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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抱紧我》 001、在夏日的阳光中，奔跑 《欲望》 原著：小池真理子 翻译：小江东 小池真理子，日本著名言情小说作家。 该书原著在1998年获得岛清恋爱文学奖，是一部梦幻与现实，灵与肉，欢娱与痛楚交织的震撼心灵的巨作。 第一章 第一节 我，乘坐电车，朝着与市中心相反的方向而去。开着冷气的车厢里，坐着三三两两的乘客。 梅雨刚刚过去，连续数日的酷暑，气温接近三十五度。虽然可以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但是，东京的天空，却没有一丝云彩。 阳光耀眼，故而，窗外的景色，显得鲜明而不自然，像是在强光下的舞台布景。 不知道为什么，即将要见面的那个人，那么迫切的想要抓住我。曾经多次试着问自己，和他见了面，又做什么呢？两个人，说些什么呢？想听到什么话呢？又想说些什么呢？ 没有答案。想说的话，一句也没有。想听到的话，想对他说的话，一句也没有。我只是想见到他。电车到达郊外的一个小站，有几位乘客下了车。 车窗外面，沿着轨道，零乱的栽种了许多向日葵。离开月台而去的中年妇女，打着白色的太阳伞，好像一朵向日葵的花。 下一个车站，也是一样的景象。下一站，也是这样。再下一站，还是一样的。 只是，新上车的乘客，越来越少。乘客只下不上。稍不留意，车里，就还剩，包括我在内的寥寥几个人了。 ……既便如此，电车，依旧在夏日的阳光中，奔跑。 // 那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一个星期四。 工作所在的学校，建校周年纪念日的休假，是个雨天，午后，我去了趟涩谷。给一直蒙受他照顾的一位医生，准备了一份表达心意的小礼物。 有一天，天刚刚亮，丈夫突然说，胸口难受，那个诊所的医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当即给丈夫看诊。 “疲劳过度，心律不调而已。”医生安慰道。 “早上起猛了。”丈夫笑道。 “彼此彼此，为了打高尔夫，早上无论如何都会早起。”医生说着，爽快的大笑。 要说和那位医生变得亲密起来，那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从一开始，陪着一直身体不好的丈夫，经常去他那里看病。喜欢和他闲谈。因为是同龄人，聊得很愉快。从那以后，只要是看病，首先就想到他。 他相当的喜欢打高尔夫。说：“我手里只有两样东西，听诊器和高尔夫球棒。”说话的样子，让人觉得好笑。准备送给他的礼物，早就想好了。我到商场的男装柜台，买了件萌黄色的高尔夫专用半袖衬衫。 买衣服的那一刻，最近，欠下了人情的那些熟人的面孔，在脑海里一个接着一个的浮现出来。有朋友送了我新茶，只是在电话里表示了谢意。还有，一个刚刚因为结婚辞去工作的女同事，在新婚旅游的时候，从米兰给我带了一条围巾。这些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在脑后里浮现出来。 我在一个中专加大专的私立女子学校上班。但不是老师。学校里面建了一栋很大的图书馆，我是那里的图书管理员。 最近，也许生活太平淡了吧，久不上街，以至于想买点东西的时候，显得束手无措。从地下一层转到六楼，如此两个来回，终于决定在熟人的日式精品店里买一个小花瓶，送给那个女同事。这时候，已经是三点了。 虽说是除了周日之外的一个难得的休息日，总觉得被一些琐事给缠着，一天就这么要过去了，有一种近似于焦躁的情绪。付完钱，办理了送货上门的手续之后，我出了商场，去了车站前的大型书店。 参加工作，有二十年了。生活的每一天，都泡在书里。虽然，大家都说，休息天的时候，没必要去逛书店。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去转一转。找一些新书，从书架上拿下几本，随手一页一页的翻着，从这个作家的书架到那个作家的书架，边走边看。小说、纪实文学、平装本、评论、诗歌、全集……一个接着一个，在书店转一圈下来，从没有少于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对于我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一个小小的乐趣。 偶尔，长时间去找一本书，除了去旧书店转转，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现它。因为，有的时候，由于某种原因或需求，出版社会将一些书再版。那种快乐，是一言难尽的。再次发现那本书的时候，果然有一种无法表达的乐趣。 那天也一样。一直想找，一直都找不到的一本厚厚的英国翻译小说，在新书展架的一角，被我发现了。 拿在手上的一刻，实在是兴奋不已。上下卷合起来七千六百元。我想，将它归于学校图书馆所要采购的希望图书目录当中来报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不过，要是那样的话，图书馆的书，终归到底是图书馆的，不是算作私有物品了。 虽然，价格上有点贵了，但我还是把它拿在手里，去收银台排队。 原先，收银台的女店员，是个老手，熟练的收钱找钱开票。人生当中，这是第二次了，那段记忆活灵活现的浮现在脑海里。偶尔的被发掘出来的记忆，轮廓依旧那样的清晰。是现实中的发生的事情，还是说，那不过是一场梦？梦和现实无法区分开来。随即，又将那年轻时，曾几千几万次的苦苦的思念，装入小匣子里，封存起来。 现在，正在收钱的女孩，一进店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新手。也许是学生出来打零工的。她不仅算错了钱，在给书包封皮的时候，不用折的地方也折了，以至于要重新再包。 收钱的女孩，涨得小脸通红的，反复的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一副极度紧张的样子。 看着她做事会让她紧张。我装作没有注意到她失态的样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着收银台旁边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东西。书签、印着英语会话教材广告的传单，有作者签名的散文集、刚刚到货的面向中老年的月刊杂志。 摄影展的打折门票，被放在柜台的一角。 001、爸爸，抱紧我 宋雨喝了点酒，从club里出来，与张总握了握手，一头钻进了车里，设定了导航，发动了车子，准备回江东市。明天一早，他还要到模具厂去一趟。 车子过了收费站，下高速的时候，曲嫣然打来电话，宋雨接了。电话那边，曲嫣然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雨哥，你在哪里？” “我在云上市出差，怎么了，宝贝儿？”宋雨关掉车载音乐，把手机开了免提，问道。 “我被人欺负了。”曲嫣然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宝贝儿，谁又欺负你啦？”宋雨的表情很无奈，这丫头，总是这一套。 “谁敢欺负我媳妇儿？是谁？雨哥回来给你报仇。”宋雨笑着说道。 “不是啦，是真的啦。今天晚上，郭总硬是要我留下来陪客人吃饭。你不知道，有个大叔，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就坐在我边上，一直看着我。还说要给我看看手相，其实他就想摸人家的手啦。”曲嫣然委屈极了。宋雨都能想象的到，她在说话的时候，两只脚还在沙发上乱蹬一气。 “这样啊，那我回来把郭雨桐叫出来，好好骂一顿，再让她请你吃饭，去那个什么，望江楼海鲜城，好好的宰他一顿，给你出气。”宋雨打了个方向，掉头上了滨江道，沿着滨江道一直前行。 “不是啦，我说的不是吃饭啦！你都不回来关心关心人家。”曲嫣然嚷嚷着，“你老婆被人家欺负啦！”接着，宋雨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一定是沙发上的那只泰迪熊，凄惨的飞了出去，撞在了电视上。 “这样啊，那没办法了。谁叫你答应陪人家吃饭的啊。”宋雨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接一个电话，是总部打来的。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下班，乖啦。” “我要买omega的包包。”曲嫣然说道。 “好，好，买omega，回去就买。”说着，宋雨不等对方再说话，直接挂掉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酒精的刺激，让大脑有点木。刚刚又接在电话里饱受摧残，头有点疼。 过了隧道，车在滨江道上一直前行，速度是一百码。 “前方有监控摄像，限速八十，请小心驾驶。”语音导航提示。 宋雨把音乐重新打开，音量调到最大，一曲青山的kokoniiruyo，在车厢内环绕。过了摄像探头，车子提速到一百二，继续前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了，滨江道上，车辆稀少，偶尔有一辆大客车，迎面呼啸而过。 “您已超速，请小心驾驶。”语音导航提示。 宋雨没来由的觉得很烦躁，从烟盒里摸出一支利群，点上了，狠狠的吸了一口，车速提到一百四。刚刚下过雨，车子在弯道上，轮胎有些打滑。 过了弯道，车子一路直行，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倒去。 “您已超速，请小心驾驶。”语音导航再次提示。 宋雨把烟蒂从车窗弹了出去，暗红色的烟头，在窗外一闪而过。宋雨关掉导航，提速到一百六。前面就是秀水路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车窗开着，音乐换成了runaway，阵阵寒风，迎面扑来。 就在这时候，宋雨忽然看到，似乎有一个人影，在车窗外掠过，紧接着一声女孩的尖叫：“啊！”再没了声音。 “坏了！撞了？！”宋雨心想，一头的冷汗下来，前一段时间，刚刚有酒后驾车枪毙的，不会这么倒霉吧。宋雨急忙丢了油门，急刹车，哧啦一声，车子在道路上前冲了几米，停了下来。宋雨从车上下来，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五十米外的地方，果然有个人，倒在了地上。宋雨啪的一声摔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高架桥的桥洞下，一个女孩，倒在了路边。那是一个年纪尚幼的少女，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女孩穿着一件白色外套，灰色的翻领毛衣，咖啡色的短裙，简直就像一个寻找着水晶鞋的灰姑娘一般，躺在那里。还好，身上没有血迹。 夜色下，看不得太清楚，等宋雨上前把昏迷不醒的女孩儿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孩子。虽然还未长大，但是活脱脱就是个美人胚子，没有任何粉饰的面庞，是那样的精致，仿佛粉雕玉砌一般，没有任何的瑕疵，肤色白皙，白里透红，弹指可破。唯一可惜的是，这丫头显得有些青涩，缺乏成熟女人的丰韵。 宋雨把女孩儿抱在怀里的一霎那，女孩子闭着眼睛，把头埋在了宋雨的怀里，两只手环过来，抱住宋雨的脖子，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爸爸，抱紧我。” 那一刻，宋雨愣住了，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宋雨使劲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说道：“想什么呢！”还好，还能说话，看来没什么大毛病。 宋雨一只手托住女孩的身子，一只手掏出手机，给事故队打电话，简要说明了情况，然后抱着女孩儿，准备去医院。 打开车门，把女孩放在了副驾驶的椅子上，女孩儿双手还死死抱住宋雨的脖子，不肯放手。宋雨也不敢硬掰，轻轻地，轻轻地，把女孩的环环扣住的两只手，从脖子后面分开，然后让女孩儿靠在了座椅上，这才发动了车子，往秀水医院方向驶去。 一路上，宋雨不敢把车开得那么快了，这要是再出了事故，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女孩儿靠在座椅上，紧闭着双眼，小小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泪水，从眼角处流了下来，晶莹的泪珠，顺着红红的脸颊，划了过去。看上去楚楚可怜。 宋雨从三百抽里面抽出一张纸巾，帮女孩擦擦眼泪。这时候，女孩儿嘟嚷着小嘴，仿佛撒娇的说道：“爸爸，抱抱萌萌。” 宋雨手一抖，纸巾从手中脱落。宋雨找了个地方，把车靠边，哆嗦着摸了一支利群，点上了，心想，这丫头，再这么说梦话，非车毁人亡不可。 宋雨吸了一口烟，却又怕烟味呛着了女孩儿，把烟给扔了，试着叫了一声：“萌萌，萌萌，醒醒，醒醒，到家了。” 没有反应，女孩儿皱了皱小鼻头，闭着眼睛继续睡的样子，让人砰然心动。宋雨心想，这丫头，在学校，一定有许多男生追。也不知现在的男孩子怎么追女生了。宋雨只记得，上中学的时候，那时候最流行的是拷机，尤其是中文的，但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有一个索尼的随身听，就是最时尚的了。那时候，还靠传纸条，给女孩子买零食，这两大必杀技来泡妞。现在的九零后，估计不会传纸条了吧。 幸好，这个好像是叫萌萌的女孩儿，在没有说梦话，仿佛睡得很死，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看来没受什么伤。 车子开到秀水医院，宋雨把车停了，准备把女孩抱到急救室去。这时候，坐在副驾驶的女孩，耷拉着眼皮稍微动了动，随之而动的，小鼻头也皱了皱，两只手凭空抓了抓，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醒了？”宋雨看着面前的女孩儿，试探性的问了下。 “嗯。”女孩点了点头。 谢天谢地，她终于醒了，宋雨内心在欢呼。 女孩睁开眼，看了看宋雨，仿佛在观察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左瞅瞅，右瞧瞧，这才轻启小口，声音很萌的说道：“叔叔，我们在哪里呀？”幸好，幸好，看来这女孩脑子没坏，一切正常，只是，自己好像没有那么老吧。宋雨听了有点郁闷，不过不要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原来就有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是出于捉弄还是别的缘故，管一副babyface的宋雨叫叔叔，这个话题扯远了。 “哦，呵。”宋雨有点不知所措，挠了挠头，于是把刚才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下。 “哦。”女孩听了宋雨说的话，点了点头，“叔叔，我们这是去哪啊？” “当然是去医院检查啦，你刚才昏过去了。”宋雨说道，心说，你吓死我了。 “我好好的，就不用去医院了吧。”女孩听了宋雨的话，眉头稍皱，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随即对宋雨笑道，“你看，我好好的，就不去医院了吧？我最怕去医院了。”女孩伸出两只胳膊，表示自己好好的，没病没痛，接着噘起了嘴，死活不肯去医院。 “你现在是好好的，但要是过会儿不好就出事了，你知道吗？”宋雨不无担心的，心想，还没见过哪个人被车碰了，不要去医院的。不管有没碰到，检查一下是好的，要不然真出事了，就是大事了。 “不去嘛，不去嘛，我不要去医院。”女孩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家大人呢？打电话给你爸爸！”宋雨有些生气的说道。 哪知道，此言一出，女孩的眼泪，泉涌一般的，没休没止。坐在那里兀自哭得伤心。 “怎么了？”宋雨似乎意识到什么，“对不起……” “没关系。”女孩摇了摇头，伸出小手擦了擦眼睛，说道，“我爸爸早就不在人世了，我还没生下来，他就死了。” “哦，对不起。”宋雨真诚的道歉。 “叔叔，我饿了。”女孩子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要吃夫子庙的云吞。” 002、你挺像我爸爸的 宋雨没法，开着车带女孩到夫子庙的夜市口去吃云吞。一路上，宋雨知道了，女孩叫陈萌萌，是江东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她的实际年龄，并没有看上去。而宋雨刚才遇到她的地方，距离江东大学本科生校区就不远。从她的口音来看，她应该也是江东本地人。 “那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学校？”宋雨开着车，有些责怪的语气问道。 “我和我姐姐吵架了。”萌萌低着头，一副委屈的表情，伸出小手揉了揉小鼻头，“心情不好，就出来走走。” “走走就走走呗，怎么那么晚了，你还在外面瞎转？”宋雨问道，“这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女孩抬起头，很认真的表情，看了看宋雨，然后摇了摇头。 “哎。”宋雨气得快要吐血，伸手在烟盒里摸出一支利群，问道，“不介意我抽一支烟吧？” “介意。抽烟可能会造成心脏病，肺癌。”萌萌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好吧。”宋雨无奈，把烟盒放了回去。 车开到夫子庙夜市口的时候，是夜里的一点四十五。在南方，市区里的大排档，面条摊子都是摆到半夜的。宋雨把车找了个角落停下来。然后带着萌萌去吃云吞。 天有些冷，今年的南方，反常的很，十一月份就下雪了，农历还不过是十月。地上的雪水刚化，还有些湿。南方的气候，尤其是山城，都是潮湿潮湿的，寒潮逼人。萌萌抱着宋雨的胳膊，缩着身子，紧紧的挨在宋雨的身边。宋雨感到有一股淡淡的，好似秋天里桂花的香味，朝自己袭来。 “冷吗？”宋雨问道。 “嗯。”萌萌点了点头，挨着宋雨更近了，紧紧的抱着宋雨的胳膊不放。 走到卖馄饨的小店门口，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混沌店的老板娘，是一位老大娘，认识陈萌萌，一见到陈萌萌，就笑着说道：“丫头啊，这么晚还跑来了啊？你姐姐没来呢。” 陈萌萌伸出冻得像红萝卜一样的小手，摆了摆，歪着脑袋，说道：“阿姨好，来两碗馄饨。” “好嘞，你去里面坐坐，这儿冷，丫头，看把你冻的。”大娘笑着说道，“这是你男朋友啊？小伙子长得蛮秀气的嘛。” “是啊！”陈萌萌握着宋雨的手更紧了，死死的捏着不放，笑着说道：“他叫宋雨，做外贸的。” “哦，哦，小宋啊，快进来坐。”大娘打量了宋雨几眼，和气的说道。 “阿姨好，那我们进去坐了啊。”宋雨笑着说道，扭头看了萌萌一样，一副笑意的眼神。 萌萌与宋雨的眼神对上之后，赶紧低下了头，脸红的像红苹果，幸好是冬天，人们都以为是冻的。 找了个靠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五秒钟，然后相视一笑。原因无他，周围都是一些情侣，亲亲我我。等馄饨来了，萌萌却不吃了，坐在宋雨的对面，看着宋雨，托着脑袋，眼神里充满了笑意和满足。 “丫头，怎么不吃了？”宋雨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却又低下头去，女孩的笑容，令宋雨心中一荡，仿佛一圈涟漪，在水面荡开。 宋雨强压住心中的这莫名的情愫，看了看旁边一桌的情侣，笑着说道：“不会是要我喂你吧。” “去你的，谁要你喂啊。自作多情。”女孩脸一红，低下头去。 “很久没有人陪我吃过馄饨了。”女孩把脑袋埋在碗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哦，可怜的孩子。”宋雨闻言一愣，说道，“你姐姐呢？你姐姐不陪你吗？” “我姐姐每天要上班，晚上也有工作，她很忙。”萌萌淡淡的说道，那种表情让人看着心疼，“她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还要供我上学。” “哦，那是够辛苦的。”宋雨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女孩家的私事，也就没再多问了，而是转移话题，“你姐姐多大年纪啊？漂亮不漂亮啊？有没有男朋友啊？考虑一下我啊。” “噗。”女孩看着宋雨一副急切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啊，老处女，脾气也古怪，你不会喜欢的。” “还是第一次听人家这么说自己姐姐的，是不是她比你漂亮，你觉得嫉妒啊？”宋雨笑着问道。 “嗯，算是吧。”女孩抿着嘴巴，点了点头，“不过她原来倒是有个男朋友的，还是上高中的时候，一个小白脸，比她小一届的男孩子。” “哦，看样子你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啊？”宋雨笑着说道。 “当然咯。”女孩托着下巴，想象着，“我要找的男朋友，一定要比自己大，那样才会疼我。个子要高一点，阳光一点，大度一点，帅气一点，博学多识，风趣幽默，最好还要有点钱，不用为生活烦恼，懂得生活，有品位……” “停，停……”宋雨连忙打住，“别别，你说的是哪一部韩剧的男主角？你直接说名字就好了，是rain还是权志龙？” “哪有啊？我不怎么看韩剧的，再说了，在宿舍，也没地方看。”女孩笑着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说，我喜欢比自己大的男孩子。” “靠，你不会是有恋父情结吧？”宋雨随口说道，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萌萌曾经说过她父亲在她出生之前就去世了。 女孩脸一红，低下头去，然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是又怎么样啊？” 宋雨心想，这女孩还真怪，一下多愁善感，一下又活泼可爱。 “其实，你也不错啦。”女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噗。”宋雨差点喷了出来，连忙拿纸擦了擦，“打住，打住。我可跟你说，我是有女朋友的。” “就是老了点。”女孩接着说道，颇有评价的问道，还兀自微微点了点头。 “咳咳咳……”宋雨彻底被呛着了。 “其实，你挺像我爸爸的，年轻的时候。”女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哦。”宋雨闻言，也没多说什么，一般来说，女孩找男朋友，都是拿自己的父亲做参照的。 “我说的是真的啦，我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和你真的很像。”萌萌嘟嚷着，仿佛宋雨不相信一般。这让宋雨想起了一个人来，有一个女孩，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信，我信。”宋雨笑着说道，看了一眼表，两点十五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宿舍早就关门了。”女孩嘟嚷着说道。 “那，我送你去你姐姐那里。”宋雨补充说道。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吆，这不是陈萌萌吗？陪男人出来开房啊？” 宋雨闻言，眉头一拧，心想，这是谁找抽呢？回头一看，是两男两女，看上去也不过就二十岁上下，从头到脚的名牌，打扮很时尚。 陈萌萌听了这句话，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一样，低着头坐在那里不说话，两只小拳头攥得很紧。 “吆，还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啊，别整天撞得那样儿，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处儿呢。”说话的男孩子，头发烫了一个离子烫，一脸的稚嫩，穿了件 versace外套，lee的裤子，典型的大学生的打扮。 男孩子这句话一说，旁边的三个同伴也都笑了起来。 陈萌萌被他们这么一说，小脸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站起来拉住宋雨的胳膊，说道：“叔叔，我们走吧，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叔叔？哈哈哈……”那男孩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对身旁挽着自己的女伴说道，“还叔叔？哈哈哈……” “你他妈谁——啊？”宋雨坐在那里没动，看了那男孩子一眼，淡淡的说道，说着，给了萌萌一个眼色，示意她坐回去。陈萌萌担忧的看着宋雨站在那里不动。 那男孩笑声停了，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起来，随即脸一放，上下打量着宋雨，说道：“朋友，很叼嘛。混哪里的？” “呵。”宋雨心想，老子在外面混的时候，你手里还拿着棒棒糖，不经意的说道，“早就不在外面混了，年纪大了。” “哦，年纪大了，搞不动了。”那男孩说着，捡了个塑料凳子，坐到宋雨的身旁，一只手搭在宋雨的肩膀上，“那你怎么还那么叼啊？！”说着，男孩瞪着宋雨，咬牙切齿的，搭在宋雨肩上的手就要去摸宋雨的脸。 宋雨冷冷的撇了那男孩一眼，抄手拿住对方的手腕，刷的站起身来，一拧，顿时，男孩的手腕被宋雨拿在手里反拧过来，从塑料凳子上摔了下来，呈半蹲的姿势。男孩正要嗷嗷直叫的时候，宋雨抬起便是一脚，啪的一下踹过去，把男孩踹翻在地。 跟那男孩一道来的，还有一个同龄的男生，一看打起来了，丢下身旁的女朋友，上前就要挥拳。没等那男孩从侧面近身，宋雨一个垫步，一脚踹了过去，冷不防踹在那男生的胸口。那男生被踹得向后连连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后面的折叠桌子上，桌子翻了，男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桌上的碗，全都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这边，那个出口调戏、烫了个离子烫的男孩要爬起来，宋雨一弯腰，刚好抄起桌子下面的酒箱子里摸出一瓶啤酒。那男孩还没站直，看宋雨抄了个啤酒瓶子，下意识抬手要挡，被宋雨抬起一脚，再次跺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宋雨上前逼近一步，一扬手，啪的一声，一瓶没开的啤酒，在那男孩的脑袋上爆开，顿时酒水连同玻璃渣四溅。那男孩被宋雨一下砸得晕晕乎乎，头已经破了，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其实这一下，宋雨知道对方不经打，没敢下重手。 旁边的那个一道来的男生，爬起来，本想冲过来，一看宋雨下手这么狠，手里还拿着一截啤酒瓶，冷冷的看着他，吓得没敢上前，站在那定住了。 与他们一同来的那两个女孩子，吓得惊叫连连，当中一个，跑过去，扶住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孩，想要把他扶起来。 而站在宋雨身后的陈萌萌，两只手捂住嘴巴，脸上早没了血色，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害怕，看着地上的男孩，说不出话来。见宋雨回头看自己，这才回过神来，眼神里满是担忧的神色。 003、爸爸，我去你家睡好吗？ 早在宋雨一酒瓶砸下去的时候，老板娘就跑了过来，吓得哇哇直叫，连忙说道：“你们不要打架呀！你们不要打架呀！” 宋雨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五百，放在桌子上，笑着对老板娘说道：“阿姨真对不起，真对不起，砸坏您的东西，这是赔您的钱。” 说着，一把将愣在那里的陈萌萌拉了过来，攥住她的小手，看了一眼那个被女伴扶起来的男孩子，冷冷的说道：“你俩要是不服气，咱们出去再打。”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两个男孩，见宋雨手里还握着半截啤酒瓶子，没敢在打，刚想说点场面话，什么你丫的有种别走，老子去叫人，什么你丫的等着，早晚有一天逮到你。 不过宋雨没给他们这个机会，接着说道：“你们跟她是一个学校的吧？她是我女朋友，以后我每天会到学校去接她。希望你们不要在学校搞什么事情，否则到时候，不要以为你是大学生我就不敢杀你。我是三江的宋雨，平时晚上就在amanda酒吧，有时间过来找我。男人的事情，我们男人自己解决。”宋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低调。 说完，宋雨拉着陈萌萌的手，向外走去，对老板娘再次道歉：“阿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钻进车里，萌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委屈的哭了。一梗一咽的，哭得好伤心。 “喂，丫头，别哭啊。”宋雨一边倒车，一边对萌萌说道。 萌萌不说话，依旧哭。干脆一头钻在宋雨的怀里哭了起来。 宋雨没办法，知道她心里有委屈，只好任她哭，摸了摸她的小辫子，说道：“乖，不哭了，咱不哭了啊。” 萌萌一边哭，一边说：“他们，他们欺人太甚了。” “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啊？”宋雨问道。 “一个学长。”萌萌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说道，“他叫汤汲源，是学校文学社的副社长。他在学校追我，我没答应他。他，他就说跟人家说，说我是……”说着，萌萌又哭了起来。 呵，这种人，也是文学社副社长啊？估计是负责买饮料买盒饭的社长吧。宋雨觉得好笑，参加文学社泡妞的游戏，好像离自己很远了。不过那小子看上去家里蛮有钱的。文学社要是出社刊的话，外联的工作给他干倒也合适。 “说你什么啊？”宋雨点了一支烟，车出了夜市口。 “说我是马桶盖子闷骚。”萌萌说着说着，掩面哭得更凶了，“都传开了，我们系的都知道了，同学们私下里都这么说。” 萌萌就这么一直哭，一边哭，一边自己抽纸巾出来擦眼泪。这一晚上，先是和姐姐吵架，然后在滨江道受了惊吓，后来又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情，萌萌心里，有太多太多的抑郁和委屈。 宋雨也不说话，开着车出了夫子庙，上了秀水路。宋雨把音乐广播打开，正在放2ne1的fire，觉得有点吵，又关了。 车从夫子庙开到秀水医院，又上了滨江道，然后又折回来，就这么漫步目的地在路上转。萌萌哭了也不知多久，就不哭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把车窗打开，吹着风，看着窗外，也不说话。 “今天对不起。”也不知过了多久，萌萌回过头来，对宋雨说道。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宋雨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我觉得，你像我爸爸。”萌萌接着说道，很真诚的眼神。 果然有恋父情结，宋雨一头冷汗。 “我送你回宿舍吧。”宋雨说道，把车窗关上，车一路沿着秀水路，过了夫子庙夜市口，往三江公园的方向跑。 “你老年痴呆啊？人家都说了，宿舍关门啦！”萌萌撅着嘴说道。 “哦，那去你姐姐家。”宋雨说道。 “这么晚了，去姐姐家会被打的。”萌萌可怜巴巴的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害怕。 “三江公园附近有个小旅馆，是我朋友开的，能洗热水澡，我带你过去吧。”宋雨摸出手机，就要给刘秉承的媳妇打电话，问她还有没有单间了。 “爸爸，我去你家睡好吗？”萌萌忽然说道，眼睛一眨一眨的，显得很委屈的样子，生怕宋雨不答应。 宋雨一愣，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中央，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宋雨生怕自己听错了。 “你女朋友在你家吗？”萌萌问道。 “没有，我一个人住。”宋雨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的样子，就是不忍心欺骗她。 “那……”萌萌低下头去，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了，“我还是回学校去吧。” “宿舍不是关门了吗？”宋雨问道。 “学校大门都关了。”萌萌说道。 “那怎么回去？”宋雨接着问。 “可是，可是……”萌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吞吞吐吐的，“我去你家住一晚上吧，我睡沙发上就好。” “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宋雨笑着说道。 萌萌闻言，不说话了，看着宋雨，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好吧，那去我家。”宋雨发动了车子，往三江花园小区跑。 到了家，宋雨打开房门，开了灯，找了一双给萌萌换上。萌萌走进来，抬头看看天花板，看看地砖，看看客厅的摆设，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让人误以为，她这不是要住一晚，而是要成为这里的小主人。 “去洗个澡吧，我拿条新毛巾给你。”宋雨说道。 “几点啦？”陈萌萌问道。 “三点。”宋雨看了看表，说道。 “三点整吗？”陈萌萌问道。 宋雨忽然想起一个笑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陈萌萌觉得好奇。 “没事，没事。是三点整。”宋雨笑着说道，“我找毛巾给你。” 那个笑话是说， 老公问老婆：几点啦？ 老婆说：十点。 老公又问：整吗？ 老婆想了想，说道：太早了吧，别人都没有睡觉呢！ 老公无奈，又强调了一遍：我是问十点整吗？ 老婆说：十一点再整吧。 老公：你妈的,我问你是不是10点整。 老婆：你妈的，11点在整，你一天不搞我，你不得劲是不是？ 老公：我只是在问，现在是10点钟整么？ 老婆：整整整，现在就整！ 这还是有一次跟郭雨桐一道出差，半夜里睡不着看电视，郭雨桐说的一个笑话。当然，宋雨不会把这个笑话说给陈萌萌听。 宋雨打开热水器，又找了条毛巾递给她，说道：“卫生间里热水器开始烧水了，等会儿就能用。你先看会儿电视。”说着，宋雨打开客厅的电视，又找了一瓶牛奶，一瓶酸奶，一袋还是上次曲嫣然来的时候买的可比克，全都打开包装，放在茶几上。 陈萌萌说了句谢谢，坐在沙发上，宋雨把遥控器给她。陈萌萌开始无聊的调动遥控器，三点了，没什么电视了，除了浙江台还在演铁齿铜牙纪晓岚。 “刚才你问几点干嘛啊？”宋雨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主要是坐在那儿太无聊了。 “我手机没电了，我想知道几点了，怕睡过了。”陈萌萌说道。 “怎么，早上起来还有事吗？”宋雨问道。宋雨记得，现在已经是星期六了。 “没有，我怕你明天早上要出去。”陈萌萌如实回答。 “哦，没关系。”宋雨笑着说道，“本来上午还要去一趟模具厂的，可是都这么晚了，早上爬不起来，改到明天下午去也行。你放心睡吧。” “明天下午去也没关系吗？”陈萌萌问道。 “没事的，只是去看看，我怕模具两边的孔到时候深度太浅了，过去跟厂长打个招呼。”宋雨说道。 “哦，我不懂。”陈萌萌闭上小嘴巴。 “呵呵，水差不多热了，估计不太热，你将就将就吧。洗好了就去睡觉，明天我叫你起来吃午饭。”宋雨说着，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不知道，他就是对陈萌萌脑后的那个小辫子感兴趣，尤其是那个小蝴蝶结。 004、萌萌的小内裤 “那个……”萌萌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宋雨问道，打开桌上的酸奶，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没带睡衣。”萌萌说完，贝齿轻轻的咬着嘴唇，没有再说话，小脸一副红晕。 宋雨站起身，去卧室里，在衣柜里找了一件louiesberry的t恤，丢给萌萌，说道：“这件买了没穿过几次，你就凑合凑合吧。”说着，宋雨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萌萌，萌萌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翻领毛衣，外面是白色的无袖外套，下面穿的是咖啡色短裙，露出一截黑色的打底裤。宋雨不由想到，等下萌萌出来的时候，换上那件t恤，那下面呢？宋雨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速加快，呼吸不匀了。 “你怎么傻站在那里？”坐在沙发上的萌萌，仰着脖子，问了一句，一副关切的样子。 “哦，没什么，你快去洗澡吧。”宋雨说着，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强压下自己内心的虚火。可惜，烟也是火，越抽越火大。 “哦。”萌萌听了，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站起身来，一溜烟跑进浴室，却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很快哦，稍等。”说着，把浴室的门给拉上了。 宋雨愣在了那里，想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想岔了，人家说的意思是，很快，就可以轮到自己去洗了。而不是……想什么呢。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宋雨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纪晓岚大人和杜小月同学打情骂俏，心里的阴影更是挥之不去。宋雨将烟头狠狠的掐灭在烟灰缸里，从冰箱里找到一罐王老吉，迫不及待的打开喝了一口，这才感到好了许多，也许只是心里作用。 “爸爸。”有一个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哎。”宋雨顺口答道。然后才发现，妈的，这都是哪对哪啊。 “什么事？”宋雨问道。 “沐浴露没有了。”浴室里的陈萌萌说道。 “哦，明天去买。”宋雨顺口答道。 “啊！”陈萌萌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声音非常的高亢、尖锐。 “怎么了？”宋雨站起身来，对浴室里喊道。 “没、没事，好险摔倒了。”隔着浴室门，陈萌萌在那边说道。 “要不要紧？”宋雨问道。 “没摔倒啦！”陈萌萌的声音，显得很调皮，“都说是好险啦。老年痴呆。” 宋雨坐在沙发上，继续喝他的王老吉。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停止了，宋雨的心，开始怦怦的跳个不停。宋雨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一个小女孩有这样的感觉？难道自己有恋童癖？宋雨使劲摇了摇头。也不是啊，自己也才二十五岁而已，而对方，似乎也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小，大一的学生，也应该有十八岁或者十九岁了吧？宋雨使劲摇了摇头，喝光了王老吉。 呼啦，浴室的门推开了，宋雨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陈萌萌从里面走了出来，经过热水洗浴之后的陈萌萌，看上去更加白净了，仿佛粉雕玉砌的娃娃，给人一种冰清玉洁的感觉。萌萌穿着自己拿给她的那件白色的t恤，可能是宋雨身形偏瘦的原因，t恤不是很宽大，胸前的山峦体现了出来。宋雨看着这波澜起伏的效果，心想，这丫头身材不错啊，可惜是冬天，她那件翻领毛衣显得宽松了，没看出她有这么好的身材。这才是东方年轻女性应有的身材，不那么造作，却又让人头皮一阵阵发麻，估计是大脑缺氧的缘故。t恤只盖住了大腿的一小部分，t恤下面，陈萌萌把刚才穿短裙的时候穿的打底裤还穿在身上。不过，那紧绷的打底裤，把萌萌身上的内裤的轮廓给勾勒出来了。再往下，可以说，萌萌的腿型很完美，好到让人直咽唾沫。让宋雨想起了，小时候，书摊上卖的教科书上形容的，玉腿美足。尤其是那一双小脚，十个小巧的脚丫子，露在拖鞋外面，很是可爱。 “你不洗澡吗？傻看什么呢？”萌萌面带红晕的问道。 “哦。”宋雨闻言，站起身来，走到浴室门口，对陈萌萌说道，“你要是困了就直接先睡吧。那个房间是客房，被子在橱子里，晚上要是冷的话，把空调打开。” 就在这时候，忽然，宋雨就觉得眼前一暗，什么都看不见了。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尖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那样的尖锐。紧接着，就觉得，有一个温软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怀里，伴随着洗发水的香味。萌萌的两只手紧紧抱住了宋雨，脑袋贴在宋雨的怀里，整个身子，紧紧的贴在了宋雨的身上。宋雨分明感觉到，有两个淘气的东西，紧紧地挤在身前。宋雨站在那不动，过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在萌萌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说道：“别怕，别怕，只是停电了而已。这边小区，经常因为家家开空调的缘故，导致停电。”在南方，是没有北方常见的水暖的，而这两年的南方，似乎特别的湿冷。 “我去找蜡烛，你站在这儿别动。”宋雨对萌萌说道。 然而，萌萌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来，拉着我的手，我领你到沙发上坐着。然后我去找蜡烛。”宋雨温和的说道。 萌萌这才妥协了，伸出小手，让宋雨攥着，接着窗外微弱的星光，一点一点，走到沙发旁。然后，宋雨扶着她的肩膀，让萌萌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这才说道：“你坐在那里别动哦，我去找蜡烛，一会儿就来。” 宋雨摸着黑，进了卧室，找到烛台，点燃了。不一会儿，就看见宋雨手里拿着两只烛台从卧室里出来，粉红色的圆形烛台，上面有无数小小的樱花的图案，那摇曳的烛光发出粉红色的光，照在房间里朦朦胧胧的，在黑暗中，给人带来温暖和安心。 “好可爱哦。”萌萌和所有女孩子一样，见到可爱的东西都会欢呼，“这烛台哪里有卖的？” “你喜欢啊？送你了。”宋雨笑着说道，把两个小烛台放在了茶几上，挨着萌萌坐了下来。萌萌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俯身凑了过去，伸出小手，轻轻的触碰着那磨砂面的烛台的表面，很是喜欢。 “这是你买的啊？一定是买来和女朋友吃烛光晚餐的时候用的吧？”萌萌抬头问道。 “想象力还真丰富，还烛光晚餐，没试过。”宋雨笑着说道，“这是以前做的一批货的样品，本来还有几个。就剩这两个了，其余的都送人了。里面的一层是透明玻璃，中间是樱花图案的粉红色塑料纸，外面是一层酸洗的半透明玻璃，就这么简单。”宋雨说道玻璃，总是很认真的样子。 “哦，不懂。”萌萌说道，“反正很可爱啦。有这么可爱的烛台，不吃烛光晚餐太可惜啦。想象一下，现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是再有一瓶红酒的话，那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啊。” “红酒？有！”宋雨说道，站起身来，从沙发上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借着手机屏的光，去厨房拿了两只高脚杯，和一瓶干红。这还是上次陪曲嫣然逛超市的时候买的，宋雨平时不喝红酒，喝点韩国产的那种烧酒，或者雪莉酒。 宋雨把酒杯放在几案上，这才发现没有拿开瓶器，又跑到厨房去找开瓶器。宋雨发现自己今天干劲十足，从来回到家都没有这么好的精神头。开了酒，宋雨给两支高脚杯各倒了三分之一，然后端起一支来，坐到萌萌的身边，对她说了句：“cheers.” 萌萌仿佛一愣，然后端起酒杯，和宋雨碰了一下，两只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萌萌扬起了脖子，一口将那酒给吞了下去。这才抿着小嘴，说道：“有点涩。” “你平时不喝酒的？”宋雨好奇的问道，心想，哪有私下里喝红酒这么快的？又不是在酒吧ktv里拼酒。 “哪有啊，从来都不喝酒好不好？只是喝过啤酒。”萌萌说道。 “那你还是不要喝了，小心喝醉了。”宋雨说道。 “你好啰嗦啊，我都喝完了，你还没有喝，快点喝完啦，喝完我给你倒酒。”说着，萌萌两只手将酒瓶拿在手里，站起来要给宋雨倒酒。 005、酒后 因为是停电，音响打不开，宋雨打开笔记本，把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循环播放。大半瓶下去，萌萌的小脸在烛光下显得红彤彤的，托着腮，望着茶几上的半杯残酒，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那优雅的红色，露出甜蜜的笑容，眸子里一闪一闪的，是那烛光的摇曳，眼睛里都是微笑。 “傻丫头，喝多了吧？怎么在那傻笑？”宋雨凑过去，问道。 萌萌也不说话，小手托着下巴，望着那摇曳的烛火，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甜甜的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了。宋雨的眼睛好不容易从萌萌的脸上收回来，靠在沙发上，望着面前的粉红色的樱花烛台，摇曳的烛光，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思。这时候，宋雨忽然感到有一种温热的香甜袭来，原来是萌萌靠了过来。萌萌突然伸出两只小手，捧起宋雨的脸吻了一下，宋雨忽然感到有一双温暖湿润的唇，在自己的唇上印了一下，宋雨想要品尝那进一步的甜蜜的时候，那让人迷恋的唇，却顽皮的躲开了。 萌萌明显喝多了，头轻轻地枕在宋雨的肩上，伸出小手拉着宋雨的手，将宋雨的胳膊抱在怀里，露出满足的笑容，似乎全世界就剩下两个人，一直这么依偎在一起。喝醉的萌萌，脸蛋红扑扑的，一副很萌的表情，仿佛洋娃娃一样。萌萌穿着宋雨的大t恤，峰峦起伏的身躯一览无遗，尤其是那硕长的身躯上，透着一缕暗香，勾动着高远虚火上窜。宋雨的手被萌萌抱着，手臂紧贴着萌萌的胸口，那柔软的感觉让宋雨不能自拔。 “萌萌，睡觉去吧，别闹了。”宋雨劝道。 “不嘛，萌萌还想再坐一会儿。”萌萌明显喝醉了，嘟嚷着小嘴撒娇。 没办法，宋雨只好陪她坐着，身体却是有了明显的反应。 萌萌手里拿着半杯红酒，想了想，说道：“雨，你说，我叫你爸爸好吗？” 又来了，宋雨心想，笑着说道：“我哪有那么老啊，我们相差也不过六七岁吧。” “可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啊，我只好做你女儿啦。”萌萌嘟嚷着说道。 “做妹妹也可以啊。”宋雨陪着她胡扯。 “不要啦，人家已经有了一个姐姐了，当妹妹都当了十几年了，人家不要当妹妹。就当女儿！还没有人叫我女儿呢。”萌萌苦涩的笑道。 宋雨没有接她的话。 “你是不是嫌我不漂亮啊？”萌萌抬起头，宋雨能感受到萌萌的呼吸。 “不是，你很漂亮。”宋雨说道。 “和你女朋友比呢？”萌萌调皮的问道。 “你比她漂亮。”宋雨笑着说道，“不过，身材不好。” “哼。”萌萌松开宋雨的胳膊，“不理你了，我哪里身材不好啦。” “没胸。”宋雨顺口说了一句，说完就后悔了，心想这丫头不会发飙吧。 没想到，萌萌突然抓住宋雨的手，往她胸口拉去。“你摸一下啦，看我是不是没胸。”萌萌情急之下，拉着宋雨的手就往胸口放。宋雨被她这么一拉，隔着 t恤就摸到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好像，这丫头洗完澡没有穿胸衣。宋雨身子不由得一震，体内的那一股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虚火，仿佛再度燃起。宋雨伸手一挥，将萌萌手里的酒杯拨翻在地，杯子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摔碎了，那红色的液体，溅起浪花。宋雨一只手将萌萌的腰身揽住，另一只手抄起萌萌的两条腿，将她扔在沙发上。 “啊。”萌萌被他这一举动，吓住了。 (此处被删节2000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萌萌闭着眼睛，从激吻中暂时逃了出来，呢喃的说道：“爸爸，我透不过气来了……” 宋雨闻言，浑身一抖，放开了萌萌，把萌萌身上的t恤拉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发呆。萌萌的一句话，让他顿时冷静了下来，***的血液都倒回去了。宋雨心中暗道，刚才是精虫上脑了。 萌萌感觉到身前的压力瞬间全无，睁眼一看，见宋雨已经放开了她，坐在那里发呆。萌萌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宋雨站起身来，一把将萌萌抱起，走进了客房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将她头上的辫子绳和发卡都给解了，放在床头柜，让萌萌头枕在枕头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被子，要给萌萌盖上。 萌萌也不知睡着了没有，睡在床上，蜷着身体，那拉到膝盖下面的紧身裤还没有拉上来。宋雨强压下内心的虚火，帮她拉上，然后把被子给她盖上。宋雨的手摸在萌萌的小脸上，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走了出去，准备把门关上。 这时候，萌萌在宋雨的身后，忽然说道：“爸爸，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那是女孩子特有的温柔的语气，却又带着恐慌和自责。 宋雨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背对着她说了一句：“乖，好好睡觉吧。”说完，将门关上。 宋雨坐在沙发上，对着微弱的烛光，点了一支烟，吸进吐出，也不知过了多久。萌萌的胴体，在宋雨的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挥之不去。萌萌就在几米之外的房门后面，触手可及。欲望无法抑制。 005、酒后 因为是停电，音响打不开，宋雨打开笔记本，把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循环播放。大半瓶下去，萌萌的小脸在烛光下显得红彤彤的，托着腮，望着茶几上的半杯残酒，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那优雅的红色，露出甜蜜的笑容，眸子里一闪一闪的，是那烛光的摇曳，眼睛里都是微笑。 “傻丫头，喝多了吧？怎么在那傻笑？”宋雨凑过去，问道。 萌萌也不说话，小手托着下巴，望着那摇曳的烛火，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甜甜的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了。宋雨的眼睛好不容易从萌萌的脸上收回来，靠在沙发上，望着面前的粉红色的樱花烛台，摇曳的烛光，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思。这时候，宋雨忽然感到有一种温热的香甜袭来，原来是萌萌靠了过来。萌萌突然伸出两只小手，捧起宋雨的脸吻了一下，宋雨忽然感到有一双温暖湿润的唇，在自己的唇上印了一下，宋雨想要品尝那进一步的甜蜜的时候，那让人迷恋的唇，却顽皮的躲开了。 萌萌明显喝多了，头轻轻地枕在宋雨的肩上，伸出小手拉着宋雨的手，将宋雨的胳膊抱在怀里，露出满足的笑容，似乎全世界就剩下两个人，一直这么依偎在一起。喝醉的萌萌，脸蛋红扑扑的，一副很萌的表情，仿佛洋娃娃一样。萌萌穿着宋雨的大t恤，峰峦起伏的身躯一览无遗，尤其是那硕长的身躯上，透着一缕暗香，勾动着高远虚火上窜。宋雨的手被萌萌抱着，手臂紧贴着萌萌的胸口，那柔软的感觉让宋雨不能自拔。 “萌萌，睡觉去吧，别闹了。”宋雨劝道。 “不嘛，萌萌还想再坐一会儿。”萌萌明显喝醉了，嘟嚷着小嘴撒娇。 没办法，宋雨只好陪她坐着，身体却是有了明显的反应。 萌萌手里拿着半杯红酒，想了想，说道：“雨，你说，我叫你爸爸好吗？” 又来了，宋雨心想，笑着说道：“我哪有那么老啊，我们相差也不过六七岁吧。” “可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啊，我只好做你女儿啦。”萌萌嘟嚷着说道。 “做妹妹也可以啊。”宋雨陪着她胡扯。 “不要啦，人家已经有了一个姐姐了，当妹妹都当了十几年了，人家不要当妹妹。就当女儿！还没有人叫我女儿呢。”萌萌苦涩的笑道。 宋雨没有接她的话。 “你是不是嫌我不漂亮啊？”萌萌抬起头，宋雨能感受到萌萌的呼吸。 “不是，你很漂亮。”宋雨说道。 “和你女朋友比呢？”萌萌调皮的问道。 “你比她漂亮。”宋雨笑着说道，“不过，身材不好。” “哼。”萌萌松开宋雨的胳膊，“不理你了，我哪里身材不好啦。” “没胸。”宋雨顺口说了一句，说完就后悔了，心想这丫头不会发飙吧。 没想到，萌萌突然抓住宋雨的手，往她胸口拉去。“你摸一下啦，看我是不是没胸。”萌萌情急之下，拉着宋雨的手就往胸口放。宋雨被她这么一拉，隔着 t恤就摸到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好像，这丫头洗完澡没有穿胸衣。宋雨身子不由得一震，体内的那一股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虚火，仿佛再度燃起。宋雨伸手一挥，将萌萌手里的酒杯拨翻在地，杯子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摔碎了，那红色的液体，溅起浪花。宋雨一只手将萌萌的腰身揽住，另一只手抄起萌萌的两条腿，将她扔在沙发上。 “啊。”萌萌被他这一举动，吓住了。 (此处被删节2000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萌萌闭着眼睛，从激吻中暂时逃了出来，呢喃的说道：“爸爸，我透不过气来了……” 宋雨闻言，浑身一抖，放开了萌萌，把萌萌身上的t恤拉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发呆。萌萌的一句话，让他顿时冷静了下来，***的血液都倒回去了。宋雨心中暗道，刚才是精虫上脑了。 萌萌感觉到身前的压力瞬间全无，睁眼一看，见宋雨已经放开了她，坐在那里发呆。萌萌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宋雨站起身来，一把将萌萌抱起，走进了客房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将她头上的辫子绳和发卡都给解了，放在床头柜，让萌萌头枕在枕头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被子，要给萌萌盖上。 萌萌也不知睡着了没有，睡在床上，蜷着身体，那拉到膝盖下面的紧身裤还没有拉上来。宋雨强压下内心的虚火，帮她拉上，然后把被子给她盖上。宋雨的手摸在萌萌的小脸上，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走了出去，准备把门关上。 这时候，萌萌在宋雨的身后，忽然说道：“爸爸，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那是女孩子特有的温柔的语气，却又带着恐慌和自责。 宋雨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背对着她说了一句：“乖，好好睡觉吧。”说完，将门关上。 宋雨坐在沙发上，对着微弱的烛光，点了一支烟，吸进吐出，也不知过了多久。萌萌的胴体，在宋雨的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挥之不去。萌萌就在几米之外的房门后面，触手可及。欲望无法抑制。 006、要不，晚上，你帮人家按摩一下？ 宋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原来夜里迷迷糊糊的在就沙发上就睡着了。宋雨扭头一看，客房卧室的房间开着，萌萌不在。家里出奇的安静，看来萌萌已经走了。茶几上留了一张纸条，纸条上一行清秀的字迹：也许，我们只是做了一个梦。陈萌萌。 宋雨走到卧室里，床上，被子整洁的放在那里，还有那件t恤，也叠好了放在了床上。宋雨把每一个房间的门都打开看了一遍，陈萌萌确实走了。宋雨回到卧室里，拿起那件t恤，上面还带有陈萌萌的温存。宋雨觉得有些失落。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落，没理由的失落罢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曲嫣然的电话。 “宝贝儿。”宋雨打着哈欠。 “雨哥，你回来了吗？”曲嫣然问道， “嗯。昨晚就回来了。”宋雨点了点头，打着哈欠。 “怎么哈欠连天的？”曲嫣然问。 “嗯，是啊，太困了。”宋雨答道。 “现在都十一点了，你还没睡醒，肯定是昨晚太累了。”曲嫣然说道。 “是啊，昨晚太累了。”宋雨如实说道。 “说说看，雨哥你昨晚都干什么了？”曲嫣然笑着问道。 “没干什么啊，就是洗个澡，做了些床上运动。”宋雨答道。 “哼，不理你了。你竟然背着我，做了坏事。”曲嫣然说道，“本来人家还想给你一个机会，中午请人家吃饭的，现在看来这个机会不能给你了，我让小强陪我去吃饭。”嫣然说的小强是他们公司的同事，一个看上去挺阳光的小伙子。 “好吧。叫小强陪你吃饭吧。”宋雨说道，“我中午还真有事，要到模具厂去一趟，晚上我去接你。” 宋雨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去了趟模具厂。模具厂胡老板，见宋雨来了，就说：“小宋啊，照你说的，两边十五毫米的孔，做不了。” 宋雨往老胡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坐，扔了一支烟给老胡，自己点上一颗，说道：“不行的话，就做开模，看看开模能不能做。” “开模估计也做不出来，最多三五毫米。你这个只有机压出来去打孔了。”老胡实话实说。 宋雨心里盘算了一下，打孔的话，成本增加不说，估计都打损掉了。没有哪家加工厂愿意接这个单子，压机出来的东西，由于退火等更方面原因，打孔的时候，容易碎裂。到时候，这是打孔造成的，还是东西本身是次品，就不好说了。 宋雨站起身来，说道：“那这样，我再和客户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弄。” “小宋啊，其实这东西，本身就不是开模具压机的东西。实在不行就不要拿苏打料去搞了，全部换成水晶料，到加工厂去手工打磨打孔。”老胡说道。 “我再想想吧，谁叫日本人难伺候呢。”宋雨笑着说道。 这时候，尹童蒙打电话过来，说：“你过来一下。” 宋雨说好的，开车到玻璃厂。尹童蒙在办公室里坐着，旁边坐着几个人，是厂里管生产的老卢，还有司炉、配料和压机的师傅。老卢见宋雨来了，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说了句：“就等你来了。” “那几个小鬼子又来了。”尹童蒙站起来，说道。 “怎么说？”宋雨问道。 “叽里咕噜的，哪晓得他们说的什么。旁边的那个二鬼子是个二把刀，根本说不清楚。”尹童蒙说道。 “人在哪？”宋雨问道。 “在车间里。”尹童蒙说道，“我跟老卢陪你过去。” 一行人，连同几个车间的师傅，到了车间。那几个日本人，正在车间里转悠，不停的拍照，旁边有个翻译，在哪里点头哈腰的，笑着不停。宋雨走上去，和对方几个日本人握了握手，说道：“鸟取桑，今天过来看看啊。”宋雨会日语，所以也不用旁边的那个二鬼子给他翻译。 鸟取新一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子不高，留着小胡子，对宋雨说道：“宋桑，你这样不行，这些全是不合格的。” “今天做了多少？”宋雨问旁边的师傅。 “前两天配的料，都说颜色不对，今天没敢下太多料，到现在也就做了一千个。”师傅说道。 “宋桑，你来看。”说着，鸟取新一也不顾那刚退火的玻璃的烫手，拿了张报纸包着，就从质检的箱子里，拿了一个出来，对宋雨说道，“这个颜色不对。” “鸟取桑，这个颜色料都是有色差的，不可能和样品完全相同。”宋雨说道。 “这个颜色偏差太大了。还有，这边缘，有伤。底部也不平滑。”鸟取的手指在玻璃上反复摩擦着，寻找着毛病。 “这边缘的伤，昨天不是说了吗？是您带来的模具的问题，这冲头有伤，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您把模具送去修，或者重新开模具。”宋雨说道。 “不是冲头的问题，是料放多了，拔出来的时候带伤的。”鸟取新一说道，“还有这底部，火抛光的时候没抛好，所以不平滑。” “鸟取桑，您这么说，我就没办法回答您了。手动压机的东西，不是自动机压，不可能做出您说的那种要求。”宋雨说道，“火抛光的话，到时候叫他们多用点心。” “退火的时间也太短了，我们要求的是退火两个小时。”鸟取新一喋喋不休的说道。 “鸟取桑，这个是不可能的，因为不光是做您的产品，厂里面还有别的产品要做，退火都是一个小时，您现在要求退火时间延长，那别的产品就做不了。我们这里只有一个退火炉，不可能专门只做你的产品。”宋雨说道，“实在不行，那就二次退火。” “那不行，二次退火根本没用。”鸟取新一急了，“宋桑，我们是签了买卖合同的，合同上说明是按照样品交货的，您现在做出来的五千个，全部都是次品，我们一个都不能要。” 旁边那个瘦瘦的翻译，也说道：“宋总，现在的产品，根本就不合格啊。您当初说能做，现在做成这个样子，我们也很难办。” “当初是你们要求手动机压的，而且数量也不多，也没有哪家自动压机的大工厂会做你们这点货。现在，手动压机的质量，也只能是这样，我们做多加以改进，但是不可能达到您说的那种标准。”宋雨不搭理那个翻译，对鸟取新一说道。 “宋桑，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产品都是不合格的，我们一个都不能要。”鸟取新一冷冷的说道，“我要和郭桑谈谈。” 宋雨闻言，也不多说，打了个电话给郭雨桐，让他来玻璃厂一趟。 郭雨桐听宋雨这么一说，在电话说道：“那你不用管了，就说你还有事情，先走。把他们先晾在那儿，我到晚饭时间再过去，带他们去吃个饭。” 宋雨挂了电话，走过去和尹童蒙说了两句，尹童蒙点了点头。然后宋雨和鸟取新一等人打了个招呼，说还有事要先走了，让他们去办公室那边先休息一下，等会儿郭桑来接他们。 说完，宋雨开了车就走了。宋雨开到城里，在秀水路的一家美发店，把头发拉直，修剪一下，然后到花店买了一束粉色玫瑰，去接曲嫣然下班。 曲嫣然打电话过来：“雨哥，我都下班了，你怎么还没到啊？” “路上堵车，等会儿就到。”宋雨说着，“宝贝儿，想我啦？” “嗯，人家想吃意大利菜。”曲嫣然说道，“你前天答应带我去吃的。” “哪家啊？”宋雨问道。 “就是公司楼下新开的那家啊。”曲嫣然说道。 “好吧。”宋雨说着，“外面冷，你先过去占位子，我一会儿就到。” 宋雨走进餐厅，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厅里比较显眼的位置上的嫣然，一个人坐在那里，捧着咖啡，看着面前的烛光想心思。一头曲卷的长发，看上去像个洋娃娃一样，白底浅红色摺纹上衣，粉红色的长裙，淡淡的腮红。烛光下的嫣然向周围流动着一种淡淡的迷人和陶醉，一切都凝聚在她那张没有太多表情却又似乎在憧憬着什么的面庞上。餐厅拉上了窗帘，灯光也调得暗淡，有一个穿白衣的女孩，站在餐厅的一角，拉着小提琴。显然，嫣然下班之后，在公司换了一身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 宋雨笑了笑，走到嫣然的面前，把一束粉红色的玫瑰奉上，嫣然一脸幸福的站起身接了过去。宋雨刚要坐下，嫣然把花放到桌上，然后在周边的客人的注视下，踮着脚捧起宋雨的脸，在宋雨的唇上吻了一下。宋雨很自然地笑了笑，看了看周围，坐了下来。 “你傻傻的看着我干嘛。”嫣然眨巴着眼睛说道，眼睛似乎会说话。 宋雨笑了笑，说：“睫毛好漂亮哦。” 嫣然笑，相隔一张桌子做了个亲亲的动作。 点了菜，两个人坐在那随便聊着。 “这两天，有没有想我啊？”曲嫣然笑着问道。 “当然有了，没有你的世界，是黑白色的。”宋雨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 看着宋雨一副笨拙的样子，嫣然掩嘴笑了起来：“讨厌啦，说的话根本没人信。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有什么企图啊？” “没什么企图。”宋雨一副坏笑。 “对了，下午郭雨桐什么时候离开公司的？”宋雨忽然想起郭雨桐晚上要去接那几个日本客户去吃饭，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讨厌啦，和女朋友单独相处，居然还说工作上的事情。每次都这么古板，难道就不能谈谈情说说爱？”嫣然一副诱人的笑容，满含笑意的看着宋雨。 “谈情说爱，谈情说爱我们等下回家谈。在这地方谈不好会把持不住。”宋雨一副故作认真的表情。 面对宋雨的急色，曲嫣然笑了起来，花枝乱颤，耳朵上晶亮的水晶耳坠也随之颤动。 “我出差的这两天，郭雨桐那家伙没欺负你吧。”宋雨问道。 曲嫣然一听这话，撅起了小嘴，说道：“就是被欺负啦，你不在，他找了好多事情让我做，每天都忙到晚上七八点下班，坐在那儿腰都疼。” 说着，曲嫣然突然跑到宋雨这边沙发来坐下，把身体往宋雨身上靠了靠，凑到宋雨的耳边，露出可爱的表情，问道：“要不，晚上，你帮人家按摩一下？” 嫣然的头发，弄得宋雨脸上有些痒，宋雨可以感受到，那熟悉的并且令人迷恋的体香。 看到宋雨饥渴的表情，曲嫣然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闭上眼睛，撅着嘴，说道：“雨哥，亲一个嘛。” 007、我抱你去上洗手间 回到宋雨的住所，一关上门，宋雨便迫不及待的将嫣然揽在怀里，一副急色的样子。 “你就知道那种事情！”曲嫣然嗔怒道，在宋雨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小妮子，还敢还手？”宋雨一把将曲嫣然抱了起来，就要往卧室走去，“看我不执行家法。” “啊！”曲嫣然被他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嗔怪道：“讨厌啦。现在不行。” “为什么现在不行。”宋雨问道。 “因为……”嫣然一脸的羞意，更使得宋雨满脑子精虫，“人家想去下洗手间啦。快把我放下来。” “嘿嘿！”宋雨一副坏笑，呼吸已经变得粗重，在曲嫣然耳边说道：“我抱你去上洗手间。” “啊！不要啦！”曲嫣然在宋雨的怀里挣扎着，两只小脚一个劲儿的乱蹬乱踢。 宋雨不管她，径直把她抱到洗手间，才把她放了下来。然后，宋雨就站在那儿，不出去了，一副淫笑。 “讨厌啦！你站在这里，人家还怎么……”曲嫣然说道一半，就羞得不行了，脸上的羞意，仿佛要滴了出来。 “不管，我就要看。”宋雨一副死皮无赖的样子。 “不要啦！你赶紧出去啦！”曲嫣然显然急得不行，被宋雨这么一搅合，更加急不可耐，“等下，人家让你看好不好？” 宋雨听了这种诱人的话，却没有像曲嫣然预料的那样乖乖的出去了。要是搁在以前，宋雨听了这话，哪有不投降的道理。看来这小子越来越坏，脸皮也越来越厚了。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不能让他和郭雨桐那个色狼私下单独接触了。宋雨已经被他教坏啦。曲嫣然脸上的羞臊已经蔓延到脖子，咬牙切齿的，瞪着一双杏目看着宋雨。 宋雨则是一副我就不出去，我就要看，看谁憋不住的无赖德行，抱着这样的心理，宋雨还就不走了。 嫣然没办法，瞪了宋雨两眼，撅着小嘴，手伸到腰间，开始褪裙子，露出白色蕾丝底裤。宋雨已经把持不住了，恨不得自己上前diy了。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咚三声巨响，有人不按门铃，直接敲门。宋雨无动于衷。紧接着，又是咚咚咚三声巨响。宋雨气急败坏的冲出洗手间，顺手拉上洗手间的玻璃门，打开了防盗门。 门口站着一位老大妈，是住在宋雨楼上的邻居。 “小伙子，找你好些天了，你天天晚上都不在家。”老大妈说道。 “什么事？”宋雨的脸色有点不好。 “这个月摊到我收电费，你家电费是九十七块钱。”大妈看着抄电费的本子，说道。 宋雨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色的，递了过去，接着把门关上了。 这时候，咚咚咚，又是三声巨响。 宋雨再次打开门，老大妈递过来三枚硬币，笑着说道：“小伙子，怎么干事毛毛躁躁的？还有三块钱没找呢。” 等宋雨送走了老大妈，关上门之后，曲嫣然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宋雨急忙问：“怎么了，宝贝儿？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曲嫣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故意挤出一些笑容来。 “宝贝儿，我陪你到医院去看看。”宋雨上前扶住曲嫣然。 “不用了，我回去睡一觉就没事儿了。”曲嫣然说道。 “那，我送你回去。”宋雨说道。 曲嫣然踮起脚尖，在宋雨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宋雨觉得有些蹊跷，却也没说什么，坚持送嫣然到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送嫣然上车，叮嘱她有什么事情就给自己打电话。 宋雨一面在胡思乱想着，一面往回走。莫非是曲嫣然发现了，昨晚自己带了一个女孩回家？不会吧？不会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还是嫣然真的不舒服？问题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算日子，那个也没来啊。还是嫣然觉得自己太变态了？宋雨心里一通乱想。 手机响了，是楚飖打来的电话：“我在阿曼达酒吧，过来坐坐？” 电话那边，又换成了阿曼达酒吧老板刘秉承的声音：“宋雨，你还活着？怎么这么多天没看到你啊？” 宋雨来到附近的amanda酒吧，楚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朝自己招手，旁边坐着的是小刘。舞池里，一帮年轻人在那里挥洒青春。 桌上，满满当当摆着两打carlsberg，宋雨拿起一瓶，陪楚飖和刘秉承干了，开始闲聊。楚飖的女朋友是省师范的大学生，那会儿，宋雨和楚飖，还有刘秉承、尹童蒙等人，经常到高校园区门口去泡妞，楚飖就是那会儿和那女孩勾搭上的。那女孩挺活泼，笑起来很甜，常常和楚飖一起来酒吧玩。宋雨问楚飖： “怎么没见你那口子？” “哪口子？”楚飖一脸的茫然。 “你说的早就过时了。”刘秉承笑道，“人家现在开始向年轻的发展了。” “还要怎么年轻？”宋雨一脸的迷糊，楚飖的女朋友是个大学生，还不到22岁，已经够年轻的了。 “你这几天不在，人家谈了一个女子中专的小妹妹。”刘秉承说道。 “操！未成年啊？！你就不怕判刑啊？”宋雨一脸的佩服。 “呵呵，没事。”楚飖尴尬的笑着，“主要是两情相悦，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 “咳咳……”宋雨被楚飖的话给呛着了。 “来来来，为了爱情，干杯。”刘秉承端起一瓶嘉士伯，笑着说道。 “喂喂喂，看那边的那个。”楚飖一脸的兴奋。 “就是靠二楼楼梯的那一桌，那个女的。”楚飖两眼发光的说道。 宋雨顺着楚飖说的，看去，那是靠角落的一张小桌子，坐着一个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岁，长得甜美可人，有着性感的唇，一头金黄色的染发，曲卷可爱，裹着一件充满野性的毛皮大衣，大衣里面，是黑色的超短连衣裙，汹涌澎湃的身材，修长的腿，穿了一双黑色的皮靴。女子坐在那里，对面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大魁梧的白人。女子对那个白人说了几句，那个白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原来是个‘成功女性’啊。”刘秉承笑道。 成功女性这个词源自于一个笑话，说当前我国女性，成功的途径大概有如下四种：第一，学好英语，嫁个老外。第二，学好英语，出国读书，嫁个老外。第三，学好英语，出国读书，学成归国，嫁个老外。第四，学好英语，出国读书，学成归国，努力打拼，嫁个老外。 “哎，可惜了啊。”刘秉承叹息的说道。 “可惜什么？”楚飖说道，“如果是一包好烟，即使是别人的，我也要挑一支出来抽抽。”楚飖说的是一夜情定论。 “那好，你去挑一支。”刘秉承笑着说道。 “切，那你就看好了，一会儿就给你领过来。”楚飖说着，一副富二代纨绔的样子，走过去搭讪去了。 接着这个时间，刘秉承和宋雨说了点事情。宋雨听刘秉承说了，也不发表意见，点了点头。刘秉承说：“反正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到时候，你自己决定。” 过了一会儿，楚飖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一脸被打败了的表情。 “你上来第一句肯定是问人家，小姐，在等人吗？”宋雨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楚飖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这个过时了，看我的。”宋雨笑着说道，站起身来，朝那个女孩走去。 “hi，美女，你是在等我吗？”宋雨走到那女孩的对面坐了下来，问道。 那女孩一愣，接着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刚才那个是你朋友吧？他问我是不是在等人，你却问我是不是在等你。” “这就是文化人和没文化的差别。”宋雨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文化人？”女孩笑着问道。 “错了。他是上海名牌大学本科毕业，而我，小学没毕业。”宋雨一副认真的表情，“文化人比较死板，而我比较风趣。” “有兴趣跳个舞吗？”女孩笑着，主动说道。 008、叔叔带你去看金鱼 女孩脱掉毛皮大衣，紧裹着的黑色超短连衣裙，将女孩惹火的身材，暴露无遗。尤其是裙子以下，靴子以上的那一段修长的腿，令宋雨大脑缺氧。宋雨牵着女孩的手，下了舞池。 可以说，宋雨舞跳得很好，那女孩眼前一亮，好久没遇到过，可以跳得这么好的舞伴了。一般陪她跳舞的男人，都恨不得把眼睛埋在女孩的两腿之间，根本不懂得，什么叫舞蹈。女孩时不时一脸笑意的贴了上去，宋雨可以感受到耳边女孩那微微的喘息。时不时，宋雨可以感觉到，来自于女孩饱满的胸部的摩擦和挤压。女孩见宋雨不为所动，轻轻一笑，贴的近了一些，踮起脚，小腹跟宋雨的小腹接触在一起，两者之间产生厮磨。面前的女孩，一脸的风情万种，诱惑连连，身体的某个部位，又被磨来磨去，宋雨分明感觉到，那一处，已经开始狰狞了。 宋雨和女孩的一段热舞，引来了场上场下许多人的注目。有认识雨哥的年轻人，在一旁吹起了口哨。宋雨笑着，拉起女孩的手，出了舞池，回到位子上。 刘秉承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了过来，说道：“宋雨，这位漂亮妹妹是？怎么不给哥们介绍介绍？” “呵，他就是amanda的老板，叫刘秉承。”宋雨笑着给女孩介绍道。 “刘哥，你好，我叫张媛。”女孩笑着，站起身来，和刘秉承握手。 刘秉承握着张媛的小手，干笑了两声：“你好你好，既然宋雨都说了，我是这里的老板，那怎么也要请你喝酒了。你想喝什么？” “sherry，谢谢。”女孩轻启贝齿，笑着说道。 “我叫服务员去拿酒。”刘秉承笑着说道，就要离开。 “小刘你不再坐一会儿？”宋雨笑着说道。其实这是一个双人桌，根本没刘秉承坐的地方。 “没想到，你还会跳舞。”张媛笑着说道，眼神里满是笑意。 “呃，这个怎么说呢？主要是有美女相陪。”宋雨笑着说道，“我以前是不会跳这种迪厅街舞的，是你给了我灵感，让我在那一刻领悟了跳舞的真谛。” 这时候，有熟识的朋友拿着啤酒过来，宋雨站起来，和来人碰了一个，又把身边的女孩介绍了一下。 “你经常来这里？”张媛问道。 “是啊，我经常过来。”宋雨笑着说道。 “哦，我是第一次来。”张媛说着，环顾了一下周围，“这里看上去还不错，就是太闹了一点。” “呵，amanda本来是个民谣酒吧，没有舞池的，每天晚上都有歌手在这里唱歌。后来，这一带的小鬼们吵着要跳舞，小刘就把酒吧重新装修了一番，搞了一个舞池出来。现在的小鬼都喜欢闹腾。”宋雨说道。 “哦，那些歌手呢？不就失去了一个挣钱的场子？”张媛问道。 “也不是，这附近还有一个夜总会，他们在那里唱歌。”宋雨说道。 这时候，宋雨的手机响了。是曲嫣然打来的。 “到家了吗？”宋雨问道。 “早就到家了。”听上去，曲嫣然的情绪不太好，“雨哥，你在干嘛呢？那么吵。” “哦，在小刘的酒吧，跟楚飖在喝酒。”宋雨笑着说道，“楚飖失恋了，被女朋友抛弃了，让我陪他喝酒。” “哦。”曲嫣然说道。 “感觉好些了吗？刚才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宋雨问道。 “现在没事了。我要去洗澡了，明天再打给你。”嫣然说道，情绪有点低落。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给你打电话。”宋雨笑着说道。 “你女朋友啊？”张媛问道。 “是啊。”宋雨点了点头。 “哦。”张媛听宋雨坦然的答道，没说什么。 服务生把酒送了过来，张媛陪宋雨喝了几杯，随意聊了聊。不知道为什么，宋雨在这女孩的面前，感觉很轻松，说的话自然就多了一些。而女孩，更多的时候，在扮演一个听众。两个人，聊得挺投机。酒还剩一点，张媛却说道：“我要回去了，你要不要送我？” “好吧。”宋雨说道，站起身来，拉着张媛的小手，过去和刘秉承打了个招呼。刘秉承正在和楚飖说什么，两个人在那奸笑。楚飖给了宋雨一个鼓励的眼神，意思说今晚要加油。宋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和几个熟人打了招呼，陪张媛走了出去。 宋雨要去地下二层取车，张媛说：“你去取车，我就不下去了，我在门口等你。” 宋雨说好吧，坐电梯去了b2。张媛来到门口，这时候，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是省城云上市的车牌，车牌号居然是“江a66666”。刚才在酒吧里出现的那个高大魁梧的白人，从车上下来，打开了车门，居然说了句中文：“小姐，请上车。” “不用了，他会送我回去的，你先走吧。”张媛对那个白人吩咐道。 “是，小姐。”那个白人说道，上了车，把车开走。 不一会儿，宋雨从地下停车场绕出来了，在张媛的面前停下，宋雨笑着对张媛说道：“上车，叔叔带你去看金鱼。” 张媛笑着上了车，一副好奇的样子：“叔叔，你准备带我去哪里看金鱼呀？” “当然是去天台看金鱼了。”宋雨说道。 “天台上面好冷哦，叔叔我们去酒店看金鱼吧。”张媛顺着宋雨的话调侃。 宋雨问清了张媛的住处，出了三江公园，沿着秀水路驶去。而那辆停在路边的benz-s600，一直尾随在宋雨的丰田之后。过了环岛左转，上了滨江道，往滨江小区驶去。 “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江东人？”宋雨一面开车，一面和张媛闲聊着。 “是啊，我是云上人。”张媛点了点头，“我爸爸到江东来谈生意，我就跟着来玩了。” “哦，那你过几天就要回去咯？”宋雨问道，点了一支烟。 “能给我一支烟吗？”张媛问道。 “哦，好的。”宋雨把烟盒递给她。 “怎么，不想我走啊？”张媛深吸了一下，笑着说道。 “呵呵，”宋雨笑道，“那是，我们一见钟情，我哪舍得你走呢？叔叔还没带你去看金鱼呢。” 车进了滨江小区，停在了楼下。张媛笑着问宋雨：“叔叔，要不上我家去看金鱼吧。” “哦。呵呵。”宋雨笑道，“改天吧，叔叔今晚要自己看金鱼。” “手机给我。”张媛伸出小手。 宋雨把手机递给她。张媛接过手机，拨了一下自己的号码，然后把手机还给他。“下次给你打电话，你可不要忘记我哦。”张媛笑着说道，在宋雨的脸颊一吻而过，下了车，朝宋雨摆了摆手。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了，宋雨准备冲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到浴室里洗澡，却发现浴室里，洗衣机上面摆着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宋雨拿起来，是江东大学的学生证。宋雨打开来，上面郝然贴着一张陈萌萌的照片。再一看，没错，是陈萌萌的学生证。难道是陈萌萌昨天夜里在家洗澡的时候，脱衣服掉下来的？那也应该掉在地上某个角落啊？宋雨这么一想，回想起嫣然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冷汗就下来了。宋雨站在那愣了一会儿。算了，找个时间，把学生证给那丫头还回去吧。 宋雨洗完澡，躺在床上，还在想，那个陈萌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就像陈萌萌的留言一样，也许，只是做了一个梦。 009、做了亏心事 早上，宋雨把车停在了曲嫣然住处的楼下，曲嫣然从楼道里出来，裹一件红色的外套，外套没有遮住那条红色短裙，一摆一摆的。嫣然打开车门，坐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宋雨伸手在嫣然的脸上摸了一把，淫笑着说道：“小妞，给大爷笑一个。” 嫣然忍不住被宋雨的样子给逗乐了，笑着说道：“大爷，您搞错了，小女子卖身不卖笑。” 今天早上，宋雨要陪嫣然去她父母家。车开进城东别墅区，在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下。 门铃响了，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显得精神硕砾。对门外的一对金童玉女说道：“哦，来啦？” 嫣然上前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亲热的叫道：“老爸，想死我了。” 宋雨站在一边，叫了一句：“干爹。” 嫣然的父亲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报纸来看，顺手将茶几上的烟盒，递给宋雨。宋雨接了烟盒，抽出两支来，一支递给嫣然的父亲，捧着火给他点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曲嫣然则跑到厨房，一边在冰箱里找牛奶，一边大声问道：“我妈呢？” “你妈一大早就到庙里烧香去了，要过一会儿才回来。”男人放下报纸，对曲嫣然说道，“妞妞啊，你给你大姐打个电话，叫她中午过来吃饭。”曲嫣然的小名叫妞妞。 “好啊！你今天不出去吗？”嫣然问。 “待会儿老李来接我，出去一趟。”嫣然的父亲对嫣然说道，转过头来问宋雨，“生意怎么样？” “不行。郭雨桐那边都快搞不下去了。”宋雨如实答道。 男人没有对宋雨的话发表看法，又问道：“平时吃饭怎么安排？” “还是那样，在公司的时候就吃快餐，没事在家的时候，叫楼下小饭店把饭菜送上来。嫣然要是到我这边来，我们就去外面吃。”宋雨答道。 男人“哦”了一声，继续看报纸。 曲嫣然打完了电话，抱着一大盒牛奶，坐在那里喝，还给宋雨拿了一盒。宋雨摆了摆手，意思说不喝。然后坐到她身边，两个人在那眉目传情。 过了一会儿，司机老李来了，曲嫣然的父亲放下报纸，对嫣然吩咐了几句，就出门了。家里没有人，两个人在那搂搂抱抱的也没意思，宋雨接了郭雨桐打来的一个电话，然后就和曲嫣然到小区的天鹅湖边走走。 天鹅湖畔，有灰色的天鹅，高傲的仰着曲脖，悠闲的游来游去。小木桥上，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和一个穿连衣裙的小女孩。宋雨和嫣然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就听那个小女孩，问那个男孩：“你倒底爱不爱我呀？” 小男孩一脸委屈的说道：“我妈一天给我十块钱，其中有九块钱都给你买水果了，你说我爱不爱你。” 转了一圈回到家的时候，曲嫣然的妈妈已经回来了，一开门，曲嫣然的妈妈就说道：“哎呀，儿子来了。”说完，就埋怨嫣然：“妞妞啊，你天天忙什么啊？又不挣个钱。你看把小雨给瘦的！” 曲嫣然的妈妈，见到宋雨，欢喜的不得了，洗水果，泡茶，拿核桃，拿瓜子，拿香烟，恨不得把家里能吃的能喝的都找出来。 “干妈，别忙了，您才回来，歇一下。”宋雨笑着说道。 曲嫣然的妈妈，还在生女儿的气：“你一天到晚不回家，不知道成天搞些什么。” “我还能搞什么，我天天上班啊。我大学毕业了，要求独立还不行吗？”曲嫣然嚷嚷说道，“大姐不也搬出去住吗？怎么我住在外面就不行？” “你大姐那是结了婚了，你呢？还好意思说你独立，你在外面租房子哪来的钱？还不是你爸给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曲嫣然的妈妈，唠叨上了，“你能干什么？你就知道买衣服花钱。不是小雨给你安排的工作，你能找到工作？要我说，小雨你就不应该把她搞到公司去上班，跑去添乱。” 曲嫣然一脸的委屈，嘟嚷着嘴，估计再说一会儿就要淌眼泪了。 “怎么？还委屈你了？”嫣然的妈妈继续唠叨，“坐在那儿跟木桩一样，还不去给小雨削个苹果？真是的，这么大个人，连个衣服都不会洗，碗都不会刷。”嫣然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厨房。 “干妈，我来帮你。”宋雨说着，站起来，走到厨房去。 “哎呀，你跑进来干什么？哪要你做饭啊？快出去吧，别把身上弄脏了。”曲嫣然的妈妈连忙把宋雨往外推。 没办法，宋雨只好回到沙发上坐着。这时候，曲嫣然已经把苹果削好了，递给宋雨，嘟嚷着小嘴：“快吃，快吃，吃死你。”说完，还狠狠的掐了宋雨一下，心说，叫你讨好卖乖。 这句话，却是让在厨房做饭的曲嫣然的妈妈听见了，生气的说道：“妞妞，你怎么说话呢？小雨你就不该依着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曲嫣然听了这话，委屈的不行，可怜巴巴的看着宋雨：“雨哥~~~” “哦，抱抱。宝贝儿别生气了。”宋雨把嫣然抱在怀里，哄了哄。 “哼~~~偏心的父母，叫不应的皇天。”曲嫣然说道。 其实这话是有来由的，宋雨虽然不是曲家的孩子，但是和曲家却是干亲。曲家当年偷生了个二胎还是个丫头，曲嫣然的妈妈一直想要个儿，所以对干儿子宋雨，就像是自己亲生的娃娃一样。小时候宋雨身子虚弱，宋雨的父母忙于工作，请的保姆又不会带孩子。那个年代，还没有专业的家政保姆服务。结果就三天两头上医院。后来上幼儿园，干脆就搁在曲家让嫣然的妈妈给接送，那时候日子苦，嫣然的妈妈每天炖点汤只给宋雨喝，硬是把宋雨的身子给养好了。上小学，给钱买零食，买汽水，买冰棍。宋雨小学升初中那年，读的是私立学校，要交赞助费，嫣然的妈妈当天晚上就送来三万块钱。上初中买随身听和汉显bp机，高中就买摩托车、铂金链子、手机，再就是大把的给钱。宋雨上大学，最开心的就是干妈，逢人就说：“我儿子有出息，上大学！三江老街的，有几个男娃能考上大学？” 过了一会儿，大姐和姐夫来了。一进门，大姐看见嫣然，笑着说道：“妞妞啊，你从哪弄的这一身学生装啊？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装纯，我家妞妞也不能免俗嘛。” 嫣然见大姐居然敢嘲笑她，说道：“切，老古董~~~不理你~~~” “不过也是，现在都喜欢年轻的，到了像我这个岁数，就人老珠黄了。”大姐笑着说道。大姐曲依云，一副圆圆的脸盘，皮肤白皙，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小袄，一头短发，显得很干练。曲依云今年二十七岁，因为保养得好，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五岁左右。 “那是，等到了你这个年纪，人家就不会喜欢我啦。”曲嫣然说着，凶巴巴的剐了宋雨一眼。 宋雨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多说，呵呵的笑道：“姐夫，大姐，你们来啦。” 要说宋雨，和大姐感情最好。小时候，宋雨长得浓眉大眼，白白胖胖的，红红的脸蛋，看上去跟洋娃娃一模一样。并且头大身子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屁颠屁颠地跟在比他大两岁的曲依云后面，大街小巷的乱跑。而大姐曲依云小的时候，整一个假小子，上房揭瓦，无所不干。碰到大姐跟人干仗，宋雨就蹲在某户老宅大门口的台阶上看，要是大姐占便宜了，自不必说，要是吃亏了，就赶紧回去叫人。后来人家学精了，来挑事儿之前，把在沿河老街上买棉花糖吃的宋雨给堵在了河坝下面，一顿暴揍。曲家大女儿听说了，拿着家里的菜刀跑了出去。后来事情闹大了，曲依云把一个旱鸭子给撂水里了，幸好有过往的船家给救了。人家家长上门来闹，曲依云被打得不成人形。 其实说实话，宋雨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大姐曲依云。曲嫣然刚才那么一说，宋雨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更多的，是怕嫣然把这件事告诉大姐。 大姐拿嫣然开玩笑：“妞妞啊，记得你刚上大学的那会儿，不住宿舍，偷偷摸摸的就跑到小雨那住去了。怎么现在两个人又搞分居了？不同居啦？该不会是你看上哪个帅哥，不喜欢咱家小雨了？” 哎哟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雨心里直发毛，赶紧抢在嫣然的前头说道：“我家宝贝儿每天要早起上班，总是睡眠不足。而我有时候晚上回来的迟，影响宝贝儿休息。再说我有时候早上有事儿，没时间送她上班，一大早的睁开眼，看她还要往公司跑，我不太放心。干脆就让她在公司门口租了个房子，也要不了几个钱。周末的时候，她还是上我这儿来。”宋雨说着，不经意的就搂着嫣然的腰，把她抱在怀里。 大姐听了这话，就笑了：“小雨，你要是想背着妹妹，在外面再找一个，倒也方便，跟你姐说一声，你姐夫公司才招了一批年轻的女大学生，一个比一个漂亮。我上你姐夫公司里去，都看呆了。”大姐曲依云本身就是个精明干练的人，何况她对自己的妹妹，还有宋雨，都是十分的了解。再小的动作，也瞒不了大姐的眼睛。何况宋雨一看到大姐心里就有点发慌，说出话来就不太自然，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解释那一大堆。 姐夫在旁边笑着，不太爱说话，递了一支烟给宋雨。 “你别让他抽了，你看他身体，哪还能抽烟？”大姐对姐夫说道，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事，对宋雨说，“小雨，不是姐姐说你，那天我和你姐夫在路上看见你的车，那速度快的，我都吓死了。我一看你开车，我心里就直发毛。还有，上高中的时候，也不晓得我妈怎么想的，给你买摩托。那东西是好玩的么？多危险的玩意儿。” 010、萌萌被弄哭了 宋雨把车停在江东大学门口，坐在车里，在想，进去还是不进去？他不知道陈萌萌的手机号，准备按照学生证上的专业和班级，问一问人。找到陈萌萌，和她说什么？只是把学生证还给她？或者找到她的同学，把学生证转交给她。 傍晚的饭点时间，这时候，学校门口人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都是年轻人。校门口的小饭馆和麻辣烫，显得十分火爆。有几个男生，站在校门口，抽着烟，好像是在等人，顺便对进进出出的女孩子指手画脚的评论一番。又有几个模特班的女孩子，开着辆hondaaccord- the8thgeneration，按着喇叭，开到门口。从车上下来几个女孩，四周看了看，大声的说话。傲人的身姿和声调同样吸引人。一个女孩问：“吃什么？”另一个说：“不知道啊，要不还去吃那个什么。”先前问吃什么的女孩就说道：“操！干脆不吃了，回去！老娘就当减肥了！”于是，又上车，校门口原地掉头，折进了校门。当然，我们坚信，她和那个送她accord的男人说话的时候，一定是小鸟依人的。在酒会上，也不会这么嚣张的。 这个时候，估计找不到人吧？总不能逮着人瞎问吧？还是明天吧，明天白天上课的时候，抽空过来一趟。宋雨想着，就准备回去了。这时候，宋雨看到马路斜对面一个人，正朝着学校这边走来。那是一个女孩，穿着一双女式跑鞋，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大大的圆领印花t恤，上面有个粉红色的大苹果，灰色的外套，灰色的围巾。女孩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扎了一对小辫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是陈萌萌是谁？宋雨看到陈萌萌的样子，笑了。心想，这丫头一定是在外面吃完晚饭回来了。女孩子有时候晚饭很简单，校门口的一碗凉皮，或者一个苹果，都可以。宋雨不急着上去找她，等下她过了马路，到校门口的时候，突然出现，吓她一大跳。 宋雨一直看着马路对面的陈萌萌，往这边走来。此时，从马路对面的小巷子里，钻出来三个男孩子，拦在了陈萌萌的面前。陈萌萌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嘟着小嘴，意思说，你们怎么挡着道儿哦？为首的一个男孩子，头上戴了个鸭舌帽，背对着宋雨这边，好像和萌萌说了一句什么。萌萌好像害怕的样子，向后蹭了两小步，摇了摇头，说了句什么。那个带鸭舌帽的男孩子，忽然上前一大步，抡起胳膊，给了萌萌一个大耳刮子。萌萌被打了！萌萌被打得一个踉跄，捂着脸，望着面前的几个男孩子，无助的哭。萌萌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孩子，旁边两个穿黑色外套，一头青皮的年轻人，分左右进逼一步，贴了上去，把萌萌夹在中间。萌萌除非转身跑，可是转身跑，哪里跑得了？ 这时候，校门的学生和行人，目睹了一个场景，纷纷抱着一颗好奇心驻足观望。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从停在校门口的一辆丰田车上下来，拨开路旁的行人，冲到了马路上，一面伸手示意路上迎面而来的车辆减速，一面飞奔过去。宋雨的身后，一辆面包车连打方向带踩刹车，这才停了下来，对着宋雨破口大骂。宋雨顾不上身后车上那人了，三步并作两步，一路狂奔，来到那几个人的面前。 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子，正扯着萌萌往巷子里带，身后还有一个一头青皮的混混，在后面推搡着。萌萌吓坏了，面无血色，战战兢兢的说：“你们要干什么？”正要回头，被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一推，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就在这时候，宋雨一下子冲了上来，从背后上去，一下子将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子推到了一边，拦在了萌萌和那几个人之间，说道：“朋友，玩什么？” 宋雨一面把萌萌挡在身后，一面打量面前的三个男子。那两个穿黑色外套，一头青皮的小子，一看就是这一带的混混。而旁边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宋雨倒是认出来了，就是上次在混沌店被宋雨打破头的那个汤汲源，什么文学社的副社长，萌萌的学长。汤汲源也认出了宋雨。宋雨冷冷的看着汤汲源，汤汲源却是一脸惊喜的表情，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你？”难怪说，他怎么戴个鸭舌帽呢，原来是因为头破了。 “小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有事上三江找我，不要对女人撒气。看来你是没听进去啊。”宋雨笑着，指着汤汲源的鼻子说道。 “呵，吓唬我啊？小爷正想打听你的下落呢，没想到你倒是送上门来了。”汤汲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小爷今个儿弄死你，再玩你的女人，我想搓圆就搓圆，想捏扁就捏扁。” 宋雨向后退半步，面上带着微笑，观察着面前这三个人的动静。宋雨一摊手，笑道：“那就是没得谈了？”说着，一垫步正要踢将过去，这时，旁边的那个额头有一道疤的混混问道：“哥们，混哪的？” “三江的宋雨。”宋雨很反感这些小混混，冷冷的说道。 “呵，三江的？兄弟我是城西飞车党的，叫阿虎。”那个混混说道，“兄弟今天卖你个面子，你跪下来给汤少磕个头认个错，我保证不弄死你。”做混混的，一般都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样子，喜欢欺软怕硬，喜欢充场面，却不喜欢打硬仗。 “城西飞车党？”宋雨故作惊讶，“没听说过。” “操！”阿虎一瞪眼，对身边另外一个混混说道，“干他。” 宋雨一手指着那个阿虎，向前划了两步，旁边的那个混混刚好拦住了宋雨的去路，冷不防被宋雨一脚踹在胸口，身子向后退去，后背撞在了五米开外的电灯杆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屁股瘫坐在了路灯杆下。 旁边那个阿虎，上前一拳砸了过来，宋雨虚步一让，侧身闪了半步，左手捞住阿虎打过来的一拳，抓着手腕，紧接着向阿虎的怀里逼近半步，右臂一抡，一拳抡在阿虎的太阳穴处，发出痛快淋漓的闷响。宋雨一不做，二不休，身子一纵，两肘向下一砸，架在对手的肩上，就在对手被砸弯腰的同时，一抬膝撞在了对方的怀里。紧接着，宋雨两手抱住对方的脖子，一抬膝，再一抬膝，阿虎发出痛呼的同时，腰已经弯了下来。宋雨一手抓住对方的头发，又是一抬膝，把对手的脸，往膝盖上一砸。接着一脚踹了过去。 这时候，那个汤汲源，从背后冲上来，从后面用右臂一把卡住了宋雨的脖子，想要把宋雨扳倒。宋雨收胯带膝，背贴汤汲源的腋肋，右手搭着汤汲源卡住脖子的右臂的腕处，一掰，将汤汲源右臂拉直，躬腰掀臀，一个过肩侧摔，将汤汲源摔了出去。 那个被宋雨一脚跺在了电灯杆下的小子，爬起来，哪还敢再上，赶紧大声喊人。周围坐在路边吃麻辣烫的那些同伙，一看这边吃亏了，呼啦啦的全站起来了，跑了过来。一下子围过来七八个，有的还把怀里的弹簧刀，刀片，甩棍一类的家伙，给拿了出来。 宋雨向萌萌所站的地方退了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众所周知，圆珠笔的笔尖是相当尖锐的，一个筷子，一个圆珠笔，都是居家常备的。宋雨捏着圆珠笔在手里，冷冷的扫了扫周围，说道：“老子今个儿不想杀人，不怕死的就上来试试。”说着，把站在那里吓得浑身发抖的萌萌给一把揽过来，搂在了怀里。萌萌被宋雨紧紧搂住了，这才感觉到一些安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眼泪就流了下来，萌萌没有哭，很坚强的靠在宋雨的怀里。宋雨低头看看萌萌，好家伙，半边小脸都被打得青紫了，看得十分心疼。 “小子，很能打嘛。我看你是成龙还是李小龙？”为首的一个黄头发的小子，看着宋雨说道。当然，这些小混混还是有些怵的，要不然看见同伙吃亏，就不会废话了，直接动手了。 宋雨看对方有个头脑不差的，知道硬吓是不行了，当然，要是动手的话，对方又过来七八个，肯定只有挨打的份儿。宋雨情急之下，看了看周围，见马路两旁都有许多学生站在那儿，或坐在羊肉串、砂锅、麻辣烫的摊位上看的，于是大声的骂道：“小子，你他娘的竟然喊了这么多校外的人来打一个本校的小姑娘，你比牲口都不如！” 旁边的那些学生，一看，宋雨怀里确实有个小姑娘，看上去也像是江东大学的学生，而且脸上还有青印子。而旁边的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这附近的混混。一下子议论纷纷，有几个东北的学生，放下手里的羊肉串钳子，抄了个啤酒瓶就冲过来，说道：“哥们，兄弟帮你！操了，是爷们的就出来练练，别拿个娘们出气。”旁边的学生，呼啦一下子传开了，有的学生喊道：“有外面的人打咱们学校女生。”“**！跟他们拼了。”“把你娃鼻血砸出来蘸馒头吃。”“还有人喊校外的人来打自己学校的人，而且打的还是女生。”“***，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好像是汤少吧，嘘，小声点。”“滚你娘的，管他汤少李少？！就是他大爷来了，也一块儿打！” “好，小子，算你走运，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那个黄头发的小子，指着宋雨，说道，“记好了，你威爷我早晚是要收拾你的。我们走。”说着，那个黄头发的小子，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还带着汤汲源。宋雨也没有回嘴，不想和这些人打口水仗。周围的学生，毕竟是学生，也没人敢拦他们。 “哥们，你先走，一会儿警察来了，麻烦。你不是本校的学生无所谓，你媳妇儿就麻烦了。”那个东北的学生，丢了手里的啤酒瓶，上前拍了拍宋雨的肩膀。 “谢了，哥们叫什么名字，下回一块儿吃饭。”宋雨点了点头，说道。 “杜韵。”那个东北的学生答道，话却不多。 “这是我的名片，记得打电话给我。”宋雨来不及多说，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他。然后一把将萌萌抱了起来，过马路，准备带萌萌离去。萌萌两只手紧紧搂住宋雨的脖子，看着宋雨，嘟着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圈红红的，却是不哭了。 011、轻一点，萌萌疼 宋雨把萌萌抱到车上，开车走了。这事要是捅到派出所或者校保卫科，那个汤汲源都会记大过，甚至开除。宋雨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谁家的孩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子家里绝不是做生意的，富二代都鬼精鬼精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凡是自己出面找事的，而且如此有恃无恐的，必定是有背景的。事情若是做绝了，萌萌这学就不用上了。宋雨得想个办法，把那小子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坐在车上，萌萌靠在椅子上，低着头，止不住眼泪往下流。一会儿拿小手擦眼泪，一会儿又侧过身来，两只小手又抓住宋雨的衣角，睁着大眼睛，看着宋雨，也不说话，很萌的样子。 “谢谢你。”萌萌好不容易一个笑容，真诚的对宋雨说道。 “切，谢有什么用，要知恩图报。”宋雨笑着说道，“人家英雄救美人，美人都是无以为报，最后以身相许的。” 萌萌小脸一红，低着头，抿着小嘴，偷偷的看宋雨一眼，也不说话。 “吃饭了吗？”宋雨打开车载音乐，放了一曲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淡淡的情愫，随着音乐流淌。 “吃了一碗赤豆羹。”萌萌说道。 “那怎么行，我带你去吃饭。”宋雨说道。 “吃多了会发胖的。”萌萌嘟着小嘴，小声的反驳。 “胖一点，抱起来才有手感啊。”宋雨笑着说道。 “哼~~~不理你了~~~”萌萌生气了。 “你是来找我的吗？”好半天，萌萌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学生证给你。”宋雨从口袋里摸出学生证来，递给萌萌。 萌萌把学生证拿在手里，看了看宋雨，又看了看学生证，哇的一声哭了。哭得好伤心，咧着嘴就哭，和胖娃娃一样。 “傻丫头，怎么又哭了。”宋雨问道，“脸上还疼吗？”宋雨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萌萌。 萌萌摇了摇头，抿着嘴，强忍着哭意，一抽一抽的，小鼻子一耸一耸的。 “好啦，好啦。快到了，别让人家看见，还以为是家庭暴力呢。”宋雨笑着说道。 “要是爸爸打的，萌萌才不哭呢。”萌萌认真的说道。 “呵。”宋雨哭笑不得。 车开到三江商业街的一家土菜馆门口。饭店的老板，是厂里老卢的小舅子，宋雨他们经常过来吃，吃了晚饭，包间里还有麻将桌。老板看见宋雨过来，递了一支烟：“刚才老郭还打电话过来，晚上过来打麻将，小尹一个，张炜一个。估计等下老郭就要打电话给你。” 宋雨说：“晚上有点事，你代我打吧，输了算我的，赢了咱俩分。” “什么话，输赢我俩各一半就是了。”老板说道，看了宋雨身后的萌萌一眼，看见萌萌小脸肿了，也不做声。 “哦，她不听话，被我打的。”宋雨解释道，把萌萌揽在怀里，“这不，刚才还跟我闹呢。” 萌萌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宋雨怀里，就不出来。 “等下我叫小王到对面药房买一瓶红花油，擦一擦就没事了。”老卢的小舅子，笑着说道，“楼上201房间，还空着，我叫小王带你上去。” “小王啊，带宋总到201房间。”老卢的小舅子，对饭店的小王说道。小王是饭店老板的亲戚，笑起来很甜的小姑娘，宋雨到外地出差，经常带土特产回来给她吃。 “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宋雨笑着说道。这时候，手机响了，郭雨桐喊打麻将，宋雨说：“我现在在外地，晚上叫老何代我打。”老何就是老卢的小舅子，这家土菜馆的老板。 老板何建国笑着点了点头，意思说，知道了，今晚的事情，不会对他们说的。 宋雨把萌萌带到包间里，坐了下来，开了空调。服务员进来摆了餐具。不一会儿，小王跑上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小王冲着宋雨甜甜一笑，把红花油递给宋雨。 “多少钱？”宋雨打开钱夹。 “不用，老板刚才给过我钱了。”小王说道，还特意看了坐在宋雨身边玩着衣角的萌萌几眼，笑着把门关上出去了。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有鱼羹，还有小鱼。鱼是山里溪涧的石头缝里捕来的。还有几样小菜。宋雨给萌萌介绍每一道菜，给萌萌夹菜。萌萌把小脑袋埋在碗里，宋雨夹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好乖好乖。宋雨端起小碗，给萌萌盛了一碗鱼羹，叫她趁热喝。 萌萌拿起旁边的鲜榨果汁，喝了一口，嘴巴上，还有点汤汁。宋雨拿起纸巾，给萌萌擦擦嘴。 “我实在吃不下了。”萌萌小心的说道，好怕宋雨会生气。 “好，那不吃了。”宋雨叫服务员进来，把餐桌收拾一下，上点水果。 水果上来了，有切成五角星的杨桃，有切片的火龙果两样，一看就知道，是老板何建国特意安排的，都是进口水果。 宋雨用牙签挑了一片杨桃，递给萌萌。萌萌拿在手里，小口小口的，一点一点的吃。 “再吃一片？”宋雨问。 萌萌摇了摇小脑袋，两个小辫子也跟着摆一摆，意思说吃不下了。 等下叫服务员打包，我们去看电影的时候再吃。 服务员进来，递给宋雨一个小本子，宋雨打开小本子，将里面夹着的账单签了。服务员把水果装在一个小纸盒里，外面套个塑料袋，就出去了。 “过来，我给你擦点红花油。”宋雨拧开红花油的瓶盖。 萌萌小脸一红，站起身，坐到了宋雨的腿上，把小脸凑过来。为了方便宋雨给她擦一擦，萌萌坐得很近，小屁股直接坐在了宋雨的两腿之间，身子贴在宋雨怀里。宋雨分明感觉到，有一种软软的压力，压在那里，下面某一处，不争气的开始狰狞。萌萌似乎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她了，小脸通红通红，低下头去。宋雨一手将萌萌的小脸捧起来，往手上倒了点红花油，就要给萌萌擦。萌萌乖乖的坐在宋雨的怀里，任由他摆布。宋雨这一刻，都不想擦什么红花油了，恨不得在萌萌的小脸上亲几下，宋雨分明能感觉到，萌萌的呼吸很急促。萌萌的脸肿了，看着让人心疼。宋雨将红花油抹在萌萌的脸蛋上，注意不要弄到萌萌的眼睛。萌萌闭上了眼睛，紧闭着小嘴，一声不吭。为了达到效果，在抹了红花油的地方揉了揉。萌萌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好像两只小毛毛虫，一副任由宋雨搓扁揉圆的样子，让宋雨砰然心动。没一会儿，萌萌的眼睛里，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小泪珠。估计是被辣着了。 “轻一点好吗？萌萌疼。”萌萌轻轻的说道。 宋雨咽了咽唾沫，在萌萌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有弹性，手感很好：“好了。” 萌萌就要站起来，宋雨却一下将她抱住了，搂在怀里。萌萌没有被宋雨这一突然动作感到惊讶，而是乖乖的坐在宋雨怀里，任由他抱着，把脑袋耷拉在宋雨的肩头，凑在宋雨的脖子上，嗅嗅，呀，这家伙一身汗味儿。萌萌呼出的热气，钻进宋雨的衣领里，挠的宋雨的脖子痒痒的。宋雨更加静不下心来了。刚才一把抱住萌萌，不让她起来，是因为突然想到，自己某个地方还狰狞着，要是萌萌站起来了，岂不是尴尬。脑袋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着雪碧和王老吉。萌萌的头发，弄得宋雨脸上痒痒的，萌萌身上的气味儿近在咫尺，宋雨感到无比的煎熬。 012、想要，萌萌愿意给你 看了一场电影，黄渤的《倔强萝卜》。让人觉得和石头很像。萌萌一直在笑，笑起来合不拢嘴，呵呵的傻笑，两只大眼睛笑得眯成两道月牙儿，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好像两只毛毛虫。宋雨看着萌萌笑，一时间看得入迷了。 看完电影，两个人沿着商业街走走。晚上的商业街，地灯把道旁的树木映射得通亮，道两旁的酒店ktv不夜城，霓虹灯闪烁，在这火树银花，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让人感到，整个世界，都是那样的虚幻，迷失了自己。霓虹灯把天空照得彻亮，失去了时间的界限，分不清是傍晚还是夜里。宋雨拉着萌萌的手，紧紧的攥着萌萌的手，两个人，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坚定不移的一直走下去。萌萌说：“姐姐说，想要知道一个男人是不是疼爱自己，就去牵他的手，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如果暖暖的，那就是幸福。” 有位资深的网络小说作家，曾经说过，伟大的爱情来自于逛街。陪美女逛商场，对于宋雨来说，也算是很惬意的事情吧。尤其是这一对金童玉女引来人们注目的时候。虚荣心在宋雨的心中，滋生成长。 不过，当宋雨的手上，分别提着几个大小不等的袋子、盒子的时候，他开始思考，女人这种不同于男人的奇怪的动物了。削价，打折，几点几折，全场几折，彻底的吸引了萌萌的眼球。萌萌抱着一杯奶茶，像一只小蝴蝶一样，在五颜六色的衣服围巾帽子里穿过来穿过去，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终于，在一家 s·deer店前，萌萌停下了脚步。 售货员热情的跟在萌萌的后面，介绍着这一季的新款。 “那是你男朋友吧？好帅哦。”售货小姐明显在凑近乎。 “切，大木头。”萌萌嘟着小嘴，给了宋雨一个准确的评价。宋雨心想，咦，你怎么知道曲嫣然给我起的这个外号的？萌萌挑了件浅灰与墨色相接的韩式连衣裙，胸前有个小蝴蝶结。好像今年都比较流行韩剧里的那种韩服的风格。萌萌把衣服在身前比了比，拿眼睛去征询宋雨的意见，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宋雨笑着说：“你进去试试看。” 萌萌换了衣服出来，张着小嘴巴，看着宋雨，意思说，好看吗？ 宋雨心想，你穿什么都好看。脸上却是挂着笑意，摇了摇头。 呜呜，萌萌撅着小嘴，有点小小的伤心。 “小姐，哪边结账？”宋雨问道。 “哦，那边是收银台，你等一下，我开张票。”售货员说道。 “不是不好看吗？干嘛还要啊？”萌萌拉着宋雨的手，瞅瞅宋雨，问道。 “好看啊，我什么时候说不好看啦。”宋雨笑道，往收银台走。 “那你干嘛还摇头啊？”萌萌嘟嚷着。 “好看的无法形容，可不就摇头吗？”宋雨笑着说道，在萌萌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哼~~不理你了~~ 萌萌又挑了一件黑色的毛衣，连同那套纯色的连衣裙，一同包了起来。于是，宋雨的手里，又多了两个袋子。末了，在萌萌的建议下，宋雨买了条黑色的围巾，虽然不知道，这条围巾什么时候能用上。 出了店门，萌萌说道：“你不买衣服吗？” 宋雨笑着摇了摇头。 “刚才的两件衣服，一共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吧。”萌萌小声的说道。 “为什么？”宋雨笑着问。 “因为……你要是送人家衣服，人家就觉得不好意思啦。”萌萌低着头，两只手，拉着宋雨的手臂摇来摆去。 “那刚才为什么没说呢？”宋雨觉得有点好奇。 “让男孩子付钱，这样男孩子才会觉得有面子嘛。”萌萌笑着说道，从外套里掏钱包。 “哦，不用不用，就给我一个送你衣服的机会吧。”宋雨笑了，“女为悦己者容，我就当是给我自己花钱了。” 两个人找了家咖啡厅坐了下来，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世界变得朦胧。看窗外，街道两边整齐成排的路灯，在夜色下缓缓行驶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整齐成排的车灯。萌萌坐在靠墙角的座位，抱着满满一大杯奶茶，看着窗外，说自己的故事，说小时候的故事，说小时候和姐姐在一起的故事。说姐姐高中时的男朋友。懒洋洋的下午，学校的小花园，穿运动服的小女孩站在那里，眼神里流露出什么，若有所思的样子。男孩则懒散地靠在凉亭的栏杆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花丛里飞过的蝴蝶。萌萌说：“有一种幸福，是有一个能让你不顾一切去爱他一辈子的人。” 宋雨送萌萌回学校。车熄了火，停在学校的门口。夜色下，行人稀少，车厢里更显得昏暗，宋雨把萌萌抱在怀里。两个人都闭着眼睛，感受这一刻的温存，淡淡的，水一样的柔情。即使闭着眼睛，宋雨又怎能感觉不到，萌萌的嘴唇凑近了。萌萌的心跳得好快，她感到，宋雨加重的呼吸。只要宋雨低下头去，就可以摘取这近在咫尺的果实。但是，宋雨还是有一点点犹豫。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萌萌也不知道，萌萌贴近了宋雨的面庞。香甜的气息，伴随着萌萌的呼吸，袭向宋雨，让宋雨不能自拔，呼吸愈重，血气上涌。宋雨不顾一切的，轻轻的咬下去，捕获那柔嫩甜美的双唇，欲望的驱使下，想要霸道的占有了萌萌的一切。懵懵懂懂的萌萌，机械般的停滞下来，胸中的小鹿跳个不停，想要抗拒，却是迟了。那如影随形的热吻，是炽热的火舌，尽情的掠夺萌萌柔嫩的双唇。失去理智的宋雨，狠狠的蹂躏着那一双湿润的软软的唇，欲望的血爆发，让他渴望侵占更多。挑开那一双鲜嫩诱人的唇，在贝齿间纠缠，挑动，吸吮，狂热的躁动，点燃了宋雨。就在萌萌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宋雨的唇转战别处，将萌萌那圆润小巧的耳坠含入口中，舌头沿着萌萌白皙粉嫩的颈脖，疯狂的探索。带着火热而又强烈的渴望。无助的萌萌，死死的抓住宋雨的衣服，不肯放手。 “不要……”萌萌吓得紧闭上眼睛。软弱无力的抗拒，轻柔的声音，让宋雨更加欲火焚烧，排山倒海般的欲望和渴求，一涌而至。(此处被删节1000 字)尽管，身体的深处，已是热浪滚滚，但是，现在不行。 “想要，萌萌愿意给你。”萌萌咬着唇，羞死了，“但是，不要在这里，好吗？” 013、嫣然 萌萌下了车，进了学校。宋雨靠在车里，满脑子都是萌萌。萌萌，萌萌。萌萌的笑，萌萌的哭，萌萌的一举一动。宋雨的心，被搅碎了。 车开过联晟大厦，过了环岛右转上秀水路的时候，嫣然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吃夜宵？宋雨看了看表，都十二点十分了，宋雨说：“宝贝儿，乖，你看看还有没有水果？上次买的那么多水果，你吃一点。我就不过去找你了，我等下就睡觉了。”宋雨实在没心情吃夜宵。 嫣然不愿意，在那里撒娇撒个不停，想去夫子庙夜市口吃老鸭煲。宋雨一生气，就说了句：“你怎么就知道吃啊？跟小猪有什么区别啊？” “哼~~不理你了~~”嫣然听了这话，生气了，说道：“你要是不来，我叫小强陪我去。”小强是公司里的同事，一个看上去挺阳光的小伙子，也就在公司附近租的房子住。 宋雨一听，来火了，每次都是说小强，小强的。上次，萌萌在他家，早上走的那天，也是这么说。 “去吧，去吧。赶紧的。”宋雨皱了皱眉头，“你就是和他睡觉我都不反对。”话音刚落，电话那边一声爆响，估计手机是砸了。宋雨也知道自己一时情绪失控，说得过分了。可是已经说了，后悔也不行了。而且手机砸了，也打不通了。宋雨心想，下次叫那边房东给装个固定电话。也许过了一夜，气就消了吧。宋雨心想。 宋雨快到家的时候，楚飖打来电话：“小雨，快点！快来amanda！”说完，挂掉了电话。 宋雨以为小刘那儿出了什么事情，一车开到amanda门口。把车就停在门口，冲进了三江大厦，坐电梯来到五楼的阿曼达酒吧。阿曼达酒吧一如既往的热火朝天，有些嘈杂，很经典的劲乐，五颜六色的液体在杯中流淌，流进那些未眠的年轻人的体内。是夜色下的刺激，是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的陶醉、沉醉、迷醉。每一个人都在燃烧血液，迸发青春。楚飖看见宋雨，朝宋雨招了招手。 宋雨走过去，问：“什么事儿？” “不是我找你。”楚飖笑着说道，一指不远处站起身来的一个女孩，“是她，找你。” 宋雨一看，是那天跳舞的张媛，穿了件白色的高领衫，外面是一件红色的花格毛衣，一直包住大腿，一条牛仔裤，一双小靴子。张媛走了过来，笑起来眼神很勾人。宋雨看了一下，她那一桌还坐着两个女孩儿，看上去都很时尚。 宋雨被张媛带到那一桌，和她的两个小姐妹认识了一下。大家嬉皮笑脸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宋雨被她们调戏了一番。后来实在受不了这两个女孩唧唧喳喳的了，便随口说了句：“等下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睡觉啦。” “这么早就回去睡觉啦？是不是有人在等你哦。”一个女孩问道。 “瞎说，哪有的事啊。”宋雨随口答道，他不想在张媛面前提女朋友嫣然，否则的话就直接说女朋友在等他。 “那你这么早回去干嘛啊？空房寂寞的。”那个女孩说道。 “就是，小心一个人的时候，手脱臼哦。”另一个女孩说道。 “要不，我们等下去附近棋牌室打麻将吧？”那个女孩提议。 “好啊，好啊。我们去打麻将。”旁边的那个女孩赞成，“不过，我可事先说好，谁今晚赢我钱，我扒谁的裤子。” “好啊，好啊。”那个女孩也赞成，“要不，我们不玩钱的，我们玩脱裤子吧。” 宋雨听了，一头冷汗，说道：“还是玩钱的好，冬天，小心受凉了。” “有花堪折只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哦。”张媛笑着，拿眼睛看着宋雨。 宋雨说：“我实在太困了，改天吧。” “哎呀，玩五十块的啦，又不是想赢你钱。”一个女孩嘟嚷着。 “你还可以趁机左拥右抱哦。”张媛笑着说道。 “我问问楚飖要不要去打麻将，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宋雨故意这么说，过去找楚飖。 楚飖正在和那个女子中专的小女孩通电话，肉麻的不行，又是说又是笑的。宋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楚飖对电话里说了一句，把电话捂住，问道：“干嘛？” “那个张媛，你认识？”宋雨问。 “哪个张媛？”楚飖一脸的莫名其妙。 “就是她啊。”宋雨拿眼睛看了看那一桌的张媛，在那说笑。 “不认识，怎么了？”楚飖问道。 “那你还打电话给我，叫我快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宋雨说道。 “哦，刚才她来的时候，和小刘，和我，聊了几句。问我，你怎么没来。我说，不知道啊，要不打电话找他？她就叫我打个电话给你，故意叫我什么也别说，就打电话叫你。”楚飖一口气解释完，准备继续和小女孩通电话。 “你小子。”宋雨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能有什么事啊。有美女投怀送抱还不好？”楚飖笑着说道，“等下，你和她去哪？我有打折卡。” “得了吧，她们叫我去打麻将。”宋雨答道。 “那更好啊。等打完麻将，聊完感情，进一步深入嘛。”楚飖笑着说道。 “深入个毛。”宋雨说着，“那我先走了。” “要走快走。”楚飖不耐烦的说道。 宋雨和坐在吧台陪mm聊天的小刘打个招呼，和三个女孩就走了。三个女孩打车来的，于是就坐宋雨的车，到三江公园附近的棋牌室，找了个包间打麻将。牌桌上，说说笑笑的。 一点半，宋雨手机响了，一看，是自己家的固定电话。宋雨知道，嫣然现在在自己家里。 “雨哥，你在干嘛呢？”嫣然问道。 “打麻将，陪几个朋友打麻将。”宋雨答道。 “哦。”嫣然说道，“晚上不回来啦？” “哦，我估计回不来了，你……”宋雨还没说完，电话挂了。再拨过去，没人接，估计电话线被拔了。 “女朋友？”张媛打了一张八万，顺口问道。 “我妈。”宋雨随口答道。 “你和家人住在一起？”张媛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本来说今天晚上回去的。”宋雨随口答了一句。 这一晚，打麻将，三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宋雨却时常走神，牌打错了都不知道。 “雨哥，你在想哪个妹妹哦，牌都不抓。”坐在宋雨对家的女孩，好奇的问道。 “哦，没有没有。”宋雨淡淡的说道。 嫣然读大一的那年暑假，宋雨刚毕业没多久，放弃了读研，在联晟集团下面的一家分公司实习。那时候，老卢还没有下来和尹童蒙办厂，是分公司采购副总。宋雨是联晟集团cfo曲总的干儿子，这在公司是公开的秘密。老卢也不好指使宋雨什么，反倒是私下里拉拢的成分多。公司要采购一批原料，宋雨主动请缨，去东海市厂里考察。老卢二话不说，同意了。嫣然那会儿想去云南旅游，大姐没时间，就说，你陪宋雨去东海玩玩吧。到东海，看了几家厂，受到厂里的热情接待。宋雨把设备拍照，连同样品给公司寄回去，陪嫣然在东海玩了一个多星期。大学时代的嫣然，长发披肩，看上去娴静，又不乏性感。那时候的宋雨，给人的感觉，比较有朝气，风趣体贴。在玫瑰花甜言蜜语和艾尔诗丹路易威登的攻势下，游乐园海洋馆烛光晚餐，在moutonrothschild的促进之下，宋雨把曲嫣然骗上了床。事后，嫣然躺在宋雨怀里，脸如桃花，目光清澈如水，有一种令人怜惜的柔弱。嫣然说，雨哥，毕业后，我们结婚吧。嫣然说的理直气壮，因为那是她第一次。 宋雨脑子很乱，一晚上输给了她们一千三。直到早上六点半，麻将结束了，宋雨带她们到夫子庙吃早点，老字号福寿居的汤包和烧饼。吃完早饭，那两个女孩，也不要宋雨送，自己打车走了。宋雨要送张媛回去，张媛笑着说道：“叔叔，要不，到你家去看金鱼吧。” 宋雨想起来，嫣然可能还在自己的住处没走，和张媛调笑了几句，说道：“不行，叔叔还要回家跪搓衣板呢。” 把张媛送回去，宋雨回到住处，嫣然已经走了。 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地板锃亮，茶几上东西归置整齐。宋雨的房间，书籍放在书架上，文件归在一个个文件夹里。洗衣机里的脏衣服都挂在了阳台上。厨房里，垃圾都倒掉了。餐厅的桌子上，有从24小时超市里买的橄榄菜和宝塔菜，还有半锅白粥，粥还是热的。 房间里，似乎还有嫣然的气味儿，熟悉的味道。宋雨发了疯一般的，打电话给嫣然，嫣然的手机打不通。打电话给郭雨桐，郭雨桐说嫣然今天请假了，没来上班。郭雨桐问什么事？宋雨说：“哦，没什么事情，两个人拌嘴。”又打电话给大姐，大姐说不知道啊。宋雨终究没敢打电话到嫣然家去。 宋雨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抱着头，蹲了下去。 014、宝贝儿，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睡到中午，宋雨起来，在门口小饭店吃了中饭，准备给嫣然打个电话试试。这时候，郭雨桐打电话过来，叫宋雨到公司去一趟。 宋雨进了郭雨桐办公室，郭雨桐正在抽烟，看宋雨进来了，说：“小宋，过来，你看一下。”说着，把财务拿过来的账目给宋雨看了一下。 上次做的两批货，和鸟取新一搞得很不愉快。目前生产的货，日本方面，把质量好挑出来装箱发货。剩下的，都是废品。日本方面在大陆的代理公司，装走多少货，结算多少钱。这么算下来，厂里不但没盈利，还亏了。尹童蒙没说什么，但是鸟取新一的单子，肯定是不接了。这两个月，总共做了两个单子，一个是卖到大阪的一批玻璃柱子，帐是结了，但是连给员工发薪水都不够。另一个是给联晟集团下属公司做配套的业务，其实只是在中间做一个生产监督的作用，价格都是透明的，挣不了三瓜两枣。 郭雨桐看着宋雨，抽烟，也不说话。 宋雨想了想，开口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按我之前说的，这边还是你一个人做吧。我再想别的办法。两个人耗在这里，还不如给一个人做，另外一个人想别的办法。” “公司是你我两个人的，你走了。我怎么办。”郭雨桐问道。 “联晟那边的业务，你先做着，我看看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到时候要是能挣钱，我再拉你过来。”宋雨站起来，点了一支烟，“只能这样了，现在整个行业都不景气，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守着，就是等死。” “那你准备做什么呢？”郭雨桐问道。 “那也行，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我在这里守着。”郭雨桐说着，郭雨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行的纸袋子，递给宋雨，“你数一下。” “一万。”宋雨数完之后，又装进袋子里。 “这钱你先拿着用，你肯定没钱了。公司账上也没多少钱，这是我自己的钱。”郭雨桐说道。 宋雨点了点头，把钱收了，说道：“等过段时间，签个股份转让协议，把股份转让的手续办一下。毕竟不是你和我的事情，还有尹童蒙在里面，三个人，弄清楚比较好。具体到时候，帐怎么算，我们再算。这一万块钱，再从里面扣掉。” “这事情，小尹怎么说？”郭雨桐问。 “就这么定了啊。”宋雨说道，“还能怎么办？尹童蒙厂摆在那里，他无所谓，我们两个，不能在这儿干耗吧。联晟那边的业务，你就先做着，能挣多少是多少，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我这边要是有业务，还不是你的？” “那也行。”郭雨桐点了点头，“反正，联晟的业务，不管挣多少钱，我都分你20%。要是别的业务，到时候怎么分成，我们再谈。” “呵呵，客气了。”宋雨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等出了公司，宋雨给嫣然打电话，电话通了。 “宝贝儿，你在哪呢？”宋雨问道。 “我在商场，买了个手机。”曲嫣然说话的时候，听不出情绪好坏。 “宝贝儿，我想你了。”宋雨自己都觉得肉麻，看了看，旁边确实没有人注意听到，“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和许娟、宝宝她们在一起，你一个男的，来了又不愿陪我们逛街。”嫣然说道。宝宝，许娟，这两个女孩，都是曲嫣然的高中同学加大学校友，很好的姐妹。 “那，晚上我们去吃松本怀石料理。”宋雨说道。 “太贵了，不合算吧。”曲嫣然没有宋雨想象当中的那种兴奋。 “你去不去吧。”宋雨有点不开心。 “好吧。到时候你来接我吧。”曲嫣然说道，这时候，旁边有那个唧唧喳喳的许娟在说话，曲嫣然敷衍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宋雨开车到三江商厦，把上次和嫣然来看到的一款ck女表买了下来。上次嫣然说喜欢，宋雨手紧了紧，说，不是有表了吗？买那么多干嘛。后来买了双百丽的鞋子才走的。出了商场，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花。宋雨掏出钢笔，在卡片上写道：“宝贝儿，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然后，给松本怀石料理打了电话，订了一个包间。 做完这些，宋雨到家门口的美发店，把头发修剪了一下。想了想，又回去换了件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确信自己恢复了朝气之后，这才出了门。出门之后，也没地方去，宋雨沿着秀水路上了滨江大道。 嫣然读大一那年的暑假，两个人从东海回来，嫣然没敢和家里说自己和宋雨的事情。两个人悄悄的来往，有一种做地下工作的兴奋。每天晚上发短信，一直到深夜。那时候，宋雨刚买车，一有时间，就带着到嫣然到滨江道来兜风。买一大堆零食，坐在滨江公园的长凳上，享受午后的阳光。晚上，两个人，沿着河边散步。站在桥上，看桥下的河水，看两岸的灯光。远处，那一排排映衬在霓虹灯下的高楼，那是一个庸俗的闹市。桥下，一艘小船从桥下缓缓地顺流而过。嫣然说，等到我们老了，每天都来这里散步，让那时光，就像这河水这样，缓缓而过。那时候，宋雨学会了写诗，学会了朗诵，朗诵自己写的诗。 宋雨看时间差不多了，想给嫣然打电话，嫣然却打电话过来了，语气很平淡：“雨哥，晚上有个同学会，她们都在，我不能和你去吃饭了。” 宋雨一下子火冒三丈：“你好像越来越忙了。” “我真的走不开。”嫣然说道。 “那我过去。”宋雨说道。说过却又后悔了，自己总不能那么无能吧。 “我大学同学，你来干什么。”曲嫣然拒绝的方式很反常，按照宋雨想象的，曲嫣然应该说，都是我们女孩子啦，你过来不好玩，到时候大家都不唱歌了，一起玩你，直到把你灌醉。 “哦，我不方便是吧？”宋雨冷冷的说道。 “算是吧。”听上去，曲嫣然的心很冷。 宋雨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下了车，找了个垃圾桶，把一束鲜花塞了进去。 从昨晚到现在，太多的事情了。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宋雨觉得，自己很渺小。 打开车载音乐，播放了一曲，品冠的老歌，那些女孩教我的事。感伤的情愫，仿佛一块放糖，在空气里融化开来，慢慢的，融化开来。 015、萌萌在我手里 宋雨和楚飖从阿曼达出来，到地下停车场去取车。出了电梯，旁边的电梯门也开了。从电梯里面，走出来七八个人，清一色的光头，身穿黑色的夹克，手上抄着水管，领头的那个额头有一道疤的人，手上还拿着把砍刀。宋雨认出来了，这小子就是那天在萌萌学校门口被宋雨打了的阿虎。不用想，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旁边的楚飖也觉察出来了，看了宋雨一眼，宋雨递给他一个眼神。那七八个人一脸阴冷的向宋雨围聚了过来。宋雨对楚飖小声说了一句：“跑！”楚飖和宋雨同时往停车场出口跑去。身后的阿虎，手里拿着砍刀，冷冷一笑，手一指，对手下说道：“扁他！”那一帮人，手里抄着水管，追了上来。 前面，从停车场入口处，开进来两辆面包车，下来了十多个人，手里同样拿着工具，为首的，就是那个自称威爷的黄头发的小子。十几个人，从正面围了上来。那些人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眼神和鹰一样冷峻，冷冷的看着宋雨和楚飖，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过来。 黄头发小子，手里拿着一截钢管，狞笑着：“小子！这下，看你往哪跑？” 宋雨和楚飖停下了脚步，很快被他们包围了。宋雨递给楚飖一个眼神，楚飖心领神会。 宋雨笑着说道：“朋友，这里可是三江，言行举止要讲究文明。不要没事刀刀叉叉的，那样多没意思。你砍过来，我再砍回去。” “呵，孬种！”站在人群后面一直抽烟的那个男人，冷冷的说道。 “哦？这位是？”宋雨满含笑意的看他。 “这是我们十二少。”黄头发小子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看着宋雨。 宋雨注意和他们保持距离，脸上挂着笑容，说些无趣的话，借着这个时间，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着手机，先前来酒吧之前，他打过刘秉承的电话，现在重拨过去，然后挂断。然后再拨过去，过一会儿再挂断。再拨过去，就不管它了。 宋雨还想说点什么，那个叫十二的男人不耐烦了，吩咐道：“动手。”说着，烟蒂一弹，划出一道红色的火星。 该死，大厦保安不知道死哪去了！宋雨心里暗骂。避开挥过来的一根钢管，宋雨逼近一步，拿住那个手拿钢管的人的手，反手一拧，那人钢管脱手，宋雨一下子将钢管接在手里，向后退了几步，垫步一脚飞踹，蹬开一个企图近身的小子。那小子被踹倒的同时，宋雨回身一钢管抽了过去，那个刚才丢了钢管，手里又摸出弹簧刀上前的小子，避之不及，被抽到胳膊，咔嚓一声。旁边的人冲了上来，宋雨用手里的钢管，架住黄头发小子砸过来的一截钢管，向后退去。目光所及，楚飖干翻两个，跳到旁边的一辆车上。 这时候，黄头发的小子冲了上来，与之一齐上来的，是那个阿虎。宋雨闪身让开黄头发小子的那一钢管，将阿虎砍过来的一刀架住。那个叫阿虎的小子，这一刀不轻，宋雨觉得虎口发麻，险些钢管脱手。阿虎这一刀下去的时候，身子暴露在宋雨面前。宋雨瞅准机会，一个撩阴腿，准确无误的踢到那小子的裆部。那小子一声哀嚎，丢了刀跪在地上，接着打滚。就在宋雨收回那一脚的一刻，感到头顶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晕晕乎乎，血顺着头顶，流了一脸。 那边，楚飖拔出随身带的短刀，一手拿住冲过来的一人的挥棍的手，拨开，一刀送进了那人小腹。刀子捅进去了，热血顺着刀上的血槽，涌了出来。楚飖拔刀的一刻，看见宋雨跪倒在地。接着，那个黄头发的小子，将宋雨一脚踹翻在地。楚飖急了，毫无疑义的挥了一下手里刚拔出来的沾满了血的刀，想要往宋雨这边冲来。就在，楚飖脑后挨了一棍子，头部一震，身体晃了晃，继而被一脚踹在了后背，重心不稳，身子向前趴去。 宋雨被人架了起来，两手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而楚飖，被人踩住了头部和后背，两只手想要挣扎，也被死死的踩在脚下。楚飖的手指，被人用脚踩着，使劲的摩擦。楚飖两眼血红，眼珠突出，想要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你不是能打吗？啊？李小龙同学？”黄头发小子走上来，手里拿着一截钢管，冲宋雨说道，一棍子砸在宋雨的肩上。宋雨有一种痛彻心扉的疼痛，估计是骨折了。脑袋到现在，还疼，晕晕乎乎的。 宋雨强打起精神，说道：“你们把我朋友放到一边，这事和他没关系。” “你谁啊？你凭什么说话？”那个黄头发小子说道，一扬手，一巴掌抽在宋雨的脸上。 宋雨被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冷冷的看着他。 “住手！”一个清脆的声音，所有人闻言，都停了下来，看了过去。从面包车里面，下来一个娃娃脸的年轻女子，穿一件白色的大衣。大衣敞开的，里面白色的衬衣，束了腰带，胸前的波涛起伏一览无遗。灰色的短裤，蹬着一双高跟鞋。基本上，男人的眼光，都会顺着高跟鞋一路向上，停留在那黑色的丝袜上。女子一路走来，把大衣脱了，扔给旁边的一个手下。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那个看上去表情冷淡的十二少。 那女孩走到宋雨的面前，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宋雨，问道：“宋雨？” “不错。”宋雨冷冷的看着她。 “那没抓错嘛！你一脸委屈干什么呀？”女孩很温柔地用手去抚摸宋雨的脸庞，指尖顺着耳根划过脖子。 宋雨依旧冷冷的看着她。 女孩一副深情的样子看着宋雨，歪过头在宋雨的脖子上轻吻了一下，令宋雨浑身一颤。女孩说道:“你好像不喜欢我哦？” “有话说话好吗？”宋雨冷冷的说道。 “这几年也不知是你走红还是曲家的势力大了，反正三江宋雨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了。据我所知，年轻的一代就是你宋雨在东城一带名气最大了。以前听人说雨哥哥好可爱的，今天一看，果然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女孩用挑逗的眼神看着宋雨，“来，亲一个！” 宋雨无视女孩的表情，说道：“既然你认识我，那请你放了我那个朋友，这事情和他没关系。我跟你走好吧。不涉及原则的问题有什么不好谈的呢？” “是呀，你又没端了我们的饭碗，又长得这么卡哇伊，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和你过不去呢？”女孩一脸的顽皮的表情，“不过，你好像得罪了某个人了，我只是在替人打工而已。” “做事不能这么绝吧？”宋雨问道。 女孩笑了笑，正要说话，却是听见动静，扭头看了过去。电梯里冲出来一大帮人，领头的是刘秉承，手里拿着一把割刀。不多时，从出口处又冲进来一帮人，尹童蒙也来了。 女孩笑了笑，对着宋雨的耳边说道：“今天是弄不死你了，不过，你不要得意，萌萌在我手里。”说着，特意看了宋雨一眼，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想把萌萌怎么样？”宋雨心一凉，问道。 “把这两个小子放了吧。”女孩没有回答宋雨的问话，对身边的手下说道。宋雨和楚飖都被放开。 “朋友，来了还想走？”刘秉承走过来，问道。 黄头发的小子，一下子拦在了刘秉承面前，不让他靠近那个女子。 女孩没有说话，很得意的样子，看着宋雨。 宋雨对刘秉承说道：“你让他们走吧。”说着，递给刘秉承一个眼色。 刘秉承没明白什么意思，但随即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那个女孩，没有说话。 “我会再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要一个人来哦。”女孩很友好的伸出胳膊，轻轻搂住宋雨，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回身对那个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十二少说了句：“收工吧。” 临走，女孩扭过头来，对宋雨笑着说道：“我喜欢上你了，下次你可要主动点哦。” 016、雨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宋雨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头上缝了三针，用纱布，前后上下给缠了起来。左肩吃了那铁棍，幸好没有骨折，只是肿起来了，拍了片子，说是骨裂了。胳膊用纱布吊在怀里，短时间内是不能活动了，一动就疼。大夫说只要不动，就能愈合。宋雨点了点头，心里苦笑。 楚飖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轻微脑震荡，刘秉承叫人把他送回家趴着去了。头顶偏脑后的地方肿了一个大包，躺着睡不着。 尹童蒙的车里，宋雨和刘秉承、尹童蒙三个人，坐在车里抽烟。 刘秉承问：“要不要报警？”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既然宋雨当时把他们给放走了，那就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解决不了，只能吃暗亏。 “不用了，也就是吓唬吓唬人，不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宋雨笑着说道，“这年头，没什么大事，谁也不想出人命。”毕竟，当时，那些人下手的时候，都没有下死手，要不然，也就不拿水管了，清一色的砍刀。 尹童蒙说：“要不你就别管了，我带人去给你把人找出来。” “你别多事。”刘秉承说道，“楚飖那小子也捅了他们一个人，还在医院躺着呢。对方既然能把这事给摁下来，警察不管，就不是小事情。这事情，绝不是城西飞车党那些小混混能干的。后面，涉及到城西的黑社会了。” “呵，黑社会。”尹童蒙笑道，“就那些搞桑拿，开赌场，卖摇头丸的？” “这事我自己先处理吧。”宋雨把烟头撇了，“要是不行，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 尹童蒙说：“那也好。你今晚就哪也别去了，回去也是你一个人。咱们弟兄三个去买一点烤串，到我厂门口的砂锅店去吃。晚上就在厂里睡一晚，我们兄弟三个，好久没单独在一起喝喝酒了。” 买了些烤串，到尹童蒙厂门口的砂锅店，叫了三个砂锅。店里只有啤酒，尹童蒙说：“我去买瓶白酒。” “小店早关门了。”刘秉承说。 “我去把他门踢开。”尹童蒙说。前几年，三个人夜里睡不着，经常在这里吃砂锅，也是没有白酒。尹童蒙冬天不喝啤酒，就跑到马路对面的小店，把小店老板闹醒。老板很无奈，干脆拿了几瓶酒，放在尹童蒙车的后备箱里，说，一周敲一次好吧？别天天来。 刘秉承拍了拍宋雨的肩膀，说道：“有事就说话。”说完，跑到偏僻的地方去小解去了。 这时候，宋雨手机响了。是曲嫣然的电话。宋雨一看表，两点五十五分。 “玩好了？”宋雨淡淡的说道。 “嗯。她们非要去通宵唱歌，我实在受不了，就出来了。”嫣然说。 宋雨心想，要是平时，你觉着无聊早就跑了。宋雨忽然觉得，嫣然，不是原来那个嫣然了。原来的嫣然，不会撒谎的。宋雨觉得心有点冷。 小时候，宋雨带嫣然到三江公园去看夕阳。 夕阳已经嫣红嫣红的了。有那么一个小女孩，默默地坐在池塘边的石凳上，轻轻地笑，小心的想着心思。没人去打扰她的思考，其实那不是思考，那只是一种对事物的怀恋。她记得每一件过去的往事，却又记得不是很清楚。她想到什么会微微地笑，却又没有笑意。如果说什么事情牵挂着她的话，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没有，也许过会又有了。 她就一直坐在那，轻轻的。 夕阳洒在大地上，把整个天地染得嫣红。 很多年过去了，于是人们就把幼年的事情淡忘了，或者不愿意提起。于是为了各自的事情奔波着。 宋雨没有说话，嫣然也不说话。过了良久，嫣然说道：“我在你这儿，你晚上还回来吗？” 宋雨想起下午的事情，眉头一皱，淡淡的说道：“回来干什么？” “雨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曲嫣然说道，“还记得滨江公园的夕阳吗？我们坐在草地上，吃着晚餐，还有那和夕阳一样殷红的红酒。” 完了，完了，宋雨心想，一个人，回忆过去，那就是想要完结了。 宋雨没作声，呆呆的看着远处，不说话。 这时候，刘秉承上厕所回来了，宋雨站起身来，出了店门，到一个偏僻黑暗的角落，继续未完的电话。 “雨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哪呢？”曲嫣然问道，语气很着急。 “哼。”宋雨冷笑，其实晚上，在阿曼达喝酒的时候，张炜就打电话给他了，说看见嫣然和一帮男女，进了好歌来ktv。嫣然和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子，牵着手，说说笑笑的。张炜比宋雨年纪小，还不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是兄弟的老婆和人去开房了，也不要直白的说出来。说出来，以后，见面的时候，就不好意思了。 “雨哥，你怎么不说话？”曲嫣然着急的问道，“你不要宝贝儿了吗？” “哼。”宋雨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嫣然变了，彻底的变了，“我在外面嫖妓呢，等下回来好吗？” 嫣然把电话挂了，这次，没有摔手机，毕竟是新买的。倒是宋雨，蹲在地上，把那块ck女表拿出来，放在一块砖头上，用另一块砖头，一下，一下的，砸着。刘秉承自始自终，站在砂锅店门口，远远的看着他，没有过来。尹童蒙，在小店里坐着，一手抓着烤羊肉，一手捏着酒杯，自斟自饮。 宋雨站起身来，在脸上擦了擦，转过身来，走到店门口，拍了拍刘秉承的肩膀，笑了笑。刘秉承看到，宋雨的眼眶有点红。 三个人喝酒，喝到尹童蒙和宋雨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刘秉承摸出尹童蒙怀里的钥匙，去开车。又用尹童蒙的手机打电话给工厂里睡熟的压机师傅，叫他叫上几个人，出来抬人。 宋雨醒来的时候，发现头很痛，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因为伤。按理说，伤到头，是不能喝酒的。尹童蒙还在床上打呼噜。刘秉承把手搭在尹童蒙的胸口，嘴角淌着口水。 宋雨起身，洗漱洗漱，去门口吃了早点，又给他们俩带了点早点回来。在桌上留个纸条，就走了。他知道，那些人，还要再找他，萌萌还在他们手里。 从昨晚开始，萌萌的电话就一直关机。萌萌的家里人肯定不知道，萌萌出事了。萌萌，宋雨想到萌萌，萌萌，她怎么样了？宋雨想到这里，闭上了眼睛。 报警吧？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知道买凶的是汤汲源那小子。问题是，有证据吗？没有任何证据。汤汲源要不是有背景，他敢去绑架萌萌吗？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买凶去砍宋雨吗？而且还是在市区三江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那天晚上，保安离奇的失踪，警察一个没见着。即使是夜里，也会有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的人，他们不敢取车，乘电梯回去了，但是，就没人报警吗？ 宋雨在想，要不要回去，和他爸说这件事情。可是，即使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去和曲叔叔说？曲嫣然的事情，还没解决，就去和人家说，自己在外面又认识一个女孩子？和谁说呢？这件事，谁又能帮上忙呢？不熟的朋友，或者说，熟悉的朋友，他们的家人，又真的肯答应，帮我自己解决这件事情吗？宋雨忽然想起来，郭雨桐的大姐夫，好像是三江区公安分局的领导。 宋雨想到这里，跑到银行，取了三万块钱。准备到郭雨桐那儿去一趟。只要郭雨桐的大姐夫，知道有汤汲源这么个人，事情就好办了。汤汲源这小子住在学校，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和家里人说，要不然，就算这小子是高干子弟，他父亲也不会让他去买凶绑架人胡闹。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找到汤汲源那小子的父亲，和他谈一谈，认个错，这件事情就算暂时揭过去了。小孩打架，汤汲源那小子也只是头上挨了一酒瓶子，头破了而已，没必要鱼死网破的。 宋雨思绪很乱，站在银行门口，傻傻的站着。 017、把宋雨的两条胳膊砍了 宋雨站在银行门口，思绪很乱。这时候，开过来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没有牌照。从车上下来两个穿黑色皮夹克的小伙子，走过来，对宋雨招了招手：“喂，宋雨，我们玉姐有请。” “玉姐？哪位？不认识。”宋雨皱了皱眉，瞪了回去，说道。 “呵呵，你看看这个。”说着，一个穿黑夹克的小伙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出来，给宋雨看一眼。照片上面，萌萌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低着头，微微的张着小口，脸色惨白，满是恐惧的样子。 “请吧。”旁边的那个小伙子，一指那辆桑塔纳，说道。 宋雨坐在车后排，两个小伙子，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叫司机开车。车子顺着开发区一直跑，在环岛左转，朝南郊驶去。 中途，宋雨左边的那个年轻人，接了个电话，对电话说道：“人带来了，在路上，一会儿就到。” 车在南郊的一处废厂门口停了下来。这里原先是个玻璃厂，生产啤酒瓶。现在，厂倒了，就留下废弃的厂房。厂门口，还挂着破旧的牌子：江东玻璃瓶厂。宋雨下了车，那两个小伙子也没有推搡他，客客气气的说道：“请进。” 宋雨走了跨进大门，迎面是个大院子，院子两边，是破旧的厂房。那两个年轻人，领着宋雨来到右边那一间厂房的门口。 “玉姐，十二少，人带到了。”一个年轻人对里面说道。 这是一间空旷的厂房，设备早就拉走了。空地的中央，摆了几个木头箱子，箱子上坐着一个穿灰色大衣的男子，神色冷峻，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十二少，冷冷的看了宋雨一眼，没有说话。周围蹲着十几个年轻人，蹲着地上吸烟，当中就有那个黄头发的小子。蹲在地上，看着宋雨，笑嘻嘻的。旁边，还放了一张老式的木椅，估计是从厂里办公室拿过来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孩，黄黄的曲卷的头发，一张娃娃脸，戴着白色的毛线帽子，白色的毛线连衣裙，踩着一双毛绒绒的小靴子。女孩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个说萌萌在她手里的女孩，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玉姐了。 女孩看宋雨进来，冲宋雨甜甜的一笑，说道：“雨哥哥，你来啦？昨晚睡好了吗？”说着，朝宋雨走了过来。 “萌萌呢？”宋雨径直问道。 “你不要那么着急嘛，人家还没和你谈条件呢。你老是说萌萌，人家生气啦。”女孩走到宋雨跟前，伸手搭着宋雨的肩膀，撅着小嘴，一脸埋怨的表情。 “好吧，我们谈谈。”宋雨说道。心里在想，实在不行，先把这丫头给制住，到时候也好脱身。 那个女孩，捧着宋雨的脸，很是动情的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去，对蹲在地上的手下说道：“先把他绑起来吧，一看就不是老实的男人。” 那些蹲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走过来，架住宋雨，把刚才女孩坐过的那把椅子拿来，把宋雨摁在椅子上。宋雨没有反抗，只是问那个女孩：“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看着宋雨，甜甜的一笑，说道：“你不要那么着急嘛，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 宋雨不说话，任由他们把自己绑在了椅子上，两只手，捆在椅子后面，用麻绳绑了许多道，两只脚，捆在椅子腿上。做完这些，那些人站到了一边，站在那里，对女孩说道：“玉姐，绑好了。” 女孩笑了笑，走到宋雨的面前，一脸好奇的样子观察着宋雨的脸，说道：“你昨晚好像没睡好哦，看上去没有精神哦，眼睛里还有血丝。”说着，很自然的坐到宋雨的怀里，两只手捧着宋雨的脸，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宋雨。宋雨可以闻到，一股香水的味道，激发人的欲望。 “现在，可以谈谈了吧？”宋雨对女孩说道。 “看来你有话想和我说哦，那你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女孩坐在宋雨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买家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二十万，你们把萌萌放了，后面的事情，我们再谈，好不好？”宋雨看着女孩的眼睛，说道。他知道，买家，也就是那个汤汲源，既然是背景的，那城西帮收了他的钱，就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他现在，只求他们先放过萌萌。 “雨哥哥，你真的好单纯哦。”女孩抚摸着宋雨的脸，另一只手，指尖在宋雨的胸口划过，“你没看出来吗？有人喜欢萌萌。萌萌已经被带走啦，估计一会儿，就要送到他那里去了。” “你！”宋雨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哎呀，萌萌有什么好啊，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啊。”女孩凑到宋雨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弄得宋雨痒痒的。 “我们不要说萌萌的事情了，说说你自己吧。”女孩笑着说道，“有人要买你的两条胳膊，我已经收钱了哦。” 女孩站起来，对那个黄头发的小子说道：“小威，把斧子拿来。” 黄头发的小威听了，说：“好嘞。”从一旁的木箱子里，拿出一把斧子，走了过来。 “把宋雨的两条胳膊砍了吧。”女孩对小威说道。就好像在说，把西瓜切了。 小威点了点头，提着斧子，就要过去。 “慢着。”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坐在旁边木箱子上一直没说话的十二少，站起身来，脱掉灰色的大衣，里面是灰色的高领毛衣。十二少走了过来，对小威吩咐道：“给他松绑。” 小威愣在那里没动，看了看旁边的那个女孩。 “十二少，你该不会是想和他打架吧？”女孩笑着说道。 “听说三江的宋雨能打，我想看看，有多能打。”十二少看着宋雨，表情冷静，透着狠毒。 手下人给宋雨松了绑，宋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对旁边的女孩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这条胳膊和身子绑在一块儿。”宋雨的左肩有伤，为了不影响发挥，绑起来反而更利于动手。 旁边的人让开来，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宋雨和十二少，面对面站着，相隔两步的距离，四目相对。 十二少，盯着宋雨的眼睛，一副认真的表情。十二少脚下试探性的上前逼近一步，宋雨偏身退了半步。说时迟，那时快，十二少一个侧踢上去。宋雨连忙闪身一步，向旁边让去。本来这一脚，应该击中宋雨腰部的，却是踢在了臀部。十二少这一脚并不重，带有试探的意味。 宋雨冷冷的看着十二少的眼睛，没有说话。十二少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也不知道笑什么。两人相互试探性的前逼后退，来回几步。突然，十二少抓住宋雨步伐的漏洞，趁此时机，一脚侧踢，攻向宋雨下盘，眼看就要将宋雨扫到。宋雨连连后退，闪过这一脚。没等对方収势，宋雨调换进攻角度，上前一步，逼近十二少。这一刻，十二少已经收回了刚才的一腿，退了半步，意在防守。宋雨再一步逼近，十二少侧身抬脚，意在一个侧踹，想拉开与宋雨的距离。可是来不及了，宋雨一个直踹，刚好击在十二少的胯部。这一脚，力量轻了，十二少收腿，一跃，想要袭近宋雨。宋雨连连后退三步，让了开来。 十二少哪里还肯放过，垫步上前，一扫腿。宋雨连忙侧身闪开。就在这时，十二少挥臂，右摆拳上来。宋雨一弯腰，低头闪了过去。半个身子，就暴露出来。十二少趁此时机，左直拳直击宋雨头部。就在此刻，宋雨挺腰侧身，向后连退两步，躲了过去。 就在十二少为宋雨的身手敏捷暗暗赞叹的时候，宋雨袭了上来，一拳打上去。十二少偏头侧身，却是没有躲过，一拳打在了头上。宋雨刚刚収势，十二少嘴角浮现笑容，一把将宋雨抱住，脚下一绊，将宋雨仰面放到在地。 “起来，我们再打。”十二少看着宋雨，露出了笑容。 宋雨笑了笑，一只手撑地，站了起来。 旁边，有人鼓掌。是那个女孩，看着宋雨，面带笑容，一副很是欣赏的样子。 018、得不到萌萌的消息 两人再打。十二少忽然连进三步，冷不防的一脚蹬脸。宋雨连忙退步让去。十二少再进一步，宋雨侧身让开。没等宋雨再次让开，十二少一鞭腿，打在宋雨的腰身以上。宋雨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让到一旁。十二少哪里还给宋雨还手的机会，一拳上去。宋雨偏头侧身让开。哪知，这一拳，只是虚晃，十二少接着垫步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宋雨的头上。说时迟那时快，宋雨微微躬身下蹲，抬臂顺着十二少的脚势架住了十二少的腿。十二少心下一惊，暗道不好，连忙收腿。宋雨的左臂不能挥动，无法配合架住十二少一脚的右臂，否则十二少这一脚就收不回去了。 就在十二少收腿的一霎，宋雨近身一勾拳，十二少侧身让开。宋雨上前进步，一脚侧踹，十二少连连后退，险险的避开这一脚。 再打。十二少笑了一下，一抬脚，宋雨见对方攻来，身子一晃，闪身退了半步。就在宋雨的身子移动的那一刹那，十二少收回了那一腿，竟是虚晃一招。就在宋雨心下暗道小心的时候，趁宋雨身子移动，尚未站稳，十二少已经跃步上前，一脚踹了过来，刚好踹在宋雨的左臂上。宋雨一个踉跄，险些倒地。左肩，骨裂的地方，疼得痛彻心扉。整条左臂都麻了。 十二少趁病要命，接着一鞭腿打向宋雨的头部。宋雨顾不得左臂了，转身弯腰，险险的让过。就在宋雨回身的一刻，就势回身一侧踹，刚好踹在十二少的小腹上。十二少身子一震，向后连退几步。不等十二少回手，宋雨一跃上前，一鞭腿，啪的一下，重心打在十二少的头上。十二少被这一脚击中，一个踉跄，身子在原地转了小半圈，跪倒在地。 宋雨收回脚，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十二少，一言不发。 忽然，宋雨的头部遭到重击，一拳打在宋雨的头上，宋雨的身子，向旁边晃了晃。宋雨偏过头去，是那个黄头发的小威。没等宋雨还手，咚的一声，一个人，从背后一脚飞踹，将宋雨一下子踹翻在地。宋雨倒在地上，半天爬了起来，回过头去，是那个阿虎，一脸挑衅的看着宋雨。 “砍他。”一个女孩的声音。那个年轻女子，收回了笑容，冷冷的下达指令。 周围的人，得到女孩的指示，抄起手里斧子砍刀铁棍，围了上来。 “谁敢！”一个凌厉的喝止，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厂房门口，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穿着一件仿绒皮衣，一条牛仔裤，那是张媛。张媛的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位是，那天宋雨在酒吧见到的那个和张媛说话的那个高大魁梧的白人。另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身穿一身牛仔服，敞开外套，里面穿的是开领的羊绒，很精干的样子。 张媛走了过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她护住。 “呵，有趣啊。这不是张大小姐吗？”那个女孩见张媛来了，两手抱怀，看了看宋雨，又看着张媛，脸上挂满笑意，“怎么，大小姐，难道这位就是东河会的驸马爷？” “少废话！放人！”张媛没兴趣跟她讨论自己和宋雨的关系。 “你说放人，我就要放人啊？”女孩看着张媛的眼睛，充满了笑意。 女孩还想说什么，那个身穿一身牛仔服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举枪对着那个女孩，一言不发。 “赵玉，我数一二三，给我放人。”张媛懒得和她废话。 “放了他吧。”女孩对手下人说道，表情淡淡的。 张媛瞪了宋雨一眼，说道，“雨，到这边来。”旁边的人也不阻拦，放宋雨走了过来，站在张媛的身旁。张媛又是狠狠的瞪了宋雨一眼。 “赵玉，你回去和三爷说一声，就说我张媛欠了他一个人情，日后定当还给他。”张媛说着，就要拉宋雨走。 宋雨不走，依旧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那个女孩，咬牙切齿的问道：“陈萌萌呢？！” “你保好自己的命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那个叫赵玉的女孩，看着宋雨，一副轻蔑的笑容。 宋雨心急之下，就要冲过去。这时候，那个身穿牛仔服的男人，上前两步，把宋雨挡在了身后，举枪对着赵玉，表情冷淡，依旧一言不发。 “大小姐，你的人管得也太宽了吧？”赵玉放下脸，冷冷的问道。 “你要是不想挨枪子儿的话，就赶紧说了，省得耽搁时间。”张媛笑着说道。 “好，好。”赵玉点了点头，笑道，“东河会就是嚣张，这两年，在江东，好像是无所不能啊。都捞到西城来了。” “陈萌萌和你无冤无仇，你只要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宋雨日后必将报答。”宋雨看着赵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吧，我告诉你。”赵玉笑着说道，“一早，我就叫人把她送到滨江花园酒店1201房间。汤汲源在那等着呢。” “我杀了你！”宋雨闻言，勃然大怒，就要冲上去。旁边的那个男人，一把拉住宋雨，将他向后推了一下。 “你小子真是花心。”赵玉一副嗔怒的样子，“亏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想着那个小丫头。为了那个小丫头，居然要杀我。张媛，你说是不是？” “雨，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去找那小子，把人救回来就好了。”张媛一手搭在宋雨的肩上，安慰他，“你就是杀了她，也挽回不了什么。” 宋雨想都没想，转身向外面跑去。张媛对身边的那个穿牛仔服的男人说道：“老七，跟着他。” 那个叫老七的男人，点了点，随即收起枪，追了出去。 老七开着车，追上了站在大路边拦出租车的宋雨。 “宋雨，我开车带你过去。”老七在宋雨身边停车，对宋雨说道， 宋雨稍稍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开门上了车。 老七看着宋雨，笑了一下，然后掉头，往玻璃瓶厂开去。宋雨一脸的疑惑的看着老七。老七解释道：“我们就开了一辆车来，你想把大小姐丢在路边啊？” 在厂门口，张媛和那个紧随其后的白人，站在那里。张媛深深的看了宋雨一眼，很是埋怨的语气：“雨，你都不等我啦？” 老七开着车，那个白人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子。张媛和宋雨并肩坐在后排。宋雨坐在那里，看着前面，一句话不说，表情凝固了。 “雨，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来这里的吗？”张媛看着宋雨，笑着问道。 宋雨看了看张媛，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透着笑意。 宋雨说：“既然你派人跟踪我，那一定有你的道理。” “呵。”张媛笑了，把脑袋枕在宋雨的肩上，说道，“其实，我是昨天夜里得到消息，说城西帮的人在三江大厦地下停车场堵你。你当时受伤了，在秀水医院。我就派人赶过去，叫他一直跟在你后面。我这么做，只是想保护你。” 宋雨看了一眼张媛，没有说话，仍旧转过头去，看着前面。 “也是巧了，我早上出来的时候，看见几个人，开着一辆雅阁，好像是赵玉的车，停在滨江花园酒店门口。他们从车上弄下来一个女孩，扶着她进了酒店。”张媛又说了一句。 宋雨转过头来，看着张媛的眼睛，等着她的下文。 “你看着我干嘛？”张媛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就是看见他们进去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女孩好像喝醉了，神志不清的样子。” 宋雨看着张媛，眼睛瞪得很大。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嘛？好吓人哦。”张媛一副怕怕的样子，随即恍然大悟，“哦，不会，你要找的那个小丫头，就是她吧？赵玉不是说，那个女孩被带到滨江花园酒店去了吗？” 宋雨随即明白了过来，问道：“萌萌，被你救出来了，是吗？” “没有啊。我又不认识人家，平白无故的干嘛救她？”张媛一副可爱的表情，意思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别问我。 “呀，都十点二十了耶。”张媛看着手表，大惊小怪的样子，“他们是九点多一点进去的，现在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吧？”张媛补充了一句。 宋雨得不到萌萌的准确消息，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一句话不说。 019、萌萌被下药了 车在滨江花园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宋雨开门就要下车，张媛拉住了他，说道：“别那么急，我有东西给你。” 张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门卡，递给他，说道：“上去吧，1201房间。” 宋雨看了看房卡，接了过来，看了张媛一眼，说道：“谢谢。” 在酒店的十二楼，宋雨插入了房卡，打开了房门。随着门被打开，房间里面传来一声惊叫：“啊！”宋雨想都没想冲了进去。一看，房间里只有萌萌，缩在床头的一角，满脸的惊慌和恐惧，看着门外进来的人。 萌萌看见是宋雨进来了，惊喜的叫道：“爸爸！”萌萌盯着宋雨，泪花在眼中闪动。宋雨看着萌萌，清澄的瞳仁，里面蕴藏着欢喜、彷徨、羞怯、哀伤，像是两颗包藏着夜空的水晶，纯洁灵动。宋雨的心里，百感交集。 宋雨走了过去。萌萌的身子，缩成一团，满脸的惶恐，双眼迷茫。宋雨走近了，发现，她的脸，还有脖子，都粉嫩通红。宋雨眉头一皱，说道：“萌萌，你怎么了？” “你……出去好吗？我想一个人呆在这里。”萌萌没有像宋雨想象的那样，扑进怀里，而是要宋雨出去。 宋雨问：“萌萌，你怎么了？告诉我好吗？”说着，走到萌萌的身旁坐下。 萌萌脸色绯红，双眼如带醉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往宋雨的怀里靠去。宋雨张开手臂，将萌萌轻揽入怀。一抱入怀中，宋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萌萌全身无力，软软的贴在宋雨的怀里，双颊潮红，两眼迷离。宋雨摸了摸萌萌的额头，好烫。萌萌两只手抱住宋雨的脖子，宋雨分明感觉到，萌萌的一双小手好烫好烫。 “萌萌，你病了？”宋雨问道。 萌萌不说话，心神荡漾，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羞是喜，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澈的泪水从萌萌的面颊划过。宋雨心里一痛，用手指触着她弯弯的睫毛，拨去了泪珠。雯雯眼皮轻轻颤动，感受着宋雨的温柔，难以自拔，樱唇微启，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两个人相互拥着。宋雨胸前紧贴一片柔软，两张脸几乎要碰在一起，足可感到彼此的呼气。宋雨抚摸着萌萌柔顺的头发，心里已经猜到大半。怀里的这个粉雕玉琢，白璧无瑕，娇艳幼嫩的少女，被人下了药。 萌萌抱住宋雨的脖子，把脑袋搭在宋雨的肩上，俏丽的脸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 “你是不是不要萌萌了？”萌萌伤心的说道。 宋雨没有回答萌萌的话，坐在那里，抱着萌萌，一言不发。 “萌萌不是个好女孩。”萌萌满脸羞红，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宋雨，脸上满是羞怯之色。 宋雨将萌萌紧紧地搂在怀里，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对萌萌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别人伤害到你。” 萌萌被宋雨搂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萌萌没有说话，闭上眼睛，想要把这一刻停留到永远。 萌萌把脸凑过去，主动去吻宋雨的唇。 （此处被删节500字） 宋雨内心狂跳，索性一把抱住萌萌，两人四肢相缠，火热地翻腾起来。仿佛一对情到浓处的爱侣，不可开交，一片蜜意。萌萌也放开了羞涩，紧搂着宋雨的背，小手在宋雨的衣服上抓扯，将一身温香软玉，投在宋雨的怀里，令人心动的酥胸，紧贴着他的胸膛，沉醉其中。 这时候，门口传来张媛的声音：“宋雨，她怎么样？还好吗？” 宋雨和萌萌，两个人，都停止了动作。 张媛走了进来，把房门关上。 宋雨把萌萌抱在怀里，看着张媛，问道：“汤汲源呢？！” “你说那小子？他得到消息，根本就没来。我问了那两个送萌萌来酒店的小子，药是赵玉在来之前下的。”张媛对宋雨说道。 宋雨眉头一皱，一脸阴冷。 “这件事最好就这么揭过去了，无论是赵玉还是汤汲源，你都不要想着去报复。”张媛又说了一句。 宋雨不想去反驳什么，点了点头。 “我去烧一点热水，你喂她喝点茶。”张媛拿起桌子上的电热水壶，说道，“然后，再放一缸热水，我帮她洗个热水澡。” 萌萌脸蛋红得如火烧一般，宋雨把她抱在怀里，张媛把泡好的热茶递过来，宋雨喂她喝了。烫，萌萌一点一点抿着，终于把一杯热茶全都喝下了。也许是喝得太快的缘故，也许是药力散了一些，萌萌精神要好一些，额头上发汗了。宋雨拿出纸巾，给萌萌擦了擦。张媛靠在床上看电视，完全无视他们两个。 等萌萌把一整杯茶喝完了，张媛去洗手间，往浴缸里放热水。张媛在洗手间里一边试着水温，一边对宋雨说：“宋雨，你出去吧，老七在楼下等你呢。你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那你们呢？”宋雨问道。 “我等下陪她洗个澡。”张媛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说道，“然后带她去吃点东西，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要。”萌萌在宋雨怀里，赶紧反驳。宋雨奇怪了，这丫头一直柔柔弱弱的，怎么今天这么蛮横，好歹不分呢？ 张媛听了这话，笑着说道，“我是怕你在浴室里睡着，受凉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睡觉吧？好好泡一下，然后吃点东西睡一觉。”张媛和宋雨不是很熟，能这么做，宋雨觉得欠了她什么。 宋雨没多说什么，扶着萌萌的肩膀，让她从自己怀里出来，坐正，对萌萌说道：“萌萌，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萌萌没有说话，坐在那里，看着白色的床单，想着什么。 “萌萌乖啦。”宋雨不忍心对萌萌说太重的话，开玩笑的说道，“再不乖就把你卖掉。” 萌萌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很生气的样子，瞪着宋雨，凶巴巴的。 “好了，好了，我走了，你洗完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宋雨换了一副善良的面孔，微笑着说道。 萌萌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萌萌点了头，宋雨也就放心了，站起身来，和张媛说了几句，走了出去。 楼下，老七果然在等他，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看见宋雨出来，站起来，笑着说道：“找个地方，喝两杯？” 020、萌萌的秘密 宋雨和老七在附近的小饭店吃饭。两个人简单要了几个菜，喝两杯。喝的是红星二锅头，酒是老七点的。喝到一半，老七接了个电话，对电话里说：“出了门，向左转，有个巷子，饭店叫风尚湘菜馆。” “谁要来？”宋雨问。 “呵。大小姐。”老七端着酒杯，说，“再干一杯。” 不一会儿，张媛来了。张媛来之前，洗了个澡，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味道。 “萌萌呢？”宋雨装作不经意的问。 “萌萌洗过澡，吃了点蛋糕，就睡了。”张媛说道，“这会儿应该睡着了。我叫个女孩，在陪着她。等她醒了，送她回学校。” 宋雨听了，眉头稍皱。 “放心吧。汤汲源那边，我已经警告他了，他不会再去找萌萌。”张媛简单的说道。 宋雨的酒量，和老七没法比，喝到一半，脸就成了猪肝色。张媛坐在宋雨身边，陪老七喝。宋雨一开始以为张媛不能喝，到后来，张媛的表现，彻底打消了宋雨的疑虑。一杯又一杯的红星二锅头，每次举杯，张媛都是一仰脖，杯中一滴不剩，甚至眉头都不皱，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喝到最后，老七也差不多了，张媛仍然面不改色。完全就是酒中巾帼。后来宋雨才知道，这酒，是练出来的。 宋雨看张媛和老七喝酒，一没留神，心思飘到天边去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当宋雨意识到这一点时，突然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个多月前，就答应嫣然，要在圣诞节之前，带嫣然到白马古城去玩的，平安夜陪她去白马市的天主教堂。不过，这些，好像都很遥远了。宋雨在想，要不要好好的和她谈一谈。 随即又想到了萌萌。昨晚，宋雨做了一个梦，梦见萌萌被他们带到一个地方。萌萌的眼睛被黑布蒙着，嘴也被胶带粘住了，双手反剪到背后，用尼龙绳紧紧绑着，丢在昏暗的角落里。有许多男人围着她，还拿起了摄像机拍照。萌萌的脸上充满惊慌和愤怒，被胶带封住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宋雨要去救萌萌，那些男人就转过身，拿刀看他。在梦里，宋雨被砍得血肉模糊，依然在挣扎。 宋雨想到了很多，比如，那个叫汤汲源的小子，那个城西帮。宋雨完全理不出头绪来。 等到宋雨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七站了起来，对宋雨说：“我有事先走，你们在这继续吃。”宋雨点了点头。 宋雨让服务员端来米饭，简单吃一点。这时候，张媛一只手搭在宋雨肩膀上，笑嘻嘻的问道：“等下，吃过饭你想带我去哪儿玩？” 宋雨看了张媛一眼。本来，宋雨是想回家一趟的。宋雨经常时隔多日不回家。每次回家，老娘看到他，就要念叨。宋雨总是跟她解释，说最近工作忙。她叹了一口气，说：“你都这么大了，也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了。在外面多注意安全，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上次宋雨回家，走的时候无意中回头，发现老娘正站在门口，望着宋雨，眼眶发红，看到这一幕，让宋雨心酸不已。小时候，不知道家是什么，总想着要飞出牢笼，要飞上蓝天。如今，当宋雨知道家的含义之后，却是经常没时间回家。 宋雨心中有一团火，不知道该怎样发泄。刚好张媛挑逗他，宋雨忍不住说道：“吃完饭，哪也不去，叔叔带你去看金鱼。” “切，没有创意。”张媛嘟嚷着说道，“要不，去我家玩吧。”张媛说话的时候，把头偏过来看着宋雨的脸，宋雨能够感觉到，张媛的呼吸。 到了张媛的住处，关上门，宋雨冷不防将张媛抱起来，扔到了沙发上。张媛故作惊叫：“不要啊，不要！你想要干什么？”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拒绝，反倒像渴求。 宋雨故意装作凶恶的样子，瞪着她，说道：“还能干什么，我要扒你的裤子。嘿嘿，这样羊入虎口了吧。”宋雨开始动手解开她身上的长裤和衣物。宋雨一边脱张媛的衣服，一边亲吻着她的脸，从面颊到耳根，再到脖子。宋雨的手，在张媛身上，抚摸，搓揉，引发她身体的渴求。张媛感到自己被宋雨融化掉了。张媛性感的噪音带着奇妙的催情作用，让宋雨强烈的欲火烧得更加旺盛。就在宋雨不能自拔的时候，张媛主动将小嘴凑过来，宋雨的舌头，拨开了她的双唇，寻找着她的舌头，狂野的激情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来。 （此处被删节500字。） 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个没完。宋雨实在受不了了，抄起手机，准备关机。张媛缓过气来，说道：“接啊，也许有什么急事呢。” “喂？谁啊？”宋雨没好气的问。 “我是赵玉哦。”电话那边说道。 “什么事？”宋雨看了一眼张媛，张媛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约个时间，我俩出来谈谈。”赵玉说。 “……”宋雨走到一旁去，没作声。 “今晚八点，第五街咖啡店，我们约会吧。”赵玉笑着说道，“到时候，就我们两个。” “什么事？”宋雨开口了，淡淡的问道。 “没什么，关于萌萌的秘密，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难道你不想和我分享这个秘密吗？”赵玉笑着说道。 宋雨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电话里说道：“哦，好吧。” “那好，到时候，你可要来哦。”赵玉笑着说道。 宋雨挂掉电话，回过头来，张媛已经穿好衣服了，站在阳台上，凭栏观望楼下冬日花园中的一片凋零的景象，仿佛在想着什么，那样的入神。一滴晶莹的泪珠，在冬日惨淡阳光的映衬下，就划过脸庞——“滴答”！不知不觉，无声无息，宋雨从身后轻轻地抱住她，把脸埋在女子的长发里。张媛任由身后的宋雨这么搂着，没有说话。宋雨抬起头，扶住张媛的肩头，轻轻地把她的身子转过来，看着女子那张掩饰不住泪痕的脸，泪滴，仿佛那戴在脖子上的一串白色珍珠项链，晶莹。宋雨捧着张媛的脸庞，吻去那一滴泪珠。张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那是一滴怎样的泪珠呵，苦涩的咸。不禁想伸手去抚摸——那一刻的美。 宋雨用手指抚弄着张媛的水晶耳坠，满含关怀地问着：“在想些什么呢？” 张媛看着面前的男子，轻轻地笑：“没、没有想什么……”张媛说到这里，动情地用两手捧着宋雨那略见消瘦的脸庞，很是妩媚的笑。 宋雨笑了笑，把宋雨的两手牢牢地握在手心，说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的。”宋雨叫面前的女子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却跑了神。 张媛凑过脸去，轻轻的吻住宋雨的唇。年轻绽放的生命点燃了。初冬的季节，蕴涵着一缕缕烦躁和不耐烦。那旺盛的生命，在这一刻浓缩，就象烟火一般，即刻间，绽放出绚丽无比的精彩绝伦的光辉。然后，消散在冬日雨后那一片灰蒙蒙的天际当中去了。 021、你们俩定然百年好合 晚上八点，第五街咖啡店，宋雨见到了赵玉。 今晚的赵玉，没有化妆，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整一个小娃娃似的，坐在靠窗的位置，抱着满满一大杯奶茶，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不觉，奶茶弄湿了裙子…… “hi！”宋雨在赵玉的对面坐下，打着招呼。 赵玉看了一下表，笑着说道：“你还真守时啊，一分钟不早，一分钟不晚的。” 服务员过来，问宋雨喝点什么。“哦，炭烧咖啡。”宋雨答道。 宋雨看着赵玉的眼睛，想了想，微笑着说道：“说说看，晚上叫我来，想告诉我什么。” “萌萌的事情啊。你不是想知道，萌萌的事情吗？”女孩双手抱着奶茶的大杯子，修长的手指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优美，那水晶指甲。 “萌萌的事情？萌萌的什么事情？”宋雨笑着问道。 “切……”赵玉笑了，“你这人好没意思。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 “那倒是没有。”宋雨笑着，点了点头，“那，你是想和我交易什么吗？” “那是当然咯，要不然叫你来干嘛。”赵玉笑着说道。 “那……你想怎么交易呢？”宋雨问道。 “现在是八点，十二点之前，你要陪我玩。如果，你能让我觉得开心，我就告诉你。”赵玉小小的得意。 “不错，不错。这个交易我接受。”宋雨笑着点头，“那，你想去哪玩呢？” “那就要由你来决定咯。”赵玉笑着说道，“我今晚不想去酒吧ktv茶馆咖啡厅迪厅club度假村酒店饭馆台球室保龄球馆网吧游戏室赌场桑拿，另外，还不去三江公园秀水公园儿童游乐园，也不去夫子庙吃小吃。” 宋雨听了，张大了嘴巴。 “这些地方，只要我想去，就有大把的男孩子带我去。你必须要做到和他们不一样哦。”赵玉笑着说道，“要不然，怎么能让我体会到翩翩公子宋雨的与众不同来呢。我可是听说，三江的宋雨可是文武双全哦。三江第一才子宋雨，不但文采出众，而且是单挑第一哦。有半城的女生可是奉你为偶像哦。” “那是，的确是‘文武双全’。”宋雨点了点头，“不会些花言巧语，床上功夫不好，怎么拿第一？” 赵玉听了这话，掩嘴笑：“原来文武双全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你把你刚才说不去的地方，再说一遍我听听看。”宋雨看着赵玉，笑着说道。 “嗯。”赵玉说道，颇有为难的意思，“我今晚不想去酒吧ktv茶馆咖啡厅迪厅club度假村酒店饭馆台球室保龄球馆网吧游戏室赌场桑拿，另外，还不去三江公园秀水公园儿童游乐园，也不去夫子庙吃小吃。”看来，赵玉这是背过的，用来搪塞人的老话。 “嗯，知道了。”宋雨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还没有放砂糖，居然就是甜的。这让宋雨想起在大连出差的那一次。四个人点了不同的咖啡，一杯炭烧，一杯意大利，一杯美式，一杯ice，结果上来都是甜的。宋雨就问了：“我们说不要甜的，怎么都是甜的？”服务员说：“哦，壶没洗干净。”宋雨问：“四杯咖啡一个壶出来的？”服务员很诚实，小声说道：“是啊，别说你们了，隔壁那桌的蓝山都是一壶出来的。”宋雨又问：“那都是一种咖啡，干嘛起那么多名字啊？”服务员小声的说：“老板说了，越贵越有人喝……” “好，我想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宋雨半杯咖啡下去，对赵玉说道，自信满满。 “real？”赵玉有些不信，也有些期待。 “followme.”宋雨点头。 车过了秀水路路口，一路向北，往北郊而去。 晚上八点五十。广场前的道路，已经堵得不得了。在交警的引导下，车辆缓缓行驶。马路对面的广场上，***辉煌，人头攒动。宋雨找了个地方停车。拉着赵玉的手，过了马路，随着那越来越多的人群，走上了迈向广场的台阶。人群里，有老头老太太，也有年轻的情侣。没有任何的喧杂吵闹，大家都小声的说话，缓缓前行。 “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人？”赵玉紧紧的抱着宋雨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今天有庙会啊。”宋雨回过来，笑着说道，“今天是法忍禅师往生的日子。有好多人，昨天夜里就来了。” 于是，宋雨给她大致说了一下。法忍禅师，曾在南京句容山结茅弘法，人称赤山老人。是清末宗门四大尊宿之一，相传清末同治、光绪年间，常州天宁寺冶开和尚的威仪第一，宝华山圣祖和尚的戒行第一，金山寺大定和尚的禅定第一，而赤山的法忍禅师智慧第一，是当时极受尊崇的四位禅师之一。 广场上，有人打出了横幅：世间好语佛说尽/何需老僧重说法/我死不生西方去/一念兜率回娑婆。那是法忍禅师临行前的偈语。老人一生，未留下著作，不记一语，忘却虚名，毕生殚精尽力于传禅弘法。死后不愿去极乐世界，愿再世为人，继续传禅弘法教化世人。 九点整，庙里敲响了钟声。一百零四年前的这一刻，法忍禅师往生了。 广场上，有卖孔明灯的，有许多年轻人，跑去买孔明灯，在灯罩上写上许多话，点燃了，缓缓升空。渐渐飘远的红色灯笼，星星点点，好比繁星，照亮了夜空。 广场的两旁，都是卖香烛的摊位。宋雨对赵玉说：“这请香，可要自己掏钱哦。”于是，两个人各拿了一把香烛，去售票处购票。 大善寺，千年宝刹，历朝历代扩建重修，显得庄严宏大。进了庙门，弥勒菩萨，腆着肚子，坐在那里，笑看世人。 进门拜佛。宋雨拉着赵玉的手，跪在石砖上，给弥勒菩萨磕头。人太多了，根本看不见拜垫，很多人，都跪在地上磕头。赵玉看着宋雨，照着宋雨的做法，给菩萨磕头。 出了这一殿。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中央，大香炉，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烧香拜四方，香火越烧越旺。 拾阶而上，台阶很高，有八十八阶。 “干嘛修得这么高。”赵玉搭着宋雨的手，小声的嘟嚷着，她穿的是高跟鞋，台阶太窄了。 “听说，做了坏事的人，就会在这儿摔倒哦。”宋雨坏坏的笑。 赵玉听了，小脸苍白，死死的扣住宋雨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拾级而上。 观音殿。三公主坐在那里，披着红色的披风，手里拿着一只小水瓶，瓶子里插着柳枝，笑着看着宋雨和赵玉。 赵玉终于在人群中得到了机会，跪在正中间的拜垫上，念念有词。宋雨看赵玉念念有词的样子，笑了。他看了看三公主，跪下来给妙善姐姐磕头。 随着人群，绕着观音殿走一圈。宋雨凑到赵玉的耳边，小声的问：“刚才向送子娘娘求什么呢？” 出人意料的，赵玉居然满脸羞红，瞪了宋雨一眼。 观音殿的一角，有许多年轻人在那求那里的尼姑给解签。宋雨想起有一年，在北京，去广化寺。广化寺平日是不开放的。那天，刚好碰见一位女居士，从角门出来，对宋雨说：“小伙子，有时间吗？帮我去观音殿抬桌子。”广化寺观音殿，千手千眼观音像，是国宝级的文物，世人难得一见。宋雨随她去了，一同去的是，北京当地的几个接待宋雨的朋友。几个小伙子，在观音殿里，拜了拜，和庙里的和尚聊了几句。搬桌子，打扫卫生，忙的不亦乐乎。宋雨那时，拜三公主的时候，就说：“菩萨菩萨，我也老大不小了，看在我给你打扫卫生的份上，给我介绍个媳妇吧。”宋雨笑道这里，兀自笑了。还有一次，在当地的一处庙宇，宋雨要远去西南，老太太陪他来求签，解签的说，要小心行事。结果一路不顺。打那以后，宋雨再也不求签了。 赵玉跑到磕头，小心翼翼的抱着签筒求签。是上上签。 赵玉问宋雨：“你不求一签？” 宋雨笑着摇头，说：“我又不求菩萨什么事情，干嘛求签？” 宋雨陪赵玉，去取签。赵玉把竹签递给老尼姑，交了钱。老尼姑看了看签，问：“求什么？” “姻缘。”赵玉答道。 宋雨正要笑话她，女孩子都喜欢求姻缘。 这时，老尼姑从架子上，抽出一张小纸来，递给赵玉，打量了宋雨几眼，笑着说道：“小姑娘，拿着这个，去那边解签吧。” “这签，好吗？”赵玉不放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尼姑笑了，又多看了宋雨几眼，说道：“既是求姻缘，那是最好不过了。你们俩定然百年好合。” 宋雨听到最后一句，愣住了，张着嘴，看着赵玉，说不出话来。赵玉也傻了，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022、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读大学的时候，宋雨没有参加那个狗屁文学社。不过，文学社的校刊，每一期都来找宋雨要稿子。宋雨那时候写散文，写游记，写屠格列夫，写庄子，写公孙龙子。淡淡的春水一般的情愫，淡淡的哀愁。 宋雨还记得那时候写的一首诗。 夏天/浓郁的绿色/耀眼的光束/树荫/淅沥淅沥//血液的***/骨骼的芬芳/年轻生命的绽放/在这个柏拉图式的夏天//北京/回忆/一个繁忙的迷茫/还有什么留下来了？//去上海/看到的/不是属于我的//我要的/是爱情吗？//快乐吗？ 没有/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朋友/各分东西//回首/如果回首/都是迷茫//夏天里的icecoffee/勾起的回忆//那些过去的回忆/海洋馆 /海洋馆/海洋馆里的海豚 美丽/只是过去时/过去的东西/过去了//那个女孩/或许不是那个女孩/或许是什么/或许是拼凑的回忆//白色的晚礼服/酊蓝色的连衣裙/ktv 的喧闹/想起了//酒吧里的那一晚/泡沫花//夏天里的居酒屋/没有什么客人/刺身/没有颜色的冰冷 生活/华丽的圆舞/圆舞的华丽//生活/我自己/我在想/而后/在冰咖啡里融化掉的方糖//华丽的/诱惑着 华丽的/华丽的//外表 那时候，宋雨喜欢用一生这个词，用一生去爱，用一生去珍惜，用一生去如何如何。那时候，宋雨是执着的。嫣然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宋雨说，当她二十二岁毕业的那年，就会娶她。当时，把嫣然感动的眼泪哗哗的。嫣然说，雨哥，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第二年，嫣然二十一岁的生日，嫣然拿这话来问宋雨，宋雨说，我不会忘记，此生都不会忘记。 上大学的时候，睡在宋雨下铺的楚飖，就不屑于宋雨写的“一生”两个字。他常常把一句名言挂在嘴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女朋友，换了一个，又换一个。宋雨甚至怀疑，他找女朋友，只是为了最后把人家骗上床，扒人家的裤子，就为了做几下俯卧撑。完了一拍两散，再找下一个。 同样，宋雨对楚飖的这些事，也是不屑的。 而现在，宋雨茫然了。他彻底茫然了。一生这两个字，值多少钱？这世上，除了爹妈，什么都是不确定的。不是不确定，而是，人有旦夕祸福，你能知道，你要守护的东西，明天还能不能守护得了？你要守护的人，会不会变心？ 当听到“你们俩定然百年好合”这句话的时候，宋雨愣住了，张着嘴，看着赵玉，说不出话来。赵玉也傻了，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这是，命运吗？讽刺吗？宋雨不知道。 宋雨魂不守舍的样子，走出了庙门。有留着山羊胡子冒充高人的算命先生，眼冒精光，对宋雨和赵玉说，两位，算一下吧。鬼谷神算，马上就知道两位姓什么。不准不收钱。 宋雨笑着回答他：“我知道你今天还没开张，知道为什么吗？” 算命的老头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啊？” 宋雨装作掐指一算的样子，笑着说道：“空亡事不禅，阴人多乖张。求财无利益，行人有灾殃。我看你今天，还是回家歇着吧。” 老头听了，茫然的点了点头。 坐在车上，赵玉问宋雨：“萌萌的事情，你还想听吗？” 宋雨发动了车子，没有答话。赵玉看他不说话，也没有作声。 “算了吧，今天不想听了。等哪天，我想知道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宋雨叹了一口气，勉强的笑着。 把赵玉送回第五街咖啡附近的银杏小区门口，赵玉说：“今天，谢谢你。” 宋雨说：“不用谢。” “早上的事情，对不起。”赵玉又说。现在的赵玉，让宋雨觉得，是个小娃娃。 “呵呵。不必了，都过去了。”宋雨强作笑意。 “要不，去我家坐坐？”赵玉问道。 “改天吧，改天我带你去钓鱼，池塘边，背靠大树，一根钓竿，两个人，聊聊天。你兴许是太烦恼了，总是故作欢颜。”宋雨看着赵玉的眼睛，笑着说道， “到傍晚的时候，到菜园里，摘两颗辣椒，炖点鱼，坐在小凳子上，吃吃聊聊笑笑。” “嗯。”赵玉点了点头，“你不要骗我哦，骗我是小狗狗。” 宋雨笑了。赵玉踮起脚尖，在宋雨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笑着，伸出小手，朝宋雨使劲的摆手。宋雨笑着，摆了摆手，钻进车里。 宋雨回到家，嫣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房间灯是黑着的。嫣然看着宋雨，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宋雨打开灯，说道：“怎么也不开灯，你想吓死我啊？” “雨哥，你回来了？”嫣然的眼眶里，含着泪水。 “啊……哎，回来了。”宋雨点了点头，傻傻的站在那儿。 “雨哥，你的头，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嫣然问道，站起身来，走过来，捧着宋雨的脸，问道，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宋雨胳膊上的固定用的绷带早就撤去了，只要不乱动，就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头上裹着的纱布，是掩盖不掉的。 宋雨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不必担心我。我还活着。”宋雨想把嫣然搂在怀里，却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一动没动。这些天的事情，还有这几年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在宋雨的眼前一闪而过。宋雨觉得，他亏欠嫣然太多太多了。宋雨觉得，他有些累了。宋雨觉得，他没有能力来承担这些了。宋雨觉得，自己难过的就快要死了。 嫣然曾经说，等到我们老了，每天都来这里散步，让那时光，就像这河水这样，缓缓而过。 嫣然又说，还记得滨江公园的夕阳吗？我们坐在草地上，吃着晚餐，还有那和夕阳一样殷红的红酒。 嫣然说：“雨哥，你不要宝贝儿了吗？”说完，蹲在地上呜呜的哭，呜呜的哭。而不是，像原来那样，投入宋雨的怀抱。 宋雨看着蹲在地上的嫣然，可怜的样子，就像一只蹲在地上的白色兔子。 宋雨蹲下去，拍了拍嫣然的肩膀。嫣然恼怒的打开宋雨的手。 嫣然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眼泪，问宋雨：“雨哥，你还记得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礼物了吗？” 宋雨说：“我记得，我永远记得。”宋雨试图用手去擦干嫣然脸上的泪水，被嫣然拂开了。 客厅里的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钟的钟声，当……当……当……十二下。 嫣然说：“今天我生日，和我说生日快乐。” 宋雨说：“生日快乐。”宋雨说完这句话，浑身抖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神。 去年嫣然的生日，宋雨对嫣然说：“生日快乐，新的一岁，越来越漂亮。想什么来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出门都能踢到钱包。” 嫣然呵呵的笑，对宋雨说：“雨哥，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023、你什么时候娶我 连绵的阴雨，两个人，站在阳台上看雨，冰冷的雨。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手机关机了。 水向东流/月向西落/诗人/你的心情/能将他们牵住吗 青年人/你不能像风一般飞扬/便应当像山般静止/浮云似的/无力的生涯/只做了诗人的资料呵 ——冰心 冰冷的雨滴，打湿了香烟。宋雨突然觉得累了，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爱，也不配去爱。 “雨哥，你有多久没有吻宝贝儿了？”嫣然说话的时候，看着宋雨的眼睛，显得凄冷。 宋雨没有说话。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伸出臂膀，抱住对方。用唇去寻找彼此的温度。焦躁的唇，品味着嫣然的每一寸肌肤。直到，两个人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相互望着，就这么，安静的相互望着。宋雨，依旧迷恋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小时候，嫣然哭，他把她抱在怀里。长大了，嫣然哭，他还将她抱在怀里。宋雨觉得，他对嫣然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哥哥与男朋友之间的角色的转换。 尹童蒙和他以前的对象分手的时候，宋雨曾经说，你和她结婚，你不需要买房子，结了婚，你不需要为钱烦恼，她为你洗衣，为你安排每一顿饭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尹童蒙说，你不懂，那不是爱情。 是谁家的孩子，在钢琴前弹奏着tears，那样的伤感。 当宋雨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嫣然的指甲，死死的掐在宋雨的肉里，没有放松。那是一种痛楚，宋雨给嫣然留下的痛楚。 当宋雨的身体如同烂泥一般瘫倒了下去之后，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互相望着。近在咫尺，却显得那样遥远。 嫣然躲在宋雨的怀里，希望能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嫣然睡不着。 嫣然从宋雨的怀里钻出来，脸上的春色尚未褪去，小手温柔地抚摸着宋雨的面庞。两人这样的在夜色里沉默相对，也不知过了多久，嫣然终于轻轻的开口说话了：“雨哥，你什么时候娶我？” 原先，嫣然也问过这个问题，并且是隔三岔五的问。嫣然想得到一个答复。可宋雨，总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宋雨想去承担这个责任，却不知道，该怎样去承担。 宋雨坐起身来，说道：“我现在一无所有，我拿什么来承诺你？” 嫣然毫无征兆地打了宋雨一个耳光。然后木无表情地看着宋雨，看着眼前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宋雨低下头去，唯有愧疚。一切都是，宋雨的错。叹气，宋雨只能叹气。 宋雨不敢看嫣然的眼睛，那清澈的眸子，让宋雨想起了小时候，夏天里的河水。让宋雨更加怀旧。少年的时候，暑假里，宋雨偷偷的带嫣然去小河里游泳。 天空显现出一片蔚蓝，流动的云白得象乳液一样，光线略微刺眼，给于人对阳光由衷地崇敬和畏意。一阵暖风拂面，温和得象女人飘逸的长发，夹杂阳光的味道。于是这样的光线的照耀下让人不由得恍惚不定。想起一些尘封的往事来。 夏天的时候，河水总是那么清凉诱人，于是试图寻找个机会站在木桥上，往河里纵身一跳，最惬意的便是身体撞击冰凉的水面的那一刹那，水花溅起，仿佛太阳的威力已经不在，整个世界随着身体与河水的不断接触从而陷于一片清凉当中去。 宋雨不能回忆，宋雨以前很喜欢回忆，现在一回忆就头痛。记忆，依旧那样的清晰。是现实中的发生的事情，还是说，那不过是一场梦？梦和现实无法区分开来。 “你不想承诺，就算了。”嫣然好坚强，好坚强，“不过，有的话，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雨哥，你知道吗？” 宋雨不说话，看着嫣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宋雨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缺乏勇气。宋雨想说，嫣然，嫁给我吧。那这句话，不是夏天放的烟火，不是那绚丽的一刻。那是永久的承诺。隔壁的邻居，放了一曲大冢爱的金鱼花火，让宋雨黯然泪下。 “这些年来，你的眼里，就只有工作，唯有事业，根本没有我的存在。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你家里的一样摆设，你买的一辆车，一点意义都没有。你忘记了，你说等我们老了，每天坐在阳台上，举杯，看夕阳，和那杯中的殷红。”嫣然说着，说着，就哭了，“雨哥，这些话，你都还记得吗？” 宋雨点头，说：“我记得，我都记得，我说过，等我们老了，我要牵着你的手，过马路，到对面的公园里去散步。” “既然记得，你为什么会变心呢？雨哥，是宝贝儿不好吗？”嫣然用小手擦干了眼泪，梗咽着。 “我不想活在长辈们的阴影下，我从小就活在他们的阴影下。我宋雨长大了，我宋雨要站起来，站在最高处，去展望属于我的未来。我不可能还像小时候那样，天天粘着你，讨好你。”宋雨坚定的说，“别人都说，成家立业，不成家怎可立业？可我宋雨偏要反过来!” 嫣然想说什么，宋雨打断嫣然的话，继续说道：“这个世上，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钱。我只有挣到钱，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能守护着你。我不可能把时间，放在‘我爱你’‘我爱你到永远’这些缠绵当中，虚度每一天。”宋雨说着这些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有些话，可能对你来说，是废话，是浪费时间。可对于我来说，却不是。你只想到你自己，根本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或者说，你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我。即使有，也是在角落里罢了。对别人来说，你是好哥们，是好朋友，是好伙伴，是年轻俊杰。但在我的眼里，你不是，你这些都不是，你只不过是我的男人，是要和我结婚的那一半而已。而现在，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情冷漠的人，离我很遥远。雨哥，你知道吗？你离我我很遥远，我抓不住你，你知道吗？”嫣然泣不成声。 没等宋雨说话，嫣然接着说道：“每一次，你找我，我都会放下一切，立即出现在你的面前，投入到你的怀抱里。可是，你呢？雨哥，你知道吗？我每一次悄悄的，走进这个房间，你都不在。打电话给你，你都说有事。当我需要你的时候，当我需要的你怀抱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夜色下，两人相对，宋雨觉得恍惚。心头，涌起了，淡淡的，淡淡的，水一样的哀愁。 宋雨无言以对。宋雨的沉默，让嫣然觉得，他是在逃避，他是往心灵的伤口上撒盐。让嫣然感到，心口好痛，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嫣然对自己说，不哭，不哭，不能在他的面前哭。嫣然兀自擦了擦眼泪。 宋雨说：“我的心，就快要死掉了。”他想去抱抱嫣然，被嫣然躲开了。他想，下一秒，就给嫣然一个承诺，到永久的承诺，可是，嫣然，躲开了。 “呵。是吗？死掉了？”嫣然觉得不屑，“晚上，我和姐姐去逛庙会，看到一个女孩，好漂亮，一张娃娃脸。那女孩，就是萌萌吧？”嫣然笑着说话，笑得很苦涩，“不过你放心，姐姐没看到你。” 宋雨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了，那张学生证。那张学生证。宋雨这一刻，再次想起来了。萌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嫣然脱去睡衣，穿好衣服，默默的走出卧室的那一刻，宋雨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嫣然。把脑袋，埋在嫣然的长发里，闭上了眼睛。嫣然没有挣扎。嫣然转过身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的泪痕。嫣然的泪，都快要流干了。宋雨抱着嫣然，感受着嫣然身上传来的伤痛和凄凉。 024、你是我命中的定数 嫣然抱着宋雨，放声大哭。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释放出来。眼泪，湿透了宋雨的衣裳。宋雨觉得心很痛，将嫣然紧紧的搂在怀里。 宋雨说：“宝贝儿，请允许我，就这样抱着你，一直到永远，永远。” 早上起床的时候，嫣然依旧是两眼红肿，看来是昨晚哭久了。不过睡得很好，嫣然躲在宋雨怀里，睡了一夜，睡得很沉，很沉。而宋雨，却几乎一夜没睡。宋雨仿佛大熊猫一样，戴着个黑眼眶，看着嫣然笑，由衷的笑。嫣然躺在宋雨的怀里，伸手去抚摸宋雨的脸庞，看上去，似乎很满足的样子。嫣然说：“雨哥，宝贝儿要搬过来和你一起住。没有你，宝贝儿睡不着。” 宋雨说：“好啊。我每天都抱着宝贝儿睡觉。” 时近十一点，两个人洗漱一番，准备去吃中饭。这时候，嫣然的手机响了，是郭雨桐打来的电话。 宋雨把手机拿起来接了，郭雨桐说：“小曲啊，你今天怎么没来公司上班啊？没来也不请假。” 宋雨说：“今天不来了，明天也不来，我代她请假。” 郭雨桐一听，是宋雨的声音，笑道：“啊，宋雨啊。你还好吧？听小尹说，你和人打架了？还受伤了？” 宋雨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死不了，小事，呵呵，小事。” 郭雨桐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做什么事情都要动动脑子了，别整天打啊杀啊的，瞎胡闹。哎，这些事情，和你们说不清楚，有代沟。等你结婚了，你就知道了。” 宋雨笑着应道：“嗯，嗯，知道了。” “反正这事和你也说不清楚，你自己注意就好了。”郭雨桐说道，那边还传来打火机吧嗒一声响，显然是点了一颗烟，“你下午要是没事，我们一起打打麻将，刚好和小尹也谈谈，股份转让的事情。” 宋雨说：“你和尹童蒙两个人商量好了，就行了。我就不陪你打麻将了，我今天有事。”反正都是按照流程走的，宋雨对尹童蒙和郭雨桐，也是很信任的。尤其是尹童蒙，都是发小。再说了，这事情，只要他们两个股东，商议好了，办个手续，宋雨拿钱走人就可以了。估计能拿到二十万左右，但不是一次给，要等货款结了，钱才能分期到位。去年急需钱的时候，卖掉原先的三居住房，换成这套小两居，得到差价二十五万五，这当中十万块钱填到公司里去了，还剩十五万。除了新房装修，花掉七万，还剩下七万多。虽说这些年，宋雨开销挺大的，一个月手机国际长途话费就上千，但多多少少还是余下几个零钱。一年的时间下来，也有五万多了，加起来就是十二万左右。等那二十万拿到手，宋雨手里，就实实在在的有个三十万出头了。家里面，只要说明要钱的原由，还能再拿出三十万。有六十万，宋雨觉得，可以试着做点什么了。 宋雨说今天有事，郭雨桐听了，不屑的说道：“你能有什么事啊？你小子，是不是又要去糟蹋哪个小姑娘？” 宋雨眉头皱了皱，对电话里说：“去你的，我今天要陪媳妇。” 又觉着说话过了点，毕竟郭雨桐比宋雨大七岁，不能那么随便，宋雨笑着补道：“我要做新世纪的好男人的楷模典范。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将来结婚了，抱孩子，洗尿布，淘米做饭，样样都要学，哪有时间陪你玩？” 郭雨桐笑道：“好好，等你结婚了，我包你个大红包。” 郭雨桐想了想，又说：“也对，你娶了二姑娘，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比什么都强。” 宋雨闻言，又皱了皱眉，嘴上却笑着说道：“可不是。所以，我正忙着去实现造人大计，你别打扰。” 郭雨桐笑着说道：“好好，你去造人，赶紧去。” 嫣然今天，特地换了一身衣裳，穿了身水蓝色羽绒小袄，那是两个人去南京玩的时候，在新街口大洋百货买的情侣装。宋雨看了嫣然半天，精心打扮之后的嫣然的美丽，让宋雨眼目迷乱。他沉迷于她的每一寸肌肤，他执迷于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确是美丽的，她的妩媚，深深的吸引着他。宋雨想起这几年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交织成笑声和泪水。宋雨想起，这些年，如何被嫣然深深的爱着，于是便心生羞惭，张开双臂，把嫣然搂在怀里。宋雨说：“我老婆真漂亮。”“切，谁是你老婆，你求婚了吗？我同意了吗？谁要嫁给你。”嫣然笑着说道。嫣然笑，眼睛却是湿湿的。 嫣然从宋雨怀里钻出来，笑着说：“以前的雨哥，是喜欢野性和苍凉的，是不会执迷于柔情，不屑于儿女情长的，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扭捏起来了？” 宋雨有些孩子气的，站在嫣然的面前，捧着嫣然的脸庞，说道：“我想起我以前的错误，就觉得惭愧。人这一生，吃多少饭，喝多少水，都是有个定数的。而你，就是我命中的定数。” 冬雨过后，难得的晴日。有风，还是有点冷，绿树小道，湖面微波粼粼。冬日的阳光下，卖腊梅盆栽的老人，蹬着三轮车，哼着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段子。干涩的声音，在微风中飘扬，喜悦中透着些许苍凉和忧伤。那冬日的腊梅，黄色的小花，迎风的傲骨。那就是，爱情吗？是忍耐，是磨砺，是时间的考验，是爱护，是谅解，是曲折不饶。那就是，爱情吗？ 秀水湖畔，绿树夹岸。远山近水，山水相连。清风飘我衣，游鱼潜渌水，翔鸟薄天飞。那是子建的诗。 两人，牵着手，从曲曲折折的九曲桥上穿过。这一刻，这一情景，若画。 睹一丽人，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这就是子建的爱情吧？ 两人沿着湖边小道，漫无目的牵手走着。此刻，两个人，呢喃私语，柔情蜜意，随意而行，伴着午后的阳光。两只牵在一起的手，并肩的两个人，两颗心，紧紧的相连。 湖畔，有两个穿白色练功服的老人，在那里练剑，不避寒暑。凉亭里，有两位老人，在下棋，车马炮对战。宋雨凑过去看一下。嫣然倒是对花鸟市场卖的白色的毛绒绒的小萨摩耶感兴趣，跑到路边的店里，叫店主把小家伙从笼子里抱出来给她看看。宋雨依旧站在旁边看棋，也不说话。坐在对面的那位穿红色唐装的老人，身形微胖，手里端着一只小巧的紫砂茶壶，满脸堆笑地看着面前的棋案。老人一面用嘴对着壶嘴吮茶，一面静心地下棋，颇有古人之风。一盘棋下完了，老者见宋雨站在一旁看棋，不说话，打量宋雨几眼，笑着说道：“小伙子，来一盘？” 宋雨不好意思拂了老人的热情，点了点头。旁边对弈的老人家让位给他。宋雨架相挂炮，巡河炮配双马，以守为攻。三五十步之后，宋雨留下破绽，落了下风。 嫣然摸了摸小狗，知道宋雨不会买的，就回来了，站在宋雨旁边看棋。 一盘棋下完，老人笑着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小伙子不动声色，让老头子我赢了这盘棋，可见城府不浅啊。现在的年轻人，能静下心来，下好一盘棋的，不多，不多了。”老人家大笑。 “老人家过奖了。其实下棋，看得是心性。我现在心性浮躁，又怎能赢得了棋呢？”宋雨笑着说道。 老人家看了看宋雨，眼神和善，落在宋雨身上，却让宋雨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在老人的面前，自己仿佛就是个透明人一般，毫无遮掩的地方。 “嗯。小伙子，我经常在这下棋，下回有空，记得还来找老头子下棋。”老人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小朋友，还有自己的事情，老头子就不留你了，有时间的话，老头子请你喝茶。” 025、黑社会性质的敲诈勒索 宋雨和嫣然在得胜楼吃饭，点了这里的招牌菜野猪肉煲汤。嫣然特地倒了一杯啤酒，陪宋雨喝。嫣然不停的给宋雨夹菜，看着宋雨吃，眼睛在笑。吃完了，又给宋雨舀汤。 菜还没上齐，邵军就打来一个电话。 电话一通，邵军在电话就说：“雨哥，有没有钱，我急需要钱。”语气里，很着急的样子。 “做什么？”宋雨皱了皱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我在城西的场子，输了五十万。”邵军着急的说道，“雨哥，你一定要带钱来救我，我把店抵给你。” 前些天，也就是第一次遇到张媛的那天，在阿曼达，刘秉承就借着楚飖离开的功夫，和宋雨说过这事，说，邵军在城西赌钱，输了九万，后来又欠下五十万的债。那时候，邵军找刘秉承借钱，刘秉承没借给他。后来，有人到邵军的涂料店去上门讨债，邵军把店门关了，直接跑了。邵军自然也没有和家里人说过这事，就这么跑了。 宋雨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现在在哪呢？”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他们就叫我打电话。你要是有钱，往这个账户上打帐。”邵军说道，“我一出来，就把钱给你。” “给我，你拿什么给我？”宋雨皱了皱眉头。邵军那个涂料店，店门是租的，仓库里的货估计不到二十万，外面的货款一时半会儿也要不回来。他要是把店给抵了，估计回家直接就离婚。邵军新婚也不到半年而已，以前因为耍钱的事，小两口不知道打了多少架。邵军整夜不归，在外面赌钱。为了这些事情，宋雨他们从中劝过许多次。现在这事，邵军要是对家里说了，估摸他家老头真能拿把菜刀剁了他。 “你手机不要关，我等下给你打过来。”宋雨对电话说道。 “好好好，雨哥，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哪。”邵军连忙说道。 邵军还想说些什么，宋雨不等他说完，挂掉电话。宋雨皱了皱眉头，端起啤酒杯子喝了一口，准备给刘秉承打电话。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刘秉承打来一个电话。 宋雨接了，刘秉承对电话里说道：“雨哥啊，小邵给你打电话了吧？” “嗯。”宋雨应声，眉头随之皱了皱。 “那小子没救了，你千万别替他还钱。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刘秉承在电话里说道。 宋雨皱了皱眉头，坐在那里，听着电话，一言不发。 刘秉承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不过，总不能真的看着那小子被砍手剁脚吧？” “有三个办法，”宋雨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一是，我们过去，替他还上一半钱，这事就算两清了。二是和他们火拼，大不了两败俱伤。真正打起来的话，他们就算喊上城西帮来帮忙，也不怕。江东市，又不是只有他们城西帮一个帮派。” “那三呢？”刘秉承问道。 “三是报警，就说邵军因为欠了赌债，被人扣押了。一旦这事情立了案，他们也就不敢真的把邵军怎么样了。顶多，邵军在里面被打个半死不活，然后放了。”宋雨说道，“要是这个办法，一分钱不用还。” “那，到底哪个办法好呢？”刘秉承问道。 “尹童蒙呢？”宋雨问。 “哦，尹哥就在我边上，你要和他说话？”刘秉承问道。 “不用了，你告诉尹童蒙，叫他把人叫齐，等下我打电话过来。”宋雨说完，挂掉电话。 宋雨想了三个办法，他准备三个办法都用。先是告诉对方，还钱，不过要见到人再给钱，毕竟这不是小数目。见到了人之后，直接把邵军带走。对方阻拦，就动手。人带出来之后，再报警，让派出所立案。日后，债主要是再上门逼债的话，或者说，邵军有什么损伤的话，那就不是民事纠纷，而是黑社会性质的敲诈勒索了。 宋雨整理好思绪，给邵军打电话。然后，再给尹童蒙打电话。 嫣然一脸的担忧的看着宋雨，尤其是宋雨头上还缠着纱布，问道：“又要去打架？” “不打架，我去去就来。”宋雨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你……”嫣然不高兴了，一双美目，怒视宋雨，“你要是去打架，你就不要再回来了。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宝贝儿，没事儿，就是去打个招呼，一个小时肯定回来。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回来陪你。”宋雨心虚的说道，没等嫣然说话，转身就走出了包间。他不敢看嫣然的眼睛。宋雨的身后的包间里面，啪的一声，估计茶壶又完蛋了。 按照电话里说好的，宋雨把车停在了南郊的一个停车场，然后下车，到停车场旁边的农家小店去。有人在那里等他。宋雨不动声色的下了车，点了一支烟，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周围停的，主要都是货车，箱式的，高栏的，另外还有几辆挂车。停车场旁边有个小平房，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小店。不远处还有一辆小面包车，停在墙脚。旁边是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宋雨注意到，那辆桑塔纳里面，坐着两个人，那个司机，正往这边看来。宋雨开的是刘秉承的那辆沃尔沃，可以说，就是为了让他们一眼就注意到。宋雨低下头去，吸着烟，夹着一个黑色的小包，往小店走去。这时候，一辆依维柯，在停车场旁边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下来。 宋雨进了小店。店里一个妇女，问宋雨：“老板，买点啥？” 宋雨说：“拿一包玉溪。”宋雨注意看了一下，柜台对面，摆了一张长凳，凳子上坐着一个小伙子，二十岁出头，肤色黝黑，看着宋雨进来了，望着宋雨。宋雨也望了望他。眼神一对，知道对方就是那个人，互相点了点头。宋雨买了烟，出了门，站在店门口。那个肤色黝黑的小伙子，和老板娘打个招呼，也走出来，走到宋雨的身边，小声的问道：“票子带足了吗？” 宋雨递了支烟给他，陪着笑脸说道：“带了，带了。”说完，还故意有点为难的样子，补充了一句：“就带了一半，你看，到时候能不能通融通融……” 那小子看了宋雨一眼，笑道：“这个不是我能搞得清楚的，要问我们老大。”说完，拍了拍宋雨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到时候，我帮你讲两句好话。” 宋雨连忙点头，说：“那是，那是，大家都是兄弟，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闲话少说，我带你过去，你的车就停在这儿，等下还送你和你那个朋友回来。”那小子对说道，“走吧。” 宋雨跟他后面走。这时候，那辆依维柯，开进了停车场。宋雨看了车上的司机一眼。那个司机，就是尹童蒙，也看了宋雨一眼。 那小子，把宋雨带到那辆破桑塔纳跟前，车里的两个小子，从车上下来，和那个皮肤黝黑的小子打着招呼：“黑子哥，人带来了？” 黑子点了点头，指着宋雨说道：“就是他。” 那两个小子，打量着宋雨，宋雨也看着他们。开车的那小子，看着宋雨，说道：“还傻站着干嘛？看个叼啊？赶紧上车。” 宋雨冷笑着说道：“不急，还有几个朋友，要一起去。” 正说着，依维柯开到了跟前，车上下来十七八个人，手里抄着钢管。宋雨对带头的尹童蒙说道：“打。” 十七八个人围了上去，抡起钢管就砸。尹童蒙上前一脚踹倒一个，那个黑子想跑，被刘秉承一拳砸到太阳穴，一个踉跄，往地上直栽。很快，那三个小子，被打翻在地，十几个人围上去用脚踹，拿脚跺。尹童蒙一脚踢上去，那个开车的小子，满嘴是血。 打了五分钟，小店的老板娘走出来，想拉架，老远的对宋雨说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宋雨对旁边尹童蒙的表弟邹康说道：“叫她滚。” 邹康抄着钢管就过去了，骂道：“死老太婆，滚一边去！”宋雨冷笑，***，平时这些小子打人，这老板娘绝对不会出来说话，现在他们被打了，这老妇女跑出来唧唧喳喳的。这一片看停车场的，都是城西帮的亲戚，不能算是良民。 老板娘看邹康过来了，吓得跑回店里去，想拿手机打电话。邹康一下子冲上去，抡起铁棍，装作要打。那妇女吓得发抖，把手机扔在了柜台上。邹康把手机拿起来，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摔碎了，然后，拿手里的钢管，对手机上砸了几下。又把店里的固定电话给砸了。二话没说，走了出来。 这时候，那三个人，已经被架了起来。宋雨对那个黑子说：“摆在你面前两条路，一是剁手，二是带我们过去。” 黑子被打的，眼睛鼻子挤在一块儿，估计他妈都认出来是他了，连忙点头，说道：“我带你们过去。” 026、今天来的人，全部留下一只手 一辆依维柯，后面跟着一辆沃尔沃，在乡间小路上七拐八拐，来到路边的一栋小二楼前面停了下来。 那个额头上一道疤的阿虎，带着二三十人，早已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了。这些人，大都十六七岁，留个青皮脑袋，手里抓着把砍刀。都是些帮赌场收账的混混。 宋雨和刘秉承他们几个，从沃尔沃上下来。前面，尹童蒙带着十七八人从依维柯上下来，把那三个小混混也给扔了下来。黑子下车的时候，被踢了一脚，摔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对阿虎说道：“虎哥，他们，他们……” 阿虎不耐烦的把黑子拨开，刚好看到宋雨他们几个走过来。宋雨看着他笑：“阿虎，我们又见面了。” 阿虎指了指宋雨，没有说话，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这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留个光头，看上去一脸的凶狠，手里还拿着一把柴刀。看来，他就是今天收账的人。不过，他的手段不够狠，他没想到，他被宋雨给耍了。 门口一大群混混，见了光头，都恭敬的喊道：“财哥。” 那个叫财哥的光头男人，看了一眼宋雨，对里面说：“把人带出来。” 不一会儿，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从门里出来，把邵军也给拖了出来。邵军被两个人拖了出来，站都站不住，满脸的青肿，看上去像个烂茄子。两眼无光，眼神涣散。看到宋雨他们来了，这才有了些精神。对宋雨说道：“快带我走啊。” 宋雨也不管那许多，对那个光头直接说道：“别拿把刀出来吓唬人，我们也都带了家伙。真干起来，不定谁吃亏。”说着，点了支烟，看着那个光头，笑着不说话。尹童蒙他们几个，都站在一边，手里拿着工具，一言不发。身后，还有十七八个，都是带了家伙来的，平日里也都是打架的好手。有几个，是尹童蒙厂里保卫科的，平时，也都是打架打习惯了。 “拿钱放人，少废话。”光头凶狠的瞪着宋雨，目光像是一把刀子，直射宋雨。拿眼神逼人，是这些人的一个习惯罢了。 “钱没有，人我要带走。”宋雨笑了笑，看着光头，说道，“不服气就砍，看谁死得快？” 这时候，那个阿虎，在一旁已经打完了电话，估计是向上面汇报了一下，请求援兵。阿虎走到宋雨的面前，打量了宋雨几眼，笑着说道：“宋雨是吧？那天之后，我可是专门去打听打听了你。雨哥当年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啊？” 宋雨看着他笑，也不说话。 “不过我听说，你不是早就不在外面混了吗？不是老了吗？连x都搞不动了，还出来打架？哦，听说你后来还跑去上了个jī巴大学是吧，呵。”阿虎笑着，转身对身后的十六七岁的小弟兄们说道，“这傻逼还上过大学。” 那些小弟兄们，一听这话，都哈哈大笑，指着宋雨，笑得直不起腰来。 “笑你妈个逼！”站在一旁的邹康，冲了上来，手里攥着一杆短矛，就要捅那个阿虎。宋雨摆了摆手，拦下了。而尹童蒙和刘秉承，都站在那里，两手抱怀，一句话不说，冷冷的看着那个阿虎。 “槌子，听好了，拿钱放人。否则，咱们就走着瞧。”阿虎指着宋雨的鼻子，说道，“你不是人多吗？等下，我叫你知道什么叫人多。” 宋雨看了阿虎几眼，不屑的笑了。扭头对一言不发的尹童蒙说道：“打电话。” 尹童蒙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准备给他小姑夫打电话。这是在路上就说好了的，若是不行，就让尹童蒙给他小姑夫打电话。尹童蒙的小姑夫，刚好是这一片的派出所指导员。只要尹童蒙说，有几百人人拿刀过来砍他，那绝对不出十分钟，小姑夫就能到。 这时候，那个站在一旁冷眼相望的光头，终于开口说话了：“小兄弟，我看你也不用打什么电话了。我这里的规矩，拿钱放人，否则，你就是喊警察来，我也能叫人把村口堵住，保证那些警察一个都进不来。” 宋雨笑了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要是叫我放人也可以，拿钱来，五十万至少给一半。否则，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了。”光头冷冷的说道。 “那就是没的谈咯。”宋雨笑着问他。 “呵，你说呢？”光头反问，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面带一缕笑容的宋雨。同时，又有七八个年纪在二十七八的男人，从小楼里出来，手里拿着砍刀，把目光落在宋雨身上。 宋雨笑着，环视了一下对方的人，冲那些带有敌意的人点头笑了笑，然后一扭头，指了指面前的这些人，对身后的人说道：“砍他。” 话音刚落，两方人对冲。宋雨从邹康手里接过一把斧子，一跃就冲了上去。迎面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拿着砍刀就要砍宋雨。当的一下，宋雨拿斧子架住了那一刀。那小子的刀，被宋雨这一下震得好险脱了手。宋雨荡开这一刀，接着就是一斧子劈过去，砍在那小子的肩膀上，咔的一声，血光一溅，骨头被砍碎了。旁边一个小子，手里拿把短矛，捅了过来。宋雨侧身一让，趁机抓住矛杆，一斧子上去，同样砍在了肩膀上。宋雨手上一拽，将对方的短矛夺了过来。那边，刘秉承把一小子给提了起来，一下子扔了出去。就在这时，有个二十几岁的年轻打手，从后来抄了上来，手里拿把砍刀。这一刀下去，刘秉承就废了。宋雨来不及多想，一脚踹开那个被夺了短矛的小子，冲了上去。一没留神，左边冲过来一个人，抬手就是一刀。宋雨左臂被砍了一刀，皮肉绽开，仿佛被开水烫了一般。宋雨袭上前去，手里夺过来的那把短矛，就送进了那人的小腹之中。宋雨一把推开他，一跃上前。刘秉承一棍子砸在了一个小子的头上，接着一拳放到在地，一脚踹在了那小子头上。刘秉承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已经举起了砍刀。说时迟那时快，宋雨已经冲到了跟前，一跃上去，一斧子砍在了那个男子的背上，将他砍翻在地。宋雨满脸是血，一把拉住刘秉承，说道：“别冲那么快。”这时候，尹童蒙已经靠了过来，背上被割了一刀，很长的口子，血已经把衣服染红了。尹童蒙满眼血红的问道：“邹康呢？”尹童蒙这么一问，宋雨也傻了，邹康呢。宋雨四下看了一下，邹康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好像是腿受了伤。不过还好，前面有两个弟兄帮他挡着在。 眼下是一边倒的局面，对方二三十人，被砍倒了十几个，剩下的，都边打边跑，有的都躲到后面去了。但是，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光头，还站在那没动手，他身边，有七八个二十七八岁的打手，也都没有动手。宋雨知道，对方一旦上手，估计局面就得反过来。别看自己这边有二十个人，可大多数手里拿的都是钢管，铁棍。而人家手里，不是柴刀就是割刀、板斧。 就在这时候，宋雨听到一阵马达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扭头一看，远处有十几辆摩托车，后面跟着两辆面包车，沿着小路，一路呼啸而来。那些骑摩托车的，一个个穿着黑色的夹克，领头的那个人，不就是十二少？ “住手！”宋雨喝了一声，这架，没法打了。而邵军，依然在他们手里。邵军被一个小子抵住，靠在墙上站着，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两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场景，脸色发白。 宋雨一声喝，三江的弟兄，都收了手，一个个退了回来，把宋雨护在中间。还好，有受伤的，不过没有倒下的。那边光头也开了口，叫手下收手。尹童蒙跑了过去，一把将邹康从地上抱起来，邹康的腿上尽是血，血水顺着裤子往下流。 宋雨十六岁那年，就跟着尹童蒙，砍翻了三江的豹子，一统三江老街。从那时候开始，尹童蒙就是他们的大哥。宋雨和尹童蒙刘秉承邹康邵军几个，感情很好。今天一战，连带自己，就伤了三个，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靠在墙上。宋雨的面部肌肉开始抽搐。 十二少，身穿黑色皮夹克，戴着黑色皮手套，骑着一辆摩托车，一阵轰鸣，在小楼前面停下，后面，跟着十几个身穿黑色夹克的年轻人。紧接着，后面的两辆面包车也到了，从车上下来十几个人，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上，清一色的身穿黑色夹克，手里拿着砍刀。这些人，加在一块儿，足有三十多人。十二少从摩托车上下来，摘下墨镜，眼神和鹰一样冷峻，冷冷的看着宋雨，说道：“怎么，宋雨，我们又见面了。” 说着，那三十多人，围了上来，手里拿着砍刀，把宋雨等人围住。小楼前面，光头叫阿虎带着那些十几岁的混混，把砍翻了的都抬到楼里去。自己拿着一把柴刀，一脸横肉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打手。 “今天来的人，全部留下一只手。”光头瞪着宋雨，咬牙切齿的说道。 027、钱，要多少，我给你们 对方三四十人，抄着家伙就上来了。三江来的人，有半数傻了眼。对方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在刀口上混饭吃的帮派成员，这还怎么打？不被砍死就怪了。一下子没了士气。这时候，尹童蒙大喝一声：“操，横竖是个死，拼了。”尹童蒙浑身是血，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宋雨见尹童蒙冲了上去。也不由分说，也提了斧子冲上去。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打手，见宋雨杀了过来，手拿砍刀，迎了上去。宋雨忽然一跃步上前，冷不防一鞭腿，对准那人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下子。宋雨双眼通红，与对方短兵相接，垫步，起身，跃起一脚飞踹，将侧身的一个人踹飞了出去，肋骨发出咔嚓的断裂声。迎面一刀砍来，宋雨提起斧子相迎，当的一声，那人手里的砍刀就飞出了手，接着一斧子，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一斧子下去，咔嚓一声，斧子嵌在了骨头里。血光飞溅，伴随着骨骼的碎裂声。热血***，骨骼里的芬芳，在这寒冬里，年轻的生命，绽放光芒。几个人，将宋雨围住，宋雨手里的斧子，连连挥舞，宋雨手里的短斧，在冬日的阳光下，暗红，透着杀气。狂风骤雨般的砍杀，让人闻风丧胆。面前的这个男子，显然是豁出命去了。被宋雨砍倒的人，在地上不停的惨叫着，给站着的人造成恐惧心理。一定是遇到了鬼，收割人命的恶鬼。眼前这个人，不是来砍架的，而是来杀人的。他是来杀人的。 尹童蒙冲在最前面，被五个手拿砍刀的打手围上了，连砍了十几刀。一刀，一刀，尹童蒙被砍得面目全非，浑身是血，倒了下去。宋雨砍翻了面前的两个人，背后挨了两刀，满脸是血，正要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刘秉承从身后一把拉住了他。刘秉承满眼血红，对宋雨说道：“尹哥，快不行了。” 宋雨愣住了，宋雨傻傻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人这一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无能为力。人的一生，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会随着的时间的流逝而淡去。活着的人，要面对接下来的道路。然后，最大的悲痛，就是面对人生的惨白无力。当一个人，面对错误，无法挽回的时候，他会感到绝望。 宋雨把手里的短斧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宋雨大喝一声：“住手！” 混战扔在继续。 宋雨接着大吼一声：“住手！别打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三江的兄弟，还站着的不到十个，扔掉手里的刀，看着宋雨。 一身黑衣的十二，伸手拦住了手下的兄弟，似笑非笑的看着宋雨，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不打了。”宋雨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浑身的湿红，一身的血腥，“钱，要多少，我给你们。不打了。” “操，你说不打就不打了？！”光头手里抓着柴刀，一脸的愤怒，“砍死丫挺的。” 手下的兄弟听了，拎着砍刀就要上来。十二冷冷的说道：“他说不打了，你们没听到吗？” 光头的那几个手下，还要动手，十二一拳上去，打翻了一个，抱着头在地上挣扎。十二对他们说道：“我说的话，没听到吗？” 远处，听到了警笛声。两辆警车，拉着警报，呼啸而来。 光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警车，对十二说：“十二少，你带你的人，收拾收拾东西先走，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十二点了点头，手下抬着伤员就往车里搬。 宋雨还傻站在那儿，十二对宋雨说：“别***傻站着，你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就叫他们把受伤的人全弄走，抬到车上，跟着我的车走。” “阿虎！”光头对小楼里的阿虎叫道，“你带二十个人，给我把警车拉住！” 阿虎冲了出来，带了一帮人，跑到乡道上，一路狂奔，在远处的村口，把警车给拦了下来，团团围住。刘所长从车上下来，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阿财呢？！阿财！叫***过来。大晚上打个麻将都不得安生，***尽给老子惹事！” 刘秉承和弟兄们，把受伤的兄弟给抬到依维柯上。邹康和尹童蒙受了重伤，十二让手下人空出一辆面包车，把人抬了上去。邵军被人架了过来，大颗大颗的落泪。宋雨一巴掌上去，邵军的烂茄子一般的脸，被这一扇，反倒出现了一些血色。邵军望着宋雨，说道：“雨哥，我对不起兄弟们。” 宋雨对刘秉承说：“把丫的撵到车上去，别在这儿碍眼。你也跟他们走吧，赶紧把尹哥送到医院去。” 光头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走了过来，对宋雨说道：“你留下来，事情还没了结。” 宋雨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刘秉承，丢个眼色给他。 刘秉承看了宋雨一眼，上了那辆沃尔沃，跟着十二的车后面，从另一条路走了。 宋雨的左肩，仿佛裂开了一般，上次留下的伤口估计又坏了。左臂上，衣服裂了，皮肉外翻，还在向外流着血。背后也是火辣辣的一片，估计挨的那两刀不轻。宋雨觉得脊梁骨一阵阵发凉，浑身发冷，身子要往地上瘫。 阿虎，带着二十多个人，从村里各家各户，又冲出来二十多人，都没能把警车拦住。刘所长把枪掏了出来，骂道：“滚开，都滚一边去，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他！”整个村，家家开赌设局，以此为生。历来，这就是个赌村，所以，村民对警察掏枪，见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阿虎就是村里的，阿虎给刘所长递烟，对刘所长嬉皮笑脸的说道：“刘伯伯，就是村民打架，没什么大事，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 “哦，没什么大事。都要打死人了还没什么大事。再有什么大事，你们就要把江东市给炸了吧。”刘所长一把将阿虎推到一边，“都给老子滚到一边去，一个个的臭厌。” 这时候，从村里那一头，开过来一辆本田雅阁，在颠簸的土路行驶着。车从小楼前过，后排车窗放下来，宋雨看到后排坐着一个女孩，扎着个马尾辫，正冲着宋雨笑。光头阿财，以及那些马仔，见到车上的人，都恭敬的整齐划一的说道：“玉姐！” 赵玉瞪了光头一眼，也不停车，向村口而去。村口，刘所长带着干事，拨开那些村民，往这边走来。赵玉冲宋雨又是一笑，颇有嗔怪的意味。 宋雨见到赵玉，心里估摸着，派出所这边，应该没什么大事了。暂时舒了一口气，接着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大脑缺氧，头皮发麻，浑身软弱无力，手脚冰冷，就瘫了下去。 028、陈萌萌？ 宋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趴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曲嫣然就趴在床头，睡着了，睡得很香。宋雨刚想动一下，浑身都疼，从头到肩膀，到背部，疼得宋雨喘不过气来。 宋雨动了一下，把嫣然弄醒了。嫣然抬起头来，见宋雨正望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偏过头去，一句话不说。 宋雨想了想，知道问题不大，对嫣然笑着说道：“妞妞，别生气了。我不是还活着吗？” 嫣然回过头来，看着宋雨，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邵军是你哥们，你帮他也无可厚非。可是，你可以有很多办法去解决，可是你非要去砍人，你的命还真贱。” 这时，病房门开了，刘秉承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朋友。刘秉承笑着说：“***，你醒了？老子好险被拘留，都是你这***惹得事。” 邵军躲在刘秉承的身后，看着宋雨，张嘴想说什么，宋雨把头偏了过去。 “他们呢？”宋雨问刘秉承。 “其他人都出院了，没什么大问题。”刘秉承笑着说道，“就尹哥和邹康还躺着在。邹康没什么问题，反倒是尹哥，脸上被划了一刀，破相是肯定的了。” 宋雨听了这话，闭上了眼睛。 “医生说你今天肯定能醒，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还真醒了。”一道来的一个兄弟，胸口还打着绷带，笑嘻嘻的说道，“***，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我去叫医生去。”说着，把邵军也带了出去。 宋雨偏过头来，看着刘秉承，问道：“我昏迷了？” “失血昏迷两天了，医生给你输了血。”刘秉承走到病床前，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想想都后怕，还以为你丫的死了呢。” “有没有死人？”宋雨问道。 “没死人，就是对方好像有个小孩，胳膊被砍下来了，也不知哪个***干的。”刘秉承说道，“这事儿，赵玉已经出面，把各方面都摆平了。她跟我说，这事就两不找了，我没答应。说等你醒了，问问你。你看呢？” “咱们有没有伤残的？”宋雨听到赵玉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问道。 “就尹哥一人，破了相，其他人都还好。”刘秉承如实答道。 宋雨听了，也不说话，闭上了眼睛。 医生来了，随医生一道来的，是个老男人，戴着眼镜，显得有些儒雅。医生给宋雨检查了一下，又问了宋雨的感觉，说了句：“好好休息吧，就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和护士说。”就出去了。做医生的，对这种砍人的事情，不愿意多说。 刘秉承见那个男人，站起身来，把凳子让给他，心虚的说道：“宋叔叔，您这边坐。”旁边的几个人，也和他打了个招呼，于是，全部钻出去了。 男人坐在了宋雨的床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宋雨，宋雨也看着他。嫣然坐在床的另一边，想说什么，却被那男人阻止了，男人说：“嫣然，你这几年，委屈你了。我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子，我还是清楚的。” 嫣然听了这话，眼泪就涌了出来。 宋雨愤怒了，眉头皱了皱，冷冷的说道：“宋云生，你别拿你那一套假道学来教育我。我小的时候，你都干什么去了。现在教育我，恐怕迟了。”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教育你。我七八岁的时候，小学校长被打倒了，我就辍了学。在家靠编渔网来养活自个儿。你奶奶死的早，你爷爷坐牢去了。谁教育我？”宋云生看着儿子宋雨，淡淡的说道，“你小的时候，我没时间管你。现在依然不管你。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 “只是有三点，你要想好了。”宋云生接着说道，“第一点，你妈还不知道这事情，你也可以借口出差这段时间不回家，但是我希望你珍惜生命，你妈生下你，不是看你被人砍死的。” 宋雨闻言，点了点头。 “第二点，曲叔叔一家，对你不薄。尤其是你干妈，把你看做自己的儿子。你不要让人家失望。”宋云生接着说道，“第三点，选择嫣然做咱们宋家的儿媳妇，当初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干涉过你。我希望你能尽管把结婚证领了，把婚礼办了。” 宋雨闻言，又点了点头。 “答应就好。不然把你狗头拧下来。”宋云生站起身来，故意冷冷的看着宋雨，一张扑克脸，“你这逆子。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我走了。” 宋云生起身走了，宋雨依然一声不吭。嫣然起身送宋云生出去。宋云生走到门口，扭头对宋雨说道：“张媛那个女娃娃，你最好离她远点。东河会一向靠走私和贩毒为生，整个川东一省，毒品和枪支，基本上都出自东河会。张媛是什么人，我想你也清楚。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宋云生说完，就走了。 嫣然送走了宋叔叔，把门关上，走到宋雨的床边，坐了下来，盯着宋雨的脸，看着，一句话不说。 宋雨被她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嘻嘻哈哈的说道：“宝贝儿，你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又没花。” 嫣然不为所动，依旧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宋雨。 “宝贝儿，我饿了，我好久没吃东西了。医生有没有说，我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宋雨笑嘻嘻的问道。 “本来还有人参汽锅鸡吃的，不过现在没的吃了。”嫣然没好气的说道。 “为什么？”宋雨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知道嫣然的脾气，要是惹毛了，真的就跑了。 “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好了，就有饭吃。回答不好，不管饭。”嫣然似乎想到什么，气呼呼的说道。 “你千万别问我，关羽和秦琼单挑，哪个厉害。”宋雨继续打哈哈，伸手就想要摸摸嫣然搁在床边的小手。 “别和我嬉皮笑脸的。”嫣然恼怒了，一巴掌就打在宋雨的头上。宋雨头上有伤，被嫣然这一下，打得有些疼。宋雨故意大声哼哼。 “我问你。”嫣然对宋雨怒目而视，一双大眼睛，睁得很圆，让宋雨想起了铜锣烧。 “陈萌萌是谁？为什么我那天在大善寺看到的那女孩不叫陈萌萌，而叫赵玉？为什么赵玉要帮你摆平这件事？还有，刚才叔叔说的，那个张媛，从哪冒出来的？”嫣然一口气问道，宋雨被问得直蒙。 “张媛是从这儿冒出来的。”一个女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宋雨扭头一看，推门而入的，不是张媛，是谁？ 张媛对门外的人说道：“老七，你在门口等我一下。”说着，把房门又关上了。 嫣然站了起来，站在宋雨的床边，看着走进来的张媛。张媛走了过来，走到宋雨的床边，隔着一张床，望着嫣然。两个人，都打量着对方。等四目相对，两个人，眼睛里，都冒出火花。宋雨被两个人夹在中间，深深的感到一股火药味。宋雨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笑着说道：“坐，坐。都坐下来。” “宋雨，你好些了吗？听说，你被飞车党的人给砍了。”张媛笑着，看了一眼宋雨。这一幕，被嫣然看在眼里，甚是不满。 “呵呵，没事，死不了。”宋雨笑着说道。嫣然看宋雨的笑，更加生气了。 “我带了鳜鱼汤，你喝喝看。”张媛笑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小保温瓶。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宋雨想这么说，还没说，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道强烈的杀气，浑身一颤，扭过头去，见嫣然正看着自己，眼睛好比一把刀。宋雨呵呵的笑着，对嫣然说道：“妞妞，这位是张媛，是我的朋友。” “是啊，我们是好朋友。”张媛笑着说道，“宋雨，这位是你女朋友吧？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那天夜里，打电话来的，就是她吧？你却骗我是你妈妈。” 嫣然听了这话，额头浮现黑线，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立马把宋雨给宰了。嫣然具有敌意的看着张媛，说道：“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未婚妻。”这话，有一层意思，是说，谁是他的女朋友，他有几个女朋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他未婚妻，唯一的。 “呵呵，你误会了。我和宋雨，只是普通的朋友。”张媛笑着说道，说着，特地看了一眼宋雨，接着说道，“我今天来，是因为，有人让我把一封信转交给他。” “谁？”嫣然听了，心生警惕。昨天，有个人打宋雨手机，嫣然接的电话。嫣然接了电话，说了声，喂。那边听到嫣然的声音，就把电话挂了。嫣然回拨过去，对方也不接电话。 “陈萌萌叫我把一封信转交给你。”张媛看着宋雨，笑着说道。 “陈萌萌？”嫣然听了，忍不住失声问道，就像宋雨看来。 躺在床上的宋雨，从头到脚，全身一下子冰凉，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心想，你可真是火上浇油，哪壶不开提哪壶。 029、希望大家今晚玩得开心 嫣然去医院门口超市买桂圆八宝粥和扑克牌。宋雨趴在床上，一只手上插着输液管，另一只手，打开床头柜，将一枚小信封给拿了出来。宋雨小心的将信封拆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还有一张折叠的信纸。照片上，萌萌坐在阳台的地板上，望着远处的高楼。冬日午后的阳光，照在萌萌的脸上，那样的平和，仿佛在憧憬着什么。萌萌穿着一件殷红色的外套，红色的套裙，像是冬日里的火花。照片的右上角，用粉红色的水笔写着几个字：怀念我们的邂逅。 照片的背面，一行清秀的字迹，让宋雨黯然伤神。那是萌萌的字迹：每天只做两件事，呼吸，还有想你。 夜晚的繁星，在光的污染下已难以寻现。霓虹灯下的夜景，彻亮一个个不再寂静的夜。喧闹的夜晚，无聊而又寂寞的夜晚，那些无所畏惧的年轻的生命，那些对现实世界的藐视和无视。 下雨了，静寂的街面听不见人声，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和路人匆匆的脚步声，排着长队的车辆在街口焦躁地等候红灯。那红灯，映在路面的积水上，发出昏暗的暗红色。车灯把前面那辆车的尾气照射得清晰。凉风夹杂着雨点，落在身上，仿佛是感触的定格，就那么感受着。新栽的树苗在风中摇弋，摇弋的是慢摇吧里的不息的乐曲，“沙沙沙”。一辆黑色的踏板疾驰而过，在拐弯处留下一连串嘈杂的摇滚，击破了这定格的画面，人来人去。 酒吧里有些嘈杂，乐队很拽地弹奏一些经典的劲乐，歌手很拉风地摆着各种造型。五颜六色的液体在杯中流淌，流进那些未眠的年轻人的体内，是夜色下的刺激，是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那些陶醉的沉醉的迷醉的生命。血液在***，青春在这一刻燃烧起来，骨骼里散发出酒精的芬芳。年轻的身体在灯光下激动着，声音在酒水中干哑着，每一个燃烧了血液，迸发了青春的参与者都是主角，在这个夜晚，在每一个夜晚。 刘秉承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旁边坐着蒋峻、张信他们几个。桌上，满满当当摆着两打carlsberg，刘秉承拿起一瓶，看着面前的那些年轻人，在那里挥洒青春。 这时候，一个火红色头发，看上去很强悍的年轻人，穿着一件无袖衫，肩上搭着一件外套，一手提了把椅子，来到刘秉承这桌，坐了下来。年轻人望着刘秉承，胸口起伏，凝重的呼吸。 “呵。”旁边的张信，看了他一眼，很气盛地站起来，望着来人。刘秉承一言不发，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这个红头发的男子，胳膊上纹了一个玄武。刘秉承伸手拉了一下张信的胳膊，让张信重新坐下。 良久，那男子先开了口：“你就是三江联盟的刘秉承？” “你认识我？”刘秉承丝毫不觉得意外，笑着问道。 “三江老城的太子，年轻的新秀，很叼啊！”红头发的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叼你妈，有话出去说啊。”张信说着，一撑桌子站了起来，看着这个男子。 红发男子抬起头，打量了张信几下，一歪脖子，撇撇嘴，意思说，那出去聊。旁边的蒋峻、周卫国等人，也都站了起来，手插在裤兜里，看着这个红头发小子，一脸的藐视。刘秉承面带笑容，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从眼睛里一闪而过，给旁边的蒋峻使了个眼色。 蒋峻一偏头，接着转过脸来，收起了挑衅的神色，淡淡地笑着：“年轻人都那么冲动干什么嘿？都坐下好好聊。”旁边的赵青，默不作声的走开，到一旁去打电话。 那个红头发的小子，脖子一伸，对瘦瘦的蒋峻骂了句：“聊你妈！你他妈算老几？！”继而很嚣张地收回脖子。 刘秉承摇了摇头，苦笑着，很亲切的样子凑到那个红发男子的耳边：“你来就为了说这个？”继而一变脸色，瞪着来人，大吼一句：“你她妈挑事啊？！” 话音未落，早已站起身的周卫国的手，就已经按在了那人的肩头。那红发男子哼了一声，一耸肩起身的同时，给了周卫国一抬膝，继而一摆拳扔在个头不高的周卫国的脸上，把捂着肚子的周卫国击倒在地上，蜷着腿。继而手腕一撇一送，把左手手指夹着的烟头，冷不防的弹在蒋峻的脸上，蒋峻哎呀一声捂住了脸。身高体壮的红发男子，站在那里，低头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面带一缕笑容的刘秉承，脑袋和身体随着乐队演奏的音乐轻微地摇晃。同时，从旁边的几桌，站起十多个人，向这边走来，手里都拿着甩棍。刘秉承笑着环视了一下周围，冲那些带有敌意的人点头笑了笑，然后收回目光，看了眼那个红头发小子，笑着问道：“你是飞车党的人？” “不错。”那个红头发的男子，点了点头。 刘秉承笑了笑，继而一变脸色，冷冷的对那红头发的男子说道：“怎么？想在这里干大仗？赵玉不是说休战了吗？飞车党的人很叼嘛！” 这时候，刚站起来想抄凳子的周卫国被身后走过来的飞车党人拦腰一下摔倒，一顿拳打脚踢。张信等人，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酒瓶，冲了上去。酒吧里，那些弟兄，见此情形，也都拿起酒瓶冲了过来。 蒋峻一瓶子砸在了红头发小子的头上，红发男子不为所动，转身一拳，砸在蒋峻的太阳穴上，将蒋峻砸倒在地。红发男子，抖了抖头上的碎玻璃，走到早已站起身的刘秉承面前。 酒吧里，打得稀里哗啦。音乐停了下来，那些来玩的年轻人，纷纷夺门而去。场面一片混乱，有女生发出无谓的尖叫声，来给这样的战斗，助兴。 “叼又怎么样？不服来咬我啊！”红发男子很狂妄地叫嚣，“喊休战的是火力阵线的赵玉，不是我们飞车党！”红发男子的手戳在刘秉承的胸口。城西帮在江东市，以经营赌场和洗浴中心为主业，除了嫡系之外，还有飞车党、火力阵线这些外围队伍。 刘秉承正要动手，这时候，有一大队人，出现在三江大厦五楼阿曼达酒吧的门口，生生把门给堵了。为首的是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十二少，旁边是那个光头阿财。身后站了太多的人，大多是二十来岁的青皮，手里拿着清一色的钢管。这些混混，一冲进来，就抡起手里的钢管，加入了战斗。有的则开始砸店，稀里哗啦一顿乱砸。对方差不多来了五十多人，很快占了上风。而酒吧里，今晚留下来的弟兄，不到二十人，有几个还在上次的一战当中负了伤。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 几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随着十二少，朝刘秉承走来。光头阿财，一见刘秉承，就大笑：“哈哈！***，看你这次往哪跑？！” 刘秉承看见领头的黑衣男子，笑着问道：“这位是？”刘秉承虽然见过十二少两次，一次是在三江大厦地下停车场，再就是上次的一战。 “我叫侯磊，大家都叫我十二。”十二少摘下墨镜，笑着说道。 “这是我们飞车党的老大！十二少！”旁边的光头补充道。 “你想怎么样？”刘秉承笑着，看着面前的十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这帮该死的小子，赵青给他们打了电话了，怎么还没来？ “不想怎么样，只希望，大家今晚玩得开心。”十二少看着面前的刘秉承，笑着说道。 “你最好趁老子脾气没上来之前，给我滚！”刘秉承变了变脸色，看着十二，毫不畏惧。 这时候，刘秉承手机响了。 “秉承哥，楼下有二三十人，都带了砍刀，我们和他们打起来了，根本上不来。”电话那边，赵祥说道，“有几个兄弟被他们砍伤了。” “能撤就撤了吧。”刘秉承不等那边赵祥再说什么，挂断电话。 邹康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秉承哥，飞车党那边来了二三十人，一进来就砸，网吧被他们砸得差不多了。我们的人手太少……” 030、你想得到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嫣然买了桂圆八宝粥回来，推开病房房门，大吃一惊。病房里，满满当当的，站着全是人。宋雨坐在床上，一脸的严肃。背对着嫣然坐着的，坐在宋雨对面的凳子上的，是一个穿蓝色小袄的短发女人。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岁月的风霜在淡妆之下，难以遮掩。女人的身后，站着的，是十几个身穿灰色暗纹、单排三粒扣不开叉正装西服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高体壮，整齐划一。 宋雨见嫣然进来了，对嫣然笑着说道：“妞妞，你先出去一下吧，这位朋友有事要找我商量。” 嫣然听了，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点了点头，担忧的看了宋雨一眼，走了出去。 那个身穿蓝色小袄的女人，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那些男人说道：“你们也都出去吧。” 房间里只剩下宋雨和那个女人对坐着。相互对视了一会儿，相视一笑。 宋雨从床单下面摸出一包玉溪，那是刘秉承偷偷的藏在病床下面的。宋雨给自己点了一支，把烟扔给对面的女人。女人说了声谢谢，抽出一支点燃。两个人坐在那吸烟，依旧一句话不说。过了一会儿，女人的手机响了，铃声很好听，是一曲mytimeisnow.女人听了电话，说了句知道了。挂掉了电话。 “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宋雨看着女人的眼睛，笑着说道。 女人把手机关掉，放入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看了一眼宋雨，笑了笑，抬手看了腕上的omega女表的表盘一眼，抬起头，看着宋雨，吸了一口烟，轻轻的吐出一个烟圈，说道：“现在是十点三十五分，就在五分钟之前，tra，全军覆没。”tra是threeriveralliance的简称，也就是三江联盟。 宋雨愣住了，脸色变了变，盯着女人的眼睛，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tra，你引以为豪的tra，已经完蛋了。你、尹童蒙、邹康，都在医院里躺着。而刘秉承、张信和蒋峻，还有周卫国，还有赵祥、赵青兄弟，都在躺着来医院的路上，tra不是完蛋了，是什么？”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心平气和。 “你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对我们说这些事？”尹童蒙已经出现在门口，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脸上打着绷带。 女人听了背后的门口，有人说话，轻轻一笑，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和tra的带队人说话，其他人请不要来打扰。”两个身穿灰色暗纹正装西服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对尹童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尹童蒙看了一眼宋雨，宋雨点了点头。尹童蒙走了出去。房门再度被关上。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还能够代表tra吗？”女人不动声色的看着宋雨，笑。 “可以，我任何时候都代表tra.请问，你是哪位？”宋雨收起了心中的惊骇，正视面前的女人。 “西城火力阵线的林影，赵玉的助手。”女人笑着说道。 赵玉？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到赵玉这里来了。宋雨想起了那天晚上，赵玉抽到的观音签，皱了皱眉。宋雨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坐在对面的那个叫林影的女人接着说道：“赵小姐让我问你，tra是要继续存活下去，还是就此解散？” 宋雨觉得，赵玉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挥之不去。每一次，她的出现，都会给宋雨带来出乎预料的事情。 “存活下去又怎样？解散又怎样？”宋雨随意的问道。 “存活下去，就必须有存活下去的理由，有存活下去的资本。”林影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你是说？tra旗下的一切盘口，都必须得到你们火力阵线的庇护，才能生存？”宋雨不无笑意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的眼睛，缓缓说道，“我可没想过，tra要去归顺某个二流团队，才能得以生存。” 林影听了这话，笑了，笑得很迷人，可以说，林影十分有女人味，林影笑着说道：“你还真有意思，大小姐并没有要吞并tra的意思，也没有想过到 tra去收保护费。” “那你什么意思？”宋雨问。 “过两天，三爷要带大小姐回老家一趟。”林影笑着说道。 “三爷是哪位？”宋雨问。 “我们城西帮的庄家。”林影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口香糖的塑料小瓶子，将烟头扔在里面，笑着说道，“也就是我们大小姐的祖父。”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宋雨问道。 林影看着宋雨的眼睛，笑着，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坦率的说，我个人真的不怎么看好你。尽管资料上把你写的很棒。”说着，林影从包里拿出一沓对折的a4纸，递给了宋雨。 宋雨拿在手里，看了看，竟然是宋雨从小到大的履历，并且记载了许多许多近几年的详情，财务往来，交往对象，来往朋友，包括打架，飙车，就连陈萌萌的事情，都写在了上面。宋雨用了将近十五分钟，才将这些内容浏览了一遍，宋雨把这一沓纸，放在床边，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给大小姐打工的，你要问，也要去问大小姐。”林影笑着说道。 宋雨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不露声色，却无处不显得妖娆的女人，皱了皱眉头。 “想听听三爷对你的评价么？”林影笑着问道。 宋雨依旧看着林影，没有说话。宋雨没想到，江东市人数最为庞大的帮派的老大，居然会注意到自己。 “能再给我一支烟吗？”林影笑着问道。 宋雨抽出一支烟来，拿出火机给她点上，也给自己点了一支。 “通过这些资料，通过大小姐对你的描述，通过一次巧合见过你一面，三爷对你做出了两个评价。”林影说道，“只限于我们这一行的评价。” 宋雨吸了一口烟，抬起了头，他想听听一个黑帮大佬是怎么评价自己的。 “你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对自己的人生没有规划，你东一下西一下的，不会理财，不会御下，不会利用手中的资源，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甚至，你都不知道怎么对待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林影笑着说道，“换句话说，你没有足够的整理，往往jj比大脑用得频繁。” 宋雨笑着，听着，一句话不说。 “但是，你有一种潜力，爆发力，一种让人畏惧的冲击力，也可说说是冲劲。”林影将烟灰弹到那个塑料口香糖小瓶子里，“在关键的时刻，你可以给人致命一击。” 宋雨听了，依旧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爷说，他这次回老家，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可能要到明年才回来。在他回来之前，他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当然，最终的首肯，还要在三爷和你谈过一次之后。”林影笑着说道。 “什么事情？”宋雨皱了皱眉，问道。 林影看着宋雨，充满笑意的说道：“三爷想让你，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代替他，坐西城帮庄家的位子。也就是说，由你来坐西城帮的第一把交椅，整个西城帮，都是你的。在整个西城帮，你想得到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包括我。”林影说这话的时候，充分的表达了她的诱惑力。 宋雨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雨不说话，林影也就不说话，看着宋雨，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可以说，你是最有资质来坐这个位子的。因为你的身后，有联晟的影子，有你父亲做靠山。如果，西城帮，得到这两支力量的襄助的话，将无往不利。” 林影笑着说道，“至于你坐到这个位子上，西城帮每年的收入，你可以得到5%，没有任何风险。在西城帮，你可以为所欲为，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要生便生，要死便死。这段时间里，我将是你的私人随行秘书，辅佐你打点公司的一切事务。” “天下，恐怕没有免费的午餐吧？交换条件是什么？”宋雨开口问道。 “这个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等你见了三爷，不就知道了？”林影笑着说道。 031、茶，茶点，雨馨 天色稍微昏暗了一些，下起了小雨。雨水从屋檐上滴下，落在青石板铺成的老街的路面上——‘滴答’有声。雨点落在身上，是怎样的惆怅呢？映入眼帘的，满是悲伤的涣散。黑色的车，从石桥上开过。桥下，从山上流淌下来的，被泥沙充斥的浑浊的水，注入河水当中，把船托高。几个船家的孩子在沙船的甲板上，高兴地雀跃跑动。推车或者挑担的小贩从桥上晃悠悠地走过，各种声音穿插在一起，形成一首歌，飘落到桥下古老的老街当中去。站在桥上，看了看远处的高楼，和这历经沧桑的老城区俨然两个世界，却很别扭地拼凑在一起，或者说，把老城区夹在了中间，有如一个低矮的盆地。 寒风起，老街的路面上满是萧瑟。寒风从街头扫到街尾，把悲伤轻轻地扬起，与天空中的灰蒙一片相映衬，路面上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昏暗。 家家户户开始做饭，饭菜的香味从街头弥漫到街尾，很温馨的味道。街边的路灯亮了，昏暗的光线。一披头散发满脸的污垢的女人坐下灯杆下，看着放学回家路过街口的一群孩子，傻傻地笑，唱起了一首愉快的歌谣。 车一路开过老城，穿过纵五路，往北郊的秀水湖畔而去，在湖畔的一座小院门前停下。院门口，还停着几辆车。院门里有人走出来，是几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位老者，六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精神硕砾。打开车门，宋雨从车上下来。 “宋先生，里面请。”老者对宋雨客气的说道，礼节周到。 “老人家客气了。”宋雨笑着答道。 在老者的引领下，进得院内，一路走过。院子里，两排厢房，中间一条小道。有寒梅，黄色的小花，一朵一朵挂在枝头。花韵挽留了匆匆而过的行人的脚步，感叹这令人发想的冬。不知道为什么，宋雨忽然想起了陈萌萌，一直在想。赵玉所说的，陈萌萌的秘密，是什么呢？陈萌萌为什么会给自己写那么一封信呢？梅花开了，陈萌萌离开了。陈萌萌依然是陈萌萌。或者说，陈萌萌离开了，梅花开了。陈萌萌离开之后，腊梅还是会开的。不是吗？心里想到的，存在的，那就是陈萌萌的存在。陈萌萌离开了，一切的用来称赞美好的词句依然存在，它们只会更加美好与浪漫。宋雨想去找她，可是，宋雨不知道，如何面对？面对不是一种伤感的感怀，而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宋雨仿佛看到，陈萌萌站在面前，一只手缩在口袋里，另一只鼓起勇气的小手，在寒风中向宋雨招手。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轻易可见的笑容，一个把头发挽在脑后的回忆，这那么，清晰地，留在脑海里。 宋雨稍稍愣了愣神，见那老者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宋雨抱歉的笑了笑。 顺着小道，绕过一处山石，是一面院墙，墙上有花窗。一扇小门。迈过小门，迎面而来的便是秀水湖的景色，远山近水，显得洁净淡然。湖面上，距离岸边不远，有一小岛，从岛上伸出一座九曲长桥，曲曲折折，将湖中小岛与岸边相连。岛上有一栋朱红色的两层楼阁，精致小巧。不由得令人惊叹。 老人家领着宋雨走到桥边，便止步了，对宋雨说道：“宋先生请上岛，三爷就在岛上。” 上了岛。岛上的面积不大，二层的小阁楼前，有一小片空地。阁楼的正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令宋雨感到眼前忽然一亮。女孩，穿了件白色的外套，里面是白底灰色淡纹的衬衣，一条雪青色的长裤，显得清新脱俗。女孩走路的姿势，很优雅，可以说是莲步姗姗的样子。女孩走到宋雨近前，甜甜的一笑，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您是宋先生？” “哎，是的。”宋雨点头致意。 “那，请跟我来吧。”女孩笑着说道。 “哎，好，好。”面对这样一个清新秀美的女孩，宋雨有点张口结舌。 女孩对宋雨轻轻一笑，领着宋雨走进了小楼。 二楼的一间小阁里，摆放着几样简单的家具。对门一张方桌，两侧是两张圆椅。桌子的上方，挂着一张水墨画。山峦叠叠，流水其间。泛舟一叶，烟雨朦胧。题字：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宋先生，请稍坐，三爷一会就来。”女孩甜甜的说道。 “宋先生，您是喝茶还是咖啡？”女孩轻轻的询问。 宋雨心想，要是能喝你就好了。宋雨稍稍欠身致意，笑着说道：“请给我一杯茶。” “毛峰，好吗？”女孩甜甜一笑，蜜里调油般的甜美。 “那个……请问，小姐芳名。”宋雨接过一杯暖茶，笑着问站在面前的女孩。这样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名字太遗憾了。 “我叫李雨馨。宋先生叫我小李，或者雨馨，都好。”女孩轻轻的答道，接着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身子稍稍前躬示意，十分的谦恭。 “啊，雨馨。”宋雨笑着点头，“古人说，无巧不成书。我叫宋雨，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雨字。先前又刚刚下了一场小雨，而我们便再次邂逅，正所谓一朝邂逅成相识，希望下次相见，雨馨小姐不要忘了我。” “哪里，宋先生即将接管龙腾公司（城西帮），以后就是我的老板了，怎么会忘记？”李雨馨轻轻一笑，微微鞠躬，“宋先生，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啦。您在这里稍坐，待会儿三爷就会过来。如果有需要，您只管吩咐门外的侍应。” 李雨馨在门口，再次向宋雨示意，微微鞠躬，然后退了出去，把门轻轻的掩上。 “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推门而入的，是一位身穿唐装的老人，身形微胖，手里捧着一只小巧的紫砂茶壶，满脸堆笑地看着面前的宋雨。 宋雨站起身来，望着来人，心生惊讶：“您……您不是？” “不错，小友，我们上次已经见过一面了。”老人家笑着说道，“坐吧，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岂敢，岂敢。”宋雨神态恭谨的笑答，“您老请。”带老人家坐下，宋雨这才在方桌对面陪坐下来。 “老头子上次可是和你说好的，有时间的话，老头子请你喝茶。”老人家呵呵的笑着，“可是小友你一直没来找老头子下棋，心里失落的很哪。” “有时间的话，宋雨一定奉陪。”宋雨笑着答道。 “忘了自我介绍了，老头子姓赵，大家都叫我赵三。”三爷笑着说道，“至于小友你的名字，老头子已经知道了。” “三爷的名号，小辈景仰已久。”宋雨笑着答道，“老人家居此仙境，深入简出，悠闲自在，实在是令人羡慕。” “哦，呵呵。悠闲谈不上，只是身体大不如前了，平日里在这里修养。”三爷笑着说道，“无事的时候，下下棋，养养花，读读书罢了。所谓置身世外，只是心之向往罢了。世事找着你，躲也躲不掉。”说着，老人家轻叹一声。 这时候，门外有人进来，还是那个叫李雨馨的女孩，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中茶壶一枚，茶盅一对，茶点两三碟。女孩把茶点放下，说了句：“二位请慢用。” 老人家点了点头。女孩又说：“三爷，没什么事的话，雨馨先告退了。”又冲宋雨甜甜一笑，退了出去。 “招待不周，随便吃点吧。”三爷笑着招呼宋雨，端起茶壶，给宋雨倒了一盅茶。宋雨连连欠身，口中说道：“岂敢劳您动手。” 茶是龙井，碧绿的茶汤。茶点是日式的式样，总共两三样，精细小巧，却不是像真正的日本茶点那样甜腻，味道平淡，伴以花香。 “茶是我那侄孙女儿雨馨从杭州托人买的。茶点是雨馨做的。”三爷笑着说道，“这三者，小友以为如何？” “哪三者？”宋雨不解。 “茶，茶点，雨馨。”三爷一字一顿的，一样一样的说道，似有深意的看着宋雨，笑。 “皆为上品。”宋雨由衷的答道。 三爷闻言，点了点头，呵呵的笑着，却不再多说什么。 032、年轻人之间的聚会 赵玉推开房门的时候，宋雨和三爷聊得投机，笑着不断。赵玉进来，显得很乖巧的样子：“爷爷。”说着，跑到三爷的身边，趴在三爷的肩头，拿眼睛瞅着宋雨，露出一副与人无害的笑容。 跟在赵玉身后的，依旧是李雨馨，向三爷打招呼，又向宋雨打招呼，甜甜的一笑：“宋先生。” “你还是叫我宋雨吧。”宋雨笑着点头。 “知道了，雨哥。”李雨馨的乖巧和她的笑容是连在一起的。 “小宋啊。”三爷放在茶盅，说道。 “三爷，您吩咐。”宋雨恭谨的说道。 “晚上有一个年轻人之间的聚会，你和阿玉一道去一趟。我老头子也累了，就不陪你们了。”说着，三爷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宋雨连忙起身，说道：“三爷，您慢走。” 三爷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宋雨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公司的事情，你可以问雨馨，帮派的事情，林影会向你靠拢的。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就找老李。就是今天领你进来的老先生。” “知道了。”宋雨恭谨的答道，目送三爷出门。 “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叫雨馨带你去换一下，看看合不合身。等下我们出发吧。”赵玉嘻嘻的笑着。 江东市西区新城的纵五路，从北面的秀水湖，直到南城，是新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地价昂贵，可以说是寸金寸土，高档购物中心，顶级会所，各色娱乐场所，都聚集在这里。这里，就是江东市香车美女的云集地。 银杏假日酒店，准四星的酒店，是纵五路最大的酒店了。整个江东市，除了老城的三江花园酒店，是唯一的一家五星酒店之外，就数银杏假日酒店了。银杏，是绿色的，也是金色的，是充满希望的，也是收获的。 把车交给服务生，宋雨在赵玉和李雨馨的陪伴下，走进酒店大门。门口的几个身穿灰色正装的男人，向赵玉等人致意：“大小姐！”整齐划一。宋雨知道，这里，应该是龙腾（西城帮）旗下的产业了。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乘直梯来到六楼。六楼的宴会厅，正在举办一个小型自助酒会。赵玉没有和宋雨一道上六楼，刚才在楼下的时候，遇到林影，两个人还在大厅里聊着什么。林影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看上去十分妖娆，具有三十岁女人特有的成熟的魅力。 当宋雨挽着李雨馨，走进宴会厅的时候，引来许多人的注目。宋雨的脸上，挂着适当的亲切的微笑。李雨馨，依旧是甜美的笑容，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连衣裙，清新脱俗。 宋雨环视了一下全场，有几个认识的人，但大多数都是不认识的。人群当中，宋雨看到大姐曲依云，端着一杯酒，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随意的聊着。那个男人，看上去，不像是道上的朋友，一副儒雅的样子，眼神里却不乏威严和谨慎。大姐也看到了宋雨，笑着冲宋雨微微点头示意。从眼神可以看出，大姐是知道自己今晚要来的。宋雨自然而然的，把联晟和龙腾联系在一起。对联晟的事情，宋雨还是清楚的。联晟旗下，最主要的就是房地产和酒店，另外就是搞走私。可以说，江东市的进口车，一大半是联晟走私来的。那么，能够和龙腾挂上钩的，就只有酒店了。 宋雨正准备过去和大姐打个招呼，这时候，有人叫宋雨。 “宋雨，你来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朝宋雨友好的笑着。宋雨不认识他，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perfectcombination的当家人，戴杰、戴公子。”宋雨身旁的李雨馨，始终保持着一副甜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笑容，“这位是宋雨，三爷内定的龙腾新任总经理，明天的股东大会，还要大家来表决哦。”在来的路上，李雨馨为宋雨准备了一份西城帮内部外围主要人物的资料。perfectcombination，完美组合，自然是在上面的。perfectcombination主要的收入来自于放债收债，另外，戴杰本人，涉及一些房地产生意。perfectcombination，名义上是西城帮的一部分，实际上，并不受西城帮的控制。 “宋总，你好。”戴杰丝毫不感到意外，应该是提前就知道了，主动向宋雨伸出友好之手，“明天的会议，我一定支持你。其实，谁来坐那个位子，不重要，主要是大家都有钱赚。”宋雨笑着，和戴杰握手。戴杰已经表态了，不向宋雨靠拢，但是，决不干涉，言下之意，我不在意你来坐庄，但是你不要干涉我。对于宋雨来说，带领tra加入西城帮，能找到更多的合作伙伴自然更好，但是，从目前的处境来看，只要不反对自己的，就是理想的。 “宋雨，你来啦。来，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林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宋雨的身后，对宋雨说道。 林影又对李雨馨说道：“雨馨，大小姐叫你去507房间去找她，她有事找你。” “哦，好的，我知道了。”李雨馨对林影甜甜的一笑，又对宋雨说道，“雨哥，有事的话，你打我电话。”在车上的时候，李雨馨就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宋雨。 李雨馨离去，林影小声的对宋雨说道：“雨馨这丫头，诡得很，你不要被她的笑容给欺骗了。” 宋雨笑着，点了点头。 “每一个男人，尽管说是喜欢野性的东西，喜欢浩瀚和苍凉。其实对于男人来说，柔情更加适合不过了。如果说，一个男子，在一片天地里，却看不见这片天地的话，被一点点情谊和柔情迷住了，深陷进去的话，那么可以说，这个人的一生，已经失败了一半。”林影笑着说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诗人。”宋雨笑着说道。 “林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刚才那个和大姐曲依云聊天的男人，见林影和宋雨走过来，对林影笑着，眼神里透着穿透性。而大姐曲依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叶局，您好。”林影笑起来，绝对的迷人妖娆，“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龙腾的新任总经理，宋雨。” “这位是叶局。”林影对宋雨说道。 宋雨想起来了，这男人，是江东市的政治明星，三十二岁的工商局长叶伟。宋雨以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宋雨笑着说道：“叶局，您好。以后还托您照顾。” “宋雨，我们又见面了。”叶局淡淡的笑道。 “哦？你们原先认识？”林影问道。 “宋家的公子，怎么会不认识？”叶局笑着说道。 简单的寒暄之后，林影似乎有话要和叶局说，宋雨客气两句，便走开了。宋雨总觉得，有人在身后注视着他。一回头，稍加注意，便看到远处的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十二少，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十二少的身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名牌西装，戴着劳力士金表，看着自己，一脸的笑意。 这时候，林影已经走到了宋雨的身边，在宋雨耳边小声说道：“十二身边的那个男的，是尧臣的夏文远。他对你的上位，意见很大……不管如何，你目前不要得罪他，最好能和他交上朋友。”夏文远，二十九岁。尧臣的第二代当家人。尧臣是这几年才挂靠西城帮的。名义上是西城帮的一部分，实际上，并不受西城帮的控制。尧臣主要搞走私。在走私这条路上，绝对是没有朋友的。所以说，尧臣在西城帮里，是相对独立的。更何况，他和东河会，也有往来。东河会总部在云上市，在江东市也有相当的势力。可以说，江东市的毒品和枪支，基本上都出自东河会。东河会的上层，深入简出，撇开张媛不说，宋雨知道的，东河会在江东市的人物，只有一个叫樊非雨的男人，控制着江东市的毒品源头。至于，这个姓樊的，多大岁数，什么样子，宋雨都不知道。而且，这个樊非雨，并不是东河会在江东市的当家人。 宋雨无视十二少眼神里的挑衅，笑了笑。 033、联晟与龙腾 在这个美丽而又充满暧昧的夜晚，空气中的香气，并没有能够让宋雨麻醉。宋雨始终保持着柔和的微笑，和戴杰他们几个随意的聊着。对于龙腾的事情，宋雨并没有做过多的表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宋雨接手之后，一切的都按照老样子来。得到这样的承诺，perfectcombination的几个人，纷纷举杯，祝贺宋雨。就在宋雨举杯回敬的时候，宋雨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一个身穿白色长裙晚礼服的美丽女孩，脸上淡淡的嫣红，不是曲嫣然是谁？和曲嫣然一起的，是一个高个子男子，看上去十分年轻，一头曲卷的长发，脸上挂着深邃的笑容，帅气而又神秘。 林影不知和戴杰说着什么，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的。这时候，林影才发现，宋雨站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对年轻男女。 “那位，不是二小姐曲嫣然吗。”林影走到宋雨身边，脸上挂着笑容，向在场的一些熟人点头示意，背对着宋雨，小声说道。 “旁边的那小子是谁？”宋雨托起手里的高脚杯，浅尝一点，笑着问道。 “东河会的樊非雨。”林影扭过头来，看着宋雨，似笑非笑的说道。 宋雨眉头稍皱，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曲嫣然，也不作声。这时候，嫣然也看到了宋雨，没有任何的惊讶，朝宋雨招了招手。宋雨笑着点头，却没有挪步。曲嫣然对宋雨嗔怒了一下，对身边的那个高个子男子说了句什么，男子点了点头，也看了过来，看到宋雨，冲宋雨温和一笑。宋雨保持着笑容，以为回应。 曲嫣然和那个年轻男子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宋雨象征性的迎上去两步。 “雨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学同学，樊非雨。人家现在可是尧臣的执行董事哦。”嫣然顽皮的笑着。宋雨点了点头，看来尧臣的东家就是东河会无疑了。不知道为什么，在李雨馨提供的情报里面却没有这件事。 “这是我男朋友小雨，怎么样，帅气吧。”嫣然走过来，拉着宋雨的胳膊说道。 “上大学的时候，就听嫣然说过你。”一头卷发的樊非雨，带着真诚的表情说道，“首先，恭喜你成为龙腾新一届的当家人。我代表尧臣全力支持你。希望，宋总以后还要多多照顾我们尧臣。” “樊公子太客气了。”宋雨笑着说道，“从此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两只手，心照不宣的握在了一起。 那边有人见樊非雨来了，朝樊非雨招手，是尧臣的那个夏文远，旁边是一脸笑容的十二少。樊非雨对宋雨说了句抱歉，走了过去。 宋雨看着樊非雨的背影，对身边的嫣然说道：“这个人，你怎么认识的？” “就是以前的大学同学啊，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关系很好的。他现在是许娟的男朋友哦。”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怎么啦？”许娟是嫣然大学时的舍友，很要好的同学。 “没什么，他是东河会的人，贩毒的。”宋雨收起了笑容，“你以后不要和他来往。最好，许娟也不要来往了。” “可是……”嫣然还想说什么，宋雨瞪了她一眼，嫣然低下头去，委屈的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宋雨，找你一晚上，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这位小妹妹是谁啊？也不给我介绍一下。”林影走了过来，故意调侃宋雨，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不得不说，林影是最有魅力的女人。 “嫣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龙腾公司的林影，我的好朋友。”宋雨笑着说道。 嫣然很有礼貌的对林影笑道：“你好，我叫曲嫣然。”说着，嫣然贴着宋雨，小鸟依人的样子。 “原来是二小姐，你好。”林影笑着说道，“我可把宋雨交给你了，你可要看好了，宋雨这小子，最不老实了。你小心把他弄丢了。”说着，林影朝宋雨一笑，风情万种的一笑。黑色的晚礼服，掩饰不住胸前的饱满与坚挺。正可谓是，牡丹妖艳乱人心，一国如狂不惜金。 “嗯，知道啦。”嫣然点了点头，紧紧的抱着宋雨的胳膊。 三个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这时候，今晚的主角终于出场了。姐夫王超，挽着大姐曲依云，走进了大厅。两人的身后，是在李雨馨陪同下的赵玉。后面簇拥了一大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宋雨一个都不认识。在场的人，全部安静下来，掌声欢迎今晚的主角。姐夫王超，微笑着，回应着大家的热情。 音乐被关掉了。一个司仪，走上前台，一通倒背如流的开场白：“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在这个动人的夜晚……参加今天酒会的来宾有（哪位哪位）…… 首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请出我们今天的特邀嘉宾，联晟集团总经理王超先生致酒会词。”一大堆华丽溢美之辞之后，司仪请联晟的王总发言。 姐夫王超，拿着话筒，依旧是一副温儒尔雅的样子，简单的说道：“首先，感谢这次酒会的主办方，龙腾公司……我很荣幸，能够受到赵小姐的邀请，参加这次酒会。同时，也有幸能够认识在场的各位朋友……” 听着，听着，宋雨想打哈欠。 接下来，是赵玉上台发言。赵玉，依旧是一副与人无害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拿着话筒说道：“首先，我很感谢大家，能够参加今晚的酒会，感谢大家的热情捧场。在这个动人的夜晚……大家都知道，每年的平安夜，我们都会有这样的一次酒会。由于今年的一些安排和变动，我即将离开江东市一段时间，所以特地将这次酒会提前。一方面，是希望能够在年前，和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另一方面，是想向大家宣布一个具有特别意义的好消息。我们龙腾公司，即将与联晟集团合作，在城南滨江道，共同打造我们江东市最大的五星级标准酒店，联晟龙腾大酒店。这家酒店（酒店投资、设计、承建介绍）……” 赵玉讲话结束，司仪上台，宣布舞会开始。请王超夫妇先下场跳舞。音乐再次响起。王超和曲依云挽手走入舞池，翩翩起舞。半曲过后，跳舞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这时候，嫣然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雨哥，能请我跳个舞吗？”宋雨点了点头。本来，宋雨今晚的舞伴，一定是那个甜甜的李雨馨。不过嫣然突然到场，宋雨只能在心里遗憾了。 这时候，戴杰走了过来，拍了拍宋雨的肩膀，说道：“等下主角退场之后，哥几个找个地方聚一聚，顺便聊一下明天早上老人会的事情。” “哪几个？”宋雨问道。 “还能有谁？你、我、文远、十二。就我们四个。”戴杰嘿嘿的笑着。 “好啊。”宋雨抿着嘴，看着戴杰，点了点头。 034、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曲之后，主角就离场了。在场的人，有的见赵玉和王超走了，也都走了。许多人在门口寒暄。还有几个人，坐在宴会厅外面的走廊的沙发上，抽着烟，简单的聊着。 宋雨过去和戴杰打招呼：“杰哥，你们先过去，我把嫣然送回去，就过去找你们。” 戴杰点头：“也好。在皇冠二楼，288房间，等你过来啊。” 嫣然问宋雨：“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宋雨点头：“嗯，我送你回家住去。” 嫣然点点头：“哦，你有什么事，也不带着我。今天就一个人跑来了。要不是大姐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嫣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宋雨看了她一眼，这才闭嘴。 林影走过来，对宋雨点点头。宋雨回了个眼神给她：“电话联系。” 向南，出了纵五路，一直沿着开发区往城东而去。 在路上，宋雨问嫣然：“你今天怎么和那个樊非雨一道来的？” 嫣然偷看了宋雨一眼，低着头，说道：“我和姐姐姐夫一道来的，在门口遇到他，就聊了起来。” “那一开始怎么没见到你？”宋雨一句接着一句的问，逻辑清晰。 “我和他在外面聊了好久。”嫣然憋着嘴，小声说道。 “哦。”宋雨应了一声，却没有接着问她聊了什么。 等到了嫣然他们家门口，嫣然一直都不说话，耷拉着脑袋，好像不开心的样子，看上去，挺可怜的。等嫣然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宋雨正望着自己，眼神里，说不出的哀伤。嫣然没有说话，坐在那里，等着风雨的来袭。 当宋雨的唇，贴了上去的时候，嫣然不由得轻轻一颤，闭上了眼睛。那么熟悉的唇，那么熟悉的吻。这一吻，仿佛将时间凝滞了，世间就剩下，两个人，这一吻。宋雨迫不及待的，感受着，那舌间的纠缠和湿润。宋雨的手，很自然的，在嫣然的身上摸索着，从高峰到低谷，从山巅到深渊。嫣然嘤咛着，咬住宋雨的衣领，鼻子的呼吸，钻进宋雨的衣领里。嫣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抑制不住的呻吟。宋雨的手，撩起嫣然的白色长裙，一只手在嫣然的腿上，急躁不耐的摸索着。嫣然，紧紧的抱住宋雨，抓住宋雨的衣服不放，小声的说道：“不要在车里，被人家发现啦！”宋雨哪里去听嫣然的抗议，继续深入下去。宋雨感觉到，那令人心跳的，迫不及待的，温软，湿润。 就在嫣然快要陷落的时候，宋雨的手机开始不耐烦的振动起来。宋雨一看，是林影的电话，接了，听了一下，低沉的说了句：“好的，知道了。”宋雨的脸色，显得很阴沉，冷静。 嫣然红着脸，整理一下衣服，担忧的看着宋雨：“怎么了？”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办完事就给你打电话。”宋雨对嫣然说道。 “你不是要去打架吧？”嫣然不放心，问道。宋雨从小打架的经历，比他俩在一起吃的饭都多。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在别的学校门口，宋雨和一帮人，把人家打了。打完了，还叫人家站成一排，报数。然后说，向右转，齐步走。结果，走在最后面的那小子，心怀不满的回头看了宋雨他们一眼。宋雨说：立正！稍息。然后说：最后面那个戴眼镜的，别看了，就是你，对，对，就是你，过来。宋雨叫那小子，冬天，站在校门口，跳了一场脱衣舞。脱光了衣服，穿个裤衩，在那扭着屁股。后来被对方学校的校警一把扭住，送到了派出所。就为这事，宋雨差一点警告处分。可以说，宋雨从小，就算不上是一个好人。只要是惹到宋雨的人，都报复的特别狠。 “不是。”宋雨摇了摇头。 “你不要骗我哦。”嫣然嘟嚷着。 “拉钩。”宋雨笑着说道。这时候，宋雨忽然注意到后面有一辆车，就停在不远处。等宋雨下了车，才注意到，是姐夫的车。姐夫重新发动了车，开了过来。车上，姐夫王超和大家曲依云，都是一副笑意，看着他们。嫣然低着头，脸红得像柿子一样。 宋雨把车掉头，出了东城别墅区，到开发区，向西左转，一路直行。一路上，宋雨把手机开了免提，和人通着电话。 车沿着开发区，一路保持六十码的速度，直行。直到，前面，有一辆普桑，朝这边开来，宋雨开始加速，同时，给自己带上保险带。这时候，只要是，路过城东开发区的人，都可以目睹一个撞车的场景。两辆车，都保持在八十码的速度，车头对着车头，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两辆车，都向后分别退了出去。保险杠掉在地上，哐当一声。 对面的桑塔纳车上，四个车门都打开了，下来四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为首的是十二少。四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冬瓜刀。向宋雨这边走来。 宋雨打开保险，冷冷一笑，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笑着看向十二少。十二少笑着，摘下墨镜，说道：“宋雨，你的死期到了！” “是吗？”宋雨的眼神，开始变冷，从怀里摸出一把黑星来，对着十二少。当十二少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的恐惧的一刹那，砰！！这枪，相当震手。十二的胸口，绽开一个血花。这把枪，里面的子弹，都是事先磨平了弹头的开花弹，一打一个窟窿。余下的那三个男人，举着刀，一时间愣住了。宋雨掏枪的时候，他们以为宋雨是在恐吓，现在是真的开枪了。他们不知道是该冲，还是跑？这时候，宋雨再次举起枪，对着十二，砰！！又是一枪。这一枪，打中了面部，十二少那一副痛苦恐惧的表情不见了，换来的，是脑浆的迸飞。时隔许多年之后，宋雨都不能去回想那中了一枪开花弹的脸。 这时候，一辆北京吉普，一个急刹车，在路中间，普桑车后面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身穿灰色暗纹正装不开叉西服的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那是火力阵线的董军。董军的车上，跟着下来的，还有三个人，都是三十多岁。董军看了宋雨一眼，二话不说，掏出枪来，砰的一枪。可以说，董军的枪法很准，一枪，打中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的脖子。接着，那三个跟董军来的男人，都掏出枪来，清一色的黑星，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宋雨收起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望了一眼董军。董军对宋雨点了点头：“老板，你先走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说话的时候，两个穿灰西服的男人，已经把尸体往吉普车上抬了。另一个男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油壶，往宋雨的车和那辆普桑车上，倒着汽油。 “往前走五十米，那个路口，林姐的车在那等你。”董军对宋雨说道。 宋雨点了点头，一路小跑起来。等宋雨跑到路口的时候，果然，一辆车从南边的小路开了出来，是一辆广本2.4，在宋雨的面前停下，林影放下车窗，对宋雨说道：“上车！” 宋雨点了点头，上了车。 林影对宋雨说道：“他们在皇冠等你，我送你过去。” 035、就让姐姐陪你一晚 车在皇冠门口停了下来，宋雨一个人走了进去，林影并没有下车。二楼的288房间，戴杰和夏文远，在那玩的不亦乐乎。根本不在乎，另外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到场。戴杰搂着一个姑娘，两个人在那里对唱情歌。而夏文远，坐在角落里，和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在那里玩骰子。桌上堆满了科罗娜的酒瓶子。宋雨推门而入的时候，他们才安静下来。戴杰把音量调到最低。接着，戴杰和夏文远，看着宋雨，宋雨也看着这两个人。沉默，沉默，然后，戴杰拍手鼓掌，夏文远笑了笑，也拍手鼓掌，两个人的掌声，却可以用掌声一片来形容。 “恭喜。”戴杰站起来，拿起一支科罗娜，递给走进来的宋雨。三个人，站在那里，三支酒瓶，碰撞在一起，接着，三个仰脖一饮而尽的男人，都笑了笑。 “其实，我并不看好你。说说吧，为什么要加入西城，淌这一趟浑水？”夏文远坐了下来，兀自点了一支烟，根本没有要给戴杰和宋雨分烟的意思。 宋雨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玉溪，扔给戴杰一支，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这才说道：“我带领tra，加入西城，就是为了生活，吃饭。就这么简单。” 宋雨夹着香烟的手，随着他的演讲，加以挥舞：“我希望我的兄弟们，原来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酒吧可以继续开下去，饭店，每天都有人去吃饭。就这么简单。我加入西城，就是为了寻求保护。凡是和我有仇的，我一定血债血偿。和我无冤无仇的，我和他互不干涉。” 夏文远听着宋雨的这一番高谈阔论，笑着，两手抱怀，不做评论。 戴杰对身边的姑娘说：“去，把张姐叫来，我要问问她，怎么没给我兄弟安排？” 过了一会儿，皇冠的领班，推门而入。那是一个可以让人窒息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简洁的白衬衣，蓝色的套裙，肉色的丝袜，包裹着波澜起伏的身体。整体给人的感觉，修长丰满，成熟妩媚。宋雨的眼睛，在这个女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拿起一瓶科罗娜，喝了一口。 领班的女人，笑盈盈的说道：“戴总，这位帅哥是？”说着，特意看了宋雨一眼。仅一眼，却是不可多得的妩媚，笑面靥花，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 “哦，我兄弟，宋雨。”戴杰把那个姑娘搂在怀里，笑着说道，“今晚他是主角，你可要把他给安排好了。” “不知道帅哥喜欢什么样的？我叫她们过来给你挑哦。”领班的女子，笑着，对宋雨说道，“我这里的姑娘，随便哪一个，只要你看上了，就是你的。” 宋雨对面前的女人的丰满富有弹性的胸，看了几眼，笑着说道：“你，行吗？” “啊？”女人一时没明白过来，愣在了那里。 “我兄弟说，他就选定你了，行不行？”戴杰看了宋雨一眼，笑着补充道。旁边的夏文远，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笑着不说话。 “我这个年纪，还怎么能上得了台面？你选个年轻的吧。”那女人，笑着说道。这还是看在戴杰和夏文远的面子上，一般人，早就叫人给拖出去了。 “你陪我一晚，我给你一万。”宋雨站起来，走到那个女人的面前，看着那女人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宋雨的眼神，让那女人感到寒冷。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 “两万。”宋雨接着开口。 那女人，在宋雨的注视下，感觉到呼吸有些不顺畅，但还是摇了摇头，开口想说什么。这时候，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夏文远，冷冷的开口了：“张静，晚上你就陪他吧。” 那个叫张静的女人愣住了，连夏文远都开口了，张静看了看宋雨，宋雨正笑眯眯的望着她。张静点了点头，出去交待了一番，又走了进来，走到宋雨的身边，像是小猫一样，很温柔的，坐了下来。 戴杰继续扮演麦霸的角色，要么独唱，要么和身边的女孩子对唱。夏文远叫身边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出去拿两瓶衡水老白干进来。夏文远拿着两只玻璃杯，哗啦哗啦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宋雨，说道：“啤酒味道太淡，这个才是老爷们喝的。” 宋雨笑了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好！”夏文远干掉手中的那一杯，哗啦哗啦，又倒了两杯，对宋雨说道，“我喝酒，看酒品。”宋雨笑了笑，端起了杯子。宋雨的酒量，不大，喝多了也倒。而夏文远，似乎就是要把宋雨灌醉灌倒。宋雨觉得心里的压抑，随着酒精，散发了出来。太畅快了。两个人，不再说话，就这么喝着酒。张静和夏文远身边的那个女孩，对视一眼，想劝又不敢劝，就这么看着两个人，一杯，又一杯，再一杯，再一杯，再一杯。宋雨觉得心里非常舒服，可能大脑已经麻痹了，说话可能会大舌头，但宋雨，不是那种喝多了发酒疯的男人。烂醉，就是宋雨今晚下场。夏文远酒量很好，估计有一斤多的酒量，一边喝着，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宋雨喝。 “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张静不能让宋雨再喝了。 “我没喝多，我清醒的很。”宋雨笑着说道，推开了张静，笑起来，很可爱，很可爱，像是个孩子。 戴杰看了宋雨和夏文远一眼，继续唱他的歌。 宋雨说道：“老夏，夏哥，我叫你一声夏哥。是兄弟，今天的意思，都在酒里面了。以后的事情，我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也不会去听。我只讲一句，看行动。为了我们的将来再喝一杯。”说着，宋雨端起了杯子。 夏文远笑了笑，端起杯子，和宋雨再碰一杯。 “走一个？”夏文远笑着说道，一饮而尽。 宋雨喝下这一杯酒，酒杯子脱手，其实一杯酒，洒了半杯。宋雨靠在张静的肩上，往张静的怀里靠了靠，闭着眼睛。张静叫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倒了一杯茶，喂宋雨喝下去。 “老夏，你真不该让他喝这么多。”张静有些埋怨的说道。 夏文远笑了笑，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张静问道。 宋雨不搭理他们说话，很舒服的，往张静怀里靠了靠。 “他是宋雨。”夏文远笑着说道，“西城新一代的当家人。你们火力阵线的场子，包括皇冠，从明天开始，就在他的领导之下。” 张静听了，显得有些惊讶，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这个男子，他看上去，更像是个男孩，还需要被人照顾和呵护。张静不可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像男孩子一般的，一张babyface的宋雨，居然，是刚刚从血腥中走出来的西城新一代当家人。 戴杰听了夏文远说的话，笑了笑，搂着身边的女孩子，打开门，走了出去。夏文远看戴杰走了，也笑了笑，拉起身边的那个乖巧的高中生模样的白净的小女孩，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而宋雨，就躺在张静的怀里，靠在她的腿上，睡了起来。 张静看着怀里的宋雨，笑了笑，说道：“就让姐姐陪你一晚。” 036、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出了皇冠的大门，戴杰点了一支marlboro，看了夏文远一眼，笑着说道：“文远，到我那喝一杯去？我那有几瓶torresfransola.” 夏文远搂着那个乖巧的高中生模样的白净的小女孩，对戴杰说：“我们就此别过吧。明天早上老人会见。” “我说，你怎么没杀了那小子？”戴杰深吸了一口marlboro，撇了夏文远一眼，不经意的说道。 夏文远笑了笑，没作声。心想：“你当我傻啊，我在皇冠里把宋雨给杀了，正好给了赵玉口实。说不定，赵玉的人就在门口，一直等着老子动手呢。宋雨点名要张静，那是在演戏，只要一动手，张静保准一嗓子喊，人就冲进来了。” “你怎么没动手？”夏文远看了戴杰一眼，冷冷的说道。 “呵，我对那个位子，没兴趣。”戴杰看着夏文远的脸，笑着，一字一句的清晰的说道。 夏文远也不理会戴杰，对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女孩说：“和戴叔叔说拜拜。” 小女孩笑着和戴杰挥手：“戴叔叔再见。” 戴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二楼的288房间，夏文远和戴杰走后，靠在张静怀里的宋雨，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透着一丝冷厉的寒意。 张静见宋雨醒了，把宋雨扶起来，搂在怀里，拿起桌上的水壶，在一个空杯子里，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宋雨。宋雨端着杯子，一饮而尽。转过脸去，对张静说：“你给我吃的酒圣（解酒药），还真是效果不错。” 张静笑着说道：“那当然了，要是喝多了，还怎么洞房啊？”说着，张静脸上稍稍一红，低下头去。不得不说，三十几岁的女人的羞意，是最美的。 宋雨转过身去，把张静一把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张静惊呼了一声，随即坐在宋雨的腿上，看着宋雨，不做声了。张静捧着宋雨的脸，仔细端详，深情的看着宋雨，任由宋雨那不安分的手，在身上摸索。张静说道：“身为女人，我希望能够做你的情人，甚至做你的姐姐，好好的呵护你。但是，作为你的手下，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太着迷于女人的身体。如果你想坐在那个位子上的话，就必须保持警惕性。” 早上八点半，一辆黑色的广本，停在了纵五路银杏大酒店的门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董军从车上下来，为宋雨打开车门。一身armani的宋雨出现在银杏大酒店的门口。宋雨的身后，是一身黑衣，垂手而立的尹童蒙。董军和一个司机，分别站在宋雨身后的两侧。光头阿财，带着十几个二十多岁的青皮，从银杏大酒店大厅里走了出来，拦住宋雨的去路。阿财冷冷的看着宋雨，与宋雨对峙在那里。宋雨的身后，马路对面，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火红色头发，看上去很强悍的男人，带着三十多个十七八岁的青皮，穿过马路，跑了过来。那个火红色头发的男人身后，是一脸怒意的阿虎和小威。总共五十多人，把宋雨几个团团围住，整个银杏大酒店门口，晃晃悠悠的全是青色的头皮。 “哈！宋雨，你这次是自投罗网！”那个火红色头发的男人，看着宋雨，嚣张的笑道。 董军看了看身边围上了的人，笑了笑：“怎么？今天不开老人会了，要开光头大会啊？” 阿财无视董军的调侃，上前一指宋雨，说道：“宋雨，把十二少交出来！否则，你今天会死得很难看。” 董军上前一步，一把拦住了阿财，冷冷的说道：“干什么？！这里还轮不到你们飞车党放肆！” 尹童蒙上前一步，拦住了旁边那个走上前来的火红色头发的男人的去路，默不作声。 宋雨看了一眼阿财，又看了看周围，见黄头发的小威指着自己，也不发怒，笑了笑，看着阿财的眼睛，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你们说什么？把谁交出来？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妈的！把他剁了！给十二少报仇！！”阿虎叫嚣着喊道，一帮小弟纷纷喧哗起来。但是，没有阿财的命令，谁也不敢在银杏大酒店门口妄动。 “***！你想以下犯上还是怎么的？！”董军一把抓住阿财的衣领，怒喝，“赶紧给老子把路让开！你敢挡当家的？想死了是不是？！” “哼！别说他还没坐到那个位子上。就是坐上去了，老子也把他拽下来！”旁边的火红色头发的男人冷笑着说道。 “妈的！蛮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试试？！”董军放开阿财，上前一步，喝问。 那个火红色头发的蛮牛，骂道：“操！老子再说一遍怎么了？”说着，就要上前，却被毫无表情的尹童蒙给拦住了。 蛮牛看了尹童蒙一眼，骂道：“哪来的小兔崽子！”说着，一拳砸在尹童蒙的胸口，把尹童蒙砸得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站住。尹童蒙二话不说，上前两步，轰的一拳，砸在蛮牛的脸上，蛮牛捂着鼻子，一手的血。 “打死他！”小威大喊一声，五十几号人，抡起拳头，冲了上来。董军、尹童蒙和那个司机，三人把宋雨护在中间，和对方大打出手。小威从怀里摸出一把带血槽的尖刀，钻进人群，准备寻找机会，给宋雨来个一刀毙命。酒店门口的保安，一个也插不上手。 银杏大酒店一楼的大厅里，戴杰和夏文远各自端着一杯炭烧咖啡，站在那里，透过玻璃墙，看着外面。 “昨晚的那个大学生，怎么样？”戴杰看了一眼，嘿嘿笑着。 “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夏文远笑着答道，看着外面的打斗，也不看戴杰的嘴脸，“你要是喜欢，过两天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得了吧，你都让她叫我叔叔了，我哪好意思下手？”戴杰不信夏文远的话。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天摆个臭脸训人，晚上再扒人家裤子，不正是你的强项吗？”夏文远依旧不看戴杰，说道。 戴杰不接夏文远的话茬，看着外面，喝了一口咖啡，转移话题说道：“那个董军，蛮能打的。挨了这么多下，脑子该打出血了吧？” “那个尹童蒙，也不差，出手蛮狠的。”夏文远顺着戴杰的话，笑着说道。 “文远哥，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戴杰看了一眼夏文远，说道，“你先挑唆十二去砍宋雨，让他们俩死掉一个。然后，你再让阿财来闹事，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宋雨杀了十二。这样一来，除了我这个废物，西城当家人的位子就非你莫属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夏文远看了一眼戴杰，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接着，喝了一口咖啡。 戴杰听了这话，也不恼，笑了笑：“我赌赵玉来救他，赌十万。” “赵玉不会出来的，能出来解围的，应该是老人会的那些老家伙。”夏文远看了一眼戴杰，笑了笑，“我和你赌二十万，赌赵玉不会露面。” “好，就赌二十万，外加那个小妞！我输了，赔给你二十五万。”戴杰当下说道。 “呵，就知道你打她的主意。不论输赢，我到时候叫人给你送过去就是了。”夏文远笑着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037、统治龙腾 董军被打翻了，人群里，董军抱着头，被十几个人围着，一顿拳打脚踢。有几个上来拉架的保安，也被打倒。尹童蒙护着宋雨，在人群里像一叶随波逐流的小舟，人围了上来，又不能动刀子，被人群挤得无法展开手脚，在连续摔倒七八个之后，被人摁倒在地。而那个司机，已经被人踩在地上，一动不动。人一下子围上了，贴在宋雨的身边，几十双眼睛，或愤怒，或冷厉，或挑衅的，看着宋雨。宋雨站在人群里，一把将一个企图袭身的小子推开，冷冷的看着周围。有人在宋雨的背后，轰的一拳砸了过来，砸在宋雨的头上，宋雨头一偏，身子晃了晃，想要转过身去，寻找那个偷袭之人。就在这时，小威从人群里钻了进来，抓着一把尖刀，袭了上来，照着宋雨的肚子一刀捅了过来。宋雨感到有一个人，从斜侧袭了上来，一道寒光，就要刺向自己。宋雨一把抓住那个刺过来的手腕，反手一拧，刀脱手，落在了地上。宋雨看着面前黄头发的小威，抡起一拳，照着太阳穴砸去。中指砸在太阳穴上，一个冲击力，一个踉跄，小威站立不稳，被砸翻在地。眼眶被砸裂了，血流了一脸。 阿财拨开人群，走到宋雨面前，仰着头，目光在宋雨的脸上，冷冷的扫过。阿财偏了偏头，看着周围的人群，抬手制止了大家的骚动，对宋雨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要给飞车党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宋雨皱了皱眉头，问道，脸上挂着笑意。 “你说什么交待？少***装傻！”阿财说道。 “十二少死了，我要你血债血偿！”蛮牛挤进人群，指着宋雨的鼻子，说道。 “十二死了？”宋雨看着阿财，满不在乎的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十二要是死了的话，你不就是大哥了吗？恭喜你啊。第一天荣升，就带这么多小弟出来练兵。” “你***少跟我说这些！老子今天弄死你！”阿财愤怒，一把扯住宋雨的衣领。在为十二少报仇这件事上，阿财刚刚建立起来的继十二少之后的威信，被宋雨批得体无完肤。毕竟，飞车党里，有望继十二之后的人，不止阿财一个。 “都给我住手。”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让在场之人，纷纷为之一震，停下了争斗。那天，在三爷的别墅见到的那位六十多岁的老人，那位引宋雨进门的老人，就是三爷的助手老李，正站在酒店门口，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宋雨，你进来吧。”老李看了一眼，继而转身走了进去。 满脸是血的董军，扶起那个受伤的司机。宋雨对董军说：“你把他送到医院去吧。”然后，宋雨看了阿财一眼，向酒店里走去。满脸青紫的尹童蒙拨开人群，让宋雨走了进去。尹童蒙，依旧，垂着双手，跟在宋雨的身后。 这一刻，宋雨感受到了孤独，一种独立而行的孤独。那种孤独，那种寂寞，那种感觉，想法，是常人无法去设想的。并非是什么哲人说的狗屁高处不胜寒，而是一种为了志向，为了自己的理想，走在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道路上的孤独。当宋雨踏进酒店大门的那一步，就意味着，他踏上了这条道路，并为此奋斗着。统治龙腾，一统江东市帮派，统一川东省所有黑帮，然后，将这些帮派，洗白。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一个稳定和谐的秩序。然后，建立起一种具有宋雨特色的文化思想，建立起宋雨所要的川东省文化导向和价值取向，建立起宋雨式的企业文化，建立起宋雨精神。让宋雨精神，比七百年住友精神，比三井精神，更加灿烂辉煌。 当宋雨乘直梯，来到六楼，赵玉正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宋雨，一脸的笑意。赵玉对手下人说：“带他到房间去休息一下。”赵玉指的是宋雨身后紧紧相随的尹童蒙。宋雨对尹童蒙点了点头，尹童蒙随人走了。 赵玉凑过来，踮起脚，搂住宋雨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雨哥，接下来，是你的舞台。” “那你呢？”宋雨看着紧贴着自己的面前的赵玉，问道。 “我？”赵玉看着宋雨，笑了笑，“我将退出这个舞台。我已经完了，我的黑帮生涯，将在09年12月7日截止了。2010年，我将自由的去飞翔。” 赵玉笑了笑，眼里，看不出是苦涩还是快乐。是的，任何事情，适可而止。三爷，将这条路，走了大半辈子，终究要退到幕后，再从幕后，悄然的消失。 到时候，年轻一代，在新的时代新的规则下，适者生存。而，能够生存下来的，是谁？谁也不知道。 银杏大酒店六楼的一间小会议室，是西城帮的核心会议室，每一次的老人会，都在这里召开。和那些黑帮不同的是，西城帮，占据大半个江东市。下属龙腾、尧臣两大企业。另外，还有完美组合、火力阵线、飞车党三个分支帮派（现在多了一个三江联盟）。摆在明面上，能够看到的，地产公司一家，大型赌场六个，大小洗浴中心洗头城七十家，酒店宾馆三间，酒吧九间，夜总会三间。摆在暗地里的，还有走私进口、高息放债、替人收债、收取保护费、运毒贩毒倒卖摇头丸、少量枪械走私等事业。但是，西城帮却没有一个豪华的总部大楼，甚至没有一个独立的总部，只是银杏大酒店的两间会议室罢了。小会议室，是老人会专用会议室，另外，六楼的大会议室，平时是对外开放的。只有在举行西城帮一些大型会议的时候，才会占用。这么看来，未免有点寒酸了。其实，这是一种态度，低调行事的态度。西城帮之所以能够在江东市站得住脚，并且成为江东市成员最多，地盘最大的帮派，就是因为，他总是低着头，低着头，以一种几近沉默的态度，站在那些繁华的背后。很多帮派成员，只知道自己是西城帮的，却不知道西城帮，除了自己所在的公司（派系）之外，还有多少实力，还有多少触角？只有站在高层的成员，才能看到它的全貌。西城帮，就好像一只蝎子，伏在江东市的地面上，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在赵玉的引领下，宋雨走到小会议室的门口。 “雨哥，不要让我失望啊。”赵玉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宋雨。 宋雨闻言，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会议室的门。 038、我反对！ 推开会议室的门，迎来的，是十几道目光。每一双眼睛，都仿佛有十足的穿透力，在宋雨的脸上，周身扫过，将宋雨看得透透彻彻。宋雨环视了一下，会议室里总共有十六把椅子。迎面坐在上首的，是三爷，正满脸堆笑地看着宋雨。三爷的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子，正是李雨馨。李雨馨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套裙，淡淡的粉底，看上去让人感到清新，仿佛一块无暇的宝石，淡淡的光芒。李雨馨看见宋雨，露出好甜好甜的笑容，一对小酒窝，让宋雨刹那间稍稍有些失神，宋雨恨不得把自己变小揉成一团，塞进那小酒窝里，再也不要出来。李雨馨笑起来，笑起来的李雨馨，让宋雨想起一句话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那甜甜一笑，好似粉玫瑰的汁液，在雪地里浸染，好似一块方糖，落入摩卡咖啡里。坐在三爷右边的，是老李。下来，两侧，是十位老人，或胖或瘦，或咳或喘，有六十几岁满脸红光的，也有七老八十满脸褶子的。宋雨知道，这就是那些老人会的核心成员了。老人们，有的看着宋雨，有的低头自顾自的吸烟，扒拉扒拉的吸烟。下首，三把椅子，右边的两位，是夏文远和戴杰。夏文远也不看宋雨，坐在那里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戴杰看着宋雨，笑嘻嘻的。戴杰对面的那把椅子，是空的，那应该是十二的位子。这一端，与三爷对面而坐的那把椅子，自然就是赵玉的位子了。 宋雨收回了目光，走了进去，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三爷看了看宋雨，笑着说：“宋雨，你坐那里。”宋雨点了点头，在三爷对面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跟着宋雨进来的赵玉，坐在原先十二的位子上。 三爷给大家热情的介绍：“这位，就是我今天要给大家介绍青年才俊——宋雨，年轻一代的翘楚。”然而，三爷却没有介绍宋雨的来历和身份，以及将要担任的职务和工作。既然三爷没说，其他人也不问。 下面的十个老人，看了看宋雨，都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咳嗽的咳嗽。老李带头鼓了鼓掌，表示欢迎，下面，戴杰和夏文远跟着拍了拍巴掌。 “咳……”一个干瘦干瘦的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开口说话，声音好似刀锯锯木头：“三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一走，下面的下辈哪还买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帐，以后老人会，我看也就不必开了嘛。” “哎，小董，怎么这么说。我就是不在，这老人会还是要开的。”三爷对那个干瘦干瘦的老男人说道，接着，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几位年轻人。 戴杰连忙点头：“三爷说的对，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大事小事，还要听老前辈的。” “那个，十二今天怎么不来开会啊？”坐在那个干瘦的老男人老董对面的，一位六十几岁，看上去红光满面的老人问道。 “这个，到现在还没来，玉儿，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三爷对赵玉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打不通。”赵玉试着打了一个，回答道。 “三哥，这个，侯磊（十二）不会死了吧？”坐在那位六十几岁的看上去红光满面的老人身边的一个老头，开口问道。 三爷听了这话，不动声色，稍稍皱了皱眉头。 “老周，你讲话想好了再讲。十二死没死，你问三哥，是什么意思？”对面的那个干瘦干瘦的老董说道，一副干裂的嗓音。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说，怎么了？”老周不满的说道，老周七十岁了，在老人会里，也算是老人了，当年西城帮成立之初，老周就是年龄较大的元老，还少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老周，你老糊涂了，就少说两句。等下开完会，我陪你去喝点酒，下午我们去泡个澡，睡一觉。”那位六十几岁的看上去红光满面的老徐，拍了一下老周的肩膀，说道。 “老徐，你不能在里面蒸，你有高血压，我劝你少蒸。”坐在老徐斜对面的一个老头说道。 “嗯。”三爷闷哼一声，打断他们的废话，看了看在座的各位，说道，“那不等了，我们开始吧。” “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今天的会议，是09年最后一次会议。大家有什么话，就说一说吧。”三爷的话语，显得有些疲惫。 “三哥，上次说的，和联晟合作的事情，具体落实的事情，交给谁来负责？”面色红润的徐老，想了想开口问道，“赵玉一走，总得有个接手的人吧。” 三爷听了这话，看了一眼身后的李雨馨。 李雨馨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跟联晟合作的事情，由戴杰和我来接手。赵玉那边的酒吧夜总会ktv，全部交给林影接管。这两件事，具体的问题汇总，由宋雨负责。” “老徐，你怎么看？”三爷开口，淡淡的问道。 徐老看了一眼宋雨，宋雨毫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徐老想了想，毕竟，三爷要提拔的人，他还是没有太多意见的。徐老点了点头：“我没意见。” “那好，下一个问题。”三爷开口说道。 董老一阵剧烈咳嗽之后，开口说道：“三哥，听下面说，十二手下的人，有敲诈勒索的事情。现在政府在搞严打，前几天，三江区分局的庞局长还跟我说起这事情。说十二手下有个叫什么小威的，跑到风华饭店，逼着风华的许老板借给他五万块钱。后来，许老板报警了。这事，也不知道后来十二怎么处理的。我看，这事情，要抓一抓了。十二这人，做事情，太毛糙。昨天，听说十二还带了人出去砍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这件事情，三爷已经知道了。”李雨馨笑着说道，“三爷决定，撤掉十二的职务，同时解散掉飞车党。将飞车党，分为两组，一组组长就由十二手下的阿财担任，副组长蛮牛。二组组长由赵玉手下的董军担任。原先交给飞车党打理的几家赌场，全部交给二组的董军打理。余下的度假村、桑拿、洗头城，还由阿财的一组负责。同时，在原先的飞车党里，搞一次清查，凡是违规违纪的，全部踢出西城帮。具体的清查工作，由宋雨负责。” 这次，所有人都向宋雨投去目光，各种各样的目光，复杂之极。宋雨的脸上毫无表情，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大家有什么意见？”三爷开口问道，语气平淡。 “没有，没有没有。”所有人都是如此回答，表情都很复杂。看来，坐在那里的那个年轻人，三爷不但要给他放权，而且放的是生杀大权。戴杰靠在椅子上，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夏文远坐在那里，打着瞌睡。 “小宋，这件事情，你要办好。”三爷对宋雨说道，没有任何感情。 “知道了。”宋雨当即答道，语气肯定。 “那好，下一个问题。”三爷闭上了眼睛，显得有些累了，缓缓说道。 “三哥，有人说，文远最近在和东河会合作，在一块搞冰毒。”董老缓缓的说道，一句惊人，这可是死罪。董老说完，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的夏文远。 宋雨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在自己上位之前，三爷要帮自己压住所有的竞争对手。 所有人都看向夏文远，夏文远本来打着瞌睡，听到这话，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睛里没有任何恐慌，很镇定，很平静。 “夏文远，请你回答董叔的问题。”李雨馨笑着对夏文远说道。三爷不做声，笑着看着夏文远，看他怎么回答。 “没有这回事。”夏文远淡淡的答道，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夏文远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要争那个位子，不容易了。自己已经被推到泥坑里了，恐怕说不清了。除非把这些老家伙全都杀了。夏文远想到这里，眼睛里透过一丝阴冷。 “老董，你不要血口喷人，这种事情，你也能随便胡扯？！”徐老看了一眼董老，恶言相向。 “依照你的意思，那就什么不要说了。”董老听了这话，当即反驳道。 “既然小夏说没有这事，那就没有这事。”三爷看了一眼夏文远，笑着说道，“下一个问题。” “三哥，你走后这段时间，龙腾的事情，交给谁负责？”徐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龙腾的事情，由老李来接手，具体的事情汇总，由宋雨负责。”这次，不用李雨馨代答，三爷开口答道。 在场的人，所有人，都皱着眉头。从开会到现在，他们一直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问，也是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赵三之后，西城帮谁来当家？现在，越来越接近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说，答案已经出来了。 “三爷，我还是直接问了吧。”戴杰本来靠在椅子上的，现在趴在桌子上，看了看大家，笑嘻嘻的说道，“您老不在，这个家，谁来当啊？” 戴杰说完这话，特地看了宋雨一眼，眼睛里充满笑意。宋雨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所有人，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宋雨，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赵三爷的脸上，等待他的答案。 “我提议，宋雨。”一直坐在那里保持着微笑，没有开口说话的赵玉，浅浅一笑，看了一眼宋雨，说道。 赵玉说完这话，在坐的人，依旧没有人开口，等待三爷的最终答案。 赵三爷，用平静的目光环视一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问道：“大家怎么看？” 在场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一边讨论着，一边把目光投向坐在那里毫无表情的宋雨。有惊讶，有疑惑，有怀疑，有期待，有否定，有轻蔑，有不屑，有敌意，有恨意，有恶毒，有阴冷。 宋雨和三爷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看向旁边的李老，最后，看向站在三爷身后的李雨馨。李雨馨冲宋雨淡淡一笑，递给宋雨一个眼神。宋雨收回目光，依旧不说话。 “我反对！”终于，有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看向那个反对的人，那人就是夏文远。夏文远的态度，显得很坚决。 一直以来，夏文远和西城帮都是若即若离的，甚至，他走私冰毒和摇头丸，当然，这是三爷私下里默许的事情。由于西城帮的地头上不让卖，所以夏文远一直以来都是给东河会在供货。当然，这也是三爷默许的。但不管怎么样，明面上，他还是尧臣实业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尧臣脱离不了西城帮，所以，西城帮当家人这个位子，即使不是夏文远来坐，也不能让外人来坐。 而陌生人，那就是敌人。 039、宋云生的儿子 夏文远站了起来，用冷峻的目光环视一圈，淡淡的笑道：“各位叔父，我想，有些话，就不必我多说了吧。诚然，我夏文远，没有能力坐到那个位子上，但是身为西城帮的一份子，我想，我说两句话还是可以的吧。” “文远，没人不让你说话啊。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了。”坐在三爷身边的李老，捧着茶杯，对夏文远笑着说道。 夏文远点了点头，看了看大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那好，我也不怕得罪了三爷，有什么话，我就说了。多余的话，我就不用多说了，西城帮的江山，是三爷和各位叔父们打下来的。三爷说，要把江山丢给谁，我文远无话可说，唯有服从。可是，我文远十四岁就加入了西城帮，到现在也有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这十五年里，不说功劳，最起码苦劳有了吧。我文远，不说为西城帮立下什么大功，最起码也是出生入死过的。九八年，在火力阵线，当时的老大是肖明韦，打电话给我，说一辆厢式货车，在南城被扣，整整一车毛片光碟，被雷子查了。是我顶的罪，罚了五万，我进去蹲了半年。九九年，在十一号码头，和当时的飞鹰会对砍，我背后被插了三刀。零二年，贩私盐，是在秀水湖，张静人被扣了，是我去花钱保出来的。零三年，飞鹰会来砸龙腾的赌场，我开枪打死两个人，跑到海南躲了三年。零七年年底，就因为迪厅卖摇头丸的事情，大年三十我被检察院的人拷在厕所里拷了一夜。零八年，走私dvd……” “文远，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好吧。”董老挺烦了，打断夏文远的话，“在座的人，你问哪个没被砍过，哪个没蹲过笼子？你为公司做的事情，在座的人，都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把尧臣的位子给你坐。” 夏文远闻言，淡淡一笑，提高声音说道：“董叔，你让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 夏文远指着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我夏文远这样的人，在西城帮，大有人在，比我夏文远有能力的也大有人在，比我夏文远劳苦功高的人，也大有人在。如果说提拔小一辈的话，我觉得，提拔一个刚刚西城帮的，没有为西城帮做过任何事情的人，我不服。我夏文远第一个不服！我们西城帮，不是人家集团公司选总裁选总经理，只要看学历就够，看得是尊师重道，德高望重。” 夏文远说完，笑了笑：“我说完了，各位继续。”说着，坐了下来。 夏文远说完，所有人都看着宋雨，然后看着三爷，等着三爷发话。三爷正靠在椅子上，满脸堆笑的看着宋雨，不说话。宋雨坐在那里，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开口。戴杰依旧笑嘻嘻的坐在那里，看了一眼宋雨，低头喝着茶。赵玉坐在椅子上，一副淡淡的笑意，看了看李雨馨，李雨馨冲赵玉一个甜甜的笑，偏了偏脑袋，好像在思考什么。 李老开口说道：“大家怎么看？” “三哥，我也反对！”徐老开口说道，“首先，这位年轻人，年纪太轻，可能江湖经验不足。第二，他刚刚加入我们西城帮，没有任何成绩，我们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能力如何。第三，让一个无名的小辈当家，恐怕不能服众。第四，他个人，在道上，在官场上，有没有后台，靠不靠得住，我们也不知道。第五，这人的人品，大家也都不清楚。第六，我听人说，这小子，好像昨晚把十二给杀了。” 徐老此言一出，所有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宋雨。有人已经骂骂咧咧的了，只是碍于三爷坐在那，这才没有拍桌子打板凳。 “大家想一想，这样一个第一天加入我们西城帮，没有为帮派做下任何功劳，还杀了我们的人的一个……仇人！我们怎能让他当家？难道我西城帮无人？！”徐老说完，啪的一拍桌子。 三爷听了这话，依旧不为所动，坐在那里，只是，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阴冷。而坐在对面的宋雨，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夏文远靠在椅子上，似乎这些事，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戴杰依旧笑嘻嘻的喝着茶，是不是看一眼宋雨。那些元老，拍桌子的打板凳，无所不有，恨不得立马把宋雨给毙了。周老啪的一下一拍桌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宋雨，说道：“小子，你还敢坐在这里！我西城帮，和你不共戴天！” “三哥，你莫不是被这小子给哄了？” “三哥，无论如何，我反对！” “三哥，你说什么都行，惟独这件事情，我反对！” 我反对！我反对！！我反对！！！我反对！我反对！！我反对！！！我反对！我反对！！我反对！！！ 下面，吵成了一片。有人大喊：“把这小子拖出去崩了！为十二报仇！” 三爷看下面吵成一片，目光闪动，恢复了原有的笑容，依旧坐在那里不说话。 “一群猪。”李老心里暗骂了一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说宋雨杀了十二，谁看到了？谁有证据？”两句话，让那些老家伙们，停止了愤慨。 “十二之前与这小子有过节，昨天晚上，十二带人去砍这小子，至今没有回来，下落不明。”徐老一急，当即说道，反正十二十成已经死了，也不怕什么了。 “十二去砍宋雨？完了被宋雨杀了？”李老笑了笑，“这故事，你听谁说的？难道是昨晚，你孙子看电视，动画片里演的？” 宋雨端起桌上的茶杯，茶已经凉了，喝了一口，是瓜片，一片片的叶子，甚是好看。 徐老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两句。”李老看了一下大家，说道，“现在这个社会，做事情，看五点。一，后台，二，能力，三，人品，四，钱，五，资历。” 李老说话的时候，三爷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李雨馨拿起旁边的暖壶，给三爷续了水。三爷摸出一支烟，平时不怎么抽烟的人，开始慢吞吞的一吞一吐，听李老演说。 “说资历，宋雨这次加入西城帮是带着三江联盟进来的。三江联盟，在三江区，这么多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归一句话，从来没有被人吞并过，也没给哪个帮派交过保护费。”李老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宋雨。宋雨微微一笑，这是李老在帮宋雨吹捧了。那些老人，听了李老的这番话，也不做声，老李说话，大家都知道，不听到最后，听不出什么来。 “说钱，宋家的钱，怕是比在座的都多，整个西城帮加起来，恐怕也没那么多钱。说人品，小宋的人品，是三哥看好的，不会看走眼。说能力，呵，我想，就凭他现在坐在这儿的这一份稳重，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而且，小宋做事，雷厉风行，对手下，有情有义。这些，我想，在座的以后能够看到。三哥说有能力的人，你们难道不相信吗？”老李接着说道。在座的人，都不做声，或有疑问，但不到最后，听完老李讲话，别人是不会发言的。 “说后台……我想，你们大家应该都知道一个人……坐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宋云生的儿子。”李老此言一出，下面的人炸锅了，就像一块石头扔到了湖面上，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宋雨。 040、我会让他服的 宋雨皱了皱眉头，他对李老这样的揭底，还是有些不满的。一直以来，宋雨从来没有对别人说，他父亲是谁？他外公又是谁？宋雨要做的，就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宋云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宋云生的后台，我想不用多说了吧？宋公子是宋云生先生的儿子。宋公子的干爹，是联晟的曲振。另外，宋公子现在的女朋友，据我所知，好像是秦悦琴嫁给张允之前，和陈秉德生的二女儿，陈萌萌。”李老淡淡的说道，说完，特地看了宋雨一眼。 这下，轮到宋雨傻眼了。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陈萌萌到底是谁。李老竟然一口说出，陈萌萌的出身。这难道，就是陈萌萌的秘密？ 坐在一旁的赵玉，看了宋雨一眼，给了宋雨一个幽怨的眼神，接着淡淡一笑，开口说道：“李叔有句话说错了，宋雨的女朋友可不是那个陈萌萌哦。他和陈萌萌的事情，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宋雨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夫哦。爷爷，这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李叔呢？”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管怎么说，前面的夸夸其谈，也都是老李一个人在说。现在，就连西城帮驸马爷身份都坐实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戴杰放下茶杯，傻傻的看着赵玉，已是说不出话来了。最为年轻一辈，恐怕对宋云生这个人，没有太多的认识，但是后面的这件事，戴杰惊得说不出话来。 宋雨愣了愣，皱了皱眉头，向赵玉看去。赵玉看了一眼宋雨，脸一红，低下头去。赵玉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整个会场，已是热闹至极。西城帮的十位元老，除了董老坐在那里一边咳嗽一边抽烟之外，其他九个人，已经耐不住性子，一阵唧唧咕咕的。难道说，五年前退居二线的宋云生，要复出了吗？还是说，宋云生要力捧自己的儿子，走上舞台？如果说，宋云生要站在后台，将自己的儿子推上江东市乃至于川东省最耀眼的顶点，那为什么要选黑而不选白呢？还是说，宋云生背后的那位，要出手整顿江东市的地下秩序？江东市每十年就有一次的大洗牌，就要开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一言不发的年轻人的脸上。 “三哥，你到底是什么态度，你说一句话，也好让我们老兄弟知道。”问话的是徐老。 “三哥，你和宋先生见了面？宋公子加入我们西城帮，这件事情，宋先生怎么说？”周老跟着问道。 “老周，你真是老年痴呆了，出门没吃药吧？宋先生怎么说，难不成要告诉你吗？”对面的一位，出言讥讽道。 “好了好了！”徐老见老周气得不轻，摆了摆手，打个圆场，“这件事，还是要听三哥怎么说，三哥，你说句话，兄弟们还不是都听你的。”徐老心想，老三，你今天把宋家的公子抛了出来，一出场就这么高调，你还没话吗？现在就是要反对，也是有气无力了。 这么一说，大家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就静静的看着三爷，等着他说话。 胖胖的赵三爷，虽然已经七十二岁了，但依然显得精神硕砾。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他比较满意现在的效果，虽然老李的翻底牌，翻得有点过分了。三爷满脸堆笑的看着大家，开口说道：“各位……” 三爷看了看大家，继续说道：“我这次回老家，为的什么，我想在座的人，是知道个大概的。在此之前，有不少老弟兄，私下里找我谈，问我，我走了之后，这个家谁来当？我说，现在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世界，很多东西，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跟不上时代了。现在人，讲文化，讲技术，讲时尚，别说外面的人了，有时候，就连我孙女儿和雨馨在一起说的话，我都听不懂。那，我们这些老家伙，能干什么呢？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这些年轻人把好舵，不让他们偏离了大方向。剩下的，交给他们年轻人去做去。” 接下来，三爷一如既往的给大家讲故事：“老周，前两天跟我说，孙子从澳大利亚，想搞个什么贸易公司，把澳大利亚的羊毛拿到中国来卖。老周，要不要给孙子拿钱，搞这个事情？我当时问老周两句话，老周，你还记得吧？” 老周点了点头，说：“记得，记得。” “我当时问老周，”三爷继续讲故事，“你知道搞这个东西，要拿多少钱出来？老周说不知道。我又问，那羊毛总共有一百多种，你都知道哪种跟哪种？老周说我也不知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已经脱离社会了。社会上，年轻人说的东西，我们根本不懂。既然不懂，你操那么多心干嘛？年轻人有能耐，他去做他的嘛。哥几个小时候，身上补丁打补丁，吃了上顿没下顿，在电影院门口打架，你们老子娘又问过你们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有能耐，他搞他自己的，他有本事挣钱，是他自己的事情。” 三爷看了看大家，喝了一口茶，把话题再转回来：“关于我走了之后，谁来当家的问题，有不少老弟兄，给我提了不少人选。包括在座的，包括那些老的不得动的，像老吴，我到医院看他，他还跟我说这事。当然，大家提的人选，我也都考虑了。可以说，你们提的人选，都是不错的人选。”三爷看了看大家，却不提那些人选的具体的名字。 “我想问大家，我要是选了张三，李四能服气吗？你们这些支持李四的，肯定也不服。选了李四，张三还不闹翻了天？与其我走了以后，让他们打得稀里哗啦，你砍过来，我砍过去，你杀我，我杀你。那还不如，从外面找一个，找一个比他们都强的人，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小宋的能力，我是看好的，我看他能当好这个家。同时也像老李说的，小宋的后台，小宋的背景，也有资格坐这把椅子。我们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让年轻人放开手脚去做。很快市政府就要换届了，换届之前，想连任的，肯定不能让江东市市面上乱起来，所以，整顿，是肯定的。至于换届之后，要大搞政绩，重点发展经济，到时候，肯定也不能容忍目前江东市现在这个混乱局面。到时候，具体上面给我们定个什么规矩，应该怎么做，我想小宋都清楚。我希望，你们能配合好小宋的工作。”三爷再次环视一圈，这才说道，“小宋，你给各位叔父们，讲两句吧。”三爷看向宋雨的眼神，完全是老爷子看孙女婿的眼神。 宋雨点了点头，收起脸上冷淡的表情，缓缓的环视在场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开口说道：“首先，我感谢在座的各位，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能够成为西城帮的一份子。多余的话，我就不想多说了。西城帮是个大家庭，家大业大，要说，做好西城帮的当家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想，要做好这个当家人，无非是两点，一是能保得住西城帮大家的利益，二是能紧跟上面的步伐，让西城帮找到自己的位置，做西城帮应该做的事情。” 这是宋雨第一次在西城帮讲话，所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想听听这个继任的当家人，说些什么。 宋雨看了看大家，眼角跳了两下，皱了皱眉，接着说道：“如果，我来做这个当家人，我想说三点。第一，这个老人会，以后每周开一次，大家对帮里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可以随时跟我提。我要做的，就是让各位叔父都能够满意。第二，西城帮要整顿，该放的要放，该收的也要收。当然，我说的，不是让西城帮转型，我们毕竟是道上的，你让道上的弟兄，去造汽车造飞机，穿西服打领带去跟美国人谈生意，这不现实。黑社会终究是黑社会，黑社会就要做黑社会该做的事情。社会上，不可能没有黑社会，我们不干黑社会，也会有别人来干。但问题是，要怎么干？怎么做？要在不影响自己的利益同时也不损害政府利益的前提下，去做这些事情。当然，我在这天花乱坠，都是空话。我想，以后的事情，会证明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 “第三点，”宋雨的目光，扫视全场，变得冷厉，“所谓蛇无头不行，这么大一个帮派，肯定要有个当家主事的人。日后，如果各位叔父觉得我宋雨做得不好，可以把我换掉。但是，在我坐这个位子的时候，我要下面绝对的服从，我最终决定下来的事情，就必须做到。如果有不服的……我想，我会让他服的。” 041、菩萨点头的事情，难道还做不得准么？ 秀水湖，面积不大，没有杭州西湖扬州瘦西湖那么多景致，又不像北海什刹海那样，虽然狭小无奇，却是地处京都重地，被人广为流传。就像歌曲里唱的那样，一句绿树红墙白塔，把整个公园的景致全部概括了。并且时过境迁，许多人文景致，或重建或拆迁，已是面目全非了。水泥和大理石堆砌起来的建筑，再如何复古，都不是古物了。何况，一栋两层小楼，包罗了唐宋明清四朝建筑风格，可见建筑设计师大才。然后再由地陪导游向大家介绍，这正是明朝的某某楼某某阁。 要说有名的景致，站在秀水湖畔，青山碧水长堤绿树，湖对岸凤凰山大善寺后的六和塔，算是秀水湖现存的一处旧景了。有风，还是有点冷，湖面微波粼粼。冬日的阳光下，或白石小桥，或湖畔小亭，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随意而行。 湖边的英翠园，有一栋复古式的两层小楼，楼上，包间里，依窗望水，也不失是一种趣味。赵玉和宋雨坐在上首，像是一对地主公地主婆，笑眯眯的看着大家。林影和张静凑在一起，张静比林影大几岁，两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李雨馨，把小脑袋凑过去，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对两位大婶的聊天，保持着浓厚的兴趣。四十多岁的、身穿一身白色运动服的肖明韦，给董军和尹童蒙发烟。尹童蒙的脸上，用胶布贴了一块纱布。这是，赵玉走之前，大家小范围的最后一次简单的聚会，主要是吃吃喝喝。 等啊等，终于上菜了。服务员开了一瓶五粮液，给每个人面前的小白酒杯里，都倒了一杯。林影第一个开口说话：“来，让我们敬大小姐一杯，感谢大小姐今天请我们吃饭。好久没见大小姐请客了，咱们几个也好久没聚一聚了。” 一杯下去，肖明韦这才开口说道：“小姐，你和三爷，订的是晚上几点的航班，我开车送你过去。” “切。”林影撇了撇嘴，“哪还要你送啊？你当宋总是瞎子啊？” 李雨馨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就是，肖叔叔你已经不吃香啦。” 肖明韦呵呵笑了笑：“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你俩小时候，我骑个自行车，赵玉坐前面，坐我怀里，雨馨坐后面，抱着我的腰，我带你俩去三江公园看猴子看老虎，你们都忘啦？” “记得记得，”赵玉嘻嘻的笑着，举起小酒杯，“肖叔，我敬你一杯。以后，还指望您能多帮帮宋雨。” 肖明韦看了看宋雨一眼，宋雨笑着也端起了杯子。肖明韦点了点头：“三爷定下来的事情，我坚决拥护。” 一杯下去，林影又端起了杯子：“我来陪大小姐喝一杯。” “林影，这就奇怪了。你一直都是小姐的助手。哪有助手临阵倒戈，灌自己老板的？你要是把小姐灌多了，下午两个人不能圆房，小姐还不恨死你了？”张静不想让赵玉喝太多酒，但是那张嘴，绝对不会比林影来的差。 “切，你知道个什么。”林影撇了撇嘴，“还圆房呢，小姐和宋总，都老夫老妻了，洞房不知八十回还是九十回了，我还不比你清楚。” 林影也不看赵玉那一副两眼圆睁，鼻孔出气的表情，举起杯子，说道：“感谢大小姐这就要走了，把宋总这么好的男人留给我了。嗯，大小姐，那什么，我就先干为敬了。” 赵玉正要发火，那边，张静抢着说道：“林影，你这话就说错了，什么叫留给你了？应该是留给我们了。就你，一个人喂得饱吗？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俩情同姐妹，我也不和你计较。” 看着林影和张静的争执，赵玉想插话，却怎么也插不进来，忿忿不平的样子，李雨馨一手捂着小肚子，一手掩着嘴，笑，笑得没完没了，一边笑，一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哎哟，笑得不行了。 “李雨馨，你笑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张静二女争夫，你要插一杠子进来，当个小四？”林影冷不防，把隔山观虎斗不亦乐乎的李雨馨也给扯了进来。 所以说，不管是大女人还是小女生，都傻了吧唧的。等几个傻女人，笑够了，这才回过神来，肖明韦、董军、宋雨和尹童蒙，四个男人，已经推杯换盏的，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喝得是热火朝天，大干特干起来。好酒好菜，几个人，一顿胡侃，于是，这一桌的主戏，自然而然就转移了过来。 等吃完饭，出了酒店。几个人，在酒店门口一番告别，尤其是女人之间，依依不舍的，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然后，余下的人就告辞了，把时间留给了赵玉和宋雨。两人沿着湖边小道，漫无目的走着。 “晚上几点的飞机，我送你过去吧。”宋雨一路走着，一路看着赵玉，想来想去，想出这么个话题。 一路低着头嘟着嘴巴走路的赵玉，抬起头，看了一眼宋雨，笑道：“到现在才说，是不是不想送人家？” “不是……只是，我觉得，到时候去送的人，一定不少。我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是要是不去送的话，三爷那边又说不过去。”宋雨诚实的说道。 赵玉心里稍稍有点气恼，脸上却是一副笑容：“不用啦，等下有人来接我，把我和爷爷一道送过去。下午六点的飞机，你就不用过去了。到时候，有帮里的那些叔叔伯伯的，还有江东市其他大大小小帮派的人物，以及生意上的人，政府的人，还有家里的亲戚老表，一大堆人。你过去了，也插不上话。再说了，到时候，王超和曲依云都在，怎么介绍你？我在会上已经当着大家的面，说了我们的关系。到时候，肯定有人要问起。一旦问起来，你夹在中间就不好做人。不要第一天当老大，就搞出二女争夫的绯闻来。其实，中午林影和张静开玩笑，就是说给你听的。爷爷说，你还是不要出现了，低调为人，才能出其不意。” 宋雨闻言，点了点头，看着赵玉，说道：“那……我就不送你了。你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赵玉看了宋雨一眼，扭过头去，说道：“切，别搞得一副不舍的样子。谁要你送了，你还是回去多陪陪你的嫣然妹妹吧。” 赵玉扭过头去，宋雨不知道她怎么了，上前扶住赵玉的肩头，刚想问问赵玉，赵玉回过头来，正好对着宋雨的下巴。赵玉的眼睛，红红的，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宋雨皱了皱眉头，看着赵玉，刚要开口，赵玉踮起脚尖，一把搂住宋雨的脖子，温热的唇，轻轻的印了上去。宋雨分明感觉到，那唇，是颤抖的，赵玉的心，也在颤抖。 一吻，瞬即若离，赵玉松开搂住宋雨脖子的双手，站在宋雨的面前，低着头，看上去，似乎变得温驯起来。宋雨看着低着头的赵玉，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赵玉才说：“哦，对了，昨天晚上，爷爷给了我一幅字，叫我今天在临走前找个时间交给你。”说着，赵玉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宣纸。 宋雨接在手里，打开来，一看，是一张条轴书法。三爷的字，一笔一画，下笔有力，工整平齐，却又不失韵色。 “木为青龙，青龙能屈能伸，能潜能现。木汞则青龙中之精也。青龙能善保其精，则可以为飞龙、为神龙，潜藏飞跃，均能从心所欲，如愿以偿。倘不能善用其精，则龙战于野，轻敌丧宝，亢龙有悔，穷之灾矣。” 宋雨读了两遍，小心的卷起来，拿在手里，说：“我回去，找人裱起来。” “对了，赵玉……”宋雨看着赵玉的眼睛，他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你今天，为什么，那样说？只是为了让我能够更加顺利的上位吗？” “怎样说？”赵玉不知宋雨在说什么，其实眼睛里，很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你说……我是你未婚夫……”宋雨只好把赵玉的话复述一遍。 赵玉恼怒的看了宋雨一眼，眼神里竟是幽怨，低下头去，也不说话。宋雨看着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的赵玉，也没有说话。 良久，赵玉抬起头来，说道：“菩萨点头的事情，难道还做不得准么？” 042、陈萌萌和陈秀茗 商场里，曲依云和曲嫣然两个人，在护肤品的专柜，展开了热烈而又奔放的讨论。宋雨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漫无目的的张望。店里传来宋雨熟悉的歌曲，让他禁不住也跟着哼了起来。“babygirl，我在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在这儿等你。 youknowthatiloveyou，正因为如此，不必担心。无论多远，都不会改变，这颗心……”（引用青山テルマ的歌。） 宋雨的身边，走过来，走过去的，许多年轻的女人。每看到漂亮的女孩，宋雨都会仔细打量几眼。 大姐和嫣然，在化妆品柜台，转了半个钟头了，买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宋雨也不知道他们买的是什么，只是不断的，拿着小票，跑到收银台去付账。然后手里就多了许许多多各种颜色的袋子。 宋雨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刚才，他转到资生堂那边，忽然看见一张面孔，等再看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女孩了。不知道为什么，宋雨感觉有那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甚至有些为之神魂颠倒。或许，是个熟人吧。嫣然正在被售货员小姐热情的忽悠，宋雨感到好无聊。当然，她们两个，根本不担心，宋雨会丢掉。 突然，宋雨愣住了。一个女孩，向他轻盈地走来。那不是陈萌萌吗？那就是陈萌萌！那张秀丽的脸庞，乌黑的发丝。陈萌萌还是老样子，彷徨茫然的眼神，一副不知所措的姿态，好像找不到妈妈的小孩子。只是，陈萌萌的脸上，显得有些黯然和憔悴。 “每天只做两件事，呼吸，还有想你。”这段话，再次在宋雨的眼前浮现。 宋雨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手心开始出汗，紧张，激动。看着陈萌萌越走越近，宋雨闭上了眼睛。要不要和她打招呼？还是算了吧。难道就这样，再也不相识了吗？当做是一段记忆，只是留在心里吗？宋雨实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前和她打个招呼。 正在这时，陈萌萌的目光落到了宋雨的身上。陈萌萌稍稍一愣，随即面露喜色，梨涡浅现。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就在宋雨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的时候，陈萌萌忽然扭头，匆匆的离开，向商场门口走去。陈萌萌躲着自己？宋雨来不及多想，立刻快步走过去。在商场门口的自动柜员机旁边，宋雨截住了陈萌萌。 陈萌萌见宋雨拦住了自己，便站住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傻傻的相望着。 “你，还好吗？”良久，宋雨开口说道。一句白痴的开场白。 陈萌萌闻言，没有说话，眼里充盈着泪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抖动着，小鼻子，一下一下的抽动着。陈萌萌低下头去，十指搓揉，显得迷乱和不安。眼泪，滴答，落在了地上。夜晚的灯光，投在陈萌萌的身上，那纤纤的身段，曼妙娉婷，肌肤温软如玉，与这良辰夜色，溶溶不分。胸口，在急促的呼吸下缓缓起伏。 宋雨上前一步，将陈萌萌的双手，握在手心里。陈萌萌的脸上，双颊飞起红云，想要挣脱他的手，却是不能如愿。两个人，再度沉默。 宋雨伸出一只手，想要擦去萌萌脸上的泪水，萌萌连忙抬起右手，把宋雨的手挡开，遮起了半张俏脸。 “不是说好了，不再见面了吗？”陈萌萌的声音，细若蚊声。陈萌萌心，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被宋雨紧紧攥住的另一只手，手心里渗出了汗水。 “那是你说的，我却没有同意，不是吗？”宋雨开口说道，“其实，我不想失去你。”这一刻，宋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就要和嫣然订婚了呀。而嫣然，就在附近，也许会因为好长时间没看见宋雨，在寻找他。 陈萌萌听他如此说，又是伤心，又是欣喜，低声说道：“其实，我……我们……我们不应该在一起的。”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宋雨的心里，真的不想失去她，但是，这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啊。宋雨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自私自利卑鄙的小人。 两个人再次沉默了，沉默，是最好的故事。ihavenostory，ijustloveyou. “萌萌……萌萌……”商场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在四下张望，眼神里有些着急。那是一个只能用美丽来形容的美丽的女人，脸上的粉底，让人们看不出她的具体性格性情。年轻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帅气的男人。 “姐姐在叫我，我要走了。再见了。”陈萌萌听到了那女子的声音，秀眉微蹙，挣开宋雨的手，看了宋雨一眼，低头匆匆走开。 而宋雨，依旧愣在那里。 因为，宋雨认出了那个女子。她是，陈秀茗！！多年不见的陈秀茗，只有在宋雨梦里才会出现的陈秀茗！！宋雨差点就认不出她来了。而陈秀茗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楚飖。宋雨的大学同学楚飖。 这个世界，太小了。 陈秀茗和宋雨，是初中的同学，并且也是高中同学。宋雨高中时的第一个女朋友。不得不说，宋雨在这方面，是比较晚熟的。陈秀茗一直都是学校里最惹眼的女孩子。不怎么喜欢说话，甚至在学校里没有什么朋友。虽然和宋雨一同度过了五年的同学时光（陈秀茗中途转学了），但宋雨却还是不怎么了解她。虽然，他们之间，还有短暂的三个月的恋爱史。但那样的恋爱，是极其惨淡的。两个人，只是因为共同参加一个文学社，有些共同的话题，在宋雨的死缠烂打之下，才有的那么一个称呼上的转变。实际上，宋雨记忆当中，两个人，只是在学校门口的秀水湖畔，牵着手，长谈过几次罢了。那是在早春的阳光下，伴着湖风，说着天高地阔的话。经湖风一吹，有些凉意。这吹来的风中，隐隐约约有一些让人愫动的温热的香气，陈秀茗挽着宋雨的臂膀，挨得更近了。宋雨的心里，一阵斗争之后，最终将那身边的柔情搂在了怀中，那散发着热度的羞得通红的耳朵甚是可爱，从耳根到脖颈的反复的嫣红。 宋雨所知道的，陈秀茗的父亲，在陈秀茗读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一年，陈秀茗的母亲，给陈秀茗生了一个妹妹。没几年，陈秀茗的母亲，带着两个女儿改嫁了。继父经常不在家，但是对她很好。陈秀茗的母亲，也不怎么管她。这让宋雨想起了那天在会上，老李说的一句话：“宋公子现在的女朋友，据我所知，好像是秦悦琴嫁给张允之前，和陈秉德生的二女儿，陈萌萌。”这些事情，都是在那短暂的恋爱期间，在那早春的季节，陈秀茗告诉他的。 后来，陈秀茗对宋雨的态度，忽然冷淡下来。让宋雨百思不得其解的，年少的陈秀茗，就有一种哀愁，那是一种，从头到脚的，淡淡的，水一样的哀愁。分手了，宋雨很无奈。就在宋雨的无奈当中，陈秀茗转学了，听一个和陈秀茗很要好的女生说，陈秀茗一家，都搬到云上市去了。好像，陈秀茗的父亲，那个继父，到云上市去发展自己的事业去了。 陈萌萌跑到陈秀茗的身边，陈秀茗好像责怪了陈萌萌几句，两个人，牵着手，从商场的另一头，走了出去。跟着两个女孩子身后的，还有那个楚飖。无论是楚飖还是陈秀茗，都没有发现宋雨的存在。宋雨就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的离去。 有人拍了拍宋雨的肩头：“喂，傻瓜，愣在这干嘛？走啦。”说着，嫣然挽住了宋雨的胳膊。宋雨回过神来，旁边的大姐曲依云，正望着自己，一脸的笑意。 宋雨拖着嫣然的小手，皱了皱眉头。陈秀茗和陈萌萌，陈秀茗和陈萌萌，她们……？还有那个楚飖，不是回云上市老家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楚飖会和陈秀茗在一起呢？而且，看上去，两个人并不是情侣。楚飖对她很恭敬的样子。这些事情，也许，楚飖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吧。 043、难道你对我有意思啊 宋雨的住处。卧室里，宋雨坐在床上，楚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床上放着一个水晶烟灰缸。宋雨叼着楚飖带来的朝鲜香烟白头山，懒散的靠在被子上，看着楚飖。曲嫣然出门买菜去了。 “你真的想知道陈秀茗和陈萌萌的事情？”楚飖吸着香烟，一口一口的，仔细的吸着。 宋雨把烟按灭了，看着楚飖，点了点头。 “有个条件……”楚飖坏笑。 “什么条件？”宋雨皱了皱眉，问道。 楚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一支录音笔，扔在床上，说道：“你帮我把这件事办了，别说陈秀茗的事情，陈秀茗祖上八代的事情我都能给你翻出来。” 宋雨皱了皱眉，问道：“我怎么听着，像是在骂人？” “你先说办不办吧？”楚飖笑，“这件事办了，对我，对你，都大有好处。”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宋雨说着，拿起那支录音笔，打开录音。 录音里，传来女人‘啊啊’的叫床声，隐隐约约的，听不太清楚，还有一个较为熟悉的男人的喘息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砰砰的撞击声。 宋雨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着楚飖。 “这是从夏文远办公室里传出来的。”楚飖笑着说道，“我的人，在他办公室里安装了窃听器，我一边听，一边用这支录音笔给录了。” “没想到夏文远还喜欢办公室ol，看来是tokyohot看多了。”宋雨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楚飖，“看来你小子是有备而来啊。” 楚飖笑，诚实的点了点头。 高潮一波接着一波，那女的，叫得一声比一声大。 “也不怕外面听见了？”宋雨疑惑的问。 “没事，夏文远办公室里，有个套间，隔音效果好，夏文远平时喜欢躲在那里面和人说事。当然，也包括……”楚飖嘿嘿的笑着。 这时候，好像是手机的彩铃声，叫床声停了下来，那女人埋怨了几句，夏文远骂了一句，把那女人的埋怨声给骂停了。 “喂！”夏文远的声音，没好气的样子。 “哦，非雨啊……哈哈！”夏文远的声音，打来的电话，是樊非雨无疑。 “对啊，我这边刚到了一批货，你要多少？”夏文远的声音，声音变得低沉而又谨慎。 “那好，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我让人去和你交易。”夏文远说道。 宝贝儿，我们继续吧。继续你个头啊！录音还在继续…… 宋雨皱了皱眉头，把录音关了。 “后天是哪天？”宋雨问道。 “就是明天，下午三点。”楚飖笑着说道。 “老地方是哪？”宋雨接着问。 “南城的一个废仓库。”楚飖接着笑。 宋雨看着楚飖的眼睛，良久，说道：“没想到，你是东河会的人。并且，你原先和张媛，就认识。”宋雨对楚飖，暗地里产生了戒备，甚至是一些敌意。在地下社会里，陌生人都是敌人。而原先的楚飖，和地下社会里的楚飖，也就是现在坐在宋雨面前的楚飖，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当然，这还要看，楚飖站在什么位置上，能不能和宋雨成为盟友。 楚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张媛就是对陈萌萌的事情好奇罢了，这才故意接近你，没别的意思。说说，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很简单。”宋雨又点了一支香烟，不过这次他抽的是玉溪，而不是楚飖带来的白头山，“你不是我西城帮的人，然后，却又对这事感兴趣。那么，能和这事挂上钩的，就只有东河会了。你想取代樊非雨？” “说不上取代吧，本来，我的职务就比他高。我是东河会在江东市的核心成员，凡是大买卖，都经我的手。要不然，原来，你找我办的事情，怎么都那么顺畅？樊非雨只是负责毒品，和那些外线联系，以整化零。”楚飖笑着说道，“不过，你也知道，真正能挣大钱的，而且挣钱快的，就是……” 宋雨看着楚飖，淡淡一笑：“人不可貌相。” “呵呵，倒不是我藏的深，只不过平时我不和你说这事罢了。”楚飖笑着说道，“那么，我们谈谈这事吧？” 宋雨稍加思索，笑着说道：“你继续说。” 两个人，在卧室里，聊了半个小时。见宋雨点了点头，楚飖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来，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事到头来还是你占好处。这只是第一步。你要想走这条道，以后的路，还长。”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宋雨坐在床上，抬起头，看着站起来的楚飖。 楚飖看着宋雨，等待他的下文。 “你小子，没窃听我什么事吧？”宋雨皱了皱眉头，笑着说道。 “哈！你有什么事好窃听的？”楚飖笑着说道，拍了拍宋雨的肩膀，接着说道，“不过，樊非雨和曲嫣然好像是大学同学。樊非雨现在的情人，好像就是曲嫣然以前的大学舍友许娟，这事你知道吧？” 宋雨点了点头，说：“知道。” 门开了，不用问，是曲嫣然回来了。曲嫣然在门口大声的说道：“雨哥，我回来啦！” “看我买了什么？鲈鱼，火腿……”曲嫣然把门口的塑料袋放到厨房里，然后关上门。 宋雨和楚飖走了出来。曲嫣然看到楚飖，笑着说道：“呀，色狼楚哥哥，你来啦！你那位中专生小妹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啊？”当然，楚飖的事情，曲嫣然都是听宋雨说的。 楚飖的额头上，浮现黑线，看了看宋雨。宋雨笑着说道：“人家现在又换啦，这次是位空乘姐姐，在飞机上认识的。” “嫣然妹妹，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楚飖连忙岔开话题。 不过说实话，嫣然以前根本不会做饭，只是最近要订婚了，忽然对厨房产生了兴趣。嫣然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厨房收拾东西。 “色狼哥哥，你还没和我说，那个，那个空乘姐姐的事情呢？她每周飞几次啊？你要是追她的话，是不是飞来飞去啊？”果然，女人最关心的事情，还是八卦。 楚飖的额头，再次浮现黑线。不过，女人的问题，是非常难缠的，楚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勉强满足了嫣然的好奇心。主要是宋雨对嫣然，不声不响的露出凶巴巴的表情，嫣然这才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俗话说，好奇是万恶的源泉。同样，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是从好奇心开始的。凡是能称之为采花达人的男人，都是深不可测的。 “楚飖哥哥，中午在我们家吃饭吧。”嫣然热情的说道，当然，在宋雨的表情恐吓之下，嫣然对楚飖的称呼也转变了。 “啊，不用了。我还有事情哦。下次见面，我送你一块gucci手表。”楚飖笑着说道。 “真的啊？”嫣然兴奋的问道，然后，看了看宋雨，不知道，一个自己未婚夫的朋友，送的高价礼物，能不能收。 宋雨笑了笑，点了点头。毕竟，楚飖送嫣然手表，只不过是为了和嫣然凑个热乎，以后，成为宋雨的盟友之后，更自然的走到宋雨的身边。 “那谢谢飖哥哥。”嫣然笑着说道，蹦蹦跳跳的，然后一歪脑袋，想了想，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难道你对我有意思啊？” “呵呵。”楚飖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次回云上市，遇到几个朋友，他们才从香港回来，买了一大堆东西，分给我不少。那块女表，我也没人可送，就给你哦。”说着，楚飖看了一眼宋雨，心想，给我表的人，是你多年没遇的表哥。 044、抓紧时间，把婚结了吧 宋雨在洗手间刮胡子，一边催嫣然：“大姐和姐夫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没洗脸，等下还要化妆，然后你还不知道穿什么衣服……”说着说着，宋雨自己先无语了。 大姐电话打来了，嫣然还在犹豫，到底是穿哪件好呢？宋雨闭上眼睛，然自己冷静一下，然后接了手机：“姐啊，到了？在楼下？好的，马上就下来了。嗯，嗯，嫣然她早就穿好衣服了。好的，马上下来。” 嫣然还在试衣镜前，思考，到底是这件好看呢，还是那件好看呢？ “就去年买的那件蓝色的，就不错。”宋雨建议。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件好看。把衣服拿起来，继续比试着。 “那件太薄了，你小心着凉了。”宋雨建议。 嗯~~思考~~有道理。那还是穿这件蓝色的吧。可是，穿这件蓝色的，搭配什么裤子呢？ “牛仔裤，好吧？”宋雨建议。 嗯~~思考中~~有道理。那还是穿牛仔裤吧。可是，穿哪条牛仔裤呢？ 嗯~~思考中~~有道理哦。那，穿什么鞋子呢？ 嗯~~其实穿长裤的话，感觉没有穿裙子好~~~这双鞋子，好像是为了大学毕业典礼买的吧，好像已经不流行了耶~~~也不对，平底鞋，才是永恒的时尚~~~ 崩溃了的宋雨，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嫣然的手，不让她跑掉，然后把嫣然的两只手的手腕都扣在一只手里，不顾嫣然的挣扎，两只脚乱踢，宋雨扬起另一只手，在嫣然屁股上，重重的落下去。 看到宋雨上前动手的架势，嫣然就知道宋雨要打她，无奈于挣扎不了，反正是顾头不顾尾，嫣然只好暂且逆来顺受……等你放开我之后，哼~~~宋雨的手还没落下的一刹，宋雨的耳膜就受到一震，啊~~~~~~~~一声尖叫。不过，宋雨这一下还真不客气，接着，吃了疼的嫣然再次发出一声尖叫。屁股上，火辣辣的，都麻了，一种强烈的刺激直达大脑中枢。 这一下，下手忒狠了。接下来，我们的嫣然同学，拼命的挣扎，两脚乱踢着，幸好她还没有换上鞋子，只是穿着拖鞋。又是踢，又是拧，宋雨一把将她抱住了，把她压在床上，压住嫣然乱蹬的腿，接着两只手也被控制住了，嫣然想都没想，张嘴咬。宋雨感觉到肩膀上的肉快掉了，吃疼，只好放开她。接着，一场揪头发，又挠又踢的家庭暴力事情发生了。手机再次响起，无视。 足足十五分钟之后，脸上挂着眼泪的曲嫣然，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宋雨的话来说，那是胜利者的眼泪。想不通，女人在得胜之后也会哭。而刚才无处可躲，只好忍受着暴风雨的宋雨，则可怜巴巴的站在墙边。 大姐依云发来短信：“电话不接，好，你们继续……大洋百货见，到了打电话。晚上喝点酒，不要开车。” 宋雨和嫣然出现在大洋百货的时候，谁也看不出这对年轻人刚刚经历一场家庭大战。宋雨烫了一头的直发，戴着一个蓝色的毛线帽，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胡茬。穿了一件蓝色的羽绒外套，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抱着宋雨胳膊的嫣然，也是同样的装束，一头披下来的及肩发，戴着蓝色的毛线帽，两腮淡淡的粉底，穿了一件蓝色的羽绒外套，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 当这对情侣出现在大洋百货一楼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为什么呢？这对年轻的情侣，相互依偎，站在那里，像两只企鹅一样，身子不动，脑袋从左边，转到右边，再从右边，转到左边。一个人，这样的话，那是叫找人，两个人，就比较滑稽了。何况是两个看上去都有点萌的年轻人。（不要误会，萌的词根是萌える，燃烧的意思。愿意是，男生看到漂亮的女孩，热血***的样子。是形容漂亮的意思。当然，这里形容为漂亮就没那种感觉了。） 好多人啊，好多好多人啊。这么多人，好像在抢购什么，到处都是打折的牌子，怎样才能找到大姐呢？她的手机在姐夫手里，姐夫说，就在这附近啊。好多人啊，好多好多人啊。 终于看到大姐夫，戴着个眼镜，穿着一件浅灰呢子面的西服外套，一副儒商的表情，笑眯眯的站在打折卖场两米之外的地方，显得有些孤单。不过，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和他一样孤单的男人，估计都是被抛弃的。为什么站在卖场两米之外呢？因为被挤出来之后，站哪都碍了广大女性同胞的大事，只好后退。为什么只退两米呢？因为身后两米之外，又是另一个打折卖场。 姐夫~~~嫣然兴奋的朝姐夫招手，拉着宋雨的手，小跑过去。 “姐姐呢？”宋雨问道。 “那。”姐夫仅一眼，就判定了方向，一指。没错，那是大姐。大姐像一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一堆各种颜色各种材质各种式样的女鞋当中，不能自拔。 “我去叫她。”姐夫笑了笑，手里已经提着一个鞋盒了。一堆人在打折卖场里找，找到喜欢的就试试，然后放回原处，再挑一双试。决定买了，就让售货员开票，然后男士去付钱，女士就在这等着。等男士回来，鞋盒交到男士的手里。宋雨观察了一下，在场的男性，都差不离。不一会儿，大姐过来了。 “姐，买了什么呀？”嫣然兴致勃勃的问。 “没买什么，就买了双百丽的鞋子。这儿人多，等下吃饭的时候，拿给你看。”大姐曲依云高兴的说道。 “是吗，多少钱啊？打折吗？”曲嫣然眨巴着大眼睛，问。 “打折，打折。全场都打折。百丽打五折，celine也打五折。”依云指着特卖的牌子说道。 “真的吗？celine也打五折啊。” “我带你过去看看，celine在那边。” “雨哥，你在这儿等我哦。” “你们俩在这等我们吧，一会儿就回来。” 呵，一会儿，女人是最容易忽视时间的。然后，姐夫王超拍了拍宋雨的肩膀，两个人跑到商场门口，加入了一帮男人的行列，围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开始抽烟。 晚饭吃什么好呢？日本料理以冷食为主，冬天不想吃。意大利餐厅里没位子了。牛扒城要排队等位子。好不容易在一家韩式自助烧烤店找到位子，把鞋盒子放下来，兴致勃勃的点菜。牛肉，嗯。土豆，嗯。紫菜卷饭，那种用小食盒摆放的，嗯。大酱汤？来一点吧。（因为各民族饮食习惯不同，部分菜式不加以说明。后文当中也是如此。） 大姐忙着翻转烧烤，然后夹着往宋雨碟子里放。姐夫自然夹了往嫣然碟子里放。宋雨好久没感受到这样的气氛了，这样的氛围，让宋雨暗自感慨一番。上次和嫣然回家吃饭，宋雨还和宋云生吃着吃着抬杠起来，最后宋雨的妈妈，拦在中间，曲嫣然使劲拉住了宋雨，才没导致宋云生的巴掌招呼到宋雨的头上。最后，父子俩不欢而散。本来说，饭后要下盘象棋的，也就作罢了。宋雨带着嫣然，匆匆离场，背后是宋云生的骂声：小***，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宋雨笑着，举起扎啤杯子：“让我们一家四口喝一杯吧。”宋雨从小跟在大姐依云屁股后面长大的，自然算是一家人。那大姐夫，自然也就是家里人了。嫣然是依云的妹妹，又是宋雨的未婚妻。很自然的，三个人，对宋雨的提议都很赞成，举杯碰在了一起。 吃完晚饭，实在没地方去，去看电影。当然，看的什么电影，就不用介绍了。这段时间，比较火的，就数那个小品了。唯一值得宣扬的就是电影里的店小二李四，相信爱情，热爱女性。 一晚上，大姐依云都没有问宋雨，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加入西城帮？大姐只是在临分手的时候，对宋雨说一句话。 大洋百货门口，因为都没开车，不存在谁送谁的问题。大姐和姐夫在这边拦车，往城东去。宋雨和嫣然要到马路对面拦车，回三江花园小区宋雨的住处。临走的时候，大姐在凉风中缩了缩脖子，抱着姐夫王超的胳膊，看了一眼宋雨，又看了看傻了吧唧的曲嫣然，对宋雨说了一句：“抓紧时间，把婚结了吧。别在外面瞎胡混了。” 045、雨，你能来一下吗？ 大姐和姐夫回去了，而宋雨和嫣然两个年轻人，才不会这么早回去呢。纵五路北口，第五街咖啡附近，有个两层的小楼，装修的时候，别具匠心的将房子伪装成木房子的造型。木房子外面，挂着酒牌。这是一家酒吧，酒吧的名字叫“西城龙腾”。一看招牌，就知道这家酒吧很叼，西城龙腾，敢起这样的名字的酒吧，在江东市也找不到第二家。这间酒吧的老板是肖明韦，当初搞这个酒吧的目的，就是方便大家在一起聚聚。酒吧规模不大，气势却是足够了。 一进去，肖明韦坐在吧台的凳子上，和一个看上去很秀气的女孩子，在那里聊得甚欢。宋雨和肖明韦，以及那个女孩点了点头。肖明韦见宋雨带着曲嫣然来了，知道是来玩的，扔给他一支三五，意思说，请自便。 一楼，一排排的长桌，许多人把一块空地围在中间。几个说着美式英语的黄头发蓝眼睛的年轻小伙子，还有一个金色头发的高挑的女孩，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五个人，在场地中间，好像在演话剧。旁边有个学生模样的中国女孩子，在一旁翻译。这几个年轻白人，应该都是江东大学的留学生。这样的节目，宋雨在全国很多地方都见过。算是大城市音乐酒吧早期的一个保留节目。现在，小城市也有了。许多人，都不在意旁边那个女生翻译的说话内容，只是看着几个白人的滑稽动作，觉得新奇罢了。很多人在最不精彩的地方鼓掌，喊着：好！好哦！这就是现在国内许多salaryman（白领）的一个特点，喜欢装的自己很有文化。 宋雨看了看身边的嫣然，嫣然摇了摇头，意思说对这个节目没兴趣，宋雨拉着她的手，顺着小木梯上到二楼。二楼比较安静，除了楼下时不时传来的爆笑之外。木地板，木桌子，坐在靠窗的地方，透过明净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马路上的霓虹灯和车水马龙。夜景，给人一种朦胧的颜色。 二楼，林影，董军和张静，都在。几个人，在那有说有笑。这是一个需要酒精来刺激的夜晚。董军见宋雨和嫣然出现在楼梯口，招呼他们两个过来坐。一杯嘉士伯下肚，董军扔给宋雨一支小雪茄。小雪茄外面，有个圆形铁质封筒，打开圆圆的小盖子，里面一支细细的短短的咖啡色雪茄，看上去很高级的样子。宋雨点了雪茄，果然，舌苔感受到雪茄的醇和，一种很过瘾的味道，在鼻腔回转。而嫣然，已经在旁边和张静唧唧咕咕的，聊得很投机。林影很风骚的看了宋雨一眼，加入了嫣然和张静的战团，三个女人，聊得很热烈。任何时候，你都觉得，张静是个很好的组织者。宋雨认识的女性当中，最随和，最善解人意的，就是张静了。 宋雨摸出手机，给刘秉承打电话，叫他过来。董军和宋雨聊了聊二组那边赌场的事情。飞车党被打散了，董军接手的时候，很多人不服。当然，董军这人，做事还是比较老辣的。何况，原来西城区这边，有几家大游戏室，原先都是董军在打理。现在过去，接手三江区的赌场，没有太大的问题。 刘秉承和张信来了。出院之后的刘秉承，依然生龙活虎的样子，笑嘻嘻的，一来就拿宋雨开刀：“宋雨，哪天打麻将啊，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上次，在阿曼达酒吧旁边的棋牌室，和刘秉承打麻将，宋雨输了不少。宋雨原先号称赌场不败，现在被人笑话了。张信还是老样子，穿一件黑色的夹克，高高的个子，看上去很单薄的样子。张信不怎么喜欢说话，坐在宋雨身边，看着大家说话。 肖明韦走上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肖明韦坐了下来，把酒放在桌上，说：“这酒给女同志喝的。”给在座的人，每人发了一支三五特醇。 宋雨指着刘秉承说：“这小子，就是阿曼达酒吧老板，刘秉承。”肖明韦笑着，打量了笑嘻嘻的刘秉承几眼，点了点头。 宋雨对刘秉承说：“这位，肖明韦，肖哥。你们都搞酒吧，同行是朋友，你们聊聊。” 刘秉承笑嘻嘻的举起杯子，对肖明韦说道：“什么都不说，先走一个。小弟我先干为敬。” 宋雨站起来，拿起柜子上的一把木吉他，坐在二楼中央的一个高凳上，简单的弹了一曲，玫瑰玫瑰我爱你。 一曲之后，张静第一个带头鼓掌。大家都拍手鼓掌。 肖明韦站起来，和大家招呼一番，到楼下吧台，招呼他的那些美女妹妹们去了。董军站起身来，对大家抱歉说道：“各位，我先回去，家里小孩还没喂奶。”一句玩笑话之后，董军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又对坐在二楼中央的宋雨点点头，走了出去。董军今年三十一岁，据说，快要结婚了。 宋雨想起那件事，想了想，站起来，对大家说：“我去趟洗手间。”跑到洗手间，拨通了李雨馨的电话。电话那边，李雨馨显然是睡了，不过，宋雨打电话来，她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宋雨把自己的想法，和她简单说了一下。电话那边，李雨馨沉默了一下，说道：“雨哥，这事情，要是按照楚飖说的，风险比较大。不过，要是按照你刚才说的，那就把楚飖得罪了。” 宋雨说：“没事，你按照我说的，明天一早，给庞局打电话。”之所以，宋雨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李雨馨，是因为，他知道，李雨馨会把他的动态告诉三爷。这样，省的三爷的猜忌。 电话那边，李雨馨说道：“好的，我知道了。那，没别的事的话，我睡觉了哦。” “嗯，晚安。”宋雨说着，挂了电话，出了二楼的洗手间。 宋雨出来的时候，刘秉承手里拿个玻璃杯子，杯子里两个骰子，站在那里。嫣然伸长脖子，看着刘秉承手里的杯子落下是几点。张静坐在靠窗的地方，见宋雨过来，冲宋雨一笑。张信吸着烟，看了一眼刘秉承的热烈表演。很显然，他们在玩骰子拼酒。不论什么酒，输了喝一杯（全国最常见的七八九的玩法）。很显然，刘秉承是倡导者。很明显，刘秉承是想灌倒林影。不得不说，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林影是最迷人的。 我们知道，作为酒吧老板的刘秉承，酒量很好。不过这次，他酒量再好也没有用了。而且，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不管谁摇到了一对幺，都会叫刘秉承喝酒。嫣然更是狠毒，把啤酒红酒混在一起，再往杯子里倒芝华士。 出奇的是，刘秉承今晚的运气很差，基本上一直在喝酒，大口大口的喝酒。而林影，酒量很好，好到可以灌趴下在场的所有的男人。林影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刘秉承。刘秉承不行了，眼睛喝得通红。 宋雨坐在一边，把手搭在嫣然的肩膀上，抽着张静递过来的一包软中华，看着刘秉承仰着脖子，往嗓子里倒酒。 这时候，宋雨的手机响了，宋雨拿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雨，你能来一下吗？我在滨江小区九栋一单元1201.”是陈萌萌的手机号码。 046、吻我，好吗6？ 宋雨皱了皱眉头，心里一慌，心想，这个时候，夜里，萌萌找他，到底遇上什么事情了。 晚上，宋雨喝了一些酒，所以脸色看不出来，对嫣然说道：“等下，你自己先回去，我有点事情要做，办完事就回去。” 嫣然听了宋雨的话，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宋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然后，不回答嫣然的话，对刘秉承说道：“等下你把我媳妇送回去。” 这时候，张静开口问道：“是上次那事吗？” 宋雨心领神会，知道是张静帮他打掩护，于是点了点头，对嫣然说道：“等下自己先回去，我很快回来。”说完，站起身，走了。 当着在场的这么多人，嫣然不好发作，再加上张静安慰了几句，也就没事了。 宋雨和吧台的肖明韦打了个招呼，出了门，拦了辆车，来到滨江小区，找到九栋一单元，上了电梯，来到十二楼。 在1201户门口，宋雨按了一下电铃，然后，站在门口，等里面的人开门，有些烦躁。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是一个女孩子开的门，看上去，和陈萌萌差不多大的年纪。那女孩看了看宋雨，说道：“你就是宋雨吧？进来呀。” “哦。”宋雨稍稍愣了一下，走了进去。女孩拿了一双拖鞋给宋雨。 “萌萌呢？”宋雨问道。 “她生病了，就是发烧，我让她去医院，她也不去。刚才我买了药给她吃，现在睡觉了。她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我走了。”女孩笑着说道。 “走了？”宋雨有点疑惑。 “这里是陈萌萌租的房子啊，我不住这里的。”女孩笑了笑，说道。 “哦，那，这么晚了，还能回宿舍吗？”宋雨顺便关系道。 “没关系的，我也不住宿舍，我就是江东市本地人，而且就住在这个小区。”女孩笑着说道。 “哦。”宋雨明白了，对女孩说道，“今天多亏你，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我请你吃饭。” “哦，呵呵，我叫李惠。”女孩笑着说道，对宋雨摆了摆手，“我走了。” 卧室里，萌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房间开着空调，温度还可以。这也算是萌萌的闺房了，宋雨走进来，还是有些激动的。稍稍打量了一下，卧室里，一张床，一方书桌，一个书架，还有一个小床头柜，设施很简单，却是很整洁。窗户边上的，书桌上，整洁整齐的摆放着书、笔、本子。空气中弥漫的幽香，让宋雨不忍过分呼吸。 宋雨走到萌萌的床头，坐在她的身边，萌萌闭着眼睛，小脸上看上去红红的，散乱的头发，像绸缎一般柔顺。宋雨用手，试了试萌萌的额头，有点烫，不过不是很厉害。床头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有药盒，还有半杯水，以及一个暖水壶。看来那个李惠同学蛮热心的。宋雨准备找个时间，让萌萌请她吃饭，送个小礼物，谢谢人家。 就在宋雨看那些药盒上的说明的时候，忽然，萌萌坐了起来，两只手搂住宋雨的脖子，撅起小嘴，表情好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嘟嚷着：“爸爸，抱抱萌萌。”说着，见宋雨没反应，急得要掉眼泪似的。宋雨不忍心，把她搂在怀里。萌萌身材娇小，穿着一件粉红丝衣的睡衣。宋雨可以明显感觉到两颗温软的东西压在胸口。一股燥热从丹田直冲脑门。萌萌紧紧的抱住宋雨，发出哼哼的声音。听得萌萌的软语之声，宋雨内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念头，要细心的照顾好这个女孩，如此日落月起，几多时光，看着她慢慢长大，然后，和她厮守一辈子。也许，这就叫爱吧。也许，这样的爱，才是最好的开头和结尾吧。有的时候，宋雨觉得，她好乖。这样的女孩，放在身边，才能安心。 “好了，好了，抱也抱了，赶紧躺下吧，要不然着凉了。”宋雨拍了拍萌萌的后背，“好好睡一觉，看看退烧不。不行就去医院。”说着，宋雨让萌萌躺下去，掖好被子。萌萌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望着宋雨，大眼睛里泛着一层泪光。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弥漫，让喝了点酒的宋雨有些冲动。 “要喝点水吗？”宋雨问道。 萌萌想了想，点了点头。 宋雨用手托住她的脑袋，然后在下面再垫上一个枕头，端起杯子，送到萌萌有些干裂的嘴巴，一点一点，慢慢喂下去。直到萌萌闭上嘴巴。 宋雨问：“还喝吗？” 萌萌摇了摇脑袋。 “那躺下吧。”宋雨准备抽去垫高的枕头。 “我想去洗手间。”萌萌仰着头，看着宋雨，撅着嘴，脸上有些红。 宋雨没办法，把羽绒外套脱下来，给萌萌穿上，然后把她一把抱起来，抱在怀里，拧开卧室门，一直走到洗手间，把萌萌放下来，对她说：“我先出去，你快点，小心着凉。好了叫我。” 萌萌点了点头。 宋雨在外面等了一下，听到马桶抽水的声音。也没好进去，毕竟不知道萌萌有没有穿好衣服。忽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萌萌扶着墙，走了出来。看上去，萌萌有点晕晕乎乎的，宋雨上前扶住她，说：“不是对你说了，好了叫我吗？”宋雨再次把萌萌抱起来，走进卧室，放到床上。萌萌看着宋雨，那表情，似乎还要抱抱。宋雨眉头一皱，对萌萌凶巴巴的瞪了一眼。萌萌受到恐吓，自己脱掉外套，迅速钻进了被窝里。 萌萌躲在被子里，睁着眼睛，虽然看上去有些疲惫虚弱，但是依旧强睁着眼睛，看着宋雨。 “看什么看，赶紧睡觉！”宋雨再次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恐吓道。 “我不想睡觉，我怕……”萌萌张了张嘴巴，小声的说道。 “怕什么？”宋雨一奇。 “我怕，闭上眼睛，你就消失了。”萌萌委屈的说道，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睛里闪动着一些泪花，“要是，你能每天都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说着，萌萌小嘴一咧，好好的突然哭了起来。宋雨怎么拦都拦不住，越哭越凶，一抽一抽的，哭得象个小孩。好像有许多许多的委屈，要一下子发泄出来一样。宋雨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了，根据他的经验，女孩哭的时候，你越说不哭了，乖，不哭，她就哭得越大声，甚至还要嚎上一嚎。 过了一会儿，萌萌不哭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宋雨，想要宋雨安慰她。 宋雨心里，有不少疑惑。比如，萌萌怎么跑到外面租房子住了？是那个汤汲源，骚扰她吗？汤汲源是汤副市长的独子，这是最近，宋雨从李雨馨那里得知的。还有，陈萌萌不住学校，怎么不住到她姐姐那里去？虽然这里离江东大学很近，只隔着一个红绿灯。第一次遇到陈萌萌的时候，听陈萌萌说，她姐姐也在江东市。就是陈秀茗，也在江东市。想起陈秀茗，宋雨有些出神了，那段唯美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爱情，或者，还算不上爱情。宋雨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哀伤，那是，宋雨吻过的第一个女孩。 宋雨摇了摇头，清醒一些，安慰萌萌几句，说道：“乖，赶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萌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这才说道：“吻我，好吗？”一丝淡淡的幽幽的香气，让宋雨心里一荡。萌萌的眼睛里，再次涌出了泪水。 宋雨看着萌萌，不忍心拒绝她，低头去吻那脸颊上的泪水。萌萌缓缓的闭上眼睛，宋雨温柔的贴上了她温热柔软的唇。萌萌不顾一切的，回报宋雨更热烈的吻。萌萌小鼻子发出一股热气，让宋雨更加心神荡漾。萌萌一直闭着眼睛，脸颊绯红，这更加深了宋雨的欲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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