

护士导检台的女孩吗?

问她四年前医院发生了什么?

就算再不靠谱,晁枫亭也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于是晁枫亭起身返回护士导检台,冲刚才为自己指路的女孩微笑道:

“你好。”

“您好!”

“原谅我有些冒昧,但是我能有幸知道您的芳名么?”

晁枫亭自己都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而老脸发红,但是现在毕竟是在幻境之中,晁枫亭这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这里面的人只不过是自己记忆之中的人又不是真人,所以胆子大了些。

女孩脸上的笑容一凝,眼神突然变得非常茫然,看的晁枫亭一愣,即便是这女孩不想告诉自己,也绝对不是这样的表情,这微表情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问的问题,她不知道!

“我可以和您吃晚饭,但是我还没有下班啊……”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晁枫亭顿时一脸懵逼,这女孩答非所问,把晁枫亭吓到了,晁枫亭向女孩胸前挂的胸牌看去,那胸牌上居然是平的,什么都没写,看向其他护士,也都一样。

“打扰了……”

晁枫亭苦笑一声,转身便又走向了长椅,坐了下来,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晁枫亭得出了唯一一个合乎情理的结论,那就是自己现在在自己的记忆幻境里,自己的意识里并不知道这女孩的名字,所以自己不会在这里得到任何答案。

就好像是一个人做梦,在梦里你不可能见到你从没见到过的人是一样的。

自己在这幻境中所得到的信息,都只能是自己已知的事情!

这还TM查个狗屁??

这跟感光手电有什么区别?有光手电就亮,没光手电就灭了,这简直是笑话了。

不!一定有什么漏洞,这致幻剂既然还在试验,就不完美,不完美就一定存在漏洞,只不过是现在自己寻找线索的难度加大了,范围变小了,但是只要查,就一定会有漏洞。

既然要往下查,就只能再经历一次任务,因为只有任务才是自己已知的东西,如果走出这医院大门,不执行任务,恐怕自己会四处碰壁,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眼下,只有重演四年前的任务这一条路,一念至此,晁枫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短刀,余光瞥向了走廊尽头的那些黑衣人……

012,任务

首先晁枫亭需要确定的是这些黑衣人的身份,既然身处幻境,说明电话里的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黑衣人的身份可能不是真的保镖,晁枫亭一边暗中观察一边用上了排除法。

首先从坐姿和站姿上,这些人并不刻板,也不过于懒散,所以直接就排除了他们保镖的身份,也不是冰哥哥,更不是小混混,他们的坐姿比较随意但是并不放松。

正巧此时,一个拄着单拐的人,坐在晁枫亭这长椅的另一头,可能是出来溜达走累了,一边坐下,随手将单拐靠在墙上,单拐中间位置紧贴着凳子边缘。

晁枫亭缓缓将自己的右脚伸到了脚下的凳子腿外侧,趁着屁股一挪的功夫脚下用力一踩,长凳向左侧猛地一晃,另一头的扶手撞在单拐上,顿时将拐撞倒。

啪!~

木质单拐平拍在瓷砖地面上,尤其在这并不吵闹的医院走廊声音还是很刺耳的。

一旁玩手机的人都吓一跳,那些黑衣人有至少四个人同时将手下意识的伸向自己腰间。

晁枫亭嘴角一翘,除了JC,他想不出他们的第二种身份,因为这种特有的拔枪姿势,只有警校才教,这和他们特定的配抢位置有关,从周围人根本不怎么向那边侧目的情况来看,这些人全都是便衣,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每个人都带着一个蓝牙耳机。

既然是JC……晁枫亭眼珠一转,思索片刻,随后起身向走廊另一头那个楼梯间走去,路过护士导检台的时候向刚才说话的美女护士要了一个垃圾袋。

医院的楼梯间,是个抽烟的好地方,这时候也正好有一个人靠着栏杆抽烟,晁枫亭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下,即便是在幻境之中,明知眼前一切都是假的回忆而已,晁枫亭伤及无辜还是有点犹豫。

不过,犹豫也只是片刻而已,晁枫亭给了自己一个心理暗示,上前一个掌刀砍在了他的后颈,男子当即晕倒在地,随后晁枫亭拿出垃圾袋盖住他的双腿,将匕首伸进去用袋子捏住,准确的割开了男子腿部动脉,血液喷溅在垃圾袋上,晁枫亭收回刀,将垃圾袋从扶手间的空隙扔了下去。

晁枫亭再次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沾染血迹,这才惨叫了一声“啊!!”,然后半靠在入口处,一手捂着心脏,气喘吁吁的向后退着。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听到了惨叫声走了过来,正看见一个人手扶着一脸惊慌的看着楼梯间,楼梯间内有一个晕倒的人,满地的鲜血,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有人大叫:

“快叫医生过来,快!有人受伤了!”

这时候也有两个男子胆子稍大一点,向晁枫亭问道:“怎么回事?”

但是晁枫亭一直咽口水,不敢说话,看样子是吓坏了。

走廊并不太长,走廊这一头的黑衣人们见走廊另一头有骚乱,站在门边的一个领头人眉头一皱,向一个坐着的黑衣人说道:“六儿,去看看。”

坐在凳子上的黑衣人点点头,起身向走廊这一头走来,这一幕晁枫亭自然是远远的看到了,一直到这人走到了近前,晁枫亭才有点情绪激动的喊道:

“别问了!我我我……我就是刚走到这,就看见有有有……有个人影向楼上跑跑跑了!”

人群外的人黑衣人眉头一皱,向楼道内看去,由于是动脉受伤,地面上的一大片血迹触目惊心,黑衣人当即分开了人群,然后拉住晁枫亭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短头发,穿着一件蓝色的上上上……”

“你跟我追上去,快!”黑衣人急的根本等不了这结巴描述下去,拉起晁枫亭就要向上跑,晁枫亭死死的扒住门。

“我不不不……”

“我是JC,不用怕,跟我走,快!”黑衣人双眼一瞪,掏出警徽,对着晁枫亭一亮,周围的人这才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晁枫亭也被吓住了,木讷的点了点头:“我我我带你去!走!”

此时楼道里面医生和急救床都在赶来,晁枫亭已经带着黑衣人向楼上跑去。

黑衣人一边向上走一边按住蓝牙耳机说道:“头儿,有人袭击,目击者说没有逃离,往楼上跑了,多半是他们的人,我上去堵他,他跑不了……嗯,明白!”

黑衣人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楼上一层,晁枫亭看了一眼楼牌,16楼。

既然是往楼上跑了,一层一层搜上去,等于瓮中捉鳖,两人走出楼梯间,进入了这一层的走廊,晁枫亭踮起脚尖向前望去,赶忙低下身子,黑衣人问道:

“怎么?找到了?”

“在在在厕所……”

“哼!他要清洗血迹!跟我来!”黑衣人轻蔑一笑,示意晁枫亭跟上,当先向卫生间走去。

来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里面正有人洗手,黑衣人看向晁枫亭,晁枫亭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面,黑衣人拿出警徽,对这人向门外慢慢招了招手,这人赶忙战战兢兢的快步走了出去,黑衣人拿出手、枪,向前走去,晁枫亭紧跟其后。

“关上门,别让人进来。”黑衣人奇怪的看了晁枫亭一眼,向外摆了摆手小声说道。

“关上门,别让人进来。”晁枫亭一边反手关门,一边模仿着黑衣人说话。

黑衣人一愣,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让你出去看着!”

“我是让你出去看着!”

黑衣人每说一句话,就好像是回音一样,第二句晁枫亭模仿的音色都非常像自己,黑衣人此时才大惊失色,刚要举枪,没料想晁枫亭的手这么快,右拳头打在他的喉咙位置,左拳打在了他太阳穴,黑衣人当即翻倒在地。

晁枫亭从他耳朵上摘下耳机,按下接通键模仿着黑衣人的声线小声说道:

“头儿,19楼。”

晁枫亭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入了厕所,里面有三个隔间,其中一个里面有人可能是听到动静想往外走,刚出隔间就被晁枫亭放倒了,确定再无其他人晁枫亭才从黑衣人胸兜拿出警徽,走出了卫生间。

此时卫生间外已经围了几个好事的人,晁枫亭返身关好门,对着人群亮了一下警徽,然后指着两个人道: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看住这个门,任何人不准进去,我同事在里面办案,出了岔子就是妨碍公务,懂了吗?”

被点名的两个人当即挺了挺腰杆,点了点头,自觉的站到门前。

晁枫亭转身向楼道走去。

此处是16楼,晁枫亭对他们说的是19楼,晁枫亭就站在楼梯间外,看着楼下冲上来七个黑衣人向楼上跑去,晁枫亭才向下走去。

15层楼梯间除了满地血迹还有一堆围堵的人,晁枫亭跑下来推开人群挤进走廊,直奔目标人物所在的房间走去。

十个黑衣人只剩下两个,这两人都没见过晁枫亭,晁枫亭没事人一样走了过来,直到进入一个让他们觉得可疑的距离,两人顿时警惕,但是现在距离已经只有五米不到了,左侧门边的黑衣人刚要拔枪,被晁枫亭一脚踹到了手上,手骨贴在大腿外侧被狠踹一脚直接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另一侧男子起身,又被欺身上来的晁枫亭用肩膀狠狠撞在前胸,然后只觉得命根子被一重击直接撞的两眼一黑,疼的休克了过去。

楼道中的人惊叫起来,晁枫亭却已经闪身进入了病房,病房内病床上躺着一人,身上插着导管,看样貌,就是晁枫亭记忆中的目标人物,晁枫亭毫不犹豫上前,手起刀落,干脆的将匕首插进男子心脏……

013,痊愈

拔出短刀,血光崩现,晁枫亭感受到的血,居然是温热的,有那么一瞬间,晁枫亭甚至感觉自己并不是身处幻境。

击杀目标之后,晁枫亭返身将门从内反锁,然后将病床推到了门前,从死尸身下抽出了床单,一刀从中切开,然后两节都卷起来绑在一起,成一条结实的绳子,迅速来到窗边,晁枫亭将床单一头绑在窗下的暖气片上,然后抓住床单迅速跳出了窗户。

此时的楼道之中,已经响起了混乱的喊叫声,晁枫亭已经吊到了大楼外面,十五层的高度,往下看一眼,肌肉抽筋都有可能要你的命,晁枫亭的眼神只敢看墙面,不停的心理暗示自己这是3楼而已,同时用脚丈量着向下移动。

咣!房门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晁枫亭的眼已经向下找到了14层的窗户,双腿猛弓了下去,随后猛蹬墙面推起来,双手抓着床单向下换了两次手,正向着14层的窗户玻璃撞去。

就在晁枫亭准备闭上眼接受撞击的一瞬间,晁枫亭发现这窗户上的玻璃,是一面镜子!

一面不太清晰,但是能够看到镜像的镜子,在那一瞬间晁枫亭看到的除了自己正在冲向镜子的画面,还看到了刚才在卫生间的仪容镜上看到的诡异画面,就是自己出租方中和鲍优优在一起的画面。

咔啦啦!~~~

晁枫亭还是撞碎了眼前的玻璃,但是却没有接下来的双脚落地,而是陷入了一片黑暗,好似意识也在撞碎玻璃的那一刻消失了,晁枫亭很快从知道自己陷入黑暗,变成了意识模糊。

可能过了很久,晁枫亭缓缓睁开眼,先是一股发香钻入鼻孔,然后是出租屋中的白墙,晁枫亭向下看,鲍优优正像抱着安全枕一样死死抱着自己的手臂,鲍优优也不算贫乳,所以还是弄得晁枫亭有点呼吸急促,逐渐火大,晁枫亭往下看自己身上,还好两人都穿着衣服。

一念至此,晁枫亭赶忙放空心境,转移注意力,这几年以来,至少自认为是自己生活的这几年以来,基本上除了工作,就是泡在图书馆,或者各方游览学习各种知识,至于自己有没有女朋友,晁枫亭现在也非常模糊,不过晁枫亭还是不希望自己有,因为有,也一定是假的。

意识回到出租屋,身体能动了,那后来意识模糊就应该是睡觉的状态,而自己做的跳出幻境进入睡眠状态的事情是——打破镜子?

对,打破一面反射了自己,也同时反射了自己现实中所在位置的镜子,可恶,自己还没查到任何东西,居然阴差阳错的跳出幻境了。

晁枫亭缓缓抽出了手臂,推开鲍优优,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活动一下身体,那股令人自信的力量感再次充斥全身,晁枫亭却高兴不起来,自己现在已经被人抓住把柄了,这药物就是自己的把柄!

“晁哥,你醒了?”

鲍优优趴在床上睡眼惺忪的问道。

“嗯”晁枫亭刚回答了个嗯,鲍优优猛地睁开眼睛,一撑身子坐了起来甩了甩头。

“你能动啦晁哥??”

“嗯,能动了。”

“你还让我把你绑上,我看你睡的可踏实了,我怕你勒着,就给你解开了,你都不知道昨天给我困成啥样了。”

“辛苦了,我给你去买点早饭。”

“哎哎哎不急不急,晁哥我给你说个事。”

鲍优优见晁枫亭要往外走,赶忙跪爬了两步抱住晁枫亭的手臂,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撒娇道:“你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能不能收我为徒?”

“收你为徒??”晁枫亭一脸问号。

“对啊,就是教我那个,嘿咔!以后谁敢惹我我就——嘿咔他们!哎呀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一直没机会,不过现在我怕不说你回头再把我甩掉,不要人家了。”鲍优优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晁枫亭当时削酒瓶子的动作,随后又撒娇了起来。

“嘿咔可不是一两天能学会的,况且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招式,以肉搏肉,学之用处不大,你真正要学的,是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点不用我教你,你会慢慢自己领悟的,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适合动手动脚,你最强的武器,在这里……”

晁枫亭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拒绝着,用手点了点鲍优优的脑袋。

“emmm……”

鲍优优可爱的皱起鼻子,明知道是推辞,又不知道咋反驳,索性直接放弃了,但是不是彻底意义上的放弃……。

晁枫亭先是洗漱一番,然后换上了昨天的工作服,出门来到了晒衣服的大平台。

这大平台上方有一个大正方形套着一个小正方形的晒衣架,焊接的非常结实,晁枫亭稍微活动了活动身体,感受着清晨湿冷的微风,不得不赞叹这致幻剂的效果,谁能想到之前自己每一天早上都会“被模拟”运动,而那感觉和现在在现实之中居然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身边有个鲍优优,晁枫亭甚至都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

咦?身边有个鲍优优?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换上了工作服,尾随晁枫亭来到平台,看来是要用行动直接表达立场了。

晁枫亭也不理她,先是稍稍拉开了全身肌肉,然后做了做热身,鲍优优也有样学样,跟着做了起来,奈何仅仅是拉神热身,鲍优优这个长期被吸糖和抽烟喝酒掏空了的身体就吃不消了,双手撑膝的喘了起来,接下来晁枫亭直接拉住晒衣杆做起了引体向上……

鲍优优眼神倔强的也抓了上去,让晁枫亭惊奇的是,鲍优优居然连续做了三个半程,尽管到了第三下的时候,鲍优优的双手双臂,以至于整个肩膀,都已经颤抖了,但还是咬着牙继续强撑着,晁枫亭在一旁动作停在了半空中,脸上写满了复杂的看着她,看的晁枫亭心里莫名的难受,只好停了下来,将鲍优优拉下来拥抱进怀里,一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坚定道:

“我答应你,男孩报仇,一定会报,别再压抑自己了。”

话音刚落,鲍优优的委屈再也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啊啊的嘶吼着,泪如泉涌,状若疯狂……

014,危险来客

鲍优优的哭声几乎吵醒了整栋楼,晁枫亭却未制止,任由楼里的人甚至是隔壁楼的喊叫谩骂,直到鲍优优哭声渐止,才将她带回了房间。

晁枫亭出门买了两碗粥和两个煎饼,两人无声的吃着早饭。

“你这几年,在幻境里都是怎么过的??”

良久,鲍优优顶着红眼圈,向晁枫亭问道。

晁枫亭愣了半晌,回答了十个字:

“学习,锻炼,工作,旅游,休息。”

“我现在知道整件事了,但是我保证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关于你的任何信息,打死都不会说的,所以你也不用灭口什么的。”

鲍优优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饶有些恳求的说道。

晁枫亭看了她一眼,无奈苦笑:

“你是一面很好的镜子,如果不是知道现实中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一切,我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幻境还是现实,所以,能让你知道的,我会都让你知道的。”

晁枫亭真诚的说。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我们要去找一个人。”

…………

“秦哥,还不走吗?”小刘的卫生打扫完,发现秦海还在伏案工作。

“哦,马上走。”

“怎么样,内勤的工作还适应么?”

“拿笔比拿枪舒服多了。”秦海一边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笑着回到。

“哈哈哈哈,别太拼啊,我先走啦秦哥。”

“嗯,路上慢点。”

同事小刘收好垃圾,拎着大垃圾袋走了出去,办公室内只剩下秦海,环顾四周,办公室内已经空无一人了,秦海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合上笔记本电脑,抱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秦海驾车回到东郊的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半了,同样的价格,郊区的房子可以买的大一点,秦海打拼这些年,妻子跟着自己从一无所有到到过上正常生活,实属不易,所以秦海每一天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每当到家门口,总要换上一脸笑容。

“叮咚!~~”

今天,自家的门一开,秦海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眼中是满眼惊惧,大脑一片空白。

晁枫亭正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穿着挽起袖子的白色秋衣,胸前挂着自己自家做饭的围裙……

“愣着干啥啊老秦,进来啊。”

晁枫亭让开门口疑惑的问道。

客厅中传来女儿欢快稚嫩的叫声:“爸爸回来啦!~~”

秦海猛然回神,顾不得晁枫亭,两大步跨进了客厅,正看见女儿乳燕投怀一样张着小手向自己跑来,当即蹲下身将手提包放在地上,伸手将女儿抱了起来,晁枫亭则是弯腰捡起公文包,帮他挂到沙发旁的衣架上,好像已经熟练的做过很多次一样。

秦海紧紧抱着女儿,环顾客厅,开放式厨房的灶具上还坐着呲呲乱响的炒锅,餐厅的餐桌上坐着自己的妻子,正襟危坐,脸上带着极其生硬的,夹杂着骇然的笑容,对面坐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孩,波浪发,看上去年纪不大,手拿着筷子,略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餐桌上,五道丰盛菜肴冒着热气,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你慢慢站着啊,我得先去看锅了……”

晁枫亭用手在秦海略有些呆滞的眼前晃了晃,然后翻了个白眼,用围裙擦了擦手向厨房走去,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

“啊~你回来啦,那个……你看看你,你约了小晁过来吃饭,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都还是人家小晁自己买的菜,快来坐下,幸亏我今天没事回家早,不然人家都进不来门呢。”

秦海的媳妇面容修长,看上去非常贤惠,想要起身说话,但似乎忌惮什么,又坐了下来,一边对秦海说话,一边微笑着使了一个眼色。

秦海自然知道妻子向自己传达了什么,此时的他心情极为复杂,他无比清楚如果晁枫亭要动手,他们一家三口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掌心,而晁枫亭选择了现在这样的方式,演这一出戏,也许是为了不伤害自己女儿幼小心灵,说明他可能还存在一点人性。

“你瞧我……工作一忙起来把这事给忘了。”

秦海说着话走到餐桌前,将女儿放在妻子身边,自己则坐在女儿身边,看着对面的女孩,眼神有些飘忽。

那眼神鲍优优自然注意到了,它深深刺痛了鲍优优,让鲍优优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得一看,就好像自己已经被定义成了罪犯,虽然事实如此……但还是很扎人。

“我叫鲍优优,晁哥表妹。”

鲍优优主动伸手和秦海握手,秦海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第六道菜,来来来,这回谁来。”

晁枫亭端着菜盘走了过来,但是却不急着放在桌子上,一边说着一边晃动了一下。

“我来我来!”秦海六岁女儿欢快的叫了起来。

“等会……我本来都不想让你猜了,我甚至怀疑你这小家伙知道答案,不过这道菜,哼,来吧!”晁枫亭一脸无奈的做思考状,随后又坚定的说道,将盘子伸了过来,盘子中被晁枫亭做了个造型,白色的杏仁被摆成了一个月牙,内里盛着虾仁,外圈是芹菜。

“emmm……我知道啦,叫秦时明月!”

“唉,输的我都不想玩了。”晁枫亭无奈的将盘子放到桌子上,小女孩顿时欢呼了起来,胜利的喜悦让她的小脸上笑开了花儿,边笑边扭,秦海和媳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疑惑。

“开饭开饭开饭!”鲍优优也像个小孩子一样边用手把饭桌上的香味往自己鼻子里扇,一边不停的催促着,晁枫亭将米饭的锅拿过来交给秦海的妻子,秦海的妻子又给大家盛饭,一家人竟有些其乐融融的氛围,让秦海有那么恍惚之间竟然感觉晁枫亭并不是那么十恶不赦之人,即便是演,能够演到这种程度,也实在令人佩服,但是转瞬间回过神来,秦海脑海闪过同事们的对话和一叠又一叠的资料,一段又一段的录像,秦海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015,骇人身份

晚饭吃的秦海心惊肉跳,时刻紧绷着神经,但是晁枫亭却是偶尔还要活跃一下气氛,讲一讲前几天发生的趣事,自然,都是编的,秦海夫妇强颜欢笑的赔笑着,一顿饭倒也吃的相安无事,有说有笑。

饭后晁枫亭找机会向秦海夫妇打了个眼色,看向内屋,秦海这才如释重负的对女儿道:

“宝贝,爸爸要和叔叔阿姨谈点工作上的事情,让妈妈陪你去画画好不好?”

“好!”

秦海妻子闻言对晁枫亭两人笑了笑,也顾不上收拾桌子,拉起女儿就往卧室走去,随后不动声色的将门嘎达一声反锁上了。

客厅中,只剩下恢复了脸色的三人,晁枫亭深吸一口气,解下了胸前的围裙。

“你们夫妇看起来很紧张。”

“我不应该紧张吗?”秦海眯了眯眼睛道。

“随你,我来,只是想查一件事。”

晁枫亭站起身,走向沙发拿起了公文包,鲍优优则将餐桌上收拾出来一片空地,晁枫亭拿出公文包中的电脑打开,摆在了秦海面前。

“一切关于我的资料,还有我犯罪的资料。”

秦海抬头看向他,想要发作,又怕激怒晁枫亭,只得满眼嘲讽的摇了摇头说道:

“你太天真了,我一个内勤人员,根本不可能把你犯罪资料从系统中抹除,而且即便是抹除了,你能抹除所有看过资料的人的记忆么?明天他们就可以重组一份。”

“我没想过抹除,我只是想看看。”

晁枫亭拉过来一条凳子,正襟危坐在秦海身边,秦海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从这个男人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求助,一丝迷茫。

“你失忆了吗?”秦海思来想去,这个人想要看这种资料又不想抹除,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

“严格来说,不是,但我不想解释,你只要知道,我并非坏人,麻烦你……”

晁枫亭真诚的说着,同时将手伸向笔记本提醒道。

“好!”秦海看了晁枫亭半晌,又看了看鲍优优,随后打开了电脑。

不论从现在要保全妻儿,不激怒犯罪分子,还是晁枫亭对秦海表现出的足够尊重,都给了秦海足以下定决心将这不算秘密的秘密泄露给晁枫亭的理由。

“CIU?你们是什么部门?”晁枫亭看着他一步步打开加密档案,他的桌面资料,档案资料,频繁出现了CIU这个部门名称。

“CIU,Criminal Investigation Unit ,犯罪行为调查组,是一个秘密的特殊执法部门,知道的人不多。”秦海疑惑的看了看晁枫亭。

秦海最后打开了一个叫做“蜘蛛”的加密文档,忽然间蹦出来了非常多的资料,晁枫亭看了一下对象,居然多达一百八十几个。

“这些,还只是我们拍到的有图像资料的,而且基本全都是嫌疑,只有前十一个是侧脸,所有图像资料都没有正脸,这是CIU对你的侧写资料和基本了解。”

秦海说着话打开了第一个文档。

“晁枫亭,男,代号“蜘蛛”,为“天堂”组织的杀手,精通多种枪械和反侦查手段,以及多种强力近身格斗手段,身体素质极佳,十二岁后资料丢失,疑为境外犯罪组织所用,二十岁回到家中,父母早已双亡,无亲属,行事风格狠辣但精神疑有问题,常伴有公职人员的举动,疑似黑蜘蛛执行案件中百分之七十以上为单独行动,其余为团伙作案……”

晁枫亭一行一行的看下去,能想起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疑惑却也越来越多,在这文档当中有配图,那配图上还算清晰,侧脸的确就是自己,但是还有一张背影图,晁枫亭凝目望去,自己的后脖颈上似有一个纹身,纹着一只蜘蛛,下面还有关于蜘蛛这个代号的由来。

“由于其后颈有一处隐形纹身,特殊情况下会显露出蜘蛛,因此取名代号蜘蛛。”

晁枫亭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脑后,鲍优优也绕了过来配合的看了一眼,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遂冲晁枫亭摇了摇头。

“那一次你们劫王玉龙的时候,我们抓到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就是蜘蛛,因为我们一直没有你的正面资料,但是我们当时也把你的资料传回了总部,让他们核对你的资料,直到你逃走之后的第二天,我们才接到传回的信息,确定了你就是蜘蛛,现在CIU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你逃不了多久的,如果你能够自首,我会向上面帮你说明情况的。”

“不用了……这个“天堂”组织,有没有相关资料?”

“天堂,我们只知道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一直以来我们都有追查,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天堂组织的严密性是我们见过的最恐怖的,但你和王玉龙,就都是天堂组织的人,王玉龙是最外围的人员,但具体这组织有多深,无人知晓。”

“明白了,谢谢,不过我希望今天的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就算我将来找你,也不会害你,也尽量不会让你在事业上和生活上为难,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晁枫亭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随后对鲍优优挥了挥手,带头向外走去。

秦海欲言又止,他一肚子的疑问,但是看晁枫亭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想问但又巴不得晁枫亭赶紧离开这里,最终秦海还是没有开口。

出了门,鲍优优急道:

“晁哥,那些资料你不拷贝下来么?”

晁枫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们那些资料上的东西,有价值的不多,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而且都是CIU编辑的,按照他那些东西,我一定会被误导,与之相比,我还是更相信自己。”

鲍优优这才恍然,此刻也似乎是理解了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恐怕一定会要那些资料的拷贝,也就陷入了和CIU一样的怪圈,凭借这些资料,CIU到现在都没查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可想而知,这些资料的作用实在是有限……

016,黑拳

出了秦海的家,两人打车回了出租屋,在距离出租屋两公里的时候就下了车,然后走路回来,一进屋,两人就开始脱衣服上床……

当然,脱衣服就是脱个外套,上床也不是干什么龌龌龊龊的事情,而是盘膝对坐。

自从跟了晁枫亭,鲍优优就从一个暴躁少女变成了一个修仙少女。

没有了手机,晁枫亭也没打算给她补上。

而鲍优优几乎每天都会犯两三次糖瘾,一旦犯瘾晁枫亭就会让她打坐,冥想。

一开始,鲍优优听到冥想两个字,心里冒出的是无数个……喵??

但是随着晁枫亭低沉的声音,引导她将所有精神集中到自己的呼吸,然后将呼吸放到每分钟六到十二次以内的时候,鲍优优第一次就集中精神坚持到了二十分钟,这让晁枫亭都非常惊讶,而鲍优优也感觉自己的意志力一天天的逐渐变强了,对抗的意志竟然能够开始和那种想要吸糖的疯狂念头打上几个回合。

今天已经是晁枫亭打了致幻剂醒来的第三天了,他们之前花了两天的时间追踪秦海的住址,在这过程中鲍优优的眼睛和脑子都没闲着,虽然晁枫亭嘴上没答应做她的师傅,但是很多东西是根本不用教的。

“人的大脑前方有一个叫做前额叶皮质的地方,这里决定了一个人的自控能力,而冥想,就是帮助一个人增加意志力存储的重要途径,不仅能增加自控能力,还能够增加精神集中,记忆力等等。”

这是晁枫亭对鲍优优说的她听到的最无聊但是却被印证了的最有用的话。

冥想结束之后,鲍优优睁开了眼,看到晁枫亭睁着眼睛,并不是在冥想,更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什么时候开始找王玉龙。”

“什么时候?大哥,你连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而且也没有任何线索,怎么找?他的老巢根本也不在这个省,而且昨天秦海说他是个外围人员,晁哥,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外围人员,控制着三川省将近五成的糖品交易市场!”

晁枫亭看出了鲍优优眼中的一丝挑衅,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也没有什么惧怕的神色,反而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兴奋之色。

“小东西,胆子太大了可未必是好事……”

晁枫亭微微抬起下巴说教道。

“老东西,你不觉得你最不够资格说这句话吗?”

鲍优优毫不示弱的反击道,要论胆子大,他到现在还没见过比眼前这个家伙胆子大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还是同时笑了出来。

“不过我们在找王玉龙之前,需要一笔钱。”

“嗨!你就是想这事啊?我有办法。”鲍优优大手一挥,像个假小子一样。

“什么办法?”

“各种强力近身格斗哦,不打黑拳太可惜了……”

鲍优优凑近了晁枫亭露出了一丝坏笑,秦海电脑上的那些晁枫亭的资料她都一览无余了,对晁枫亭也有一定的了解,当然也只是部分了解,晁枫亭的过去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呢。

“黑拳?”

“没错,本市有两个地下拳场,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可以说是各方势力的人都有,是一个非常杂乱的聚集地,正好我们可以去弄点情报,顺便弄点钱。”

“好,”晁枫亭答应的干脆“黑鲨本人会在那个地方吗?”

鲍优优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晁枫亭在想什么。

“好吧,先睡觉吧。”

翌日,两人早起锻炼完了之后,鲍优优就缠着晁枫亭一整天,让他给自己讲各种知识,因为她发现,晁枫亭脑子里装的东西,对他来说浩如烟海,其实很多东西听起来并不难,但不仅仅是她,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鲍优优对于这些知识异常饥渴,因为晁枫亭就像是一本地下生存教科书,鲍优优甚至称他为“行走的地下生存手册。”

一直到下午四点的时候,两人才开始化妆。

晁枫亭也是前两天才知道,鲍优优有一项绝技,就是化妆,在监视秦海的时候鲍优优就让晁枫亭花了身上多一半的钱,买了一些廉价的化妆品,在不浓不艳的情况下,鲍优优能画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鲍优优自己画好了妆,又硬给晁枫亭画了几下,晁枫亭也不得不佩服这鬼斧神工的化妆技术,看来这小妞是没少避人,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高超的避人之法。

城南四环边,地下拳场,其实也是一个工厂,昆市非常大,众多的厂房和地下仓库成为了黑恶势力的乐园,而昆市人口众多,生活节奏快,也给了黑恶势力滋生的优良土壤。

“这里是一个汽配加工厂,以前为了防止突击检查设置了很多出口,不过后来这里的负责人吃得开了,这里也就慢慢的“合法”了。”

两人走在通往加工厂的马路上,晁枫亭老远就看到了在工厂的大门口,巨大的停车场上停放着数不清的车辆,从五菱之光到劳斯劳斯,当然车辆的档次也都分着区域。

穿过了停车场,工厂大门上方的标语赫然出现:

“企业靠我发展,我靠企业生存。”

厂房大门开着,里面传来嘈杂的机器声音和人声,两人走进了大门,一进大门两侧就各有两个房间,都是用彩钢板搭建的,其中一个房间推开了房门,一个工人打扮的人向两人走来,晁枫亭通过他短暂的开门向里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沙发一角,真皮沙发的一角。

“您好?”

这人是个中年男子,面带和善的向两人走来。

“我是黑萌芽基地的,狼仔的人。”

鲍优优上前和男子说着,男子笑着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随后冲两人打了个手势,自己就在前面带路了。

男子一语不发的带着两人走向了车间深处一个很大的机器前,这大机器的下面有一个维修入口,但晁枫亭走进来才这里面不是机器,就是一个通道,这机器是坏的,内部已经打通了,中年男子在后面关上门,晁枫亭两人自行向通道尽头走去。

车间内部噪音很大,这里的噪音更大,只不过车间噪音是机器,这里却都是肉嗓子,一股浓烈的汗臭和体热充斥在这通道尽头附近,耳边传来的都是竭力的嘶吼之声,一个个好像被踩到尾巴的野狗一样,甚至混合着很多女性尖锐的叫骂声。

人挤人摩肩接踵,晁枫亭两人溜着边走,同时晁枫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这里原本应该是数个车间,现在全都打通了,面积极大,车间的顶棚足有二十米高,所以在这车间的四边都有二层,二层是一条通透的大雅间,有透明落地窗,窗后许多帘子,有些拉着,有些没有,其中一个没拉着帘子的落地窗前,晁枫亭看到了熟人。

017,狼仔的赌注

落地窗前,狼仔单手插兜,另一手妖娆的托着一支雪茄,嘴里吞云吐雾,饶有兴致的看着西南角擂台。

这地方共有五个擂台,分别在四角和正中,正中的擂台最大,四角擂台略小,此时仅有西南角擂台有人,其他擂台都是空的。

“狼仔在这里算是小有名气,但是也只能算小弟,别看这小小的拳场,大人物很多的,黑鲨的表哥都经常过来,还有很多其他各行的老大,都很有威望,狼仔为了混个脸熟,经常出大价钱上二楼,为的就是接近这些大哥。”

鲍优优一边说着话一边鄙夷的看着狼仔,只是这车间里挤了三四百人,狼仔根本也注意不到这里,更看不出来这就是鲍优优。

两人边走边说话的功夫,晁枫亭的手也没闲着,两人走过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人破口大骂:“草!老子钱呢!谁特么偷老子钱了!”不过这声音怎么也喊不过周围这么多嚎叫,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但是晁枫亭还是不得不停手,自己只能偷点本钱,这地方太挤,一旦被发现会非常难以摆脱。

晁枫亭不动声色的将钱卷了起来,然后递给鲍优优,鲍优优一攥这厚度,再向下撇了一眼面值,这一卷至少有一千三四。

“六点开始报名,赛制是32进16,16进8,8进4,最后的四个人不允许休息,以疲惫状态迎接拳王的蹂躏,一般那都是重头戏。”

鲍优优趴在晁枫亭怀里不动声色的解释着游戏规则。

晁枫亭环视周围,这里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大型的桑拿房那样惬意,擂台上的那些血腥,暴力,就好像是桑拿房里的按摩服务,晁枫亭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在越南的时候那种地下擂台,那时候自己还小……

“啊……晁哥,你要勒死我了!”鲍优优感觉自己被一圈铁箍缠的越来越紧,骨头都要勒断了,而晁枫亭双目中泛出浓重的杀意,表情阴郁,经鲍优优这一提醒,晁枫亭才赶忙松开,道了声抱歉。

时间已经到了五点五十分,场上还在进行一场对晁枫亭来说略显无聊的拳赛,这两个人的技巧性极差,实在是没什么吸引眼球的地方,除了能够制造一点血迹之外,真不知道这些人狂叫的是什么。

鲍优优虽然个子没有晁枫亭高,但是穿梭在一直往报名处拥挤的人群,也在寻找着什么,终于,鲍优优双眼一亮,然后拉着晁枫亭就向一个地方走了过去,然后对晁枫亭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人,晁枫亭点了点头,走到了那人的身侧用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

这人登时转身就要发怒,但是一抬头看到晁枫亭,突然一缩脖子,眼睛滴溜溜一转,矮身钻出了人群,向外跑去。

晁枫亭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继续向前挤。

地下拳赛,赛制残酷,场面血腥,但是战胜拳王的话,不仅能够获得巨额赏金,还能打出自己的名号,以后在这一亩三分地,基本上就成了事儿了,但是要想战胜拳王,敢来报名的心里还是都有点B数的。

首先你要从32打进前四,就要至少打三场,筋疲力竭的情况下,被拳王打死都是常事,要想翻身,难比登天,但是人家拳王也是这样打上去的,所以四个筋疲力尽的车轮战,只能说有希望,所以这32个人,先报先得,但时常有凑不满的情况,那么第一场就要有人轮空,这是常事。

晁枫亭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这一次报名人数算上晁枫亭,足够32个。

底下准备开始的时候,一个刚才被晁枫亭撞了一下的人,通过结实但是锈迹斑斑的梯子,噔噔噔上了二楼。

二楼并不是一个个的隔间,而是像沙滩一样,还放着很多沙发椅,狼仔正一脸谄媚的跟一旁的一个大胖子说着什么,大胖子左手搂着一个金发的战斗民族美女上下其手,但是微微向狼仔这边偏着头,似乎对狼仔的话有点兴趣。

这时,门口的两个高大壮汉放进来一个身上花里胡哨的小子,这小子看了看这一排有六个大佬,没敢声张,蹑手蹑脚的跑向了狼仔,也不顾狼仔皱眉,直接跑来半跪到地上,贴近了坐在沙发椅上的狼仔,对他耳语了几句,狼仔的眼睛如通了电的探照灯,瞬间亮起,随后一撑椅子站起身来,紧走两步到了落地窗前,眼睛四处找寻。

“果然是他!!”

狼仔激动的用手点了点钢化玻璃,然后激动的用手指指点着报名处的方向,手指在玻璃上敲出嘟嘟嘟嘟的闷响,对身后的小弟说道:

“给我买十万!看看他是几号,全程跟进!对了,给坤哥,马哥,陈哥,龙哥,赵哥,齐哥全都各买两万,我请。”狼仔点出这几个大哥的名字连个喯都没打一下,屋子里的这众位大哥也都饶有兴趣的向狼仔投来询问的目光,不知道这小子是吃了什么兴奋剂了。

“知道!”小弟得了圣旨一样,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他的彩头算是到手了。

“狼仔豪气啊,什么人啊,上来就敢扔二十万?小心让你一个人就压偏了。”

“坤哥你抬举我了,我这俩小钱,在你们眼里那都不叫钱,不过我看到了一匹黑马,今天多少钱我都敢往里扔,虽然我也不太敢确定,不过也想和几位大哥一起乐呵乐呵。”

“你这家伙够谦虚的啊,你马哥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混的狗屁不是呢,现在谁不知道你狼仔有前途?我可得好好巴结巴结你,来,给马哥倒杯酒。”

狼仔一听马哥让他倒酒,顿时喜上眉梢,小脸蛋因为激动腾的红了起来,把自己手里的雪茄往自己的酒杯里一摁,三步并两步就跑过来给马哥倒酒,马哥挑起嘴角看着他,待他倒完,端起来喝了一口。

“狼仔啊,来,给你齐哥也倒一杯。”

“狼仔……”

狼仔挨个给六个大佬倒酒,但是脸上简直是笑开了花,如坠云雾,满眼的小星星,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十二万块钱,没白花!

018,拳赛

晁枫亭的号码是10号,对手是5号,两人早早的就上了擂台,每个人只有一个牙套和一个半指拳套,脱掉上衣,这是一道必备的程序,因为第一场,押注的人要通过身材来下注。

脱掉上衣,晁枫亭的赔率直线上升,因为晁枫亭的身材只能说是精壮,肌肉坚实,蜂腰乍背,比例均匀,但是跟对面一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对面虽然也是一米八多的身高,但是比晁枫亭粗壮一大圈,肩宽背厚,臂围至少有50,双臂都得架着呆着,力量感十足。

晁枫亭目光平静,一动不动的等着比赛开始,不过这举动在大部分人眼里看来,都是装B,意义不大,所以买5号的人是多的。

在绝大部分的地下拳赛中一再证明的一条近乎真理的法则就是,肌肉代表一切。

四角的四个擂台,是四场拳赛同时进行,只有在二楼才能想看哪个就看哪个,在一楼想看哪一场就要挤进去,很是费力。

渐渐的周围喊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已经下注结束了,鲍优优成功混在人群中,将手里的钱全都买了出去。

擂台上没有裁判,只有一个铃铛,铃铛连响三声,比赛算是开始,一方倒下超过十秒不起,即算失败,倒地后不允许继续攻击,否则取消比赛资格,倒地前就可以任意攻击,除了裆部,任意击打,这就是全部规则。

晁枫亭感觉这样的规则是能够保住人命的,但也知道这对常人来说,已经很可怕了,实力差距稍大一些,站着把一个人打死,对高手来说也并不难。

晁枫亭紧好手中的半指拳套,把牙套塞进了嘴里,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周围的呼声已经震耳欲聋了。

“当当当!~!~”

连续三声铃响,晁枫亭摆出了拳击手的姿势和对方围着擂台转动,同时缓缓向对方靠近,经常打架的人,能够感受到他人身上的气场,5号一开始并没把晁枫亭看在眼里,但是离得近了,却能感觉到晁枫亭那双眼睛,盯得自己简直如芒在背,这感觉难受得紧,5号闷喝了一声,试探性的踢出一脚,扫向晁枫亭腰部。

按照晁枫亭的“正常程序”,5号踢出这一脚已经输了,但是晁枫亭不打算这么扎眼,那样会让赔率出现极大波动,所以晁枫亭选择稍稍后退,让5号这一脚踢空。

5号一脚踢空,借着惯性一个旋身又是更猛的一脚,别看块头大,这份灵巧还是难得,晁枫亭继续向后一闪躲过,5号继续跟进,直拳,摆拳,勾拳,全部都打在了空处,被晁枫亭一一躲过,周围顿时响起了大片的斥责声,骂声四起,因为别的擂台上都已经见血了,这连接触都没接触上呢,人们恨不得把晁枫亭推到5号拳头下被打掉下巴才好。

晁枫亭转了一个方向,5号继续穷追猛打,很快就失去了耐性,又是一脚向上直接扫向了晁枫亭的头,这一脚很快,很猛,晁枫亭没有躲,而是伸出左臂,反手抓向了5号的小腿,同时右脚扫向对方的单腿,这一下最多也就是让对面摔倒,有打斗经验的人只要不抗拒,头部向里一卷,让后背着地,就无大碍,奈何晁枫亭左手抓着一条腿呢,将其下半身固定在空中,被踢翻的5号只能是头着地,嘭的一声闷响,当时就摔得休克了,别说十秒,二十秒也站不起来,晁枫亭就这样“侥幸”胜了第一场。

周围观战的人群发出一声嘘声,很快就散开后向还在进行着比赛的那几个拳台挤去。

拳赛就是如此,越是人多的这种筛选阶段实力差距往往较大,所以结束的一般都比较快,每个拳台只需要进行两场战斗,所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十六强已经产生了。

鲍优优将她手中的赌牌儿交给黑庄,然后连本带利收回了四千块钱。

这还是鲍优优第一次赢得这么“简单”,但是现在没时间沾沾自喜,鲍优优收了钱就赶忙隐入了人群。

而此时二楼的狼仔已经是满脸得意之色,至于身后的那些大佬最多也只是感觉有点意思,四万多块钱对他们来说不叫什么,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这个晁枫亭似乎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狼仔为什么这般自信?

“狼仔?我看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一会如果拳王K出来,他一定满地找牙。”

“齐哥,这么跟你说吧,今天的重头戏绝对是最精彩的一场重头戏,这小子绝对是装的,扮猪吃老虎,想要保持自己的赔率而已,您就瞧好吧。”

狼仔挺直了胸脯子,都要贴到眼前的玻璃上了,实际上他对晁枫亭的了解也没有那么深,晁枫亭那天露的那一手,那绝对不是一两天的功底,但是单凭这一点不足以让狼仔对晁枫亭如此信心十足,真正让他放心的恰恰是晁枫亭今天的这“险胜”之举,这更加让晁枫亭显得深不可测。

狼仔的话,随着比赛的进行,逐渐应验了,也逐渐引起了这些大佬们的兴趣。

十六进八,八进四,这两场比赛,狼仔都加注压到了晁枫亭身上,而晁枫亭一一“险胜”,这让这些大佬们也终于相信了狼仔的话,因为这两场,晁枫亭的对手均是一米九左右的大块头,但是晁枫亭虽然看上去和他们打得旗鼓相当,但是实际上,这些大汉没有一拳落在晁枫亭身上,最终都是被晁枫亭巧妙利用他们自身的体重,摔晕了过去。

一系列的躲闪动作和这种胜之不武的方式,顿时让全场对晁枫亭的鄙视和不满情绪大为高涨,尤其是那些压对方赢的,晁枫亭每每如此取胜让他们恨不得把鞋扔到擂台上去,但是好在没人敢在这种地方随便惹事,而且擂台都是半封闭的,边缘是两米多高的铁丝网。

最高兴的莫过于鲍优优,进地下拳场的时候她和晁枫亭身无分文,甚至已经饿了一顿了,但是现在她怀揣着九千多块,而晁枫亭毫发无伤……

019,拳王K

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正在一个满是汗臭和血腥味的试衣间角落闷坐的晁枫亭,听到外面响起了尖叫声,紧接着是主持人的喇叭嘶吼声。

“哈喽艾瑞巴蒂,我是小柯,我们今天重头戏马上又要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野兽般的狂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我已经感受到你们的狂热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请出今晚重头戏的主角,拳——王——K!!!”

山呼海啸一样的欢呼声再次响起,久久不息,足足持续了有两分多钟,主持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声音明显调大了,压制着叫喊声吼道:“规则一如既往的简单,我们的四强出场,每一个上场前大家都可以下注,倒地清盘,直到最后一个人站在擂台上,就是我们的新拳王,下面让我们请出今晚的四强!!!”

晁枫亭看向不远处的三人,每一个都挂了彩,状态并不算太好,他们刚刚经历了连续三场比赛,差不多每小时一场,现在大都是强弩之末了,其中有一个人格外让晁枫亭注意。

他是个长相清秀的青年,不过二十岁,眼神坚毅,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属于精壮型的,跟那些变态肌肉男比起来略显单薄,此时清秀的脸上被打了个乌眼青,将红色的连帽衫的帽子套在头上作为遮挡,低着头,表情木然,但是不断揉搓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忐忑。

其他人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小青年也双手用力的攥了攥拳头站了起来,从晁枫亭身边路过,走了出去,晁枫亭走在最后。

一条昏暗的人胡同,从四强的休息室直接通到最中间的大擂台。

中间的大擂台,是全封闭式的设计,三边有三个入口,但是入口处是门,关上之后,整体都是用拳头大网眼的铁丝网拉起来的,不影响观看的同时又能防止人从里面跑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它叫做重头戏的原因。

大擂台边有一个等候台,四强人员都要到等候台上休息,等晁枫亭走到了等候台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擂台方向飘来,连铺天盖地的汗臭和口臭味都盖不住这种味道,看向擂台中间,晁枫亭不由得一愣,擂台中间站着的,居然是一个歪果仁,从他脸上抹的星条来看,晁枫亭知道这人是M国人,他看上去也并不是非常壮,比晁枫亭第一场对战的那个猛男还要差点,但是看起来依然很猛,肌肉异常坚实的感觉,站在台中好像一块巨大的磐石。

有点意思,晁枫亭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这家伙看上去最起码也算是个专业的。

等候台边还有三个凳子,分别坐着三个外国人,其中一个双手抱胸,穿着西装,身上带着一个U形的别针,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拳王K,他背后的凳子上写着英文“agent”,看来他就是拳王K的经纪人,至于另外两个则不知道身份。

“晁哥!”

晁枫亭听到背后传来叫声,肩膀上搭来一瓶矿泉水,就知道是鲍优优,等候台和身后的观众席几乎是没有分隔的,也方便这些选手的朋友或者是后背团上来按摩擦汗或者递水。

晁枫亭接过水问道:“怎么样,现在多少钱了?”

鲍优优伸出手指比了个一,然后指了指晁枫亭的手腕,意为一万。

“想办法再弄一点。”晁枫亭摇了摇头,不甚满意的道。

“明白,交给我了。”

鲍优优说完,就跑了出去。

“下面让我们有请第一个抽签出场的四强,他就是我们今天的7号选手!”

主持人大声报出了选手的号码,但是却没有说出名字,和晁枫亭几人一起站着的其中一个壮汉离开了身后为他捏肩的朋友,脚步稳健的走上了擂台,现在这种时候最不可取的就是让对手察觉到自己的虚弱。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声,大擂台的铁门咣当一声关的死死的,并从外面上了锁。

7号选手比对面的拳王K还要壮上一些,和拳王K对视着丝毫不落下风。

拳王K深邃的蓝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残暴的颜色,紧了紧拳头,微微躬身的站在原地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只等一声铃响便要将猎物撕碎的气势在关上擂台门的那一刻爆发出来,晁枫亭见此情景顿时微微皱眉。

此时人群中的黑庄已经开始收钱下注了。

“哥,钱有着落了。”

鲍优优从晁枫亭身后冒了出来,对于鲍优优把晁哥的晁字省略,直接叫了一声哥,晁枫亭先是一愣,对这个陌生而又异常亲切的称呼可以说是怦然心动,脸色居然微微有些发烫,不过晁枫亭自然不会让鲍优优看出什么,不动声色的问道:

“拿到多少?”

“额,还没到手,不过我联系了狼仔,他一定会借的。”

晁枫亭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便赞赏的回头看了一眼鲍优优,随后冲黑庄方向一努嘴。

“现在手里的钱买拳王K。”

“啊?我们手里可就这点钱,不压你身上我不放心啊,万一这家伙要是能赢了呢?”

“他赢不了,拳王K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只要一交手,7号几分钟之内就会崩溃。”

晁枫亭肯定的说着,鲍优优重重点了点头,转身挤向了黑庄的方向。

此时的二楼观战雅间,还是狼仔刚才报信的小弟,再一次闯了进来,快步跑到狼仔身边小声道:“狼哥,鲍优优找咱们拿一万块钱。”

狼仔眼皮猛地一抬,眼睛转了转,嘴角顿时勾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随后摇头晃脑的看向下方的等候台道:“借给她,好歹也是咱自家的姐们儿,义气还是要有的。”

“是!”小弟再次领命,欢天喜地的去了。

此时下注已经结束,三声铃响,擂台上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几乎就是在最后一声铃响的一瞬间,拳王K便如同一头出闸的野兽般扑向了7号,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7号怒吼一声,浑然不惧的用自己的肩膀狠狠撞了上去。

020,染血的擂台

论战斗技术,7号的确还算是比较有本事的,前几场比赛之中,7号大都是在力量势均力敌的情况下靠战斗技巧胜利的,看的出来是打架的行家,在地下拳场里,你如果有拳击的经验或套路,最好赶快丢掉,因为那会让你送命,因为地下拳击,说白了,就是打架。

很多人都知道有句很俗的装B话,叫做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这很适用于地下拳场,你可以用自由搏击,拳击,跆拳道,柔道,散打,格斗术等等等等,只要你能把对方干倒,你就是拳王,即便你全程用脚。

这里指的7号的本事,不是体现在他的套路,而是体现在他的反应,意识,在晁枫亭看来都要比普通拳手强得多了,但是相比拳王K,7号还缺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拼命的疯狗般气势。

拳王K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在擂台的门锁上的那一刻,拳王K无比清楚的为自己洗了脑,只剩下一个念头——打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打死。7号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没有清晰的看透这一点,他想的是输赢,而不是生死。

在场下看过拳赛,和到擂台中去和拳王对战,你所能够体验到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不出晁枫亭所料,拳王K的几拳虽然都被7号挡了下来,但是7号却已经被拳王K的气势逼到了角落,他震惊于拳王K所爆发出来的力量,震惊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他脸上的狰狞。

他想杀了我!!

这样的念头在7号的脑袋里一闪而过,7号顿时从脚底开始往上凉,此时自己的技巧,反应,统统都开始失灵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对死亡威胁的慌乱,仿佛自己已经是暴露在对方枪口之下的瘸狗。

嘭!对方终于开枪了。

一记重拳,将7号口中的牙套带着满口鲜血打飞了出去,同时这一拳也几乎将7号打蒙了,白眼一翻,就要当场休克,但是拳王K显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结束。

场下的嘶吼声骤然高亢,拳王K一把攥住7号的脖子,连推几步将7号推到了笼子边缘,边缘外却突然冲上两个观众,隔着笼子在外面抓住了他们的同胞——7号的头发和手腕,口中狂吼着:打!打!打!

7号瞬间的休克过后,只感觉自己被狠狠的箍在了身后的笼子边缘,肚子上被一口闷锤击中般狠狠的砸醒了过来,紧接着便是狂风骤雨般的一阵残暴的强拳。

拳王K疯狂咆哮着,眼角通红好似发了疯一样将一记记重拳倾泻在7号的身上,将他当成了一个人体沙袋,由于是半指拳套,杀伤力可以说是异常的大,但同时受到的反噬也非常严重,连续十几拳砸下去,拳王K的拳头上都已经血肉模糊了,而7号更是狂吐着鲜血,胸前和肩膀已经彻底被自己的血染透了,身子车体瘫软了下来。

现场的尖叫声嘶吼声将人类最后一丝怜悯彻底淹没掉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疯狂和释放,他们恨不得自己就是擂台上的拳王K,挥舞着拳头,主宰着别人的生死,可惜他们不是,于是他们用了另一种方法,那就是当7号拳手的那几个朋友挤到了擂台的那一边,两记老拳轰砸在扯住7号的那两个人脸上的时候,更多的人冲到台边将这几个7号的朋友拉开,更多的人加入到了撕扯7号的行列当中。

没有人在意这个男人就要死了,他们只在意自己有没有拉住,有没有拉紧,有没有得到将来向狐朋狗友吹嘘“当天7号被打死是我亲手拉住的”的资本。

晁枫亭看着越来越混乱的现场,并没有觉得这群人可恨,反而觉得他们可怜。

晁枫亭看向一旁的那个拳王K的经纪人,只见他此时脸上洋溢着兴奋,和身旁的人有说有笑,十分惬意。

“这下不死也重伤了,这辈子别想打拳了。”鲍优优在晁枫亭耳边嘀咕着,不过晁枫亭没有回应,而是盯着台上的拳王K,眼神清澈而精准的穿过擂台看着拳王K的动作。

嘭!嘭!嘭!又是三记连续的重拳砸在了7号的脑袋上,7号早就已经彻底晕死过去,此时一丁点反应都不再有了,拳王K才停手,抓住笼子边缘狠狠的摇晃着,嘶吼着,显示着他的狂野,7号被人放开,软弱无骨的滑到了地上,好像剥去了硬壳的蜗牛,血蜗牛。

笼子门这时候才打开,两个身穿胶皮衣的男子嚼着口香糖窜进了笼子里,一个拽头一个搭脚,像拖死狗一样将7号从笼子里拖了出来,地面上拉出长长大片血迹好像一条红毯。

周围的吼叫声从始至终都没停过,人们欢呼着冲向黑庄,拳王K的赔率固然很低,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扔上一万还是能回两千来块,稳赚不赔的买卖。

鲍优优也去黑庄处拿了自己的钱,随后刚要混入人群,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鲍优优回头,是狼仔的那个小弟。

“给!”小弟塞给鲍优优一个小牛皮纸包。

鲍优优没说话,接过来塞进怀里抱紧,转身便走。

擂台上的拳王K,接过有人递来的水,猛喝了两口,然后把水喷在自己的手上,搓洗着手背上的血迹,擂台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尤其是7号被固定的那周围,简直触目惊心。

很快,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是我想我刚才应该是踏马高C了,实在太爽了,要不要再来一场更刺激的?”

迎接他的自然是山呼海啸的呐喊。

“好,那么我们接下来有请,30号拳手,闪亮登场!”

晁枫亭看向身边仅剩的两个人,那个20岁的小青年肩上的号牌是19号,旁边的那位和刚才差不多壮的汉子是三十号,脸上青黢黢的胡茬,一边走一边活动着筋骨,他的双臂尤其骇人,粗壮有力,由于休息的比刚才那位时间长点,而且本身身上的伤就比刚才的人轻,所以状态看上去更加饱满,气势上还是很猛的,给人一种不能近身的危险感觉。

021,打旗

也不知道这个30号是否和刚才的7号认识,钻进笼子之后先是盯着那一堆血迹,然后脱去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坚实的肌肉,随后蹲下身,用手去抹地上的鲜血,然后在自己的胸前写画着什么。

台下忽然安静了许多,人们都在下注,而且很多人也都在巴着脖子望这30号到底在搞什么,所以一时间安静了不少。

半晌这30号才站起身来,全场顿时彻底安静了下来,30号在胸前,用鲜血画出了一个五角星,随后抬手指向了拳王K,然后猛地攥拳。

拳王K狠狠的皱了皱鼻子,差一点不等铃声就直接冲上去了,这已经不是输赢的问题了,而是赤果果的挑衅,拳王K的脾气异常火爆。

“我感觉他这样让拳王K失去理智,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鲍优优有些担忧的说道。

“也许他并不是为了单纯的挑衅……”晁枫亭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这一次晁枫亭两人没有下注,铃声再一次响起,拳王K虽然暴怒,但是却出奇的没有像刚才一样冲过去,而是围着笼子边缘转了起来。

这次反倒是30号最先出手,猛虎出笼般乍吼一声,一记鞭腿狠狠的甩了过去,拳王K 猛地一蹲身轻巧躲过,身子后撤,又躲过了30号紧随而来的连环踢,眼看着就要被逼到身后的笼子边缘,30号乘胜追击左脚踢向拳王K的下盘,却被拳王K向右侧猛地一跳躲过。

咣当!~~30号一脚踢在笼子边缘,整个擂台随之一阵摇晃,力道之猛可见一斑,但是这种短时间的爆发,一定是存在真空期的,也就是强弩之末,力道用尽的那么一个瞬间,能够抓住的话,就能重创对手,不能抓住,对方休息几秒就会恢复过来。

拳王K自然抓得住!

30号一脚没中,转身接连又是两记重拳,但是都被拳王K轻松躲过,30号下意识的认为拳王K打算一直躲闪是为了耗费自己的体力,却忽略了出招时候的弱点,当第二拳挥出的时候,30号忽然感觉自己的肋下似乎开了一个极大的空门,心中猛惊,但为时已晚。

好似一柄油锤抡在自己的腋下两寸的地方,这一拳几乎让30号心脏骤停,全身刹那之间冰凉无比,左半边身子顿时麻木了,拳王K抓住机会,一个勾拳,狠狠的勾在了30号的下巴,鲜血顿时从他口中喷溅而出。

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瞬间,什么大战三百回合,鏖战七天七夜,那还不累死个B的,真正要制服一个人,能够瞬间致人失去行动能力的甚至瞬间致命的方法多如牛毛,数都数不清,一旦有一点误差被对方抓住,没有人给你第二次机会。

嘭!拳王K抬脚就是一大脚,猛踹在了30号小腹,把30号踹到了身后的笼子边缘,暴吼了一声:“hold it。”

没有人注意拳王K用的是it而不是him,笼子后再一次出现了三四只手将濒临倒地的30号死死的抓住,就像是从地狱中伸出的鬼手一样,控制的30号连倒地认输的权利都没有,现场再一次沸腾了起来,好像人们都已经忘记了30号刚才那个举动,那个把自己国家的图案一部分画到自己身上的举动,要知道他可能只是个混混,或者哪个大佬的打手而已。

可是拳王K没有忘,相反此时那鲜红的被抹的轮廓模糊不再清晰的五角星就在他眼前,拳王K松开拳头,走到7号流出的血迹那里抹了一把鲜血,然后来到30号面前,用英文说道:“你想这样做是吗?我替你做!”

一边说着,拳王K一边将鲜血在30号的胸前画着,而他并非是画了一个,而是画了五个!然后用一个框将这五个星星圈了起来,也许有很多人都没有看清,也许是现场的气氛太过火热,对于这一幕,场上的欢呼声居然没有减少。

然后拳王K紧了紧拳头,扭了扭脖子,跳动了两下脚,这根本就是练拳时候的放松般的惬意,随后拳王K出拳了,轻拳,重拳,密集而集中落在了了30号的左胸上,将那红色的方框打的支离破碎,若不是周围山呼海啸的尖叫声,恐怕还能听到那沉闷的嘭嘭的声音。

“你喜欢画画是吗?喜欢画是吗?哈?”

拳王K疯了一样边打边喊,直到自己的双手再次沾满了鲜血,这才一拳砸在30号的头上,将他砸倒在地,30号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只有一处,比刚才那遍体鳞伤的看起来要好得多了,但是生还的几率却要比刚才的7号低的多,拳王K疯狂击打的部位就是30号的心脏位置,这样打法,很容易直接打死,令晁枫亭庆幸的是30号被拖出去的时候,心脏还有轻微起伏,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和体质了。

现场欢呼声雷鸣般连成一片,晁枫亭看向一旁的那个小青年,那小青年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指节已经发白了,眼中带着强烈的恐惧,似乎感觉到有目光,青年看了一眼晁枫亭,随后又赶忙低下头去。

哗啦啦啦!

不知何时,拳王K已经来到了等候台这一边,隔着笼子对晁枫亭两人猛烈的摇晃了几下,似乎是在示威,看向两人的眼神中带着嗜血的疯狂。

作为一个地下拳王,拳王K有他自己的经验,前两场他之所以要打的那么费力,一个是因为现场效果的要求,二是他要借此震慑后面的对手,比如那青年,只要心理防线一崩溃,不论你实力如何,上台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欢呼声逐渐安静下来,人们蜂拥向了黑庄,将手中的赌牌换成钱。

此时那拳王K的经纪人和一旁的另一个歪果仁两人说着什么,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周围虽然稍有些乱,但是同样经纪人的音量也比较高,在同样分贝的声音中屏蔽其他的,只听自己注意的,晁枫亭完全可以做到,而且现在带着助听器的他,听力比常人还要好上许多,不过听到拳王经纪人和身边的人交流的内容,晁枫亭顿时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攥紧了拳头。

022,断骨

“怎么了哥?”鲍优优自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异样,顿时向晁枫亭问道,再一听不远处叽里呱啦的经纪人两人放声大笑,顿时若有所悟的问道:“他们说的什么??”

晁枫亭嘴角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像是笑,但绝不是笑!

“你想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对!”

“他说这就是他们来华夏的原因,他们去RB,根本打不过人家,吃不上饭,所以他们来华夏,因为华夏人,太弱了,而且有很多人愿意这样扯住自己的同胞,他们甚至不需要下功夫去做些节目效果,他们一到这里就是拳王,衣食无忧了。”

鲍优优听不懂英文,听完晁枫亭的话,鲍优优差一点跳起来去给那拳王经纪人挠个满脸花。

“他们还说,华夏人就是因为喜欢自欺欺人,明明格斗技术根本不行,还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学习,只会做些假比赛哗众取宠,实则是固步自封,愚蠢至极,关于他说的这一点,虽然说对了,但是我很不爽。”

就在鲍优优刚压抑住冲上去的冲动,晁枫亭又补充道,也让鲍优优一阵惊诧。

难道华夏的武坛真的这样吗?

他不知道晁枫亭后面隐藏的话,华夏不是没有真正好的拳手,但是他们不上台面,不见阳光而已。

“哇~哇哇哇哦!好久没看到这么刺激的拳赛了,好久没感受到这么沉重的伤害了,天呐我的心脏好像都被拳王K砸停了,我真是越来越期待后面两场比赛了,下一个出场的,是19号选手,究竟会带给我们怎样的惊喜,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当主持人喊道19号选手的时候,晁枫亭明显感觉到身边青年的身子狠狠一僵,紧接着竟然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毋庸置疑,他不管是从技术,还是体质,亦或是心理素质,比刚才那两个都差的很多,尤其是现在他的心理防线几乎是崩溃的,上台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被打死,甚至都不可能重伤被放过,因为他根本挺不住拳王K的猛拳。

19号坐在那里愣住了,似乎是没有听到主持人的话一样,不敢上台,甚至不敢抬头。

现场先是等待他起身,但很快,见19号还愣在那里坐着,场上顿时一阵阵哄笑声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再次不友好的响起。

“额……我好像闻到了什么羞羞的味道,后台请拿一条干爽的裤子出来给我们的19号。”即便是听到这样羞辱的话,19号依然没敢抬头,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愁苦和焦急,眼眶已经彻底红了。

“哦?10号你是要代替他上场吗?”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10号,青年也猛地抬头,只看见身前站着一个男子,正是刚才那个用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的男子。

他很高,但是并不是那种肌肉猛男,看上去也就是一百公斤左右的样子,比自己壮点有限,要知道拳王K可是有着一百一十公斤的,刚才那19号足有一百二十公斤不止。

他很结实,希望他比我想象的结实,而且体质一定很强,他一定能活下来!青年茫然的看着晁枫亭,心里一遍一遍的这样安慰着自己。

晁枫亭没有回答主持人的话,而是一边向笼子门口走去,一边随手将上衣脱了下来,随手搭在了门口的一个架子上,矮身钻进了擂台。

“好!!我们的10号主动要和拳王K对决,看来10号信心满满,以我个人的经验判断,这场比赛绝对会非常精彩,10号加油,拳王K加油!”

鲍优优暗骂一声狗东西,这主持人这番话可不是给晁枫亭打气,而是试图左右一下赔率而已,如果双方赔率持平的话不管哪一方胜出,庄家的利益都是最大化的,鲍优优看了一眼上台的晁枫亭,暗叹了一声也去找庄下注,所有钱全部都压到了晁枫亭身上。

现场的欢呼声音逐渐沸腾起来,比赛还没开始,人们已经疯狂了,相比起拳王K虐人的血腥和暴力带给人们的舒服,更让人们惊喜的永远是意外。

拳王K缓缓退后好打量眼前这个“意外”的全貌,中上等的身高,一百公斤的身材,实在是没有什么太过出众的地方。

晁枫亭却是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弯下身,伸手在地面的鲜血中抹了一把。

这个举动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氛围,也让拳王K脸上凶相毕露的抽动了几下,因为刚才那个该死的19号就是做了这个举动而被自己迁怒的,晁枫亭再一次做这个动作,这是更加强烈的挑衅,不是双倍,是N倍。

果然,晁枫亭接下来用占满鲜血的手在自己的胸前同样画上了五个五角星,然后用一个方框圈了起来。

在晁枫亭画画的过程当中,拳王K呲着牙多次想要冲上来生撕了晁枫亭,但是从之前的战斗中还是可以看出来,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最终他还是忍住了,直到晁枫亭画完之后伸出手,指着他猛地攥紧拳头,这是和刚才19号一模一样的动作,全场顿时炸裂,拳王K也终于再也憋不住了,怒吼一声,正巧此时的铃声响了起来,瞬间点燃了战火。

拳王K彻底失去理智似的猛冲了上来,但是这时候若是放松警惕就又上了他的当,这拳王K不仅能打,还有脑子,这种时候做出的这种失去理智的行为连鲍优优都能看出来是示敌以弱的行为,无脑的向晁枫亭一记摆拳横扫了过来。

晁枫亭左手一抬一翻,居然张手直接包住了拳王K的拳头,这一幕顿时让现场的欢呼声戛然而止了一个瞬间,只有离得较远的人还在呐喊。

常打架的人都知道,要想攥住一个人打来的拳头,何其困难,力道,技巧,经验,速度,反应,胆量,缺一不可,这个举动,几乎就是实力差距的无声代名词。

而到了拳王K这个级别,能够接住,甚至说敢伸手去接他打出的拳头的人,在这地下拳坛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不会有人相信会有。

晁枫亭做到了,但是依然没有人愿意相信,包括拳王K!

他只是狗屎运,接住了一个试探性的摆拳而已!

这是全场人的心声,除了鲍优优。

“啊!!~~”拳王K顿时暴怒了,顿时抬起膝盖狠狠的向晁枫亭撞了上来,但是他撞到了晁枫亭同时抬起的小腿上,就趁这样一个攻击的间隙,晁枫亭的右手居然闪电一样的瞅准空隙,猛地攥拳,中指食指的骨节高高凸起,戳向了拳王K的腰间,这看似根本不起眼的举动,也好像没有多大力道,但是拳王K却是如遭雷击,靠着惯性将晁枫亭撞出去,自己则快速退后。

晁枫亭抽空攻击了拳王K,自然平衡不稳,被拳王K的力量撞的倒退了两步,到了笼子边缘,顿时笼子外面嚎叫着伸过来了三只手,猛地向晁枫亭腰间抓来。

晁枫亭冷峻的脸瞬间变色。

鲍优优发誓,他从没在晁枫亭脸上见到过这样的表情,那张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狰狞?残暴?嗜血?这好像都太小儿科了,根本不足以形容,那是足以扯碎灵魂的眼神。

晁枫亭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臂,猛力一扭,将其手掌上翻,然后抬起膝盖向那条胳膊的肘关节撞了上去,同时手往下压……

023,败拳王

咔!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折断的声音,让人牙齿发酸,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另外两个伸手进笼子的人都看傻了,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猛力的向回拽自己的胳膊,奈何晁枫亭眼疾手快,一松手中只连着肉皮的胳膊,反手拽住了即将退出去的两个人的两个手腕,紧接着腰下一拧,整个身子拧了一圈,两个人的手掌被晁枫亭绞在一起,同时晁枫亭双手也是反握着的,最好用力的姿势,双手猛地一较劲。

咔!咔!

又是两声杀猪一样的惨叫,这笼子外的这一小片区域的人轰然后退,让出了一小片空地,没人敢上前伸手去拽他们。

眨眼之间断了一个人的胳膊,两个人的手,手段之残忍根本让人有点没法接受,晁枫亭放开了这两双手,顿时感觉背后恶风不善。

拳王K毕竟是杀过人的人,血腥的场面没少见过,自己本身也是残暴之人,虽然见晁枫亭手段狠毒,但是还不至于吓得动不了,而晁枫亭刚才的举动让他感觉到极大威胁,不用细想,现在偷袭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晁枫亭往右一偏头,一记重拳带着拳风砸了过去,一击不中,拳王K的手张开,猛地向回抓向晁枫亭的肩膀,晁枫亭手中还攥着两只手,此时松手多少有点耽误,被拳王K猛地一抓,肩膀上三道血印包括一小块皮肉被拳王K撕了下来。

晁枫亭左脚向后一靠,左手肘向后猛击,拳王K虽然偷袭得手,也知道晁枫亭可能会这样肘击,奈何晁枫亭的速度,不在他的防御速度之内。

嘭的一声闷响,一个肘击撞在拳王K胸口,感觉到拳王K主动倒退卸了一些力道,晁枫亭转身,伸手挡下拳王K的一记鞭腿,然后再一次欺身上前,利用拳王K抬起腿的间隙,攥拳猛地戳向他的腰间,快如闪电,拳王K怒目圆睁,但是奈何根本挡不住晁枫亭的拳头。

“怎么回事?”

擂台下方,拳王经纪人猛地站了起来,身旁的人也忙起立问道。

“妈的,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K的腰部受过很重的伤,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虽然还有旧伤,但是刺激面积应该非常小才对,但是这个人已经连续两次击打那个部位了,这事情绝对有蹊跷。”

拳王经纪人眉头紧皱,思索着究竟是不是庄家搞的鬼,要换人但是又想利用这次来大赚一笔高赔率。

鲍优优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说的什么,但是只知道晁枫亭一定是找到了拳王K的弱点。

果然,在晁枫亭再一次击打了拳王K腰部的时候,拳王K惨嚎一声,顿时身体弓成了虾米,晁枫亭没有追打,而是环顾了一下笼子周围,刚才的7号的朋友们就在晁枫亭对面的笼子边缘,有几个已经鼻青脸肿的了,但都疯狂呐喊着让晁枫亭打死拳王K,晁枫亭迎面一脚,踹在了拳王K的肩膀上,让他几乎是倒退着跌到了笼子边缘。

7号的那些朋友再傻也能明白晁枫亭的意思,从晁枫亭一进笼子,做出和30号一样的举动,将7号的血画在身上,只要不是脑残,便都明白晁枫亭的意思,于是7号的几个朋友一拥而上,隔着笼子死死的拉住了拳王K,将他拉在笼子上。

这样反差的一幕让现场的激情瞬间爆炸,人们似乎都忘记了刚才晁枫亭打观众的那血腥的一幕,他们狂叫着,喷出一声声怒吼。

晁枫亭紧了紧拳头,没有留情,一拳接着一拳的落在对方的胸口,直到将拳王K的胸口打进去一个凹洞,这才停了下来,身后那些7号的朋友们才放了手。

现场的混乱根本难以形容,赢了的人尽情欢呼,这一场战斗能让他们的本钱至少翻上两三倍,而输了的人除了破口大骂还有想要冲上去将拳王K生撕了的心思,无数人狠抓着擂台的笼子边缘猛力晃动着,恨不得将这擂台直接拆了。

正在这个时候,鲍优优一直盯着的主持人所在的那个二楼终于有动静了,主持人正准备压制人群,旁边有人和主持人耳语了几句,然后指了指等候台方向,主持人也向这里投来目光,鲍优优眼珠一转,看向瑟瑟发抖的19号小青年,此时他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擂台上的晁枫亭,一脸茫然。

忽然,19号青年感觉有人趴到了自己的肩头,香风扑鼻,吐气如兰的温热隔着薄薄的帽兜吹到了他的耳朵,一个女孩的声音,向他耳语了几句话。

青年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其中也夹杂着一丝惊喜,回头看去,正是刚才那个给晁枫亭递水的女孩,女孩冲他眨了眨一个大眼睛,给了他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

几乎是女孩刚消失,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安静!!愿赌服输,我们规则就是如此,大家如果还想翻盘的话,我们还有一个最终极的比赛没有进行!”

这一句话说完,场面上顿时安静了不少,主持人顿了一下继续道:

“按照咱们拳场的规矩,拳王和四强,最终只能有一个站在擂台上,他将成为新的拳王,既然很多人认为刚才10号是靠运气和巧合打赢了拳王K,那么我们就来进行最后一场,10号和30号的比赛,最终获胜者,将获得高达三万的现金,并成为新的拳王。”

用鲍优优的话说,狗东西又耍手段了,开始误导观众,刚才晁枫亭和拳王K的战斗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次拳脚往来,拳王K就招架不住了,看上去的确像是晁枫亭使了什么阴招,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晁枫亭是找到了对方弱点,即便是不找弱点,现在再回想晁枫亭一开始攥住拳王K的拳头,也绝对能明白,拳王K和晁枫亭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只不过看透这一点的,是极少数。

听完主持人这句话,人们顿时将目光投向了30号,这个刚才被要求上去面对拳王K都吓得无法动弹浑身发抖的青年,竟然起身活动了活动筋骨,一言不发脚步坚定的走上了擂台……

024,有钱了

擂台的门锁死,晁枫亭直视着对方,虽然有鲍优优的那番话,青年还是不敢和晁枫亭对视,也只是抬头看了看晁枫亭,晁枫亭向他挑了挑眉毛,这出戏的举动顿时让青年瞬间有种放心的感觉,这比晁枫亭朝他笑一笑更有感染力,因为晁枫亭的笑,也不那么友善……

此时场上已经开始下注了,在明眼人看来,这一场根本就不用看,胜负早就定了,30号怎么可能是晁枫亭的对手,但是被主持人误导的人也着实不少,大部分人看30号状态不错,因为他目前是全场休息时间最长的一个,而他要对上的是连打了四场,还侥幸战败了拳王的选手,权衡之下,呼声还不低,但是关键还有一个点,让晁枫亭赔率变得很低,30号的赔率莫名变得非常高。

这当然是南侧二楼上,狼仔的功劳。

正因为晁枫亭的实力,终于得到了这些大佬的认可,在狼仔的奋力怂恿之下,几个大佬才不需要狼仔的钱来下注了,每人都下了五十万,狼仔自己也扔进去了二十万,这三百多万一扔进去,赔率顿时压偏了秤。

晁枫亭和青年之间,没有那么浓重的*味,倒是青年的演技,有那么一点向晁枫亭看齐的意思,摆出了一个准备应战的架势,信心非常足。

两人对峙了良久……

铃声一响,晁枫亭就缓缓的向前迈出两步,试探性的接近了10号青年,10号不退反进,也向前一步,迈进了攻击范围。

晁枫亭也没和青年打眼色,但是也没下死手,插招换势就跟青年打了起来,似是要和这青年过上几招,看看他的能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青年和晁枫亭交手,很清楚的感觉到他根本没用全力,一些击打在自己身上的动作,根本就不怎么疼,所以青年也放开了,将自己所能施展的全都施展了出来。

两人打了有三四分钟,晁枫亭似乎是很满意,在一个空档冲青年眨了眨眼,然后卖出了一个破绽,青年这再看不懂就智商堪忧了,顿时欺身抢步上前,一下把晁枫亭放倒,然后跪压在他身上,不让他起来。

全场的欢呼声顿时要把房顶掀了。

这在很多明眼人的眼里,根本就是“碰瓷”一样的举动,他在拳坛有种专业名词叫“假拳”,当然这一个还是很难看出来的,毕竟晁枫亭和30号的演技,实在是都很到位,通常来说,假拳都是有人操控的,不是庄家就是有大佬插手,而大部分人都是不受益的,到头来坑的都是大家的钱。

但是今天的这个假拳不一样,买30号的人真不少,虽然人们不知道具体是谁拉高了赔率,但是也都猜到是有大佬压晁枫亭赢,所以欢喜的人是多的。

而庄家,是最高兴的,庄的收入等于失败方的一半,这个结果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几家欢喜几家愁,赢了的人们拿钱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晁枫亭在地上躺够了十秒,人们便疯狂的涌向了黑庄。

不管比赛如何,庄家对于保护下注者的权益和安全是不遗余力的,包括拳手们,出了笼子之后,都是有特殊的通道通向后台,为的就是防止输急了的赌徒做出极端的事情,比赛一结束,就有专人护送晁枫亭和30号出了擂台。

晁枫亭在擂台门口拿起自己的衣服,但是没有穿,肩膀上还有大片血污,晁枫亭看了一眼疯狂的人群,又看了看南二楼上的狼仔,微笑挥了挥手,便顺着通道离开了,保护的人根本都多余,晁枫亭所到之处人们都是躲着,没一个敢把手伸过来的。

狼仔面对晁枫亭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自然也是什么都明白了。

手里的雪茄轻烟笔直,周围连呼吸声都没有,狼仔感觉周围很安静,有几道炽热的目光照在他身上,好像要把他洞穿一样,狼仔甚至不敢回头……

嘭!

门被无礼的推开,门口两个壮汉狠狠的瞪了小弟一眼,险些伸手削他,小弟赶忙一缩脖子,央求两句跑了进来,感觉气氛有些一样,但还是开口对狼仔说道:

“狼……狼哥,鲍优优跑了。”

狼仔点了点头,眼眶通红,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内心狂吼道:狗*当然要跑,我踏马都想跑!!

狼仔的手指险些要将手里的雪茄夹断,头也不回,故作镇定的道:

“不用管她了,先拿三百五十万,给我这七位大哥把账补上。”

“三三三……”

“快去!”

狼仔手中的雪茄咔嚓一下被捏断,咬着牙说道,三百五十万,除了外面跑着的钱,这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但是狼仔狠得下心。

此时在狼仔对面的二楼,也就是北侧二楼,一个靠着边缘的落地窗后,坐着一个人,这人身材不高,凳子只坐了一半,身子前探,双手呈塔状,似乎是有意挡着脸,但是却能从手部的空档看到下面,如果鲍优优在这,一定会惊讶的叫出声来。

电脑店老板???

这人正是前几天晁枫亭两人去卖电脑配件的时候那个老板,此时不知道他正思索什么,但是这一排的雅间只有三个人,相距都很远,互相之间也不说话,另外两人身后都站着人。

门被缓缓推开,之前在电脑店中的那个徒弟,拎着一个黑色的皮箱走了进来,神色冷峻,和之前与晁枫亭接触的时候判若两人,徒弟趴在电脑店老板耳边说了两句,电脑店老板点了点头,缓缓的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步履轻巧的带着徒弟走了出去。

此时这一层上另外两个大佬才都将目光投向门口,其中一个人问向自己身后的小弟。

“查了吗?”

“问过了大哥,他们都不认识,但是跟着他的那个马仔从一开始压就没输过,而且只压那个10号参加的场次,尤其是最后一场,直接让他们收入了三十几万。”

此时他们口中的这两人已经悄然离开了地下拳场。

晚上十一点半,晁枫亭和鲍优优拎着一个黑色的纸袋,坐上出租车,直奔自己的出租屋而去,在距离两公里的时候两人下车步行,直到十二点才到家,晁枫亭确定无人跟踪,才回到了出租房中。

一到出租房中,鲍优优就猛地一窜跳到了晁枫亭身上,双腿一夹晁枫亭的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抱着晁枫亭猛亲,廉价口红的印子在晁枫亭脸上雨点般落下,整个成了红脸关公。

“疼!疼!疼!”

晁枫亭感觉自己肩膀的伤口被这么一搓,直接就血崩了……

025,盯梢

“十三万!!十三万啊哥,我从来没这么有钱过,我草,我好晕……”

鲍优优从晁枫亭身上蹦下来,手扶着额头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叫喊声说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然后看到身旁的黑袋子,猛地一把抓过来倒在床上,哗啦,一沓沓大钞铺到床上。

“我今天晚上要抱着它们睡觉。”

鲍优优盯着钞票喃喃的说着。

晁枫亭则是皱眉将上衣脱掉,看了看还在渗血的伤口嘀咕道:“那敢情好,有人替我就行。”说完便进了浴室。

晁枫亭处理完伤口,鲍优优已经将钱都收了起来,一脸崇拜的看着晁枫亭,又看了看晁枫亭的身材,突然鲍优优优雅的站起身来,迈着猫步向晁枫亭走来,轻柔的用手抚摸上了晁枫亭的胸肌,然后逐渐往下,再往下……

嘭!

在晁枫亭的底裤边缘,晁枫亭抓住了鲍优优的手腕。

“你还小,不适合我。”

晁枫亭冷着一张脸,有些不悦的说道。

鲍优优故意挺了挺胸,不死心的道:“你说说,哪里小了?”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自己拿一万去找个小帅哥解决一下。”

晁枫亭甩开她的手,自顾自的擦着身上,走向了床边,但是实际上心跳的确已经开始攀升了,毕竟自己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整天跟一个这么开放的小姑娘在一个床上睡觉,要不是自己还有点定力,谁能忍得住,但是晁枫亭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干,毕竟鲍优优还小,而且身世可怜,尤其是今天鲍优优对自己叫的一声哥,让晁枫亭心中波澜万丈,再也无法对鲍优优产生那样的念头,生怕会打破那种好不容易才感受到一些的亲情的感觉。

“我知道,你是嫌我不干净是吗?那天狼仔那样说,我随口就答应了,你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是吗?”

鲍优优头也不回的看着门口,轻声说道。

“别跟我来这套,对我不好使。”

晁枫亭拉上窗帘,坐在床边,打开抽屉找东西处理伤口,丝毫不在意鲍优优的表演。

鲍优优没回头,但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只是没有抽泣出来,半晌,才用手狠狠的抹了抹眼上的泪水,倔强的扯起嘴角道:

“我没有演戏,我就是看上你了,不管你要不要我,老娘早晚上了你,你给我小心点!”

鲍优优说完,也没让晁枫亭看见自己的眼泪,扭头就钻进了卫生间,用力的关上了门。

晁枫亭一脸黑线的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特么不是一个*么?

与此同时,CIU办公室内,刘国栋双手按在桌子上,听着两侧手下人的报告。

“十一点三十五分的时候我们在乐通大街的街角的盯梢点捕捉到了嫌疑人,他们由北向南步行,然后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又在乐翔街北盯梢点捕捉到了嫌疑人,这两个街完全是平行的,这样走根本不符合逻辑,除非他们半夜在逛街。”

桌子两侧共坐着六个人,其中一个距离刘国栋较近的,是一个新来的探员,刚进入这个组,他就感觉有一股子莫名的压力笼罩在他们头上,而他等待的那些大案要案,也没降临到他头上,而是从进来第一天就开始盯梢,而且是站点盯梢,不允许跟踪。

“他们不是在逛街,他是在躲我们,哼,但是终究还是露出马脚了。”

“头,投入这么多人力24小时不停的盯梢,都好几天了,我们就这么点收获,我们就不能跟踪上去吗,而且监控部门有很多资料我们可以找一下啊。”

刘国栋没说话,看向一旁自己的得意门生,一个长相斯文的青年,带着一个金边眼镜,似乎眼皮总是很重,眼皮很长,极少抬起眼皮,人送外号“睡美人”,感觉到刘国栋看着他,男子冲新来的探员笑了笑道:

“他的反侦察手段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不要说是普通探员跟踪,就算是局里顶尖探员的跟踪,也没有过收获,反而会打草惊蛇,而监控对我们来说更不靠谱,反而是他混淆我们视线的工具,因为他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发现探头,而我们要埋下隐藏探头的话,花销实在是太大了,局里承担不起,所以只能做人力隐藏探头……”

刘国栋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睡美人的话,感觉这小子透漏的好像有点多,随即敲了敲桌子吸引众人注意力,然后严肃的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已经能够缩小范围了,而且人力定点蹲守效果很好,对方到现在还没有发觉,我们绝对不能急,要一步步来,明天白天到更靠里的华兴街和兴隆街去定点,如果顺利的话,两天之后我们就能准确定位他的藏身地点,夜里就能实施抓捕,记住,务必给我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再让他跑了。”

众人齐声应是,随后全都散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刘国栋和睡美人两个。

刘国栋待最后一个人走出房间关上门,这才一改先前精神饱满的样子,有些颓然的坐下来,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师傅,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累过。”

睡美人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恩师,刘国栋其实很年轻,三十四五岁的年纪,能进入CIU,学历,经验,头脑,缺一不可,而进入CIU之后,只要你有实力,就绝对不会被埋没,否则你就算进了CIU,一直在底层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刘国栋可以说是真正的年轻有为。

此时,这个年轻有为的人脸上是满满的挫败感。

“唉,我还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即便知道了他的大概位置,也不能趁夜去搜索的罪犯,我敢断定,我们搜索到他周边五百米的时候,他都有可能警觉,然后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一个聋子,在警力密布的城市里生活了八天,我们都没有抓到,太难受了。”

“放心吧师傅,我一定帮你抓到他。”

睡美人缓慢的眨了眨眼,好像没睡醒一样说道,不过刘国栋知道这已经是他非常认真的表情了。

“我当然信得过你,不过很快这里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026,包围

“嗯?”睡美人一挑眉毛,CIU在各个省都有分部,但是这个机构并不如公安系统般庞大,在云省昆市这个分部之中,刘国栋独自带领一个部门,大约有三十个人,算是一个主力部门,很受到云省CIU分局长的器重。

“我们这要来一个新头儿,是专门为了蜘蛛而来的,而且之前也一直参与天堂的调查。”

“这么说,是一个威望很高的人?能来领导您,这得是什么级别?”

睡美人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白发老教授,拄着拐杖前来办案的情景。

“官三代的级别。”

刘国栋叹了一口气,双目有些茫然的盯着桌面说道。

“啊??官三代?什么鬼?”

睡美人顿时大吃一惊。

“这人的年纪,比你大一两岁有余,在刑警队锻炼了几年,虽然不算个嫩茬子,但是对于我们CIU办案的手段来说,绝对是新手,JC办案,讲究的是三样东西,人证,物证,口供,抓人也是一拥而上,对于侦查追踪以及推理办案这一套,并不熟悉,而这个人,用局长的话说,是来做沙丁鱼缸中鲶鱼的,想要让我们有新的办案思路。”

“这么儿戏吗??”

睡美人最吃惊的还不是这件事听起来甚至有一些荒唐,而是更加吃惊自己的师傅这个一向刚烈的人,再说这件事的时候仿佛是在陈述,似乎早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要知道天堂的案子是近年来最大的案件,而蜘蛛绝对是一个最大的突破口,拱手让人也就算了,还是这样一个难以让人接受的新人。

“我说官三代,你一定觉得他只是个纨绔,一个关系户吧。”

刘国栋又问道。

睡美人没有答话,而是疑惑的看向了刘国栋,刘国栋摇了摇头,一脸悲怆的道:

“你想的没错,真就是个关系户,而且他身后的这关系,连说出来你都没法相信,也想象不到,这么跟你说,他就是先在局长的座位上喝茶,然后当着局长的面在他凳子上拉屎,局长都得乖乖的看着。”

睡美人目瞪口呆,这话题似乎有点恶心,不知道刘国栋为啥说的好像很解气似的。

“师傅……分局长跟您没这么大仇吧,还拉屎……”

“我特么有说分这个字吗?”

“您说的是局……我草!!!”

睡美人第一次把眼睛瞪得这么大,CIU的总局长?什么人敢在CIU的总局长凳子上拉屎?难不成是天王老子?

“憋住你的疑问,知道的越少越好,总之一句话,他怎么说,我们怎么做,这两天抓捕蜘蛛的事情好好布置吧,不过我看希望也不大,我倒希望这个难题能落在这个大拿手里。”

刘国栋说着话往身后一仰,态度异常的消极,似乎抓不抓的到蜘蛛根本就不重要。

睡美人第一次看到这样颓废的师傅,他看的出来他没有反抗,是因为反抗不起,他看得到刘国栋的无奈,而且对于这次抓捕蜘蛛,根本就不抱什么太大希望,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把刘国栋这个干劲十足,正义感极强,精力旺盛的人搞成这样。

……

……

翌日清晨,晁枫亭带着鲍优优在房顶锻炼了一会,有晁枫亭的专业指导,加上魔鬼般的训练方式,鲍优优算是一跃……成为了一个废人,几乎每天都有一个地方无比酸痛,非常酸爽,鲍优优一度认为自己要瘫痪了,连衣服都脱不了,但是事实证明这种酸痛只影响较短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影响运动的。

虽然短短几天的时间,但是鲍优优的精气神远不是之前可比的了,脱离了熬夜和吸糖,酒精和香烟,体质上的提升远远赶不上心理状态上和精神的变化。

锻炼结束之后,两人再次化了简妆出门。

鲍优优一边兜里装着一卷子钱,胸脯一挺,走起路还恨不得把手甩到天上去,就差用马克笔在脸上写上一个“老娘有钱了”的字了,一路之上鲍优优路过什么店面都要拉住晁枫亭驻足看看,跃跃欲试恨不得冲进去消费,但是晁枫亭唯独不允许她进金店。

看着鲍优优欢快的撒着欢儿,晁枫亭会心一笑,也没太阻止,适时的让她释放一下。

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两人需要些衣服,按照晁枫亭的话,他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大量的不同款式颜色,和相近的款式颜色的衣服,分为几个种类,将来一项重要的工作可能就是频繁的换衣服。

鲍优优这一点记得最清楚,因为这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了,换不完的新衣服,想想就感觉牙都快要美掉了。

当然在买衣服的同时,晁枫亭也买了自己需要的一些东西,十几部老年机,单筒高倍望远镜,找地下代理商开了十几张随意找其他身份证注册的电话卡等等,最让鲍优优不解的是晁枫亭买了一把狙击、枪的仿真模型,这东西也不便宜,连颜色,重量,质地都跟真枪一样,甚至能动,咔咔咔的声响听上去还真那么回事,花了两人一千二百大洋,把鲍优优心疼的哟。

最终两人买了一堆东西,鲍优优买了一个颜色暗淡的小背包,装不了太多东西,晁枫亭则把那个模型拆解后装一个手提小箱子拎在手里,至于那一大堆的衣服,两人打车直接送到了一个洗浴中心,晁枫亭花了两千,长期租用了三个柜子,将百分之八十的衣服全都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晁枫亭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于是两人走出了洗浴中心,阳光还足,晁枫亭四顾了一眼,瞳孔突然一缩,心中一紧,随后拉着鲍优优转身便走。

鲍优优正在适应光线,突然被晁枫亭拉起来就走,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回头看,但是晁枫亭的声音在耳边低沉的响起。

“别回头。”

“什么……什么人?警察吗?”

“看起来不像警察。”

“多少人跟踪我们?”

“不是跟踪,我们被包围了……”

027,打草惊蛇

“包围??”

鲍优优吓得双腿一软差一点跪到地上,这两个字第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就是无路可逃,而且看晁枫亭这么紧张,想必情况是非常严重的。

两人一快速移动,顿时有很多晁枫亭一眼没看到的跟踪者暴露了出来,也开始快速的朝两人移动,晁枫亭简单看了一下,就看到了不下十个可疑的人,几乎在各个方向都有,看似好像是将自己所有的路都封死了,晁枫亭只能拉着鲍优优向右一拐,拐进了右侧的商场。

商场中的人不少,在商场的一层中间宽敞的活动地区还有很多卖衣服的商家把架子摆到了外面活动区域,那里尤其人多,晁枫亭拉着鲍优优向里面走去。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一个人藏东西,十个人找不着。

找的人永远是被动的,其难度比藏要困难的太多了,紧跟晁枫亭两人身后进来的一拨人,一进大门便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张望,其中一个人对身后众人说了几句话,这些人顿时开始分散开来找。

鲍优优这时候才回头透过人群看去,看到的是一群黑色衣服的男子,大都满脸横肉,黑道上的人的气质和普通人的气质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些黑衣服的人良莠不齐,有些身材高大,还有的腆着肚子有的露着纹身,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不是好人,生怕别人不怕他们。

“应该是黑鲨的人。”

鲍优优被晁枫亭揽着,匀速穿梭在人群之中,但是一提黑鲨她还是一阵恐慌,虽然有晁枫亭在,但是鲍优优心里依然肝颤,黑鲨这种人对她的影响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

“别怕!”

晁枫亭仅仅是两个字,就让鲍优优心中一稳,顿时冷静了很多。

对啊,连CIU这种专业的探员都还抓不到他们两个人,黑鲨这些业余的手下怎么可能是晁枫亭的对手,恐怕晁枫亭担心的不过是黑鲨的人多而已,鲍优优顿时暗骂自己没用,抬头看了一眼面不红心不跳的晁枫亭,暗想自己何时才能变得如此冷静。

晁枫亭移动的方向是向下的直梯,直梯口旁边就是楼梯,两人推门便直接走进了昏暗的楼梯间,然后直接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一眼望去全是红灯,让地下停车场显得更加暗淡,两人走下了楼梯,找了一个有些暗淡的墙角站了几十秒,负一层的电梯门顿时打开了,首先冲出来的就是两个健壮的黑衣人,两人一个向南,一个向西分开来找,看他们的腰里都有家伙。

还有一对小情侣,似乎要赶紧远离这两人,一下电梯就往东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晁枫亭两人在黑影中一动不动,一直看着小情侣走到了一辆SUV车前,SUV开了锁,晁枫亭才带着鲍优优从后面快步走了上去。

小情侣的女孩可能是害怕,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男孩拉开车门张望了一下,却突然被一个男子从后面一拍,于此同时副驾驶一侧的后车门打开,鲍优优钻进去,灵巧的往前一扑,一把捂住想要喊叫的女孩的嘴。

“坐后边。”

晁枫亭没有捂住男孩的嘴,一手拉开后车门,只是用锋利的眼神看着他,男孩吓得腿肚子转筋,赶忙钻进了后车门,晁枫亭坐到了驾驶座,待车上所有车门关好,晁枫亭才转头对两人道:

“我们一不图财,二不害命,乖乖坐着别动,什么都不会发生,懂了吗?”

晁枫亭说的很平淡,好像是在聊天一样,话语中的平静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大冲淡了两人的恐慌,副驾驶女孩被鲍优优捂着嘴,用力的点了点头,男孩也说了声明白。

车子发动,这是一辆手动挡的现代,晁枫亭熟练的倒车,然后驶向出口。

每时每刻都有车辆向外驶去,这辆车并不显眼,很快就驶出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来到了地上,鲍优优看向不远处的那大门的进出口,还有几个黑衣人坐着,自以为很隐蔽,但是连鲍优优都看的到,可想而知他们的隐蔽性有多差,晁枫亭连看都没看他们,直接上了马路。

鲍优优看着身后的广场,长呼了一口气。

这些人对鲍优优来说,绝对是噩梦,如果黑鲨派出三四十人,这样堵自己,鲍优优敢肯定自己一定被抓,首先自己就不可能在一开始就判断自己被包围了,等自己被发现的时候恐怕还没进商场就直接被按住了,但是对晁枫亭来说,简直就是太小儿科了,老叟戏顽童。

一对小情侣果然一路上都很安静,当然,面对鲍优优手里的小刀,他们不安静也不行。

晁枫亭开车很稳,一路疾驰向了两人租房的方向,这次距离一公里这才停下,还谢谢了这对小情侣,然后叫他们快点开车离开,这时候他们还怎么顾得上报警,开起车来疯了似的逃走了,晁枫亭两人对视一眼。

“走吧,先回家。”

“这次我们怎么离这么近就下车了?不用防止警察追踪我们吗?”

“回去再说。”

晁枫亭没有多做解释,快步向家里走去。

到家后晁枫亭就让鲍优优开始收拾东西,晁枫亭将自己箱子里的所有东西全都倒了出来,然后将钱也都倒了出来。

两个人都各买了一个双肩背包,鲍优优的背包较小,但是空间也不小,晁枫亭的背包稍大,两人的东西完全可以都装进两个包里,因为其实两人也没什么东西可带的,生活用品床品什么的根本就不会带。

“我们要逃走么?”

“对!”晁枫亭拉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向外看了看,城中村中暂时还是平静的,鲍优优也看了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但是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远处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而与此同时,二十几辆停在了城中村所在的这条路上,顿时从车上下来了四五十人,这场面顿时吓坏了不少路人,而这些人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下来之后便聚集在了一起,其中一个人指指点点,然后一众黑衣人顿时四散而开。

028,阴差阳错

这条街名叫来福街,他将晁枫亭等人这个城中村从中分割成了两半,一半百分之七十左右,一半百分之三十,晁枫亭就在这百分之七十的这一半之中。

晁枫亭又看了一会,直到看到村口人影晃动的时候,晁枫亭才准备带着鲍优优出门。

“他们人来的应该不会太多,以这群蠢货的素质,就是给我们送装备啊哥,我们不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吗?”

鲍优优双眼闪着仇恨的光芒说道,这番话让晁枫亭一阵惊疑,随后赞赏的点了点头。

“没错,正常来说,是应该这样,但是我不知道警方现在在哪,这几天,警方一直都没有露面,一定是在想办法搞清楚我们的位置,我不知道他们掌握到了什么程度,不过肯定没到能抓到我们的程度,但是黑鲨的这些人有可能会让警方提前出动,双方夹击,我们很危险,所以还是先走为上。”

晁枫亭偶尔会像这样上课一样给鲍优优掰开了揉碎了去说清楚一件事,因为他知道这样做的好处是非常大的,鲍优优懂得举一反三,鲍优优越精明,自己的累赘就越小。

鲍优优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快步走出了家门。

夜幕初临,刚刚做完饭的女人抱着炒锅向街上随意的泼洒着刷锅水,大妈们抱着花生瓜子的小盒子坐到了街口,小情侣们在墙角或树丛激烈拥吻的喂蚊子。

这一切,都被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黑社会打破了。

与此同时,CIU指挥大厅,只开着一半大厅的灯光和机器,今天并不实施抓捕,所以通信员不多,仅有五六个,睡美人倒了两杯咖啡,端了一杯给刘国栋,刘国栋正站在一个通信员背后,观看着眼前的监控屏幕。

这是前线人员传回来的时事移动监控设备的画面,此时是晁枫亭两人有可能回家的时间段,所以刘国栋亲自来观察一会。

“嗯?”刘国栋刚刚转身接过睡美人递来的咖啡,再看屏幕,突然见几辆黑色路虎呼啸而过,声势极其嚣张,刘国栋顿时疑问了一声。

啪!刘国栋按下了桌子上黄色的通话键,大声问道:“三号!听得到吗?”

“在,刘队你说。”

“刚才那几辆车怎么回事?”

“七辆黑色路虎,在中段拐进了来福街,要跟上去吗?”

“跟,但是别开车!”

“收到!”对方应答了一声,随后屏幕上的画面便快速移动了起来,虽然是小跑,但是速度极快,画面震颤了一会,转向了来福街,画面不断的拉近,放大,终于看清了将近两千米外十多辆路虎车上下来了一堆黑衣人,他们向两侧的城中村分散而去。

“怎么回事??”睡美人惊讶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坐到旁边的一个电脑前亲自操作了起来,他操作的是各个路段的监控摄像。

CIU具有的特殊权限是非常大的,他们可以先斩后奏的拿交通部的一部分区域的监控权限作为己用,之后有时都不需要打书面申请。

“他吗的!这应该是黑鲨的人,他们是在抓鲍优优!这群蠢货,已经打草惊蛇了,各前线探员注意,立刻分散向来福街两侧城中村的外围,遇到蜘蛛远程跟踪,没有命令决不允许实施抓捕!”

“收到!”

前线传来一阵整齐的应答声,随后各个画面都开始快速移动,而刘国栋则拿起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雷啊?来福街,给我全员出动!把黑鲨手下这群缺心眼的杂碎给我统统抓起来,一个都不放过,我艹他%……&¥%¥%&”

电话那一头的老雷抓着离耳朵有半米左右的电话,用手扣着被震出来的耳屎,对马上就要散会的一众刑警喊道:“立刻调集人手,黑鲨的人大批出现在了来福街上,全员出动,便衣实施抓捕,记住,不要进行大范围火拼,能抓多少抓多少。”

老雷虽然很兴奋,平时也是一个鲁莽的人,但是眼下这个平日里冷静的人现在暴走了,他老雷自然就要保持冷静,现在是六点多,天刚擦黑,他恐怕黑鲨的人会带着家伙,一旦发生火拼肯定会危急群众,虽然借黑鲨的人几个胆也不会这么干,但是也不能大意。

屋内的人哗啦一声全部开门冲了出去,数十辆警车很快就从大队中开了出去。

晁枫亭和鲍优优两人此时顺着楼梯下了楼,在一个小停车棚的角落停下,这里是一个非常阴暗的角落,背光,且角度很微妙,晁枫亭稍微探出头去,眼看着几个黑衣人向这个楼的楼道口走来,两人屏住呼吸,待他们进入楼道,晁枫亭又转了出来,鲍优优死命的攥着晁枫亭的手,那是一双稳若磐石的手,让鲍优优狂跳的心脏不至于蹦出嗓子眼,如果黑鲨抓到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一定是生不如死的,而现在,他却要在无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晁枫亭脸上的表情虽然镇静,但是面容冷峻,并没有先前的那份轻松,微微紧咬着牙关,左手拉着鲍优优,右手则放在腰间,按在短刀的刀柄上。

从这里走出这个城中村,实际上只需要走出三个路口,早在第一次进入这个城中村的时候晁枫亭就早已经规定好了至少三条逃跑路线,皆都是出去之后逃跑范围选择性大的,周边建筑尽量少的,城中村的一个好处就是,出口异常的多。

围绕着村子每一条路上几乎都有这个村子至少三个出口,四条路就是十几个出口,而且黑鲨的人也不知道晁枫亭两人究竟在哪半边,他们搜寻两人的办法就是人手一张两人的照片,首先是找每一栋楼的负责人去问,见没见过照片上的人,于此同时有人到楼上去挨家挨户的敲门踹门,好像扫黄行动一样。

晁枫亭小心翼翼,但也没花多少时间便轻易的从村子的北口打晕了一个守在外面的混混,顺利逃走了。

两人刚刚离开,没开警报的警车便从这几条街的各个入口全部堵住了,而里面的那些黑鲨的人,似乎也接到了统一的指令,开始快速撤离。

029,撒网

叭!嘶~~~

CIU办公室内刘国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随后似乎略有些头晕的坐了下来,办公室的门推开,老雷走了进来。

“怎么又抽起来,还是在办公室里,是不是违反规定啊。”

老雷看办公室内空空荡荡,只有刘国栋一个人坐着抽闷烟,顿时一脸不悦,刘国栋已经戒烟很久了。

“有屁就说,有话就放。”刘国栋也不看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

老雷无奈摇头,在昆市敢跟一个大队长这么说话的除了局长就是这家伙了。

“我知道你不好受,好不容易精心布置的局,眼看着就要收网了,结果被黑鲨这个蠢货给耽误了,说实话,我也早想搞定黑鲨了,但是这一次的抓捕,实际上对于我对黑鲨的工作没有多大的益处,所以,我们现在的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

刘国栋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黑鲨既然敢大庭广众这样去抓晁枫亭,不管他抓没抓到,警方的人拿他们的那些人也没太多办法,有案底的不会派出来,派出来的这些都是不怕警方查的,最多以影响治安拘留24小时,之后就大摇大摆的放出来。

不过,最后一句话将目光放的长远一点,老雷似乎是话中有话。

“你有王玉龙的消息了?”

“还没有,但是我有个想法,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想法?”

“这个蜘蛛,你依然怀疑他是神经病吗?”

“狗屁,你见过这样的神经病吗?比耗子还滑。”刘国栋吐出一口烟,勾起眉毛看着老雷抱怨道。

“这就对了,既然他不是神经病,上次我们抓到他,他为什么会认为王玉龙是什么腾龙集团的董事长,他自己又是什么云南重案特别行动组。”

话说到这里,刘国栋看向老雷,双眼微眯,思索片刻,双眼顿时有些亮了起来。

一直以来,刘国栋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由于之后得知了晁枫亭就是蜘蛛,他的能力之恐怖,让刘国栋理所当然的认为晁枫亭是扛住了催真剂,当着他们的面撒谎让自己误以为他是精神病而已。

而老雷的话,似乎豁然之间带给了他一种全新的理解。

“你的意思是说,他并没有说谎,也不是精神病,那就是被人……植入了某种记忆??”

“而且在现实里却让他干了截然不同的事情!!”

老雷见刘国栋一点就透,一拍桌子肯定道,似乎两人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一样。

刘国栋长吸着凉气,凉爽的空气从口腔进入喉咙,似乎让他能够稍微冷静一些,他站起身走动了两步,思索道:“假设事情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本人也是被蒙在鼓里,如果我是他,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

“找到王玉龙!”

老雷斩钉截铁的说道。

“没错!”刘国栋也终于打通了这一条思路,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老雷这家伙提醒的一天,顿时对老雷刮目相看。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王玉龙的具体位置,所以这一点还是要寻求你的帮助。”

“好啊,你总算是找到这么一个正当理由调用我的人帮你找糖贩了是吗?”

刘国栋似笑非笑的看着老雷。

“咳!~~ 我们这叫互相帮助好不好,你们CIU人少,不经常都是我的人冲在前面吗。”

“行了,按照我之前对王玉龙的猜测,他现在一定已经逃回了川省,我们即刻启程到川省去查,必须要在蜘蛛之前找到王玉龙监控起来,到时候你拿王玉龙,我拿蜘蛛,给他来个一锅端。”

“太好了!”老雷一拍桌子又大喊了一声,好像俩人说的事都已经干成了一样,刘国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只要给他打一点点鸡血就跟疯了似的。

时至深夜,晁枫亭两人早已经在一处小旅馆中暂时安顿了下来,现在的世道没有身份证在名面上根本寸步难行,晁枫亭两人身上装的都是别人的身份证,用处根本不大,不是每个人都是老花眼。

小旅馆内灯光昏暗,周边的墙壁都很薄,坐在床上,两人都能清楚的听到有规律的销魂叫声,伴随着床板的吱呀吱呀声音,回荡在楼道之中,整个旅馆中都弥漫着一种糜乱的味道,听的晁枫亭面红耳赤,鲍优优则是脸颊微红,紧闭着双腿,时不时撇上几眼晁枫亭,不知在想什么。

“睡觉吧,明天还要和神秘人碰面。”

晁枫亭被这声音搞得心烦意乱,对鲍优优说了一句,然后就在墙角铺了一个小毯子,半躺半坐的闭上了眼,明天同样是很重要的一天,自己必须要拿到致幻剂才能进行下一步找王玉龙。

鲍优优见晁枫亭不理她,大眼珠连转了几圈,然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脱掉了上衣服,也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但是被子也不盖严实,偏偏冲晁枫亭这边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某样雪白的东西只要晁枫亭一睁眼就会在他面前若隐若现。

晁枫亭这叫一个折磨,尤其是到了深夜,贴着墙待着晁枫亭至少能够听到三处不同的位置传来的同一种声音,有些含蓄,有些奔放,有些惨如狼嚎般夸张,偶尔睁开眼还要经受鲍优优给自己布置的考验,但是要论自控能力,鲍优优还是太小看晁枫亭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鲍优优醒来,见自己已经被被子裹成了个粽子,早已经不是香体半露的姿势,晁枫亭刚刚梳洗完毕,鲍优优扭动了两下才把被子给蠕动松了,咬着嘴唇拧着眉毛看着晁枫亭,随即又放松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带挑衅意味的道:

“我可以确定你没跟女人上过床。”

“是啊,怎么了?”晁枫亭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毫不在意的回道。

鲍优优一时语塞,见他不吃这一套,只好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跑进了卫生间梳洗,半晌才又跑出来穿衣服,此时是早上七点整,晁枫亭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

030,交易

“起的很早嘛。”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神秘人的声音。

“时间,地点。”晁枫亭似乎不想说废话。

“中午十二点,东风公园彩虹桥,女孩站在桥中间等我的人去交易。”

“好,我记得之前你说过如果我要查背后的人你会帮我。”

“没错。”

“王玉龙在哪?”

“我只知道在川省,王玉龙已经暴露了,上一次天堂派你们去实际上是杀他的,因为幻境的关系你不会直接动手,但一旦你们成功抓到,你的同伴会第一时间击杀王玉龙。”

晁枫亭一时间愣住了,疑问道:

“最后劫走他的又是谁?”

“这我也不清楚了,可能是他的手下吧,总之现在我也不知道王玉龙的位置,但是我可以给你一张王玉龙的照片。”

“好,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天堂为什么放弃我?”这是晁枫亭后来才想到的问题。

神秘人那边似乎沉吟了片刻,随后道:

“幻境者,一直都处在不断试验的阶段,越是早诞生的幻境者,身上的问题越多,虽然你很强,但是已经开始对沉睡剂出现了耐受状况,他们也在不断的给你加大药量,但是这更加剧了你的耐受强度,你随时有可能从生活幻境中醒过来,这也是为什么你对于镇定剂或者是麻醉剂之类的东西非常耐受的原因,试想,你如果在基地中醒过来,会给基地带来何等灾难,所以他们决定除掉你,而派你去抓王玉龙,实际上是一石二鸟之计,他们的目的,是要杀王玉龙……和你……”

晁枫亭心头一缩,神秘人继续道:

“你以为,那私家车撞你们的车爆炸,只是一个巧合吗?巧合到你刚好和王玉龙进入一辆车,就发生爆炸?如果你稍加注意,就应该知道,私家车怎么可能会轻易爆炸?”

“明白了。”

晁枫亭已经彻底明白了,回想自己从秦海的车后座醒来的时候,自己明明是被麻醉剂或者是镇定剂压制了,又怎么会在半途醒来,这不可能是CIU的人疏忽,甚至他们会给自己打的比常人多才对,原来是因为自己的耐受。

在天堂要解决自己的时候,王玉龙正好被警方抓获了,于是组织利用自己最后一次,去和警方对拼,抓回王玉龙,然后一个*全都带走,省时省力的一石二鸟,看来自己还要感谢王玉龙了,但转念,晁枫亭便为自己暗叹一声。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废弃的试验品。

“好了老兄,乖乖的抽血吧。”

神秘人见晁枫亭搞清楚了这部分事情,挂断了电话。

晁枫亭颓然的放下手机,翻开箱子找出了那个针管,开始为自己抽血。

就在这时,鲍优优温热而柔软的身体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自己,晁枫亭能感觉出来这次鲍优优不带有诱惑自己的意图,而是试图向自己传递一些什么。

“哥,我这辈子都跟着你好吗,做你妹妹,做你女人,做你朋友,我都要。”

鲍优优温软而坚定的语气传来,让晁枫亭不知所措,晁枫亭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粘人的家伙,但是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话晁枫亭的心不由的狂跳。

也许鲍优优经历过不好的童年,晁枫亭可以想象,殴打,强J,吸糖,被抓,挨饿等等这些恐怕有可能是鲍优优的家常便饭,但是晁枫亭再清楚不过,身体上的创伤,总有一天会不再疼痛,可是心里的创伤,每一次触碰,都会隐隐作痛,这将维持很长很长时间,一个人真正受伤可能仅仅是因为他人的一个眼神。

鲍优优对自己这样,有可能是因为嫉妒缺乏安全感,而自己,可以满足她这种安全感,也有可能是鲍优优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觉得晁枫亭比她还要可怜,所以想要给晁枫亭一丝安全感,具体究竟是如何,晁枫亭真的不清楚。

晁枫亭没有回答,鲍优优也只是紧紧的抱着不肯松手。

好久好久之后,鲍优优才缓缓的松开手,伸过头来在晁枫亭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跑去了卫生间化妆。

晁枫亭愣在原地,心底对自己刚才没有回答鲍优优的问题而充满了歉意,但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说,如果不想害了鲍优优,就绝不能答应她,因为自己注定是要离开她的,晁枫亭看着卫生间化妆的鲍优优的背影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抽血。

今天两人没有地方锻炼,所以晁枫亭让鲍优优在屋内做静力性训练,鲍优优本以为会比动力性训练简单一些,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好在鲍优优跟晁枫亭虽然时间不长,但已经开始习惯了,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今天,又是生不如死的一天呢!!

训练结束之后,晁枫亭也不亏待鲍优优,现在有钱了,两人早饭都营养丰盛,午饭也是十一点左右开始吃,牛肉,蛋清,鱼肉,晁枫亭恨不得把有营养的东西全都直接塞进鲍优优肚子里。

中午的时间也很快就到了,十一点五十五分,两人已经到了东风公园的彩虹桥附近,晁枫亭拿出了无线电耳机。

这种无线电设备也是晁枫亭花了大价钱买的,一个手机大小的设备盒子,同时连通两个耳机,耳机上自带话筒,带上去就像是隐形蓝牙耳机一样,很难发现,是晁枫亭专门为了自己和鲍优优好沟通准备的,耳机和收发机间的无线电信号能达到恐怖的八公里。

两人戴上耳机,之前早已经测试过了,说话的时候只要很小声,声音就会通过口腔内部的波动直接在颅内完成传导,清晰的传到另一个人耳朵里,基本不受到外界的喧嚣影响。

鲍优优多少有些忐忑的向彩虹桥的方向走去,手在在牛仔裤兜里紧握着一个小小的瓶子,站到了彩虹桥的正中间。

于此同时,晁枫亭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让我们的小鸟们自行交易吧,来跟我说说你在幻境中经历的东西……”

031,第二幻境

晁枫亭知道,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明显是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把精力放在通过交易人追查他的心思上。

“你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我不想追查你。”

“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而且你不是不想,而是暂时还不想。”

晁枫亭显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接说道:

“我进入幻境之后,到了一家医院,时间是2025年7月3日,执行的任务是一个杀死一个H国的情报人员,任务成功了,但是当我从楼上跳下来逃走的时候,撞向玻璃,但是撞碎之后却进入了黑暗,意识进入了沉睡,直到第二天醒来。”

“时间是四年前,那说明你进入的幻境顺序是随机的,至于撞碎玻璃?”

神秘人那头传来急促的键盘敲打的声音,显然是在记录晁枫亭说的每句话。

“没错,包括我在医院的镜子里,发现了两个场景,一个是我所在的,但还有一个模糊的,似乎在镜子的更深一层,那是现实中的场景。”

“打碎镜子就会破除幻境么?嗯……”

神秘人显然也联想到了什么,又追问道:

“除了这个,进去之后还有哪里不同?”

“刚一进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除了我自己,一切都无法移动,如果我在封闭空间,就出不去,门窗之类的全都打不开,在这个状态的时候,有些边边角角不易发觉的地方,全都是二维空间,而且被封锁,但当我接触到自己的身体后,我就会融合进自己的身体,周围一切会恢复如常。”

晁枫亭感觉环境中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对神秘人隐藏,因为自己同样也搞不懂,如果能够有人帮助自己搞懂的话那绝对是好事,所以晁枫亭没有丝毫隐瞒。

“你在里面会有做梦的感觉吗,意识模糊之类的?”

神秘人沉吟片刻后问道。

“没有,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处在幻境,知觉全都存在,但是我在里面好像是无法获取我不知道的信息,比如我没见过的人的名字,我只能获得我已知的东西。”

晁枫亭将这个疑问也说了出来。

“还有吗?”

“没有太重要的了。”

“好,你记住这个电话,如果有什么最新进展或者关于幻境的发现或者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打这个号码通知我,这个手机如果你怕我追踪的话,像上次一样藏起来好了,不过既然已经合作一次了,你也应该相信我了吧,我不会害你。”

神秘人再一次强调,这一点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是晁枫亭还是没决定答应他。

“好,六天后的早上,再打这个电话吧,中途如果找你,我会打这个号码。”

两人说完之后同时挂断了电话,晁枫亭很清楚,自己要想通过电话追踪到对方,绝对是痴人说梦,既然对方给了自己号码,就不怕自己查,不安全的反而是自己,在打电话的时候一定会瞬间暴露位置,这也是自己要买哪些老人机和电话卡的缘故。

如果不想长时间暴露,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一张从未用过新开的电话卡,打一个电话,即便是暴露了信号位置,也只有那么一会,只要把电话销毁或者转移,就能摆脱,至于实时监听全民电话录音,在华夏,还没有这样的技术,将来也不会有,这无关科技,而关乎人权。

这时候交易完成的鲍优优已经拎着一个小黑袋子走了过来,黑色袋子里装的依然是一个针剂,还有一个小空瓶子,同时还有一张照片。

晁枫亭一看见照片,记忆缓缓的涌来,和幻境中的那种触景就会触发记忆恢复的情形差不多,这的确就是王玉龙,晁枫亭把东西都收起来,之后两人迅速离开了公园。

下午,两人买了些吃的,便回到了小旅馆内,将门反锁,等待着夜幕降临。

入夜,当整栋楼再一次响起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叫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晁枫亭嘱咐了鲍优优几句,随后将致幻剂推进了自己的皮肤,开始进入第二次幻境。

这一次进入幻境,晁枫亭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毕竟第一次自己的幻境没有进行完,杀完人之后应该还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逃走的过程。

留给晁枫亭思索的时间不多,很快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一片黑暗,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全新的“蜡像世界”。

这是一个装修华美的大厅,到处都是欧式风格的桌椅和装饰,水晶吊灯闪闪发亮,那些高档的晚礼服和定制西装彰显着这里人的身份,这恐怕是哪个小国王妃的生日晚宴吧,晁枫亭如是想,参加的人各国都有,华夏只占三分之一,其余大都是白人。

这些蜡像们脸上都洋溢着或自信,或端庄的笑容,不远处的乐队定格在陶醉的演奏之中,虽然没有声音但是晁枫亭甚至可以脑补出一些背景音来,晁枫亭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了自己,一个穿着整齐,打着领结的……服务生。

窗外,此时是黑夜,但是霓虹璀璨,现在没有闪,但是光亮还在,晁枫亭扭着身子穿过蜡像人群,走到了窗边,向窗外看去,顺着光亮,晁枫亭看到了外面的全貌,这是??

大海!

自己竟然在一艘豪华游轮的高层上面,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汪洋,而大海竟然也像是画一样在远处定格着,翻起的浪花就那么在空中停留,看起来颇有些诡异,晁枫亭暗叹这幻境世界的难以捉摸,开始再次观察起四周。

时间可以一会在确定,晁枫亭要利用现在这点时间,多观察一下这屋子里的人,既然自己会出现在这里,那么这里一定有自己的对手,晁枫亭需要先看出他们的破绽,然后……

正在晁枫亭在蜡像中穿行观察的时候,猛然间,晁枫亭只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炸起,猛的回身,什么都没发现,但他的冷汗已经从毛孔中挤了出来,因为晁枫亭分明感觉到。

刚才身后有人在动!!

032,船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晁枫亭心底疯狂呐喊着,这不是恐怖片,这里分明是自己的意识,连海面的浪花都要定格,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自己的意识当中违反自己的意志随意行动??

可是,晁枫亭绝不会出错的,那是一种自己多年来对危险的预知,如果有人跟踪自己,那怕是多看自己几眼,都会引起自己的警觉,更不要说在这样极静的情况下。

有人在看着自己!

晁枫亭再看向周围的蜡像,刹那之间只感觉浑身发冷,有种身边的蜡像随时都有可能突然睁眼朝自己扑来的感觉,这感觉顿时让晁枫亭草木皆兵起来。

晁枫亭缓缓回过身,没有继续沉浸在这恐慌之中,找了一个凳子踩了上去,开始扫视每一个人。

这大厅之中约有百十来人,是个超大的宴会厅,而刚才那种有蜡像活动的情况没有再出现,但晁枫亭没办法置之不理,他必须把幻境中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一一弄清楚,于是晁枫亭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去触碰那些蜡像。

如果有人动过,就说明他可能不是蜡像,那时候自己碰到他,自己可能会有一场大战,但是自己也必须要找出这个人。

晁枫亭从东穿到西,又穿回来,如此往复,穿了十几圈,足足花了二十分钟,晁枫亭除了自己的蜡像之外,触碰了所有的蜡像,最终结果是,没有活体,全都是蜡像。

那就只剩下三个可能,要么是自己的感觉错误,没有人动过,要么是自己的蜡像动过,但是方位不对,所以晁枫亭很快排除了,那便只剩下第三个可能性。

这个会动的人,能够在蜡像和活体之间,转换!

如果真是这样,实在是恐怖至极,要知道这是自己的意识啊,自己的身体也只能在这里分成两个,一个可动和一个不可动,而如果有人能够在这里随意转换蜡像和活体,那是否说明他的权限比自己还要高级???

晁枫亭简直不敢再想了,如果是第一次进入幻境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晁枫亭可能会认为,一直都是如此,但是第一次没有,当自己以为对幻境有些了解的时候,便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让晁枫亭越来越摸不透。

不过这二十几分钟还是有不小的收获,晁枫亭发现了至少七个身穿西装的黑衣人,他们分别在各个方向,他们的腰间各自都有异于寻常的鼓起,普通人即使看到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晁枫亭能看出来那都是*,这里马上就会发生抢劫,如果自己的目标不在此处,就绝对会在这里耽误不少时间。

想到此处,晁枫亭感觉自己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身手去抓自己蜡像的手,两个手一接触,晁枫亭眼前唰的一声,白光乍现。

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动了起来,优雅的喧嚣和醉人的音乐响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各种语言充斥进耳朵,晁枫亭在幻境中的时候,耳朵里是没有助听器的,但是听觉并不受影响。

回到自己的身体,这部分的记忆也刹那间汹涌的袭来。

晁枫亭拿出自己兜里的手机,这一次的手机已经和之前的手机不一样了,时间也变成了2026年1月9号。

任务:某盗墓团伙,在国内黑省发现一个巨大墓葬,挖出墓葬品三十七件,预估总价值六个亿,这一批墓葬品被警方缴获,本想通过秘密运输的方式,由这家名为天使轮渡发出的天使3号游轮的底仓,发往广东入库,但是云南重案特别行动组却接到线报,国内一个黑势力集团准备向这批墓葬品动手,为了不惊动对方导致墓葬品被毁,派出晁枫亭这个精英,保护墓葬品,保证航线正常进行到达警方接应港口。

晁枫亭略一思索,这一次自己的目标,在不考虑这些人伤亡的情况下,自己只需要将底层封锁起来,驾驶室也控制起来,撑到港口,任务就完成了。

不过,跳出这个给自己布置的假任务,晁枫亭忍不住猜测,天堂派出自己来这里,有些东西是不能作假的,因为会引起自己的疑惑,这些无法变更的东西是墓葬品,船员和海员的身份,船员和海员都是必须有专业技能的,不是随便找几个人来就能开船的,那么自己只要按照自己规定的身份,就能取得这船上的人员信任,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么自己的身份是……

特种部队?

晁枫亭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的一个剑插闪电的徽章,这恐怕就是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了,晁枫亭不能再停留下去,看了一眼依然热闹的舞会,手托着酒盘稳稳的向一处大门走去,几乎与此同时,有四个黑衣人已经向大厅的四个出口分别缓慢接近了,晁枫亭敢在其中一人之前走出了大厅。

几乎是刚走出大厅,晁枫亭就听到大厅内一阵枪响,紧接着便是无数的尖叫声,大厅的热络很快归于了平静,只剩下一些呵斥的声音。

晁枫亭头也不回的向下走去。

他相信,任务是墓葬品,自己没有理由在无意义的情况下来上面,自己来上面唯一的原因就是自己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决定了先保护上面的人质,但是现在自己是在幻境,不能和之前一样浪费时间,而且在幻境中他们的命也不重要。

晁枫亭将酒盘扔进垃圾桶,下到了第四层,这游轮上面可见的层数共有五层,而这时候几乎每一层都同时传来枪响,整个游轮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尖叫和枪声,晁枫亭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噔噔噔!

不远处的楼道拐角跑来数人,跑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他的上衣已经有多处破损了,看起来很狼狈,连滚带爬的向楼梯冲来,晁枫亭却是快步迎了上去,这些人看到晁枫亭吓了一跳,但一看晁枫亭手里没有枪,连忙面色慌乱的向楼梯逃命,却并没有告诉晁枫亭一声快跑,他们甚至尽量装的若无其事从晁枫亭身边跑过。

033,船战

晁枫亭几乎是刚刚走到拐角,一个手拿着冲锋 枪的男子就冲了出来,抬枪就要扫射,却发现有个服务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这种蝼蚁般的存在,只不过是多费两发子弹的事。

冲锋男正要转向晁枫亭,就觉得自己大腿根处好像被一跟棒球棒狠狠的抡了一棒子一样,精神恍惚的瞬间,手里的枪已经到了对方的手里,紧接着就看着*向自己的太阳穴砸来。

嘭!

晁枫亭放倒冲锋男,但并未拿他的冲锋 枪,而是在他身上摸了两把,摸出了一把手枪。

随后晁枫亭再次走向楼梯,向下走去。

以晁枫亭的枪法,百米之外可打惊逃之燕雀,更别说这么几个黑势力喽啰,往往都是一个照面就是一枪爆头,晁枫亭从来没有这样杀过人,执行任务往往只杀任务目标,其他人能不杀就不杀,但是幻境的特性让晁枫亭彻底得到了释放。

从四楼,晁枫亭一直杀到了甲板下的负二层。

负二层有一半是船员休息室,休息住宿的地方,另一半和下面的负三层是相连的,都是船底仓的内部设施。

负二和负三层由于在船底,所以分布是一段一段的胶囊式的空间,沿着船底摆成了一个巨大的椭圆形,足有上百段,其中有七八十段是相连的,中间那些较长的空间则把这些空间南北东西的连接起来。

几乎在每一段的交接处都有一个铁闸门,这个闸门的作用就是封锁这些空间,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比如触礁,船底撞漏了的话,只需要封锁几处闸门就可以免于沉船的灾难。

船底虽然通道众多,不过负二层现在还算是比较清静,主要是此时没有船员,有也大都是一些夜班的船员,基本关在屋子里,黑势力的人也不会去管他们, 他们的目的同样是控制船只,所以他们不会在这白费力气,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控制负三层的所有工作人员。

晁枫亭走进楼道,随手推开一个休息室的门,里面没有人,晁枫亭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又进入了第二个休息室。

一个一个休息室找过去,晁枫亭找到了第五个休息室,休息室内正有一微胖男哥们呼呼大睡,听到咣当一声房门被踹开的巨响,吓得噌的一声坐了起来。

“负三层的结构图在哪?”

晁枫亭把枪口顶到这位睡意瞬间转化为恐惧的微胖男头顶,随即晁枫亭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温热的骚味……

“我我我我……”微胖男死死的盯着晁枫亭的枪,嘴唇颤抖的用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抽屉,晁枫亭上前拉开床头柜,翻找了两下,果然翻出了几张结构图,几乎每一层都有,这东西本身就应该是人手一份的,晁枫亭一只手哗啦一声抖开,抓着图纸向外走去,留下一句“锁好房门。”

微胖男看着房门关上,顾不得湿乎乎的床铺,一窜而起,直奔房门,狠狠的将房门反锁上,这才长出了一口大气。

晁枫亭一边走一边查看,负二层的图纸上一共有四个绿色的闸门通向负三层,这些门的位置都非常开放,很容易找到,晁枫亭找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闸门摸了进去。

船舱底部弥漫着一股热气蒸腾出的机油的味道,空气很潮湿,弄的人心情烦躁,某些机器运转起来偶尔会爆发出巨大噪音,更是让人不爽。

晁枫亭蹑手蹑脚的从闸口跳下来,四周都是白色的铁壁,通道两侧的墙上有些消防设备,从这通道看过去,有很多闸门的隔断都能看清,不过这通道稍显狭窄,在通道的顶部,一排仅有乒乓球大小的嵌入式照灯,支撑着通道内的灯光。

晁枫亭先是向前摸了一段,两侧有许多门能够进入机房,那里面都是专业人员才能去的,维持着船运行的大部分机器就在这负三层的各个大小机房内,而通道,是密布在这些机房当中的一些脉络。

晁枫亭一边走,一边研究负三层的图纸,在这层的中心位置,有一个负二负三上下两层的控制室,一共有两个口,分别在上下两层,而那里就是管整个负三层和大半个负二层闸门的地方。

走出没二十步,前方不远就传来了一阵呵斥的声音。

“快点滚出来,跪好,听着,今天给我老老实实的,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都能活命,谁敢动什么歪脑筋,全都得死,明白吗??”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大喊着。

晁枫亭轻手轻脚向前接近,声音传来的地方是前方拐角处的通道,晁枫亭探出头去,正看见四五个穿着一身半黑不黑的形似但又不是军装的男子,他们每人都拿着武器,正对着十几个人连踢带打,让他们跪好,晁枫亭顿时眼前一亮。

领头的那个壮汉,他拿的不是冲锋 枪,而是一把步 枪。

晁枫亭这一路上杀了九个人,从他们手里抢了三把手 枪,但是没有一个人身上有步枪的,要是有一把步 枪的话,那自己的杀伤力将是成倍增加的。

此时那个领头的壮汉开始对着对讲机说道:

“这里是二队,我们已经控制了十三人,嗯……对,全都拉到走廊了,机房里没人了。”

听到此处,晁枫亭似乎明白了他们是想要将所有的船员控制起来,把他们全部暴露到通道中,哪里需要操作的时候再让响应人员去做,其他人则被更严密的看管起来,根本没有做任何小动作的机会。

一念至此,晁枫亭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纸,悄无声息的退到了通道的这一头儿,打开了一个通风管道的口钻了进去。

机房内的确是非常危险的,各种嗡嗡作响的机器,你不知道哪一个能轻易烫掉你的一层皮,晁枫亭爬在管道里,险些被那股热风给蒸死,全身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才爬到了通风管的一个出口,轻手轻脚的落到了昏暗炎热的机房地面上。

034,五杀

机房内满是隆隆的机器运转的声音,连晁枫亭落地的咚的一声都被机器声音盖住了,落地后晁枫亭开始寻找这些运转的机器哪个能够为自己所用。

很快,晁枫亭锁定了一个红的的报警按钮,看起来像是急停按钮,晁枫亭顺着这按钮往后看,连接的并不是很大的机器,而且按钮没有保护起来,说明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啪!晁枫亭按下了急停按钮,一个像是巨大风扇的鼓风机嗡鸣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彻底失去了动力,与此同时,警报的嘎~~嘎~~声也响了起来,晁枫亭赶忙找了一个机器后面藏好。

机房门外,墙上的警报声音响了起来,一个小红灯不断闪烁着,拿步 枪的大汉一皱眉,看向跪着的一群人问道:

“怎么回事??”

这些人全都是船员,在下面工作基本上都穿的不多,其中一个穿着浅蓝色背心的男子,约三十四五的年纪,这里面他年纪最长,似乎是个领导,他抬头看了一眼大汉冷静的回道:“冷却风扇停止了,他是送冷却雾到螺旋桨引擎的,出问题的话可能……”

“去去去修去!少踏马废话!”

男子还没说完,便被大汉一脚踹在肩膀上,顿时被蹬翻在地,周围的组员顿时都是一震,各个眼中怒火更盛,男子却是没说什么,不动声色的朝众人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走到机房门前,拧开了手动闸门。

“门就这么开着吧!”

见男子正要把门关上,大汉用枪口一别闸门,向他说道。

机房里面灯光非常,各种机器的线路和管道错综复杂,就算是不关门也看不了多远。

男子没有再说话,拿出了腰间的手电,向那风扇的开关处走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那风扇的开关处了,男子向旁边一瞥,似乎有个黑影,下意识的拿灯一照,顿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晁枫亭也是吓得不轻,谁知道这家伙有手电,手电往自己脸上一照,可不是跟鬼似的吗?晁枫亭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外面的大汉听到叫声,顿时喊道:“怎么了??”

“啊……啊没事,烫着我了,嘶~~”男子狠狠咽了一口吐沫,但是脑子还算快,外面已经是坏人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么,晁枫亭在这藏着,显然和大汉他们不是一伙的,不让他们发现,那就是他们的敌人。

男子将手电向旁边偏了偏,但还是能看到晁枫亭,先是把那警报按钮拔起来,后又开始装模作样的弄起了几根线路。

晁枫亭缓缓从身后拿出了特种部队的徽章,朝男子亮了亮,男子双眼陡然亮了起来,有些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想要跟他说话,但是又强忍住了,不停的向外瞥着,显得愈加紧张了起来。

晁枫亭双手虚按了按,示意他不要紧张,随后指了指他放在铁箱子上的手电筒,然后手指缓缓旋动。

男子愣了一下,顿时会意,张了张嘴,用手放到手电筒上缓缓转动了起来,当光束照向闸门一侧的时候,晁枫亭才打了个停的手势,这时候晁枫亭探了探身,离得稍近一些,小声的问道:

“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不知道,不过我听他们说,末位的小队是十四队,如果每个小队五个人的话,一共是七十个人,你是来救我们的对吧?”

晁枫亭点了点头,暗道这个男子还是蛮冷静心细的,随后指了指门口道:“说线路坏了,叫两个人进来帮忙。”

正在此时,外面大汉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了没有!”同时大汉想要向里看,但是奈何手电筒的强光说刺眼也不是很刺眼,但是偏偏让他看不见男子。

男子点点头,冲外面喊道:“有几根保险丝烧断了,我要接一下,小李小赵你们进来一下。”

外面的小李小赵听到喊声,想要起身,但是还是得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大汉,大汉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们去吧。

小李小赵当即跑了进去,两人穿过了手电筒的刺眼盲区,就看见蓝衣男子对他们两人做着噤声的手势,然后招呼两人离近了,指了指机器后面的人。

“全脱了。”

晁枫亭没管两人的震惊加激动,对其中一个身材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男孩说道。

男孩脑子有一瞬间的龌龊……不过转眼就被自己想法蠢哭了,当即将自己的上衣和裤子都脱了下来,只留底裤,晁枫亭将自己身上的服务员服装脱掉,换上这一身工作服,然后将手枪塞进腰间。

“走,出去。”

晁枫亭对光腚小哥打了个在这待着的手势,然后对另外两人说道,自己拿起了手电筒。

蓝衣男子重新打开风扇,便带头向外走去,另一个小哥跟在身后,晁枫亭走在最后。

门外的大汉见三人终于出来了,不满的从喉咙里长呼了一口气。

闸门不大,多半人高,出来进去都要半走半钻,不大方便。

蓝衣男子一出来也没跪在地上,而是站着不动,而且挺得笔直,好像站军姿的感觉,底气十足,大汉和另外几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他身上。

身后另一个小哥出来之后,悄悄退到一旁,紧接着是晁枫亭低着头从里面闸门走了出来。

大汉几人正看着蓝衣男子,不知道他抽什么风,还不赶紧跪下,就见蓝衣男子突然转头,看向通道的一侧,那样子好像是那边有人打了他一巴掌一样,吓得众人一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连跪在地上的一堆人都疑惑的看了过去。

晁枫亭暗道了一声舒服,窜出来右手横举手 枪,左手则按在右手虎口,砰砰砰砰砰连开五枪,如此近距离,密集的声音几乎是连成了一串,强大的后坐力被晁枫亭的左手抵消,要在如此短时间内,做到枪 枪爆头,看的周围所有人一阵两眼发直,一脸惊恐。

看着五个被打烂的秽物四溅的脑袋,墙上也有红白两种颜色混合的粘液,有人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035,控制室

晁枫亭上前在五个人的身上摸了摸,果然大汉的身上装备还算齐全,子、弹还有步、枪的消、音、器都有,晁枫亭将消、音、器撞在步、枪上,对众人说道:

“有没有人敢开枪的?”

幸亏了这些船员中有两个女的,许是这些爷们想表现一下,顿时起身表示自己可以。

“好,这里马上有人来了,你们坚持一会,一直坚持到两侧的闸门关闭你们就安全了,现在把这些尸体扔进机房,你们几个换上他们的衣服,拿好手枪,有人问的话不要说话,等他们离近了之后再开枪,懂了吗?”

晁枫亭一边从队长身上摘下了对讲机,将对讲机上的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

“明白了!”

蓝衣男子首先点了点头,然后带头去拽尸体,这时候也不知道人们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抓起死尸就扔进了机房,然后跳进去五人开始换衣服。

晁枫亭又对他们嘱咐了一下,实际上也只是面对着面,晁枫亭不好意思什么都不说,实际上现在晁枫亭并不关心他们的生死,随后晁枫亭向通道更深处走去。

对讲机中已经有人大喊了起来:“大个!大个!发生什么事了,码的报告你的位置。”

“没事!”

晁枫亭学着大汉的声音对着对讲机喊了一声。

对面暗骂了一句,转而开始点其他人的名字,晁枫亭一边听一边向控制室的方向接近,从对讲机里可以听出来,这些人互相之间不知道对方的位置,甚至全都不知道自己在船舱的什么位置,他们可没有晁枫亭这么浪费精力的去找船舱的结构图,而且也不是谁都能看懂的。

在对讲机中的男子得知每个小队的人全都控制了不少人的时候,男子下令小队们分散开,每一队就留下一或者两个人,其他人继续分散开来搜索,务必把船舱底部的所有船员控制起来。

晁枫亭自问自己火力再强,枪法再准,在这种无路可逃的钢铁狭小通道里,也不宜和对方随意发生冲突,不用多了,有前后两个方向出现闻声赶来的敌人自己就很危险,所以尽量在行进过程中遇到对手还是以躲避为主。

不过很快晁枫亭就找到了主控制室,控制室是上下两层,但是负三层的控制室大门紧锁,晁枫亭没有门卡,只能望着厚重的大铁门兴叹,但是很快晁枫亭被一阵呜呜的声音吸引了,声音似乎是女性的声音,明显是被人捂住口鼻发出的挣扎叫声。

晁枫亭仔细听了几秒,声音出处似乎就在自己的头顶。

这个位置……头顶应该是休息室!

晁枫亭二话不说,快步向负三层其中的一个出口跑去,快步爬上了负二层。

负二层的主控制室斜对面不远的一个房间中,传来床板扑腾腾的声音,还有女子被捂住嘴的哭嚎声,晁枫亭确定这一段楼道无人,来到门前不由分说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门被从里面反锁,一脚踹开门锁发出巨大的响声,屋子里的人吓得惊跳而起。

屋内左右两张床,左侧的窗前,正有两个男子,一高一矮,其中矮个的正脱衣服,高个的已经脱完了,床上被褥凌乱不堪,正有一个奋力挣扎的女子,浑身上下的衣服几乎被撕成了布条,淤青和鲜红的抓痕还清晰可见,满脸泪痕奋力哭嚎着,嘴里被塞了一个臭袜子,高个男子正准备得逞了,却没想到好事被一个破门而入的家伙打断了。

晁枫亭根本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抬枪便射,噗噗噗几声闷响,消、音、器完美的将声音遮盖了,两人被爆头,咣当一声死尸栽倒,晁枫亭连忙关好了房门将房门再次反锁。

床上的女人哭嚎的更加厉害了,不知是吓得还是吓得或者是吓得,险些遭*不说,两个人的脑袋在自己面前爆炸,来了一个更凶的人,还把门也反锁了。

晁枫亭向女子走来,女子惊恐的向墙角缩去,不断的摇着头泪如涌泉般滚了出来。

晁枫亭扯起床单盖在女子几乎赤条的丰满身躯上,然后伸手拿出了特种部队的徽章在女子面前停留了片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为她解开了嘴里的布条,拿出了臭袜子。

女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袜子的味道还是床上这一堆粘液的味道,一口晚饭几乎是从喉咙里喷了出来。

晁枫亭给了她十几秒的缓和时间,女子这才使劲的抹了抹嘴,脸色潮红的看着晁枫亭,在一个大男人面前又是险些被*,又是被人看光身子,又是在面前呕吐,女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尴尬和羞愤所占据了。

“我叫晁枫亭,特种部队,你安全了。”

晁枫亭用床单将两具死尸随手盖上,然后看着重新缩回墙角的女子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说完这句话,女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除了胸口还在稍显剧烈的起伏着,情绪顿时安稳了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晁枫亭接着问道。

“楚芝颖。”

晁枫亭暗暗点头,既然他能够说出名字,就说明自己知道这个名字,那么自己当时在船上的时候,应该同样是救过她,只不过从这时间上来看,如果上一次自己在上面待了比较久,救了舞会里的那些人质,说明这女孩已经被那两个男人……

“你有对面的控制室钥匙么?”

听到晁枫亭问话,女子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抽屉,晁枫亭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作卡,上面的照片就是女子的,工作卡上写的清楚:轮机长。

晁枫亭不知道轮机长是干什么但是只要是长,应该就还是个小头头,于是问道:

“你会在主控制室操控闸门么??”

女子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晁枫亭嗯了一声,将工作卡交给女子,然后从另一个床上拽下来干净的床单,然后张开,女子会意,也顾不得矜持了,反正自己都被这人看光了,顿时起身扑到干净的床单里,晁枫亭用床单将女子一裹,然后随手抓起两个男子衣服上的对讲机和耳机,横抱起女子就出了房门。

036,神出鬼没

晁枫亭将她抱到了主控制室门前,女子将工作卡在控制室前贴了一下,沉重的大铁门滴滴响了两声,晁枫亭才一顶门,抱着楚芝颖走了进来,将她放到了主座的凳子上,然后反锁上了房门,房门内部有一个圆手柄,一旦从里面扳上,从外面根本打不开,不过下面的负三层的出口就没有这个设置了,可以从外面用门禁卡打开,并无内锁。

晁枫亭一进来就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负二层只有一半的面积大概有一百多平米,无数的监控屏幕同时亮着,一段一段的船舱内部景象一一呈现,很多画面中都出现了敌人的影子,但是摄像头都是隐形的,所以他们全都浑然不知自己完全在监控之下。

在屏幕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台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按钮,看的晁枫亭眼花缭乱。

“谢谢,我们安全了。”

到了这里面女子更加安心了,脸色微红的裹紧身上的床单,看着晁枫亭说道。

“你安全了,我还要出去,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晁枫亭检查了一下门彻底锁死了,然后拿出对讲机,调整到了一个无人的波段,晁枫亭不在意别人监听,就算别人串到了这频道,听到了对话,也并无影响,调整好之后,晁枫亭将耳机和对讲机都递给了楚芝颖,然后自己也带上了另一个。

楚芝颖似乎知道晁枫亭要干什么,先是吓了一跳,惊讶道:

“你一个人下去么?你的队友呢??”

这句话顿时让晁枫亭一怔。

队友?自己好像是有队友的,在自己的记忆中的任务里面,自己是有队友的,只不过因为所谓的不能暴露,所以之间并没有互通无线电,那几个队友现在在哪晁枫亭都不知道,关键是晁枫亭也不想去找,因为他猜测中,那几个所谓的队友,只不过是虚造出来的数据而已,为了不让自己质疑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执行任务,而做出来欺骗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是一个小分队的数据而已。

“我一个人就够了。”晁枫亭并未多说,而是将门禁卡装了起来,自顾自的从内部的楼梯下到了负三层。

“我离开之后,保持通话,报告敌人位置,还有听我指挥,把能够通到这里来的两个负三层的闸门全部关闭。”

楚芝颖的耳机中传来晁枫亭的声音,楚芝颖顿时回答道:

“明白,所有门上都有编号,闸门彻底关上需要2.5秒,打开需要1.5秒,你要注意,千万小心啊。”

楚芝颖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好!”晁枫亭应了一声,打开三口的控制室出口便走了出去。

晁枫亭顺着通道走出了一个闸门,身后的闸门顿时缓缓闭合上了,闭合的时间和楚芝颖所说的一致。

“五号门和六号门通道之间有两个人!”

晁枫亭耳机里传来楚芝颖的声音,前面四号门便开始出现拐角了,由于船底是椭圆形的,没有多少直来直去的走廊,大都是转角的或者是从中间分叉的,畸形的丁字路口居多。

晁枫亭顿时放轻了脚步,向前走了一段果然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遂轻手轻脚的举枪从四号通道闪了出来,端起步枪,对准了远处两个五六通道之间的两人,噗噗两枪。

晁枫亭打的位置不是脑袋,而是两人的肺部,没有第一时间死亡但是却在第一时间被禁声,一个音都喊不出来,跪倒在地的瞬间就被晁枫亭悄无声息的又是两枪爆头。

晁枫亭看都不看倒地不起的两人,端着枪速度不慢的向前走去,一路之上楚芝颖看着晁枫亭一直都是点着脚尖走路,没有任何声音,甚至都怀疑这到底是特种部队的还是芭蕾舞团的。

大多数时候,晁枫亭都是从远处两枪解决,枪法都是一模一样,先打肺,再打头,弹无虚发,看的楚芝颖目瞪口呆。

除了正面突袭,晁枫亭还有很多玩法,如果对方人数多或者是前后的通道都有敌人,晁枫亭把握不大的时候,就会让楚芝颖关闭其中的一个闸门,然后在关闭另一个闸门的同时打开这一个,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打个老实的,亦或者是先关死AB,然后依次打开,最后再出现在A口,种种伎俩被两人玩出了花。

晁枫亭本就枪法极准,神出鬼没,在加上上面还有一个可以掌控所有闸门的楚芝颖,船舱底部顿时如幽灵夺命一般,人数开始不停的减少。

无线电中开始乱套了起来,领头的那个男子不过两分钟就会统计人数,但是失联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直到有人开始在通道中巡逻,发现了同伴的尸体,才有人在无线电中喊了起来,于此同时,晁枫亭对楚芝颖说道:“封锁全部闸门”。

晁枫亭在这过程中已经救了六七十个船员,这些船员都是在较为重要一些的机房中工作的,当晁枫亭让这些人占据了那些较为主要的机房的通道路段的时候,便下达了封锁全部闸门的命令。

如此一来,整个船舱彻底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胶囊隔断,等待着晁枫亭这个死神的降临。

这时候负三层的敌人基本上只剩下三十来个,晁枫亭终于跟随着楚芝颖的指示,来到了一个单通道通向的死胡同,墓葬品就藏在这里。

晁枫亭打开闸门,这通道很不起眼,似乎比其他的通道还要窄,晁枫亭打开了通道边的门,这两侧的门有些是机房,有些是仓库,有些是休息室,这里就是一间仓库,但是放的并不是维修工具,而是一堆木箱子,箱子全部都被绳子绑好,固定在了一起,下面是大片大片的气泡板,随着船身摇晃,这些箱子也在气泡板上跟着轻微晃动,不承受任何的冲击力。

晁枫亭没有兴趣过去打开箱子看看,知道目标物在就行了,关好门,让楚芝颖将晁枫亭一会所走过的地方全部封锁,晁枫亭便向剩余的那三十人杀了过去。

037,强制出局

正在晁枫亭准备跟楚芝颖童话的时候,楚芝颖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

“糟了!”

“怎么了?”晁枫亭连忙蹲在了原地。

“电力管控中心的门开了!有人进了电力管控中心!”

“谁??”

“不不不知道,监控看不到,只能显示有人进入了。”

晁枫亭心中大震,在这里自己根本没有队友,那就只能是敌人了,晁枫亭也顾不上剩下的那三十来个人,找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通向负二层的方向跑了过去。

“从我这里到-3C出口的所有闸门全部打开。”

晁枫亭边跑边对楚芝颖说道。

楚芝颖不敢怠慢,很快为晁枫亭梳理出来一条无人通道,晁枫亭没有阻碍的爬上了负二层,然后马不停蹄的上到了负一层。

“电力管控中心在你这条通道的尽头左转!”

晁枫亭耳机里传来楚芝颖的提醒,晁枫亭再次加速向通道尽头跑去,可是几乎是刚刚跑到尽头,晁枫亭就听到机械大门缓缓闭合的声音,等晁枫亭拐过来的时候管控中心的大门已经闭合了,晁枫亭上前用工作卡刷了几下,上面的红灯却一直闪烁。

“我的卡权限进不了电力管控中心。”

楚芝颖的声音再次传来。

晁枫亭退后两步舔了舔嘴唇,抬头看,上面的监控正缓缓转动冲向了自己,晁枫亭甚至感受到了一股嘲弄的意味。

晁枫亭不再耽搁,转身开始向通往甲板层的楼梯跑去。

晁枫亭本来是想要按照任务的流程走一遍,以便回忆起更多的东西作为自己的线索,但是这个电力管控中心的人的出现,却让晁枫亭瞬间想起了,上一次好像并没有这个情况出现,而且这里明明有监控,为什么楚芝颖看不到??是不是说明上一次自己没有见到这个人,亦或者是这个人隐藏的很好,熟知监控位置?晁枫亭不敢确定,只能往最坏里打算。

不过现在人家已经控制了最重要的地方,那么晁枫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会受到阻碍,那就是查清楚这艘船的真正来历。

什么天使轮渡公司,什么天使3号,那既然是能让自己知道的,绝对都是假的名字而已,自己只有查清楚这船的真正来历,才能够在现实中去追查,而这些信息,自然是在自己本打算先保住底仓,最后再去控制的驾驶舱。

晁枫亭一边想着,一边极速向驾驶舱位置移动着,就在驾驶舱不远处,有几个守卫突然发现有人闯入,端起枪的功夫已经被晁枫亭爆头了,但是晁枫亭的枪声未落,就听嗡的一声闷响,整个空间霎时间陷入了一片黑暗,整个轮船发生一震剧烈如地震般的抖动,一秒之后,周围又亮起了昏暗无比的暗红色应急灯光。

“不!”晁枫亭急切的喊了一声,快步冲到驾驶舱的闸门前,这里的闸门是整个游轮上最严密的一道门,但是此时的门锁也已经停止工作了,如果此时里面的人不开门的话,外面根本是不可能进去的,除非自己从外面进入,但是外面的玻璃是钢化玻璃,没有专业设备,自己根本无法完成这样的工作。

晁枫亭一拳砸在门上。

“所有闸门都失灵了,怎么办?”对讲机中楚芝颖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

晁枫亭此时心乱如麻,大脑快速运转,但是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问题还是要先从电力管控中心入手。

“有没有其他办法进入电力管控中心?”

“有,通风管道!”

楚芝颖说话的同时,晁枫亭已经向大门走了过去,准备回到负一层先解决电力管控中心的事情,但是就在晁枫亭回到大门口的时候,昏暗无比的灯光下,晁枫亭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一个几乎让晁枫亭几乎窒息的事情发生了。

对面的门里,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晁枫亭猛的抬起枪,心中惊惧还未褪去,对面的人同样举起了枪,动作和自己一模一样。

是镜子???

由于灯光过于昏暗,距离又不是太近,晁枫亭仔细辨认之下,一时间脑子稍有些混乱,但是就在此时,周围霎时间亮如白昼。

船舱重新通电了!

晁枫亭心中猛的大叫一声不好,就要向旁躲闪,但是为时已晚,对面那面不知道和何时出现的化妆镜被人从后面咔嚓一声拦腰顶碎了,晁枫亭甚至能看到镜子后面顶出来的一个膝盖,晁枫亭甚至没来的及去看那镜子后面的人,首先看到的就是镜子中的自己碎裂的形象。

“不要!!!”晁枫亭心中大吼,甚至口中大喊了出来,驾驶舱中有自己最想获得的信息,如果能查到船的信息,自己肯定更够获得更多线索,但是成功就在眼前,却因为这个阻挡而功亏一篑了。

眨眼之间,晁枫亭便像是被击倒休克一样,瞬间失去了意识,在黑暗中悠悠荡荡,再一次进入了睡眠状态。

晁枫亭最后一个念头便是:这个人,就是那个人!

一觉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晁枫亭知道自己之后又睡了一段时间,可是那幻境好像就发生在眨眼之前的时间,自己的心跳似乎都还在紧张的加速状态。

有人在阻止自己查下去!

自己的意识幻境中不仅有自己一个意识存在,还有另一个!

这个人,绝对就是自己一进入幻境时在自己身后监视自己的那个人!

晁枫亭首先意识到的就是这三个问题,他无法解释现在的感觉。

你一直认为你玩的是单机游戏,但是玩着玩着发现,原来是联机!

晁枫亭陡然间感觉到毛骨悚然,自己过去的这几年,一直都被人用幻境来操控,而现在自己想要回到幻境去寻找一些线索去查背后的事情的时候,却有人再一次侵入了自己的意识,闯入自己的幻境,去阻止自己查下去,甚至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强制退出幻境。

“该死!”晁枫亭无奈的长出一口气,即便猜到些什么,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是把这件事告诉神秘人,看看他怎么说,只是幻境中自己马上就要查出些蛛丝马迹就被踢出来了,实在是可惜。

038,川省之行

鲍优优此时也醒了过来,见晁枫亭在那自言自语又是攥拳又是咒骂的,顿时疑问了两句,晁枫亭一边收拾洗漱一边将大概情况和鲍优优说了一遍。

“说不定是你人格分裂,哥,你是不有病?”

鲍优优一脸认真的分析道。

“我要是没有病,我能把你这个家伙带在身边让你整天气我吗?”

晁枫亭一边刷牙一边挖苦道。

“切~~谁叫你整天那么狠的练我。”

鲍优优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奈何她好像忘了晁枫亭带的是助听器,听力似乎比正常人要好上一些……

“给我去墙边倒立!”

“呜呜呜呜!~~~~~”

早上七点半,外面的空气已经凉爽的有了一丝秋意,两人在面馆吃罢了早饭,每个人背着一个双肩包,踏上了前往川省的客车。

一路上的颠簸让晁枫亭意识到,自己应该尽快去弄个假身份了,但是这种事情需要真正专业的人士来弄,自己还没找到这样的人,如果随随便便找小喽啰做的话,有可能第一次买个火车票就直接被抓了。

从云省的昆市,到川省的重市,大早上出发,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才到,晁枫亭到还没什么,鲍优优却一直在喊屁股疼,一坐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不疼,两人只得先找个地方住下,本来打算的也是晚上行动。

他们两个虽然迟到了,但是比他们早到了一天多的刘国栋等人,已经紧锣密鼓的铺开了一张天罗地网。

晚上十点,晁枫亭和鲍优优两人才出了小旅馆,晁枫亭拎着他那个装着模型枪的箱子。

要找王玉龙,在现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鲍优优很纳闷晁枫亭究竟打算从何找起,但是晁枫亭给她的答案却是,没有线索,就去制造线索。

于是两人来到了一家夜店。

夜店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有交易,有信息,有通往地下网络的线,不管多大的头目,也不可能不和人接触,顺藤摸瓜,顺着小虫子往上查,是比较直接的办法。

这种地方,鲍优优还是比较熟悉的,两人就在吧台各要了两杯酒,晁枫亭给鲍优优下达了一个简单的任务:找出一个吸糖者。

这任务对鲍优优来说并不难,不出三分钟,鲍优优就锁定了一个身材瘦高,握着一瓶红杰克,穿梭在那些散座女孩中间的男子,约有二十三四岁,长得还算帅气,发型很时尚,虽然他和那些女孩谈笑风声,不断给那些女孩倒酒,好像很潇洒的样子,但是他的手却经常伸到那些女孩的裤子上,如果你认为他是在占便宜,并任由他吃两下豆腐,那你的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弄走了。

只可惜,现在的人,尤其是出来玩的人,带现金的并不多,

“他的糖瘾已经犯了,不然没几个人会在这种地方冒险,如果被抓住的话是有可能会被砍手指的。”鲍优优指着那男孩向晁枫亭道。

晁枫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

“憋了这么久,你的糖瘾是不是也该犯了,过去熟悉熟悉,顺便去找个地方亲热一下。”

鲍优优白了他一眼,随后跳下凳子,整了整头发,向那小帅哥走了过去。

鲍优优先是在散座中跳舞,在这里她是个生面孔,身材加上脸蛋,虽然青涩一些,但也绝对算是一个小尤物,不多时那小帅哥就注意到了鲍优优,然后便将酒瓶放在桌子上,整了整发型,随即贴了上来,和鲍优优一起蹦了起来。

夜店里的舞步,简单至极,双手举起来做个爱你或者是手掌向上亦或者其他任何的手势,跟着节奏随意摇动身体,同时双手向上打着节拍,谁都能扭得动感十足,根本不需要什么专业的跳舞技巧。

鲍优优跳的越来越放肆,男孩的笑容也越来越邪恶,不多时,男孩趴在鲍优优耳边说了句什么,鲍优优先是转过身没搭理他,又过了半分钟,才向一个安全通道的楼梯间走去,那楼梯口是通向楼下的KTV的。

楼梯间内灯光昏暗,鲍优优在这里双手抱胸的等着,男孩紧随其后的跟了过来,舔着嘴唇冲鲍优优眨了眨眼,然后便上来作势欲亲鲍优优,哪知道鲍优优下面膝盖已经奔着他的要害猛的撞了上来。

噗!~~

一声闷响过后,男孩险一险疼得晕死了过去,脸色涨的通红,双手捂着要害,躺到地上开始打滚。

晁枫亭推开门走进了楼梯间,随后看着地上打滚的男孩又看了看鲍优优,夸张的道:

“哇~~下手这么狠,这一下断子绝孙了吧。”

晁枫亭说着话蹲了下来,把男孩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墙上舒服一点。

“啊……你们……啊!~~”

男孩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着,剧痛让他头晕目眩,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某种能力了。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

晁枫亭一边安慰着他,一边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了一沓子钱,在手里一搓,少说有五千多,在男孩面前晃了晃。

男孩顿时眼前一亮,命根子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缓缓的自己揉了两下,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些,将疑问的目光投向晁枫亭。

“有糖吗?”晁枫亭问道。

“最近货紧,我这没有。”男孩警惕的看了看两人,沉吟了几秒才说道。

“我看你不是货紧,是钱紧吧,你别在意,我们的渠道最近货也很紧,有钱都拿不到,但是我听说你们这边还有,就是价格高一点,但是无所谓,你帮我牵线,这五千就是你的。”

男孩顿时一脸的怒意。

“码的牵线就说就行了,打我干嘛??艹这小娘们下手真踏马狠!”说着话,幽怨的目光向鲍优优瞪了过去,鲍优优自然是回敬了他一个白眼。

“我们喜欢直接一点,好说好商量的话,总有人对我们装B。”

晁枫亭将五千块钱放在了男孩手里,笑咪咪的说道。

“我看你们很眼生。”

男孩虽然接过了钱,双手将钱攥的紧紧的,但还是抬头有些警惕的看着两人。

“所以才叫你牵线,事成之后还有五千。”

晁枫亭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了,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

男孩想了想,看了看手中的钱,似乎糖品已经在手里了,顿时用手指在鼻子下面用力蹭了蹭,猛吸了两口,捂着要害站了起来。

“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只能说你们是我的朋友,不能帮你们做保,如果他们要难为你们,我是不会管的。”

“当然!”晁枫亭点了点头,一副你的话很公道的表情。

“好,跟我走吧。”

男孩先是揉了揉下面,几人说话的功夫,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走路有点疼,只能走慢一点,带着晁枫亭两人向夜店外面走去。

三人打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北城区的一处建筑较少,略显荒凉的区域,在这里的一处立交桥下不远,有一个旧货交易市场,这里之前看上去倒是像个小城中村,里面偶尔还有高层的房子,进入了旧货市场,两侧偶有卖旧家具家电的店,再往前走,有一个三层楼,下面是一个网咖,上面两层写的台球厅。

就在此处,晁枫亭向鲍优优使了个颜色,鲍优优便向旧货市场里面走去,没入了人群之中。

“哎?那小妞去哪了?”

“跟你没关系。”晁枫亭面无表情的说着,男孩也不敢多问了。

从这栋楼外面的楼梯,就能直接上三层,三层的墙上有一道门,男孩敲了敲门,门上的小洞拉开,似是有人看了看他,随后门开。

进入门后是一个楼道间,坐着两个男子,正在抽烟聊天,其中一个人正拉开门示意两人赶紧进来。

原来这里面是别有洞天,和外面的老旧生锈的楼梯还有肮脏的洋灰墙面,包括地上满是垃圾的土坑洼地面相比,这里面墙上的真皮隔音墙,两人桌子上的雪茄盒,真皮沙发,水晶茶具,都显得格外奢华。

男孩首先认出了两人亲切而殷勤的叫了两声:“八哥,九哥。”

被叫做八哥的男子点了点头,但是面无表情的向晁枫亭扬了扬头。

“噢!他是我朋友,一起的。”

“进去再跟超哥解释吧。”

九哥显然没什么耐心,一副你们的死活不归我管的表情,吸了一口烟,拉开了楼道间通向里面的一个大房门。

里面的房间更加宽敞明亮,是一个超大的大厅,晁枫亭两人走了进来,身后的门一关,顿时感觉到周围都安静了下来,这地方的隔音效果没想到这么好。

这是一个娱乐休闲区,周围的墙壁是蓝色的,墙边放着许多长真皮沙发,在中间有几个足球桌和台球桌,还有几个茶海,包括窗户内侧都是双层中空玻璃,进入这里面简直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此时在那台球桌上,正有五个人围观两人打球,一见有人进来,顿时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超哥!”

男孩赶忙老远就打起了招呼,带着晁枫亭走了过去,被叫做超哥的人正是中间一个拿着球杆打球的人,西裤,白衬衫,短发,留着一点小胡子,此时他靠在球桌上,拿起台球杆粉在球杆上擦着,眯着眼睛看着走来的两人,当看到男孩身后跟着的人,顿时眼睛一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超哥,我带了我一个朋友过来,他们也断货了,想从咱们这边……”

“你是SB吗?我踏马告诉过你什么!”

超哥身边的一个人上来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把男孩打的转了半圈,一脸懵逼的向旁边奔出去了几步。

这人还要追打,超哥伸手制止了他,然后看着晁枫亭良久才道:

“没想到条子现在还跟我玩这一套,找个新面孔,通过一个傻子牵线到我这,以为就能抓到什么把柄么?”

“我跟你们一样,不过我不玩糖,玩枪。”

039,绑人

晁枫亭自顾自的将手中的箱子放到了身旁的一个台球桌上,手刚落下,超哥身边的几个人顿时都将手伸到了怀里。

晁枫亭双手放在锁扣上,看着几人一皱眉,缓缓说道:

“我手下的几个兄弟,最近很燥,我们的渠道断货了,我也想知道什么情况,不过眼下,我们需要从其他渠道找点货,这是我最近新弄来的一批样品,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以物换物,如果你们不需要的话,我可以直接花钱,我跟我的上个渠道,就是以物换物。”

晁枫亭说完之后,这才轻轻打开了箱子的锁扣,对方似乎也冷静了不少,箱子打开,是一个铁质的J用*模型,当然,这个模型的外形仿真度,是无限接近100%的,关键是里面的零部件,但是关键是一般人也看不出什么来的。

晁枫亭双手灵活异常的装好模型,摆在了台球桌上,随后对超哥做了个请的手势。

超哥身边的几个小弟都看呆了,别说让他们试试,他们连TM见都没见过这样的大家伙,更别提用了,即便是超哥也是一脸发愁,这跟他们玩的东西不是一个级别,他也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带他们来的男孩似乎也没想到,这老兄干的也是这样的买卖,而且似乎比他们还狠,不过眼下起码可以证明他们不是JC了,哪个JC会把J用枪 械拿出来交易?

超哥假装懂行的围着枪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转过身去道:

“枪是不错,不过我们暂时还收不了这么大枪,还是拿钱说话吧,你带着钱吗?”

“钱不用愁,我想先看看货。”

晁枫亭见他们不想看枪,脸上毫无表情,一边拆解着枪 械装回箱子,一边说道。

超哥点了点头,又盯着他思忖了半晌才说道:

“我们只有冰糖。”

“我也只要冰糖。”

“好,那你等着,我打电话,叫人送过来。”

超哥说着话,冲他笑了笑。

听闻此言,晁枫亭瞳孔一缩,但是并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也露出了笑容回道:

“好的。”

晁枫亭找个地方坐下,对面的那几个人也不再打球,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超哥则是去到里屋打电话去了。

“喂,老兄,你TM是不是逗我,你给的我照片那人来我这了,曹他吗拿着那么大一杆枪,说他是走、私军、火的,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超哥捂着电话小声的冲电话里喊道。

“什么?你是说照片上那人去你那了是吗??你别怕,先稳住他,我打个电话,你不要挂昂,保持通话!”

电话那头似乎也很急,说完之后便似乎去用另一个手机拨话了。

重市缉毒大队,办公室内正开着一个小型会议,刘国栋正在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讲解着什么,睡美人突然推门而入。

“蜘蛛出现了!”

刘国栋当即扔下手中的激光笔,快步走了出来,后面桌子两侧的JC们也全都呼啦啦跟了出来。

信息中心的电话连线上,绿灯还亮着,刘国栋快步走了过来。

“我是CIU刘国栋,蜘蛛在哪?”

对面立即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在一个旧货市场,不过我可先说好,你们要是准备包围这的话,我的兄弟们就得立刻离开,那家伙手里有一杆大枪!你可没说他有一杆大枪!”

“闭嘴,你给我谈的条件已经够多了,我现在没有心思再跟你扯皮,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别逼我发火!”

对面立刻哑火。

这时候身后的缉毒队长已经开始转身对众人下达命令,准备全副武装,到旧货市场抓人了,但是睡美人制止了他,示意他们听刘国栋指挥,不要轻举妄动,

刘国栋继续道:

“他们两个都在吗?”

对面似乎还和另一个人通着电话,问了两句之后回道:

“没有,只有他一个人。”

刘国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思忖半晌,对电话里人说道:

“你带着你的几个手下赶过去,以王玉龙派你们抓他为由,实施抓捕,他不会杀人,那时估计会把你们拿下,到时候如果他逼问你,给我能挺多久挺多久,撑不住了之后再告诉他之前我告诉你的A的身份,引到去查,别给我演砸了,否则你应该知道你妹妹的下场。”

“你!……好,我照办!”

对面的人显然拿刘国栋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对于这种拿他没办法,但是却敢违反法律程序动他在监狱里的家人的CIU,他还真没什么脾气了,而且刘国栋还许诺了好处,双方现在处于各自惹不起,找不到,但也不能撕破脸的微妙关系。

挂断了电话,缉毒队长大急道:

“这么好的机会,我们直接把那里围了,实施抓捕不行吗?”

刘国栋不耐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一个人进去,没带那个女孩吗?只要警方的人出现在两公里之内,他就会消失无踪了,现在是晚上,要抓蜘蛛,绝对急不得。”说完之后便直接转回控制台,接通另一个人的电话。

“鱼饵准备,蜘蛛随时有可能过去。”

“鱼饵收到。”

刘国栋再一次拨打了一个电话。

“救援队就绪了吗?”

“救援队就绪,监控就绪。”

刘国栋这才长处了一口气,身边的睡美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师傅,你真的确定他绝不会杀人么?如果真的出了人命怎么办?”

“至少,他绝不会对警方的人下杀手,如果真出了人命,说明我的老眼已经瞎了,我的位置应该让给你来坐了。”刘国栋偏头说道,睡美人顿时脸色一红,究竟自己的师傅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师傅的头脑绝对比自己的要强。

超哥这边挂断了电话,超哥便出来陪着晁枫亭说话,时不时的瞥向晁枫亭手里的那个箱子。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就听到楼梯上噔噔噔上来了许多人,晁枫亭还没动,超哥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其他几人也都站了起来,众人将晁枫亭两人围在了中间。

门外进来的,也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比超哥高大一些,不过上来的这些人手里都是刀子棍子的,看样子来者不善。

“嚯!还真是,这回抓着大鱼了。”

西装男一边将门关好反锁,一边看了看晁枫亭,然后对超哥感叹了起来:

“兄弟,这回咱们哥俩立功了。”

“哦?”

不明所以的超哥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双眼亮了起来,却没注意晁枫亭已经站了起来。

晁枫亭起身环顾四周,加上之前的五个人,现在这屋子里有二十来人,屋子里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这就都到齐了?”晁枫亭一边挽了挽袖子,一边对那个西装男和超哥说道。

“我听说你很厉害,但是我还真不信有人能厉害到一打二十的,今天我还就得抓抓试试。”

西装男看着晁枫亭挑衅的动作,丝毫不以为意,说完往身后的台球桌上一靠,拿出一支烟点燃,抬头正要来个耍帅的动作一声令下,就见晁枫亭拳头已经落在一个小弟的脸上。

他发誓他从来没看见过真正的有人一拳把人打的双脚离地的斜飞出去,眼前的场景简直让人目瞪口呆,不过片刻之后其他人也都反应了过来,二十来人一拥而上,开始了一场鏖战。

晁枫亭顺手从一个人手里夺过了一根钢管……

一分二十秒之后……

当啷啷,晁枫亭手中的钢管扔到了地上,一堆小弟在地上唉哟唉哟的不停惨叫,有些干脆一赌气晕了过去,剩下西装大个和超哥两人背靠背一块斜靠在台球桌角,双手撑地的玩命往后挪,鼻青脸肿的涕泪横流。

晁枫亭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小弟身上全都摸了一遍,所有手机都聚集到中间的空地上,至于手、枪,晁枫亭一把都没看见,也不知道这群家伙是没有还是没敢随身带着,不过他们这种级别也还真不一定能有枪,装样子倒有可能。

“你们打算抓我去哪??”

晁枫亭就地坐在超哥和西装男跟前,手里拿着两人的手机一边把玩一边问道。

西装男看着晁枫亭动他手机,顿时有些紧张,但是还好之前的通话记录他有选择性的删除了,这是那个刘国栋特意嘱咐他几遍让他做的。

“我也不知道。”

西装大个摇了摇头,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晁枫亭,晁枫亭嗯?了一声,在他口袋里摸了摸,摸出来一张自己的照片,晁枫亭盯着看了一会,然后抬眼皮看了看他,随后对对讲机里的鲍优优说道:

“从外面买两百米绳子进来,顺便多买点大扎带。”

门外那两个人现在也都躺在屋子里,鲍优优不一会就从外面跑了进来,连蹦带跳的跳过了满地打滚的小弟们,跑到晁枫亭面前笑了笑。

“绳子呢?”

“搬不动,找人抬上来了,在门外。”

“嗯,你会绑人吗?五花大绑那种?”

“不会。”

“没事,来我教你,这种事,多练习,一会就会了。”

晁枫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门外,把地上的超大盘绳子和一大袋扎带拖了进来。

040,交手

满地的哎哟声中,晁枫亭一边给鲍优优做着示范,一边给鲍优优做着讲解,好似小葵花课堂开课一样,时不时的还要被绑的小弟配合一下,有些绑了又松开,为鲍优优反复讲解。

鲍优优学的非常认真,到第五六个就已经能够独立完成了,到十几个的时候就开始熟悉了,晁枫亭这个不是真正的五花大绑,但是也非常厉害,除了把绳子弄断,否则不可能挣脱。

“哥,你这绑法跟谁学的?”

“哦,跟一个猎人学的。”

“绑野兽的?”

“对,狼啊,老虎,猪什么的。”

晁枫亭一边用大扎带把鲍优优绑过的人都加固了一遍,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屋子里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待所有的小弟都被绑好,确定他们挣脱不了了,晁枫亭亲自给超哥和西装大个两人面对面绑在一起,然后将他们两个的手,拉到他们各自身后,硬拉着让他们的手掌在背后合十,同时有根绳子在他们手腕上搭过来,拽出一根长绳子,晁枫亭拉在自己手里。

这本是个瑜伽里的动作,但没有瑜伽基础的话,女孩还差不多,两个身体僵硬的大老爷们被这么一玩,就是双手这样撑着不动都疼得吱哇乱叫,胳膊好像随时都要断筋了一样,那股难受劲可不光是疼这么简单,还有一种对身体失去掌控能力的心里恐慌。

更何况,晁枫亭每次一拉绳子,他们的手掌就会被向上提,疼得两人脸红脖子粗,疼得直跺脚,超哥眼泪都下来了,还顾得上什么在小弟面前的面子,玩命求饶。

“唉,这可是我最轻的惩罚了,我最近不怎么想杀人,何必这样逼我呢?”

晁枫亭又猛拽了一下绳子。

西装大个疼得深吸了两口气干张嘴不出声,等晁枫亭稍微放松点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

“大哥,我真的啥都不知道了,我就是个小瘪三呐,我啥都不知道啊,求你放过我吧。”

鲍优优在一旁看他可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缓缓上前……上去就是一大脚,直接踹西装男脸上。

“我怎么看着像就你知道呢?”

晁枫亭上前两步,拿出短刀,在超哥的手腕上割了一下,绳子应声而断,超哥顿时双手自由了,就差给晁枫亭磕俩响的了。

“我妹妹说的对,怎么样,放开的感觉爽吗?”

晁枫亭向超哥问道。

超哥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帮我问出个名字,我走的时候可以帮你把手绑下边。”

晁枫亭说完,就拉着鲍优优向一旁走去了,身后就听西装大个传来一声不要,超哥则是抡起拳头就亡西装大个身上招呼,边招呼边骂,顺带连自己被西装大个算计进来这破事的账一块算了。

后面打的呜哇乱叫,晁枫亭拿出了照片给鲍优优看。

“这是他们要抓你?”

“这照片的拍摄角度,和之前我们在秦海那里看的那种照片,是一种角度,材质也是一样的,来源显然是警方,但是我现在不确定到底是谁指使他们来的,因为这照片要想让我找到并不难,有可能是一种误导的手段。”

“误导?你是说,幕后这人有可能是王玉龙,他知道你的身手,故意让你发现照片,然后误导你是JC在操控这件事?故意把你的注意力引向警方,他好坐山观虎斗???”

晁枫亭眉头紧皱的思索了一番,看着鲍优优摇了摇头道:

“按理说这是最有可能的,但是我更害怕的是,如果这本身就是警方的圈套,然后引导我们去像你刚才那样想呢??”

鲍优优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长呼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道:

“应该不会吧,我们到川省来的事情,警方怎么会知道呢?况且你刚才让我放哨也是怕警方露面,他们这不是也没出现么?”

“你没出现,他们自然不会出现,不过我也仅仅是怀疑而已,我也比较倾向于第一种可能,因为如果是第二种的话,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晁枫亭想了想,还是决定倾向于鲍优优的这种想法。

“我说!我说我说……”

此时的西装大个终于开口了,超哥下手虽然比较狠,但是毕竟还都是朋友,不会真下死手,可关键是西装大个现在浑身都被捆的严严实实,血液不流通,被打了几十拳头下去,顿时觉得心脏异常难受,这样下去的话很有可能直接把他打死,到时候就不是晁枫亭能够决定的了,为了自己的狗命只好吐口。

晁枫亭两人回过神,看向西装大个,此时这小子双眼迷离,嘴角带着血迹,虚弱的说道:

“老焦,我也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道上都这么喊他,他是个联络人,就是他给的我任务。”

此时晁枫亭再次拿起了西装大个的手机,然后翻开通话记录,拿到西装大个眼前,指着屏幕翻页。

“这个,尾号7895的号码。”

“他平时在什么地方出没的比较多??”晁枫亭把手放在了拨号键上但是没有按下去,向西装大个问道。

“平时……平时他都是在苏荷比较多,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就是在那。”

晁枫亭没有按下拨通键,而是用扎带亲自又把超哥绑了起来,说话算话,的确是将超哥的手绑在了下面,不让他受这份罪了,不过将来恐怕这兄弟俩的感情就不好说了。

将所有人全都检查一遍确认绑好了之后,晁枫亭两人收了所有人的手机装进了袋子里,然后从每个人衣服上撕下几条衣服,把他们的嘴全都塞上然后绑好,超哥急忙问道:

“你要绑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办完了事,自然会报警,让差人来救你们。”晁枫亭似乎早就想好了。

“大哥,别啊,不如打119吧,或者叫个送水的过来就行了,别麻烦差人了。”

超哥顿时满脸央求的说道。

晁枫亭笑了笑,没回答他,直接用绳子把他的嘴也绑了起来。

两人站在门口拉开门向外走,鲍优优还不忘回头叉腰冲众人大吼了一声:“都特麽给老娘我老实点!”说完之后还哼了一声这才跟着晁枫亭走了出去,两人在外面将房门彻底锁上了。

两人拎着一袋子手机,走到了垃圾堆旁直接就扔进了垃圾堆里,只留了超哥和西装大个的手机。

苏荷酒吧在东郊,两人打车直奔东郊而去,很快找到了苏荷酒吧,一个上下三层的大酒吧,上层是酒吧,一层是KTV,两人并没有进去,晁枫亭只是在外面转了两圈,然后两人聚集在了门口,想要观察一下停车场。

正巧的是,此时从马路上轰鸣而来一辆机车,带着低沉的咆哮声,停在一旁的停车场中,这是一辆公路赛车,下来的是两个小青年,两人没戴头盔,头发还是被吹的肆意张扬着,市区道路根本骑不起来这种车,他们只能到了半夜在环路上撒野。

两人有说有笑的整理着头发向这里走了过来,晁枫亭在鲍优优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旁边的鲍优优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甩在了晁枫亭脸上,打的晁枫亭倒退了一步撞到了小青年身上,同时嘴里骂道:“没钱TM出来搞什么,回家艹你媳妇去!码的SB!”打完之后拂袖而去。

晁枫亭连忙给小青年道了个歉,然后一脸窘迫的低头遁走,两个小青年只顾着看鲍优优这个彪悍又性感的大波浪美女了,哪还注意得到自己的车钥匙已经被晁枫亭顺走了。

待两人进去之后,晁枫亭两人才又在机车旁边汇合,一跨就上了机车。

“哥,你会不会骑这玩意!”

“会一点……”

晁枫亭话音刚落,身后的鲍优优双臂就跟两根皮筋似的勒在了晁枫亭的腰上。

发动了机车之后,晁枫亭熟练的将车开往了几百米的远处,这种机车只有刻意的轰油门的时候才会那么张狂的怒吼,如果速度不是太快,给上正常的油门,加上怠速的话,其实也只有腾腾的闷哼声,并不太显眼。

两人停在了远处,晁枫亭拿出了西装大个的手机,对鲍优优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手死死的捂住话筒,按下了那个联络人的电话。

“嘟……嘟……喂?”

电话另一头接通之后,传来一声声音响亮的喂,还有掩盖不住的暴躁音乐声,晁枫亭并没说话,对面再次说了一声:“喂??”

第二声晁枫亭依然没有回应,电话里顿时不再传来说话声音。

气氛霎时间变得凝滞了起来,又过了约三秒,对面才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晁枫亭收起电话,双手抱胸的坐在摩托车上,双眼盯着那个员工后门的小树林位置。

于此同时,缉毒大队的指挥中心。

“老大,鱼饵的连线。”

“接通!”

刘国栋一直都没离开此处,一听是鱼饵的电话立刻站了起来。

电话接通,有些紧张的低沉声音传来。

“刘队,刚才二虎的手机打过来了,但是没人说话,过了七八秒我挂断了,现在我该怎么办?”听得出来对方此时精神正在紧绷状态,他的一句话说完,指挥中心这边的好多JC也都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刘国栋思索了约有五秒,双眼一亮道:

“跑!秘密的跑!回0预设地点,现在!”

041,交手(2)

睡美人顿时挑起了半个眼皮,看了一眼师傅,但是没说什么,只是顾自陷入了沉思。

伴随着刘国栋的话,整个缉毒大厅的人都动了起来,各个路段分别操作调取监控的命令瞬间执行了下去。

苏荷酒吧中,也有一个人影,电话中的话音未落,便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向员工通道的后门走去。

“出来了!”

鲍优优兴奋的向晁枫亭说着,晁枫亭自然也看见了那个慌张从后门跑出来的黑色人影,那黑影故作镇定的紧了紧衣领,随后向停车场上的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走去。

晁枫亭两人离得远,一直到黑影上了黑色的吉普车,向市区的位置驶去,晁枫亭才再次发动摩托车跟了上去。

黑色吉普车开的并不太快,似乎是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同样也没发现晁枫亭。

重市的深夜车辆还是有不少车辆,晁枫亭和目标车辆隔了几辆车,从前面的车往后看的话,只能看到无数明亮的车灯,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而且晁枫亭开的是远光,就算是他向后看偶尔看到,也只能看到一个强光灯,更何况,无数车流当中,总有一些脑残,忘了甚至根本不在意亦或者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开的是远光,这种人简直是公路害虫,一个就足以让你瞎掉。

晁枫亭不紧不慢的一直跟随着黑色的吉普车来到了四条街以外的一个小区,这小区的品质看上去是非常的高档,整个小区没有一个高层,全都是多层建筑。

要知道在这里虽然不算什么城市核心地带,但是地价应该也不便宜,开发商拍下来恨不得可着容积率盖越多高层越好,同时规划这一关也是个麻烦,你想都盖高层有可能都不行,要照顾容积率的上限就可能要盖多层,但是你想全盖多层,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你影响土地规划利用……

总而言之,能够住得起这地方,绝对是有钱的象征。

吉普车缓缓驶入了停车场,身后的保安将大门重新关闭,黑色吉普车上下来一名男子,三十五六上下,带着鸭舌帽和眼镜,关掉车灯后,专挑没有路灯的地方,沿着建筑轻手轻脚的穿行在绿化带中,脚上还沾了不少的泥土,一直到了7栋1单元,这才拐进了单元口。

此时的小区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了,只有零星的一些窗户还亮着灯,偶尔传来的两声宠物狗的叫声,也被隔音玻璃消耗了不少,反而更显得静谧。

鸭舌帽男子回到了位于四层的家里,打开了客厅灯,但只过了两秒,就又突然关闭了,随后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大约有一分钟左右,他找到了一个大旅行箱,然后拉着旅行箱进了卧室。

床铺拉开,床下面有许多现金,还有几个日记本,男子先是返身打开卧室衣柜,胡乱扯出几件衣服铺在箱子里,然后准备把钱往里面塞,但是刚刚抓起数沓钞票,卧室的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要出远门么?”

晁枫亭抱着肩膀靠在门框上,看着鸭舌帽僵住的背影。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冰点,鸭舌帽男没有回头,蹲在那里沉默了大概有六七秒,随后猛地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速度极快的向晁枫亭刺来。

距离这么远,再快又能快到哪,在晁枫亭眼里简直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晁枫亭抬脚相迎,小腿似猛弓满弦般崩射而出,带着一股寸劲踢在鸭舌帽男子的手腕上,将他的匕首直接踢飞向了床帮,随后小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弹,再次踢出,脚面正踢在鸭舌帽的脸上。

啪!~~一声脆响,好似一记响亮耳光,将鸭舌帽男掀的身子横着转了半圈摔在了地上。

晁枫亭缓缓放下脚,看着在地上甩头挣扎爬起的鸭舌帽男问道:

“杀了你,我从你手机找些线索继续查,或者直接告诉我是谁联系你,然后我留你一条命。”

鸭舌帽男擦了擦被踢破的嘴角,笑声引起干咳了两声,半边身体已经麻木了,斜靠着床边倔强的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下去,而且将来也没法混了。”

“除非你的上家穷的只剩钱,马上就要倒了,而且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

晁枫亭蹲下身子,拿出了王玉龙的照片,放在鸭舌帽男的眼前。

鸭舌帽男子只看了一眼王玉龙的照片,便颓然把头低下,思索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杨公桥,锦绣花园底商,有一个新叶茶楼,那里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人和武器都有,很可能会有大收获,但是我希望你说话算数,我知道王玉龙不行了,他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不过今天的事还是不能流出去。”

“当然。”

晁枫亭说着话,起身抬脚向鸭舌帽男后颈踩了下去,鸭舌帽男瞬间晕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呈现在了重市缉毒大队的指挥中心大屏幕上,刘国栋身后站着重市各部门的精英,缉毒,刑侦,以及CIU的小组成员们,就好像是在专心的欣赏一场电影。

画面中的晁枫亭将鸭舌帽男打晕之后,到了客厅的一个沙发上翻动,由于镜头角度的原因,人们看不到晁枫亭在干什么,过了约有十几秒的时间,晁枫亭才起身离开了沙发,然后拉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救援队随时等待救援命令。”

面前的通话连线中传来了一声报告,似乎是在催促着什么,显然他们那边也有画面。

“等!” 刘国栋真是懒得和这些不同部门的人各种解释,干脆冰冷的下达了命令。

“刘队,刚才的那两脚不像是闹着玩的,而且第二脚踩的位置很有可能致命!”

又过了十几秒,缉毒大队队长赵括说道,眉头紧锁的他,很为自己队伍中最精英的一个探员的安危而担心。

“他打击的位置是脑干,是击晕让其休克的位置,如果他要杀人,只需要踢在太阳穴或者耳根位置,就可以立即致人死亡,你布置的救援队也毫无作用。”

刘国栋转身对缉毒大队的大队长解释道,他知道他的确需要个交代,说完之后,便转回屏幕上补充道:

“从蜘蛛所用的力道上来看,他在五分钟之内就会醒过来。”

缉毒大队的人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是特殊权限,赵括是有气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其他人则是好奇大过生气,因为刘国栋整体布置的过程中,就预算到过这一幕,如果是这样的话,这CIU队长实在是厉害的紧。

接下来的画面,似乎是要为CIU的人提上一口气,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躺在地上的鸭舌帽男幽幽转醒,鸭舌帽早就滚落到地面上了,挣扎了几秒之后发现起身困难,于是他平躺了十几秒,这才扒着床边缓缓的坐了起来。

指挥大厅的凝重氛围瞬间被打破,如释重负的呼气声顿时蔓延来开,许多人看向刘国栋的眼神中都出现了敬佩之色。

鸭舌帽男喘了几口气,精神恢复一些后,从怀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大力,我被发现了……对!……没办法,我只能卖给他一个据点,你们准备一下,如果没把握的话,就赶快跑吧,不要跟他硬刚……别在废话了!!……好!我现在去和大哥汇合。”

挂断了电话,鸭舌帽男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也不管地上的箱子之类的东西了,甩了甩头,拿上车钥匙便向外走去。

此时的晁枫亭和鲍优优坐在大门外不远的摩托车上,鲍优优目瞪口呆的听着晁枫亭手中的电话里,传来的男子刚刚说话的声音,难以置信的说道:“妈的,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联络人,他根本就是王玉龙的人~~!!”

042,难缠的对手

晁枫亭挂断了电话,来不及思索,楼梯上面就已经跑下来一人,脚步有些踉跄的向那黑色的吉普车跑去,然后驾车冲出了小区,晁枫亭等他走的稍远一些,这才发动摩托车远远的追了上去,鲍优优则拿着那单筒望远镜在后面做着远程追踪。

缉毒大队指挥中心……

“刘队,通往第二预设地点的各路段监控已经全部开启,蜘蛛已经追上鱼饵了。”

监控中心的人转身对刘国栋说道。

“好,按照原计划,新叶茶楼的人撤回来,开始向第二预设地点包抄。”

…………

吉普车一直向城外的方向开去,很快就到了一个城郊的地方,晁枫亭从公路向外望去,荒郊之上偶有一小片一小片的灯火,竟是些村庄,有些离得远,有些离得近,但是规模似乎都不太大。

公路上的车越来越少了,这里的路已经开始和立交桥和高速路段纵横交错,晁枫亭只能跟的更远一些。

最终吉普车在一个向下通向城郊的一条并不太平坦的小路拐了进去,晁枫亭停下摩托车,熄灭了车灯,坐在车上盯着那辆吉普车,这里周围荒无人烟,离着最近的村子也不是这个方向,吉普车在野地里行进的较为显眼,远处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大黑影,那似乎就是吉普车的目的地。

果然,吉普车在那模糊的建筑黑影前停下了车,熄灭了车灯,晁枫亭认准方向,和鲍优优下了车,两人向那巨大建筑摸了过去。

离得稍微近一点了之后,晁枫亭才看见这地方原来是个废弃的仓库,仓库不小,但是有些残破,灯光从仓库中透了出来,让晁枫亭注意到了仓库上方的外侧有一个围顶而建的走廊,走廊上面有人在来回的巡逻,但是看不太清。

晁枫亭拿过鲍优优手中的便携式单筒望远镜向上看去,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个仓库建立在这荒郊上,方圆几百米的范围内连草都不生长,很可能说明这里以前放的东西对土地有影响,在远处仓库的外面不规则的放着两辆车,都是黑色的吉普,仓库里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叫喊声和笑声。

“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晁枫亭向鲍优优问道。

“敷~敷~~好像是有一丁丁的蒜薹的味道。”

“没错,蒜薹的味道。”晁枫亭说着话,在地上抓起一小撮土随风一捻,土被平原上的风吹向了西北,于是晁枫亭向东南方向缓缓移动了起来。

“怎么了?蒜薹的味道咋了,你不爱吃蒜薹吗哥?”鲍优优疑惑的问道。

半晌,晁枫亭才异常凝重的说道:

“王玉龙肯定不在里面,但是里面可能藏着数十个JC,等着我们钻进去。”

“什么?”

鲍优优险些叫出声来,怎么可能跟JC扯上关系??晁枫亭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懂。

“这是警察给我们设的圈套。”

晁枫亭边走边解释着,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垃圾站,这垃圾站距离这仓库稍远,有五六百米,不过在这深更半夜,二百米内的能见度都没有,晁枫亭也没过度隐藏。

鲍优优疑惑的来到晁枫亭身边,看着面前的垃圾站,似乎若有所悟。

垃圾站中,有六七个超大的垃圾袋,这些大垃圾袋上面的口封的非常严实,看得出来就是不想让味道传出来,但是奈何这里有野猫,野猫将大垃圾袋抓的乱七八糟,垃圾袋里的东西散落了大片出来,竟然是一个个洁白的饭盒,饭盒中并没有多少剩饭,但是加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是非常悠远的。

离得近了,鲍优优只能闻出一种味道,蒜薹炒肉,近距离观察那些盒饭,无一例外都是蒜薹炒肉盖饭,晁枫亭又轻轻打开了另外两个完好的垃圾袋,拿出几个盒饭,除了蒜薹炒肉,还有西红柿鸡蛋盖饭,但是也仅有这两种而已,最多的还是蒜薹炒肉。

“对,不要说是王玉龙的人,我都不会吃这些东西,虽然不能说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但是我们只要有五十块钱,就绝对不会吃十五块钱的东西,吸糖的人不是这样生存的,糖贩更不可能,只有警察才会吃这些东西,才会吃的种类这么单调。”

鲍优优尽力的分析道。

晁枫亭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鲍优优向上风口走了一段,避开这难闻的气味,然后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递给她道:

“继续观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鲍优优接过单筒望远镜,知道晁枫亭是要给自己考试,于是学着晁枫亭刚才的角度,看向房顶上面巡逻的那几个人。

“他们有枪……但是……他们的枪为什么用布包着??”

鲍优优看了一会,疑惑的看向晁枫亭问道,但是晁枫亭没说话,鲍优优只得自己抓了抓耳朵,半晌,才一拍脑门!

“我知道了,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糖贩,除了引我们来的那四个人,这里只有JC,JC的枪支是固定的,但是糖贩不是,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王玉龙的手下应该是用什么样的枪,所以他们直接把枪包起来,这样就不会引起你的怀疑了。”

晁枫亭又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么?”。

鲍优优又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没了,别的我看不出来了。”

晁枫亭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

“在地上,从食量来看,这里面至少有五十人以上,甚至能到七八十,这么多人,两辆车是不可能运过来的,但是这地上,除了我们刚才跟踪的那辆车,干净的没有任何车辙。”

“也许王玉龙比较聪明,他自己就在这里面,所以他让人把地面清理了呢?”

鲍优优自己问完这句话,见晁枫亭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她自己当下就找到了答案,猛然间似醍醐灌顶,惊骇的说:

“JC也正是希望我们这么想!JC就是希望我们认为王玉龙在里面!”

“没错!”

晁枫亭点了点头,鲍优优不禁也是一阵胆寒,胆寒的是警方也有这么变态的人,他们险些中计了,之前晁枫亭给自己看照片的时候,就怀疑这有可能是警察的圈套,只不过那时候晁枫亭自己也没有太确定,可能也是不愿意相信警方有如此能人,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如此。

晁枫亭看了一眼两人来时的方向,随后拉着鲍优优向另一个方向,遁入了黑暗之中。

043,送上门了

“师傅,茶楼过来的人包抄过来没有搜捕到蜘蛛,蜘蛛也并没进入仓库的圈套”

“他跑了。”

指挥中心,刘国栋揉着太阳穴,听着睡美人的报告,顿时觉得头痛欲裂,透过破窗户向外面的黑暗中看去,刘国栋眉头紧锁了起来。

他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王玉龙对于晁枫亭的吸引力应该是巨大的,晁枫亭就算是看出一两个破绽,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的话,是不可能放弃抓到王玉龙的机会而离开的,亦或者是自己还不了解晁枫亭,就算是他没有把握,也不会冒然冒险么?

如果是这样,这个蜘蛛也实在太难缠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已经暴露了,他已经知道我们追到了川省来堵他,这样他就会更加小心了。”

睡美人在一旁耷拉着眼皮分析道。

“没错,先收队吧,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而这时候,晁枫亭两人已经回到了小旅馆,都准备要睡觉了。

…………

“……照你这么说的话,CIU的人首先预料到了我们回来到重市,然后提前赶到,通过某种手段控制了当地的小头目,达到了微妙的合作关系,然后让他们配合演一出戏,引我们去找那个鸭舌帽的家伙,然后那鸭舌帽的家伙也是警察,扮演联络人演苦肉计,给了我们两个地址,不管我们去哪一个,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另一个地点的人都会过去包抄,这是一个孪生陷阱??”

鲍优优连说带比划的越说越是惊讶,甚至有点不愿意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敌人。

晁枫亭点了点头。

鲍优优不死心的道:

“那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你能找到鸭舌帽家伙,还有,他们又怎么知道你打晕了那家伙之后,在他的客厅留下了一部通着话的手机来监听他醒来后的电话内容呢??”

“我最怕的,就是他根本事先就做好了我会监听,或者不会监听的两手准备,而且那间屋子里一定有隐形监控,让他们监控我的一举一动。”

晁枫亭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似乎是有些累了。

鲍优优一屁股颓然坐在床上,有些郁闷的发呆。

“那明天我们应该去哪里找线索?”

鲍优优一脸愁容的问道。

“去昨天的旧货市场看看,这里是王玉龙的地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找到他需要时间,但是他必定已经找到我了,他不会容忍我这个威胁,迟早会露出马脚。”

晁枫亭淡淡的说道。

翌日清晨,两人依然早早起床,和昨天一样,鲍优优揉了揉死活睁不开的睡眼,一阵不满的嚎叫中去洗漱了,虽然昨天两人两三点才休息,但是每天的作息时间不能随意改变,这是晁枫亭给她的忠告,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个固定的习惯,而这样的习惯能让她每天都保持最佳状态。

和往常一样训练,吃饭,然后两人便出了小旅馆,去到了昨天那个旧货市场外围,准备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

晁枫亭两人在这周围转了一圈,还没找到什么线索,晁枫亭就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跟踪了,只不过追踪自己的人的手段之拙劣,自己从一千米意外就能嗅到这脑残的味道。

“哥,后面那个拿着报纸走走停停的SB,是在跟踪我们??”

“连你都看出来了。”

晁枫亭轻笑着摸了摸鲍优优的脑袋,乱糟糟的头发飞了起来,鲍优优连忙皱着小鼻子把头发整理好,两人一阵笑闹,似乎一点都没发现身后的人。

两人该逛街逛街,该吃饭吃饭,这人足足跟个两个来小时,晁枫亭两人最后在一个胡同的拐角处将其成功抓获。

胡同里,晁枫亭让他坐到垃圾桶上,双手抱胸看着他。

这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小青年,二十二三岁,看起来倒是不像坏人,这也是晁枫亭没削他的原因,但是这家伙看的出来是个吸糖的小糖虫,此时双手放在腿上,弓着背低着头,怂成了一个球。

“为什么跟着我们!”

鲍优优上前伸手摸住小青年的下巴抬起来,小青年被鲍优优这一吓,顿时咽了一口吐沫,然后小声的说道:

“有人叫我给你们捎个口信,他说我一跟踪你们,你们肯定就知道了。”

“谁。”

“王……王玉龙。”小青年光是说出这个名字就有点肝颤了。

鲍优优皱了皱眉,回身看向晁枫亭,晁枫亭也是眯起眼睛歪了歪头,似乎想从这家伙脸上找出点什么。

“什么口信?”

“他说他知道你在找他,也早晚会找到他,所以他才主动找你,他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但是要你帮他一个忙,他现在地址在九云山城小区,5号独栋别墅。”

待他说完,鲍优优放开他,和晁枫亭对视一眼,而后小声的道:

“哥,这会不会又是警方的圈套。”

“有可能……”晁枫亭眯了眯眼,随后让鲍优优闪到一边,自己面对小青年,问道:“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有一句假话被我看出来,我立刻宰了你。”

青年不敢答话,表情难看,嘴唇发抖,显然是吓坏了。

“你什么时候接到的这个任务?”

“昨天晚上。”

“几点?”

“两点半……不是,三点半!”青年极力回想生怕说错了,显得很紧张。

“什么人通知你的。”

“男的,三十来岁。”

“你认识他吗?”

“认识,我一直找他的手下买糖,见过他几次。”

“他有胡子吗?”

“有!……没有!……我忘了……”

“他跟你说了多长时间?”

“一会儿……”

晁枫亭连续问了很多问题,青年都是做痛苦的回忆状。

“哼,支支吾吾,含含糊糊,我看他就是派来害我们的。”鲍优优挥着小拳头冲青年喊道。

晁枫亭思忖片刻,然后对青年说:

“带路。”

“啊?我只负责传信,我我我……”

话说了一半,见晁枫亭瞪着他,下面的话不敢再说,生怕晁枫亭当场暴打他一顿,顿时委屈的老实到前面去打车。

鲍优优疑惑的从后面小声的问晁枫亭。

“我们相信他吗??”

“至少他说的是实话,谎话都是事先编好的,所以都是不需要回想的,可能真的是王玉龙要见我,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044,王玉龙

青年打上车,鲍优优坐在前面,晁枫亭和他坐在后排,期间晁枫亭问他的名字。

“叫我小四就行了……”

青年不敢说出真名,晁枫亭也能理解,没有追问,看他紧张的样子,似乎真的是对王玉龙的势力蛮惧怕的。

这个九云山城,是一个别墅区,在重市西边的一处山脚,下了立交桥就能看见,如果王玉龙真的在此处的话,那他的确是个聪明人,只懂得灯下黑的道理是不够的,要在CIU眼皮子底下玩好这一套,头脑和胆量缺一不可。

眼看着就要到了,青年拿出一张写着电话的纸条,本身是要给晁枫亭让他自己来了之后打电话的,眼下只好自己拨通了电话。

“蜘蛛到了。”

青年对着电话说了一句,里面只是传来了一声嗯,便挂断了电话。

出租车不能进入别墅区,只能停在门口,别墅区门口有数个站岗的保安,从他们的站姿来看,都是标准的兵哥哥。

晁枫亭向四周观察,这地方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威胁性,除非这个别墅区都是他王玉龙的,否则的话自己有的是办法离开这里,甚至是门口的这几个兵哥哥都可能成为自己的助力,不过这别墅区要真是王玉龙的,警方也早就顺藤摸瓜查到他了。

不多时,从小区内走来两个人,这两人身上穿着很休闲的运动服,好像是刚刚打完高尔夫一样,有说有笑的向门口走来,老远就冲晁枫亭三人打招呼,但是晁枫亭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形状是手、枪。

保安开门将几人迎了进来,这两个人便向晁枫亭说道:

“王哥等你半天了,里边请吧朋友。”

晁枫亭点了点头没说话,示意两人向前带路,自己则跟在身后。

五人向5号别墅走近,晁枫亭能看到在5号别墅的三层上,有一个人正在玻璃窗后面站着远远的观察自己,晁枫亭一愣,还真的是王玉龙本人没错!

说实话晁枫亭虽然知道小四说的是实话,而且王玉龙对自己有极大吸引力自己才会冒险来这里,心想王玉龙肯定会搞点什么阴谋,没想到王玉龙这么实在??

前面带路的两人拿出门卡刷了一下,按下密码,然后带晁枫亭几人进门,房门刚刚关好,晁枫亭就同时伸手从两人腰间把两把手、枪摸了过来。

“你!”

其中一人回头,没想到晁枫亭胆大如斯,进了他们的地盘还敢抢枪。

不过他下面的字还没出口,他自己的那把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

偌大的客厅至少有一百多平米,再加上周边还有许多屋子,这房间至少有三百来平,上下三层加起来至少九百平,装修风格极具欧洲风格,此时的客厅内没有别人,楼梯口却传来一个声音。

“没事!上来吧。”

晁枫亭淡淡的看了被自己抢了枪的两人一眼,然后放下枪,拿在手里检查了一番,这是两把雅丽金手、枪,重量较重但是胜在相对于其他的枪获取渠道方便,价格公道,确定没有被动手脚,晁枫亭将其中一把递给鲍优优,另一把自己塞进了腰间,随后也不看两人,自顾自的向二楼楼梯走去。

上了二楼,早有两个人在上面接应,然后这两人带着晁枫亭继续上到三楼,随后便又退回到二楼。

敢让带着枪的晁枫亭和王玉龙单独见面,看来王玉龙有百分之百说服晁枫亭的信心,晁枫亭此时也有点放下心来。

王玉龙还站在落地窗前,知道晁枫亭两人上了三楼,随后缓缓拉上了些窗帘,然后缓缓转身,向晁枫亭两人伸了伸手,指向一旁的沙发。

王玉龙,三十九岁,身材不高,微胖,圆圆的脑袋上顶着浓密的黑发,但是那双锐利的双眼给晁枫亭的印象深刻。

“请坐吧。”王玉龙的声音低沉,显得非常冷静。

晁枫亭没有动,依然盯着王玉龙,王玉龙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你对天堂有很多疑问,但是我们要聊的东西太多,我建议你还是坐下,我们慢慢聊吧。”

晁枫亭冲鲍优优使了个颜色,两人这才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都知道些什么。”

晁枫亭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玉龙知道自己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引起晁枫亭的兴趣,于是坐到了老板椅上,拿出了一个U盘,放到桌子上说道:

“大约是六年前,我遇到了一件很难缠的事情,天堂派人前来协助我,当时的我,只是听说天堂有种特殊的秘密武器,但是并不知道是人,后来我才获得了一个名词,叫做“幻境战士”,当时我有幸见到了第一批第一个幻境战士,那个人就是你。”

“和你同来的,还有另外四个人,我对于幻境战士有非常浓厚的兴趣和强烈的好奇心,于是我决定窥视幻境战士的秘密,我在为他们四个人安排的休息房间中,安装了窃听器,听到了他们的一部分对话,这其中,就有他们究竟是如何操控幻境战士的,录音,就在这个U盘里。”

晁枫亭探身从桌子上拿过U盘,看着王玉龙的眼睛说道: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

“当然,我相信你有本事弄清楚这种事,只不过比我想象的快,这里面依然有录音,我相信对你来说还是有价值的,另外,这也是我敢这样放你带枪上来的原因,因为我知道他们控制你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这个人的正义感很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晁枫亭一愣。

“你既然知道我正义感很强,以你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吧?”

“你杀不杀我,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王玉龙看着晁枫亭,脸上露出了苦涩又无奈的笑容,让人根本无法相信这种表情会出现在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糖枭身上。

晁枫亭以为他是得了什么绝症,或者是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不得而知,不过看他这种表情,晁枫亭似乎感觉到王玉龙的身份并没有自己了解的那么简单。

045,交代

不等晁枫亭往下继续问,王玉龙就直接说道:

“你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回答的么?知无不言。”

“上一次我营救你,天堂想要把我们两个都消灭掉,那最后是谁救走的你?”

“是钱。”

“哦?”晁枫亭一挑眉毛。

“我的这些所谓的手下,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王玉龙这个名字,不久之后就会从这世界上抹去,但是我的手指却很值钱,因为上面有打开装着八千万现金保险柜的指纹。”

鲍优优顿时下意识的看向王玉龙的手,仿佛看到的不是手,是钻石手。

“那你想让我帮你的忙是?”

晁枫亭不认为他是想雇自己帮他除掉什么人,第一自己不会同意,第二王玉龙没那么蠢。

“在告诉你之前,请你先听一个故事吧。”

“昭市的冰山县,是好几个山村连起来的贫困山区县城,在那里最高级的食物,就是鸡蛋,即便是家里的牲畜或家禽死了,也没人敢吃,而是走几十里山路拿到外面去卖掉,换一些粮食,最好看的衣服,就是没有补丁的衣服,在其中一个山村里,有一个小男孩,他的父亲是个弱智,他的母亲是个残疾,而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

“他的父亲,即便他是个弱智,他却知道要送自己的孩子们去上学,于是他每一天,都要花一个多小时,将几个孩子背过三百五十米的沿山栈道,送他们进那个由三个青年老师创办的义学堂,那里是周围的村民帮助老师们搭建的木屋,环境非常艰苦,他们连书本都没有。”

“三个老师不断在社会上呼吁,但是收效甚微,获得的一些捐赠物资,经过层层过滤,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但是他们依然在坚持。”

“十年过去了,这个男孩他长大了,意味着他们的体重越来越重了,日渐衰老营养不良的父亲,终于在背着他大哥过栈道的时候,双双坠崖,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了。”

“在那之后,剩下的两个哥哥,手牵着手,拉着小男孩和最小的弟弟,继续通过那栈道去上学,终于有一天,两个哥哥也双双坠崖了,三哥试图拉住二哥,但撑不住的时候,三哥却选择放开了男孩和弟弟的手,给了他们两个生存的机会。”

“从那之后,男孩和弟弟,陪着他们残疾的母亲,在栈道这一头,苟且偷生。”

“五年之后,聪明的弟弟对男孩说,要想改变命运,只有走出这座山,男孩猛然惊醒,于是他开始拼命的在山上追逐野兔,抓老鼠,然后将他们烤熟后晒成干,留给母亲和弟弟做粮食,男孩空着一双手走出了大山。”

“男孩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这个残酷,冷漠,人吃人的世界,于是他开始接触到了犯罪,原来他是个犯罪专家,他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躲避警察,怎么混迹江湖,于是十年的时间,他从两手空空,混成了一个小势力的头头。”

“接下来的十几年中,他开始走私,贩糖,钱大把大把的流进了他的口袋,但是很快又流了出去。”

“他找到了昭市的市XX记,给了他五千万。”

“随后他又找到了城XXXJ长,建XJ长,土地XXJ长,教XXJ长,每个人都收到了他的贿赂近两千万,最后,他以匿名捐款的名义,给了他们1.5个亿,要他们拿这些钱为冰山县做点事情,他的要求很简单,建个学校,修几座桥,请点好的老师,仅此而已。”

“收了贿赂,受贿的资料也掌握在那男孩手里,他们办事很牢靠,甚至为他们添了不少政绩。”

王玉龙说到这里,鲍优优忍不住插言道:

“既然学校和桥都建了,为什么不修路呢?”

此言一出,王玉龙眼眉噔噔的跳了两下,看了鲍优优一眼,随后又眼神复杂的看向了晁枫亭,没有答话,气氛一时间竟然因为三人各自复杂的表情而陷入短暂的凝滞。

“总之,我要拜托您的事情,都在这里,你的报酬,也在这里,这其中包括我上家的资料,还有我所知道的关于天堂的一切,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比你目前查到的东西多的多。”

王玉龙似乎故意过滤了刚才鲍优优的问话,缓慢而坚定的对晁枫亭说道,同时将一个小小的纸包推到了桌子边上。

晁枫亭上前拿过了纸包,这跟装照片的那种小纸兜是一样的,晁枫亭两指探进去,拉出来一张小纸条,但是并没完全抽出,只是向里面瞟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将小纸兜揣好,抬头向王玉龙说道:

“你的故事很感人,如果是我的话,我保证一定会尽全力去帮助这个男孩的。”

王玉龙似乎是得到了某种肯定,顿时轻松的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然后对鲍优优说道:

“你看我手的眼神,我见过太多了,如果你喜欢钱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你一些,作为你们帮忙的酬劳。”

随后,又面向晁枫亭到:“我知道你将来,也一定需要钱,这里有一千万,我相信能够支持你很长时间了,真心的希望你能走的更远。”

说着话王玉龙又拿出了一串钥匙,扔给了晁枫亭,晁枫亭伸手接住,一共有五把钥匙,每一把上面都写着地址,号码,还有200W的字样。

鲍优优双眼闪着绿光,一个飞扑跑向晁枫亭,一把把钥匙抢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紧紧的塞进了衣服里。

这可是一千万,不是什么小钱。

“我能做点什么?”晁枫亭眼神复杂的看向王玉龙,微笑着问道。

王玉龙自然知道晁枫亭现在问的,和之前的那个忙没有关系,而是单纯的可怜他,王玉龙缓缓摇了摇头:“没人能保的了我。”不过他之后的话没好意思说,除非晁枫亭今后当他的贴身24小时保镖,不过这自然是痴人说梦了。

“那你既然都要那啥了,你不是还有七千万么,留着也……”

黑心财迷的鲍优优不合时宜的说到,晁枫亭不满的恩了一声打断他。

王玉龙却是没有怪罪,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我死后想留个全尸,不想被砍手,所以我决定剩下的那些钱留给这些年一直跟着我的兄弟们安家,毕竟捐到山区的那些钱,不是我一个人挣来的,他们人人有份,而且很多人也都有难言之隐,否则的话,谁会走上这条绝路呢?”

046,暗杀

既为山区做慈善又给他的犯罪势力留下一笔钱,虽然王玉龙的价值观有些扭曲,但是晁枫亭无法从中判断对错,甚至在王玉龙的最后一句话中听出了许多的无奈。

“我们还有什么能够互相帮助的么?”

晁枫亭此刻已经认清事实,自己和王玉龙,某种意义上,命运是一样的,虽然算不上一根绳上的蚂蚱,但是也的确存在互相帮助的关系。

王玉龙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仿佛几十年的精气神,都被这一口气呼了出去,整个人的状态霎时间苍老的似垂暮老人。

“帮助么,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还能为你提供什么帮助呢?”

王玉龙说着话自嘲的微笑起来,伸手拿起了雪茄,放到嘴里。

晁枫亭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这样,我……”

嗖!!

晁枫亭的听力此时听到的这种声音再清晰不过了,那是子弹的破空声音,极速的,威力巨大的,从华夏M99重型反器材狙、击步、枪中射出的12.7毫米的致命子弹,无法阻挡的子弹,但是晁枫亭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人永远快不过子弹。

嘭!~~

王玉龙的头,就像是从高空坠落到水泥地面的西瓜一样,轰然爆开了,王玉龙那满是自嘲微笑的脸,在晁枫亭眼里顿时变得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血红色。

这一刻世界仿佛变得慢极了,人说人死的时候眼前会闪过自己的一生,但是晁枫亭此时眼前闪过的却是刚才王玉龙给自己讲过的故事,那是王玉龙的一生。

王玉龙死前有机会闪过自己的一生么?

没有,因为他的脑袋瞬间就烂了,炸成了无数块,炸向了四面八方,温热的液体炸到了晁枫亭的脸上。

一旁的鲍优优此时此刻双眼无神的似是木头人,嘴巴张了一半,双眼拼命的睁大,睁大,似乎是要拼命从这噩梦中醒来一样,但幸好此时张着嘴的他离得稍微远那么一点。

温热的液体炸到脸上,将晁枫亭瞬间拉回了现实,下意识的猛的抱住鲍优优,就地一滚。

没有想象中的第二枪,周围似乎只剩下晁枫亭和鲍优优紧张与惊恐的大口喘息声,短暂的平静之后,楼梯上噔噔噔跑上来三个人。

一见屋子里的情况,上来的三人皆是吓了一大跳,三人同时把枪拔出来对着晁枫亭两人,有个年龄稍微小点的看了一眼王玉龙的尸体,手变得比面条还软,枪直接就掉地上了,吓得晁枫亭都是一哆嗦,要是这几个货开枪都不一定能打中,枪要是走火可就是纯蒙了,到时候谁也说不定会中大奖!

晁枫亭呵斥了一声:“蹲下,外面有狙击手,蠢货!”

晁枫亭其实清楚的很,这人既然狙了王玉龙,但是竟然没有狙自己,很有可能得益于刚才刚玉龙拉窄了窗帘,杀手没看到自己,更不可能浪费子弹和时间去杀几个小喽啰,这么说不过是吓唬他们的同时,表明立场,让他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三人吓得瞬时趴了下来,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此时的屋子里地面上到处都是烂血碎肉,桌子上更是一片狼藉,王玉龙的无头尸体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雪茄,这诡异的一幕更是让人白日生寒,毛骨悚然。

晁枫亭看向一旁的壁橱上面那个废弹撞出的弹坑,从弹道上来看,杀手的位置的确看不到窗帘后的自己,可是这人不用猜也知道必然是天堂的人,如果自己是这个杀手,那么王玉龙正在说话的晁枫亭,就算是不能瞄准也必然是第二目标,为什么没有开枪??

先杀晁枫亭,视野不便,蒙不准的话王玉龙躲起来,有可能鸡飞蛋打,一个都杀不了。

但是,既然杀了王玉龙,理应第二枪蒙一下自己这个第二目标,为什么没有开枪?

晁枫亭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杀手有可能同样是幻境战士,他的任务可能是杀王玉龙,情景设定也是如此。

而他晁枫亭,不在任务范围之内,也就是说晁枫亭恰好来到了王玉龙这里,如果晁枫亭晚十分钟,钥匙和钱,录音以及王玉龙的身世,自己什么都拿不到。

一念至此,晁枫亭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暗暗后怕。

有人在现实里也在阻止自己追查。

在幻境中有人阻击自己,用碎镜的办法将自己踢出幻境。

在现实中,却有人打算提前斩断自己获取更多线索的渠道。

果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寸步难行,晁枫亭死死攥紧了手中的钥匙,随后爬行到了窗帘边缘,扒开一条小缝向弹道射来的方向看去,那里是另一栋楼的房顶,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异常了,晁枫亭站起身来,回身看了看门口趴着的三个人,此时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想要去追凶手的意图,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喜色。

晁枫亭看了一眼王玉龙的尸体,暗暗心寒。

江湖道义,的确是存在的,但那多是以前,而这几个字被过度神话之后,就越容易被范用,然后被糟蹋,江湖道义,多不过江湖上的冷血,一切,都已经可以用钱来衡量了,真正的道义,只在阴山背后。

“把你们的兄弟们叫上来吧。”

晁枫亭将窗帘彻底拉好,对那三人挥了挥手让他们站起来。

其中一个小弟先是看了晁枫亭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两人,眼神中带着一抹杀机。

“我不杀你,就不要得寸进尺,再感动一丁点邪念,别怪我不客气。”

晁枫亭眉头紧皱的说着,磅礴的杀意澎湃而出,伴随着赤果果的威胁扑面而至,几个小弟连敢正眼和晁枫亭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更不要说敢顶嘴了,这栋别墅内至少有二十来人,全都是王玉龙的心腹手下,王玉龙想的是全部安置,但却总有人会想据为己有。

此时下面两层的人们似乎也觉察出什么不对劲了,毕竟*的声音只在顶层碎了一个玻璃,很多人都是在一二层的卧室等地方休息,人们纷纷向楼上走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皆是吓得亡魂皆冒。

047,后事

“大哥!”

“龙哥!”

晁枫亭暗叹口气,这些人中,也不尽是些酒囊饭袋,有几个人当时还真是大喊一声,悲从中来,眼泪哗啦一声就滚了出来,也不管什么危不危险,冲到王玉龙面前想要干点什么。

但是面对一具脑袋都消失的,只有缓缓向外淌着殷红鲜血的腔子,又能做些什么?

呲啦!!~~

呆立的人群中,一个三十来岁留着一些胡子的一脸刚毅的男子,一把将一旁的窗帘扯了下来,他死死的抿着嘴,像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和鼻涕已经一把一把的流到了下巴上,他将手中的窗帘,缓缓的盖在了王玉龙的脖子上,顺便将他上半身子包了起来。

“大哥!!!~~~”

撕心裂肺的一声咆哮,从男子的口中发出,噗通一声,男子竟然跪倒在了满地的血泊之中,抱着王玉龙的尸体痛哭失声。

人死如灯灭,此时此刻他们的一切,王玉龙都看不见,也不会做出反应了,但他是发自真心的痛苦失声,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此时此刻,晁枫亭似乎在这充斥耳膜的嚎啕之中,看到了王玉龙那时而豪放,时而严厉,时而仗义的种种音容笑貌。

纵然晁枫亭并不认识王玉龙,也并没见过这些,但总要有人替王玉龙来为这一生走个过场,因为那子弹连这世间都没留给他。

人群中也有许多人,噗通噗通接连跪倒在了血泊之中,也许是受男子的感染,皆都是放声痛哭起来,但是二十五六人,能做到这般地步的,也只有七八个而已。

至于其他人,虽然脸上表情也很复杂,但似乎并没有哭的意思,更不可能跪下嚎啕一番,对一个死鬼表忠心,他们内心的台词一定是SB们不要再哭了,赶紧把老大的手砍下来打开保险箱分钱吧。

哭罢多时,最开始那跪哭的男子,才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晁枫亭面前拔出枪狠狠顶着晁枫亭的脑袋。

“是你!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你一来大哥就被杀了!天堂是来杀你的对不对!”

晁枫亭虽然惊讶于这小子这种时候还有些头脑,而且说得也有点道理,不过他实在是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如果不是这小子根本没关保险,晁枫亭绝不能允许这把枪顶在自己脑门上。

“别忘了是你大哥找我来的,他找我帮一个忙,我已经答应了,我们两个本身就都是天堂的击杀目标,鉴于你现在的情绪,我原谅你的举动,但这是最后一次。”

晁枫亭说着话用手指拨开男子的手、枪,然后冲王玉龙的尸体道:“如果你们还认他这个大哥,帮他把脑袋收一下,然后处理一下后事,你,跟我来一下。”

晁枫亭说着话,拽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向二楼走去。

男子一边抹着脸上的液体一边被拽到了楼下,拉进一个卧室里面,男子才甩开了晁枫亭的手,不友好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这些人虽然跟着王玉龙,是王玉龙的近人,但是他们的能力实际上并不算是强大的,王玉龙真正的那些能干的精英和手下,大都在王玉龙蒙难之初看出了端倪,各自抱着自己的资源彻底四分五裂了,剩在王玉龙身边的,除了这么几个真正的老家来的对他有感情但能力不足的心腹,就是一些居心不良目的不纯的投机分子,他们等的就是今天。

“王玉龙曾经对你说过什么遗嘱么?”

晁枫亭向男子问道:

“这关你什么事?”

“动动你的猪脑子,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晁枫亭真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把脑袋打开窍了,破口大骂了起来。

男子先是瞪了瞪眼,但是转念一想,这确实不管人家的事,而且王玉龙临死前找他帮忙,人间现在已经没有事了,还来操心,可见是对后事有照顾之心,跟了王玉龙这么久,他的眼睛也不是白长的,从晁枫亭进入这里,很多人都能看出来这人绝对不简单。

“是说过,但是我不会听大哥的,他让我把钱平均分下去,一分都不能差,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对大哥根本没有丝毫感情,他们只认钱。”

男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如果你希望你大哥九泉之下瞑目,就照他说的做,不然我保证你很快就会亲自下去跟他道歉,你大哥是个聪明人。”

晁枫亭又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问你,你大哥有没有老婆孩子。”

男子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一旁泪眼婆娑的鲍优优,小声道:

“有。”

“你大哥说过怎么安置他们了吗?”

“一分钱都不给他们留,切断任何联系。”男子皱着眉头说道,似乎对这决定也很不解。

“我明白了,但这样还不够,如果要让他们绝对安全,我需要知道他们的详细地址,我来安顿好他们,从今往后,不要在试图找她们,否则你们都会有危险,能听懂吗。”

男子被晁枫亭的气势感染的一步步坚信了晁枫亭就是帮助他们的人,是王玉龙的朋友,听闻此言只得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抽屉中找出来了纸笔,将地址和电话都写在了上面。

男子递给晁枫亭,晁枫亭刚要接过,男子又往回缩了一下,有些忐忑的说道:

“我知道你很能耐,我听大哥说起过你,刚才对不起,请你务必安置好嫂子和小猪。”

晁枫亭再次从男子眼中看到了闪烁的泪光。

“我会的。”晁枫亭从他手中接过纸条,小心的装进兜里。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了,晁枫亭不想也没办法管,辞别了男子便带着鲍优优向外走去,鲍优优是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行了别哭了,你怕我们行踪暴露的慢是吗?再哭下一个被爆头的就是你。”

晁枫亭一边拉着她往前走边说道。

鲍优优吸着鼻子流着眼泪,不断用手敲打着晁枫亭的肩膀,含糊不清的瘪着嘴埋怨道:

“你是不是人啊,人家死的那么惨,你还拿人家开玩笑,你好冷血啊。”

“对啊,我好冷血,我听人家快死了就没脸没皮的朝人家要七千万。”

晁枫亭虽然心情也很沉重,但是鲍优优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遂逗她笑笑。

鲍优优哪笑得出来啊,不依的用手掐晁枫亭的胳膊,但总算止住了悲声。

048,家人

南市区幸福街幸福花园小区。

晁枫亭按照纸上的地址找到了这里,这幸福小区的房子看上去非常不起眼,应该是十年前的小区,虽然说从小区外墙的高档瓷砖看来,这小区在十年前也算是高档,但是现在看来,实在算不上多么高级,地段也没有那么繁华,一切都显得平凡而中庸。

房子在三楼,两人到了门口按下了门铃。

从王玉龙那离开的时候那男子已经给这边打过电话了,房门内的脚步声拖着地面蹭了过来,先是打开猫眼看了一眼,鲍优优站在前面,嘎达一声,随后一个女孩拉开了房门。

这女孩约十三四岁的年纪,单眼皮,长得虽然很好看,但看上去有股说不出来的狠劲,只是半眯着眼睛看着人,就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穿着一身浅粉色睡衣,趿着一双拖鞋,拉开门后双眼毫无感情的看着晁枫亭两人,让开了一点身子,示意两人进来。

鲍优优对上她的眼神,顿时倔劲也上来了,跟她四目相对,丝毫不让的走了进来,两人眼神好像过电一样,还是晁枫亭在身后关上了门。

晁枫亭一进门就听到了里屋似乎有一阵阵的抽泣声音,不过这小女孩没说话,和两人对峙了起来,晁枫亭决定打破沉默,于是开口说道:

“你是……”

没想到晁枫亭刚一开口,小女孩向后退了一大步和晁枫亭拉开距离,晁枫亭本以为她是害怕,没想到她拉开距离是从自己的后裤腰上拔出了一把手枪。

就在这个瞬间,晁枫亭怒从心头起,今天已经有人第二次向自己掏枪了,就在晁枫亭决定在她的枪口对上自己之前,上去扭断她的手腕的时候,晁枫亭看到她同样没关保险,便已经知道这丫头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根本不会用枪,遂抑制住了冲动。

“小小年纪就这么有胆,难得,但是你要懂得克制,否则你活不过十八岁,到时候又怎么对得起你爸爸?”

晁枫亭发自内心的劝诫,小女孩却是眼中寒光连闪,连鲍优优都暗自心惊,什么样的小孩子会有这样的眼神,在黑萌芽基地中都难以见到这么黑暗阴毒的眼神。

“月月!不要胡闹!”

身后的卧室走出来一个中年美妇,保养的还算不错的皮肤脸蛋,加上淳朴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是昂贵奢侈的保养品包裹下操持家务的家庭主妇。

美妇说着话上前来抢月月的手、枪,月月不耐烦的看了母亲一眼,然后任由她夺了过去,中年美妇这才歉意的朝两人鞠了一躬,她脸上还有泪痕,眼眶红肿着,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然后对两人说道:

“实在抱歉,小女孩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赶快坐下吧,我给你们倒水。”

妇人说着话,眼泪都还在往外流着,捂着嘴去茶几那里拿起了水壶去接水。

晁枫亭两人没在管小女孩,自顾自的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嫂,不用忙了。”

晁枫亭坐下后对正在接水的妇人说道,妇人按住水管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仿佛这句话给她断了电一样,让她撑在水台上再次抽泣了起来。

“王大哥走的一点痛苦都没有,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就一下子。”

鲍优优看着妇人的背影用很肯定的声音说道。

连鲍优优都知道,作为王玉龙的家属,她们不可能没有心理准备,刚才那男子给她打电话说了清楚,又过了这么半天,想必他们已经消化了一些,但仍需要安慰。

妇人转过身走了过来,梨花带雨的坐在了对面沙发上,那小女孩也走过来扶着母亲,但是从她眼睛里仅能看到些红肿,却没有一滴眼泪。

“嫂子,说实话,我这次来,是来帮王哥安置好你们。”

“我们不需要安置。”

小女孩看都没看晁枫亭两人,抓着母亲的手冷声道。

妇人责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没说什么,晁枫亭便接话道:

“这处房子尽快出手,不安全。”

小女孩还要说什么,妇人顿时按了按小女孩的手,随后对晁枫亭道:

“可是我们,没有其他的地方住。”

“王哥只有这一处房子吗?”

“嗯!”

“那钱呢,之前有留下钱吗?”

“只有三四万。”

晁枫亭暗暗咋舌,王玉龙啊王玉龙,几千万几千万的往外送礼,家里却过成这样,不过晁枫亭也没多说什么,虽然为他们母女感到委屈,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确安全。

“王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唉~~”

妇人长长的哀叹了一声,似有弦外之音,但是又不好说出口。

“房子先卖掉,下一步我会为你们打算,王哥还有其他东西吗?”

晁枫亭说着话看向了一旁的小女孩,这个家里真正大事说了算的,好像不是这个妈妈。

小女孩看了看晁枫亭,挑衅似的说道:

“我爸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了一堆借条,就算我要回十分之一,都有上百万,足够我们母女下半辈子生活的。”

晁枫亭看着小女孩发狠认真的表情,半晌,才善意的一笑道:

“好吧,作为你爸爸的的好朋友,这个忙我帮你们,你们母女两个不适合干这个活。”

妇人顿时抬眼感激的看了晁枫亭一眼,很显然,这件事她也是支持的,毕竟王玉龙这一死,剩下点钱全都分给了兄弟,一分钱都没给家里留下,是不是为了他们母女好她不知道,但她只知道往后的日子没法过了,家里除了这些借条,还真没有值钱的东西,而且就是这些借条,还都是王玉龙藏在厨房底下的瓷砖里,要不是阴差阳错的修水管,根本连这些东西都找不到。

小女孩听闻此言,倒是也没说什么,以她的头脑也知道,他们孤儿寡母,王玉龙那边的人也不联系了,要想要回钱实力肯定单薄,有晁枫亭在,且不说他能量如何,起码是父亲的朋友,就应该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小瘪三,而且好歹是个男人……

049,债主们

“那既然这样,借条能不能拿出来我看一眼?”晁枫亭笑了笑,一脸无害的说道。

小女孩都没有向母亲征求意见的意思,顾自低头思索了片刻,反倒是母亲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

“好吧。”

小女孩起身回到卧室,不多时便抱出来了一个鞋盒,然后走到沙发上面放在自己的腿上,打开后只从里面拿出了四五张,递给了晁枫亭。

晁枫亭点了点头,接过了借条仔细看了起来,每一张借条上都有借款人的签字,数额,电话,手中这五张借条,数额最低的一个是十万,数额最大的一个是七十万。

看那鞋盒子里面那些借条的厚度,要是这样按照平均值算,每张借条就算三十万,那里面至少有一两千万!

一两千万,如果放高利贷的话也能回收不少钱,但是王玉龙却是以这种借条的形式借了出去,其目的晁枫亭不清楚,也许只是有人借钱他开了一个这样的口子,于是人们都知道了王玉龙手松,亦或者他这就是给妻儿留下的财产的另一种形式?都不是没有可能,但总之这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如果能要回来,那的确能解决大问题。

晁枫亭看着手里的借条,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一个老人机,然后开始拨打借条上的电话。

“你干什么?”

小女孩急忙问道,他没想到晁枫亭当下就要打电话,找这些人要钱一定都要讲究一些方式方法的,照她想来必定都要一个个的去找他们,费点劲才行的。

“我们不会在这里待的太久,所以只能给他们开个会。”

“开个会???”

小女孩看晁枫亭说的轻描淡写,好像领导开会一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候晁枫亭的电话已经接通了。

“喂,我是王玉龙的表弟,我表哥死了,明天上午十点,幸福花园小区7栋302,请来吊唁,别等我去找你。”

说完之后,晁枫亭便挂断了电话,拿出了下一个借条,继续拨通上面的电话。

“喂,我是王玉龙的表弟,我表哥死了,明天上午十点,幸福花园小区…………”

“喂,我是王玉龙的表弟……”

晁枫亭接连打了几个,对面目瞪口呆的母女才回过神来,小女孩趁晁枫亭挂断电话的间隙质问道:“你确定你能对付得了这么多人吗?你这样说不是在树敌吗?”

晁枫亭没搭理她,自顾自的继续打电话,鲍优优伸手拿起了一张借条对小女孩说道:

“树敌?你手里拿着这张纸的时候,这上面的人和你就和绝对不是朋友!”

小女孩虽然气愤,但是又无话可说。

晁枫亭一直将那上百张借条全都打完,时间足足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其中有些人的电话打不通,有些和晁枫亭说话,但晁枫亭像个机器一样,只管说完自己的话然后挂断,根本不与对方交流。

等晁枫亭打完电话,母女两人已经彻底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明天将有上百个债主冲进他们的家门?当着面要钱,如果他们狗急跳墙呢,群起而攻之,那到时候……

晁枫亭看着他们担心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一声说:

“放心吧,他们不可能都来,依我看能来一半都算是不错了。”

鲍优优却说:“一半?他们肯定都猜到是来被要账的,依我看,连十个人都超不过去吧。”

晁枫亭坐在沙发上若有深意的道:“就因为他们知道表弟是来要账的,所以才会来,更何况人心肉长,人都没了,叫他们来吊唁一下这不为过。”

鲍优优想了想,似乎是想不通,索性不去想,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下午晁枫亭两人就在王玉龙家里休息了一下,洗了洗澡,换了衣服,尤其是晁枫亭,外套虽然反着穿,看不见那些脏东西,但是味道已经飘出来了,要是让这母女两个知道衣服上就是王玉龙脑袋里的玩意,估计他们会当场晕死过去。

今天晁枫亭两人就要在她们家休息,下午难得不用出去跑,两人享受了半天的惬意时光,到了傍晚才出去买菜,晁枫亭亲自下厨做饭,鲍优优虽然不知道晁枫亭的手艺是怎么来的,但推断出了他上辈子绝对是个厨子。

王玉龙的老婆,叫秦兰,那小女孩也就是王玉龙的女儿,叫王月月,晁枫亭甚至可以想象王月月上学被同学戏称做王朋的场景。

虽然他们知道王玉龙在做什么,但是王玉龙从来不让他们沾染任何这方面的事情,一直将他们母女隐藏的非常好,母女两人也一直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据秦兰说,王玉龙每次回家,都要做大量的防追踪追查的工作,十余年从不间断,而且从不马虎。

和两人聊得多了,母女两人也对晁枫亭两人放松了警惕,知道了晁枫亭和王玉龙曾经有过交情,当然,这还是晁枫亭编的谎话。

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晁枫亭不让他们在卧室休息,而是全家都搬到客厅休息,鲍优优和他们娘俩分别在沙发上,客厅里有三个宽大的沙发,装这么几个身材娇小的女子问题还是不大的,晁枫亭则是就在窗户下面打地铺,门窗都封闭的死死的,见这般模样,母女俩虽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但是却也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直到第二天早上……

“王八蛋!!你放开我!”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个魂淡,畜生!”

“老娘我瞎了眼,竟然会相信……呜呜呜呜呜!呜呜!”

王月月死命的挣扎着,想要从凳子上挣脱开来,奈何这凳子是红木的,倒是很结实,她双手被绑在扶手上,脚绑在凳子腿上,正在破口大骂的时候还被鲍优优用胶带直接在嘴上一糊。

至于一旁的秦兰,晁枫亭只是用一根绳子捆上她的手脚,然后用个胶带沾上嘴,她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了,只知道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晁枫亭,然后又看看挣扎的恨不得带着凳子飞起来的王月月。

晁枫亭和鲍优优两人将她们娘俩固定好,然后两人到厨房做起了饭,完全把这当成自己的家,等两人吃罢了早饭,休息了一会,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指向九点五十了。

050,开会

“叮咚!”

门铃的声音响起,晁枫亭走到猫眼处看了看,回身看着王月月和秦兰一笑,略有些邪恶的冲被堵着嘴的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拉开房门,门外的有两个男子,一个穿着皮衣,一个穿着呢绒的风衣,都不算太高,不过眼神里都带着股子阴狠,他们甚至不会隐藏,看的晁枫亭有点不舒服。

“我是王玉龙的表弟,请进吧。”

晁枫亭微笑着伸手请两人进屋,然后就将门开着。

这两个人进了屋,丝毫没有什么要吊唁的样子,走进客厅之后,他们也发现这里根本不是灵堂,不光不是灵堂,客厅那还绑着俩人,一个小姑娘,被捆的跟粽子似的在凳子上,细看之下这不是王玉龙的姑娘么,再看秦兰,也被封住嘴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坐着。

“请坐。”

两人正看着眼前的一切发愣呢,晁枫亭就对两人向旁引荐了一下。

鲍优优注意到,这两人中那个穿大衣的人,手总是在口袋里,遂跑到厨房那里倒了两杯水,给两人端到面前。

“大哥喝水。”

伸手不打笑脸人,水杯捧到面前都不接实在是过不去,大衣男犹豫了半秒,还是伸出手结果了水杯。

“龙嫂和小月为什么绑着?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这句话说出来,一直挣扎的王月月倒是一愣,看了一眼身后的秦兰,秦兰也正用一种茫然的表情回应着他。

晁枫亭看在眼里,走过去在王月月耳边小声道:“你见过眼前的人么,见过就点头,没有就摇头。”

王月月拼命的摇了摇头。

“那你是不是纳闷,你爸爸一直隔绝你们和他认识的所有人的关联,为什么你没见过他们,他们却认识你们,对吗?”

王月月拼命的点了点头。

“我放开你的嘴,你如果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处理,不要折腾,懂了吗?”

王月月有些眼睛转了转,又看了看那两个人,遂狠狠的点了点头。

“问你话呢!”

皮衣男看晁枫亭在那嘀咕,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大有认为晁枫亭是绑架,打算为王玉龙的妻女出头的意思。

“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表侄女输的可惨了。”

晁枫亭说着话轻轻将王月月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

王月月咬了咬牙,硬是挤出了一丝笑脸,看了看晁枫亭,又看了看门口的两人说道:

“我表叔耍赖赢的!”

皮衣男和大衣男对视了一眼,虽然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但是人家都配合了也不好说什么,晁枫亭此时已经走到了秦兰的面前,将她的胶带也撕了下来。

正在此时,门口又走进两人,见房门没关,其中一人先是探了探身子,首先看见的就是皮衣男和大衣男,几人显然有些点头之交,各自打了个招呼,便将视线转向了屋内,一见客厅的情景自然也是一愣,这回不等晁枫亭解释,王月月就主动说道:

“看什么看,我玩大冒险输了不行啊?”

鲍优优从身后笑着走过来,连跟几人道歉,又请几人到里面去坐。

晁枫亭把沙发上的空座收拾出来,又把家里所有能坐的凳子,小桌子什么的全都摆开,然后请众人坐下。

“有些事情,受王哥的委托,我需要向各位交代一下,请各位耐心等待片刻。”

晁枫亭只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不再搭理他们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人们陆续从开着的房门走了进来,截止到十点十分,已经有三十来人了,鲍优优暗暗吃惊,不过人多了之后形形*,有咋咋呼呼的,有闷头一声不吭的,还有刨根问底儿的,鲍优优都一一安抚了下来,毕竟谁能跟个满脸笑意请大哥你抽烟,喝水的小姑娘一般见识?鲍优优也只说等人到齐了,王玉龙有几句遗言。

凡是懂点人事的,都对秦兰和王月月说了个节哀,丝毫都没注意这个简单的举动彻底都暴露了他们知道这就是王玉龙妻女的事实,这也让王月月不寒而栗。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受过王玉龙的雨露之恩,谁还能真折腾,大都也沉得住气,不再说什么,有些相互认识的,也就都互相攀谈了起来。

一直等到十点半,已经很久没有来人了,屋子里此时已经有了三十五个人,有坐的有站的,都在等着下文,不耐烦的声音也逐渐多了起来。

晁枫亭这才从屋子里拿出来了一个鞋盒子。

一直都是鲍优优再跟他们交流,晁枫亭后面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所以这些人看到晁枫亭抱着个鞋盒子出来,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还有人猜里面不会是王玉龙的骨灰吧。

晁枫亭将鞋盒子放在茶几上,然后缓缓掀开来。

里面是一叠子的纸,写着字的纸,看到上面又是名字又是手印,这群人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纵使之前有几个人大概猜出来了今天的用意,但看到这些东西脸色还是变得很难看,而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的。

但这是个理亏的事,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但是也没人敢出声质问,毕竟一张嘴问什么意思,就表示根本不想还钱的意思。

有个脸色消瘦的男子,脑子还算是比较快,看了看被绑在沙发和凳子上的母女,然后对往身后的沙发一靠,对晁枫亭说道:

“小子,在你跟我们说这些事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你算干嘛的?我怎么怀疑王大嫂和小月月,都是被你要挟绑架的,你不是王玉龙的表弟吧。”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顿时都开始帮嘴,只要咬定了他要挟小月和秦兰,就算他们帮这人说话,那也不好使,他们可以以不信为由,公然反抗甚至是直接把这小子弄起来。

晁枫亭看了看在坐的这些人,不难看出来这些人的神烦,赌徒,糖虫,扒手,应有尽有,这还都是小角色,这里面也有不少看起来也像是小有点势力的样子,起码手底下有几个小弟的人在这里比比皆是,虽对晁枫亭来说这都不足为惧,但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如果和这种最底层的人有恩怨,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晁枫亭没管众人的质疑,从茶几下面拿出准备好的一个铁盆,放在茶几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张借条,扔进了铁盆里。

051,一笔勾销

王月月差点没连人带凳子飞起来,鲍优优这会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王月月张嘴一喊,鲍优优顿时拿起一条毛巾从脑后直接勒到了她嘴上。

秦兰也是绝望的一闭双眼,眼看着那可是几十万,就这么烧了,深知柴米油盐贵的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不过满屋子的人可没空管他们了,纷纷被晁枫亭的举动惊呆了,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极其微妙的氛围,没人再说一句话,每个人都盯着晁枫亭,恨不得用眼神直接拉起晁枫亭的手抓起借条都扔进火力。

晁枫亭倒是也成全了他们,不等盆里的火灭掉,就又拿起了几张借条,扔进了盆里。

秦兰捂着脸,王月月急的眼角欲裂,大声的吼叫挣扎着,鲍优优一手拉着毛巾,一手捂着她的嘴,若不是有毛巾,王月月恨不得一口将鲍优优的手咬断。

晁枫亭开口缓缓念叨着:

“冤有头,债有主,借条烧了,债就没主了,在坐的各位,都受过王玉龙的一饭之恩,他也只希望他的妻儿不受打扰,还希望各位英雄给个清静,以前今后所有的恩怨,今天在这一笔勾销,如果有不服的,找我晁枫亭理论,如果再有纠缠亡*女的,我一定亲手送他下去见王玉龙。”

晁枫亭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一边说还一边将一叠一叠的借条扔进了火盆里,虽然晁枫亭的话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但是既然借条都烧了,而且人家这样说了,不管真假,只要脑子不是特别残,谁还愿意再节外生枝?

晁枫亭将最后一叠子借条扔进了火中,环视一圈说道:

“你们可以走了。”

这群人相互看了看,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几千万的债务就这样一把火清了,离着门近的有一个,拉开了房门,一声不响的溜了出去。

门一打开,人们纷纷都起身向外走去,也顾不得说什么谢谢或者什么节哀顺变,现在他们是怕走的晚了迟则生变。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鲍优优才放开已经失魂落魄呆若木鸡的王月月,关上了房门。

王月月此时的心情复杂之极,他恨不得生啃了晁枫亭,她当然也能知道王玉龙说的这一切,可能真的能够保全他们母女没有危险了,但是她们即将饿死了,还谈什么安全??这不是和他那个整天不见人影的糖贩老爹一样么???

晁枫亭走到鲍优优身前,从鲍优优怀里往外掏着什么,鲍优优不依不饶的瘪着嘴揪打着,但还是让晁枫亭搜刮出来了那一串五个钥匙,随后将钥匙拎到了王月月面前。

“这是你爸爸,给你们留下的一千万,我拿走其中的两百万,作为帮助你们的安置费。”

正当王月月发愣的时候,鲍优优冲了上来。

“你疯了!!那是王玉龙给我们的钱!你给他们三四百万就行了!你这样说,这个蠢娘们还真以为是我们占了他的便宜呢!!”

晁枫亭并没理会他,而是将钥匙串上面的四个钥匙摘了下来,只留下一个递给了鲍优优,剩下的四个都递到了王月月的面前。

“不想被她抢走的话,张嘴!”

晁枫亭命令的说道。

王月月斜瞪了一眼鲍优优,见鲍优优也正瞪着她,王月月张大了嘴,一口将钥匙含了进去,然后紧紧的咬住牙,眼神复杂的看着两人。

“这些钱,用多少拿多少,绝对不要经过银行,如果想弄些干净钱,就拿现金去买些保值的东西然后卖掉,记住了吗??”

晁枫亭向王月月和秦兰说道。

母女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晁枫亭便向秦兰走去,解开了秦兰身上的束缚。

身后,鲍优优和王月月已经撕吧开了,鲍优优弄着王月月的脸又掐又捏又掰。

“小贱人你给我吐出来!”

王月月玩命的咬着牙,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晁枫亭看了看秦兰,又嘱咐了最后一句。

“尽快把这里卖掉,找个经纪人就行了,尽量少出面,然后搬得越远越好。”

“谢谢你。”

秦兰眼中闪烁着泪花真诚的感激道。

晁枫亭点了点头,然后回身把正在撕吧王月月的鲍优优给拽了过来,鲍优优双手还在半空狠狠的抓挠呢,八百万就这么打了水漂,她做梦都要哭醒了。

“你昨天……说的那些也都是假的。”

晁枫亭两人刚走到门口,身后的秦兰似乎忍不住的又喊了一句,这女人柔弱却不傻,晁枫亭两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王玉龙怎么会有那样的朋友呢,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面对自己母女的救命恩人,如果连人家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的话,那连回忆都没有。

“都是薄命人罢了。”

晁枫亭深吸了一口气,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拉开房门拽着鲍优优走了出去,只留下屋里母女二人愣在原地,半晌,王月月才噗的一声吐出了钥匙,扭动着叫母亲过来松绑,秦兰忙手忙脚乱的给女儿松了绑,王月月一把攥紧了钥匙,疾跑两步冲到了窗户边向外看去。

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晁枫亭两人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霎时间,母女两人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同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可是八百万啊!你就那么给了他们!”

鲍优优一路上噘着嘴,就没停止过抱怨,晁枫亭不恼,依旧是耐心的解释道:

“钱本来就是人家的,我们拿两百万,干什么都够了。”

“可是那是八百万啊!”

两人站在长街上,眼前车水马龙,晁枫亭感叹道:

“钱对人的作用,就是满足人们对于物质的需求,而你拥有的钱中,超出可以满足你物质需求的那一部分,都只是徒增烦恼,除了带来危险之外,他们的作用何在呢?”

鲍优优斜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不过却不代表认同这种说法,晁枫亭这么说,仅代表晁枫亭一人的价值观,但是不代表所有人的,鲍优优也有自己的价值观,不过钱既然都已经给出去了,也要不回来,索性鲍优优也就不再折腾了。

052,遗物

两人回到了小旅馆中,收拾好了各自的东西,再一次上了长途汽车,这一次的目标是川省的成市,从重市到成市坐客车的话最少要四五个小时,而此行的目的,就是王玉龙临死前给晁枫亭的那个小纸包。

成市青云大街,白云巷,西关当铺。这是小纸包内的那张纸条上面的地址。

除此之外,纸包中另一样东西,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钥匙,钥匙看上去有点古老,竟是圆柱带齿的古锁的钥匙,在钥匙柄上刻着三个汉字:叄叁陆。

鲍优优有点搞不明白,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这种地方,白云巷,当铺,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像是青石板铺成的逼仄小巷里,鸟不拉屎遍布蜘蛛网的那种小店铺,说不定哪天就拆迁了,放在瑞士银行多保险?

等到了成市之后,鲍优优的想法一一成真了,只不过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虽然是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但是游客也仅有三三两两,不萧索,也不拥挤,两人闲逛似的向白云巷深处走去。

左有一条小河,沿着白云巷一直向里延伸,在远处一座白玉石桥的掩映下,将目光拉向两旁的树木,清风拂过,落叶初飞,让干净的石板路上多了不少的点缀,晁枫亭两人觉得此处也是难得的静谧。

街道右侧,偶有一些古典的小店,有吃的,有喝的,但大都还有些土产,玩意儿,还有几家书店,不过再往前,一家以黑褐色为门头主色的老门脸显现了出来,门头上写着四个金色大字,西关当铺。

门开着,但门可罗雀,游人不可能到到这种地方进来参观,本地人现在也基本都不会再当东西了,所以这种店应该是生意极少的,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开这么一个当铺。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堵墙,足有一米三四,抬头看,便发现这不是墙,而是高的吓人的柜台,在柜台上面,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有六十好几,少的有二十出头。

那老头带着一顶黑红相间的唐帽,留着白胡子,深眼窝,皱纹不少,帽子上的花纹看的鲍优优一身鸡皮疙瘩,想起了鬼片里的僵尸身上衣服的花纹,再加上店里这种阴沉的气氛,顿时让人有点脊背发凉。

那个年轻人带着一副耳机,闭目养神,从面容上看这男孩皮肤真的很白,眉目也很清秀,属于那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他似是在听歌,而对面的白胡子老者似乎是低头在认真的看什么东西。

晁枫亭走了进来都没人理,顿时咳嗽了一声,老头顿时诧异的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晁枫亭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高手!!

这老头好凛冽的眼神,只是看上一眼,晁枫亭便感觉被一道刺骨冷风从脖子上刮过了一样,有种危险至极的感觉,老头也是皱了皱眉毛,但又紧接着舒展开来。

鲍优优倒是没有任何感觉,似这种感觉,只有高手之间能够互相察觉,常人看这种眼神,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能耐越大的人,受到的影响也越大。

晁枫亭的喘息都有些急促,拼命的稳住了呼吸,做出了一个在大佬面前低头的姿态,恭敬的对老者说道:

“见过老前辈。”

晁枫亭没有说明来意,反而是先微微鞠了个躬,老人倒也安然的受了下来,随后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两位,要当什么东西么?”老人的声音浑厚,没有一丝丝气息泄露的感觉,仿佛气全都用到了声音之中,听到人耳朵里异常的柔实。

“不是,是要取。”

晁枫亭说着话,用双手,一头捏着钥匙的头,一手捏着钥匙柄,以捧姿相呈于老者面前。

老者微微一笑,漆黑明亮的眸子里古井无波,探身一捏,将钥匙拿在了手里,然后眯眼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的字。

“三三六,嗯……这人还在么?”

老人看向晁枫亭,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在了。”晁枫亭丝毫没感觉如此的对话在这里会有突兀之感,若是老者什么都不知道,晁枫亭才会感觉疑惑呢。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他托付的人?”

晁枫亭沉吟片刻,低头道:“是。”

“噢呵呵,那跟我来吧,这里不便说话。”

老人说着话,挪下了他的高凳,然后走到了柜台的一处小门,打开小门,示意晁枫亭两人上来,小门后是四五阶向上的台阶,这里可以想象成是一个错层的建筑格局,除了门口这一块和地面是齐平的,柜台后面皆高于地面一米左右。

晁枫亭两人上了台阶,随后跟在老者的身后,那听歌的小帅哥,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依然陶醉在音乐之中,老头则是带着两人向里屋走去。

在这柜台后面,有几个实木的货架,货架显得非常古旧了,但是看上去却依然皆是耐用,很多地方的颜色都已经褪色了许多,但也不影响他们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木香。

架子上面的东西,可以说是应有尽有,锅碗瓢盆,到衣物鞋帽,书籍,表,古玩玉器,应有尽有,光是粗略的看了看,晁枫亭竟然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走过了至少有十五六个巨大的木架子了,这一个架子就高两米多,长有六七米,这一大片地方可谓是别有洞天,和外面区别太大了,而且里面似乎依然幽深。

又进入了一个冷气有些足的大房间,这房间的两侧有两排架子,但是架子上的东西却都变得异常整齐了,并且编号也更容易看见,这是一个一个的长方形的……盒子。

鲍优优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老觉得有东西追着自己似的,所以不敢走晁枫亭后面,而是走在侧面,这些盒子,跟骨灰盒几乎一模一样。

很快,几人来到了几个编号到三几几的盒子附近,然后在第三排找到了一个写着叄叁陆的“骨灰盒”。

老人双手抱了下来,这盒子大小和键盘差不多,但是比键盘高三四个还不止,造型典雅古朴,其上挂着一把锁,这把锁上面刻的就是:叄叁陆。

053,神秘当铺

从老者手里接过三三六的盒子,晁枫亭感觉这木盒子好像也不那么重。

“那里有个桌子,就在这打开来看看吧,外面也不方便。”

老者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原木桌,然后冲两人笑了笑,便顾自向前台走去了。

晁枫亭看着老者的背影,再次确定这老者绝对是个正儿八经的高手,尽管晁枫亭也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过无数次,生生打出了一身的简单暴力甚至可以说是凶残的格斗技巧,但是和这种高手比,简直难以望其项背,这一点,不用出手晁枫亭也能感觉的出来。

鲍优优疑惑的看了看老头,投去了些不信任的目光,但是看晁枫亭却是老老实实的听老者的话,坐到了那一旁的圆桌子上,将木盒子放到了上面,然后用钥匙打开了木盒子上面的古锁。

古锁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弹开来,晁枫亭缓缓掀开了木盒。

木盒内铺着一层纸,这种纸的材质晁枫亭认得,是一种防潮的纸张,在这张纸的上面,有一个半卷的档案袋,档案袋里似乎有不少东西,档案袋上还有一封信。

晁枫亭首先拿起了那封信,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个信封,打开来,里面有一张信纸,小字写的密密麻麻。

“蜘蛛你好,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但是你到了这里的时候,我们便是朋友了,你是一个可靠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定论,但我猜我没有其他选择了,此时不管我是在地狱还是在人间,我的时间肯定都不多了。”

“这个箱子里,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我给你的报酬,我知道你不在乎钱,我知道那不是你所追求的东西,下面的这个档案袋中,是我调查所知的一切关于天堂的信息,包括我的上风,虽然都不多,但是相信对你也会有用,天堂的严密是你我都难以想象的,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二件事,我希望你在我死后,帮我安置一下我的家人,之所以把他们留给你,是因为现在的我一举一动都已经没办法再自由了,回家只能让他们都陷入危险,我相信你,也恳求你,务必帮我这个忙。”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应该给你讲过了我为家乡修桥和学校的事情了,我的家乡,川省,重市,冰山县贫困山区,那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要修山路,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冰山县前前后后有两万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就因为一条路,世代受苦,这样的事情,我无法容忍,所以,我还另外积攒了三个亿,钱全部都在这个西关当铺之内。”

“我已经调查计算过了,两亿五千万就足以完成这条路,剩下的钱,你可以用来打通关节,或者自用,只要能够把这条路修通,我在地狱也能笑得出来,但是这是一个大工程,我是不可能完成了,只能托付于你。”

“西关当铺,是一个神秘的江湖家族支撑,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绝对安全信誉,所以你可以继续把钱暂存在这里,静待时机,完成这个善举。”

“我的命运,就到这里了,希望这是我这个残破罪恶的人生,唯一值得铭记的句号,蜘蛛,祝你好运,再见。”

看到此处,晁枫亭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了,三个亿,一个糖贩,积攒数亿资产,为的却是一条路,而他挣来的这三个亿,却又害了多少人,多少个家庭,孰是孰非,谁能知晓,也许冰山县有更好的归宿,也许有更好的办法能改善冰山县的处境,但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改善?

王玉龙不得不用他自己的极端方式来完成这样的壮举,他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一定身在地狱,说明他根本就知道自己做的孽远大于功,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世间诸如此般之事,难道还少么?

鲍优优鼻子发酸,说不出话来,同时也为这一笔巨款所震惊,就在这家老当铺内,居然就存着三个亿?

好半晌,晁枫亭才长出了一口气,眼珠缓缓转动了两圈,然后看了看鲍优优,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

“怎么啦?看什么!”

鲍优优见晁枫亭眼神异样,但绝不是对她产生了兴趣的眼神,而是带着一丝玩味。

“你觉得你有做亿万富翁的潜质么?”

晁枫亭缓缓的将信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然后一边从盒子里拿出了档案袋说道。

“我?亿万富翁?”

鲍优优先是一愣,双眼一亮,对于一个财迷疯儿来说,亿万富翁绝对是个极具诱惑性的词汇,但是转念鲍优优就想到了什么,瞠目结舌的紧挨着晁枫亭坐了下来,然后贴近了晁枫亭说道:

“不会吧哥,你打算把这三个亿都给我啊?”

晁枫亭回头见她的小样,心中暗笑,不由的伸手捏了捏鲍优优精巧的鼻子,然后笑道:

“没错,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要飞起来了?”

鲍优优娇哼了一声,然后用手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晁枫亭说道:

“这不合适吧,这可是死人的钱哎,而且人家是有用处的,我们这样算不算背信弃义啊。”

“哟,你还知道背信弃义呢,不简单不简单,不过人都死了,我们何必还管什么道义呢?”

晁枫亭带着调侃的说着,从档案袋中抽出了几样东西。

鲍优优瘪了瘪嘴,她知道晁枫亭根本就是逗她玩,如果晁枫亭真的是不讲道义的人,就不会管王玉龙的妻女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晁枫亭什么用意,但绝对知道晁枫亭自有主意。

看到手中的资料,晁枫亭脸上的笑容竟然缓缓的僵住了。

他手中的资料,有几张是人物资料的纸张,但是还有十来张照片,光是看到第一张照片,晁枫亭和鲍优优便同时愣住了。

这张照片上,是三个人正在谈事情的样子,其中两人坐在一个长沙发上,另一人坐在单独沙发上,长沙发上左侧的人,在这人物资料上有显示,是王玉龙的上线,也可以说是王玉龙的老大。

而坐在王玉龙的老大身旁的这人,他稳坐如磐石,面带淡淡的微笑,身材五短,是一个四十年纪的中年短发男子……

054,神秘老板

电脑店老板?

“怎么会是这个家伙?”

鲍优优歪着脑袋一脸震惊,晁枫亭同样是一头雾水,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那电脑店老板,晁枫亭现在想来,气质的确有些不凡,不过当时自己可没心思关注他,但是估计这一次自己是必须要会会这人了。

电脑店老板只在这照片出现了一次,后面的照片都没有,但是有王玉龙的上头boss接触过的其他人,还有王玉龙boss的妻子,孩子,都有各自的照片,看样子全都是偷拍的,不过却都在背面写着这张照片的信息,最简要的也有身份和时间。

那些人物资料,有王玉龙老大的,还有王玉龙已知的另外两个天堂的联络人,其中就有一个六年前通知王玉龙并把晁枫亭和四个实验人员带过来的人。

晁枫亭看了半晌,这上面的信息虽然详细,但是都不是现在的信息,时间显示是半年前了已经,想必那时候王玉龙也并不会想到这些东西是给晁枫亭的,当时王玉龙想必是在大量搜集信息,给晁枫亭的这些只不过是对晁枫亭有用的整合了起来而已。

如此一来,要想追查都得下点功夫,好在王玉龙的老大的信息是最详尽的,所以用处还是非常大,试想一个王玉龙就有这些资料,那他的老大呢?只要顺藤摸瓜,想必收获一定会越来越多的。

此时不远处的老头,就在走廊的尽头站着,远远的望着两人,似乎是在询问晁枫亭,晁枫亭起身点了点头,老者这才走了过来。

“看完了?”

“看完了。”

“钱在这边。”老者点了点头,向这架子尽头的墙上一红色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晁枫亭两人跟着老者到了门前,伸手推开,鲍优优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到地上。

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房屋,屋子放着一些杂物,在对面的墙边有一个透明的玻璃柜,贴墙而做,长度正好跨越开间间距,高一米五,厚度约有半米。

这透明玻璃柜里,整整齐齐的塞着一沓子一沓子的百元大钞,似是用红砖砌起来的一道红墙一样,最关键的是这开门就能看见,存放的是不是也有点太随便了,也没有个什么密室之类的么……

至于老者看这些钱的眼神,简直如视砖瓦粪土。

晁枫亭也是暗暗咋舌,好厉害的王玉龙啊,不过这些钱,其中肯定有不能用的钱,只不过是晁枫亭没法辨别,要想用出去,就只得通过不法渠道用出去,否则,必须要经过清洗才能够用,所以王玉龙之前的钱才花的那么冤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们可以先把钱继续寄存在这里么?等将来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再来拿,不会很久的。”晁枫亭看着数不清的钱说道。

“当然可以。”老者说着话重新关上了房门,切断了鲍优优的视线,这才把鲍优优的魂拉回来,不过鲍优优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仿佛魂已经被那一屋子的钱勾走了。

“晚辈晁枫亭,云省人士,敢问前辈,贵姓高名。”

晁枫亭有幸曾经接触过真正的世外高人,但是却也接触的时间不长,深知真正的高人,一个人一个脾气,什么江湖礼数之类的那都是你需要面对还需要给你讲礼数的人,那都不算世外,算世内,而很多境界高深的人,早就不吃江湖上那一套了,与常人无异,却又完全不同,想必也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吧。

“小伙子别这么客气,小老儿我叫孙长青,那边是我孙子,孙长峰。”

老者显得非常和蔼,不光把自己介绍了一番,还连带着孙子都介绍完了。

“孙前辈好,这位是我义妹,鲍优优。”

晁枫亭见老者很随性,遂也放松了下来,跟这种人总是玩虚的很可能会引起反感。

老者向鲍优优微笑点了点头,见鲍优优还失着魂呢,晁枫亭摇了摇她的手臂,没啥反应,晁枫亭只好对老者歉意一笑。

“叫前辈不合适,还是叫我孙伯吧。”

“好,孙伯,请问您这里有没有电脑设备。”

晁枫亭响起了之前从王玉龙那里拿到的U盘还没有看,今天既然到了这里,总比去网吧看要安全的多了。

“有。”孙长青说着回身喊道:“孙子!孙子!”,乍一听还以为老北京在这骂街呢。

前台那小青年这才摘了耳机,向这边看了看,不耐烦的喊道:

“咋啦!”

“把你电脑拿出来用用!”

“谁呀,你就给人随便用我电脑。”孙长峰嘬着牙花子走了过来,远处自然看到了晁枫亭两人,孙长青不会用电脑,肯定就是这俩人要用了呗。

本来晁枫亭一听这话风,好像是不太乐意,但是等孙长峰走过来,顿时愣在原地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鲍优优,一动不动的光知道咽口水。

这回轮到孙长青不好意思了,伸手在孙长峰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扇了一下,孙长峰被一巴掌扇的身子一歪,赶忙回过神来。

“嗯,啊?咋啦?”

“电脑!”

“噢噢噢!有有有!”孙长峰俊秀白皙的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慌忙摘掉了另一个耳机,看了看晁枫亭,似乎终于找到了能放置视线的救星。

“是这位大哥要用么?”孙长峰一边说着,一边引着晁枫亭向柜台附近的一个侧屋走去,同时眼角不停的扫着鲍优优,鲍优优此时也差不多回了些神来,早就察觉到了孙长峰的异样,深谙男女之事的她,连这都看不出来那不是白混了。

这孙长峰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甚至可以说是俊美,比晁枫亭那是强上不少,但是又不缺少男子气概,眉宇之间颇有神采,除了身上还带有些许的稚气外,真没什么缺点,任谁看,都会为之惊艳,鲍优优自然也不例外,但是鲍优优的心里,此时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装上了一个人,拔都拔不出来,所以暂时也并没有给这孙长峰任何回应。

不过这些晁枫亭自然是都看在了眼里,晁枫亭暗暗坏笑,心中有个绝妙的主意。

055,录音

孙长峰带着几人来到了房间之内,这房间大部分都还是正常的,起码看起来就是一个二十来岁青年的房间,首先房间内的墙壁上,贴着很多张明星的海报,晁枫亭一见海报,不由得暗笑老天保佑啊,这些海报居然和自己第一次进鲍优优的小狗窝里贴的满屋子的海报是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的歌手,有才华有品质,好像是叫周小伦。

除了周小伦的海报之外,墙边还有一个高高的玻璃柜子,柜子里有很多彩色的泥人,很久之后晁枫亭才知道那玩意原来叫手办……

一个电脑桌,两个褐色的沙发,另一个书柜上放着许多盘CD,两个衣柜……

这些摆设,一般都应该是摆在卧室里的,可是如果这是卧室……

等会……

好像少点什么东西。

晁枫亭没看见床,但是却在东南墙角看到了一根斜穿两面墙的钢丝绳子,约有小指粗细,长度约两米三四,离地一米高。

“哇~~哥,你快看啊!”鲍优优一进门就被那个放满CD的书柜给吸引了,在书柜的上面的两个特质的小玻璃柜里,斜立着两个张CD,上面好像是还有亲笔签名,鲍优优双眼冒着金星冲了上去,想碰却又不敢碰,看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孙长峰一听鲍优优喊哥,顿时更是双眼一亮,此时眼里早就就没了晁枫亭了,喜出望外的小跑两步凑了过去。

“你也是伦粉么!”

“当然啦!哇,这个是周小伦错签的CD耶,居然有亲笔签名,当时签售的时候只签出去了七十份,之后签售会突然暂停了,之后就要求召回,但是一个都没有召回去,周小伦还特地为此出来道歉,啊~~~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个CD!”

鲍优优的腿再一次软了,声音都变了,晁枫亭不禁暗叹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啊,动不动就腿软,看见钱和周小伦就走不动道了。

“啊哈哈哈,也没什么嘛,当时我就是踩着人群头顶过去硬抢了一个,其实不叫事。”

孙长峰笑着拢了拢自己的发型,谁知道刚整了一下,身后的大耳刮子就上来了!

“不叫……不叫事!败家的玩意儿你个,轻功不到家就乱踩,赔特么三万多医药费,我让你不叫事……”

孙长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来边扇便骂,打的帅小伙一个趔趄一个趔趄的连闪带躲,一个劲冲老头使眼色,那意思有姑娘在这,就不能留点面子么。

“电脑!”

孙长青气氛的一指电脑桌上。

“没事没事我不急用……”晁枫亭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俩“世外高人”,这什么NB的大家族啊,实在是有够奇葩的。

孙长峰一脸的不耐烦的往电脑桌走去,边走便嘟囔:

“哎呀~~这不是开着呢嘛,又没密码,这哥哥又不是不会使,老是打我!”

说着话孙长峰掀开了笔记本电脑,电脑看上去还挺高级的,掀开之后便从待机状态进入了桌面,虽然他说的倒是没错,但是毕竟是他的东西,晁枫亭就算会用也不能不经过同意就直接打开来用,万一要是一掀开,有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或者声音……嗯???

晁枫亭微笑着走上前,随后坐到了座椅上,然后将口袋里的U盘拿了出来,塞进了接口。

这时候的鲍优优也不再看CD了,见晁枫亭坐到了电脑前,也赶忙跑了过来,孙长峰则是被孙长青拽着耳朵薅了出去,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一阵拳打脚踢夹杂着惨嚎的噪音,顺带夹杂着孙长青诸如“见到个小姑娘就丢孙家的人。”“没礼貌。”“整天玩音乐不练功。”等等的骂声。

晁枫亭排除杂念,把精神拉回到了电脑上,打开了U盘的内容,里面是一个文件夹,打开文件夹,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视频文件。

视频的时长是四十分钟,拍摄的角度非常隐蔽,从高度上判断,应该是桌子边缘的夹层,镜头前还蒙着一层黄褐色透明层,好像罩了一层纱,看得出来王玉龙的谨慎。

天堂是他绝对惹不起的,一旦发现,有可能会死的很惨,但是好奇心害死猫,足以让人冒任何风险,这幻境战士不管谁掌握,恐怕都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所以王玉龙甘愿冒险,足见其野心。

视频打开,首先出现的就是晁枫亭,晁枫亭静静的躺在近前的一个病床上,其实也不能算是一个病床,倒更像是一个低矮棺材形状的笼子。

围在病床前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两人块头比较大,都穿着短袖,而另外两人则是穿着一身白大褂,分别提着一大一小两个手提箱。

提着大手提箱的那人,在对面的一个电脑桌上,打开大手提箱,竟然是一部电脑,但是这一部电脑和晁枫亭平时所见的电脑可不一样,这电脑上面的显示器被那人一掰,裂成了四块,好似魔方一样,不过其中有三块,上面都有数根电线接了出来,这些电线的另一头都有个圆圆的小铁饼,好像听诊器。

首先,这白大褂将其中一个电线拿起来,放在了他自己的太阳穴上,那铁饼就像是有磁力一样吸住了,然后他又拿出了一个圆圆的金属小铁盒放在桌子上,将第二根线贴在了上边。

此时,另一个白大褂,打开了他的小手提箱,从中拿出了一个针剂,虽然朦胧,但是晁枫亭似曾相识,看起来就像是致幻剂,在晁枫亭胳膊上扎了下去,然后第一个白大褂,将最后一个显示器上接出的电线,放到了晁枫亭的太阳穴,但这回没有贴住,而是啪的一下。

视频中昏迷的晁枫亭身子猛震了一下,随后第一个白大褂就开始在电脑上快速操作了起来,同时挥了挥手,对另外三人说了什么,另一个白大褂放下了一个针管后,三人就走了出去。

第一个白大褂看几人离开,还回身看了看门锁,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一些,不多时,他在电脑上似乎是操作完成了,这时候他走到了晁枫亭的病床前,盯着晁枫亭看了良久,最后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056,变态操控者

这个白大褂长得还算是帅气,年纪似乎也不大,视频中也就是二十上下的年纪,很白净,短发,虽然不戴眼镜,但是气质儒雅,看上去就是典型的文化人,不过此时他双手插着上衣白大褂的兜,看着晁枫亭的脸,竟然伸手去摸晁枫亭的脸。

那轻柔的动作,那痴迷的神态,让晁枫亭浑身都开始发麻,要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他竟然俯下身,将他的嘴唇伸向了晁枫亭的嘴,而且还不是蜻蜓点水,而是……

那不可描述的画面简直让晁枫亭如坠冰窟,恨不得当场直接磕死在桌角。

“妹妹我……先吐为敬吧……呕!~~~”鲍优优夸张的做了一个吐的动作,脸上的笑意无情的刺激着晁枫亭。

“没想到这家伙是个同性恋,竟然爱上了他的试验品,果然搞科学的人都有点毛病。”

鲍优优若有深意的说道。

晁枫亭却是忍住了恶心往下看,他实在不想关心自己这点自己根本不知道的“风流韵事”,也根本不敢想这家伙都背着别人对昏迷中的自己都干过些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眼不见为净,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人和自己的关系。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神秘人对我们说过,我每一次执行任务,都会有一个专门的人来为我设定幻境,操控生物电脑?”

经晁枫亭提醒,鲍优优也想了起来,当时神秘人的确是这样说的,晁枫亭的每一次行动,都有专门的人操控生物电脑来设定幻境,也就是晁枫亭的控制者。

“嗯,记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看起来,这个同性恋应该就是我的操控者了,多少年了我都像一个被角色扮演的游戏角色一样,而他就是背后玩我的那个人。”

晁枫亭看着屏幕上从自己嘴上依依不舍的离开的男子,深深的皱着眉头说道。

“哥……有个男人在抱着你狠亲呐!”

“你给我闭嘴!”晁枫亭恨不得把桌面抓出几道抓痕来。

视频中的这同性恋放开了晁枫亭之后,还恋恋不舍的用手不断抚摸着晁枫亭的脸,那表情……

“啧啧啧啧!”鲍优优摇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屏幕道:“我终于有点理解什么叫做同性才是真爱了,这种眼神,我只在爱情电影上见过。”

晁枫亭一脸黑线。

不过就在此时,晁枫亭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这个同性恋的确是有些个别的动作有些女性化,比如他的右手小指,总是微微的翘起,好像兰花指一样但是又没那么厉害,眼神也偶尔呈现出非常女性化的一面,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偶尔会摸自己的锁骨。

林黛玉么?就差个手绢是么??

亲完之后,这娘炮才拿起刚才那第二个白大褂留下的一个针管,轻柔的,生怕扎疼了晁枫亭一样的在他胳膊上打了一针,然后对外面喊了一句什么,外面的三个人才进来,将晁枫亭给推了出去,去了哪里,还有多久之后才醒过来,晁枫亭都不知道。

不过接下来大都是那娘炮和另一个白大褂俩人聊天,由于一个是背对着,另一个偶尔遮挡,他们聊得什么,晁枫亭通过唇语看不出来,但是偶尔还是能够看到娘炮的动作。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没再有其他的信息,不过两人算是彻底把这个操控着给记下来来,晁枫亭还截图了几张轮廓清晰的图,保存成图片,存回了U盘里,准备将来打印出来研究,然后将U盘拔了出来,又把电脑缓存彻底清理了一下。

“你觉得有可能这个人就是在幻境里捣乱的人么?”鲍优优思索着问道。

“我不确定,但是他的确有动机,他现在还是天堂的人,受天堂的控制,天堂不想让我继续追查下去,所以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的同时想办法除掉我,他很有可能就是幻境这一环里的,只是我还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并进入我的幻境的。”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晁枫亭知之甚少。

“肯定是他那个电脑呗,没准你一进入游戏,他的电脑就会弹出游戏开始,然后就跟你联机了,就相当于好友自动邀请上线……”鲍优优发挥想象力说道。

“不要乱猜了,这些问题回头都跟神秘人要答案。”

“对,我们现在要想想怎么处理这三个亿。”

鲍优优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晁枫亭的面前蹲下,趴在晁枫亭的膝盖上,双手撑着下巴,可爱的说道。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个姿势像什么样子?”

晁枫亭虽然责怪,但是总是对鲍优优凶不起来了,捏了捏她的鼻子,晁枫亭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对鲍优优那份妹妹般的喜爱之情,但是却喜欢看捏一下她的鼻子之后,鲍优优皱着鼻子的可爱模样。

“姑娘就应该这样样子,我又不是什么骚浪贱的碧池,我比是既能骚浪贱,又能无敌可爱的美少女,快说,你刚才说的三个亿给我是什么意思啊。”

鲍优优双眼闪烁着星星。

“这些钱,要想修这条路,光靠不法途径是不行的,我们要想办法让钱生钱的过程中,把这些钱全都洗一遍,然后再源源不断的投入到修路的过程中,最好还能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有关部门的共同监督,那么就能为冰山县做到远超王玉龙预期的事情。”

晁枫亭眼中同样闪烁着微光,自信的说道。

“还受到社会广泛关注,哥你是不是发烧了。”鲍优优伸手去摸晁枫亭的额头。

“我已经有办法了,能做到这种效果的,只有以冰山县修路这个定向目标,以你的名义,成立一个专项基金会,通过慈善活动,在账目上做些手脚,然后将这些钱全都洗一遍,但是以我们现在的能量,还无法完成,这中间需要非常多的关节需要打通,我们需要一个能量非常大的人才行。”

晁枫亭暂时还不知道去哪里找这样的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晁枫亭已经暂时将这个希望寄托在了神秘人身上,也许神秘人将来能够帮上忙也说不定。

057,油壶

一念至此,晁枫亭也有些着急了,今天虽然距离上次打致幻剂才三天,时间还富裕,但是晁枫亭现在有两个问题要找神秘人,心里有些痒。

“走吧,我们该回昆市了。”

晁枫亭将U盘收好,对鲍优优说道。

鲍优优点了点头,有些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精装的签名CD。

谁料两人刚刚打开房门,门口的高凳上坐着孙长峰,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有些空洞,但是一看门开了,又像是三魂归位,眼神瞬间神采飞扬,跳下了高凳向两人迎了上来。

晁枫亭暗笑,以前自己总听说一见钟情,却没见过,但是要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见误终身的痴情种子遍布天下,晁枫亭侧身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鲍优优,心中暗想道【我们优优还是蛮有少女魅力的,用她自己的话说,他的确和那些骚浪贱不一样,有种干净的桀骜和率真,同时又机灵勇敢,这种类型的女孩,受众群体可能不多,但是黏性大啊。】

“你们弄好啦?哎!走我带你看看我收的一整套我自己拍的演唱会视频,全都是前排。”

孙长峰兴奋的向鲍优优说道,完全忽略了晁枫亭的存在。

不过此时孙长青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下次有机会吧,我们要赶着回昆市。”鲍优优略带歉意的说道,虽然孙长峰说的足够吸引她,但是她还是分的清轻重缓急的,他和晁枫亭的事情都是要命的事儿,一切都要听晁枫亭的,晁枫亭说该回昆市了,她甚至都不用问为什么。

孙长峰愣了愣,没想到鲍优优刚才对CD那么感兴趣,现在却有事要走,他可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可能多留鲍优优一会的“计策”。

“这么快么。”孙长峰俊朗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晁枫亭抿嘴笑了笑,刚要说什么,却突然间鼻子耸动了两下,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味道。

天上难找地下难寻龙肝凤胆没吃过但想必不过如此夺天地之精华集乾坤之造化香气浓郁可绕梁三日余韵不绝犹赛世间绝味……

晁枫亭觉得多加一个标点都不足以形容这味道的神奇。

“炖牛肉?”

晁枫亭下意识的问出了声,鲍优优也使劲闻了闻,肚子顿时就开始呜哇乱叫。

孙长峰见晁枫亭感兴趣,顿时又向看到了救星,对啊,怎么鲍优优的这个哥给忘了,有哥哥当然要听哥哥的,对,先搞定哥哥!

“对啊哥,这是我爷炖的老汤牛肉,祖传秘方,全天下只此一家了,过了这个村没这个点,走过路过不能错过,保证你吃一块想两块,吃两块想四块,吃四块……”

晁枫亭暗暗苦笑,什么样的力量,能把一个热爱音乐性格腼腆武功高深莫测的小帅哥,生生逼成路边叫卖的买卖人,孙长峰还在往下数,毕竟他也没劝过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晁枫亭看时间此时已经到了六点左右,点了点头对孙长峰说:

“继续打扰下去,合适吗?”

“合适合适合适……”孙长峰跟咬着舌头了一样连连说道,“我们这好久也不来人,我爷爷可喜欢交朋友了,这位哥哥我看你身手应该不错,不过说实话,还是有些生硬,缺点东西,也没有系统的指导,我相信让我爷给你指点一下,你肯定会有很大进境的。”

孙长峰说的好像是一件极普通的事,但是晁枫亭却是听的心中大震,这小子,竟然凭几眼就能看出晁枫亭的水平??不过转念一想,晁枫亭也不难理解,自己一见面都能看出老头是高手,而且比自己高,人家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高手通过你的走路,说话的气息,习惯,姿势,气场,各方面都有能够判定你武术水准的东西,晁枫亭不由得心中大动,若真如他所说,自己要是能够得到人家指点一二,那该是多大的造化?晁枫亭甚至想拜师学艺,但是自己的情况不允许,而且人家也绝不会收你一个不相干的外姓陌生人。

“真的?”

晁枫亭喜出望外的道。

“当然!你等着啊,我这就去跟爷爷说一声,你们先把东西放下,别走昂。”

孙长峰说着话就侧步向里面的储藏室跑了过去,边跑还边回头看晁枫亭两人。

“看来这小帅哥对某人很上心啊。”

“应该的,我这么无敌可爱又风骚,迷倒个把小帅哥很正常嘛。”

鲍优优白了晁枫亭一眼,晁枫亭闻言顿时无语。

很快,孙长峰就又跑了回来,兴奋的对两人道:

“我爷说让你们先尝尝他的手艺,你们时间要是富裕的话,今天晚上就在这过夜吧,我们这地方可大了,后面还有院子,想住哪都行。”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晁枫亭爽朗的说着,将手里的箱子放到了墙角,然后就顾自向刚才孙长峰跑来的方向走去,顺着香味找向了厨房,原地就留下了鲍优优和孙长峰,把孙长峰给美的……

“愣着干嘛?你不是要给我看视频么?”

鲍优优看着他只知道傻笑的发愣,出声调侃道。

“对!视频,在电脑上。”

孙长峰说着又带鲍优优进屋,打开电脑开始显摆他的杰作。

晁枫亭则顺着香味找到了厨房,这厨房简直是一个跨时代的结合体,厨房很大,中间空地摆着一张双层大长桌,长桌上各种各样的蔬菜,长桌的四分之一被清理出来,放着一个老式的梨木大案板,案板上有把普通的菜刀,如果没有周围的冰箱,天然气,抽油烟机,晁枫亭还真以为这是哪个财主家的后厨了。

这时候那一排灶具上,做着三口锅,一口在炖,一口在蒸,还有孙长青手里正翻炒的一个锅在炒,动作利落娴熟,看来这老爷子做饭可是个熟练工了。

“哎,小子,来得正好,看见那边墙上的大圆油壶了么,你帮我拿着个小油壶去挤点油,我让你尝尝老夫的炸年糕。”

老头说着话往墙边指了指,晁枫亭点头说了个好嘞,然后到桌子上拿起油壶,回身去看老头指的那大油壶,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

058,指点

这油壶是特制的,酷似一个横着放置的气球,约有成人上半身大小,油壶放置在一个半人多高的台子上,另一侧紧紧顶着墙,壶口冲着晁枫亭进来的门,在油壶口下面有个稍矮些的台子,看起来是放小油壶的地方。

晁枫亭上前仔细观察,这油壶是半透明状的,能看见里面的油在那壶口位置以下的六七厘米,油壶的材质看起来像是硅胶又像是硅胶,晁枫亭不能确定,上前摸了摸,弹性异常足,但是又好像是在摸铁皮上的软糖一样,能感觉到底下传来的坚韧,甚至可以说是坚硬。

【老前辈想考考我?】

晁枫亭一念至此,先是把小油壶放到了大油壶的下面,把小油壶的盖子打开,然后走到了大油壶的一侧,这油壶另一侧顶着墙,那么只要挤压这一侧,力量足够大,就肯定能够挤出油了,只不过晁枫亭暗暗咂舌这油壶外皮,足有半个烟盒的厚度。

晁枫亭双手抵在油壶这一侧,前腿弓,后腿绷,脚下一使力,全身的力量似乎都通过上半身传到双掌之上,猛地向油壶按了下去,不得不说晁枫亭的力量还是过关的,双手一下就按出了一个大坑,向里面凹了进去,但是还没等晁枫亭来的及高兴,一股巨大的弹力,直接就将晁枫亭的双手又推了出来。

真正的帅不过一秒……

晁枫亭暗骂一声,不过也有心理准备,这油壶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正是在老前辈面前露一手的时候,晁枫亭哪能放过这好机会,调整了一下气息,再次猛地法力,裸露的小臂上肌肉蹦的异常紧实,肌肉竟然一根根紧密的拉出丝来。

油壶内部发出了呜的一声闷响,晁枫亭这一次按下的更深,但是却没想到这次比上次出来的还快,甚至可以说是被直接打出来一样,晁枫亭被弹得向后噔噔连退三步,一屁股撞到了柜子上,得亏这柜子没跟老头炒菜的那个柜子连着,不然今天的饭算是没了。

晁枫亭猛抽了一口凉气,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重新走到了油壶前,挠了挠头,一脸官司的看着这油壶,又看看老头,虽然孙长青没再向这里看,但是脸上命名带着笑意!

“爆发力很足,力量也不错,但是不能够一往无前的把力量全都提到上身,底盘永远要稳,只有底盘稳,你才能爆发出更强的爆发力。”

孙长青一边翻炒着菜,一边提醒着晁枫亭,他没看这边,晁枫亭都不知道他何时观察的自己,老头看起来就像是自言自语。

晁枫亭消化着孙长青的话,虽然知道对自己有用,但是这种东西,尤其是对自己的身体控制方面,绝不像是手机屏幕解锁一样,告诉你密码就能打开的,这和每个人的悟性有大关系。

“底盘稳,不把力量全都提上来,不把力量……”晁枫亭一边默默的念着孙长青的话,一边皱眉调整着自己的站姿,试图寻找那种感觉,几十秒之后,晁枫亭若有所悟,但还是朦朦胧胧,像是抓到了什么,于是摆好了站姿,打算试验试验。

这一次晁枫亭是侧身而立,双脚微微岔开,然后以左手按右手,右手手掌按在油壶上,将注意力先放在脚下,然后试图一点点的向里面用力,虽然没有按下去,但是依然有很大的反作用力,根据这股反作用力,晁枫亭让自己的左脚寻找着最适合的着力点,彻底稳住了身形,就在此时,晁枫亭猛地发力,狠狠的向那油壶按了下去,油壶被噗的按出了一个大坑,巨大反弹力量顿时袭来,晁枫亭的左脚猛地向回一顶,竟然生生压住了,但晁枫亭的脑门上也霎时间蹦出了数根青筋,太阳穴噔噔直跳,不到三秒钟,晁枫亭就已经面色憋得通红。

尽管此时的晁枫亭,尽了最大努力,但却也力竭了,这一次只坚持了不到四秒钟,晁枫亭就又被反推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没有被逼退,油倒是也流了出来,只不过只出来了三滴油,而且晁枫亭看的明明白白,那油面根本差一丁点没到壶口,这点油还是壶口里存的……

“嗯~~我老头就是再厉害,用三滴油,也炸不出年糕啊,你小子是不是难为我老头啊。”

孙长青面带笑意的打趣道。

晁枫亭都有了骂娘的心,到底是谁难为谁啊!

不过晁枫亭心里知道孙长青是在有意指点自己,显然这指点还没有结束。

“你的力量浪费的太多了,要学会控制你的力量,把一个点,化解成一条线,好比这样。”

孙长青把锅里的菜弄到了盘子里,然后放下锅,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向晁枫亭走了过来,说着话,只是随意一站,双腿稍稍开立,左手成半拳头,用手指三个关节中间那一段的面贴在了油壶上,然后也不见他用多大力,但见左臂一震,孙长青的拳头便缓缓的按进了油壶里。

这都不算完,孙长青小半个手臂都按了进去,油壶不停的向外流出了食用油来,正好流进了小油壶内,而孙长青则开始用另一只手一边比划着,一边给晁枫亭讲解了起来。

“我这老骨头怕是都没有你力气大了,但掌控自己的身体,更重要,掌控力量,也更加不易,不过这都取决于你的思想,只要想通了,多加练习,就可以熟练的控制身体的任何可控制的肌肉,也就可以控制力道,力量的走向等等,结合起来,千变万化,收放自如,一个人的能量才能源源不断,有无限可能啊。”

“受教了!”

晁枫亭毕恭毕敬的低头躬身说道,孙长青微笑点了点头,此时按在油壶上已经有四五十秒了,那小油壶已经快要装满了,孙长青这才缓缓的退了出来,然后拿出来了另一个稍大的空油壶,又放在了大油壶的下面。

“哼哼哼~~练吧……”

孙长青抿嘴笑了几声,随后拿着油壶向油锅走去,准备做下一道菜了。

059,回城

晁枫亭不敢怠慢,对着油壶就开练了。

其实孙长青的这种说法,晁枫亭以前是听说过的,但也仅限于听说过。

人的肌肉力量,蕴含着很大的潜能,只有蛮力自然不行,还要会用出来,只要运用得当,同样的力量可能会产生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作用,这毫不夸张,不过肌肉还是有极限的,所以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这便是灵活运用。

晁枫亭曾经也研究过一段时间,但是盲人摸象,总是不得其法,所以之后便搁置了下来。

此时是个绝佳的机会,晁枫亭一边领悟着孙长青的话,一边猛按油壶。

“吸一口气,让他帮你收紧腰腹,可以刺激肌肉的收缩……”

“力量流失的还是太多……”

“身体要互相配合,试着以腰腹力量为核心……”

“……”

孙长青一边做着饭,一边指点着晁枫亭的进度,两面都不耽误。

晁枫亭也开始从一开始的三秒,增加到了四秒,五秒,最终晁枫亭能够增加到十秒了,这已经很不易了,因为晁枫亭的体力一直在消耗,虽然还不太熟练,但是晁枫亭在一个推油壶的过程当中,却领悟到了许许多多关于对肌肉和身体控制的诀窍。

晁枫亭不知道打通任督二脉是什么感觉,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对于身体和力量控制的思想在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给自己时间,把这些理解的东西一一消化,同时不断的练习,进步,自己的身体素质整体都会获得一个巨大提升。

“悟性非常不错,比那个小兔崽子强多了,基础也很好,多下下功夫吧,来,端菜,开饭了。”

孙长青随意的夸赞了两句,不过晁枫亭能收获赞扬已经很高兴了,擦了擦脸上的汗,洗手开始端菜。

鲍优优和孙长峰,一起看演唱会看的津津有味,孙长青亲自去叫两人吃饭,他们这才舍得关掉视频出来吃饭,通过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沟通,在这个共同的爱好的帮助下,两人逐渐熟络了起来,甚至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只不过鲍优优和孙长峰想的不知道是不是一回事。

晁枫亭平时做饭就已经非常好吃了,但是今天这个炖牛肉简直让两人惊为天人,那味道让人体内所有的馋虫瞬间复活了,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炖牛肉。

孙长青性格随和,同时对晁枫亭也表现出了喜欢和欣赏,不过好像总还掩藏着什么其他东西,晁枫亭不会放过和孙长青接触的机会,于是两人吃完饭后,还一直在聊,而孙长峰和鲍优优早就钻进了卧室,继续交流感情去了。

孙长青喝得是自己酿的酒,晁枫亭虽然酒量不能算是过人,但是也能陪上一两个回合,所以也来了几杯,但是这酒好像是枣酒,晁枫亭感觉后劲有点凶,所以越喝越少,但是酒劲一上来,还是有点顶不住,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孙伯,我虽然是个外姓人,但是我晁枫亭,今天受你指点,受益良多,就算是你半个徒弟了,所以我想……”

晁枫亭眼神有点迷离的说着,但是下面却被孙长青伸手打断了。

晁枫亭顿时疑惑的抬起带着些朦胧的眼神,略带失望的望着孙长青。

此时孙长青才长叹了一声,然后放下酒杯,伸手缓缓的摸了摸晁枫亭的头顶。

刹那之间,晁枫亭竟然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让他恨不得钻进孙长青的怀里大哭一场。

为何??晁枫亭想不通,他从没见过孙长青啊,他可以确定自己记事起就没见过这老头。

“孩子,你我二人这辈子有缘无分,做不得师徒啊……”

孙长青缓缓摇头说道,随后放开晁枫亭的脑袋,又微笑道:“不过我们将来还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虽然不是师徒,但我还是你孙伯。”

晁枫亭此时酒已经醒了一些,似乎感觉出了点什么。

这辈子有缘无分?如果不是这老头精通什么乾坤周易,那必然是他认识自己,怪不得,如此高手能随意指点自己,恐怕如果不是孙长青认识自己,自己绝没有这种待遇,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难道和自己的父辈甚至祖父辈有瓜葛?晁枫亭想不通。

拜师没成功,晁枫亭自然是有些失望,不过心中的好奇很快就把这失望盖过去了,不过既然孙长青已经这么说了,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刨根问底了,反而招人反感。

吃完晚饭,收拾好了桌盘,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晁枫亭酒意下去了一点,孙长青又开始给晁枫亭补课,由于时间短,所以只能先言传一番,无法身教,不过即便是讲了练武的很多最基础的东西,对晁枫亭来说也是受益匪浅的,毕竟之前晁枫亭接触的最多的还是各种国外的格斗技术,比如晁枫亭最精通的是以色列军警格斗术,还比较喜欢古泰拳和越自卫格斗等等,都是些直接暴力的格斗方式,虽然其中有些糅合了华夏一部分的武术技巧,但是却并不是一个路数,而今天孙长青给晁枫亭打开的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晁枫亭认真学习,有些地方甚至做了些笔记,等自己离开这里之后,必须还要自己努力去一一领悟和强化。

时至深夜,众人皆睡,直至翌日清晨。

早上简单的吃了些早点,晁枫亭两人就告别了孙长青祖孙二人,踏上了直接回云省昆市的长途客车。

孙长峰自然是眼含一万个不舍,但是也没有其他借口再硬留人家了,只得被晁枫亭一句“我们会经常回来的”暂时安抚住,毕竟他们的三个亿还在这放着呢,早晚还能再见着。

又是一次从上午,一路颠到了晚上,晁枫亭两人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才到了昆市,找到一处旅馆,暂时住了下来。

明天就是第五天,晁枫亭回到昆市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神秘人。

060,上课

“孤胆英雄,这次又梦见什么了?”

电话一接通,神秘人就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一艘船,任务是一堆墓葬品,幻境里的任务是保护墓葬品保证船只正常航线。”

晁枫亭从来没心思接他的玩笑。

“真的??”

电话那头是神秘人极速起身和碰开凳子的声音。

“你似乎很激动,船上有什么特殊的么?”

这回晁枫亭颇有了点兴趣,这还是神秘人第一次这么大反应。

“当然!这艘船应该是和一个公安系统的高层人物有关系,这个人物和天堂有合作,同时正好拥有海关这方面的关系。”

“所以只要查清楚这艘船和他的公司,就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到背后的脏警。”晁枫亭接口道。

“没错!”神秘人的声音略显兴奋。

“哼,没想到这才是你真正想查的东西,看来你对公安系统中的毒瘤很感兴趣,什么人会对公安系统中的毒瘤感兴趣?我似乎能想到两种可能……”

晁枫亭嘴角上扬,饶有深意的说道。

“不要废话了,告诉我这船的信息。”

电话那头似乎不耐烦的打断了晁枫亭,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了纸笔。

“我有两个消息告诉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是吗?”神秘人不耐烦的说道。

“你太乐观了,两个都是坏消息。”此时晁枫亭反而来了玩笑的兴致,要逗逗神秘人。

“没想到你还能开玩笑,看来咱们两个关系已经很亲近了嘛,说吧,其中一个想必是你在任务中被切掉了JJ,第二个呢?”神秘人回击道。

“第一个消息是我根本没有搞清楚这艘船的真实信息,本来我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要找船的真实信息,而是先去寻找的古董,但是当我发现古董的时候,却知道那不是关键,不过等我发现这一点之后不久,我就被送出了幻境。”

“送出了幻境?”

“对,这就是第二个坏消息,幻境里不止有我一个人,有另一个意识在幻境里,在我想要去驾驶室获得信息的时候,他断掉了整个船的电闸,之后又突然开启,接着他拿着镜子对着我弄碎,把我强行踢出了幻境。”

“有这种事??那幻境不是你的意识么?怎么会出现其他人?”

“看来你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了,那就赶紧去找懂的人寻找答案,然后告诉我,究竟是谁在我的幻境,还有,有没有重新回到这个幻境的办法。”

“好!你等我电话,我在交易前给你答复。”

“嗯,对了,还有一个事我想问你一下。”

“嗯?什么事?”

“我想弄一个基金会,洗一比钱,你能帮的上忙么?”

“钱?不会是王玉龙留给了你遗产吧,患难兄弟,临终嘱托么?”

“算是吧。”

“以什么名义?”

“给冰山县修几条路。”

“嗯,我之前倒是知道一点王玉龙的事情,不过你找错人了,我没这么大本事。”

“那你跟我扯什么蛋?!”

晁枫亭气愤的挂了电话。

当天夜里,两人好好休息了一夜。

翌日晁枫亭和鲍优优两人去洗浴中心的储物柜拿了几件衣服,然后将他们原本穿的衣服随手都投进了爱心募捐箱,之后,两人将王玉龙留给他们的二百万全部都取了出来,将现金存放在了储物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然后晁枫亭便在像这样的明媚天气,给鲍优优上课。

晁枫亭买的这些衣服,外套中有很多都是两面穿的,两面的颜色都不一样,当发现被追踪的时候,换衣服的颜色是最简单直接混淆试听的方法,这也是晁枫亭交给鲍优优反追踪的第一课,当然,如果没有双色外套的时候,顺手偷别人的衣服也是比较方便的。

然后便是观察人群,追踪两人的人时常会出现,毕竟CIU,黑鲨,天堂的人全都在找两人,所以虽然不能断定是谁的人,但是的确经常会有人观察两人,一旦被晁枫亭发现,晁枫亭便会一边转移,一边让鲍优优去寻找那些跟踪的人或者监视者。

这些人通常都有很多异于常人的特点或者举动,最直观的一种,就是当某个人的视线穿过很多人,向你看过来的时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看两次以上,基本就可以确定是跟踪者了,因为平常人的陌生人,绝不会如此。

这自然需要敏锐的洞察力,还要有足够的经验,但是即便对方是很高级的追踪者或者监视者,也时常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是他意识到你发现他的速度会更快而已,所以这是鲍优优要学的第二课。

至于判断追踪和监视者还有很多方法,比如突然快速移动,或者回身向他的方向接近,对方都会做出异于常人的反应,再比如观察他们的打扮或者举动和周围环境的违和度,这些都是一些比较基本的能够识别跟踪者和监视者的技巧。

第三个就是注意躲避电子监控设备,这可能是鲍优优最最讨厌的繁琐知识了,因为这城市到处都是摄像头,不过在晁枫亭的重压之下,鲍优优还是学的很快,而且掌握了技巧之后,鲍优优也不觉得那么困难。

首先晁枫亭用专业数据说话,先从交通监控入手,罗列出来了两种最常见的摄像头,因为这一类的东西,大都是由交通部门批量向某一个厂商采购的,是ZF行为,量大,普及性非常广,如果不是有特别的重大原因基本是不会更换的。

然后了解这种摄像头的广角范围,在特定的距离范围内,这种摄像头的可视范围,在他们的说明书上,标注的一清二楚……凭借这一点,鲍优优很快就找到了这些摄像头的边缘范围。

当然,这其中还有例外,就是很多的路口都有全景摄像头,这种摄像头是躲不掉的,但它们依然有极限的可视范围,而且到了一定的距离,图像变形的就会越来越厉害,这个距离只要掌握好了,同样可以规避。

这些摄像头,只需要在他们的广角范围边缘外移动,或者在极限距离转变方向,尽快消失在全景摄像头的视野,然后再回到原来路线,便可以起到混淆视线的作用,另外还可以靠以假乱真,通过穿插在摄像头下偶尔露面或隐蔽,来诱导警方视线。

至于一些路边店面的监控,自动取款机的监控等等,那都不是实时的能够被CIU监控到的,不足为惧,晁枫亭给鲍优优灌输的是只要对方没有比你快,就很难抓住你。

061,再入幻境

整整一天,神秘人都没有回晁枫亭的电话,直到第二天,也就是距离上一次进入幻境的第六天上午十点,神秘人的电话才终于打来了。

“有办法。”

神秘人一接通电话就立即说道,但是他的语气可不像是很高兴的语气,晁枫亭暗暗纳闷。

“什么办法?”

“一会交易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录音笔,拿到这东西之后,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把你从到船上开始的周围环境,尽可能详细的向录音笔叙述一遍,越详细越好,录音完毕之后,你打开播放,这录音笔会发出一种声波,你可能听不见,但是只要开着就好,不用管他,这时候你再摄入致幻剂然后进入幻境。”

“这样就能重新回到船上了?”

“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

神秘人有点气馁的说道。

“好吧,时间,地点。”

晁枫亭虽然也不太满意这个几率,但是总算也是个办法,神秘人也希望自己回到船上,所以应该也尽了最大努力了,只能将就着用了。

“十二点,金楼商厦一层的扶梯口。”

“好。”

挂断电话,晁枫亭拿出了小瓶子抽血,然后和鲍优优出发前往金楼商厦。

金楼商厦不是平价商场,所以人也不是那么拥挤,即便是白天,也有很多的柜灯和装饰灯亮着白光,打在光洁的装修、柜台和地板上,交相辉映,显得星光璀璨。

正午十二点,晁枫亭鲍优优两人和上次一样保持着无线电联系,电话响起,同时上一次和鲍优优交易的那个小混混模样的男子,手里拎着一个小纸袋子,出现在了扶梯口。

晁枫亭接起电话问道:

“你没有换人?”

“呵呵呵,为什么要换人,就是这样才出其不意啊,也许下次我会换的。”

神秘人得意的笑道。

鲍优优拿着瓶子也走了过去,和那个小混混先是牵起了手,好像是小情侣一样的,鲍优优将小瓶交到了小混混手里,然后接过了小混混的纸袋,两人一起上了扶梯,过了一会鲍优优才独自下来,将东西交给了晁枫亭,随后两人离开商场。

回到了旅馆内,反锁好门,晁枫亭将纸袋子打开,东西倒在床上。

除了针管和小瓶子,还有一个口红状大小的录音笔,上面都是正常的按键。

“晚饭不用叫我了……”

晁枫亭脱了外套,然后拿起录音笔,直接就钻进了被子里,把上半身捂得严严实实,然后开始了他的船舱“回忆录”。

晁枫亭录的非常仔细,从灯的种类到墙壁的颜色,从桌子的位置到门上的花纹,只要是晁枫亭能够回想起来的,都尽可能的还原当时的场景,从宴会厅一直延伸到底层船舱,最后到了驾驶室外,才算为止。

晁枫亭录音的时间倒是不长,只有一个小时左右,但是晁枫亭却把它放在一旁,一直从下午三点听到了晚上十点,七个小时,尽管什么毛声音都没有,不过就指望几率能够提高一点,因为这是第一个自己和神秘人感觉都有用的幻境,里面的信息必须要弄到手。

十点多一到,晁枫亭嘱咐了鲍优优,便注射了致幻剂。

鲍优优现在手里有两把枪,就是从王玉龙的手下那里弄来的,虽然鲍优优练得还并不好,但是也知道怎么用,近距离是没啥问题的。

鲍优优见晁枫亭睡过去了,便学着晁枫亭的样子,找了个凳子,放在床边,翘着二郎腿一坐,然后把枪放在一旁,摆出一个假寐的poss。

晁枫亭的意识逐渐昏沉,不知多久后双脚落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晁枫亭喜出望外,此处正是船上,位置是驾驶室外,就是上次自己被踢出去的地方,不远处自己的蜡像正端着枪对准了门口。

晁枫亭没再犹豫,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可以确定那个阻止者可能会很快出现,而上次这时候他在这里拿着镜子,说明他没在电力控制室,而这次他绝不敢再这样冒出来。

晁枫亭回到蜡像中,周围一切都再次动了起来,晁枫亭先是抢步到门前将自己进来的门关上,这里是一个较大的U型休息室,不止眼前这一个门,但是反锁上他也为自己争取了一些时间,晁枫亭直接返身向驾驶舱走去。

“楚芝颖,你还在吗?”

“在!电力恢复了,你到了驾驶舱了吗?”

上一次晁枫亭被踢出幻境的时候,还在和楚芝颖对话。

“到了,从外面怎么打开?”

“应急装置在我这里,你千万要小心啊,我这里看不到里面的全貌,但看起来他们里面的人很多,门只需要三分之一秒就会全部打开,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

晁枫亭一边夹紧了*,一边翻起了一张桌子,躲在后面对楚芝颖道:

“现在!”

晁枫亭话音一落,一声刺耳警报悠长的响起,与此同时休息室内的应急红灯皱闪了起来,驾驶舱的门瞬间就彻底打开了,迎接晁枫亭的果然是数个枪口,狂风骤雨般的子弹疯狂的倾泻而出,打的晁枫亭藏身的桌子响起密集的连爆,好像随时都能撕碎这张桌子一样。

但是晁枫亭一点都不慌,光听声音和看强度就知道,这些都是手、枪,而手、枪的的子弹数,少的可怜。

一阵短暂的密集枪声过后,晁枫亭从侧面露头,紧紧端着手中步、枪,用点射,如此近的距离,晁枫亭几乎是一枪一个,瞬间放倒了门内露出的四人。

驾驶舱内尖叫声四起,显然里面有不少人,枪声一响,里面顿时也乱了起来,晁枫亭趁势直接冲了进去,将剩余的两个劫匪也两枪放倒,这才放眼四周。

驾驶舱并不算太大,但是里面有十三四个人质,恐怕是连外面的人也被赶了进来,此时见晁枫亭冲进来瞬间就放倒了六名歹徒,加上外面警报声大响,红光连闪,紧张的气氛之下,人们都噤若寒蝉的看着晁枫亭。

“谁是船长??”

062,白纸

“我是……”为数不多的站在操控台前的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应了一声站了出来,看得出来是强装镇定,但是起码人家能装的出镇定。

“楚芝颖,关掉应急警报。特种部队,你们安全了,所有人不允许出声。”

晁枫亭先是跟对讲机中的楚芝颖说了一声,随后一边拿出了徽章扫了一圈,一边向船长走了过去,警报在此刻停了下来。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呼出浊气的声音,人群放松了不少,同时竟然有人向身边的人如释重负的说起话来,似乎他们听晁枫亭的话,只听到了你们安全了,后面都没听见似的。

晁枫亭愤怒的拔出手枪,冲着一个机器挡板砰砰开了两枪。

“听不懂人话吗??”

周围霎时间再次鸦雀无声,人们万没想到这个特种部队脾气这么大。

晁枫亭怒视了众人一圈,然后回头看着船长问道:

“告诉我,这艘船叫什么名字。”

晁枫亭问出这话的同时,观察着船长的眼睛,果然船长听到这个问题,双眼瞬间变得无比的茫然,仿佛机器人停电一样失去了神采,晁枫亭暗道【猜到了】

“把这艘船的所有相关资料给我拿出来。”

晁枫亭换了一种方式,如果自己直接问,这艘船的资料都放在哪了,那么之前自己不知道,船长则会同样陷入茫然,自己得不到答案,但如果让船长自己拿出来,这应该算是在幻境中的即时命令,和晁枫亭知不知道无关。

果然,听到这个话,船长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墙边的一个文件柜,柜子里有不少的书籍,还有几个档案夹,船长从中抽出了一个档案夹,递给了晁枫亭。

晁枫亭回身看了一眼外面的休息室,门依然紧闭,没有威胁,这才快步迎了两步,接过了船长手中的文件夹,然后迫不及待的翻了开来。

然而,翻开文件夹的同时,晁枫亭彻底傻了眼。

空白的!

一堆白纸!

晁枫亭连翻了几张,竟然全都是白纸,什么信息都没有,晁枫亭下意识的怒视着船长,船长吓得退后了半步。但晁枫亭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不是船长搞的鬼,谁会把空白的纸塞进文件夹里?就算他想糊弄自己,都没地方去找现成的满文件夹的白纸。

晁枫亭随手将文件夹扔掉,然后快步走到了柜子前面,心中的怒意已经逐渐升腾了起来,柜子里面大部分的书和文件夹,里面都是有字的,但是有大约六七个文件夹,里面全都是白纸,还有些文件夹中,夹杂着一部分的白纸。

所有和这艘船相关的信息,全部都是空白的。

这是晁枫亭得出的唯一结论。

如果自己之前不了解这艘船的信息,那么关于这艘船的一切,在自己眼里恐怕都是空白了,但是随即晁枫亭眼睛一亮,灵机一动,将地面上的那文件夹又捡了起来,然后拿到了船长的面前翻开道:

“这上面写的什么,念给我听。”

依晁枫亭所想,船长能够帮自己拿自己不知道所在位置的文件,也应该能念出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但是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船长说了一声好,然后便开始“念”了出来。

船长的这个念,是他的头在动,眼在动,甚至下巴处的肌肉都在动,偏偏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甚至是他的嘴,都没有丝毫张开,如果只是没有声音,他的嘴动起来,晁枫亭都能读出唇语,但是船长,似乎的确是在“念”,但就是没有动嘴,也没有声音。

晁枫亭几乎要崩溃了,难道没有任何办法获取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了吗??晁枫亭粗鲁的一把推开船长,愤怒的转身,抓起了一个蹲在旁边的女人,然后将因为用力抓的变形的文件夹递到她面前,大声喊道:

“念!!”晁枫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表情已经开始变得狰狞了起来,情绪逐渐开始失控。

女子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跟刚才的船长一样,开始“念”了起来,但是同样没有声音,嘴唇也没有任何动静。

晁枫亭只感觉这幻境简直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同时无法获取信息的怒火也开始熊熊燃起,晁枫亭拔出手枪顶着女子的脑袋,怒吼道:

“给我念出声音来!念!!”

所有人都被这个似乎失去理智的特种部队战士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诡异举动,同样令人瑟瑟发抖,他让别人念那文件上的字,别人明明念了出来,他却好像根本就听不见……

晁枫亭喘着粗气,一*狠狠砸在女子的太阳穴上,愤怒简直让他无法思考,环顾四周,晁枫亭根本就想不出任何办法能获取近在咫尺的信息,而如果无法获取信息,就意味着自己在幻境中花费的大部分精力,全都是无用功,根本无法和现实联系起来,就不会有现实里的线索……

一念至此,晁枫亭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无助,绝望,甚至崩溃过,不知道究竟是药物作用还是什么,晁枫亭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快炸了,周围的景物甚至都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在这样下去,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镜子!”晁枫亭痛苦的双手抱着头,双眼奋力的睁开,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喃喃自语道:“镜子!镜子在哪。”晁枫亭推开了面前的人,向驾驶舱外跑去,脚步踉跄的接连撞在了机器和门框上,周围的一切,此时不仅仅是旋转了,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

晁枫亭硬撑着,看到了休息室的一角有一个仪容镜,便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快步向那仪容镜跑去,但是晁枫亭就像是坐在转椅上转了一百圈,然后试图走直线的人一样,斜斜的奔着左侧路线上的一个桌子就撞了上去。

此时他头晕的厉害,这一撞,强烈的痛觉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下,晁枫亭甩了甩头,看准了仪容镜的位置,怒吼的起身,利用短暂的清醒,狠狠的向那仪容镜撞了上去。

咣啷啷!~~

063,黑暗使者

撞碎镜子的瞬间,晁枫亭的大脑算是解脱了,逐渐陷入了沉睡意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

清晨醒来,晁枫亭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有点胀痛,强忍着坐了起来,晁枫亭在床边楞楞的看着不远处趴在床上熟睡的鲍优优,脑子里思考了起来。

无法获取信息这一点,不难想明白也不难接受,尤其是现在想来,晁枫亭并没有特别沮丧的感觉,为什么当时在幻境中自己的反应却那么大呢,就好像自己的情绪,搭上了一条输送带,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只能是越来越强,也好像被放大了一样。

难道是??

晁枫亭不敢继续往下想,如果那个在自己的幻境中捣乱的人连自己的情绪都能控制,那简直太可怕了。

一念至此,晁枫亭拿出了电话,给神秘人拨了过去。

“喂?”

神秘人显然还没睡醒,声音稍显嘶哑的低声问道。

“我刚从幻境里出来。”

“哦?怎么样?那东西成功了吗?”神秘人顿时来了精神。

“成功了,我回到了船上。”

“那船叫什么!哪个公司的?”

“我没查到,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不知道的东西,在幻境无法找到答案么?我找的所有关于船只的资料,都成了白纸,就算让别人念出来,也一样看不到对方的唇语,听不到声音。”

晁枫亭扶着额头缓缓说道。

“啊??竟然会这样?”

神秘人显然也有点难以接受。

“你先别着急,我把这件事跟他们报上去,而且最近他们针对你幻境中的研究即将有一个很重要的突破。”

“他们?他们到底是谁?”

“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的时候。”

神秘人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晁枫亭放下电话,揉了揉脑袋。

“怎么了,不舒服么?”鲍优优在晁枫亭打电话的时候已经醒了,见他挂了电话,关切的凑了上来,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事,我再睡一个小时,你先去自己锻炼一下吧。”

晁枫亭说完再次躺了下来。

多睡了一会,晁枫亭恢复的不错,中午时候两人吃过午饭,便乘车来到了城西,到了不久前他们刚刚卖过电脑配件的那个电脑店里。

如晁枫亭所料,电脑店关着门,别说老板,这下连员工也不在。

两人绕到了这个电脑店后边的院子,晁枫亭让鲍优优在外面把风,自己助跑几步,轻松扒上了两米三四的高墙,翻身跳了进去。

这个小院不大,除了有个单独盖的厕所以外,两侧各有两个彩钢板的棚子,下面放着些杂物和工具,晁枫亭随手拿起了一个撬杠,走到后门处,将门锁砸开。

打开门,晁枫亭似乎进了一个休息室,休息室有个小床,床下露出了半截的一个火盆,火盆里面还有些焦黑的东西,晁枫亭定睛看去,依稀感觉好像自己上次拿来卖的东西。

晁枫亭皱了皱眉,随后向里面走去。

这地方和自己上次来差不多,没什么变化,长长的店铺两侧摆着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电脑配件,一切似乎如常,但是当晁枫亭再往前走,柜台上的一部手机引起了晁枫亭的注意。

柜台上面是一部老式手机,上面落了浅浅的灰,这里是马路边,说明这手机最少在这里放了一周以上了。

晁枫亭抬头寻找,果然,在墙角和天花板交界处,一个和墙体一样颜色,颇为隐蔽的摄像头,如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自己!

“怎么,信号不好么?”

晁枫亭放松了下来,对着摄像头略带调侃的说道。

话音刚落,柜台上的老式电话响了起来,晁枫亭走过去接通,然后打开了免提。

“你来的比我预想中的要晚。”

电话另一头,电脑店老板的声音传来。

“没办法,堵车嘛。”

晁枫亭把电话放在柜台边,自己一边转悠着东翻翻西找找,随意的搭着话。

“有一件事我要澄清一下,王玉龙的老大,是个十足的蠢货,我和他谈过不少次,但是却没有交易过几次。”

电脑店老板说道。

“交易,这么说你是个生意人,卖什么呢?”

“算是吧,卖什么先不告诉你,但是我的确可以帮你的大忙,我知道的,不止天堂的信息。”老板若有深意的道。

“哦?”晁枫亭似乎没搜出什么,转而回到了电话前“那我又要拿什么换这些呢,生意人?”

“对你来说很简单,由于你来的太晚,上一个目标已经死了,我这里有一个新的目标,需要你出点力而已。”

“目标?”店老板的话让晁枫亭很是不解,同时也产生了极大好奇。

“对,你知道红海集团么?”

“云省日用品行业排名前五的大企业。”晁枫亭拿起了电话,向外走去。

“没错,红海集团在三天前,开始停止接受一切订单,违背了数十家的合同协议,但是到目前都没有给出具体答复。”

“看来是出了大问题。”

“嗯,红海集团董事长,李红海,在半个月前被确诊为胃癌晚期,而截止到两天前,他已经开始出现消化道出血的情况,大概活不过二十天了,而他的手里,有一个账本,记录着他向海税的副局以及两个部长的行贿记录,同时有视频音频等存证,而且有证人信息。”

“于是这位副局长和两个部长得到了他将死的消息,担心账本外露,准备先下手为强,送走李红海对么?”晁枫亭试探着问道,因为只要这副局不傻,就应该知道人临死前什么都干的出来,还是该闭嘴的人死了,证据拿到自己手里,最让人放心。

“没错,不过李红海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可以把他家的地址给你,你去查一查,然后帮我找到李红海,拿到账本,然后交给警方,这东西绝不能落回副局长手里,否则他们将逍遥法外。”

“哦?这语气听起来,你应该就是正义的化身,光明的使者了?”

“呵呵,我更倾向于黑暗的使者,不过等你完成了任务,我们可以详谈一下命名的问题。”

064,面试游戏

晁枫亭从小院里面打开门,一边通着电话,一边走了出来。

“我拿到账本,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对吗?”

“没错。”

“给我地址。”

“雍和家园一号楼一单元顶层,3301,你要小心一点,副局长找的人是一个成立不太久但是名声很响的杀手组织,里面有很多高手,大都是退伍军人。”

“那他们也许有可能从我手下活着逃走。”

晁枫亭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鲍优优此时见晁枫亭出来,在和人通着电话,疑惑的询问了起来,晁枫亭拉起鲍优优,一边走到路边打车,一边向鲍优优解释了一遍。

两人先是找到了一个配钥匙的摊位,晁枫亭给了摊主一百块钱,然后自己开始用配钥匙的工具磨制两把钥匙,那摊主就在一旁看着,但是却不敢说话,不是很光彩的出身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晁枫亭在做*,一字和十字的两种,而且还很熟练……

随后两人打车来到雍和家园的时候,不太敢相信这是一个亿万富翁居住的地方,这小区实在普通,安保措施也不怎么样,晁枫亭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事儿就难办了,这只能说明这个李红海是个聪明的人,要么懂得隐藏,要么懂得牵制敌人不对自己下手,不管哪个,都不好对付。

两人直奔一号楼,一单元,上到了三十三层,晁枫亭拿出之前磨制好的十字*,这种钥匙比正常钥匙窄很多,所以可以进入所有锁眼,只在头上有两个凸起,在开锁的时候,大都不需要完全插进去,只需要用前面的凸起找准地方,用力上下晃动然后便能旋转锁眼,只要能转动一点,锁就算是开了。

李红海的房门也不难开,晁枫亭顺利的打开了防盗门,然后拔出手.枪,缓缓的推开了房门,鲍优优也跟在晁枫亭身后,进门后将房门关上。

家里无人,大厅内的摆设很简单,客厅迎面就是一个黑色的简约大茶几,围着它有一个U形的真皮沙发,干净的好像一尘不染。

往里走,客厅两侧是两个向阳的大卧室,其中一个还有一个转角透明阳台,餐厅和卫生间也都不算奢侈,整体装修也就多算个精装,家里的摆设更是少的惊人,如果不是橱柜里有很多药瓶,晁枫亭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李红海常驻的地方。

检查了屋子里,床下,衣橱等所有地方,晁枫亭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和鲍优优的手机,然后用两个手机互相拨通了电话号码。

鲍优优不明所以,晁枫亭一边拨号,一边在屋子里从东到西开始走动了起来,同时向鲍优优解释道:

“有麦克风的地方,通讯信号就会和它互相干扰,发出……一种声音……比如这种。”

晁枫亭说这话,走到了一个大衣柜附近,手中两个通话的手机,发出了长长的呜的电磁干扰声音。

晁枫亭找准了地方,用手肘猛砸衣柜的边缘,空心的衣柜木块顿时被砸碎,掉出了一个摄像头,上面还有收音设备,晁枫亭一脚将其踩碎,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分别在天花板和电视机下方搜出来两套设备。

鲍优优认为好玩,等晁枫亭检查完,又接过了他手中的两个手机,满屋子转了起来。

晁枫亭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拿出店老板给自己的手机,然后拨通了店老板的电话。

“看来这位李先生的私生活好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他的家里有三套监视和监听设备。”

“没错,事实上晁兄你刚才砸的其中一个就是我的……”

“我可不打算赔,既然你也在监视他,他的家庭情况怎么样,这个跟他有一腿的保姆在哪?”

“你怎么知道他有保姆?”店老板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个大企业的董事长应该是忙的四脚朝天,怎么可能有时间把家里的边边角角都打扰的这么干净?衣柜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厨房里有带着香味的围裙,更别提床边柜子里的避孕套了。”

“厉害,他老婆十年前就死了,一直没有再娶,似乎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有个儿子,今年十八岁,但是经常处于失踪状态,父子关系极差,他跟他的保姆,的确有一腿,但是只拿钱,他不允许保姆在这里面以他妻子的名义生活,而且这保姆从不请假,不过从昨天开始,写保姆就没出现过了。”

“另外那两处监控设备,想必就是那副局长和那两个部长的杰作了,但是弄两处完全没有必要,唯一的原因就是副局长和部长可能互相不知道对方受贿的是同一个人,李红海在分开对他们行贿,难缠的商人。”

晁枫亭开始翻起了屋子里的东西,同时将耳机插进手机里面,一只耳朵带上挂耳式的特制耳机。

“嗯,你是想直接去找他儿子么,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觉得我还是先找李红海,毕竟我不指望他能比我先找到他儿子,也不能指望比杀手先找到李红海。”

“你为什么要先拆掉监控呢?”店老板语气听起来似乎挺轻松。

不过晁枫亭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异样,就从这句听起来好像是明知故问的话里感觉出来的。

“这是某种面试么?你想雇佣我,所以才测试我的能力??”晁枫亭停下了手机的动作。

“你觉得我像是傻到认为你会被雇佣的程度了么,这个用词很不准确,不过说这是一次面试也不假,是我对你的,也是你对我的面试。”

“那就是合作喽?你想和我合作吗?那样的话我可得考虑考虑,毕竟在人家家里装监控,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人行径。”

“条条大路通罗马,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深有感触吧……”

“呵呵……”晁枫亭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拆掉监控当然是我觉得他们家里会有帮我最快找到李红海的信息,而我找到的时候,决不能被副局长看到。”

“那你找到了么?”

“好像运气还不错。”

晁枫亭看着手中的一张照片说道。

065,私5人侦探

晁枫亭手中拿着的照片上,是两个中年男子的合照,两人并肩而立,笑容满面,想必是很要好的朋友,从他的桌子上的全家福来看,十年前的李红海和现在变化不是很大,而照片上的另一个人则应该是一个私家侦探,因为在此人身后的办公桌上,有一个吊在花盆上的木牌,写着寻香侦探社,其他的木牌上还写着很多日语。

在华夏,私人侦探并不合法,但是这行业在RB国却是非常发达,所以有很多RB国人将眼光瞄准了华夏这块市场,正因为违法,才更显得稀缺,所以他们跑来华夏开侦探社的有不少人。

“如果我是李红海,又有一个RB来的私人侦探朋友,我可能会把最后找到儿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晁枫亭一边对耳机里说着话一边将手里的照片装进兜里。

“私人侦探?你怎么知道是私人侦探的?”

“因为他身后写着寻香侦探社……”

“私人侦探?稍等……嗯,我筛选了李红海的车之前的GPS,其中有一个点,他每个月都至少去两次以上。”店老板那边似乎传来了亲自敲打键盘的声音。

“老兄,你是个黑客吗?”

“我不太喜欢这样的称呼,我更倾向于别人称呼我们为技术人员。”

“不错啊,技术人员,不过他没有其他路线么,你如何确定这个点就是?”

“因为这个地方的无线WIFI其中一个密码,就叫做xunxiangshe。地址在百世大厦,这WIFI的信号覆盖范围在十一层到十三层中间,所以应该就是十二层了。”

“厉害。”晁枫亭翘起了嘴角,对这个电脑店老板也来了兴趣,遂招呼了一声鲍优优,两人快步离开了李红海的家。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百世大厦,百世大厦是一栋跨世纪的老式办公楼了,连中央空调都没有,这里面大都是一些不需要门面或者拿不起高租金的小企业,看起来是一家非法营业的私家侦探的良好隐身所在。

大楼一共有二十层,已经知道目标在十层,晁枫亭便让鲍优优坐电梯,自己则爬楼梯,如果这个私家侦探有点东西的话,应该在这门口附近装有隐藏的摄像头,对出入大楼的人了若指掌才对,而晁枫亭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善茬。

按照晁枫亭的嘱咐,鲍优优坐电梯到九楼,在电梯内按亮了1、2、3层,然后下了电梯,向上爬了一层,两人在楼梯口汇合,同时拿出了手枪。

晁枫亭拿枪的姿势,在鲍优优看来,实在是不怎么帅气,晁枫亭将手、枪抬高到胸口位置,一手拿着枪,左手盖在枪上面,如果遇到人,晁枫亭稍微一张手,就可以把枪盖起来,然后短时间内塞进外套的左胸附近,而如果开枪的话,也非常方便,而且还可以起到保护心脏的作用。

只不过,这动作从远处看起来,就像是个行走的袋鼠,两个猴爪在胸前勾勾着,鲍优优对这种持枪姿势最不适应的地方,就是她没有晁枫亭的射击经验,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法保证精准度,所以晁枫亭教给了她最正常的右臂伸直的持枪姿势。

此时的办公楼内空荡荡的没有人,但是偶尔从一些门内传来一些说话声音和敲击键盘的声音,这楼一层二十户,但是广告公司占了很大一部分,还有几家网络技术公司,晁枫亭两人在一处拐角找到了寻香两个字,只不过后面写的不是侦探社,而是寻香茶舍。

晁枫亭没有把枪收起来,而是直接走到了茶舍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门内没有人应声,晁枫亭又按了几次,依然没有应声,晁枫亭给鲍优优打了个手势,让她瞄准门内,他自己则是拿出*,插进了锁眼,猛抖了两下,然后猛地一转,顺势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空无一人,房间不小,这接待厅和晁枫亭在照片上看上去差不太多,应该就是这里,晁枫亭又向一个里屋的门走去,门开着,里面也没有人。

“我来晚了。”

晁枫亭把枪收了起来,示意鲍优优关上门,然后对耳机中的店老板说道。

“不奇怪,毕竟连保姆都从昨天开始休息了,李红海肯定提前动了。”

“优优,打开这里面所有的衣柜和床铺,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敲空,我想知道他拿的是什么武器。”

晁枫亭一边对鲍优优说着,一边向那张大办公桌走去。

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晁枫亭抽出来一个笔记本电脑,掀开后开机,但是却需要开机密码。

“能黑进这电脑吗?”

“密码是091138”

晁枫亭话音未落就从耳机的另一侧传来了店老板的声音。

“如果像你所说的,我们是个双方面试的话,我倒是对你很满意。”

晁枫亭输入密码打开电脑,坐到了办公椅上,开始在电脑中翻找了起来。

“你先别动,我这里有一个关键词,我帮你检索出来。”

店老板的声音传来,晁枫亭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随后电脑像是被远程操控了一样,自己动了起来,几乎是瞬间弹出了七个文件夹,似乎是一环套一环的,其中两个显然还是加密的,但是十几秒后这两个文件夹也都打开了,最后一个文件夹中的东西直接呈现在了晁枫亭面前。

“李阔,李红海的儿子,十八岁,叛逆的富二代,拒绝了李红海的一切资助,立志追寻梦想,可惜到现在还是个小咸鱼,看来这私家侦探对这小子做足了功课,李阔自认为逃离了父亲的视野,其实一直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姜还是老的辣啊。”

“黑骷髅乐队?叫这样的名字还能出人头地么。”

晁枫亭也看着资料轻笑了一声,李阔目前和另外两男一女,成立了四人乐队黑骷髅乐队,在各大夜店演出,虽然小有名气,但是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几人投了无数家公司,却没有一家愿意签他们的,所以到现在都还是几只小咸鱼。

晁枫亭看着照片上五彩灯光下张着大嘴咆哮的一个叛逆少年,饶有兴趣的说道:

“摇滚小王子最近有演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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