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宠小萌妃:王爷,别太坏 - xp1024.com
《爆宠小萌妃:王爷,别太坏》


第001章 云小姐投了井

三月,桃花开的妍丽。

一道圣旨,令满城哗然。

相府四小姐云槿被许配给流放十年归来的二皇子燕筠清。

皇城第一美人,人人都道以后是要嫁给太子当皇后的,谁能想到会被许给了二皇子。

爱慕她的贵公子们,听闻消息后,集结成群,去了宫门口,拉了横幅抗议,誓要皇上收回成命。

嫁给谁不好,嫁个不受宠还流放南海不知叫什么岛十年,想想就不能接受。

白日里闹哄哄的,夜晚倒是安静了许多。

一道矫健灵活的身影在屋顶穿梭,跃进了秦王府,又急急的进了一间房。

“宫主宫主,不好啦!”清风将将闯进去就扯着嗓子大喊,要多着急有多着急,风风火火的。

“什么事情大喊大叫的,”秦王燕筠清凉凉的看他一眼,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还当是在岛上爱怎么吼就怎么吼,反正无人管。

清风喘着气,不带停顿的语速很快的道:“云小姐接了圣旨就投了井根本就是不想嫁给宫主一心要寻死决绝得很。”

燕筠清微微蹙眉,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语气却是淡淡的,“好好说话。”

一旁抱着剑的清月看他一眼,又嫌弃又好奇,“云小姐没事儿吧?”

清风哀哀叹了口气,“没事儿没事儿,捞上来的时候还剩了口气,被神医救了回来。”

燕筠清一点都不意外,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没事儿。

清风见燕筠清这么平静,甚是不满,“宫主,不去看看吗?”

燕筠清微微挑眉,“看什么?人不是没事儿了么?”

清风暗骂简直冷酷无情难怪那么多皇城的公子哥们集体反对走出去也不怕被唾沫淹死!

燕筠清眯眸,眼神泠泠凉凉,“骂我?”

清风连连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要不我继续去相府盯着保护云小姐以免她再出什么事情吧!”

宫主这么凶残又冷血无情,云小姐貌美如花又心地善良,傻子都知道要选谁。

燕筠清手边的茶盏直击清风的面门,“敢去,就回逍遥岛扫茅房!”

清风堪堪接住茶盏,一听他的话,脸拉得老长,宫主真的是不想要继续在皇城待下去了吧,毕竟得罪的人可多可多了啊!

……

三天后,相府。

一道娇小的身影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气喘吁吁的拍了拍手。

好不容易喘匀了往下看一眼,一道白色的身影跃入眼中,吓得她差点儿掉下墙头。

云槿捂着胸口,略带畏惧的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是人是鬼?”

对方抬头朝上看了一眼,俊朗的脸冷冷清清。

云槿松了口气,原来是个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大晚上穿一身白衣实在是吓人。

“大晚上的翻墙做什么?”燕筠清浓眉拧着,声音清清冷冷,似乎还透着些不悦。

云槿刚才还想着怎么下去呢,这会儿看到人,倒是有了主意,朝他微微一笑,“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燕筠清盯着她。

云槿又是一笑,“我跳下去,你抱着我!”

燕筠清,“……”

第002章 高大英俊且武功高强

燕筠清冷静的与她对视。

云槿轻咳一声,反应过来刚才所说的话过于的直白。

这是在古代不是在现代,古人比较含蓄又矜持。

云槿微红了脸,轻声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想从这里下去,我这么跳下去没个人接着我,搞不好要摔断腿,你能不能接一接?”

燕筠清俊朗的面容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云小姐,你认识我?”

云槿回的直接,“不认识呀!”

燕筠清表情更冷了几分,“不认识,就让我抱你?”

云槿觉得她刚才就不应该说那话,男女授受不亲,虽说只是接一下跟抱还是有差距的,但可能在他看来是一样的。

轻叹了一声,“你不愿意就算了吧!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白衣男人跃上了墙头,稳稳的。

云槿目瞪口呆,武功高手。

燕筠清将她拉起来,搂着她的腰,一个轻巧的动作,稳稳的落在地上。

云槿,“……”

厉害厉害,不仅长得帅,而且武功高强,瞬间就稳稳的落地,竟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燕筠清低眸看着她震惊的小脸,淡声说:“要去哪儿?”

云槿回神,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裙摆,毕竟是翻墙出来的,还被人抓了个正着,想一想还是有点儿丢脸的。

“不知道,随便逛一逛,”云槿讪笑,毕竟初来乍到,头回出来,还不熟。

燕筠清再次冷静的盯着她。

云槿被他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好歹她现在是相府的千金,爬墙头什么的,有失风范。

“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好在院墙外,散步路过此地?

燕筠清不想回她,往右侧第三棵槐树看了一眼,有个影子往后面躲了一躲。

云槿亦跟着往那边看,“在看什么?”明明很黑,什么都看不到。

本来就离得近,她还伸长了脖子去看,脑袋正好撞到燕筠清的身上。

燕筠清看着她,收回视线,“没什么,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云槿往旁边挪开一点距离,虽说这人长得好看武功高强,但到底是不认识的人啊!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随便逛逛就行,”云槿心内警惕,面上带笑。

燕筠清淡声说:“好不容易翻个墙头还下不来,等会儿回来要怎么进去?”

云槿眨了眨眼睛,望一眼高高的墙头,只想着爬出来再说,还真没有考虑过回去的问题。

再看一眼身边高大英俊的男人,嗯,武功高强,用一用吧,省时省力!

于是乎,云槿决定跟着燕筠清。

等到两人走远,躲在槐树后的清风拍着胸口走出来,“宫主简直吓人!”

明明隐匿了踪迹,还小心翼翼的,居然还是被发现了啊!

清月抱着剑,冷笑,“宫主要是不知道你跟踪他,宫主的位子都要让给你了!”

清风哼了一声,略显激动的拉着清月的手臂,“宫主忍了三天终于是忍不住要过来看一看云小姐,咦,云小姐真是调皮,居然翻墙头,宫主居然去抱她,不懂得什么叫非礼……”

清月冷冷的转身,不想听他叨叨。

第003章 青楼——一起逛逛吧!

皇城,自然是繁华的,即便是入夜后,亦能给人繁盛的感觉。

灯火璀璨,走在宽阔平整的大道上,能够听见从酒楼茶肆中传出来的笑声,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

云槿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好奇,这里也想进去看看,那里也想进去看看,毕竟之前以为古人都睡得挺早,想来也是有些夜生活的。

燕筠清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活泼样子,神色似乎没之前那般的清冷,唇角还勾出了个浅浅的弧度,隐隐看着像是在笑。

云槿站在一个摊子前,闻着那香味有点馋,想着要买一个,但她出来的时候,好像没带钱。

“那个,你能借点钱给我吗?等会儿回去,我就还给你,”云槿弯眸笑看着燕筠清,其实初次见面就借钱,挺不好意思的啊!

燕筠清刚想说话,那摊主就包了一个桃花酥给她,“云小姐,这个请你吃,不要钱的。”

摊主一脸和善的笑,云槿愣了愣,手指指着她自己,“你认识我?”

摊主点头,“认识认识,城里没有人不认识你。”

家里还保留着一幅从小摊贩那里买来的画像,看画像就觉得好看,本人更是貌美如花,美若天仙。

云槿刚想说不好意思,燕筠清已经丢了铜板在他面前,“吃东西自然是要付钱的。”

摊主看着他,“我说了不收钱,请云小姐吃!”

所以你是哪位,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燕筠清冷着脸从他手里拿过桃花酥,塞进云槿手里,拉着她另外一只手就走,留给摊主一个冷冷的背影。

云槿,“……”

都说了不要钱,为什么非要给钱,而且为什么要拽着她走啊?

走了一段路,燕筠清才放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着就让云槿觉得很冷。

她咬一口桃花酥,香香软软的,好吃的让人惊叹。

她慢慢的吃完,又偷偷看身边的男人一眼,“那个,你刚才付的钱,我回去会还给你的。”

燕筠清淡声说:“不用。”

云槿撇撇嘴,你说不用就不用吧,反正也不多,看他衣料精致,腰间挂着的玉佩,一看就是有钱人,应该不缺那点儿钱。

往后拐了进去,越走,笑声越大,灯火也越发的璀璨。

“天香楼?”云槿认识上面的三个字,轻声念了出来,楼建的很气派,看着就值得进去逛一逛。

她才动脚,就被跟着的男人给拉住,不解的回头看他,“做什么?”

燕筠清皱着眉,“知道什么地方吗?就往里面跑!”

云槿看看他,再看看那气派的楼宇,试探的问,“莫不是青楼?”

传说中的青楼,只听过,没见过,很想进去看看啊!

燕筠清薄唇微抿,神情越发的冷淡了些。

不用他回答,云槿已经知道答案,伸手拍了他一下,“难道你没逛过?感觉你应该会喜欢的,一起进去看看吧!”

燕筠清冷着脸,“什么叫我会喜欢?”

云槿好笑的说:“别装了,哪个男人不喜欢逛青楼看美女,我都喜欢。”

燕筠清,“……”

第004章 谁还不会赊个账啊!

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云槿意识到有些不妙,或许他真的不喜欢看美女,指不定喜欢看美男。

云槿摸摸自己的耳朵,有些尴尬的道:“你不喜欢,我喜欢,我进去看看,我们就此分开吧!”

她转身就想跑,却被人扯住了手臂,动弹不得,转头就看男人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不是我说你,你不想进去就不进去,我想进去啊!你拉着我做什么?”云槿想说这位兄台你到底想做什么!

燕筠清嗓音清清淡淡的,“就你这样,进去会被留下来当花魁!”

云槿,“……”

哦,这是夸她长得好看的意思吗?

三天前,醒来的时候,她也觉得这张皮囊长得挺好看的,天仙一般的人。

她得意洋洋的笑了一笑,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懂你的意思,换衣服,伪装!”

燕筠清眉骨跳了跳,云槿拉着他就走,一直到了一家成衣铺停下来,进去挑了一身衣服换上。

“我没钱,你帮我给一下,等我回家了,再还给你啊!”云槿拍拍他的手臂,再笑眯眯的整理着她的衣服,锦缎的,料子摸着很舒服,针脚细密,花纹也好看,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燕筠清付了银子,再看向她,淡淡的说:“没钱还去逛青楼,不怕被人打出来。”

云槿嘿嘿一笑,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拍着他的手臂,一脸讨好的模样,“你看我已经欠了你银子,再多欠一点也是一样的,是吧?那就再借我一点吧?”

燕筠清看着她细白的手,视线往上,落在她精致的五官上,直接道:“不借。”

云槿轻哼,“不借就不借,谁还不会赊个账啊!”

燕筠清,“……”

她今晚好不容易溜出来,肯定要去逛一逛的,不逛岂不是浪费时间。

片刻后,云槿发现这位冷漠的白衣公子,还跟在她的身后,她一次两次的回头去看,他就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真是闷骚,说不逛青楼,还是要逛的啊,即便是不喜欢看美女,看个把两个清秀的小官也是好的。

云槿双手负在身后,昂头挺胸大摇大摆的进了天香楼,一进去就有人热情的迎上来,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被人给挡开。

挡住迎客的人正是跟着她进来的白衣公子。

云槿冲他笑了一笑,便四处看了起来,果真是热闹非凡,雕梁画栋,灯火璀璨,正中间的台子上还有位抱着琵琶唱小曲的,歌喉婉转如黄莺。

“别乱跑,”燕筠清扣着她的手臂,低声警告她。

“我没乱跑啊,就是看看,”云槿撇撇嘴,她就是好奇看看,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还能做点别的什么事情?

燕筠清深吸一口气,跟在她身后,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地方好奇。

云槿这里看看那里瞧瞧,逛了一圈,凑到燕筠清身边问,“你说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是不是该叫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唱唱小曲儿?”

戏文里都这么写的,来青楼喝花酒,寻欢作乐,来都来了,当然得做足全套才不枉来这么一次。

第005章 燕筠清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毒药。”

还没等听见燕筠清的回答,云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把拉住燕筠清往右一拐,紧贴着墙壁藏起来。

燕筠清看着横在他身前的手,转头看她,见她探出去半个脑袋,跟着凑过去看,“看什么?”

云槿竖着一根手指做了噤声的动作,“别说话。”

不远处的长廊上,并肩站着两人,走得很慢,一直到他们走到另一端的房子里面,云槿才垂下手,若有所思。

燕筠清低眸看着她,“看到了认识的人?”

云槿条件反射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燕筠清不语,她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用多想。

云槿长叹一声,“果真男人都喜欢这种地方,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正直善良又英俊的男人。”

燕筠清,“……”谁?

云槿看着那间被关上了房门的房间,觉得应该跟过去看看。

毕竟来青楼找美女不一定就是做那种事情,搞不好就是聊个天喝个酒听个小曲,也算是风雅趣事。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她轻手轻脚的站在窗外,都要化身壁虎贴着墙壁,使劲去听里面的动静。

燕筠清看着她这般动作,当真是心情复杂!

里面太安静,什么都听不见,不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但是也不像是在喝酒聊天的氛围。

燕筠清看她一眼,搂着她的腰,跃上屋顶,轻飘飘又稳稳的落下。

云槿,“……”

她怎么上来的?为什么要上来?

燕筠清蹲下身,掀开一片瓦片,淡声说:“站在门外偷听,很容易被发觉,不如上来看得清楚。”

云槿,“哦!”

这位公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很懂行,甚好,甚好!

两人脑袋挨着脑袋的趴在屋顶往下看,屋内亮着烛光,两人相对而坐,蓝衣公子手中端着一杯茶,动作优雅而又矜贵。

女人一身粉衣,娇媚动人,细长的手指挑开一个檀木匣子的锁扣,从里面拿出一粒黑色的拇指大小的药丸,放在鼻尖处轻轻的嗅了一嗅。

“这次的药丸分量很足,”粉衣女子盈盈轻笑。

蓝衣公子轻轻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饮茶。

粉衣女子将药丸放回盒中,再扣上锁扣,轻笑着看向对面的男子,“听说三天前你去了一趟相府,出了什么事情?”

蓝衣公子淡淡的说:“云小姐不小心掉进了井里,请我前去诊治。”

云小姐,说的正是云槿,而这位蓝衣公子正是皇城里近来十分出名的神医凤寒夜。

不仅医术高明,而且相貌俊美,很受欢迎。

粉衣女子轻笑,“是吗?不过这是个好机会,你没有给她……”

凤寒夜道:“先前并没有这样的计划。”

粉衣女子说:“之前的确是没有这样的计划,但是你也应该要懂得灵活变通,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云槿听得一头雾水,但不管怎样,总觉得这女人想干坏事,并且是撺掇凤神医一起干坏事。

凤寒夜目光清冷,“我只负责制药,其余的事情,我一概不参与。”

粉衣女子掩着嘴笑出声,“恐怕不行了吧,你不想参与也已经参与进来了!”

云槿头皮发麻,小声对旁边的大侠道:“你说他们在说什么?那盒子里是什么药?”

燕筠清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毒药。”

云槿瞪大了眼睛,“……”

第006章 相貌英俊,很受小姐们的喜欢

香气四溢的馄饨,云槿大口大口的吃了半碗,让人看着胃口就很好的样子。

相较而言,燕筠清吃得很慢,优雅得矜持,矜持得让云槿觉得他才是个富家小姐,而她是个贫民家的穷小子。

“凤神医制的那些药,真的是毒药?”云槿还是不愿意去想她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俊美无暇令人心动的凤神医会做那么多毒药。

毒药毒药,一听就是要拿去害人的。

“不确定,”燕筠清道,“或许是打胎药。”

毕竟是给了青楼的女子,稍稍没注意怀上了又不可能要,只能暗暗的流掉,跟神医要点儿药很正常。

云槿嘴角轻轻抽了抽,但这个解释显然比毒药要让人更加的容易接受一些。

她吃下一个馄饨,问对面武功高强的白衣公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天也是一起逛了青楼的缘分,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吧!”

初来乍到,能交个武功高强的朋友,日后说不定能用到,想想就觉得很有必要。

燕筠清将碗中的馄饨匀给她,“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到时你会知道我是谁。”

云槿狐疑的道,“是吗?”

搞这么神秘做什么?还有,为什么要将你吃不完的往我碗里倒?我看起来很能吃吗?

好歹是个女孩子,要注意身材的,懂不?

……

燕筠清送云槿回了相府便离开,连欠债都没有收。

将将回到王府,便看到清风笑意深深的看着他,清月面无表情的抱着剑站在他身侧。

燕筠清直接选择无视清风傻瓜一样的笑,迈着步子进了主屋。

“都一起逛街还一起吃宵夜,为什么宫主的心情看起来还是很不好?”清风手臂撞了撞清月,寻求答案,只是不明白两人为何一起去了青楼。

清月看他一眼,“你太蠢!”

清风,“……”

两人进了屋子,燕筠清正在喝茶,下午的茶,凉的。

“那位凤神医,什么来头?”燕筠清问。

清月不紧不慢的说:“一年前来的皇城,医术高超,相貌英俊,很受小姐们的喜欢。”

医馆的生意络绎不绝,并不是为了看病,而是去看人,据说很好看。

燕筠清淡声说:“还有呢?”

清月,“……”

燕筠清又说:“去查一查他,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

清月点点头,“好。”

清风好奇不已,莫不是情敌?所以要查这么清楚,好赶尽杀绝?

毕竟这样才符合宫主一贯冷酷残忍的作风!

……

第二日,云槿带上贴身丫鬟花蕊出了门。

昨晚偶然见到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好奇,忍不住想要去见一见凤神医。

“小姐,这样不好吧?”花蕊忧心忡忡的道。

云槿大喇喇的伸手搂住花蕊的肩膀,一副亲昵的模样,“不怕不怕,他之前救过我,我去看看他,道声谢是应该的。”

花蕊抿唇,小姐你这借口找得不要太明显。

云槿不认识路,还得靠花蕊带路。

其实凤寒夜的医馆一点都不难找,大街上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东阳街上,人最多的那家医馆就是。

云槿到的时候,外面排了一条长队,都是找凤寒夜看病的。

“你说我能去插个队吗?”云槿摸着下巴,排这么长的队,得等多久?

想想以前去医院排个队,简直要命,没想到到了古代,也要排队,真是……心累!

第007章 看着就不像是坏人

正想着办法怎么才能尽快进去见到凤神医,就听见旁边有惊呼声传来,然后是更多的惊呼声,以及震惊和欣喜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云小姐,是云小姐啊!”

“云小姐也是来找凤神医看病的吗?”

“云小姐长得可真美!”

“……”

七嘴八舌的,云槿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发现原本在排队的人都朝她看过来,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云槿僵硬的挤出一点笑容,轻轻挥挥右手,“你,你们好。”

她就是想插个队,但是还没有实施啊,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么?

但他们这表情也不像是对着想要插队的人恶狠狠的凶恶表情,倒像是在尽量表现出和善以及欣赏的表情。

花蕊头疼不已,凑到云槿身边,“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槿咬牙小声的说:“这么人都围观我做什么?”

花蕊回,“你好看。”

云槿,“……”

花蕊又说:“小姐你平常不怎么出门的,每次出门被人认出来,都很麻烦。”

云槿眨了眨眼睛,这种形容以及现在被围观的样子,怎么有点像现代的明星被粉丝们认出来围观呢?

所以,她现在这个身份,在古代是个很有名的名人?

她只知道她是丞相府的四小姐,顶上有三个哥哥,万幸的是她爹没有三妻四妾只有她娘一个女人,所以家庭很是和睦。

“云小姐,凤神医请您进去,”说话的人是医馆的管事,听见了下人的禀报,就出来请人。

云槿笑着点头,“好啊!”

还是赶紧进去比较好,免得待在这里继续被围观,感觉很不好啊!

她跟着管事进了医馆,就看到了在为病人诊治的凤寒夜,一身素色衣衫,面容清俊温润。

云槿冲他招招手,凤寒夜起身,“云小姐,您怎么会来?”

“路过,就过来看看凤神医,是不是打扰你给病人看病了啊?你继续忙吧!”云槿轻笑。

凤寒夜温声道:“看病的人有点多,怕是不能招呼云小姐。”

云槿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你忙你忙,改天有空在来看你,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凤寒夜微微颔首,“云小姐实在是不用这么客气。”

云槿好看的眸子眯起来,眉眼弯弯,“应该的。”

她四处看了看,医馆干净整洁,一半是给病人看病用的,一半是抓药的药柜,一目了然。

备受城中百姓信赖的神医,一早就有这么多人排队看病,看着就不像是坏人。

昨夜那位白衣公子所说的毒药肯定是假的,打胎药还真是差不多,她肯定也是多想了的。

凤寒夜是真的忙,她也没有多待,毕竟不能打扰别人看病,所以就是跟凤寒夜打声招呼就离开。

她初来这里,又是第一天白天出来逛,白天逛的感觉同晚上感觉很不一样,毕竟看得更加的清楚,而且人比晚上更多,更热闹。

逛了一圈,收了沿街认识的人送的小礼物,吃的玩的用的,不收被硬塞,拒绝都拒绝不了,可见人气高啊!

云墨看到她和花蕊满手的礼物,笑道:“这是买了些什么,买这么多!”

云槿瞪着他,“三哥,你别光顾着笑,快拿过去,好重的。”

第008章 毕竟是干大事的人,天天不是应酬就是应酬

云墨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哗啦啦的全都放在桌上。

云槿坐下来,倒了杯茶,“为什么都这么热情啊,而且还这么有钱,非要送。”

云墨摸摸她的脑袋,“以后没事少出门。”妹妹这么好看,就要藏在家里。

云槿双手撑着脸颊看着云墨,“三哥,你对凤神医了解的多么?”

云墨正在看她抱回来的这些礼物,听见她的话,顿了顿,“凤寒夜?”

听他爹娘的意思,他妹妹似乎看上了这位凤神医。

四天前,皇上下旨将妹妹许配给二皇子燕筠清,圣旨下了没多久,他妹妹就投了井。

被捞上来的时候还剩下一口气,请了凤神医上门来看,最后给救了回来。

人是救回来了,但性情同往日有所不同。

以前过于安静,现在开朗又活泼。

按照他母上大人的意思,他妹妹对凤神医可能是一见钟情。

云槿点头,“对啊,你跟他有来往吗?”

听说她三哥云墨是皇城中有名的商人,手底下的商铺多不胜数,有钱得很!

云墨拉开椅子坐下,“凤寒夜?没接触过,不了解。”

不过现在开始可以好好了解了解,还有那位将将被召回皇城不过半年就要成为他妹夫的二皇子。

云槿叹口气,好像很苦恼似的。

云墨看着她,好奇的问,“你叹什么气呢?”

云槿摇摇头,毕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长得那么好看,可千万别干坏事当坏人啊!

店内的管事敲门进来,在云墨耳边说了几句话,云墨微微颔首,“去安排吧,我很快过去。”

管事的很快退出去办事,云墨摸摸云槿脑袋,“哥哥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自己吃,等会儿处理完了,我再来陪你吃。”

云槿自然不会耽搁他的正事,“好啊好啊,三哥你去忙吧!”

毕竟是干大事的人,在他们那里就是集团总裁,天天不是应酬就是应酬,她懂得很。

云墨离开后,云槿看了看那些礼物,一些零嘴,一些小玩意儿,都挺有意思的。

花蕊站在她的身侧,老生常谈,“小姐,下次还是不要再出来了!”

她家小姐以前可不喜欢往外跑,现在天天想要往外跑,费尽心思才能拦住。

云槿喝了口茶,摆摆手,“花蕊,你别说了,天天闷在家里多无聊啊,就应该多出来走走,你看一出门就有人送礼物,多好。”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古人追星追的比现代人还要厉害。

花蕊目瞪口呆,“……”

云槿给她倒了杯茶,递给她,“坐下来喝杯茶。”

花蕊哪敢跟她一起坐,云槿却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拉着在椅子上坐下来。

云槿慢悠悠的喝着茶,准备吃好吃的,毕竟走了一上午,又累又饿。

听说她三哥开的逸仙居,是皇城最好的酒楼,想想就觉得有很多好吃的。

只是没等到菜,却是等来了一位店小二,请她去隔壁包厢。

进去就看到了她三哥云墨,以及另外一位并不认识但相貌俊朗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

第009章 太子燕筠煊

他朝云槿看过来,英俊的脸上带着温和无害的笑,“云小姐。”

云槿客气的点点头,朝云墨走过去,小声说:“哥,你喊我过来做什么?”

眼下这种情况,莫不是相亲?

不过皇上下旨将她许给了二皇子,如今的秦王殿下,相亲之类的应该不存在。

所以这位是秦王燕筠清?

正猜测着,云墨低声道:“就是怕你一个人待着无聊,喊你过来一起吃。”

云槿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但还是坐下来,云墨递了杯茶给她,她端着杯子,瞧着对面那个男子。

看起来很年轻,浑身都透着一股贵气,应该出身不凡。

她倒也没猜错,的确出身不凡,不过不是燕筠清,而是当今太子燕筠煊。

燕筠煊含笑看着云槿,“云小姐,好久没见。”

常见的寒暄的话,但从这句话也可以听出来他应该不是燕筠清。

毕竟燕筠清好像才被调回皇城,之前一直流放在外,听起来就很惨。

云槿不动声色的轻笑,“是吗?不记得了!”

燕筠煊面色微微怔了下,不过并不算明显,“近来城中的公子们闹得厉害,都反对云小姐嫁给我二哥,云小姐听说了么?”

云槿的确是听说了这事儿,觉得挺有意思的,但面对这人,并不怎么表露,“是吗?我不怎么出门,不知道呢!”

云墨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太子的心思,他懂,但他并不想让他妹妹嫁给太子成为被太子利用的工具。

燕筠煊笑笑,“云小姐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瞧瞧,这几日城门口热闹得很。”

云槿声音欢快的答应,“好啊!”

燕筠煊之前见过云槿,云槿的性子很淡,对他们都是客气又冷漠的,与现在倒是有点不同。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云槿,皇城第一美人果真不是虚名,她长得很美,美若天仙,不染纤尘,让人不敢亵玩。

她不仅长得很美,而且家世显赫,父亲云霆深贵为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哥云哲是驻守西北的大将军,二哥云皓是驻守东南的大将军,他们云家军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丞相夫人文慧茹,是御剑山庄庄主文凌海的女儿,而文凌海则是武林盟主,备受尊敬。

这样的家世,在配上这样的容貌,怎能不让权贵家族的公子们疯狂,而一直不敢对她有所企图主要也是因为她的家世。

许多人都说她以后是要做太子妃,做皇后的人,好像出生就注定了她以后的路。

可谁会料到,景元帝突然将流放在外十年的二皇子燕筠清召回皇城,并且在半年后下旨,将相府备受宠爱的四小姐许给了他为正妃。

满朝哗然,满城热议,任是谁都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深意,当然,议论得最多的一点就是他这太子之位怕是坐不稳,皇上可能是要换掉太子,改立二皇子为国之储君。

身为太子的燕筠煊亦是胆战心惊,怕他的父皇再下一道旨意,废掉他这太子之位改立他二哥。

燕筠煊心中百转千回,优雅的抿了口茶,温笑着问,“云小姐对这门婚事有什么想法吗?”

第010章 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啊!

云槿也不傻,这人称呼二皇子为二哥,看来也是个皇子。

皇子嘛,看过一些宫斗剧都知道,为了争夺皇位,不折手段,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他这样问她,分明是带着试探的意味。

“我应该要有什么想法?圣旨哦,抗旨不遵是要满门抄斩的,”云槿道,想着电视里都这么写,这么说应该也没错。

云墨的唇角慢慢的勾起来,不愧是他妹妹,果真机灵!

燕筠煊怔了怔,笑道:“不会这么严重的,两位云将军镇守边关,战功赫赫,国之栋梁,父皇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牵连云家的人。”

云槿笑,“那殿下这意思是只会怪罪我一个人,砍我的脑袋?”毕竟她一个柔弱女子,没有战功,也不是国之栋梁。

燕筠煊噎住,“……”

……

另一间包厢,燕筠清一身白衣,慢悠悠的饮着茶,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

在逍遥岛待了十年,习惯了宁静的生活,已经渐渐忘了人声鼎沸繁华的景象。

清风偷偷摸摸的推门进来,“宫主。”

燕筠清慢慢转头看过去,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杯子。

清风走近,“太子殿下同云小姐在一起用餐,太子殿下有意试探云小姐对于赐婚的看法。”

燕筠清眉头微挑,“嗯?”

清风一五一十的说完,看着他家宫主嘴角慢慢的上扬露出点笑,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清风暗暗想着,云小姐就是随便说说敷衍一下太子殿下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并不是喜欢你啊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啊!

燕筠清目光凉凉的扫他一眼,清风立即闭紧嘴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表示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

清月从外面进来,禀报道:“宫主,东西都已经备好。”

燕筠清微微颔首,嗓音沉沉,“走吧!”

……

送走了太子燕筠煊,云墨笑看着云槿,“你知道他是谁吗?”

云槿咬一口鸡腿,“总归就是个皇子,还是个不怀好意的皇子。”

云墨露出赞赏的表情,“他不仅是个皇子,还是当今太子,皇上亲封的。”

云槿愣了下,“太子啊!”

电视剧或者小说里,一开始当上太子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要么死要么伤要么被软禁,反正最后会被废,当不了皇帝。

云墨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可爱模样,笑容温柔,“不用管他,继续吃。”

管他是不是太子,敢动他妹妹,照样弄死他。

云槿又咬一口鸡腿,真的是好吃,果木烤的,外焦里嫩,不油腻,还有果木的清香。

云墨一脸欣慰的看着她吃完两只鸡腿两只鸡翅,还吃了半条鱼,又给她喂了些青菜之类的,最后加了一碗汤。

“好撑!”云槿捧着肚子,怨怪的看着云墨,为什么给她喂这么多吃的,要撑死了啊!

云墨却很高兴,“喝点茶,休息休息,晚点带你出去玩。”

云槿没什么形象的靠着椅背,懒洋洋的问,“去哪儿玩啊?”

云墨靠近她一点,笑得一脸亲和,“去看看你未来的夫君,我未来的妹夫,怎么样?”

云槿笑,“看不上能换吗?”

云墨一拍大腿,“能换,必须换。”

不满意就换,换到满意为止,就算是抗旨也无所谓。

第011章 他为什么会被流放在外十年?

他们注定是要扑空的,秦王根本不在府内。

于是乎,云墨决定带云槿去皇宫的正门看看热闹。

抗议闹事的人还没有散去,几乎每天都要去守一守,叫嚣几声。

虽然都知道没有什么用,但是发泄发泄也是好的。

云槿觉得很有意思,坐在树上,吃着云墨给的零嘴,看着那些贵公子们在抗议。

“三哥,那个二皇子真的有那么差吗?”云槿问,能惹来这么多人不满,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云墨单腿踩在树干上,姿态潇洒,“几岁大的时候倒是见过,长得蛮俊朗的,像他母妃,要说差,那就是无权无势,空有一个皇子的名号。”

即便现在被封了秦王,但手中依旧没有人有的权势啊,是几个皇子里面除却大皇子之外第二惨的人啊!

“是吗?”云槿好奇不已,“他为什么会被流放在外十年?这是犯了多大的错啊!”

云墨轻声说:“据说当年他刺了皇帝一剑,皇帝大怒,就将他发配去了南边,一待就是十年,还以为不会被召回,没想到居然会召他回来,果真这帝王的心思就是难测啊!”

云槿觉得惊奇不已,“是吗?难道是皇上年纪大了,感到亲情的可贵,想念自己的儿子,才将他召回的?”

云墨摸摸她的脑袋,“皇上虽年过四十,但也算得上是正值盛期,身体硬朗着呢!”

云槿哦了一声,“四十啊,那的确是男人最好的年华。”

男人四十一枝花,还以为他很老快要死了所以突然感怀一下过去,才忆起这个儿子呢!

云墨哭笑不得,“这话说给我听听就好,可不许跟别人说。”

云槿乖巧的点头,“好的!三哥,你说他为什么要将我许给这个二皇子呢?”

云墨不疾不徐的道:“帝王之术,就是拿这一方压制另外一方,大概是太子这一方近年来风头太盛,皇上心有忌惮。”

他父亲应该也是景元帝忌惮的人之一,但他父亲一直忠心耿耿,从未站在任何一方,不论是哪一位皇子,或者是太子,他从来没有去结交的心思,只是一心一意为了黎民百姓。

景元帝将二皇子燕筠清召回,又将云槿许给他,这无疑给了他很大的助力,将云家与燕筠清绑在一条绳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云墨看来,这天怕是要变,燕筠煊的太子之位当真是要坐不稳,而朝臣们应该已经起了别样的心思。

毕竟燕筠清的母妃贤妃,那可是景元帝最宠爱的妃子,至于燕筠清为什么会被流放,还有待考究。

云槿突然觉得她有点倒霉啊,她只想潇潇洒洒的过一生,遇到个对的良人,可不想掺和进皇家夺权当中,如果她是一枚要被燕筠清利用去夺权的棋子,那这婚,还真的是不能结。

“别想太多,哥哥会护着你的,”云墨摸着她的脑袋,柔声宽慰她,要做她最坚强的护盾,自家妹妹,当然要好生护着。

云槿连连点头,感动不已,“哥,你真是太好了!”

有哥哥宠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好!

第012章 “我向他要的,他欠我的”

一路过去看到大片的桃花,再往桃花深处去,看到一处宅子。

燕筠清从马车上跳下来,清风和清月提着之前准备的东西跟在他身后。

一名花白头发的男子迎上来,恭敬的道:“二殿下,您来啦!”

燕筠清微微颔首,“林伯,我大哥呢?”

林伯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模样,但他的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在,在里头等着呢!”

燕筠清扬唇笑了下,“好,那我进去找他。”

他的脚步很快,像是亟不可待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林伯跟在他身后,一路引导。

清风和清月默不作声的跟着,传闻中的大皇子啊!

“大哥,”燕筠清看到静静坐在那里的黑袍男子,激动的唤了一声。

男子慢慢的转过头,脸上是惊喜之色,“筠清。”

燕筠清快步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神色间是再重逢的喜悦和激动,“大哥。”

他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太久未见,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呼唤。

燕筠藤伸手握住他的手,斯文俊朗的面上是同他相同的神色,“回来了就好!”

燕筠清点点头,两人对视片刻,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大哥,你还好吧?”

虽然不怎么见面,但相隔万里,每隔三个月会通信,了解他的情况,他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尤其是一双腿,每到冬季,就钻心的疼,都走不了路。

燕筠藤面色温润,“我很好,不用担心。”

燕筠清哪里放得下心来,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我看看你的腿。”

燕筠藤挡着他的手,“真的无碍。”

燕筠清无奈的摇头,燕筠藤伸手拉他起来,他回到对面坐下。

燕筠藤给他倒了杯热茶,“父皇怎么会突然将云小姐许给你?”

谁都知道云家的重要性,谁都想要争取拉到他们那一派,可突然冒出一个燕筠清来,截了胡,只怕他现在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燕筠清喝了茶,驱散了寒意,轻轻的笑,“我向他要的,他欠我的,我想要什么,他什么都会答应的。”

“你还记恨着他?”燕筠藤沉默了一瞬,问道。

燕筠清淡淡的说:“没有什么恨不恨的。”

心中的那些恨意从来都未曾消散,他回来,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些参与了当年事件的人,都要死。

燕筠藤看着他沉稳的样子,又给他倒茶,“他在那个位子,也不容易,他虽然将你流放去了南海,但也保了你十年平安。”

燕筠清喝着茶,并不否认他所说的,待在后宫,每日里都要面对未知的危险和算计,就像他大哥的腿,都是被人算计残害了的。

十年,时间很长,但他这十年,一直过得很快活,自由自在的,远离了朝堂纷争,远离了后宫算计。

燕筠藤不再多言,跟他话话家常,问问他近来几年在逍遥岛的情况,燕筠清一一回了,绘声绘色的讲着,全然不像在外人面前那般冷漠模样。

太久没见,有太多的话想说,足足说了好几个时辰,燕筠清晚上便宿在燕筠藤的宅子里,第二日一早才返回秦王府。

第013章 十六具尸体

晚上下了雨,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燕筠清休息了半个时辰,清月进来说:“司刑司的司正过来禀报,说是出了大事,在云霞山,有人发现了十几具的尸体。”

“去看看!”燕筠清放下手中的茶盏,一撩衣摆起了身,大步往外走。

燕筠清被召回后,封了秦王,同时被派了职务,将司刑司交给他管理,这半年来倒也算是清闲,没想到这次碰到个大案件。

两人见到了来禀报的司正,在去司刑司的路上,司正将已知的情况一一说明。

燕筠清到了后,见到了副手赵振,“尸体都被挖出来了吗?”

赵振点点头,“是,王爷现在要去看看吗?”

燕筠清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赵振领着他去停尸房,外面守着两人,看见燕筠清,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开了门,放他们三人进去。

屋内的地上平摆着十几具尸体,面貌清晰,一眼扫过去,竟是看起来像是睡着,而不是已经死了。

“死因是什么?”燕筠清问正在检验的仵作。

仵作道:“失血过多,但怪异的是,尸体竟然不腐,而且也没有味道,如果不靠近了仔细辨别,远远的看着,只会以为她们是睡着了呢!”

尸体穿戴整齐,面容平和安详,死状并不痛苦,看来生前没有遭受什么痛苦,但这种死法着实奇怪。

一般来说,人死之后,尸体在几个月后就开始腐烂,并且散发着恶臭,身上的皮肤根本不会像这样保持着正常人的状态。

“什么原因?”燕筠清问,“以前可见过这类死法?”

仵作姓钱,原名钱正元,在家中排行老大,都喜欢喊他钱大,四十岁的年纪,十几岁就做了这一行,验尸无数。

仵作面色严肃,“没有,第一次见,太匪夷所思了,而且根本判断不出来她们的死亡时间。”

通过尸体现象,尸体僵硬程度,尸斑显现程度,周围的环境,以及温度,等等,来推断尸体死亡时间,但这些尸体,首先看她们的样子,就难下定论,毕竟过于诡异。

燕筠清蹲下身,仔细端详着一具尸体的面容,“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有明显的伤口吗?”

钱大道:“右手手腕,每具尸体的右手手腕都有一道伤口,伤口不深,但足以放血,除此之外,身上并无其他的伤口,所以造成失血过多而亡,应该是手腕上的伤造成的。”

燕筠清看向对方手心朝上的手腕,的确是有一道伤口,“尸体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异样,怎么看出来她们是失血过多而亡的?会不会是中毒?”

钱大如实道:“虽然面上看起来无恙,但仔细看,每个人都很白,比普通人要白的多,结合手腕上的伤口,很容易想到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至于其他的,还有待查验。”

毕竟尸体运过来才没有多久,足足十六具尸体,一具具查完,需要很长时间。

燕筠清起身,“仔细一点,别有疏忽。”

钱大应道:“好。”

第014章 尸体死状怪异,很容易联想到什么邪门歪道之事。

自停尸房出来,外面的空气还是要比里面清新许多。

院子里有一棵梨树,满树雪白,风一吹,飘飘扬扬的往下落。

燕筠清负手而站,问清风,“你有什么想法?”

清月单手持剑,脊背挺直,“蹊跷得很,要么是被人用毒,要么是有蛊虫。”

燕筠清语气淡淡的,“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在云霞山?”

清月怔了怔,猜测道:“宫主,您的意思是会牵连到您和大公子?”

燕筠藤太子之位被废之后,居住在云霞山南侧,常年深居简出,已有六年之久。

六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今次居然被人在云霞山发现了十六具尸体,怎么想都不会是巧合,而且尸体死状怪异,被人知晓,很容易联想到什么邪门歪道之事。

燕筠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开口吩咐,“你去一趟云霞山,将这事儿告诉我大哥,让他心里有个底,别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

现在是在皇城,凡事都得多想一想,万一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就要提早做好应对准备,免得措手不及。

清月应了,匆匆离开去办事。

他一走,另一位副手杨平过来,“王爷,发现尸体的人已经醒来,可以问话,您要亲自去看吗?”

燕筠清道:“去看看吧!”

据说那人在发现尸体之后,来报了案,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其中有具尸体竟是他失踪半月有余的女儿。

不多时,燕筠清便见到了那人,杨平主动介绍,“他是住在皇城北边上水村的村民,名叫李福根,今年三十五,他女儿叫李晓芳,十六岁,半个月前便没了消息,今天发现的尸体里面,就有他女儿。”

李福根一脸悲痛,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显然是得此噩耗,伤心落泪,他红着眼睛说:“王爷,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我女儿死的太惨了!”

燕筠清面色清冷,淡声说:“是你最先发现尸体的?你为什么会发现尸体?在哪里发现的?”

李福根一五一十的交待,他本来是想上山去采药,他儿子病得厉害,在山上迷了路,又摔下了一个矮坡,结果发现那下面都是尸体,横七竖八的堆着。

他当时被吓坏了,拼命的爬上去,跑下山,然后去找人报案,之后就带着人上了山,这才挖出了所有的尸体,而后发现他女儿李晓芳就在其中。

他说的没有丝毫的纰漏,燕筠清听完,便问,“既然李晓芳失踪了半个月,为什么没有报案?”

李福根捂着胸口,唉声叹气,“她为了她弟弟,没少跟我们置气,动不动就跑出去,更何况她是在一家成衣铺做事,经常的不回家,我们也就习惯了,直到半月后,去她做事的成衣铺问了,才知道她这半个月根本就没去。”

燕筠清没说什么,杨平道:“你们家是重男轻女,所以你女儿经常的跟你们吵架,你们习惯了也就不在乎?”

李福根面有不堪,嘟囔道:“我今年三十多才得了个儿子,自然要比女儿珍贵些,而且这在寻常人家,不是常见的事情?”

第015章 就算是喜欢,也要矜持

他说的倒也没错,女儿到了年纪都是要嫁出去的,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是他们的命根子,若是哪家只生女儿没生儿子,那肯定是被公婆嫌弃被邻里说闲话的。

但杨平这人最是见不得这些,尤其是他在司刑司当差这么多年,还见过一些人家,生下女儿活生生给掐死的案子,所以骤然听见这人这话,难免心头冒火。

“所以你女儿死了半个多月,你们也都不知道,这是突然家里没钱给小的治病,才想起来这个会赚钱的女儿吧?”杨平沉声道,言语和表情中满是讽刺。

李福根被他戳中了心思,难免羞愧,加上他一副凶神恶煞的凌厉模样,吓得往后狠狠缩了缩,垂着脑袋,哆哆嗦嗦的不敢再多言。

燕筠清领了司刑司的差事时间不长,但对这两位副手倒是了解得很,赵振其人沉稳有度,杨平极具正义感,凡事遇见不平之事,都要插手管上一管。

是以,现在听见杨平斥责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就是燕筠清,也是看不起这种人的,要不是他重儿轻女,他女儿也不会不明不白的丢了姓名。

该了解的都了解过了,他们也不再多问,让人送了李福根回家。

杨平问,“王爷,您觉得这事儿是怎么回事?以往从来没出过这么诡异之事啊!”

燕筠清面色深沉,“仵作也说,从业这么多年,从未遇过这般诡异的死法。”

杨平道:“我现在去城内打听打听,看看都有哪些人家丢了女儿,是什么时候丢的。”

燕筠清点头,“不只是城内,还有城外,离云霞山近的几个村子,都要探听清楚。当然,这事儿不能声张,不然会引得人心惶惶。”

杨平领命,领了人去办事,燕筠清则再次去了停尸房,同仵作一起查看那十几具尸体。

……

午饭是在逸仙居吃的,吃完休息了一会儿,又被逸仙居的大厨塞了不少的零嘴。

云槿就带着那些零嘴,带着花蕊,去医馆找凤寒夜。

她想往外跑,云霆深拦着不想放,但架不住夫人文慧茹的暴力,只能放行,但也是一再叮嘱不要到处乱跑,坏人多。

文慧茹却不以为然,哪有什么坏人敢对付她女儿,找死吧,街上那么多人,随便喊一嗓子,帮忙打架的多得很。

医馆的人倒是少了不少,她再次不用排队就进了医馆。

凤寒夜今日穿了身黑色的衣衫,身材颀长,腰细肩阔,见到云槿,温和有礼的道:“云小姐。”

云槿笑眯眯的说;“我身体挺好的,没什么事儿,就是路过,给你带点儿吃的。”

她的借口找的完美,说完就将事先准备的两包零嘴递给他,一包卤花生,一包酱肘子,味道都很好,就是有点辣。

凤寒夜接着,道了声,“谢谢。”

云槿摆摆手,“不用客气,你吃着吧!要是喜欢,我再让人给你送。”

花蕊目瞪口呆,要不要这么直接,就算是喜欢,也要矜持,老爷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逾距。

第016章 他不是医术高明吗?请他来验尸。

的确是直接,像是上赶着倒贴。

但她刚来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初见之人就是凤寒夜,只觉得他如谪仙般俊美。

对他的确是有些好感的,但这仅限于对帅哥美男的欣赏,动心什么的,倒也谈不上。

美好的事物,美好的人,总希望他不管是内在还是外表都是美好的。

所以那天偶然撞见他在天香楼送药,云槿还真的是怕他在干什么坏事。

她来见凤寒夜,一是想跟他交朋友,二是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虽然她是这般盘算的,但有关她现身凤寒夜的医馆,给他送吃的,风一样的传遍的整个皇城。

于是乎,在第二日便有各式各样的版本出现。

什么她爱慕凤寒夜,主动给凤寒夜送吃食;什么她不想嫁给燕筠清,就算是违抗圣旨也无所谓;什么她跟凤寒夜早已互相倾心,皇上此举完全是在棒打鸳鸯,当然,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版本。

其中有个版本就是说她见过燕筠清,嫌恶燕筠清相貌丑陋之类的,更有甚者,说秦王殿下不仅相貌丑陋,还深染恶疾,有好事者问是哪方面的病,既然有人传出来是那方面的病。

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千万万谣言传。

云槿听到的时候都要笑死,看来古代同胞们的想象力也是很丰富的嘛,跟现代网名有的一拼。

不过,听到这些个版本消息的燕筠清倒是笑不出来,他这两天一直在忙于诡异的女尸案,谁知道突然就传了这么些个谣言。

府内的下人都忧心忡忡,十分担心秦王殿下的病,想着不如去宫里请个太医入府瞧瞧,太医治不好,还有凤神医,哦,凤神医不行,那是情敌!

清风看着燕筠清,眼睛总是忍不住往下漂,真不是他想要这样的,实在是控制不住,而且心痒得很,好想问一问,可又碍于宫主的残暴!

“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燕筠清轻飘飘的威胁他,眼神沉冷得很。

清风搓着手,一脸讨好的笑,“真的不要找太医看看吗?”

岛上是有漂亮的女子的,但也没见宫主跟哪位有过什么,所以,果真是有隐疾啊!但是,怎么能讳疾忌医呢!

清月看着他一副作死之态,淡声说:“不如请凤神医看看,听说他的医术比宫里的太医还好。”

清风一拍大腿,激动的道:“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请!”

清月,“……”

燕筠清冷声说:“不用请来府里,不如请去司刑司。”

清风,“为什么?”

治病不应该藏着掖着吗?偷偷摸摸的才好,万一被人知道,那就证实了谣言啊!

燕筠清道:“收起你那点儿心思,他不是医术高明吗?请他来验尸。”

钱大昨日忙碌了一天,都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这事儿不仅是诡异,还显得无迹可寻。

这么多具尸体,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消息传出去,有心人就要开始做文章。

更何况,尸体是在云霞山中发现的,要做文章,容易得很。

第017章 杀她们的人,很讲究。

不过半个时辰,凤寒夜便被请到了司刑司。

清风暗戳戳的偷偷的仔细看着凤寒夜,从头到脚都看了个仔细,再在心里默默的同自家宫主做了个比较。

凤寒夜一身浅蓝色的衣衫,衣领袖口皆是精细淡雅的纹饰,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如兰般清雅的感觉。

燕筠清则一身黑衣,面色淡漠,见到凤寒夜,主动招呼,“凤神医?你好,久仰大名。”

的确是久仰大名,尤其是这两天,几乎将两人的名字排在一起,甚至凤寒夜的名声都要高过于他,只因他有……隐疾!

凤寒夜微微一笑,“秦王殿下。”

燕筠清倒也不废话,直言,“司刑司近来接了一桩案子,死者死状怪异,请凤神医过来,就是为了帮忙查一查尸体的死因。”

凤寒夜点头,“殿下派人去请的时候,已经被告知过了。”

燕筠清领着他去停尸房,进了房间,入眼的便是并排的十六具尸体,看起来颇为壮观。

停尸房内,有一点异味,但那并不是尸体身上所发出来的恶臭。

近距离看,只觉得这些尸体都是活人睡着了的平静模样,当真是看不出异样。

凤寒夜眉头微蹙,“这些女孩子,都死了吗?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走到一具尸体旁边,左手拉着右边的衣袖,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尸体鼻下试了试,又探了探颈部,再将尸体的五官都瞧了个仔细,然后去看其他的部位。

右手手腕有道伤口,细细长长的,早已经结痂,五根手指的指甲干净整齐,再看另外一只手,手腕没有痕迹,指甲同样修剪干净整齐。

燕筠清单手背在身后,脸上表情很淡,“凤神医看出什么来了么?”

凤寒夜不紧不慢的说:“失血过多而亡,脸色发白,唇色很淡,手指剪的很整齐,看尸体的外状,辨别不出死亡时间。”

燕筠清道:“钱仵作也是这样说的。”

凤寒夜笑笑,又去看了看其他的尸体,看完后,道:“所有的尸体,指甲都剪的很干净,她们脸上甚至带着妆,杀她们的人,很讲究。”

一般的杀人犯,有的一刀捅死,有的残忍的会将尸体砍成很多块,但像这种还帮死者修剪指甲整理仪容的不多。

更何况这些尸体,保存得极好,这样的人就更少。

“杀人的人将她们都看作了是一件需要精心打理的物件似的,所以他杀了人却不觉得自己是在杀人或者是做了什么残忍的事,”凤寒夜又说,分析的是杀人者的心理。

燕筠清面色不变,静静的道:“那依凤神医的看法,他为什么会杀人?”

凤寒夜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杀人,得问凶手。”

燕筠清若有似无的笑了一声,“除此之外,神医还看出来什么了么?”

凤寒夜道:“尸体能保存得这么好,必然是有特殊的保存方法。”

燕筠清赞同的道:“的确。”

凤寒夜拿了一个锦袋出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盅,打开盖子,一声清脆的叫声。

第018章 不论是大虫子还是小虫子,都觉得恶心。

很像蝉,但通体红色,叫声又不怎么像,它慢慢的从罐子里爬出来,趴在了边缘处。

燕筠清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物种,近距离的仔细看着,当真是红彤彤的,像是吸满了血的样子。

“这是我养的,红蝉,如果尸体内有蛊虫,它可以感觉得到,并将其引出来,”凤寒夜解释,手指在它的脑袋上摸了一下。

当真是他养的,红蝉像是很舒服似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

燕筠清还真是要对这位凤神医刮目相看,毕竟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养什么邪恶玩意儿的人。

凤寒夜端着那白瓷罐子,靠近尸体,红蝉的翅膀震动得欢快,反应很强烈。

“去吧!”凤寒夜说了两个字,将红蝉往前一送,红蝉扑腾的落在尸体的胸口处。

慢慢的爬着,爬到脸上,在鼻子和上唇中间停下,翅膀再次快速的震动着。

燕筠清一瞬不瞬的盯着看,看到女尸的鼻翼翕动,很快从右边的鼻孔内爬出一条白色的丝线般细的虫子。

凤寒夜拿着木头镊子将那虫子挑起来,放在灯下仔细观察着,“你看的脑袋,很像蚕,但身体比蚕要细上许多,而且它的尾巴是红色的。”

燕筠清皱着眉,他最不喜欢这种虫子,不论是大虫子还是小虫子,都觉得恶心。

凤寒夜见他那一脸嫌恶的样子,笑了一笑,“秦王殿下怕虫吗?”

燕筠清淡声说:“不喜欢。”

凤寒夜眼角微微闪了一闪,继续说:“这是一种名叫红尾蚕的蛊虫,据说能够抑制衰老,让人永葆青春。”

燕筠清想不管它叫什么,反正很恶心,“所以,当真有人用它来永葆青春?”

凤寒夜将那条蛊虫喂了红蝉,“有,但蛊不是那么好养的,它给了你利益,自然也要收取一定的报酬。”

燕筠清听说过有个小国,那边的人都喜欢养蛊虫,但并不知道蛊虫怎么养,尤其是在身体里的。

凤寒夜解释,“红尾蚕,它靠人血喂养,一个月只有一天是苏醒的,其余时候都是睡着的,但醒来的那一天,会游走全身,吸收它所需要的血,这一天是很难熬的,红尾蚕的尾部有针,就靠这个来吸血。”

燕筠清听得头疼,“所以这种蛊虫算是稀少吗?”

凤寒夜摇头,“也不是,找到对的人,可以拿到很多,像南滇国那边就有人养。”

南滇国就是燕筠清所说的那个擅养蛊喜欢养蛊的小国,从上到下,家家户户都有蛊,据说境内蛊虫遍地,一般人真不敢去。

燕筠清面色沉静的看着他,“神医还真是见多识广,一来就能找出尸体里面的蛊虫。”

凤寒夜轻笑,“殿下和仵作应该都知道,只是不知道怎么将蛊虫引出来而已。”

燕筠清看向那具尸体,“所以,蛊虫被取出来之后,这具尸体会开始腐烂?按照一般尸体的速度?”

凤寒夜将红蝉召回来,收进罐子里,再放回锦袋中,慢条斯理的说:“不,它腐烂的速度会比一般的死尸腐烂的速度快两倍。”

燕筠清心想这也没办法推测死亡时间,便又问凤寒夜,“既然红尾蚕是靠人血养的,人既然死了,红尾蚕为什么没死?”

第019章 要不要去秦王府看看?

“它不会死,”凤寒夜慢条斯理的道,“它既然能保住人的容颜常驻,只要一直留在身体里,它就不会死,这是它的神奇之处,不论这人是生还是死,它都能保她一直维持原样。”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但这世上,令人惊叹又无法解释的事情多得很,这事儿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既然红尾蚕被取出来,而且被红蝉给吃掉,那具尸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有变化,尤其是露在外面的脸,看起来最为明显,不如之前那般润滑鲜嫩。

两人从停尸房出来,燕筠清唤了人过来,让钱仵作进去看着尸体的变化,仔细做好记录。

“殿下,这一下子发现这么多尸体,可不是什么好事,”凤寒夜单手负在身后,直言道。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事情尚在调查中,还请凤神医不要外传,”燕筠清客气的道。

“在下明白,”凤寒夜道。

燕筠清让人送他出了司刑司,再把清月唤了过来,“正如我们之前所料,尸体中有蛊虫,去查一查,皇城内外有谁人在养蛊,同时查一查有关这种名叫红尾蚕的蛊虫的养法。”

清月应了,出去办事。

而凤寒夜这边将将出了司刑司,便有消息散开。

有人说凤寒夜被请去司刑司,是被王爷问罪的,也有人说是王爷请神医去治病。

云槿听着颇觉好笑,“怎么就成传成这样呢?不过燕筠清让凤寒夜去司刑司是做什么?”

“谁让你去找凤寒夜的,还给他送吃的,一来二去,自然要被人说闲话,”云墨无奈的轻敲她的脑袋。

云槿道:“大家都是朋友,交个朋友嘛,送点吃的,当是礼物,正常得很,谁知道人家会乱说啊!”

云墨好奇的问,“那你喜欢这个凤寒夜吗?”

云槿一派天真的道:“三哥你说的这个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云墨重重点头,表情严肃得很。

云槿笑着说:“没有没有,就是看着挺帅医术高明,所以要交个朋友。”

云墨莫名松了口气,毕竟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虽然她就算是喜欢,那也没什么。

云槿看他那样,噗嗤笑出声,“你别跟爹一个样啊,其实真没有。”

一见钟情什么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有的。

这样说起来,她上次见过的那位白衣公子,长得也蛮帅的,就是冷了一点。

不过,她还欠着他的钱,不知道能不能还。

云墨摸摸她的脑袋,“有也没什么,等会儿吃完饭,要不要去秦王府看看?”

云槿盯着他,“又去?上次可是什么都没瞧着,不去了吧?要是被人知道,又要乱传。”

堪比现代的微博八卦,皇城小报的消息传播速度也是快得很。

云墨笑道:“去吧,不先看看这位秦王殿下,怎么知道他长相如何性情怎样,怎么嫁人啊!”

云槿想他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去吧!”

于是乎,两人在家里吃过晚饭,装模作样的陪父母亲待了半个时辰,才换了衣服,从后院的院墙翻了出去。

第020章 她捂着脸,“我不是小偷!”

云墨带着云槿简单利落的越过秦王府的院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并且成功避开了守卫。

因为之前来过一次,所以对地形有所了解,自然是直奔燕筠清的卧房。

“为什么不是书房?说不定在工作!”云槿小声的说。

“谁知道呢,说不定在卧房里藏了个姑娘,”云墨低声道。

云槿,“……”外界可在传秦王殿下不举!

云墨就是随口胡诌,但卧房里没人,里面黑漆漆的,但云墨还是觉得既然来了也应该去看看。

说不定没藏美人,藏了什么小黄书。

云槿觉得这事儿肯定是她哥喜欢干的,不过也没什么,现代社会,哪个男生不藏点儿私活,虽说那都是在盘里,但古代只能藏书。

云墨拿了颗夜明珠,这里翻翻,那里找找,云槿觉得当真是有做贼的潜力。

“不如去书房看看,说不定藏在书房!”云槿提议。

云墨耳朵动了动,听见了脚步声,“有人来了,先走。”

从门进来的,却要翻窗出去,但翻窗什么的,云槿当真是不灵活,也没来得及,眼睁睁看着她哥丢下她跑了,她只能找个地方藏起来。

云墨其实也没走远,就贴着墙根,躲在暗处,时刻注意着动静,如果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就立即跳出去救人。

进来的人正是燕筠清和清月,两人进来后,亮了灯,燕筠清看一眼桌上倒了的杯子,凛了凛眉。

“你回去休息吧!”燕筠清捏着那个杯子,低声道。

他说话的声音真的不大,以至于云槿只知道有人进来了,但没听见动静。

清月应了一声,出去后,关上了房门。

燕筠清放下那个杯子,站起身,四处看了看,的确是有翻动的痕迹,应该是过于匆忙,来不及归于原位。

云槿咬着曲着的右手食指,心想着这人怎么没动静啊,也不说话,走路都没声音,当真是奇怪得很!

“出来吧!”燕筠清看着面前的柜子,声音清清冷冷的。

云槿心尖一颤,妈呀,他这是在跟她说话吗?应该不是吧?有这么容易就被发现的么?

下一秒,咚咚的响声,“还躲在里面?”

这还真的是被发现了,可这么出去,要说什么呢?在人家家里被抓住,分明就是贼。

她都还没做好准备,柜门被拉开,她捂着脸,“我不是小偷!”

燕筠清一怔,毕竟这人就算是不看脸只听声音也是熟悉得很,“云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手指慢慢的张开,透过缝隙去看面前站着的人,个子挺高,但逆光而站,看不清楚脸,不过声音有点熟。

“你,你好,”尴尬的一比,悄摸摸进来不过一刻钟就被逮了个正着,她哥果真是个不靠谱的。

燕筠清往后退了几步,“云小姐躲在里面干什么?”

云槿根本不想出去,毕竟很丢脸,但又不能不面对这尴尬又丢脸的情况,“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燕筠清冷静的看着她,云槿亦盯着他看,这么仔细一瞧,竟发现这人是认识的,欠钱没还的那位白衣公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云槿惊讶不已,这是秦王的卧房,这人莫不是就是秦王?

第021章 没有藏小话本,可能病得有点重。

燕筠清淡定得很,没先回她的问题,反倒是问,“云小姐又为何在这里?”

云槿有点糊涂,这人该不会跟她一样来做贼的吧,啊不,不是做贼,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但他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一些,进门就亮了烛光,也不怕被人瞧见,所以,这要不是秦王,那就是府内的侍卫。

“我也不知道啊,醒来就在这里,”云槿弯眸笑得特别的友好,“真是好巧啊,我们居然又见了面。”

燕筠清眉毛几不可查的动了动,“是挺巧的。”

云槿干笑着,毕竟这么尴尬的事情,生平第一次遇见。

“这个,那个,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好歹第二次见面,我还欠你钱没还,”云槿双手交握,两根手指头轻点着。

燕筠清心道她对他还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也对,十年未见,该忘的早就忘了。

见他不说话,云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尴尬的四处看着,屋内亮着灯,倒是看得比她哥拿着夜明珠看得要清楚。

屋内格局倒是不怎么复杂,整齐又偏清冷,倒也符合他这个人的气质。

“要我送你回去吗?”燕筠清问。

云槿轻笑,“那麻烦你了啊!”

燕筠清道:“不麻烦。”

云墨屏息,他妹妹是不是傻,不过这人听着人品还不错,居然没见色起意,当然,也可能是真的不举!

这边燕筠清带着云槿翻墙而出,云墨又进了他的书房去查探一番,当真是无趣得很,没什么小话本,都是些枯燥的书籍,还不如他的账本来得有趣。

……

到了相府,云槿不好意思的请求道:“今晚的事情,你别告诉其他人啊!”

毕竟很丢人!

燕筠清回的爽快,“好。”

云槿讪笑,燕筠清搂着她的腰,轻易的越过院墙。

云槿同他道了歉,看着他离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她哥云墨正抱臂站在一棵桃花树底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槿气呼呼的走过去,“三哥你还能不能行了啊,居然自己逃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云墨手指间是一朵开的妍丽的桃花,一下又一下的转动着,“怎么样,秦王殿下长得英俊么?”

云槿瞪着他,“你说刚才那位吗?好像不是!你别转移话题,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能一个人先回来?我要去告诉娘,说你把我扔秦王府。”

云墨喃喃道:“刚才那位不是秦王?那是谁?”

轻功好得很,远远看着,身段还不错。

云槿拍了他一下,“不知道,反正你今天干的这事儿不地道,你快想想怎么贿赂贿赂我吧!”

云墨伸手揽住云槿的肩膀,“妹妹我跟你说,这秦王殿下,搞不好真的有隐疾,卧房书房都没有藏小话本,白日里还请了凤寒夜给他看病,可能病得还有点重。”

云槿,“……”

敢情他夜探秦王府是为了偷窥人家的隐私!

云墨挑眉,“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为了你好,真要是拒婚,总要有个好的理由,眼下不就是个极好的理由吗?跟皇上一说,他肯定会取消这么婚事。”

第022章 居然一个人跑出去吃好吃的!

他一脸的兴致勃勃,明显是摆好了架势要看好戏的模样。

云槿却不信他糊弄,皇上的旨意是那么好收回的吗?哄三岁小孩呢!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说说你是怎么能干得出来把我丢在秦王卧房自己跑了的?”云槿咬牙盯着他,这是要跟他秋后算账呢!

云墨讨好的摸摸她的头发,“我把你丢在那里,也是为了试探试探秦王。”

云槿问,“试探什么?试探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云墨重重的咳嗽一声,“没有没有,你饿不饿,不如去吃点儿东西?给你煮鲜肉馄饨怎么样?很好吃的!”

云槿轻哼,“不吃!”

云墨求道:“吃吧吃吧,真的很好吃。”

云槿憋不住笑出声,“行吧,看在你求着我非要我吃的份上,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勉强吃一颗两颗吧!”

云墨哭笑不得,“行,云小姐你面子大,我得求着你才能吃。”

云槿一抬下巴,那肯定的!

……

燕筠清慢悠悠的绕回秦王府,回去的路上去了一趟司刑司,看一眼白日里被取了蛊虫的尸体,果真是变化得快,面目已经有点不堪入目,身上还散发着恶臭。

“这还不如把蛊虫留在身体里,至少能保持容貌,前来认亲的亲人还能认得出来,”燕筠清道。

值守的杨平道:“人都死了,也就不用讲究好看不好看,重要的是查出死因,找出杀人凶手。”

燕筠清想他说的也对,人死了之后,都是要腐烂变成森森白骨埋于地下的,重要的是杀人凶手。

从司刑司出来,冷风吹得人的脑子格外的清醒,他在路边买了两块桃花酥,表面脆脆的,里面是软软的,还夹了馅料在里面,有点甜,但尚可入口。

一路回到秦王府,进了他住的院子就碰到了清风。

清风瞪大了眼睛,“宫主,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燕筠清丢给他一个凉凉的眼神,“你管我去哪儿了!你不在房里睡觉,跑这儿来做什么?”

清风看见他手中拿着个纸包,略带幽怨的道:“宫主你居然一个人跑出去吃好吃的,怎么不带上我!”

皇城内好吃的东西当真是多,在岛上是吃不到的,天天换着花样吃都吃不完。

燕筠清读懂了他的眼神,却没有要分给他的意思,“滚回去睡觉。”

清风委委屈屈的递给他一封信,“师父派人送来的,说他老人家下个月要来皇城看你!”

其实不是看徒弟,主要是为了看一看皇城第一美人,徒弟的媳妇儿,据说好看得很,跟天女下凡一样。

燕筠清头疼,“不用管他,反正饿不死他。”

清风心道你这是欺师灭祖要被雷劈啊!

燕筠清没理会他的眼神,施施然的回了屋,倒了一杯茶,就着茶,将剩下的那块桃花酥吃完。

屋子里看起来当真是没什么变化,但仔细去看的话,还是有不甚明显的被翻动的痕迹。

云槿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不可能像她所说的是她自己来的,倒是不难猜,肯定是她三哥云墨带她来的,至于为的是什么,也不难猜。

第023章 不要乱跑,万一被抓去怎么办?

十六具尸体,要一一查验清楚身份,并且隐瞒消息不泄露出去,实在是不容易。

半个月后,皇城小报就刊了消息,说是司刑司在查一起大案,死的都是十六七岁年轻的小姑娘,人数众多。

这种消息,难免有夸张的成分在,明明是十六具尸体,恨不得说成是六十具,描述得越吓人越好。

云槿也听说了这事儿,跟云墨打听,“真的死了这么多人?”

自从半个月前去秦王府被抓了个正着,她就没怎么乱跑,期间也就去看过凤寒夜一次,大部分的时间在家里待着,或者到逸仙居吃吃喝喝。

云墨给她剥核桃,“没有没有,那些小道消息都夸张得很,好像是十几条人命,死因不明。”

云槿啧啧两声,“十几条人命?那也很吓人!你说的这个死因不明,更吓人!”

云墨严肃认真的叮嘱她,“所以才让你不要乱跑,杀人犯就喜欢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凶手还没有找到,万一被抓去了怎么办?”

云槿浑身一个激灵,“你别吓我啊!”

云墨一脸的认真,他真的是认真的,所以最近也没让云槿出门,出门也要派人暗中跟着,生怕被人盯上。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想瞒已经瞒不住,但这事儿传开,也有那么一点好处,那就是家中有女儿失踪的人自发自觉的来了司刑司,说是要认领尸体。

之前还要挨家挨户的打听,现在是人家主动上门来认领,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和工作。

燕筠清让人做了详细的记录,失踪的时间,地点,以及因何失踪,失踪后又为何不举报等等。

“所以最早失踪的那人是一年前?”燕筠清看完所有的口供记录,蹙眉道。

“是的,”赵振道,“住在城南的一户人家的女儿,十七岁,失踪前还在跟一个铁匠的儿子谈论婚事,是在一个晚上突然消失不见的,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们还以为是遇见了鬼。”

燕筠清觉得这事儿有点可笑,“遇见鬼?被鬼吃了不成?”

赵振也觉得荒唐,“主要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人们就会往这方面去想,这女孩子平日里性子开朗活泼,对人也是和气得很,跟周围的人相处得很好,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的父母亲也是老实本分做小生意的人,所以不存在被仇人杀了什么的。”

燕筠清翻动手中的记录,“她之后,过了一个月,又失踪了一个,年纪差不多,但情况不一样,她是个瞎子,应该是被诱导了,第三个,也是过了一个月。”

差不多是每个月都有一个人失踪,但最近的四个月,是每个月有两人失踪不见。

“规律改了,是什么原因?”燕筠清敲着桌子,“凶手在想什么?为什么最近的四个月,每个月死了两人。”

赵振不紧不慢的说:“像这种情况,要么是突然多出一个凶手,要么是每个月只杀一人不能满足凶手的杀人的快—感。”

燕筠清道:“你的意思是杀人凶手可能有两人?而第二个人知道对方的行凶手段,仿照他杀人?”

赵振眉头紧锁,燕筠清摇摇头,“应该不会,杀人凶手应该只有一人,至于为什么,等抓到人就知道。”

第024章 秦王没有隐疾,云小姐不用忧心

就算有人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制造出同样的伤口,但蛊虫呢,应该不容易拿到。

所以,燕筠清觉得此案件的作案凶手,只有一人!

既然案件没有瞒住被散播得人心惶惶,索性官方出了个公告,将所发之事言简意赅的告知于民。

同时让民众提高防范意识,对于提供线索之人予以嘉奖,希望能够尽快破案,以还皇城安宁。

云槿亦看到了那份公告,蛊虫啊,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有些厉害的,还能以此操控人的思想,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得出来,简直吓人!

“所以不要乱跑啊,万一被抓了,会被放干了血制成干尸的,“花蕊自己怕,还忍不住要一再提醒云槿,毕竟年纪差不多,又长得这么好看,很容易引起杀人犯的注意。

云槿笑着说:“没事没事,你看他做的案子已经暴露,大家都知道存在这么个人,这么多眼睛盯着,他不敢冒然作案的,不然很容易暴露被抓的。”

花蕊将信将疑,“真的吗?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安全的吗?他暂时不会出来作案?”

云槿动作豪迈的揽着她的肩膀,“不会不会,风声正紧的时候,肯定是要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发现的,除非个别胆大妄为的敢出来作案,那绝对是作死。”

她其实蛮好奇的,据说发现的尸体都不腐,跟睡着了一样一样的,容颜永驻啊,当真是神奇得很!

她带着花蕊一路从相府到了凤寒夜的医馆,路上遇见的人,都好心的提醒她让她小心,她连连应着再道一声谢谢。

凤寒夜见到她,略显吃惊,“云小姐,今天怎么会过来?”

云槿淡定自若的轻笑,“凤神医,听说你在协助官府办案?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啊?”

凤寒夜给她倒了茶,慢声说:“我只是帮忙验尸,查案还得靠官府的人,至于案子办的如何,官府的人才知道。”

虽说出了公告,但不该透露的丝毫没有透露,即便有小道消息流出,也是夸大其词。

云槿所知道的,还是云墨打听来的,倒也是可靠的。

“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样的人,会藏在哪里?”云槿双手捧着脸颊,看着对面的凤寒夜。

凤寒夜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修长的手指捏着青色的茶盏,“不知道,我只是个医者,没有查过案子。”

云槿想他说的也对,治病的医生跟验尸的法医还是有区别的,而现代社会也不会出现这么匪夷所思的案子。

“凤神医,你进出司刑司应该有几次了吧,那你见过秦王殿下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槿转了话题,漫不经心的问。

凤寒夜笑笑,“云小姐想问有关皇城内的传闻是真是假?秦王殿下风姿俊朗,深沉睿智,应该没有那方面的隐疾,云小姐不用忧心。”

云槿狠狠咳了两声,她想问的明明不是这个,就是想问问对方长什么样,人品如何,好不好相处。

不过听他这个描述,应该不会很差。

第025章 “大不了同归于尽。”

虽然她想问的跟凤寒夜所说的不一样,但他所说的倒也是好事。

没病,挺好的,当真挺好的!

“凤神医平时就住在医馆吗?还是另外有住处?”云槿不再问有关秦王的事。

“医馆后面有个院子,我就住在那里,”凤寒夜道。

云槿当即有了兴趣,“能去看看吗?”

凤寒夜没拒绝,“好。”

云槿兴致勃勃的起身,跟他往后面去。

过了一扇门,后面当真是别有洞天。

中间有条不算很宽敞的过道,与医馆正对着的小院子,干净清幽。

院里有几棵海棠树,花开娇艳,添了抹亮色。

“你这个院子还是蛮好的啊!”云槿背着手四处看着,倒也没进屋子里去,“海棠开得真好。”

桃花杏花都差不多落尽了,海棠倒还娇艳得很。

凤寒夜轻笑着说:“平日里打理得好,所以今年开得格外的茂盛。”

云槿心想着他该不会是用了什么药,所以才开得这么好吧?果真懂药的人,也懂花草树木,才能养的这么好。

凤寒夜问,“要进屋里坐坐吗?”

云槿摇头,“不了不了,我跟我三哥约好了,逸仙居今天上新菜,我要过去尝一尝。”

凤寒夜不勉强,“好,那改天有空过来喝杯茶。”

云槿笑眯眯的答应,“好啊好啊,那凤神医有时间到我三哥的逸仙居吃饭,不用你给钱。”

凤寒夜笑道:“那不行,开门做生意,哪有让人吃白食的,饭钱还是要给的。”

云槿爽快的道:“那我给你打个折。”

凤寒夜这次倒是没拒绝,“也好。”

他送了云槿离开,再返回后院,在一方石凳上坐下,嗓音沉沉冷冷的,“出来吧!”

右厢房的门打开,一位身穿紫衣的女子走出来,正是之前在天香楼同凤寒夜见面的女子。

兰鸢袅袅婷婷的走过来,笑盈盈的说:“你跟云小姐的关系倒是不错啊!怎么,你看上她了么?”

凤寒夜淡淡的道:“现在这个时辰,你怎么会来?”

兰鸢随手摘下一朵海棠花,“皇城的案子闹得人心惶惶,但药,不能少。”

凤寒夜眸光紧了紧,面色淡漠如水,“上次给的一盒药,是三个月的量。”

兰鸢笑着说:“怕是不行了,以前人数少,一盒药,三个月是够的,现在人数多,一个月还有些勉强。”

凤寒夜抬眸看着女人娇媚的小脸,眸光冷冷的,“你也说了现在风声紧,你还敢来找我要药?”

兰鸢笑意不变,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凤寒夜精致又偏冷的脸,“没办法,我也很为难的,所以,你想想办法,尽快炼制一批新药。”

凤寒夜薄唇紧抿,并不想答应她的要求。

兰鸢娇娇的笑了两声,再往前,俯身近距离的看着他,细白的手指掐着他的脸,“你给不了药,她也拿不到药,大家都别想好过。”

凤寒夜阴冷的眼底泄出丝丝的戾气,打开兰鸢的手,“大不了同归于尽。”

兰鸢白嫩的手都被拍的红了一红,她唉唉叹两声,“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能活着,干嘛要去死!”

第026章 “长得蛮可爱的,就是说话结巴。”

凤寒夜抿唇不语,浑身冒着冷意。

兰鸢又娇笑着说:“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

凤寒夜仍旧不说话,兰鸢倒是没再多说,从后门离开。

……

云槿将将到了逸仙居的门口,碰到一身穿白衣的公子。

看背影同她之前见过两次的人有点像,她跳上去拍了对方一巴掌。

正想说又见面了,可对方回过头却发现是认错了人,立即讪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认错了人。”

那白衣公子却是双眼一亮,“云,云,云槿,小姐。”

云槿微笑着,打量着他,心道他莫不是个结巴?

白衣公子五官端正,白白净净的,就是看着人的时候有点腼腆害羞,脸颊两侧竟是红红的,就连耳朵都红了。

“云,云小姐,怎么,怎么会,会在这里?”白衣公子道。

云槿听他说话这般的费劲,即便是觉得好笑也不能嘲笑人家这种疾病,于是乎,极其友好的道:“我,我来找我哥的。”

花蕊拉着云槿,小声说:“这位好像是刑部尚书的小儿子,赵昀赵公子。”

云槿亦小声说:“长得蛮可爱的,就是说话结巴。”

花蕊:“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就是紧张的时候,会结巴。”

云槿恍然:“这样啊!”

所以这位赵公子是看到她就结巴,说话费劲?

可看到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赵昀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云槿看,嘴角上扬,看起来一副花痴样。

云槿讪笑两声,拉着花蕊往里走,赵昀却是跟在她后面。

花蕊转头对赵昀说:“赵公子,你别跟着我家小姐啊!”

赵昀看向花蕊,“你家小姐不是来找云三的吗?我就是来找他的。”

花蕊,“……”

云槿震惊,说话这么流畅?所以是跟她说话就结巴?当真是有意思得很。

赵昀小心翼翼的跟在她们后面,隔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其实真要说起来,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好久没有见过云槿,又难得跟她说上了一句话,想想就紧张,又格外的高兴。

云墨就站在二楼的走廊里,趴在围栏上,看到他们,笑眯眯的说:“小昀你这个时间选的真是挺好的!”

赵昀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凑巧,凑巧。”

云槿心想他们还真是朋友啊,也对,赵昀刚才直接叫她三哥云三,这称呼也是亲密得很。

“今天又去见凤寒夜了?”云墨挑眉看向云槿。

云槿倒是不否认,“大家都是朋友,偶尔见一见也没什么的。”

赵昀笑看着云槿,“云,云小姐,我们,我们也是,朋友,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墨打断,无情的嘲笑,“不能,话都说不清楚,还好意思要求跟我妹妹当朋友还要经常见面,滚远点!”

赵昀撸了袖子,上前去要跟云墨干架,云墨轻易的就掰了他的手折到后面,得意要猖狂的道:“服不服!”

“不服,你偷袭,我还没准备好,”赵昀嗷嗷叫道。

云墨掐他的耳朵,“还不服?就算给你时间准备好,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第027章 “不如我们来聊聊秦王?”

他是真的用力,赵昀很不想这么丢脸的疼得叫唤,可是是真的疼,他暗暗觉得要跟云墨绝交,这朋友真是没法当了!

云槿完完全全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倒是瞥见了斜对面站着两人,正朝她这边看着。

她仔细一瞧,不就是她有半月没见的人么?

她冲燕筠清挥挥手,燕筠清倒是没什么反应,平静得很。

这一下就尴尬了,云槿还想当做之前没发生过偷窃被抓的糗事,大家过去就过去了吧!

可人家不理人啊!

清风倒是热情得很,露出一口白牙,举着右手小幅度的摆动着,一副热情友好的模样。

云槿讪讪的放下手,拉了拉云墨,“哥,我看到秦王府的侍卫了!”

云墨丢开赵昀,“秦王府的人?哪儿呢?”

云槿指了指,燕筠清已经不在,只有清风站在那里,笑容灿烂又热情友好。

云墨小声说:“这是秦王府的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云槿哭笑不得,“应该不会吧!”

赵昀理了理衣服,凑过来,“秦王府的?二殿下的侍卫吗?我看看!”

云墨搂着他的肩膀,“你爹是刑部尚书,你也在刑部供职,最近那件案子,是由司刑司和刑部共同办理,你见过秦王本人没?”

赵昀答,“见过啊!有什么问题?”

云墨敲他的脑袋,“你说有什么问题,人家是皇上钦点的我未来的妹夫,你还跟我说有什么问题?”

赵昀疑惑的问,“所以呢?”

云墨,“……”

云槿没忍住笑出声,“我三哥的意思是你竟然见过他本人,那他长相如何,人品如何,能力如何,你可有了解啊!”

赵昀看着云槿一脸笑意,“了解的了解的,长得不怎么样,人也不怎么好相处,至于能力,最近这桩案子,查了半月有余都没有查出个眉目,可见当真是不怎么样!”

云墨一边的眉毛挑的高高的,“有这么差劲?你一般说人坏话的时候就不结巴了,我看你说的没一句是真的。”

赵昀不服气,“我,我,我哪有!”

云墨啧啧两声,“看吧,心虚了吧!还敢说没说瞎话!”

赵昀小声嘟囔,“本来就是,皇城不都这么传么?本人跟传言差不多。”

云墨与他辩解,云槿摇头失笑,“你跟凤神医说的完全不一样。”

赵昀语气激动,“凤神医?那个凤寒夜?他还见过秦王?还能帮他说好话?”

云槿点点头,“人家可比你诚实得多。”

赵昀委屈,“我,我,我明明,就是实话实说。”

云槿笑而不语,那侍卫已经没再站在那里,应该是进了包厢。

她跟着云墨进了包厢,又跟他要了碎银子,“哥,你们先坐坐,我去找个人。”

赵昀立即站起来,“一起一起。”

云墨将他按回去,笑得一点都不像是不怀好意,“不如我们来聊聊秦王?”

赵昀一副抗拒的样子,“我并不是很想跟你聊啊!”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云墨却很想跟他聊,毕竟两次夜探秦王府,居然没见到本人,也是够够的。

第028章 宫主还这么不要脸的去冒充侍卫?

包厢内,燕筠清慢悠悠的饮着茶。

清风抱剑看着他,实在是不懂他在想什么,刚才云小姐主动跟他招手他居然冷着脸不理睬。

正想说点儿什么,敲门声响起。

他过去开门,看见门外之人,当即愣住,“云小姐。”

云槿轻笑着,“你好。”

清风略显激动,毕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未来宫主夫人,当真是貌美如花,肤若凝脂,又温柔可人。

云槿越过他往里面看一眼,看到了燕筠清,笑着问,“我能进去吗?”

清风立即让开路,“能能能,当然能。”

云槿走进去,想一想之前的事情还颇有点尴尬,但是吧,都这么长时间,也该过去了。

“我来还你钱,”云槿说着,将从云墨那里要来的碎银子还给他。

燕筠清看着她,“好像不够!”

云槿并不了解行情,也不知道当晚花了多少钱,但他们进天香楼,又没叫姑娘唱小曲儿,就是转了一圈就出来,难不成还有个门票钱?

“不会吧?我不就吃了个桃花酥么?”云槿在他对面坐下,与他对视。

燕筠清慢悠悠的说:“去天香楼不用花钱?”

云槿笑道:“那钱也是你偷偷花的吧,还要记在我身上?反正我没叫姑娘唱曲或者做点其他的事情。”

燕筠清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声音亦是清清淡淡的,“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还钱?”

云槿疑惑的问,“不然呢?”

燕筠清不做声了,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但更像是在琢磨什么。

云槿打量着他,又看看站在一旁的清风,觉得眼前这人着实不像是侍卫。

如果真的是个侍卫,两人应该不会是一站一坐,而且同为侍卫,衣饰都不一样,所以这是侍卫的品级不一样?

她默默想着,问道:“你真的是秦王府的侍卫?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清风,“……”侍卫?这是哪里来的误会?宫主还这么不要脸的去冒充侍卫?

燕筠清却是淡然得很,“不然呢?”

云槿捏着下巴,思索了几秒,不紧不慢的说:“你要真的是秦王府的侍卫,又认识我,怎么可能还让我还钱,而且我主动给了你,你居然还嫌少!”

清风都忍不住要鼓掌,都说云小姐聪明,果真是聪明。

燕筠清唇角微微勾起,“哦。”

云槿瞪着他,还哦,哦你个大头鬼啊!

燕筠清拿起桌上那碎银子,漫不经心的捏着,“半个月前,溜进秦王府是想干什么?查到什么了么?”

云槿汗颜,怎么又提这事儿!就不能过去吗?

“没,没事,就是睡不着,我哥带我出去玩儿,秦王府挺大的,好得很,”云槿干笑着,边说边站起来,“那你们吃饭吧,我先走了!”

她匆匆忙忙的离开,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下子真的是糗大了,那天晚上是在秦王的房间撞见的人,怎么就断定他不会是秦王本人呢?

也对,她那天问了的,但他没承认。

这人也是毛病,居然还装模作样的,还嫌她给的钱少,小气!

第029章 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熟啊!

云槿回了包厢,云墨和赵昀才停止对秦王的火热的讨论。

“怎么了?”云墨见云槿气呼呼的样子,好奇的问,“谁惹我妹妹生气啦,我帮你揍他。”

赵昀目不转睛的看着,已经在默默的撸袖子,好像下一刻听到了名字就要冲出去帮忙打人。

云槿端了杯茶,笑了笑,“没有没有,我很好啊,没有生气。”

本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第一次见面他也没说他叫什么,是她自己没往那方面去想。

第二次见面也是她误会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他是侍卫。

所以说来说去,他也当真是没什么错,都是她误会了而已。

虽然他这么不坦诚的样子挺让人生气的,但她还是要自我开导,不跟他计较。

赵昀又默默的放下了衣袖,暗暗惋惜,失去了一个献殷勤的好机会。

云墨摸摸她的脑袋,“我让人送吃的上来,今天的新菜,保证好吃。”

云槿乖巧的点点头,见云墨出去,看向赵昀,“赵公子,我哥说你在刑部当差,最近也在查这十六具女尸的案子,当真是没有什么进展吗?”

赵昀叹口气,“第一次遇见这么诡异离奇的案子,每个人的身份背景都不相同,平日里也没有交集没有往来,所以杀人凶手在选择对象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规律可言的,顶多就是年龄相仿,选择的都是十六七岁的姑娘。”

云槿静静的听完,惊奇道:“当真有这么离奇?就算是之前办过各种案件的人也没有碰到过?”

赵昀摇头,“翻过许多案件卷宗,都没有记录的。”

云槿想这可真是麻烦,想了想,又问,“那如果案件查不出来,找不到凶手,该怎么办?”

赵昀道:“只能以无头案结案。”

云槿想他的领悟力不够,又再说得明显一点,“我的意思是参与办案的人会有什么影响吗?”

赵昀笑了起来,“对我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云槿干笑两声,谁要管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咱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熟啊!

赵昀见她不说话,像是领悟到了什么,斟酌着问,“云,云小姐,你,莫不是在担心秦王?”

云槿咽下茶水,淡定自若的道:“没有没有,我跟他不熟,就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而已,担心不上他。”

赵昀由衷的道:“如此,甚好,甚好。”

云槿呵呵两声,别开视线,喝茶,茶水甚好,甚好。

……

新菜是好吃的,吃完了饭,赵昀热情洋溢的要送她回相府,但是被云墨给拦着没让。

赵昀嗷嗷直叫,怎么能对他这么的残忍。

云槿同花蕊回府之后,文慧茹来她住的院子找她,“宫里的静妃娘娘派人送来了请帖,请你三天后入宫赏花。”

“静妃娘娘?那是谁?”云槿翻看着那张精致华贵的请帖,“入宫赏花?赏什么花?”

文慧茹道:“那位静妃娘娘,就是现如今太子殿下的生母,很得宠。”

云槿之前是见过太子燕筠煊一回的,这人看起来温润,但实则城府极深,见面就试探她,明显不好惹。

现在他母亲又来请她赏花,到底是赏花,还是别有深意,当真是不好说。

第030章 不是来要银子,还要送东西给她?

云槿将请帖搁在一边,看着文慧茹,“娘,我要是不去,会不会被问罪啊?”

毕竟是太子的母妃邀请,要是不去,说不定会趁机安个什么不敬之类的罪名。

文慧茹扬眉,高傲的道:“不用理她也可以,她又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她虽然是江湖人士出身,但嫁给云霆深这么多年,多少听了一些,那些个勾心斗角也是知道一点的。

可她两个儿子都是驻守边关的将军,云家背后又有文家支撑着,静妃就算是有那份心思,也不敢冒然动手。

云槿笑笑,“要不然还是去吧,看看她想干什么。”

文慧茹是无所谓的,“你拿主意就好,但这种场合,要小心,明着不敢干什么,就怕她们暗中使坏。”

浸—淫宫中多年,又蒙皇上盛宠,还将自家儿子扶上太子之位,这样的女人,想来都不简单。

书中和戏文里都有,文慧茹也懂的。

她的叮嘱,云槿自然是放在心上,乖巧的答应。

文慧茹同她聊了一会儿就先回去了,云槿拿着那请帖仔细看了一遍,再将它丢在一边。

她托着腮无聊的看着燃烧的烛火,这个没有手机网络电视的世界,当真是长夜漫漫,无聊至极。

她正闲得无聊,听见有声响,那声响像是从窗户那边传过来的,她狐疑的起身去看。

开了窗户,外面站着一人,赫然正是白日里见过的燕筠清。

他穿了一身黑衣,领口袖口都是金线绣了纹饰,端的是英俊贵气。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云槿盯着他,难道是嫌她白日里给的银子少了晚上还惦记着过来取?

燕筠清看着她那讶异的表情,倒是平静得很,“给你送点东西。”

云槿愣了愣,不是来要银子,还要送东西给她?

燕筠清朝她抬抬下巴,“往后退一点?”

云槿狐疑的往后退,敢情还是个大物件?

她一退后,燕筠清就翻窗跳了进来,动作利落又帅气。

云槿,“……”

他将手中提着的两个坛子往桌上一放,“桃花醉,我亲自酿的。”

看那坛子的大小,云槿就猜测里面装的是酒。

“你大晚上的给我送酒,不好吧?我是女孩子啊!”云槿嘴角轻抽着,很是抗拒收这么一件礼物。

虽然未婚夫看起来高大英俊,但大家只见过几面真的是不熟,而且给女孩子送酒,明显有点居心不良。

燕筠清看着她那防备的眼神,轻笑道:“浓度低,口感温柔甘甜,还带着花香,你可以喝的。”

“哦,”云槿盯着他,“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燕筠清反问,“不然我应该送给谁?”

云槿干笑两声,“谢谢啊!”

这话当真是不好接,大家的关系心知肚明,可真得不熟,收个礼物什么,也是蛮尴尬的。

更何况还是半夜,这在古代也是不合规矩礼仪的吧?

她清了清嗓子,想着是不是应该说点儿什么,还没想到话题,对方就已经开了口,“要不要尝一尝?”

第031章 “不喜欢的话,下次给你换别的。”

“什,什么?”云槿一时没反应过来。

“桃花醉,”燕筠清提醒她,“我的手艺还是很好的,我可以陪你喝一杯。”

云槿眼底带着些许警惕和防备,干笑道:“这样不好吧,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了,还在一起饮酒,万一喝醉了怎么办?”

虽然被赐了婚,可还没有真的结婚,而且不一定会结婚,还是得注意点才行啊!

燕筠清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低低笑了两声,“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云槿真是要呵呵他一脸了,努力保持镇静,“那我还要谢谢你是吧!”

这种事情,当真是不防着要显得她豪放不知廉耻,防着吧听见他这么一说又觉得丢面子。

好歹也是皇城第一美女,还被他说不会对她做什么,这不是显得她很没有魅力可言?

“谢就不用了,一起喝一杯,”燕筠清拿了两只酒杯出来,琉璃制成的酒杯,晶莹剔透,好看得很。

云槿在他对面坐下,燕筠清拍开一壶酒,酒香飘出,淡淡幽幽的,桃花的香味融合的酒香。

“好香,”云槿吸了吸气,接过燕筠清递过来的一杯酒。

燕筠清右手端着酒杯,轻轻晃了两下,又闻了闻香味,才一口饮尽,“尝尝看。”

云槿小心敬慎的尝了一口,没有白酒那么的烈,很柔和清甜的感觉,她又试着喝了一大口,连嘴里都有回甘。

“怎么样?”燕筠清问。

云槿眼睛亮晶晶的,虽然心里觉得好喝,但面上却尽量克制着装作一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还行。”

燕筠清又给她倒了一杯,“不喜欢的话,下次给你换别的。”

云槿撑着脑袋看着他,之前的几次见面算得上是偶然,第一印象觉得他高大英俊又武功高强,但也没细看,现在这样在烛光之下细细的看,这人的五官生的是真真好。

眉如墨凌厉而又贵气,眸深似海深邃又平静,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自有一种深沉内敛的气度在。

“一般人给女孩子送礼物都是珠宝字画衣服首饰,你倒好,第一次送东西,居然送酒,”云槿道。

燕筠清慢条斯理的说:“你也说了那是一般人送的,我跟一般人不同,而且,云小姐跟一般人也不同,更何况这酒是我自己酿的。”

云槿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个很高冷又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没想到你这么能说啊!”

燕筠清捏着杯子,轻轻嗅着香味,“对人对事。”

云槿想他说的这话是她比较特别?哦,好像也的确是特别的,毕竟她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

“你那天晚上来我们家外面转悠,其实是来看我的?”云槿问。

“算是吧!”燕筠清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来看看,却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还翻墙。”

云槿想起这事儿就有点囧,轻咳着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什么,就是在家里待得闷了,想出去走走,呵呵!”

第032章 翻窗的姿势还挺利落帅气的。

燕筠清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看,都说她跳井救回来之后性情大变,接触过几回,发现真的是这样。

往日里骄矜温柔的云槿,是绝对不会做出翻墙这种事情,也不会主动拍男子的肩膀搭话,甚至上门去找别人。

现在却是什么都干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云槿狐疑的问。

“没什么,”燕筠清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看向另一侧,小口的饮着酒。

一时安静下来,总显得尴尬。

云槿想了想,问道:“你的案子查得怎么样啊?”

燕筠清放下酒杯,看向她,“不怎么样。”

云槿瞪他,“不怎么样是怎么样?”

燕筠清笑了笑,“没什么头绪。”

云槿惊讶的道:“当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燕筠清说:“也不是,有一点。”

云槿好奇不已,“是什么是什么?”

燕筠清看她那样子,慢条斯理的说:“凶手在这一年里杀了十六个人,头八个月,每月一人,之后的四个月,每月两人。”

云槿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他继续杀人的话,这个月,还会有两人死掉?”

燕筠清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但现如今消息已经放出,人人皆知,他要是聪明就会懂得隐藏自己,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犯险。”

云槿道:“说不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毕竟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已经逐渐上瘾,上了瘾就很难戒掉的。”

燕筠清认同的说:“是,所以他如果真的要动手,也是抓他的好时机。”

云槿道:“可皇城这么大,城外又有那么多百姓,谁知道他会朝谁下手,又用什么样的方式下手呢!”

燕筠清说:“受害者的年龄都在十六七岁,家中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一一提醒,并且让人随时去排查。”

云槿听他说的条理分明,觉得这人做事还是很沉着冷静又很仔细靠谱的。

“所以你不要到处乱跑,毕竟你也在这个年龄段,”燕筠清提醒她。

“不怕不怕,我三哥派了人保护我,”云槿得意的道,“就算真的找上我,那只能说他倒霉,能够抓到他,也是好事,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是官府中人该做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做,”燕筠清道。

“哦,”云槿暗暗哼了哼,她也是个想要行侠仗义的好公民。

燕筠清看她那明显不赞同他的话的样子,嘴角微微勾了下,“还要喝吗?”

云槿点点头,“喝了一点吧!”

燕筠清又给她倒了一杯,陪着她喝完三杯酒,就离开了,还是延原路走得,翻窗的姿势还挺利落帅气的。

若不是桌上放着的酒坛子和酒杯,云槿差点儿要以为刚才是做了场梦。

她想了想,找个地方将那两坛酒藏了起来,至于那两只好看的酒杯,洗洗干净,再藏在了一个盒子里。

躺在床上,看着帐顶,习惯性的右脚搭在躬起的左腿上,忍不住要想一想刚才离开的秦王。

虽然是被皇上下旨赐的婚,但还是要先接触接触的,如果不能退婚,人品各方面都还不错,可以相处试试,但如果各方面都不行,那还是想尽办法退婚吧!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那种。

第033章 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伤到了脑子

三天后,静妃派人来府里接云槿入宫赏花。

临走前,文慧茹又对云槿叮嘱了一番,然后才放她和花蕊上了马车。

马车经过神武大街一路往宫里去,过了宫门进了皇宫,云槿撩开窗帘往外看着。

红墙黄瓦,高大巍峨,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云槿趴在车窗上,“花蕊,你说静妃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花蕊道:“夫人不是说了吗?很厉害的。”

云槿偏头看她,“我们以前有进过宫吗?有见过静妃娘娘吗?”

花蕊点头,“好多次了,静妃娘娘也是见过的,她宠冠六宫,长得很美。”

云槿想想也是,皇帝宠爱的女人,哪有不美的。

景色看了一路,城墙宫宇都差不多,也就没什么意思。

等到了静妃所在的飞鸾殿,花蕊先跳下车,再小心翼翼的扶着云槿下了车。

云槿看一眼那龙飞凤舞气势非凡的字,收回视线就看到了三个宫女站在面前对她行礼。

“云小姐,您来了,娘娘已经在等您呢!请随我进去吧!”为首说话的那名宫女是静妃身边的一等宫女,名叫彩玉。

彩玉身穿深绿色宫装,端庄持重,说话温和有礼,笑容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谄媚又不会过于的轻浮。

云槿微微点头,“好。”

她也不懂宫里的规矩,文慧茹先前只分析静妃此次的动机,并没有讲宫中礼仪。

彩玉领着她进了飞鸾殿,花香阵阵,远远的就瞧见满院子的花草,只当是来赏花,还真的是有各色的争奇斗艳的花。

今日天清气朗,阳光大好,静妃和请来的一众妃嫔就在院子里摆了一桌,云槿还未到,她们就坐在一起闲聊,也有人摆了一局棋,在下棋。

见云槿过来,便停止了说话,下棋的也停了,都朝云槿看过来。

乍然见到如此多的妃嫔们,云槿抱以微笑,但也能从中认出哪位是静妃来。

到底是最得宠也最有势力的,所以她穿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裙,雍容华贵,又美艳逼人。

云槿笑着行了个简单的礼,“静妃娘娘。”

静妃赵静媛上前扶了她的手,笑容温柔,“可算是把你等来了,刚才大家都在聊你呢!”

“是吗?”云槿保持着得体的笑。

静妃保养得是真的好,皮肤白皙,眼角的皱纹也是极少的,脸上的妆容精致,近看也很难看出来什么瑕疵。

云槿想了想,又说:“我前段时间生了一场病,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要是有什么得罪的人的地方,还请静妃娘娘见谅。”

她先把缘由说一说,到时候真有什么错漏之处,也好解释,而静妃应该也不好怪罪她。

赵静媛笑道:“这事儿啊,我听煊儿说过,要不请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不用不用,”云槿道,“我在宫外的时候已经请了大夫看过,大夫说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伤到了脑子,许多事情记不清,又有些混乱。”

“这么严重?”赵静媛边说着边牵着她的手进了亭子,“这好端端的是怎么病了的?”

第034章 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挑的居然都是一等一的珍品。

本来就不是病,不过是她占了对方的身体而已。

可这种诡异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的,所以对外自然是称病了一场。

但她这到底是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仅府内的人知晓,燕筠清知晓,派去盯着丞相府内动静的人也是知道的。

赵静媛也就是这么一问,试探的成分居多。

云槿冷静的笑着敷衍,“天气冷,得了风寒,兴许是发烧把脑子给烧糊涂了。”

毕竟有人发烧得太厉害,脑子烧坏了也是可能的。

赵静媛让人给她倒了茶,盯着她年轻娇嫩的脸庞,笑着说:“幸好人没事,有些事情记不清就记不清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云槿笑着点头,“是啊是啊!”

赵静媛以前是接触过云槿的,这一次请她过来,无非是试探,又想要拉拢。

她如今这个样子,跟以前的确不一样,但好像也好说话了不少。

赵静媛给她介绍了今日里来的几位娘娘,云槿一一打过招呼,便又被拉着说了话。

大概小半个时辰,赵静媛才说:“今日请云小姐进宫是来赏花的,都别坐着说话了,去看看花吧。”

花就摆在院子里,占据了大半的空间,白的,粉的,红的,紫的,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芳香扑鼻。

云槿认识一些品种,大部分的都不怎么叫得上名字,便打哈哈的虚心求教。

赵静媛和几位妃嫔心中对这位才貌出众的云家四小姐心内有所疑惑,但又想着她一开头便说了的病了一场脑子不好使,也就没太过追究。

再加上云家的人,多少有些忌惮,一般人也不敢乱说话,而就算是太子的生母赵静媛,也是忌惮的。

茶花品种众多,而且每一种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云槿最喜欢的是那一盆白色茶花,花瓣层层叠叠,花朵饱满,色泽纯净,典雅而又不失清新。

“云小姐要是喜欢这株白茶,本宫可以送给你,”赵静媛见云槿看着那白茶花露出喜爱的表情,笑着说。

“那怎么好意思呢!”云槿搓搓手,“能养得这么好不容易,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看看就好。”

虽然是这么说,但视线都没能离开过花,看得出来是真的喜欢,而且也很想要。

赵静媛扬唇笑着,“没关系,只是一盆花,晚些时候云小姐出宫,就一并带上吧!”

云槿连连点头,笑容明媚,“那就谢谢娘娘了,娘娘您人真好!”

赵静媛眼睛眯了眯,眼中闪着亮光,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浓稠了几分,“看把你高兴的。”

云槿不好意思的笑笑,单纯天真的模样。

赵静媛又问,“还有其他的想要的吗?可以一并给了你,让你带回家。”

云槿的双眼亮晶晶的,“真的吗?”

赵静媛点头,“本宫说话算话。”

云槿又挑了两盆,一株是花朵全红的,一株的花朵是粉白相间,又有单纯的粉色和白色。

赵静媛嘴角轻轻的抽着,心想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挑的居然都是一等一的珍品。

但她话都说了出去,又不好收回来,只能随她去,可她心里也的确是痛的,毕竟是自己喜欢的。

第035章 这见到的可是真人,一国之主

云槿不好太过,见好就收,毕竟静妃表面上一副温柔大度的样子,但偷偷觑到她脸色发白明显在忍着怒气不让自己发泄出来。

当真是蛮有趣的,生气又不能直接发泄,还要憋着!

赏完了花,又得了赏赐,云槿自然是想要回去的,便对赵静媛说:“娘娘,花也看完了,我该回家了,下次再聚吧!”

赵静媛温柔的道:“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用完晚膳会让人送你回去的。”

云槿笑道:“这不好吧!已经打搅娘娘这么长时间呢!”

赵静媛道:“没事,难得有人进宫来陪陪本宫,本宫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烦呢!”

云槿心想怎么可能,平日里来巴结你的人肯定很多,皇上也会时不时的过来宠你啊!

她这么一说,云槿也不好强求,便答应了下来。

看着时辰,也差不多是该吃晚饭,既然要吃完晚饭才会回去,那就等吃完再回去好了,也不差这一顿饭。

赵静媛才吩咐人准备晚膳,就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云槿脊背都挺直了,眼睛直直的往门那边看过去,毕竟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这见到的可是真人,一国之主,真命天子。

赵静媛起身去迎接,云槿跟在她后面,又实在是忍不住偷偷的去看。

只见进来那人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以上,黑色龙袍,丰神俊朗,又威严赫赫。

景元帝笑声爽朗,伸手扶了一下赵静媛,“爱妃不必多礼。”

赵静媛娇笑着问,“皇上今晚怎么有空过来臣妾这里?”

景元帝的视线掠过她落在云锦的身上,笑道:“听说爱妃把小槿请进了宫,朕特意过来看看。”

这一声称呼当真是亲切,云槿迎上他的目光,冲他微微一笑。

“别行礼了,起来吧!”景元帝对云槿道。

云槿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景元帝,燕筠清的父亲,算起来是她未来老公的父亲,也就是她公公。

她当然要忍不住多看两眼,但天子龙颜,也不是能够一直盯着看的,所以她看又不好一直盯着,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说你前些时日病了,现在大好了么?”景元帝坐下,问云槿。

“已经好了,”云槿回。

“那就好,”景元帝笑了一笑,“坐下吧,别拘着了!”

“谢皇上,”云槿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然后坐下,正好在景元帝的对面。

赵静媛笑着说:“皇上要留下用餐,那臣妾让人再添上几道菜。”

景元帝点点头,又说:“按照小槿的喜好做吧!”

赵静媛笑容僵了下,又很快恢复如常,应了,然后吩咐人去办。

景元帝仔细打量着云槿,虽然之前见过几次,但总归是时日一长,就有点忘了的,再说,这个年纪的女子,变化本来就大。

云槿轻笑着说:“皇上您这样盯着我看,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景元帝朗笑道:“等你跟筠清成了亲,就是朕的儿媳妇儿,也要改改口了!”

云槿有点不好意思,心想这事儿难道就没个变数?

赵静媛试探着说:“皇上,自从您将云小姐许给秦王殿下,这宫门口日日都有人闹事,都反对这桩婚事呢!”

第036章 秦王殿下的酒真的是蛮值钱的,下次可以多要一点儿!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要说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赵静媛应该就是故意提上一提。

景元帝还未开口,云槿便笑着说:“当真是蛮有意思的,我三哥还带我去看过呢!”

景元帝笑问:“小槿以为如何?”

云槿由衷的道:“很是壮观,但这种事情,当然是由皇上您做主,他们反对也没有用的。”

景元帝笑而不语。

赵静媛温声道:“皇上今日就在这里,云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其实也可以直言不讳。”

毕竟在接到了圣旨就跳了井,想必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的。

景元帝亦看着她,“静妃说的有理,小槿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不用顾忌直接说。”

云槿一双好看的眼眸弯着,似月牙儿一般,眸光晶亮,“是吗?真的可以直接说?”

景元帝颔首,“嗯,可以。”

赵静媛神色温柔,但双手绞紧,略显紧张,她是巴不得她直接拒了这门婚事的。

云槿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说,景元帝亦不催促,颇有耐心的端起一杯茶,慢慢的饮着。

“秦王殿下英俊潇洒,我觉得挺好的,”云槿笑道。

赵静媛脸色都变了,眼底闪过一丝阴寒。

景元帝哈哈大笑两声,“小槿见过筠清?”

云槿点点头,“见过呀,他还给我送了他亲手酿的桃花醉,味道很是不错。”

景元帝略带羡慕的道:“当真?他回京许久,都不曾给朕送过什么,别说是亲手做的,就是市面上买得到的都不曾有。”

云槿柔声说:“皇上若是想要,我可以分一坛给你。”

统共就两坛,分一坛已经很讲义气了,这也是看你可怜的份上,再多要是没有的。

景元帝眼睛一亮,“当真?”

云槿点头,“真的真的,皇上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回家,让他取了就是了。”

景元帝当即就吩咐了人让跟着云槿一起回去,又赏赐了些别的东西给云槿,当是换她那一坛子酒。

这全然是在赵静媛的意料之外的,她稳了稳心神,笑着说:“真没想到秦王殿下还会酿酒啊!”

云槿笑笑,不仅会酿酒,武功还挺好的,嗯,长得也不错。

赵静媛又说:“听闻秦王最近在查一桩案子,也不知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云槿说:“已经有些眉目了!”

赵静媛怔了下,“秦王还跟云小姐探讨过命案?”

云槿回:“大家都知道的,我就是好奇的问了一问。”

赵静媛不做声了,这两人原来已经见过面,甚至关系还比他们所想的要好。

可这怎么可能呢?她之前不是以死拒婚的么?难道是消息有误?

景元帝却是高兴的,晚上都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云槿就带着那些赏赐回了相府,然后将藏起来的一坛子没开过封的桃花醉送给了那位公公。

一坛子酒换了不少的珠宝珍品,当真是赚了啊!

秦王殿下的酒真的是蛮值钱的,下次可以多要一点儿!

“你这些东西哪儿来的?”云墨一进她的房间就看到她在摆弄一只金步摇,好奇的问,“你进宫见静妃,静妃赏你的?”

第037章 说的可怜兮兮的,还巴巴的要了一坛子酒

云槿放下那金步摇,又拿起一颗夜明珠,珠子圆润通透,触手温润,比云墨之前拿出来的那颗还大上一倍,足以可见是多难的的宝贝。

“不是,皇上赏的,”云槿笑着说,“我送了他一坛秦王殿下酿的酒,他就给了我这么多东西。”

云墨,“……”

云槿又说:“静妃娘娘给了我三盆茶花,就摆在那里。”

云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又凑近了仔细一瞧,“茶花中的上上品,十八学士,静妃也是舍得。”

云槿跟过去,跟云墨一起蹲着看那花儿,“这么贵重啊,难怪静妃娘娘一副万分不舍的样子。”

云墨好奇的问,“那你怎么得来的?”

云槿笑着说:“她应该想要试探我,又想要拉拢我,那我一直盯着这花让她觉得我很喜欢,她就顺水推舟说要给我啊,就当是用来收买我吧!不过她要给,那我就收着吧,她又故作大方让我再挑,那我就多挑一挑吧,这种事情,太过了也不行,所以就收敛一点只挑了三盆。”

云墨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妹妹你真是聪明,静妃表面上大度,心里肯定气得吐血。”

云槿又说了一说景元帝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云墨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大笑的脸颊都要抽搐了。

等他笑停了就严肃的问,“你说你把秦王亲手酿的酒送给了皇上,你那酒是哪儿来的?”

云槿与他对视,眨了眨眼睛,“这个,那个,就是秦王送的啊!”

云墨瞪大了双眸,“你见过秦王?”

云槿拍着他的肩膀,“见过见过,那晚你带我去秦王的房间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跑了,送我回来的那位我以为是侍卫的人就是秦王。”

云墨,“……”

好好说就行,为什么要提他把她丢在房间自己溜了的事情,他明明是为了测试秦王的人品。

“看来秦王为人还不错,”云墨讪笑。

他站了起来,云槿亦跟着起身,两人一同回到桌边坐下,云墨扒拉着那些珠宝首饰。

“你这次算不算耍了静妃?”云墨道。

“不算吧,我都是顺着她的话来的,她要给我,我就拿着,这也没什么不对吧!”云槿不以为然。

“行吧!”云墨笑笑,“不过看来皇上对这位秦王跟传闻中的不大一样,还是很疼爱的嘛,难怪太子和静妃都要担一担心,还要来巴结我们家。”

“我看皇上那样子,指不定是提前知道我去了然后才去的飞鸾殿,要不然怎么那么凑巧就遇见了呢,看到我还一点都不惊讶,”云槿分析道。

“所以你是觉得皇上知道静妃把你招进宫里的意图,过去搅浑水的?”云墨掂量着手中的那颗圆润的珠子,语速不急不缓的。

“不能说是搅浑水吧,说不定是为了维护秦王,”云槿说,说的可怜兮兮的,还巴巴的要了一坛子酒走,还是她有眼色,明白他那话中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我们不想掺和也掺和进来了,且看看之后怎么发展吧!”云墨道。

第038章 “你拿我的酒,就换了这么点东西回来?”

云墨走了不过一刻钟,窗外便传来声音,莫名有点熟悉。

云槿走过去,开了窗户,外面站着的人正是刚才议论过三天前见过的秦王燕筠清。

燕筠清今日还是一身黑衣装扮,面色清清冷冷的,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看。

云槿识相的往后退了几步,见他迟迟没有动静,疑惑的问,“你不进来吗?”

燕筠清这才动了一动,翻窗进来,然后关上了窗户,将冷风隔绝在外面。

“你来找我,有事?”云槿疑惑的问,莫不是又要来跟她喝酒的吧?

燕筠清看一眼地上放着的茶花,走到桌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你拿我的酒,就换了这么点东西回来?”

云槿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把你的酒送人了啊!”

燕筠清眯眸看着她,一双眸子幽深清凉,“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云槿觉得这些人真的是吓人,这要是在现代,还以为他是在她身边装了监视器。

“可你送给我了,不就是我的么?难道我还不能随意送人?”云槿镇定下来,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燕筠清淡漠不语,修长的手指摸着那颗圆润的夜明珠。

云槿有点怂,毕竟对方不说话的样子实在是气场强大,加上他现在这么个淡漠的样子跟三天前那温笑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倒像是初见。

她看着他,想起了云墨先前说过的话,燕筠清刺了景元帝一剑,然后被景元帝流放去了南海,一去就是十年。

可见,父子间又隔阂,而且由来已久。

“你要是跟我说不能送人,那我就不送了,可现在已经送了,那是皇上,我总不好意思去要回来吧,就算我去要,他肯定也是不给的,”云槿好声好气的说着,“下次我不送就是了。”

燕筠清听完她的话,嘴角勾了下,露出点浅淡的笑,“你这个意思是还想再让我给你送酒?”

云槿盯着他,“你自己不也说过要给我送别的吗?你该不会忘了吧?年纪轻轻可别装记忆不好啊!”

燕筠清即便是想装都不能装,毕竟话都被她说完了,要是说他忘了那就是说明他年纪大记性不好。

“你一向这样的吗?”燕筠清问。

“什么?”云槿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他手中的珠子,“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是用你的酒换的。”

燕筠清没说要还是不要,只问,“静妃召你进宫为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云槿点点头,“知道啊,试探我要不要嫁给你,如果我要拒婚,她肯定很高兴。”

燕筠清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她如花般娇艳的脸庞,“那你是怎么想的?”

云槿眨了眨眼睛,“要说实话吗?”

燕筠清点头,“自然!”

云槿笑了一笑,“实话就是我不想嫁给太子当太子妃,也不想嫁给你当秦王妃。”

燕筠清双眸微微眯起,不紧不慢的道:“所以你是喜欢凤寒夜,想要嫁给他?”

云槿摇摇头,“凤神医虽然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医术高超,但我跟他认识时间不长,要说喜欢也还谈不上,当朋友倒是不错。”

燕筠清半信半疑的道:“那你……”

云槿实话实说:“听说那位太子已经有两位侧妃,即便我过去给他当正妃,那也很烦啊,我不想过争宠的日子。”

第039章 ,望着他的背影融入夜色中,为嘛有种偷情的感觉!

燕筠清眉目沉静的听完,竟是露出点笑意,“说的有理。”

云槿一瞬不瞬的盯着燕筠清,心道他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

燕筠清敛了笑,“那我呢?”

云槿眨了眨眼睛,这种事情当人面拒绝不大好怕伤到对方,但他们本来算不得熟悉,他也不见得是喜欢她,就算是直接拒绝应该也没什么吧!

反倒是不喜欢还要吊着,那才叫恶心,还不如直接说。

她清了清嗓子,“大家并不是很熟,你现在虽说是个亲王,但都说你以后要当太子,这太子就是国之储君,以后三宫六院,女人多,是非也多,所以,能免则免吧!”

这种事情,就得眼光放得长远一点,还要及早的将扼杀在摇篮里,才能避免以后的麻烦。

燕筠清端起茶杯,抿了口凉茶,“你想的倒是周全。”

云槿得意洋洋,“那是那是,婚姻不能儿戏,当然要考虑周全。”

燕筠清漫不经心的笑道:“那你今日见到我父皇,为何不直接提出来?”

云槿体贴的道:“我这完全是要给你留面子啊!虽然不熟,但好歹见过几次,而且这种事情,我说了应该也没有多大用,不如你去说啊?”

好歹是皇帝的儿子,看着皇帝那讨好的样子,指不定他一开口,皇帝就能直接取消这门婚事,可算是皆大欢喜!

燕筠清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会儿,又看向那些珠宝首饰,“这是拿我的酒换的,是不是应该分一点给我?”

“好说好说,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吧!”云槿一副大方的样子。

不过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家家的首饰,他要了应该没什么用,难道是要送给别的女孩子?

燕筠清拿了那颗夜明珠,云槿想说那个不能留下吗?但一想到刚才又说了大话,又生生咽了回来。

“我走了,”燕筠清握着那颗夜明珠,站起来。

云槿喊住他,又拿了一盆花送给他,“这个给你。”

燕筠清看着那盆洁白无瑕的茶花,挑了挑眉,“给我的?”

云槿笑道:“静妃那里拿回来的,送一盆给你吧,就当是你之前送酒给我的还礼。”

燕筠清抱过那盆花,道了一声谢谢,依旧翻窗离开。

云槿拍拍手,望着他的背影融入夜色中,为嘛有种偷情的感觉!

……

天色蒙蒙亮,已经有人开始忙碌,摆摊卖早点的人推着车从一条巷子里过,突然看到前面地上躺着一人。

还以为是饿倒晕倒或者是哪家喝醉了的人就地睡了的,可走近了一看,竟是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姑娘。

伸手推了推没反应,再看她的脸,七孔流血,面色苍白,一双眼睛圆睁,模样可怖。

那人当即瘫坐在地上,以手撑地连连后退,嘴里大喊大叫:“来人啦,杀人啦,有人死了……”

一声又一声惊惧的惨叫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很快就有人上报了司刑司,执勤的杨平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探察现场的状况,并且对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进行询问。

第040章 燕筠清提剑,轻飘飘的就上了屋顶

昨夜下了小雨,地上还是湿的,雨水会冲淡血腥味,但雨不大,不会完全冲刷干净。

尸体周围没有明显的血迹,小巷的墙壁上也没有痕迹,干净的像是将人凌空抛在这里的。

女人的脸很白,那是涂抹了厚厚的脂粉,脸上是干的。

如果很早之前,早在雨还没有停尸体就在这里,那她脸上应该是湿的,脂粉一摸就会成团。

现在是卯时一刻,天将将亮,而雨是寅时三刻停的,所以这人是寅时三刻之后被害的,而这个地方,看起来只是弃尸的场所,并不像是第一案发现场。

燕筠清带着清风清月赶过来,杨平和钱大正好检查完尸体以及做完口供,还有周围的地形检查。

“所以这人真正的死因是什么?”燕筠清眉头紧锁,毕竟那十六具尸体的案子还没有查清楚,现在居然又出了命案,而且就发生在皇城之内,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回禀王爷,这人是中了毒,才会导致七孔流血而亡,”钱大仔细的解释,“她的脸因为抹了厚厚一层脂粉被盖住了,看起来很白,但她的脸已经发黑,指甲也是黑的,拿银针试她的血,银针染黑,可见毒性很强,蔓延到了整个身体里。”

“什么毒?”燕筠清盯着那发黑的银针头看一眼,便蹲下身看那女子的模样,擦掉了脸上厚厚的脂粉,果真是脸色发黑。

“七绝散,”钱大回,“这种毒药并不常见,但它的毒性很强,服下后,不过一刻便会七孔流血而死。”

燕筠清起身,看看小巷的前后,在两端的巷口都站着些围观的人,都在议论这新发生的一桩命案。

“周围可有什么发现?”燕筠清问杨平。

杨平摇头,“很干净,但想来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是被挪过来的。”

太干净,所以不正常,任何犯罪,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或许是他们搜查得不仔细,所以杨平在自己检查一遍过后,又让人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反复看了三次,都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两侧的房屋不高,燕筠清提剑,轻飘飘的就上了屋顶,围观群众一阵叫好,原来秦王不仅长相英俊而且武功高强啊!

站得高,能将四周都看得清楚,包括远处的逸仙居,而他所在的这一片,商铺林立,地处繁华街道,白日里来往的人数众多。

燕筠清又看看四周,包括脚下的瓦片,一棵杏树冒出头,枝丫伸到了屋顶,而屋檐往上一点的地方,黑色的瓦片是破了的,明显跟旁边的不一样。

他走过去,拿起那片看一眼,再看看四周,他有走上围墙,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王爷,可有什么发现?”清月见他手中的碎瓦片,问道。

“凶手用毒,武功也不弱,”燕筠清将那黑瓦片递给他,“踩碎了的,应该是抱着尸体在屋顶上行走,再将尸体丢弃在这里,恰好不小心碎了一片。”

清风看一眼,那还真是运气不好,居然踩碎了瓦片,当然,这轻功也不见得多高,要不然怎么这么不小心。

第041章 听见他们在说秦王,便凑过去听上一听。

尸体被运回司刑司,做进一步的检查,再让画师做了画像,张贴出去,让对方亲人过来认领尸体。

一桩新的命案悄然发生,又很快的上了皇城小报,传的人尽皆知,于此同时,还有帮秦王正名的,说见过他本人的都说秦王英俊高大,与京城第一美男子夏小侯爷有的一拼,加上武功高强又是皇亲贵胄,大有超越排上第一名的势头。

云槿并不知道这一消息,她吃过早餐就带着花蕊出门,花蕊帮她抱着一盆红茶花,去见凤寒夜。

到了凤寒夜的医馆,袅袅几个人在排队看病,见到云槿都友好的打过招呼。

云槿熟门熟路的进了医馆,店内的伙计也是见怪不怪,还会热情的给她端茶倒水搬凳子。

“云小姐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凤寒夜问,一眼就能看到花蕊手中抱着的那盆茶花,绿叶环绕,花开妍丽。

“昨日进宫,静妃赏了我几盆花,特地给凤神医送一盆过来,”云槿笑着说,“我看凤神医住的院子里种了许多花,应该会喜欢的,据说是一等一的上品。”

凤寒夜起身,看着那盆花,手指轻轻捏着那花瓣,“的确是上品,颜色很匀称,花开得饱满,我很喜欢。”

云槿双眸弯弯,“你喜欢就好。”

凤寒夜看向她,“这是宫里的娘娘赏给你的,你转赠给我,不好吧?”

云槿道:“没事没事,她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我想给谁是我的事情,她不会怪我的。”

她一副豪爽大方的模样,凤寒夜要是推辞倒是显得矫情小气,索性答应下来,“那就谢谢云小姐了!”

“不用这么客气,你要是忙就先忙,我先走了,”云槿还是有眼力劲的,不好意思多打搅他。

“谢谢,等哪天我不忙了,请云小姐吃饭吧!”凤寒夜接过那盆茶花,温温的笑说。

云槿心想在现代感谢一个人就是送礼吃饭,怎么到了古代也是一样的么?看来还真的都是通用的!

“好啊!”她声音轻快的应下来,然后带着花蕊离开。

凤寒夜看着手中那开得正好的茶花,红艳艳的模样,他对旁边那人吩咐了一声,然后拿着花去了后院。

……

云槿从医馆出来,一路往南,遇到不少人在讨论今早的事情,她其实准备细听,就是听见他们在说秦王,便凑过去听上一听。

“云小姐还没有见过秦王吧?今早有好多人都看到了咧,”说话的是位卖折扇书籍的三十多岁的男子,笑容满面,和蔼可亲。

“还没,还没,”云槿讪笑着,随手拿起一把折扇,“刚听你们在说秦王,秦王他怎么了?”

“今早城东一个小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秦王带着人过去办案,好多人都看到了他呢!”卖扇的男子语速很快。

“是呀是呀,长得可英俊武功可高强,嗖的一下就上了屋顶,又嗖的一下就跳了下来,”说话的是隔壁摊子卖陶瓷摆件的。

“人长得是比我们之前所听说的好一点,可他那个病……”卖扇的男子欲言又止,毕竟云槿站在他对面,不好说不好说的。

云槿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岔开话题,“你们刚说城中又出了命案,跟之前那个案子有关系吗?”

第042章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而且还一副熟稔的样子啊!

卖陶瓷的那位插嘴,“不是不是,又是个新案子,死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是被毒死的,可吓人了,七孔流血呢!”

卖扇子的这位连声道:“是啊是啊,好可怜的孩子!”

云槿心里一紧,怎么又出了新的案子,之前那件案子还没有解决呢?

两个案子的性质还不一样,这得多头疼啊!

云槿放下手中的扇子,对那两位说了声谢谢,再拉着花蕊离开。

她脚步很快,花蕊有点跟不上,“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云槿头也不回的道:“去司刑司看看吧!”

花蕊愣住,“去司刑司干什么啊?那地方很吓人的!”

据说放了好多尸体,而且还会抓回来好多穷凶极恶的犯人,看一眼都要做噩梦的!

云槿却是不管不顾,她不认识路,问了路人,路人很是殷勤的告诉了她怎么走。

于是,一路也很是顺畅的到了司刑司。

大门口守着两人,都是认识云槿的,一见她,都愣住。

“我来找秦王殿下的,他在里面吗?”云槿轻笑着问。

“在的在的,”右边那名守卫连连点头,“我这就去禀报王爷。”

“不用不用,”云槿喊住他,“你直接带我进去就行。”

守卫道了一声是,带着云槿进了里头,花蕊胆战心惊的跟着。

前庭很开阔,他带着云槿往右穿过一道门,又是一道长廊,再往前走了一会儿,转左,就看到了她之前见过的那位跟在燕筠清身边的侍卫。

“云,云小姐,”清风一脸惊讶,平日里不结巴的人都忍不住会结巴,“你,你怎么会来?”

“来找你们家王爷,”云槿笑了一笑。

“属下这就进去禀报,”清风转身就往屋内跑,动作十分之迅速。

云槿谢过那位守卫,就站在原地等燕筠清,顺便看看这大名鼎鼎的司刑司的模样。

楼宇建筑都是偏暗色调的,给人很森然肃穆的感觉。

燕筠清随清风出了屋子,就看到站在廊檐下的云槿,一身樱粉色衣裙,袅袅婷婷立于那里,与这里格格不入。

听见声响,她回过头,见到是燕筠清,莞尔一笑,当真是犹如梨花开,清新动人。

燕筠清走过去,“你怎么来这儿了?”

云槿双手背在身后,娇娇的笑着,“听见有人议论说今早又出了命案,我就过来看看。”

清风和花蕊都暗暗思忖,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而且还一副熟稔的样子啊!

燕筠清好笑的说:“命案有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附近的茶楼坐坐。”

云槿微微点头,“也好。”

看他这一副镇定的样子,即便是出了大案子,也丝毫不见慌乱啊!

燕筠清带她去茶楼,清风和花蕊都安静的跟在后面。

进了茶楼,要的是楼上视野开阔的位子,旁边还有竹制的屏风遮挡,单独隔出来一个私密的小空间,倒是方便说话。

新上的雨花茶,茶叶碧绿,茶香清雅,茶汤清澈,入口甜香,倒是让她这个不怎么喜欢喝茶的人都觉得不错。

第043章 红衣少年被一群人簇拥着,贵公子的气派。

云槿放下茶杯,燕筠清问,“好喝么?”

云槿点头,“挺好的,很香,又带着甜味。”

燕筠清道:“等会儿给你买了带点回去。”

云槿愣了愣,她就是来小坐聊个天,还被送了一包茶叶?

“今天这个案子,又是怎么回事?”云槿直接的问,本来就是听了这个消息才来找他的,“跟之前那个真的没关系吗?”

“你怎么还对这种命案感兴趣?”燕筠清慢悠悠的抿了口茶,“除却年龄相仿,作案手法完全不同,看不出来有关系。”

“哦,”云槿看着他那不紧不慢的样子,“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啊,这要是破不了案怎么办?之前那个还没有查清楚,现在又来一个呢?”

“你担心我?”燕筠清目光幽深的盯着她。

“我们也算是朋友,关心一下也没什么不对吧?”云槿道。

燕筠清默不作声,继续悠悠然的喝茶,好像来这茶楼,真的是来喝茶的一样。

云槿撇撇嘴,“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的么?”

还以为见过几面,又互相赠了礼物,起码能是个朋友吧?

燕筠清漫不经心的说:“我们眼下这种关系,能做朋友?”

云槿想想也是,他们还有婚约在,“昨晚上我们说过的事情,你就没时间进宫去说一说么?”

燕筠清回的很快,“没有!”

他的真真是快,不仅速度快,而且干净利索得很。

云槿盯着他,他应该不会是不想取消婚约吧?就他这个身份,应该也不会喜欢婚姻被左右吧?总归是要娶个喜欢的人才行啊!

不过也保不齐古代的男子习惯了三妻四妾,多一个是一个,都养在后院中,更何况是个家世显赫能帮他在朝堂平步青云的人,娶回家养着而已。

燕筠清看她蹙眉的样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又淡声说:“两桩案子要查,你觉得我有时间想别的事情?”

云槿回过神,想他说的也对,人命案子,十七条人命,当然是这个比较重要。

“哦哦,那等你查完了这两起案子再说,”云槿也是很好说话的,当即体贴的说的爽快。

燕筠清说:“说不定要很长时间。”

云槿道:“这种案子还是早点查清楚比较好,搞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燕筠清递了一块红枣糕给她,“吃点东西,他家的点心不错。”

云槿道了一声谢谢,接过去咬了一口,香糯软甜,的确是不错。

正吃着东西,外面一阵喧闹声。

“小侯爷今日这装扮真是好看!”

“小爷我昨日的装扮就不好看?”

“好看好看,小侯爷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算你识趣,这物件赏你了!”

“谢谢小侯爷!”

“……”

云槿偏头看着窗外,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衣衫金冠束发的少年被一群人簇拥着。

这也才四月份,他手中却拿着一把折扇,不紧不慢的摇着,他嗓音清脆,笑声爽朗,贵公子的气派。

他那一身红衣当真是打眼得很,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少年的后脑勺,倒是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也不知道他真的如他们所夸赞的那般好看,还是真的被人奉承着。

第044章 “表嫂也在啊!你们这是出来约会的?”

云槿嘟囔着,“这人是谁呀?王爷认识吗?”

燕筠清偏头看一眼,抿唇不语。

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似的,红衣少年转头朝左后方看过去,又慢慢的转头,然后与燕筠清的视线对上。

云槿终于是看清楚了他的面相,肤白如玉,眉目精致,当真是一副少年风流俊美之相。

他很快收回视线,脚步快了几分,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但没过多久,那人就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回是离得更近,看得更加的清楚。

“表哥,好巧啊!”红衣少年笑容灿烂,看着燕筠清露出一口白牙,打了招呼便又看向云槿,“表嫂也在啊!你们这是出来约会的?”

云槿差点儿要破坏形象的喷了茶水,什么叫约会?还有,谁是你表嫂?

刚才就燕筠清那不认识的模样,还以为当真是不认识,没想到居然是他表弟。

他毫不客气的坐下,很快有人给他送了茶水上来,他看看燕筠清又看看云槿,“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

一看就是个活泼的人儿,话多!

云槿笑看着他,“你是王爷的表弟?那你叫什么呀?”

红衣少年笑道:“紫衣,夏紫衣。”

云槿问,“那你怎么不穿紫色的衣服,要穿红色的。”

夏紫衣哈哈大笑,“谁说我叫夏紫衣就应该穿紫色的啊,我就喜欢红色,要么我让我爹给我改名,叫夏红衣?”

云槿忍不住笑出声,“还是算了吧!红衣不好听。”

燕筠清淡淡的说:“你不请自来就算了,别胡乱叫人,我跟云小姐还没有成亲。”

夏紫衣不以为然,“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皇上都下了圣旨,难道还能改了不成?”

燕筠清淡漠不语,云槿问,“为什么不能改?”

夏紫衣道:“可没听说过下过的旨意再做更改的啊?”

本来就是赐婚,赐婚可是没有改来改去的先例。

即便皇帝曾经下的旨意当真是有什么问题,可皇帝做的事情,是没有错的,错了也是对的。

云槿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拿了一块红枣糕给夏紫衣,“吃吗?这个糕点不错!”

夏紫衣接过去,莫名觉得脖子有点儿凉凉的,他咬一口红枣糕,又摸摸脖子,问燕筠清,“表哥,今早怎么又发现了尸体啊?到底怎么回事?”

燕筠清道:“你这么闲,又这么喜欢打听,不如来司刑司帮忙?”

夏紫衣又咬一口红枣糕,含糊不清的说:“我能干什么呀?其实我也不是很闲的,我很忙的。”

燕筠清问,“你忙什么?忙着四处显摆你的新衣服,再散散财?”

夏紫衣大笑,“表哥你这么关注我啊!还知道我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燕筠清嗤道:“不用特意打听,随便找个人问问,都能知道。“

夏紫衣又哈哈大笑,甚是得意,“看来小爷我很是出名嘛!”

云槿忍俊不禁,心想这人还真是个孩子心性,一双眼睛清澈又明亮,笑声爽朗,让人都忍不住想跟着一起笑,难怪受人喜欢,被人追捧。

夏紫衣喝了两口茶,打开他那把折扇,轻摇着,“表哥,你真是好有福气,有我们皇城并排第一的二美陪你一起喝茶。”

第045章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在城门口上!”

这话说的很有几分自恋,燕筠清对此很是嗤之以鼻。

夏紫衣却自豪的解释,“表哥你可能不知道,在这皇城里,表嫂是第一美人,我是第一美男,可不就是二美么?”

燕筠清漫不经心的道:“就你这副德性还能排第一,大概是皇城的百姓没见过世面,目光狭隘。”

夏紫衣,“……”

云槿笑道:“其实紫衣表弟长得还是蛮英俊的。”

夏紫衣连连点头,又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洋洋得意的表情,“表嫂真是有眼光。”

云槿轻咳,“你能不能别叫我表嫂,你叫我名字吧!”

夏紫衣说:“那多见外,大家都是一家人,还是叫表嫂吧,亲近一些。”

云槿深表无奈,看向燕筠清,燕筠清却是淡然的饮茶,一副不想要管的样子。

夏紫衣收了扇子,往云槿这边靠了一靠,小声说“皇城里的公子哥都将我表哥看做仇人,都反对他娶你,其实这么仔细一看,你们两人还是挺配的。”

燕筠清耳力极好,本来又隔得不远,自然是全都听见了的,视线若有似无的飘向云槿,唇角微微的扬起浅浅的弧度。

云槿但笑不语,夏紫衣又说:“就是他这个病吧,得治,听说表嫂跟凤神医交好,不如请他帮忙给我表哥看看可好啊?”

夏紫衣话音刚落,腰就被人捅了,疼得他嗷嗷直叫,竟是燕筠清拿剑柄捅的,当真是不留情!

云槿实在是憋不住笑出声,随后用手揉着脸,“你还真是关心你表哥啊!”

夏紫衣揉着腰,往云槿那边躲,防着燕筠清,“那是那是!”

燕筠清施施然的收了剑,搁在一旁,“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在城门口上!”

夏紫衣闻言立即捂住了身前,抖着声音说:“表哥,你真真真的是太凶残了!”

燕筠清压根不想搭理他,但云槿却觉得这人很有意思,接下来的时间,倒是跟他相谈甚欢。

于是,燕筠清越发有种要将人丢出去的冲动!

……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到司刑司来认尸,说死的那位像是他家女儿。

那人姓陈,单名一个远,开了一家酒坊,酒坊不大,但出售的陈记酒极为出名,酒香都能飘出十里,酒醇厚绵长,口齿留香,许多人都慕名而去买酒,但他家的酒,为了保证质量,都是限量供应,所以许多人都提前半年预订才能买得到。

陈远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娶妻生子,女儿十七岁,已经定好了人家,下个月就准备办婚事,可谁知道她女儿失踪惨死。

“她是什么时候离家的?”杨平问道。

“三天前,去给一位姓万的富户送酒,本来这事儿是我儿子去做的,但他生了病,阿茹就说她去,路程也不远,我就让她去了,还让赵泽陪着她一起去,”陈远不紧不慢的说着,“送酒是当天去当天就能回的,可回来的只有赵泽一个人,而且是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他身上也没有伤,只说是睡了一觉,睡过了头,还以为阿茹先一个人回来了,没想到……”

第046章 “除却这件事情,还有别的奇怪的事吗?”

没想到陈茹已经死了,而且是中毒而死。

燕筠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便问,“你可曾得罪什么人?有什么仇家吗?”

按理说,像他这样做小本生意的,轻易是得罪不了什么人的,但他的铺子不大,酒却卖得好。

这样一来,就容易得罪同行,保不齐有同行的人要害他。

陈远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便说:“最近是有个人来跟我买我酿酒的秘方,但这是我们一家生活的根本,我是不可能卖的,那人还是很好说话的,也没有强求,他应该不会……”

“其实这种情况,以前也遇到了不少,还被抢砸过,还受过伤,也报过几次官的,后来渐渐的成了习惯,又慢慢的没有人来骚扰。”

燕筠清问,“那人叫什么?多大岁数?哪里人?”

陈远一一作答,“他只说姓刘,姓名没说,看着大概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听口音是淮城人。”

淮城位于皇城的东边,江河环绕,富庶之地,淮城人性情温和,说话温声细语,对人也很有礼貌。

所以他说对方只是商量着想买,却又没有强求,见他不答应便离开,也算是符合那边人的性子。

只是一个淮城人,怎么会千里迢迢来皇城找这么小一个酒坊买酿酒的秘方呢?

所以他虽然是淮城人,却也不一定是从淮城过来特意买秘方的。

燕筠清思绪转了一转,又问,“除却这件事情,还有别的奇怪的事吗?”

陈远摇摇头,“没有了!半个月前的事情,之后一直很平静,没有发生过别的。”

燕筠清对杨平对视一眼,半个月前,说不定就是他们发现十六具尸体的日子,而陈茹的年龄也是符合的,只是其他的对不上。

但这都只是猜测,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说不好。

赵振带着赵泽过来,赵泽身形消瘦,五官平平,老实敦厚的模样,被官爷带进了司刑司,脸上是畏惧的模样。

看到陈远,他喊了一声,“陈叔。”

陈远眉头紧锁,神色沉郁,听见喊声,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燕筠清打量了赵泽一番,看他那老实巴交的模样,也不觉得他会是害人的人。

“赵泽,你把你跟陈茹什么时辰出发,又是什么时辰到的姓万的富户家里,之后又出了什么事情,一一说明,”燕筠清不紧不慢的道。

赵泽弯着腰,怯怯的看着他,又有些紧张,手紧紧的抓着衣摆,“我,我跟阿茹是巳时一刻出发,路上花了两个时辰,未时到的万家,万家的人点了酒,给我们付了剩下的钱,差不多是三刻离开的万家,然后我跟阿茹找了家小店吃饭,这一路上有些累,我们就在那店里多休息了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我们走得慢些,在一个茶寮要了点茶水喝,准备喝完就加快脚程回来,可就是在这里喝了茶就睡着了,我以为我只是打了个盹,可回家后才知道已经过了一天,而阿茹没有回家。”

第047章 这实在是很奇怪!

这本身就很奇怪,明明已经过了一天,却以为是当天,所以他醒来的时间跟他睡觉的时间差不了太多。

事实上,他以为他只是睡了小半个时辰,但其实已经睡了将近一天。

这是有人刻意做出来的假象!

看来对方算准了他们回家的路线,又提早做好了准备,然后制造出了一场时间假象。

“你醒来没有见到阿茹姑娘,怎么会觉得她是先回家没有等你呢?你们吵架了么?”燕筠清目光敏锐。

赵泽神色微变,吞吞吐吐的说:“也,也不算是吵架吧!就是……”

燕筠清双眸微微眯起,幽深又凌厉,“就是什么?”

赵泽觑了陈远一眼,抓着衣服的手更紧了一些,低垂着脑袋,声音低了下去,“就是,我们送酒去万家,刚好碰到万家的少爷,万少爷调侃了阿茹几句,阿茹嫌我没有给她出头没有说话,骂我没用,我们吵了几句,但回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和好了的。”

是真的和好,还是单方面的以为和好,还真的是不好说,更何况如果真的和好,哪有人在对方休息的时候偷偷摸摸离开的,这明显是还在生气会做出来的举动。

杨平摇摇头,他也看出来了,这赵泽性子温吞,又有点懦弱胆小,想必遇到那种情况也不敢跟别人硬碰硬,这种人就是胆小怕事。

但真要说起来,也没有做错什么,毕竟在对方的地盘上,真要是吵闹起来,吃亏的是他们,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不过这在姑娘家面前,是很丢脸的行为,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还不敢吭声,姑娘肯定要觉得他懦弱没用,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阿茹姑娘的性子怎么样?”杨平问陈远。

陈远摸了摸脑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我家阿茹,她,她脾气有点大。”

他说大是谦虚,陈茹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人,跟人吵架绝对不服输,虽然赢了才算,而且做事爽落一点儿都不像个女孩子家家,说话还有点粗鲁,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的那种。

所以陈远一直想给她找个脾气好的好相与能够包容她的跟她成亲,他看中赵泽,就是因为赵泽脾气好,陈茹有时候跟他发脾气,他都不吭声,等她撒完气,又好声好气的哄劝,虽然人是有点胆小懦弱,但脾气是真的好。

这也就算是相互弥补各自的缺点!

同他们谈完,杨平让人送他们回去,还说让他们想起什么就过来告诉他们。

燕筠清吩咐杨平,“刚才他们所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说说你的看法。”

杨平有条不紊的说:“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目的不明的谋杀!凶手事先调查过陈家,又算准了陈茹和赵泽去城外送酒的路线,在回程的路上迷晕了赵泽掳走了陈茹,然后将陈茹杀害。”

他说的也有道理,按照现在所得到的线索,的确就是这样,但还有很多未明的东西,譬如凶手精心策划的这起杀人事件,选择的对象为什么会是陈茹?

一般绑架杀人,对方都是有所图谋的,钱财,或者是陈家有名的秘方,又或者是其他的恩怨。

但显然没有,而他只是精心做了这么个局,又给陈茹喂了七绝散,然后抛尸。

这实在是很奇怪!

第048章 一起去喝酒吧!我请你吃烤羊腿!

他们将案情梳理了一番,然后分配了工作。

将将结束,夏紫衣就晃进了司刑司,仍旧是几个时辰前见到的那一身红衣。

“表哥,”夏紫衣脸上是明晃晃的笑容,“公务都处理完了吗?一起去喝酒吧!我请你吃烤羊腿!”

燕筠清神色淡漠的看着他,“我并不是很想跟你一起吃烤羊腿。”

夏紫衣摇着手中的扇子,“去吧去吧,表嫂也会一起去的。”

燕筠清眯着眼睛看着他,眼角泄出些许清冷的意味,“你什么时候跟云小姐这么熟了?”

夏紫衣得意洋洋,笑容越发的灿烂,“以前就见过面,但她并不怎么理人,感觉今天见面,像是变了许多,容易亲近了呢!想来是因为跟表哥订婚了缘故,想着都是一家人,所以才跟我说说笑笑的。”

燕筠清哂笑,“呵——”

夏紫衣已经习惯了燕筠清这种表情,大有一种缠着他一定要让他去的心思。

燕筠清起身,理了理衣服,“你这么求着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去吧!”

夏紫衣挑挑眉,在前面带路,还不忘跟燕筠清吹嘘一下这家酒楼的烤羊腿有多好吃光是闻一闻就要流口水的。

两人到了揽月楼,上了二楼的雅间,果真是看到了云槿,她这会儿正百无聊赖的趴在窗棂上,看着窗外河岸两侧的楼宇挂着的红灯笼,掩映在水中,清幽朦胧。

“表嫂,”夏紫衣一点都不见外的喊了她一声,“你看什么呢?”

云槿转身就看到了他们,笑笑,“看水里的灯笼,挺好看的。”

夏紫衣过去,倚着窗子,“七夕的时候最漂亮,到时候出来玩,哪里有好吃的,有好玩的,皇城没人比得过我。”

燕筠清淡淡的说:“这种玩物丧志的事情也好意思到处炫耀?自己不思进取就算了,还想着怂恿别人跟你一样,等明天我去见一见姑姑,让她管管你。”

夏紫衣嘴角狠狠抽了一抽,夸张的道:“表哥你不是吧?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你还去我家给我娘告状的?又不是三岁的小儿。”

燕筠清一撩衣摆坐下,佩剑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说:“姑姑就是太纵容你了,才让你养成了现在这么个散漫的性子。”

夏紫衣扇子一收,在他对面坐下,“白师父也不是严苛的性子,还是很活泼贪玩的,怎么就把你的性子养的这么的冷漠严肃呢!”

云槿也坐了过来,正好在燕筠清的左手边,好奇的问,“师父?你的师父啊?教你武功的吗?那他是不是很厉害?”

她一连问了四个问题,燕筠清放下茶杯,微微挑眉,“他再过二十多天就该到皇城了,说不定你走在街上就能看到他,到时候离他远一点,他跟你说话,别理会。”

夏紫衣哈哈大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白师父啊!他要是听见了,得活活被你气死。”

云槿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师徒感情这么差的么?

第049章 不仅有家世有相貌还交友广泛。

送上来的烤羊腿,还在滋滋冒油,香气扑鼻。

夏紫衣一副馋猫样子,迫不及待的拿了刀子片下一块肉,放在嘴里,烫得嗷嗷叫唤。

云槿笑了一笑,“干嘛这么着急,又没有人会跟你抢!”

燕筠清慢条斯理的拿刀子片下肉片,一连片了十几片,放在一个小碟中,再放到云槿的面前。

云槿愣了下,随后笑着道谢,“谢谢!”

片肉什么的,她还真的是不会,既然有人帮忙,那她就不客气了。

带皮的部分焦脆,里面的肉质鲜美酥烂,不膻不腥。

夏紫衣冲燕筠清使眼色,“表哥你很懂嘛!”

懂什么?说的自然是很懂照顾女孩子。

毕竟看着冷冰冰的,平日里对他也很不客气又嫌弃得很,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燕筠清没理会他,动作斯文的吃肉。

夏紫衣便看向云槿,“表嫂,我是不是没有给你介绍错,很好吃吧?”

云槿点点头,“是挺好吃的,我以前吃羊肉,最怕膻味,没想到这个不膻。”

夏紫衣得意洋洋,大口嚼着肉,又忍不住说:“老板说是独家秘制,我一直很想买秘方的,但他不肯卖,也对,这是别人糊口的本事,不能外泄,我偶尔来吃吃就好,这东西好是好,毕竟不能天天吃。”

燕筠清道:“你还能有这么明事理的时候,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夏紫衣道:“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看中了就要抢回去的人吗?”

燕筠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你说城里哪有好吃的好玩的你都是门清,那你知道陈记酒吗?”

夏紫衣点头,“知道知道,我还慕名去买了几坛,味道是真的好,我府里还藏着两坛没喝,毕竟太多人想买,排着长队呢!”

燕筠清弯了弯唇,夏紫衣狐疑的道:“表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莫不是知道这个陈记酒,又知道我有,想要我把酒给你?”

“你想多了,前两天发现的女尸,是这位酒坊主人的女儿,”燕筠清慢声说,“你既然去买过酒,见过他家女儿吗?”

“啊?”夏紫衣满面震惊,“死的是陈远那个性子爽辣的女儿陈茹?不会吧,她怎么会死的!”

听他说的这么详细,看来是真的认识的。

夏紫衣啧啧两声,“阿茹姑娘还是挺好的,为人处事都爽快得很,对富人穷人都一样,我很喜欢跟她打交道的。”

云槿静静的听着,能让夏紫衣都夸奖的姑娘,定然不会太差的,这突然死了,还真的是不怪夏紫衣反应大。

“是吗?你还能跟陈小姐交朋友?看来你还真的是交友广泛,”燕筠清本来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是问到了这个。

夏紫衣再次得意的笑出声,“当然当然,这城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有我的朋友。”

他皇城第一美男子的名头不是白白得的,不仅有家世有相貌还交友广泛。

第050章 “要是不喜欢,我再夹回来。”

燕筠清看着他这得意的样子,当真是嫌弃得很,也不知道他姑姑怎么就把他给惯成了这副德性,不过真要说起来,也的确是像他姑姑的性子。

“既然你跟陈茹算得上是认识,可能还有点熟悉,那你知道她的未婚夫赵泽吗?”燕筠清问。

夏紫衣点头,“认得认得,赵泽是铁匠的儿子,人挺老实的,就是有点老实过头,总是被人欺负,陈茹看不惯,还帮过他几次,也就是这样,赵泽才喜欢上陈茹,要娶陈茹的。”

云槿笑笑,“这是典型的女强男弱啊!”

夏紫衣眼睛一亮,“对的对的,就是表嫂说的这样。”

燕筠清眯了眯眸,又问,“那陈茹喜欢赵泽吗?”

夏紫衣说:“喜欢吧,就陈茹那个暴脾气,要是不喜欢赵泽,能答应嫁给他吗?肯定不行的,她之前就拒了好几门亲事。”

陈家算不得大户,酒坊规模也不大,但他家的酒卖得好,赚的钱肯定是不少的。

所以想要跟陈家结亲的人还是有的,但陈茹那个火爆脾气,一般人也不敢娶,有敢娶的都被陈茹拒绝打跑。

赵泽为人温吞老实,因着陈茹护着他,自己又胆小,所以对陈茹又感激又崇拜又喜欢。

但他不是这么顺利就被陈茹喜欢答应的,为了追陈茹,还干过不少蠢事,说出来都会让人觉得好笑。

燕筠清可没有时间听他说那些笑话,只说:“所以照你这样说,赵泽是不可能有对陈茹动手的动机,对吧?”

夏紫衣怔了怔,“不能够吧,赵泽这么喜欢陈茹,又很快要成亲,而且就他那个性子,哪敢杀人啊!这也根本没有杀人的动机啊!”

燕筠清喝了口茶,“我就是随便说一说。”

找不到凶手,任何可能的怀疑对象都不能够放过。

毕竟赵泽的口供看似合情合理,但也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云槿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听了他说了这些,便说:“一个跟她亲近的人,应该不会杀人吧!”

夏紫衣偏头对云槿说:“我表哥就是心理阴暗,要把人往坏处想。”

燕筠清讥笑,“你一个身在皇家的人,见的听的还少?”

夏紫衣当即不说话了,毕竟当年的贤妃,就是被身边人给陷害了的,最后被最亲近的人处死。

这事儿不能提,也不能想,想一想都觉得心里发凉。

云槿见夏紫衣眉宇间骤然出现的怅惘之色,又看看燕筠清,“还是赶紧吃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

羊肉当然是要趁热吃,凉了就怕腥味又冒出来。

燕筠清没说话,云槿给他倒了杯茶,又将他之前片好的肉片夹了一片蘸好调料放进他的碗中。

这是个很简单的举动,云槿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两道视线都落在她的脸上,她才意识到好像是有点不对。

在现代给人夹菜就显得很亲密,只怕在古代更显得亲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有洁癖,不喜欢对方没用公筷夹的菜。

云槿干笑两声,“我就是习惯了,习惯了,你别介意啊,要是不喜欢,我再夹回来。”

“没有,”燕筠清淡淡的说了一声,夹了肉片放进嘴里。

第051章 为什么要让她参与到这一场追杀当中!

云槿没想到他会真的吃,心想着他还是蛮有绅士风度的。

毕竟这种情况下拒绝人,真要是像她所说的那样让她夹回来,那真的是很让人没有面子的。

蘸了特制的调料,让人吃的停不下来,而他们所配的茶,又正好能解油腻。

一起吃完饭后,燕筠清送云槿回家,夏紫衣则自己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

毕竟是男子,不需要人送。

虽然两人见过好多次,又刚一起吃完饭,但云槿不知道该跟燕筠清聊些什么。

“你不觉得两个人就这么走路不说话很奇怪吗?”云槿试探着说。

“不觉得,”燕筠清回。

云槿,“……”

这人当真是话题终结者吧!

她不再说话,背着双手,脚步缓慢悠闲,街道很安静,隐约能闻到一股香味,像是茉莉花,又比茉莉甜。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云槿吸吸鼻子,“就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燕筠清抱住了,他低声说:“别说话,尽量别吸气,这香味有毒!”

云槿瞪大眼睛,有毒?谁在放毒呢?

燕筠清屏住呼吸,锋锐的目光扫着四周。

清脆的银铃声传来,一声接一声。

屋顶上多了个人,逆光而站,隐约能看出一点轮廓,完全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

嘻嘻的笑声,少女般清澈,却又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香味越来越浓,云槿死死的捂着口鼻,瞪大了眼睛去瞧,却也瞧不见什么。

燕筠清足下一点,抱着云槿很快上了屋顶,与那人相对而站。

云槿想着这大概是燕筠清的仇家,来杀他的,而且还随身带毒,简直吓人。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送,跟他一起回家搞不好会年纪轻轻的丧命。

“秦王殿下,”对方开了口,声音甜美。

燕筠清没应,抱着云槿身形矫健,在屋顶上飞快的跳跃着。

神秘女子的速度也很快,说话的时候丝毫不喘,反而带着清脆的笑声,“秦王殿下,你跑什么呀?”

动作快如风,已经远离了刚才的那片区域,香味渐渐的没有了,云槿早就不用捂着口鼻。

“她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追着你跑?你能不能放下我啊?她是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我不想被你抱着跑还要被人追啊!”云槿语速很快的说着。

她只是想回家而已!

为什么要让她参与到这一场追杀当中!

燕筠清没回答她的话,俊脸紧绷,神色冷沉,他一个跳跃,跃上了一棵槐树粗壮的枝丫,正好躲过了对方射过来的银针。

他抱着云槿一个转身,云槿被抵在了树干上,而他紧贴在她的身前,两个人姿势亲密相拥。

虽然是在逃亡,性命要紧,但这种姿势真的是过于的亲密,如果不是因为有人追杀,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占她的便宜。

空气里又有香味飘散开,似乎越来越浓,就好像那个散发香味的中心在往他们这边靠近。

云槿猛地捂住口鼻,燕筠清闭气,长剑出鞘,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冷芒。

第052章 别说是一次两次,就是七八次都行。

云槿一直看他有佩剑,这还是第一次看他拔剑。

燕筠清低声叮嘱她,“站在这里别动,尽量别吸,实在是憋不住了,闻一下这个!”

说完,他递给她一个香囊,云槿握在手中,重重点头。

燕筠清的身影很快消失,云槿紧张不已的拿着香囊,一只手还捂着口鼻。

“秦王殿下,找你还真是不容易啊!”神秘女子见燕筠清再次出现,笑盈盈的道。

她的身子一扭一动,便有清脆的铃声响起,是挂在她腰间的链子上的铃铛。

“柳宫主找我干什么?”燕筠清冷冷清清的道。

“你毁了我的幽兰宫,你说我找你干什么?”柳如月目光幽幽的盯着对面的燕筠清,那怨恨的目光像是能将人给戳穿。

燕筠清肆意笑了一声,“我只是为了救人。”

柳如月歪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笑着,“是吗?救人?为了救人,就能杀了我宫中其他的人?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燕筠清语气冷淡,“杀人之人当然该杀。”

柳如月冷笑一声,腰间的银链子像是活了一般,飞射出去,直冲燕筠清的面门。

燕筠清持剑相击挡了回去,柳如月身形鬼魅的纠缠,两人过了几十招,双双分开站在屋顶上。

“你把你那个未婚妻藏哪儿了?你以为她能躲得过我的一度春风!”柳如月张狂的笑了几声,“我看你还是乖乖的投降吧,不然她爆体而亡就不好了啊!”

燕筠清面色冷峻,眸光冷厉,左手一动,暗器擦过柳如月的肩头,划出一道血痕。

柳如月没想到他突然出手又来势汹汹,她躲闪及时,要不然那支暗器会扎进她的身体而不是擦破肩膀。

“你急什么啊!这么着急,你把她抱出来帮她啊,多简单的事情,”柳如月笑容阴森,声音却是清脆甜美的。

燕筠清不想再跟她废话,朝她攻了过去,柳如月连连后退,手中的银链缠着他的挽云剑,铃铛轻晃着,发出叮叮的声响。

柳如月得意的笑着,下一秒,脸色微变,燕筠清手中的剑竟是断了她的链子,一条长链子四分五裂。

这可是柳如月最宝贝的武器,她没想到他居然轻易的就给它弄断了,当即暴怒,银针连连朝燕筠清射过去。

针细如发丝,尾端还连着细细的隐隐泛着光的银丝。

燕筠清之前是领教过她的飞花针,所以还知道怎么防备。

连连躲开她的飞花针之后,燕筠清已近她的身前,挽云剑刺入她的心口。

柳如月瞪大了眼睛,一把拍向燕筠清,燕筠清躲开,紧接着又刺了她一剑。

这一剑刺的位置跟他所想的不一样,浓郁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一点。

柳如月哈哈大笑,“这可是我加重了份量的一度春风,别说是一次两次,就是七八次都行。”

燕筠清重重拍了她一掌,柳如月掉下了屋顶,燕筠清追下去,柳如月却已经不见了人影,逃的非常快。

第053章 怕是也不会给解药,而是要送美人。

空气里的味道渐渐散去,云槿乖顺的听着燕筠清的话紧靠着树干,闻着香囊的味道,类似青草的淡淡的香味。

外面打斗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也不知道燕筠清的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头顶上的树枝,往外看也看不到什么。

黑漆漆的,又很安静,隐约能听见虫子的叫声。

燕筠清应该不会忘了她还在这里吧?

如果忘了她,她不会是要在这树上过夜吧?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人影跳到了她的面前。

猝不及防,她吓得脚下一崴,半条腿都掉下去。

幸好燕筠清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的腰,才没让她掉下去,而她是直接撞入了他的胸膛。

“你没事吧?”黑漆漆的看不到燕筠清的样子,云槿小声的问他。

“没事,”燕筠清低声说了一句,抱着她跳下了树,落在平地上。

云槿被他放开后,往后退了两步,不放心的又多问一句,“没受伤?”

燕筠清淡淡的应,“嗯。”

云槿觉得他有点冷淡,将他给的香囊还给他,又讪笑着说:“刚才那个是个什么人啊?你跟她有什么仇?”

燕筠清接过香囊胡乱的塞进袖中,不答反问,“你感觉有没有事?”

云槿摇摇头,“我没事啊!就是有点热!”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笑。

在她看不见的暗影处,燕筠清的一双眼睛都烧红了,他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翻滚的异样感,嗓音低沉,“我送你回去。”

刚才还觉得可以忍受,但抱了她一下,那种感觉据越发的强烈。

云槿说了声好,她听着燕筠清的声音觉得不对劲,但他自己说没事没有受伤。

燕筠清送云槿到了相府,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就用了轻功,身形极快,想要尽快回秦王府。

云槿想说的话都到了嗓子眼,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心想着这不会真的是受伤了吧?

燕筠清回了秦王府,清风清月看他脸色发白额头冒冷汗的样子,皆是吓了一跳。

“宫主,出了什么事情?”清月关心的问。

“这是中了什么毒吗?”清风狐疑的道,毕竟这种症状看起来很像,以前也有中毒的经历。

燕筠清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碰到了柳如月,她散了药。”

清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清风却疑惑的问,“柳如月?药?什么药?”

“我去找找有没有解药,”清月踩了清风一脚,对燕筠清说。

燕筠清薄唇紧抿,“上次师父配的药,还有?”

清月如实说:“好像没有了,我看看没有其他的药可以解。”

清风嘴角狠狠一抽,这才明白过来燕筠清是中了什么毒,柳如月最擅长用的一度春风。

不需要什么解药,只需要跟人那什么就能解。

上一次捣毁幽兰宫,不幸中招,白师父配了解药,为此还痛心疾首的训了燕筠清一顿。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知道利用。

若是白师父现在也在,怕是也不会给解药,而是要送美人。

哦,现在不可以,毕竟已经有了云小姐!

第054章 “难怪我觉得他不对劲,居然是中了毒。”

云槿刚回到房间,云墨就过来了,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听说是秦王送你回来的?”

云槿轻咳,正了正色,“三哥你的消息太灵通了吧!”

云墨在椅子上坐下,兴致勃勃的道:“怎么会是他送你回来的?晚上不是跟夏小侯爷一起去吃烤羊腿的吗?”

云槿扯着衣服,“小侯爷去把秦王给请过来了,三个人一起吃的,总不能让小侯爷送我回来的,那多不像话。”

她丝毫没提晚上遇到的事情,怕云墨担心。

云墨笑意深深,往她身边靠了靠,“感觉秦王的为人如何?”

云槿默了一默,“还行,当朋友是没有问题的。”

云墨,“……”

他吸了吸鼻子,好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又往云槿那边凑近了一点,“你这身上是什么味道?”

云槿往旁边挪了挪,与云墨拉开距离,“就是花粉的香味。”

云墨却觉得不对,“花粉?不像吧!”

云槿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的模样,“真的,三哥,你回去休息吧,我要洗洗睡了!”

云墨见她不说,也不好逼问,便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

云槿看着云墨离开,赶紧扯了扯衣领,又用手扇着风,想要凉快一点。

这种天气,穿的也不多,怎么还会觉得这么的热呢!

回来的路上就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被燕筠清抱着奔跑了一段路程,又过于紧张,才出了汗?

可是不应该啊,现在都已经回来了,怎么还是觉得热。

可除了热,也没有别的感觉。

她喊了花蕊给她送了洗澡水进来,泡在热水里,整个身体的毛孔都舒展开,舒服得让人叹气。

之前那种燥热感觉好像是散去了一点。

她又想起燕筠清说过那香味有毒,所以她不会是中毒了吧?

这个毒是会让人全身发热的?

……

燕筠清熬了一夜的时间药效才散去,天将将发白,他才沉沉睡过去。

云槿吃过早餐就过来找他,想想还是觉得昨晚上他的行为怪异,可能受了伤什么的,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领她进府的是清风,见到她依旧热情友好,笑容相当的灿烂。

“你家王爷没事吧?”云槿试探着问。

“云小姐怎么知道我家王爷有事?”清风诧异的道。

“啊?他真的受伤了啊?”云槿惊道。

“受伤?没有没有,只是中了毒!”清风如实说,又很快补上一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啊!”

“中毒?他昨晚上中了那个毒?”云槿喃喃道,“难怪我觉得他不对劲,居然是中了毒。”

“云小姐昨晚跟我家王爷在一起吗?”清风问。

云槿点点头,“昨晚跟秦王殿下还有夏小侯爷一起吃的饭,殿下送我回家,路上被人袭击了。”

清风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不过也对,这种事情,宫主肯定不会说的。

“云小姐没事儿吧?”清风好奇的问。

“我没事,我没吸那个香味,”云槿笑笑。

清风摸着下巴,低声喃喃,“莫不是宫主真的有病?”

第055章 谁都不会喜欢天天被催婚的!更过分的是还要往床上塞美人!

燕筠清还在休息,云槿不好去打搅他,想着还是先回去吧,晚些时候再来看他也是一样的。

但清风却很是热情,说她既然来都来了就带着她到处走走看看吧,熟悉熟悉王府。

她之前虽然来过两次,但都是晚上来的,还真的是没有看清楚府里的构造。

参观一下倒是可以的,毕竟没看过古代亲王的府邸,但清风这一句熟悉熟悉就显得很微妙,云槿还是自动忽略。

王府很快,后院假山石榭,亭台楼阁,建的十分的精美,想来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你们家王爷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槿看着池塘里的小鱼儿,笑着问清风。

昨晚听夏紫衣说起来,还真是挺让人好奇的。

“白师父?”

虽然不知道云小姐为什么突然问起宫主的师父,但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啊,就是个武功高强的老顽童,现在整天无所事事,就盼着给宫主找媳妇儿,”清风笑着说,心道还是云小姐好看,许给他家宫主,真的是有点儿糟蹋了!

云槿想象了一下一个白发老人,又十分顽皮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好笑,“这样啊,难怪你家王爷不喜欢。”

清风道:“当然,谁都不会喜欢天天被催婚的!更过分的是还要往床上塞美人!”

云槿,“……”

清风赶紧解释,“云小姐放心,像我们王爷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是直接连被子带人一起丢出去了的。”

虽然白师父屡屡尝试,但是真的是没有一次成功的。

云槿哭笑不得,“不如去看看你家王爷醒了没?”

清风点点头,“也好也好。”

云槿便随他一起去找燕筠清,进了院子就碰到了清月。

清月眼睛一亮,“云小姐怎么会来?”

清风得意洋洋,“来了好一会儿了,我带云小姐参观了一下王府,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还能早点让人改一改。”

云槿,“……”她并没有这种想法啊!

清月嘴角轻抽,看向云槿,“云小姐,我进去禀报王爷。”

他们都习惯了在府内称宫主,在别人面前称王爷,毕竟是在皇城,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清月说完便进了屋内,云槿便看着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长势很好,花香幽幽。

燕筠清出了屋子就看到了云槿,大步走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云槿回头看他,他穿了一身黑色衣服,领口袖口都是金线绣的花纹,精致华贵。

“来了一会儿了,”云槿细细的看着他的脸色,“听说你昨晚中毒了?你没事了吧?”

燕筠清扫向清风,他的话一向很多,肯定是他说的,清风眼神飘移,表示很无辜。

“已经没事了,你……没事吧?”燕筠清问,昨晚上走得匆忙,大概是怕克制不住犯什么错,所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没有中招。

云槿笑着说:“我没事啊!”

燕筠清想她应该是没事的,下一刻又听她说:“就是回家后感觉有点热,不知道是不是轻微中毒。”

燕筠清,“……”

第056章 至于所谓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他!

清风和清月都是一惊,但两人的心理完全不一样。

清月是觉得这事儿很惊险,清风则颇有种惋惜,甚至更加证实了自家宫主有病这一想法。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了的!”云槿笑着说。

燕筠清看着她清纯干净的笑容,微微一笑,“没事就好。”

云槿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春雪初融,太阳洒落,好看又温暖,心中忍不住一悸,又不自在的微微别开脸。

燕筠清才起来还没有用餐,而他之后就要去司刑司办公,便让人送云槿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回家也是闲着,没什么事情,”云槿道。

的确是这样,她又没有正正经经的工作,每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让她在家里绣花画画,她更觉得无聊,还不如出来闲逛。

燕筠清冷静的看着她,“你认真的?”

云槿点头,“当然!”

燕筠清迟疑着,清风说:“一起去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有什么事情,王爷也会护着云小姐啊!”

燕筠清,“……”

云槿微微一笑,看着燕筠清,“是吧?”

燕筠清点点头,“嗯。”

他看向清风,清风望天,表示什么都没有看到,清月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

燕筠清简单的用过饭就带着云槿去了司刑司。

这是云槿第二次来司刑司,这次来的感觉跟第一次来颇有点不同。

之前燕筠清派了人去城外的万家核实消息,另有人去查赵泽所说的茶寮,现在他们一并来禀报。

万家的人所做的口供跟赵泽所说的无二,至于赵泽所说的茶寮已经消失不见,可以看到存在过的痕迹,但应该是被人直接毁掉了的。

“所以赵泽所说的都是真的,有人故意做了这样的一个局,设计了赵泽,掳走了陈茹,”燕筠清总结,“可为什么偏偏是陈茹?”

这个案子跟之前十六具尸体的案子除却年龄,实在是查不到共同点,可以当做是一个单独的案件。

至于动机,要么是陈远得罪了人,仇家所为,要么是陈茹得罪过人,她的仇家所为。

一个是家仇,一个是私仇。

“陈远之前所说的那个淮城人有没有找到?”燕筠清问。

“没有,”赵振回,“对方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买酿酒的秘方,所以不成功便回了淮城,自然是找不到人的。”

“查一查陈远的人际关系,再审问一下陈远,看他有没有什么事情隐瞒,同时调查陈茹的人际关系,她性子暴躁,说不定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记恨也说不定,”燕筠清不紧不慢的吩咐。

“好,”赵振和杨平异口同声的应道。

云槿听着燕筠清的问话和工作分配,觉得他很细致,处事沉稳,不急不躁。

等到赵振和杨平出去办事,云槿说:“她不是有个未婚夫吗?会不会是他所为?即便他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见得他是无辜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让清风去跟踪调查他了,”燕筠清说,“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很蹊跷,抛尸的人是个武功不弱的人,所以这人选择的人是陈茹,却也不一定是针对陈家,或许另有目的。”

至于所谓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他!

第057章 “其实我,我并不是很能吃的,”云槿解释。

云槿听得有点晕,如果不是陈家的仇人,那是谁的仇人,燕筠清的吗?

可如果是燕筠清的仇人,直接来对付他就好,毕竟他也说了对方武功不弱,为什么要对付平民百姓呢!

“会不会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子?”云槿问,“她昨晚就追着你要杀你啊!”

“不是她,”燕筠清说的肯定,“她如果想要杀我,会像昨天晚上那样直接出手,而不是刻意制造一个案件出来绕一个大圈子。”

云槿微微一笑,盯着他,“你对昨晚上想要杀你的人还挺了解的啊,她为什么要杀你啊?”

燕筠清慢条斯理的道:“我毁了她的幽兰宫,她宫中的人死伤大半,只有她逃了,所以她恨我,想要找我报仇。”

云槿睁大了眼睛,“作恶多端的妖女?”

毕竟听昨晚上的笑声就让人觉得可怕,还会漫天撒毒药啊!

燕筠清失笑,“差不多吧!”

云槿好奇的问,“她做了什么坏事?”

燕筠清默了一默,慢声说:“抓了一些成年男子进幽兰宫,折磨他们。”

云槿,“……”

这变态?果真符合昨晚上的那诡异的笑声。

燕筠清不想跟她多说幽兰宫的事情,便道:“要不要送你回去?”

云槿摇摇头,“不用不用,回家也是闲着,晚点再回去吧!”

燕筠清但笑不语,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云槿望着他,“你还没跟我说昨晚上中的毒是什么毒呢?”

燕筠清动作微滞,表情都是僵了一僵,“问这个做什么?”

云槿眨了眨眼睛,“好奇啊!”

燕筠清扯了扯唇,“不用对这个好奇,毒而已。中午想吃什么,带你出去吃。”

云槿想了想,“吃粉吧,酸辣粉,还想吃卤味。”

燕筠清可没有夏紫衣那样的会吃会玩,她所说的吃的,也不知道哪家的好吃。

不过可以去问问司刑司的其他人,了解之后,再带了云槿出了司刑司,去吃东西。

城北有一家卖酸辣粉的小店,走进去就能闻到香味,在另外一家卖卤味的店里买了鸡翅和鸡爪。

燕筠清点了两碗酸辣粉,店小二问,“要另外加料吗?”

“我要加牛肉,”云槿笑着说。

“好的,”店小二笑容灿烂的答应,毕竟这两位一个俊美贵气一个美若天仙,能让他们这个小店蓬荜生辉。

“我也一样,”燕筠清道。

店小二忙应了,跑去后厨房让人做两碗牛肉酸辣粉。

云槿拿过筷子,夹了鸡翅开始吃,外面撒了花生碎和葱,肉质很烂,入口即化,一点都不咸,还有点辣辣的,正是她喜欢的味道。

“你不吃吗?”云槿吃完一个,见燕筠清挺直腰背坐着喝茶,便问。

“买给你吃的,你多吃点,”燕筠清说。

云槿,“……”

她看起来很能吃?

她觉得这是个误会,就像第一次见面两人一起吃馄饨一样,他把他碗中的分给了她。

“其实我,我并不是很能吃的,”云槿解释。

燕筠清静静的看着她,听见她的话,微微一笑,“哦。”

哦是个什么意思?

云槿又重复的强调,“真的,我吃的一点都不多,你别像之前那样分馄饨一样把粉分给我啊,我吃不了的。”

燕筠清仍旧是回的简洁,“好。”

云槿,“……”

敢不敢多说一个字!

第058章 啃鸡爪的样子肯定不会好看,大家都一样

又酸又辣的粉,里面加入切碎的木耳和笋,再烫了青菜放在上面,牛肉铺在一侧,香气四溢,光是卖相就很好。

云槿拿勺子先喝了一口汤,再开始吃粉,刚刚做出来的粉,还冒着热气,很烫,所以吃的很慢。

燕筠清吃了一口,狠狠咳嗽起来,再端起茶杯灌茶,脸颊发红。

“怎么啦怎么啦,呛到了吗?”云槿担心的问,“你的脸都红了啊!”

燕筠清说不出话来,这东西又烫又辣,他不是被呛到,而是太辣了,他吃不了这么辣的东西。

云槿担心他是真的呛到,伸手拍着他的背,柔声说:“刚送来的,小孩子都知道烫,要吹一吹再吃的,你这么个人居然还会被烫到!”

燕筠清很想说他并没有被烫到而是太辣了,但她一副无辣不欢的样子,他将那话又咽回去,任由她误会,也随她给他抚着背。

辣是真的辣,他连着喝了三杯茶才得以缓解。

云槿见他不说话,想他是觉得很丢脸,便安慰他,“你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刚才那话就是开个玩笑,毕竟谁还没有被烫到的时候呢!”

燕筠清真的是不想说话,而云槿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便也不再多说,继续吃牛肉酸辣粉,牛肉软烂易嚼,真的是很棒!

“你怎么会喜欢吃这么辣的东西?皇城里长大的人,好像吃不了这么辣的,”燕筠清不紧不慢的说,“西南那边的人才喜欢吃这种酸辣口味。”

云槿愣了下,镇定的笑道:“哦,现在皇城里很多地方菜式,所以大江南北的菜都能吃到啊,如果只能吃一个地方的食物,那就没有口福了吧,毕竟其他地方的食物也是很好吃的。”

她说的自然有道理,燕筠清也就是随便问问。

云槿继续吃粉,顺便把鸡翅和鸡爪分一点给燕筠清,“你是不是在意形象不想吃这个啊?没事的,反正也没有人看到,也就是我看看而已,我不会笑话你的。”

啃鸡爪的样子肯定不会好看,大家都一样,有人陪着才好,而且也不会显得她吃的太多。

燕筠清神色复杂,毕竟鸡爪上有辣椒粉,看着就会辣的样子,可他难道要说他不喜欢吃?

“哦,”燕筠清面无表情的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夹起一个鸡翅,慢慢的吃起来。

有过之前吃了一口酸辣粉的经验,再吃鸡翅,便不会觉得辣,味道还很不错,有各种香料长时间卤制的。

吃完鸡翅再吃鸡爪,用筷子拂掉上面的辣椒粉,再开始吃,比鸡翅稍微辣一点,不过还是可以忍受。

云槿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吃吧?”

燕筠清语气淡淡的,“还好。”

云槿想她这么挑剔的人都觉得好吃,他居然只觉得还好,果真是王公贵族,金贵啊!

一大碗的酸辣粉,燕筠清是真的不想吃,但云槿吃的津津有味让人觉得是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于是,他试着吃了一点,一开始是真的辣,后来好像是嘴巴都麻掉没有什么感觉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被辣的吗?”云槿见他的脸比番茄还红,惊呼一声。

第059章 手臂上一片的红点点,密密麻麻

比之前他被呛到了还要红,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燕筠清只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端着茶杯,一杯一杯的茶水灌着,幸好茶是温的不怎么烫。

云槿看着他这样子实在是忍不住要笑,“你要是吃不了辣的,可以让老板做不辣的嘛!”

燕筠清心道,酸辣粉酸辣粉,不就是辣的吗?还能做不辣的?

云槿看着她茫然的样子,莫名的觉得有点可爱,便忍不住看着他笑。

燕筠清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虽然现在都是辣味也品不出别的滋味,但他莫名觉得丢脸。

付了银子,就带着云槿离开这吃粉的小店,并且暗暗想着下次再也不来。

云槿手中拿着油纸包装着的还没有吃完的卤味,买的有点多,粉又那么大一碗,实在是吃不完,所以带回去,当零食。

她走在燕筠清的右侧,偷偷的瞧着燕筠清的脸色,好像没有那么红了,可能是退下去了一点。

“下次,我请你吃别的吧,不辣的!”云槿好声好气的道。

燕筠清,“……”

云槿看他那似乎不怎么情愿的样子,眨着眼睛问,“你不愿意吗?”

燕筠清面上表情淡淡的,“没有。”

云槿松了口气,想他应该也不会这么没礼貌的,人家邀请一起吃个饭,还直接甩脸色拒绝的!

两人走了一段路,燕筠清突然停了下来。

云槿没控制住的往前走,察觉到他停下来,又退回来,“怎,怎么……”

她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就看到他撸起袖子的手臂上一片的红点点,密密麻麻,看着很是吓人!

“这,过敏了啊!”云槿震惊不已,“你是吃了什么,对什么过敏?”

燕筠清深呼吸,入目的一片红,还有点痒,“不知道,可能是辣椒。”

云槿,“……”

真的是很少听说有人对辣椒过敏,只听说过能吃辣不能吃辣,看来过敏源这种东西,真的是千奇百怪。

云槿去看他另外一条手臂,撸起袖子,手臂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简直吓人!

“其他地方觉得痒吗?不会身上都过敏了吧?这看着很严重啊!”云槿还握着他的手,语气着急的问。

燕筠清盯着她白净的小脸,抿唇不语。

云槿放下他的衣袖,拉着他的手,“去找凤神医看看吧!”

凤寒夜的医馆,离得不算很远,去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她便拉着燕筠清的手直接进了医馆。

“云小姐,王爷,”凤寒夜彬彬有礼的打招呼,心里对于看到二人同时出现,还是手拉着手的状态表示十分的惊讶。

“凤神医,秦王殿下他过敏啦,好像是吃辣椒吃的,你给他看看,”云槿将燕筠清推到椅子上坐下。

凤寒夜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坐下给燕筠清把脉,又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状况,“王爷以前嗜辣吗?可曾出现过这种状况?”

燕筠清目光幽深,神色平静,盯着凤寒夜,不紧不慢的答,“不吃辣,未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凤寒夜又问了他今日的饮食,燕筠清还没有开口,云槿就抢先回了这个问题,吃了什么,里面有什么。

她知道这是为了确定过敏源,确认之后,以后就要注意不要再沾这种东西。

过敏是个可大可小的事情,小则是现在这样身上长红点,重则会休克,那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第060章 可他今天却动了怒,真真切切的看得出来在生气!

凤寒夜给燕筠清看过之后,写了一副药方,云槿交给医馆的伙计抓药,凤寒夜则找了一罐药膏,要给燕筠清上药。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燕筠清拒绝,毕竟身上都开始发痒,怎么能在对方面前脱衣服。

“好,”凤寒夜并不强求。

云槿已经拿了药,就跟着燕筠清一起离开。

抓药的伙计问凤寒夜,“云小姐不是对先生您有意思吗?怎么看着跟秦王殿下更加的亲密呢!”

凤寒夜淡笑,“我们只是朋友,她是秦王殿下的未婚妻。”

抓药的伙计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去干活。

凤寒夜则去了后院,云槿送给他的那一盆茶花就摆在窗台上。

他一直往里面走,穿过一道暗门,进去便是浓郁的花香味,入目是一片火红之色,像是燃烧着火。

他静静的看着,双眸一片冰寒。

屋外传来一阵声响,他眸子凛了凛,转身走出去,门在他身后合上。

将将进了房间,就看到站在房间里的女子,一身粉色衣裙,身姿婀娜,眉目俏丽。

“你怎么又来了?”凤寒夜眸底都是冷意,声音里满是不悦。

“你迟迟没有给楼主送药,楼主让我过来看看,”粉衣女子开口,声音清甜。

“眼下什么局势,她难道不会判断?”凤寒夜嗤笑。

“局势什么的,大家都清楚,可药不能停啊,这药要是停了,有人犯了病,被人察觉到什么,怎么办?”粉衣女子慢条斯理的说着。

凤寒夜坐下,倒了一杯茶。

粉衣女子朝他走过去,手还未碰到他,就被抓住手腕,然后用力推开。

她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凤寒夜,你……”

凤寒夜冰冷的眼神射过去,声音沉冷,“不要吩咐我做事,我想怎么做,都由我自己安排,滚!”

粉衣女子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毕竟凤寒夜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温和有礼,不会这样发脾气的人,断然不会对人说出一个滚字的。

可他今天却动了怒,真真切切的看得出来在生气!

……

云槿跟着燕筠清回了王府,出外办事的清风和清月还没有回来。

侍卫却都瞧得真真的,这早上出门是一起的,好几个时辰过去,居然又是一起回来的。

谁说云小姐看上凤神医啦,都是假的,假的!

云槿自然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的,见着管家,将那药交给他,按照凤寒夜的吩咐,重复给管家,在让他吩咐人送热水进燕筠清的房间。

这是要先洗一洗,再上药的吧,毕竟干净!

她亦无所觉的就把事情给交待完了,看到燕筠清看她的眼神有点怪,便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哪里说得不对?”

“没有,”燕筠清笑了一下。

真的是在笑,唇角扬起来,唇弯出个清浅的弧度,如春风轻拂而过,让人觉得舒服得很。

云槿回了神,轻咳一声,视线四处乱晃着,看到了她送的那盆茶花,便走了过去,仔细看着,“养得不错,花还没有谢!”

第061章 这实在不是一个善解人意又解风情的人所为!

燕筠清道:“也就两三天的时间,不会这么快凋谢!”

云槿先是一愣,随后讪笑,“是啊,是啊!”

本来就是觉得尴尬,然后随便找个话题聊个天什么的,结果他果然不负话题终结者的盛名,一下子就终结了话题,并且还让人尴尬了一把!

这实在不是一个善解人意又解风情的人所为!

……

管家很快让人送了热水进来,燕筠清去了后面,云槿也不好在房间里多待,便去了外面,晒个太阳,看看花什么的。

清风和清月一起回来的,是来给燕筠清禀报事情的,却不想看到了在远中悠闲的赏花还在跟管家聊天的云槿。

“云小姐,”清风脚步轻快的过去跟她打招呼,笑容依旧灿烂。

“你们回来啦!”云槿双眸弯弯,声音干净清脆,“事情查得怎么样?”

清月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便问,“王爷呢?”

云槿回,“他在洗澡啊!”

清风,“……”

清月,“……”

管家轻咳一声,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王爷就是过敏,洗一洗再上个药。”

清风望天,他真的没有胡思乱想什么,毕竟人还站在院子里看起来活蹦乱跳的,如果真有什么,那宫主真的是不行的!

清月踩了清风一脚,听见燕筠清的声音,“都进来吧!”

云槿想着他这速度还真的是挺快的,不过男人嘛,洗个澡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进了屋内,燕筠清穿一身月白的衣服坐在桌边在喝茶。

云槿问,“你药涂了吗?”

燕筠清点头,“嗯。”

清风当真是要鄙视他,毕竟这么好个机会为什么不知道把握,应该说没有你帮我才对嘛!难怪娶不到媳妇儿!

燕筠清递了个凌厉的眼神过去,清风立即正了正色,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想!

清月倒是关注了重点,“王爷,您怎么会过敏的?之前也没有发现对什么过敏啊!”

他这么一说,云槿莫名有点心虚,小声说:“那个,我不知道他不能吃辣椒,带他去吃了酸辣粉,然后就过敏了!”

清月,“……”

燕筠清慢条斯理的道:“已经找凤神医看过,没有什么大碍,喝点药过几天就会好。”

虽然他这么说,但云槿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她带他去吃的酸辣粉。

可她不知道燕筠清不能吃辣椒,当然,他本人应该也不知道有这么个毛病。

清风不怕死的说:“所以云小姐很喜欢吃辣的,王爷却不能吃辣的,这以后做饭都不能一起吃,还要分开吃。”

燕筠清凉凉的道:“你可以滚出去了!”

他很想加一句晚上睡茅房吧,但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他还要跟在他身边办事,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

清风当真是滚了,云槿哭笑不得,亏得他想的长远,她都没往那方面去想,但今天这事儿吧,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哪里有点怪,可又说不出来。

清月心道这可真是活该,明知道前面有墙,还非要往墙上撞,撞破了脑袋也是自己活该。

“陈远把陈茹的尸体领回去就埋了,他那个大儿子叫陈德,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妻子姓杨,这人喜欢贪点小便宜,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毛病,跟陈茹相处的也不错,”清月回到正题上来,给燕筠清汇报。

第062章 十六具尸体的案子,依旧没有眉目?

云槿对于案情也只是了解了个大概,现在才知道陈远还有个叫陈德的儿子,所以清月说着,她就认真仔细的听着。

“陈茹那个性子应该不会很差,不然紫衣不会跟她做朋友的,所以她们妯娌之间相处得应该不错,”燕筠清慢声说道。

这件事情,好像陷入了瓶颈一样,凶手武功高强还会用毒,选的是一个看似无仇无怨的女子。

所以燕筠清还是抱着之前的想法,这人是冲着他来的,给他制造了一起新的案件!

如果是冲着他来的,那么可疑的人的范围就很大,从江湖人士到朝堂后宫,都有可能。

“既然不会是陈茹的哥哥和嫂子,那就等杨平和赵振那边查到的消息,”清月冷静的说。

燕筠清微微点头,“之前那起案子呢?十六具尸体的案子,依旧没有眉目?”

清月摇头,“对方怕是不敢再出手,毕竟事件已经爆出来,他再犯案,很容易被抓。”

燕筠清揉了揉额角,有点头疼的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清月看了云槿一眼,还是出去跟清风作伴,留云槿和燕筠清单独相处。

“没有头绪,那就分析分析杀人犯的心理,对方的性别,从事的职业,以及做这件事情的动机,做个画像出来,”云槿提议。

燕筠清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还知道这些?”

云槿轻咳,慢条斯理的说:“每个人的性格会决定他的说话做事方式,心理状态会影响他的言行举止,所以一个不同心理的杀人犯在杀人时所用的方式不同。”

燕筠清静静的听着,云槿又说:“大多数的杀人犯是在小的时候受到过来自亲人或者是外在的人的歧视虐待,想要通过杀人的方式来获得快感,还有一部分人是怀着一种对这种事情的好奇才去尝试杀人的。从尸体的身上可以看到杀人犯的心理影子,尸体的完整程度,被虐待程度,死状如何等等。”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一次的十六具尸体,身上都带有可让人容颜永驻的蛊虫,身上只有手腕上一道伤口,衣衫整齐,没有被冒犯过,”燕筠清慢声说。

云槿愣了愣,“只有手腕上有伤口,放血吗?又有蛊虫,将她们当成是养蛊的容器?”

燕筠清道:“不一定是为了当养蛊的容器,而是有洁癖和强迫症,尸体很干净衣服整齐就看得出来,蛊虫,或许只是为了让她们维持现状,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

云槿道:“所以他这么做,是不想制造一种他没有杀人的错觉,毕竟她们看上去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他没有杀人!这还真的是自欺欺人啊!”

按照燕筠清所说的,所以这个人很爱干净,身上只有一道伤口,做事干净利落,容颜不变,自欺欺人。

从他杀人的时间就能看得出来他很理性,且有强迫症,按照时间来,每个月有规定的人数。

“如果这个人真的有强迫症,如果真的是按照之前推断的时间,那月中就应该有人失踪了,可暂时没有接到报案,”燕筠清说。

第063章 “胭脂水粉的香味,你跑出去鬼混了啊!”

云槿想这还真的是头疼,她也就是喜欢看看悬疑推理之类的书籍和剧,也没有接触过真实世界里发生的案件,再加上现代有许多先进的工具,办案手法同古代自然是不一样的。

两人都沉默下来,云槿望着燕筠清,燕筠清看着她,这么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便又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燕筠清笑道:“你笑什么?”

云槿反问,“那你在笑什么?”

燕筠清倒了杯茶,又给她添了些茶水,“你现在要回去吗?我让人送你回去!”

云槿还以为他要留她吃个晚饭什么的,但他都这么说了,想想还是算了吧,在加上他过敏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过敏会痒,别抓啊,不能抓的,”云槿叮嘱他。

燕筠清应了一声,陪着她出了房间。

院中,清风和清月勾肩搭背的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燕筠清重重咳了一声,两人都回头,然后将各自的手收回来,挺直了腰背。

“清月,你送云小姐回去吧!”燕筠清吩咐。

清风眼睛睁大,为什么这样的好事不是落在他的头上,让他去多好!

清月点头,“好。”

然后清风只能羡慕的眼睁睁的看着清月带着云槿离开,心中愤恨不已。

“这么闲,不如去把后院的草拔一拔,”燕筠清冷声道。

清风,“……”他并没有很闲啊!

……

云槿回府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云墨,云墨看到了清月也知道那是燕筠清身边的侍卫。

“怎么是秦王的侍卫送你回来的?你又去跟秦王见面了么?”云墨盯着她问。

“朋友之间,见个面也没什么吧!”云槿淡定的说。

“你现在跟他都成了朋友?”云墨挑高了眉,“我以为你一心想着念着要跟他取消这门亲事呢!”

“这件事情跟我和他当朋友并不矛盾吧?”云槿反问,人家当不成情侣还能当朋友呢!

云墨摸着下巴,“不矛盾,不过他们家那点儿事情可比普通人家的事情要麻烦得多,最好不要参与。”

在这一点上,云槿跟他还是抱有相同想法的。

“哥,你身上怎么一股香味,”云槿凑近了吸吸鼻子,“胭脂水粉的香味,你跑出去鬼混了啊!”

云墨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地上,正了正色,“什么叫出去鬼混,你哥我就是为了招呼一个朋友,带他一个小地方出来的穷鬼去开开眼界。”

云槿好笑的说:“带人去开眼界,还非得往烟花之地去?”

云墨斜睨着她,“谁跟你说身上脂粉味道重就是去烟花之地了啊?妹妹你什么时候还懂这些?你该不会去过吧?”

“没有没有,”云槿淡定的连声否认,“就你身上这么重的味道,要不是在脂粉味重的地方也染不上,而且你刚才那个表情变化,明显就是被我说中了之后的尴尬啊!”

云墨,“……”

妹妹不仅性子活泼了,而且眼力极好,思维敏捷!

第064章 原来还是个喜欢混天香楼的人啊!

两人一起陪了父母亲吃饭,吃完饭,云墨顺道送云槿回房间,

“秦王最近那两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云墨背着双手,姿态悠闲散漫,随意的问。

“不怎么好,”云槿如实说。

“怎么不好?有那么难查?”云墨挑眉,很有点不以为然。

“三哥你是觉得很容易吗?如果你觉得简单,不如你帮忙查一查啊!”云槿笑着问。

云墨摇摇头,“我忙着赚钱,没空理这些,再说,这是他的本职工作,我不能抢了他的工作。”

云槿打趣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怕查不出凶手丢脸呢!”

云墨瞪着她,声音都高了几分,又好气又好笑,“你哥我像是这样的人吗?不过我跟你说个事儿啊!那个凤神医表面上看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原来还是个喜欢混天香楼的人啊!”

“你果真是去了天香楼啊!”云槿摇头道,又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你是刚好遇见了凤神医?他去那里干什么?”

云槿突然想起来那次跟燕筠清一起逛天香楼偶遇凤寒夜的事情,凤寒夜交了一盒药丸子给那个粉衣女子,燕筠清说可能是毒药。

“去那种地方还能干什么?表面正经而已,以后不许去找他,”云墨叮嘱她。

“你一个才去过的人好意思跟我说这话吗?”云槿瞪着他,“你没跟上去看看他去那里都干了什么吗?”

“没有,我一个大男人跟着他干什么,他带着个姑娘进房间,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云墨抱臂。

云槿哼了哼,“都是半斤八两,你也好意思在人家背后讲坏话。”

云墨感觉这就不是个亲妹妹,就知道损他!

等到云槿回了房间,她找了纸笔出来,把从燕筠清那里听来的线索都罗列出来,再做个重点整理。

养蛊虫,洁癖,强迫症,有足够大的地方藏人,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运出去丢在云霞山,对方行事周全,心思缜密,聪明机警。

长期干农活的人,习惯了在田地里劳作,肯定不会有洁癖,越是有钱有势的人才越容易有洁癖,所以这就能排除一大部分人。

有能力运人出去,肯定是有马车之类的运出去的,不是自家的马车,就是租来的马车,查一查进出时间就知道,不过也不一定是城内的人所为,所以这一条有待商榷。

蛊虫,一般人肯定是不懂的,识得蛊虫之人,要么是行医之人,要么是行走江湖之人。

对方割腕的手法干净利落,这两种人都会,当然,也能最小范围的锁定这两类人,调查城内外的大夫即可,至于江湖中人,那可就不好查,但也算是锁定了一方面。

而大夫,真的是很符合这几条要求的,识蛊虫,会养蛊虫,又有洁癖,手法干净。

云槿心里突突的跳了跳,又觉得她想的过于的草率,把画的乱七八糟的纸丢在一边,拿了张新的,写上陈茹的案子要点。

发现陈茹的尸体是个卖早点的大爷,陈茹躺在干净的巷子里,七孔流血而死,死状骇人。

她的脸上有一层厚厚的脂粉,按照夏紫衣所描述的陈茹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往脸上涂脂抹粉才对,就算女孩子爱漂亮,也不会涂得过厚。

第065章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饿晕了!

按照她的推测,陈茹脸上的妆容是凶手化的,可凶手为什么要给陈茹上妆呢!

她没看过陈茹本人脸上的妆容,不知道是属于那种,正常的妆容,又或者是给死人化的妆容。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阴风阵阵,瘆得慌!

她把重点列好,再把几张纸叠好,然后去洗漱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云槿就出了门,花蕊跟着她,慢悠悠的往秦王府走着。

“前面好像躺着个人,”花蕊眼尖的看到槐树底下躺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云槿快步走过去,是个看起来年纪有点大的老人家,头发全白,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手中还拿着一根黑色的拐杖。

“老爷爷?”云槿试着喊了一声。

“不会是死了吧?”花蕊有点大,这得多倒霉,出门就碰到个死人。

“应该没有吧!”云槿的话刚说完,就看到老人家的眼皮子动了动,她欣喜的道,“他没死,可能是病了,送去附近的医馆看看吧!”

花蕊有点不大情愿去扶人家,毕竟衣服破烂不说,看着还脏,无从下手,而且还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云槿倒是没有什么顾忌,伸手去扶了她,花蕊只能硬着头皮去扶人,心想着现在也不算太早,一个老人家躺在这里,路过的人,难道就没有人管一管?

两人扶着那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老人家去了附近的医馆,大夫给诊治得出结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饿晕了!

大夫先给他喂了点水,再塞了个粽子糖进他嘴里,老人家还砸吧嘴,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喔唷,这个糖蛮甜的哦!”

云槿看他醒过来松了口气,又听见他这话,当真是哭笑不得,“好吃就多吃几颗。”

饿晕了可能是低血糖,醒过来要补充糖分。

老人家倒是不客气,伸手在盘子里一抓,盘子顿时空了一半,“好吃,好吃。”

花蕊嘴角狠狠抽了抽,手那么脏,也不知道洗洗干净,吃东西会得病了啊!

云槿付了银子,谢过大夫,带着老人家离开,老人家操着手,时不时的往嘴里丢一颗粽子糖,吃的很是欢快。

“我想吃牛肉面,半碗牛肉的那种,”老人家吸吸鼻子,跑到人家卖牛肉面的摊子前,盯着那大碗的牛肉提要求。

花蕊瞪大了眼睛,还能这么直接的提要求的吗?

云槿想他光吃糖是不行的,那肯定要吃东西,既然想吃就买吧,拿了碎银子给老板,买了一大碗面,牛肉要多,最好单独放一碗。

老人家笑眯眯的看着她,夸奖道:“小姑娘你真的是人美心善哦!”

摊主要不是认识云槿都要赶这个看起来就是个乞丐叫花子离开,见这人居然是云槿认识的,也不免好奇的多问一句,“云小姐认识这位老人家吗?”

云槿笑着回,“不认识,路边捡的。”

摊主,“……”

云槿想说真的是路边捡的,老人家已经在一张空桌子上坐下来,黑色拐杖放在桌上,往嘴里丢剩下的粽子糖,盯着摊主煮面,一会儿要多加葱花,一会儿要多加醋,一会儿要多辣椒,提要求提的不亦乐乎。

第066章 “我儿子真的很好的,你真的不要考虑考虑?”

摊主真的是头大,很想把他的脑袋按进汤锅里涮一涮,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做碗面了啊!

面很快送上来,大碗的,多醋多葱多辣,旁边还有一盘子牛肉,老人家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当真是饿得狠了的状态。

“慢点吃,别噎着,”云槿轻笑着劝他。

花蕊不明白云槿怎么会对一个饿晕了的老头子这么好,她也不是歧视老人家,但别人都不管,她也不怎么想管的心理。

“小姑娘你许人家了没啊?”老人家笑眯眯的问,问完就往嘴里吸溜面条,手工面,劲道好吃。

云槿撑着脑袋看着他,“我要是没有,您还想做媒给我介绍吗?”

老人家连声说:“对呀对呀,就我有个儿子,长得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天下无双,而且武功高强上天入地完全不在话下,我看跟你配得很。”

花蕊插嘴道:“你儿子这么厉害,那他怎么不管你你还饿晕在路边啊?可见他太不孝了,这样的人,人品可不好!”

老人家反驳,“没有的没有的,我儿子太忙了没有时间看顾我,他对我还是很孝顺的,而且他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跟哪个姑娘拉过手接触过,真的是纯情得很。”

花蕊,“……”

云槿觉得他真的是风趣幽默,看他这么能说,精神是恢复了呢!

摊主也听到了他的话,扬声说:“你快别说了吧,就你这副德性,你家儿子怎么配得上云小姐,而且云小姐已经配婚了,还是皇上亲自挑的人。”

老人家一拍桌子,恼怒道:“这怎么能行,这是强买强卖,都不认识的人,怎么结婚!”

云槿轻咳,“其实我们还是认识的。”只是要说感情吧,倒是还没有!

老人家眼睛亮亮的,语气里满是怀疑,“认识的?”

云槿点点头,“嗯,认识。”

老人家看了看她,唉唉叹气,“那还真的是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云槿哭笑不得。

老人家嚼着牛肉,试探着问,“我儿子真的很好的,你真的不要考虑考虑?”

云槿摇摇头,“不了。”

老人家遗憾的叹口气,“好吧!”

看起来了无生气一脸痛惜,但吃面吃的是真的很欢快,不过片刻工夫,碗和盘子都空了。

扶着桌子站起来,走路大摇大摆的,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抚着肚子,时不时的叹一声。

“小姑娘,你人这么好,看着也有钱,我这身衣服太破了,不如你再给我买身衣服吧!”老人家盯着一家成衣铺子在看,里面的衣服真的是好看得很。

花蕊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得寸进尺。”

老人家转头看她,“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呢,我又没让你给我买,你们家小姐都没有说话,你多什么话,难怪长得丑,丑人多作怪!”

花蕊都要被他给气哭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如果每个乞丐都这样,那还要不要活了啊!

云槿安慰了花蕊几句,对那老人家说:“您喜欢哪件就挑哪件吧,我送给您。”

老人家笑嘻嘻的进了成衣铺子,挑了身衣服就去后面换衣服。

花蕊委屈得很,跟云槿嘟囔,“小姐,他要求这么多,万一等会儿还要你带他回家让他住怎么办?”

第067章 这么不要脸的蹭吃蹭喝还要蹭衣服,真的很丢人!

云槿看着店里的衣服,边回花蕊的话,“应该不会的,如果真有这种要求,给他找个活干就是了,我看他的身子骨还很硬朗,干点儿小活儿是不成问题的,他要是不愿意,去城里接收老人家的善堂也是可以的。”

花蕊还想再说什么,云槿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别说了,看着挺可怜的,能帮就帮吧!”

花蕊终究是闭了嘴,帮人是没什么的,但这种惯会得寸进尺的人,真的是不怎么让人喜欢,还很容易被讹上,摆脱不了才吓人。

那老人家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换了身衣服,干净了很多,乱糟糟的头发也梳理了一遍,扎了个小揪揪在后面。

他脸上依旧是那和蔼可亲的笑容,高高兴兴的跟云槿展示他身上的新衣服,“怎么样?好看吗?”

云槿点点头,“挺好的,很合身。”

他扯了扯腰带,“我也觉得蛮好的,好久没穿新衣服了,真好!”

云槿笑了笑,付了钱,跟在老人家后面出了成衣铺。

她还没有开口,那老人家便道:“小姑娘谢谢你哦,我要走了,改天见。”

云槿还想问他去哪儿,可他说完话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走了,脚步轻盈,动作还挺快。

“他这精神恢复得真好,走路那么快,”花蕊嘀咕。

云槿想这是好事儿啊!

两人拐了个弯儿,往秦王府走去。

她来的次数一多,门卫都要成了习惯,但依旧热情友好。

云槿在路上买了好吃的糕点,特意给燕筠清带上,毕竟昨天是她要吃酸辣粉才让他过敏的,很有点让人过意不去。

“这是什么?”燕筠清看着云槿放在她面前的东西,疑惑的问。

“千层糕,鲜肉酥饼,”云槿打开油纸包,“我试吃过的,挺好吃的,所以买一点送给你啊!”

燕筠清拿了一块鲜肉酥饼尝了一口,“还行!”

云槿笑眯眯的看着他,燕筠清问,“你衣服怎么弄脏了?”

她穿得是素色的衣裙,裙摆和袖子上都脏了!

云槿之前还没有注意,拍了拍,没拍掉,想着应该是扶那位老人家的时候弄上去的。

“来之前在路上看到个饿晕的老人家,小姐和我扶着去了医馆,他衣服很脏,应该是蹭到了,”花蕊解释。

“老人家?”燕筠清看向花蕊。

花蕊语速很快的将他脏手抓人家医馆的粽子糖,又要牛肉面,还要买新衣服的事情说了一遍,语气里还颇有点愤愤的。

抱剑站在一边的清风听完,啧啧出声,“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燕筠清目光扫向他,清风目光闪烁望向另一侧。

“重要的是他还说他有个特别特别英俊又特别特别厉害的儿子,还说要我们家小姐考虑考虑呢!”花蕊又补上一句。

燕筠清的嘴角轻轻抽了抽,“那他人呢?”

花蕊道:“穿着新衣服就走了,说是还有事。”

燕筠清头疼,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吧,这么不要脸的蹭吃蹭喝还要蹭衣服,真的很丢人!

更何况,谁是他儿子?这种话也敢随便往外说!

第068章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怎么把人制成人偶的!

燕筠清心情很复杂的吃完鲜肉酥饼,如果真的如他所想,以后少不得是要正式见面的,那时候被认出来,那真的是丢人啊!

“别说这事儿了,就是个可怜的老人家,我给你看点别的,”云槿将她昨天写写画画的纸张都拿出来,摊开在桌上。

“这是什么?”燕筠清问,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说,还有图形符号连线。

云槿笑着解释,“我昨晚上做的案情分析,把它都列出来,才能看出来有没有遗漏什么,而且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大家可以一起讨论啊!”

燕筠清望着她,“你为什么对这个命案这么的好奇?你不害怕?”

“怕啊!”云槿回的直接,“就是因为害怕,才要想尽办法找出凶手啊,这样才不会有新的人命案出现。”

她的双眸明亮,语气坚定,衬得一张小脸格外的美丽动人。

燕筠清唇角上扬,慢慢的笑开,“你说的对。”

云槿跟他讨论了十六具尸体的案件,最后两人得出的结论差不多,燕筠清说:“我更倾向于行医之人,比较符合这几条结论。”

“为什么?”云槿问。

燕筠清道:“江湖中人,草寇山贼,人杀了便杀了,随意丢弃倒像是他们的作风,不会做剩余的事情。”

云槿说:“说不定有变态呢?”

燕筠清笑笑,“有这种特殊嗜好的人,江湖中确实有那么几个人,但他们不会来皇城犯案。”

云槿惊讶的道:“还真有变态啊?”

燕筠清轻咳一声,清风插嘴,“银面郎君萧千容,在他所居住的玉箫山建造了一座华丽的宫殿,听说里面藏有千万只人偶,都是用活生生的人制成的。”

花蕊瞪大了眼睛,满面惊恐,“真,真的吗?”

她从小就在皇城长大,没出过远门,也不敢听鬼故事,可千万别吓唬她!

云槿双目圆睁,“还有这样的大变态?那为什么没有人去杀了他?”

燕筠清说:“他武功高强,所住的玉箫山,山下全是毒,没人上的去,就算是上去了,也找不到他的宫殿在哪里,就算进了宫殿,也不一定有命找到他,就算找到他,不一定能杀的了他。”

云槿嘴角抽了抽,“厉害厉害!”

这么吓人,为什么要说给她听,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怎么把人制成人偶的!

燕筠清看了清风一眼,清风再次望天,他就是讲一讲江湖传闻的趣事啊!

“所以这件事情案子而言,我更相信是懂医术又有武功的人,对方心思缜密,又擅长伪装,”燕筠清回到案子上来。

云槿点点头,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再说起陈茹的案子,云槿说:“她的脸上有很厚重的脂粉,你们没觉得奇怪吗?一个性格像男孩子的女孩子,是不会喜欢化妆打扮的,所以这妆容,是凶手给她化的吧!”

燕筠清道:“这么说起来,这一点的确很奇怪。”

他们在现场检查的时候,只看到她脸上的脂粉很重,但一般的女孩子爱漂亮都会涂脂抹粉,所以没多想,现在再听云槿说起来,才觉得的确是有点奇怪。

第069章 这十几张画像,怎么看着像是画的同一个人!

云槿见他恍然的样子,有点得意洋洋,毕竟她注意到他们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什么样的女孩子妆容会很重?”燕筠清问。

“年纪大的会用厚厚的脂粉来遮盖脸上的皱纹瑕疵,台上表演的演员的妆容会浓一些,还有便是青楼女子,”云槿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说。

燕筠清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陈茹的妆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我要去一趟司刑司。”

他的动作很快,很快消失在云槿的视野中。

云槿一脸迷茫的看向清风,“他跑那么快干什么?”

清月道:“王爷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云槿亦跟着站起来,“是吗?不如我们跟着去看看吧!”

她还不忘拿了她的几张纸,然后跟去司刑司,请风清月和花蕊都跟着一起去。

四人到了司刑司,燕筠清正在查阅卷宗,钱大在旁边协作,案几上摆了十几张画像。

云槿是一路小跑过来的,有点喘,“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是有什么发现吗?”

燕筠清给她倒了杯茶,脸上带着笑,“你过来看!”

云槿喝了两口茶,将杯子放下,走到他身边,去看案几上的画像,“这怎么了?有什么好看的!”

燕筠清说:“你没看出来什么?”

云槿从左往右,一张张的看过去,“这有什么好看的,等一下……好像有点奇怪!”

她说完,从左往右看,再从右往左看,看完后,惊讶的道:“这,这十几张画像,怎么看着像是画的同一个人!”

钱大道:“这是那十六具尸体的画像,每个画像旁边有详细的人名以及背景调查记录,但仔细看画像,真的是很像,并不是她们长得像,而是妆容让她们的五官看起来相像。”

化妆的确是很神奇的事情,能让不同的人在化上同样的妆容后,曾现出相似的感觉。

如果是本人站在面前,可能第一眼看过去会觉得像,再仔细看便会觉得不像,可像现在这样画在纸上,却又觉得有七八分相像。

“所以她们每个人都有被凶手化妆?而且妆容都是一样的?”云槿道。

燕筠清点头,“对,你刚才说起妆容,我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不只是这样,我给你看陈茹的画像。”

他给的不是死前的陈茹的画像,而是死后的陈茹的画像。

仵作在验尸之后,主簿做详细的案情记录,其中会包括对方的背景资料,画像,以及案发现场的记录,死者死因,以及破案经过等等。

因为两起案子的作案手法,以及死者的死状等等,都不相同,所以他们都觉得这是两起案子是不同的人做的案,可现在再看这画像,陈茹的画像跟这十几位有明显的相同之处。

“所以,这是同一个人犯案,只是他改变了作案手法,误导了我们而已,”虽然云槿是这样猜测的,但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是这样的。

燕筠清道:“是这样没错,我和钱仵作见过所有的尸体,现在回想起来,第一眼看到那些女子的时候,她们都给人一种长相相似的感觉。”

所以这是同一个人犯罪,而对方把她们想象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070章 大晚上不睡觉,居然来偷偷挖人家的坟。

“是因为之前杀的人已经被找到,所以他改变了作案手法吗?”云槿道。

钱大抄着手,肃色道:“可是这次她是中毒而死,他没有放血。”

之前的那十六具尸体都被放过血,但陈茹没有,即便妆容相同,也让人觉得有问题。

燕筠清说:“我还是觉得这是同一个人做的案子,去看看尸体的状况。”

钱大一惊,“王爷,您该不会是想要……”

尸体都被家里人领走埋掉,难道是想要挖坟,把尸体挖出来吗?这可是对死者大不敬,死者家属肯定不会同意的。

燕筠清道:“不挖出来做对比,怎么证明我们的猜测对不对。”

虽然画像尽量还原死者的面貌,但多少有些失真,一具尸体内的红尾蚕已经取出来,尸体开始腐烂。

不过其余的十五具尸体体内的红尾蚕扔在,尸体应该是不腐的,所以开棺验尸,就能够验证他们的猜想。

钱大惶恐道:“可是,家属不会同意的,死了的人,应该得到安息,而不是再被打扰。”

云槿倒是觉得查案重要,但开棺验尸,一般人都会忌讳。

燕筠清却势在必行,“抓到凶手重要,还是这一点忌讳重要?凶手都抓不到,死者如何安息!”

燕筠清是个说一不二,雷厉风行之人,决定下来后,便着手安排去做。

云槿劝道:“你这样过去跟人家说要把他们女儿的尸体挖出来查验,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不如在不声张的情况下,偷偷摸摸的去挖,看一眼再原样复原就好,不能让人发现的。”

其余人都赞同云槿的观点,虽然私底下暗搓搓的往人家的坟是很不道德的事情,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凶手一日不抓到,可能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其实不用都挖出来,你找到两三个人的对比一下就行了,”云槿又说,毕竟都挖出来工作量大又真的是有点缺德,所以为了尽快验证他们的猜想,简单了事吧!

燕筠清最终还是决定按照云槿所说的办,云槿虽然好奇,但胆子小不敢跟过去看,毕竟大晚上挖坟这种事情,看了是要做噩梦的啊!

……

入夜后,燕筠清便带着钱仵作两位副手以及请风清月出门办事,选的两位是同村的姑娘,是共用一个坟地的,处理起来比较方便。

白日里已经探查过,所以晚上直接过来找到地方就开始分工做事。

清风拿着铁铲开始挖,边挖边对清月说:“还以为当王爷比当宫主好,起码是天潢贵胄,可谁知道这么惨,大晚上不睡觉,居然来偷偷挖人家的坟。”

清月冷声道:“别念叨了,赶紧办事。”

清风卖力的挖着土,“我这不是在办事吗?可为什么宫主能抱着剑靠着树休息,他为什么不帮忙?”

好歹是宫主,应该起到带头作用才对啊!

他一向话多又喜欢叨叨,清月懒得理他,办正事要紧,就像宫主所说的,不抓到凶手,死的人更多,他们这样是为了抓到凶手!

第071章 长得还好看,比云海城的小姑娘都好看的哦!

夜晚本就寒凉,山里更甚,再加上是在坟地,阴气重,所以更显得幽冷,汗毛都要竖起来。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两个坟地挖开,一同开棺,露出里面平躺的女尸,面容恬静安然,像是睡着了一样。

每个人都仔细的看这两人的脸,果真是上了妆的,而且妆容一样,同样的眉形,同样的唇色。

不那么仔细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他们观察了一刻钟,又将棺材盖好填好土,尽量的恢复原状,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燕筠清带着请风清月将将回府,一道身影自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对方一头白发,笑容满面,喜气洋洋。

“胆子不小啊,大晚上的出去挖人家的坟,怎么现在还学会做这种缺德事了啊!”说话的人正是燕筠清的师父白一安。

燕筠清倒是淡定,清风夸张的往后跳了两步,清月摇头失笑。

“师父,您跟着我们去了坟地?”燕筠清眯着眼睛看着他,“您这一天天的还挺忙的,招摇撞骗不说,还偷偷摸摸的跟踪。”

白一安吹胡子瞪眼,“谁招摇撞骗了啊?”

燕筠清扬唇露出点笑,“云小姐今日出门碰到的饿晕了的老人家就是你吧?”

白一安眼珠子转悠着,心虚的否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筠清逼近他,“身上的衣服还挺新的,看着就像是今天刚买的,云小姐给你买的?”

白一安往后跳开,与他拉开距离,“我徒弟媳妇儿给我买套衣服怎么了?又没有用你的钱!”

燕筠清嗤道:“你不是说要把你的儿子介绍给她吗?谁是你的儿子?”

白一安怒瞪着他,“没大没小,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

燕筠清笑了笑,看得白一安毛骨悚然,他这个徒弟,从小就不听话,孽徒!

清风龇着牙走过去,扯了扯白一安的衣服,“白师父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多少钱买的?”

白一安伸手搂住他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朗笑着炫耀,“好看吧?我也觉得挺好的。钱?不知道多少钱!”

两人一块往里面走着,燕筠清无奈的摇头,跟清月两人跟上。

他们都是去了坟地的人,回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沐浴更衣,而白一安叫着肚子饿,让人做了吃的上来,大晚上的就要吃大猪蹄子,看着就油腻。

“所以你们去挖坟,是为了证明两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白一安边啃猪蹄边说。

燕筠清道:“凶手给她们所化的妆容,应该是他对某个人有执念,可能是在她们死前所化的,将她们想象成他恨的那个人,再将她们杀死,但又因为对她有感情,所以每个死者很体面,像是睡着了。”

白一安听完,手中的猪蹄也啃完了,他擦了擦手,拿过茶杯喝了口茶,笑眯眯的说:“你那个媳妇儿蛮好的,看到老人家倒在路边还会上前看一看帮帮忙,我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长得还好看,比云海城的小姑娘都好看的哦!”

燕筠清,“……”

他们难道不是在说案子?他怎么还能扯点别的!

第072章 “师父这么喜欢,要不然抢过来送给你啊!”

燕筠清冷静的看着他,“师父是哪天到的皇城?”

白一安抄着手,砸吧嘴,“我明天早上要吃牛肉包,鲜肉小馄饨。”

燕筠清眯着双眸,“明天早上吃白粥,没有肉!”

白一安怒道:“孽徒!”

燕筠清面无表情的说:“白粥都没有,喝水吧!”

白一安气得脑仁疼,一拍桌子,“你还想不想破案了啊!”

燕筠清慢悠悠的道:“师父查到了什么?”

白一安微抬着下巴,傲娇的道:“明天早上要吃牛肉包,鲜肉小馄饨,还要喝羊杂汤。”

燕筠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白一安冷冷的与他对视,燕筠清不甘示弱,“顶多我多费点时间而已。”

白一安气道:“都当了王爷,居然还这么小气,师父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头发都被你气白了!”

燕筠清静静的说:“师父要是不想说,就回去睡觉吧!”

白一安咬牙切齿,“早上只吃牛肉包,不要别的。”

燕筠清应道:“好!”

白一安,“……”

这是被坑了吧!

燕筠清问,“师父查到了什么?”

白一安说:“天香楼有问题。”

燕筠清睨着他,“师父来了皇城之后,就跑去了天香楼?”

白一安面色冷静又严肃,“你以为你师父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为了找柳如月,像她那种淫荡的女人,就喜欢那种地方,光明正大的找男人。”

燕筠清,“……”

难道不是你好色为了看漂亮的女子?

白一安抖着腿,继续说:“我跟你说啊,柳如月那个女魔头,真的是藏在天香楼的。”

燕筠清怀疑的道:“师父说的是真的?”

白一安得意洋洋,“当然是真的,我觉得天香楼就是幽兰宫的一个分部,像柳如月这么狡猾的人,肯定留着后手的。”

燕筠清当初带人剿灭了幽兰宫,救出了几十个男子,柳如月逃走,之前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她竟是逃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白一安又说:“说起来这天香楼真的是很大啊,要想藏个人,也是容易得很,一般人也想不到她会藏在那里。也不知道这地方是什么人开的,佩服佩服。”

燕筠清似笑非笑的道:“师父这么喜欢,要不然抢过来送给你啊!”

白一安搓着手,嘿嘿笑道:“这不好吧!”

燕筠清将他赶了出去,白一安在院中跺跺脚,孽徒!

清风迎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一安笑眯眯的问,“清风,你去过天香楼吗?刚吃完没什么睡意,要不要带你去长长见识啊!”

清风还没有跳开就被白一安抓住了衣服,清风满脸拒绝,“我不去!”

白一安手扣得紧,笑容满面,“趁着还没有媳妇儿,去看看吧,以后有了媳妇儿,想去都去不了!”

清风满心满脸拒绝,却被白一安拧着,几个纵跃出了王府。

清月满是同情的看着他们离开,然后进去找燕筠清。

燕筠清问,“师父又闹什么?”

清月笑着说:“白师父带着清风去了天香楼,说带他开开眼。”

燕筠清将白一安所说的事情告诉清月,让他跟去看看。

第073章 白一安吐了瓜子皮,“那就阉掉!”

清月找到白一安和清风,两人正蹲在天香楼一座后院的屋顶上,脑袋挨着脑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瓜子,边小声聊天边磕着瓜子。

清月轻咳一声,两人吓得手中的瓜子都飞了出去差点儿滚下去,看清楚是清月之后,都朝他扑过去,一阵挠。

“别闹了,办正事呢!”清月小声的提醒他们。

白一安瞪着他,“赔我瓜子!”

清月给了他一个碎银子,白一安赶紧收起来装兜里,然后又掏了一把瓜子出来,蹲回去,继续边嗑瓜子边盯着底下的动静。

清月,“……”就是为了讹银子吧!

清风也跟着蹲过去,清月无奈的在旁边占个位子,透过缝隙往底下看。

“这不是凤神医吗?”清月声音极轻的道。

白一安低声说:“我徒儿的情敌,杀了行不行?”

清风嘴角轻抽,提醒他,“白师父,打打杀杀不好。”

白一安吐了瓜子皮,“那就阉掉!”

清月,“……”

清风,“……”

白一安又说:“看着斯文,原来是个败类。”

清月沉默不语,清风也不说话。

白一安磕着瓜子,听他们说完话,凤寒夜离开,才说:“去看看,那小子送的什么药。”

清月和清风都不动,齐齐看着白一安。

白一安眨眨眼睛,“老子还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吧?”

清月道:“白师父,偷一颗出来对方就会察觉,不如您亲自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白一安糊了他一巴掌,“没出息,什么叫偷,换一颗出来不就行了?神神秘秘的,得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清风幸灾乐祸的笑,奉承道:“师父说得对!”

他们小声商量着,等待时机。

没多久,就传来说话声,是那粉衣女子要了水洗澡。

又等了一会儿,送水的来了,然后又走了。

清风和清月都往后退了退,白一安瞪着他们,“没出息!这么好的差事都不愿意干!还怎么娶媳妇儿!”

白一安将没吃完的瓜子装进袋子里,搓搓手,两个臭小子都不做,只能他亲自出马了。

清风和清月都背对着他,摆出同样的抱剑的姿势。

白一安动作很快,毕竟只是换一颗药丸子而已,费不了什么工夫。

“是个什么东西?”清风问。

白一安收好那颗药丸,“回去再说。”

三人一前一后很快回了秦王府,直接去了燕筠清的卧房。

“你觉得我把你的情敌凤神医给阉掉怎么样?”白一安目光灼灼的问燕筠清。

燕筠清,“……”

白一安恼怒的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师父是为了你好。”

燕筠清不紧不慢的说:“那师父会很忙,而且很可能忙不过来。”

白一安,“……”

清风提醒他,“宫主的情敌很有些多,皇城里比比皆是。”

白一安嘴角抽了抽,唉声叹气,“所以娶了媳妇儿,赶紧回岛上去吧,安全些!”

燕筠清深呼吸,“师父还是别废话了,出去一趟,找到柳如月了,还是只是看到了凤神医?”

白一安将那颗药丸放在桌上,“凤寒夜做的药丸,给的天香楼的楼主兰鸢,我拿了一颗出来。”

第074章 强效春—药,闻一下都要血管爆裂的

燕筠清第一次进天香楼是被云槿拉着进去的,正好碰到了凤寒夜,看到凤寒夜给人送了一盒药,没想到那粉衣女子便是兰鸢。

“是什么药?”燕筠清问,白一安医术高明,擅长用毒解毒。

“血罂丹,”白一安蹙眉。

“是什么?”燕筠清拿起那颗药丸看着,隐隐有些香味。

“别闻,强效春—药,闻一下都要血管爆裂的,”白一安提醒他。

燕筠清黑了脸,将药丸放在桌上,死死盯着白一安。

白一安眸光闪烁,摸摸鼻子,讪讪的道:“骗你的,不是春药,是吃了会上瘾的药。”

燕筠清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师父,您能不能正经一点!”

白一安瞪着他,“你师父我正经得很!”

燕筠清头很痛,一点都不想跟他继续说下去,但这个药,还是要问一问,“所以这个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白一安说:“算是一种毒药,吃了会让人上瘾,如果不吃,就会抓心挠肺的难受,很可能会发疯,所以可以拿这个东西来控制人。”

燕筠清道:“凤寒夜给兰鸢制这种药,是为了让兰鸢控制青楼女子?”

有些是自愿进去的,有些是被迫进去的,还有些会想要逃跑,如果用这种药控制人,那些人就会乖乖听话不会想要逃跑。

白一安摇摇头,“应该不是,这个药跟一般用来控制人的药不一样,它制作的方法很特别,一般不会有人拿来用。”

燕筠清问,“怎么个特别法?”

白一安说:“血罂丹是取血罂花的花瓣制成的,这个东西,要拿血来养。”

燕筠清,“……”

清风瞪大眼睛,“用血来养花?”

白一安道:“对,它是个很娇贵的花,要用血来养,才会开得红艳艳,花瓣才有用,才能制成血罂单。”

燕筠清面色凝重,“所以那些死去的女孩子,手腕上的伤痕,确实是被放了血,而她们的血,是拿去养花?”

白一安点头,“所以说这个凤寒夜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直接杀了!”

燕筠清看着那颗血罂丹,“这么费劲的制成的药,应该不会用在青楼女子身上,师父觉得会用在什么人身上?”

白一安打着哈欠,“我怎么知道,师父我帮你查了这么多,其余的事情你自己去查。”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这一天天的这么忙,要回去睡觉!

燕筠清将那颗药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对清风清月说:“师父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去查查凤寒夜,找到他养的血罂花,再去查查兰鸢,看她跟什么人接触,背后的人是谁。”

……

云槿晚上睡得不怎么好,做梦梦到燕筠清他们去挖坟,被人抓到,然后把人给吓死了,而她也被吓醒了!

云墨看她一脸的倦色,心疼的说:“晚上没睡好啊?做噩梦了么?”

云槿咬了口豆角包,无精打采的说:“是啊,吓死人了!”

云墨好奇的问,“做什么噩梦了?”

云槿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摇摇头,“没什么。”

云墨看她那样,摇头失笑,“晚上去逸仙居吃饭,三哥给你做好吃的。”

第075章 一副随时都可以去拜堂成亲的样子,真的好吗?

云槿答应下来。

等到吃完早饭,实在是困,又回去补个觉,才出门去找燕筠清问问情况。

到了秦王府,没见到燕筠清,倒是碰到了夏紫衣。

夏紫衣大概是很喜欢红衣,今天也是穿的一身红衣,依旧拿着他那把折扇,翩翩贵公子的姿态。

“表嫂是来找我表哥的吗?这个点,他应该在司刑司办公呢,怎么不去那里找他,”夏紫衣摇着扇子,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知道他在司刑司,那你还来府里找他?”云槿笑着问,“你今天这身衣服看着跟上次那身差不多啊,你就不能换换吗?”

整天穿的这么红这么艳,一副随时都可以去拜堂成亲的样子,真的好吗?

“我是来给表哥送东西的,交给管家就好,”夏紫衣笑道,“我这身衣服跟上次明显不一样,花纹都不一样。”

云槿还真是没看出来,夏紫衣热情邀请,“表嫂别去司刑司了,那地方戾气重,也没啥好玩的,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看看。”

“什么好玩的地方?”云槿好奇的问。

夏紫衣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去了就知道。”

……

夏紫衣带云槿来的是一处茶楼,不算很大,一楼二楼却是坐满了人。

一楼大堂中间摆了张台子,两人一唱一和的在讲传奇故事。

云槿剥着松子,“这讲的是谁的故事?”

夏紫衣单手搭在围栏上,另一只手摇着扇子,姿态悠闲散漫,“大表哥的。”

云槿,“……”

夏紫衣笑着解释,“大皇子,前太子,我清表哥的亲哥哥。”

云槿惊讶的道:“大皇子的故事也能拿出来公开讲?”

夏紫衣手一动,收了扇子,笑道:“没有指明,不知道的人,也就是听个故事而已,不知道那里面说的人是大皇子。”

云槿想想也是,毕竟对方换了名字来讲,听的人也就是听个趣味,觉着这大概是个不错的故事。

夏紫衣又说:“这人能知道这么多隐秘的事情,看来背后有人授意啊!”

云槿道:“有人让他们在这里讲大皇子的事迹?为什么?”

夏紫衣微眯着的眼眸里透出泠泠的寒意,“你自己听听他现在讲的是什么。”

云槿丢了手中的松子,趴过去,仔细的听着那声音洪亮的二人在说的话。

一人说:“世上有种诡异的花,花开艳红,无叶,以血浇灌,花可常开不败,花能炼药,药能治百病。”

另一人说:“真的假的?还能有能治百病的药?”

“有啊,颜太子就养了这种花,炼了这种药。”

“用血养的花,他是用自己的血养的?”

“自然不是,他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血养,天天放血,他会死的。”

“不是自己的,那就是别人的,他杀了人?”

“杀一个两人算什么?反正天下的子民,都是他的子民,可以供他驱使的。”

“……”

他们说的这一段,云槿是没太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可如果按照夏紫衣所说的,这故事里面的太子是燕筠清的哥哥大皇子,那这就是在影射。

影射大皇子以血养花炼药!

第076章 居然被一白发老人打趴下,简直是丢人!

以血养花炼药,云槿默默想着这几个字。

灵光一闪,不可置信的看着夏紫衣,“他们说的……不会是……秦王在查的案子吧?”

有些人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离奇的故事来听,可有心人听的却是别样的意思。

近来皇城最出名的案子,十六具尸体,凶手还没有抓到。

他们这是故意将故事与案子联系起来,让人往这上面去靠,从而联想出来大皇子是幕后真凶。

一个残忍的杀人凶手,一个会炼药的恐怖皇子。

夏紫衣扯唇,眸光冷厉,“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幕后的人是谁!”

云槿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心想她很想知道凶手是谁,又早点抓到凶手,可不想牵扯进来,而且还越来越复杂的案子里啊!

夏紫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人,云槿心情复杂的继续剥松子吃。

等到那两人讲完,在一阵掌声中退到后面去。

夏紫衣起身,云槿跟着他。

到了后院没有找到那两人,却是听见一阵求饶叫喊声,听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夏紫衣跟着云槿找到人,就看到刚才还在台上口齿伶俐讲故事的二人,都趴在地上。

一白发老翁坐在一人身上,一条腿搭在另外一人背上,手中黑色的手杖一下又一下的打着那人的臀部。

夏紫衣嘴角狠狠一抽,这两人还能不能行了,居然被一白发老人打趴下,简直是丢人!

云槿却觉得这人很有点眼熟,像是昨天早上遇到的那位饿晕了的老人家。

“这位老人家……”夏紫衣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等到对方转过头看清楚他的脸,夏紫衣直接往后蹦了两步。

可对方的速度比他还快,立即转头,起身,跃上旁边的屋顶,消失不见,动作迅速,一点都不像老人家!

夏紫衣,“……”

云槿,“……”

两人面面相觑,地上的两人爬起来,鼻青脸肿,好不狼狈,拍着身上的衣服。

青色衣衫的男子上前道歉,“多谢二位帮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夏紫衣跳起来拿着扇子狠狠敲了他的脑袋,“谢你个大头鬼啊!小爷我是来找你们算账的!”

这人才爬起来,又被打趴下了,抱着脑袋,痛苦的哼哼。

另一灰色衣衫的男子见状就要跑,夏紫衣身形极快的闪到了他的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简单粗暴,“跑,还敢跑!再跑,打断你们的腿!”

两人都抱头蹲在墙角,夏紫衣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说吧,谁让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云槿就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不打搅夏紫衣的审问。

普通人肯定是不会知道大皇子的事情的,肯定是有人告知他们,让他们在这里这么讲的。

这么做的人,要么知道凶手是谁,以此来帮凶手掩饰,甚至是转移注意力,嫁祸他人。

要么就是利用此次案件,直接嫁祸大皇子,甚至连累到燕筠清。

青衫男子颤颤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就是茶楼说书赚点儿钱养家糊口而已。”

夏紫衣敲他的脑袋,连着敲了好几下,打的他嗷嗷直叫,夏紫衣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说实话是吧?知道小爷我是谁吗?我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不说,就打到你说!”

第077章 你这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青衫男子小心翼翼的抬头,神色畏惧的看着夏紫衣,舔了舔唇,无辜又迷茫的说:“这位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样打人是犯法的,我们要去告你。”

夏紫衣嘴角狠狠一抽,跳起来又使劲的敲他的脑袋,一副凶残样,“告我?小爷我就算是宰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云槿抚额,这十足的恶霸样子,还真的是很好的诠释了他的身份,她无奈的道:“你这样是不对的,他们装聋作哑,你就算把他们揍成猪头,他们也不可能坦白。”

夏紫衣收回手,理了理衣服,看向云槿,“我就是先出出气,气死我了,敢这么胡说八道,散播谣言。”

青衫男子和灰衫男子都看向云槿,眼睛里露出些许惊艳的光,随后又低下头,那青衫男子说:“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云小姐和小侯爷打死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噢哟,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能认识我们啊!”夏紫衣叉腰,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们。

青衫男子道:“城中没有人不认识云小姐吧,小侯爷喜欢穿红衣,十年不变,大家都晓得的。”

夏紫衣,“……”

云槿抿唇笑笑,看来这是想干坏事都不行,太容易暴露自己。

夏紫衣拿了个金哨子出来,吹了两下,哨声尖锐又刺耳,云槿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你干什么呢?”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黑衣人落在他们身前。

夏紫衣收起金哨子,一抬下巴,高傲的道:“去,把这两人给我带秦王府去,我要好好审审。”

黑衣人抓起地上那两人,扛起来就身形极快的消失不见。

云槿,“……”

夏紫衣姿势潇洒的甩开扇子,笑眯眯的对云槿说:“表嫂,走吧,去找我表哥吃饭,中午吃牛肉。”

他现在这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样子,跟刚才表情凶狠跳起来打人的样子完全不同。

两人去司刑司找燕筠清,燕筠清正在整理案卷,赵昀也在,他不紧张的时候就不结巴,正口齿伶俐的跟燕筠清讨论案情。

“表哥,我们去吃饭吧,街口有家牛肉面馆的面好吃,就去那儿吃,”夏紫衣摇着扇子,话是对燕筠清说的,视线却是落在赵昀身上。

赵昀戒备的看着夏紫衣,“你盯着干什么?”

夏紫衣龇牙,“听说前段时间的抗议活动,是你组织的啊!我找你好久了,你躲哪儿了?”

他明明在笑,却又明显的不怀好意,那笑让人头皮发麻,也容易让人紧张。

一紧张,赵昀就结巴,“不,不,不是,我,我没,没有……”

夏紫衣打断他,将他抓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没,没有什么?你这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明显就是心虚啊!”

赵昀脸涨得通红,扑腾着抓夏紫衣的手,却扯也扯不开。

夏紫衣对燕筠清道:“表哥,你跟表嫂也过去吧,我要跟他聊聊天。”

他说完,就把毫无反抗力的赵昀给拖走了,简直是野蛮粗鲁!

第078章 赵昀表示心好累,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赵昀被拖走后,便只剩下燕筠清和云槿两人大眼瞪小眼。

燕筠清镇定的道:“云小姐怎么会跟紫衣在一起?”

云槿提议,“不如我们去小侯爷说的面馆等他?边走边说?”

燕筠清没有反对,领她去夏紫衣所说的面馆,路程不算很远,走了一会儿便到。

面馆不算很大,但干净又整齐,进去后,闻到浓浓的高汤以及牛肉的香味。

找了位子坐下后,云槿便把夏紫衣带她去茶楼所闻所见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说:“那两个人被小侯爷的人送去了王府,等会儿吃完面,王爷可以回去审一审。”

燕筠清抿唇不语,他之前就想过有可能会牵扯到他大哥,但没想到这些人已经开始在城中散播谣言。

云槿见他不说话,好奇的问,“昨晚上你们去……有什么收获吗?”

燕筠清慢声说:“陈茹的尸体已经腐烂,看不出来本来的面貌,但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一样的妆容。”

他们本来就已经确定了个七八分,开棺是为了完全确定,再者检查一下他们是不是有所遗漏。

云槿问,“昨晚上的事情没有被人发现吧?”

她可是做了噩梦的,梦到有人被吓死了,她自己都被吓醒了,真是有够让人操心的。

燕筠清摇头,“没有。”

但他师父神出鬼没的,不知道怎么就跟了过去,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今早上又不见了人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搞不好又去了天香楼!

云槿喝了口茶,想着那两位说书先生说的话,便说:“他们说的那种花真的存在吗?死的人,被放了血,那些血就是用来养花的?”

燕筠清道:“师父说有这种花,花瓣可制药,能够控制人的毒药,发作的时候痛苦万分,需要定期服用。”

云槿狠狠打了个冷颤,“还真的有这种花啊!”

她还以为这个就是瞎编的,前面那段有关大皇子的事情是真的,没想到还都是真的!

燕筠清慢悠悠的喝着茶,云槿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两人正沉默着,夏紫衣便摇着扇子进来了,后面跟着萎靡不振的赵昀,明显是被欺负狠了的蔫样。

夏紫衣大摇大摆的坐下,这一坐发现不对劲,他挨着燕筠清坐,对面是空着的,而云槿是一个人坐着的,那就要让赵昀跟云槿坐一起。

赵昀自然发现了,郁闷的心情顿时晴朗万分,只是还没有过去坐下,就被夏紫衣扯住了衣服,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往哪儿坐呢,过来我这边,跟我坐一起。”

“二殿下不是坐着了吗?”赵昀怯怯的道。

夏紫衣瞪他一眼,看向燕筠清,笑眯眯的说:“表哥,你换个位子吧!”

燕筠清一挑眉,夏紫衣又说:“跟表嫂坐一起,好说话。”

云槿,“……”

燕筠清还是起了身,绕过去在云槿旁边坐下,夏紫衣将赵昀拉过来,将他拿在了长凳上,对面正好是燕筠清。

赵昀表示心好累,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第079章 “救什么命,小爷我看你是不要命!”

燕筠清过敏还没有好,牛肉是拿各种调料卤制的,所以没给他要牛肉,只是一碗清汤素面。

夏紫衣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毕竟两人的碗里的东西对比实在是太明显。

燕筠清面无表情的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吃面,夏紫衣笑容灿烂,“二表哥,你忍忍啊,等你的病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让燕筠清很想将碗扣到他的脑袋上。

赵昀疑惑的问,“二殿下生病了吗?什么病?”

过敏都在身上,衣服遮盖着,赵昀不知道不奇怪。

但他这么一问,夏紫衣就忍不住拍着桌子笑,“吃辣椒,然后身上长满了红点。”

云槿提醒,“过敏,这叫过敏!”

夏紫衣捂着肚子,“对,对对,表嫂说得对。”

燕筠清眸光清冷的眯眸看着他,“很好笑?”

夏紫衣摆摆手,连声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很好笑。”

他嘴上这样说着,可云槿却觉得他一点都没有这样想,毕竟笑得放荡开怀得很!

赵昀略带鄙夷的看着夏紫衣,“你消停一会儿吧!”

夏紫衣揉着笑得有点僵的脸,毕竟他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吃辣椒会长红点点,真的是蛮有意思的。

赵昀摇摇头,看向燕筠清,建议道:“二殿下,不然你把他绑起来,再点了他的笑穴,让他笑的停不下来,毕竟他这么喜欢笑。”

燕筠清点头,“是个好主意。”

夏紫衣捞过赵昀的,搂着他的脖子,磨着牙,表情凶狠,“赵昀你是不是找死!”

赵昀扯着他的手臂,“松,松开,真的要被你勒死了!”

夏紫衣哼哼唧唧的丢开他,“没出息!”

赵昀咳嗽着,好一会儿才喘匀,往旁边挪了挪,躲开夏紫衣,像是怕他,又像是嫌弃。

云槿看着觉得好笑,夏紫衣真的是很有意思的。

……

吃碗面,夏紫衣把赵昀赶走,跟着燕筠清和云槿去秦王府,毕竟还有抓回来的那两位要审。

回到王府,燕筠清就去见了那两人,已经被折磨过了一轮,这会儿被绑着吊在半空中,那狼狈的样子很有几分可怜,了无生气,好像去了大半条命。

“有没有问出什么?”夏紫衣问其中一位黑衣人,那是他的暗卫,武功高强。

“他们只说有收到一封信,信上写了那些内容,他们就照着那上面讲了,至于什么人给的,他们都不知道,”黑衣人道。

夏紫衣右手拿着扇子,扇子敲着左手手心,一下又一下的,漫不经心的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黑衣人很快消失不见,夏紫衣戳了戳其中一人的脑袋,那人醒了过来,直呼救命。

“救命,救什么命,小爷我看你是不要命!”夏紫衣拿着扇子使劲敲着他的脑袋。

那人正是身穿青衫的男子,他痛哭流涕,连声求饶,“小侯爷,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夏紫衣却是不依不饶,“什么都说了?什么都不知道?骗鬼呢!”

青衫男子道:“我们没有骗您,真的,我发誓,要是说了一句假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080章 移情别恋?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他这个毒誓发的蛮狠的,能说出这么个毒誓来的人,要么是咬紧了秘密不松口,要么是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夏紫衣拿着扇子,照着他的脑袋又敲了几下,恶声恶气的道:“没骗我?真的没有骗我?”

灰衫男子连声附和,“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云槿看看他们,对夏紫衣说:“我看他们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算了吧!”

夏紫衣哼了一声,“放了?就这么放了?不能这么便宜他们,敢散播谣言污蔑我大表哥,我没打死他们就不错了!”

青衫男子直呼冤枉,“小侯爷,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不知道您所说的人是谁啊!”

燕筠清慢悠悠的开了口,“给他们喂点药,就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云槿一惊,“还有能测真心话的药?”

燕筠清微微点头,“有。”

云槿觉得他在唬人,这世上哪有这种药。

燕筠清去取药,云槿和夏紫衣在院子里等着。

夏紫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云槿问,“你怎么觉得他们没说实话啊?”

“他们说什么都不知道,但却知道他们讲的故事里面的人是当今的大皇子,前太子,不觉得很奇怪吗?”夏紫衣说。

云槿愣了愣,“他们有说过吗?”

夏紫衣点头,“有,无意中说漏嘴的,小坤子都听到了。”

云槿问,“小坤子是谁?”

夏紫衣说:“你刚才见过的那位黑衣人。”

云槿,“……”为什么要给人家取个像太监的名字!

燕筠清很快回来,进去给那两人喂药。

夏紫衣跟进去看,云槿被拦在外面不让她进去。

她想了想也就算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她也真的是对那药好奇。

她在院子里转悠着,看看花草树木,比在屋子里审问那两人要强。

清风一回来就来找燕筠清汇报,看到云槿,热情洋溢又稍稍克制的打招呼,“云小姐。”

云槿冲他笑笑,“清风啊!你去哪儿了?”

清风笑着说:“王爷让我去办点事情,云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王爷呢?”

云槿指指屋子,“他跟小侯爷在里面审问两个说书先生,我就在外面等着。”

清风连连点头,“这样啊!”

云槿问,“你去干什么了?”

清风冷静的道:“去抓药,凤神医给王爷开的药吃完了,我去药铺抓药。”

云槿哦了一声,又问,“他的情况好些了么?”

清风道:“好了好了!”

云槿眨了眨眼睛,“是吗?这么快就好了啊!”

清风龇牙,“是啊,凤神医医术高明,改天要去好好谢谢他,云小姐最近有去找过凤神医吗?”

云槿摇头,“没有。”

清风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云小姐以后就不要去找凤神医了,传出去可不好,又要让人误会云小姐移情别恋。”

云槿,“……”

移情别恋?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她跟燕筠清没有情啊,对凤寒夜也没有那么个意思啊,所以怎么能说移情别恋呢?

想起之前的各种传言,云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081章 云槿鼓励他,“去吧,英雄救美。”

清风是怕她有危险,毕竟凤寒夜这个人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但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能声张,所以只能找个借口。

而且,这个借口找得实在是合情合理,非常不错!

他提醒完,燕筠清和夏紫衣便从屋子里出来了。

云槿迎上去,好奇的问,“怎么样?他们说了吗?”

夏紫衣得意洋洋的笑道:“说了,知道的都说了。”

燕筠清看向清风,清风欲言又止,毕竟旁边有人,不好直接交待。

云槿没看到燕筠清和清风两人打的眼色,盯着夏紫衣问,“都说了什么?”

夏紫衣一五一十的说:“他们收了银子,就按照那人的吩咐,在茶楼里讲这么个故事,至于那人什么来头,他们不知道。”

他们收银子,办的还是他们拿手活,不要白不要,所以不用知道得太多,对方也不会让他们晓得太多,他们只管按照吩咐去做有钱拿就行。

云槿看向燕筠清,到处宣扬大皇子与此次案件有关系,还真的是居心叵测。

燕筠清神色微变,清清冷冷的,对夏紫衣说:“紫衣你闲来无事,送云小姐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夏紫衣点头答应,“好啊!”

云槿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这事儿比她想的要复杂得多,现如今不再只是个简单的凶杀案。

夏紫衣和云槿走后,燕筠清和清风去了书房。

“没找到,”清风如实说。

他奉命去查凤寒夜,只知道他一年前来的皇城,时间上也算是吻合的,但那些能当做直接证据的花,没找到。

燕筠清神色淡淡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面。

清风说:“医馆人多眼杂,应该不会在医馆吧?”

燕筠清道“不一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能就在医馆里。”

……

夏紫衣和云槿出了王府,没有回家。

云槿觉得回去也是无聊,不如到处逛逛,夏紫衣对皇城熟的很,闭上眼睛都能走。

“咦,那不是天香楼的绿竹姑娘吗?”夏紫衣指着前面身穿绿色衣衫的女子说道。

天香楼,名字实在是耳熟。

云槿睨着夏紫衣,“小侯爷也是天香楼的常客啊?随便一个姑娘都能认识!”

夏紫衣讪笑着,“不算不算,就是偶尔去去,偶尔去去。”

云槿看向那身姿窈窕的女孩子,偏头对夏紫衣说:“要跟上去看看吗?看她行色匆匆的样子,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这样说着,就看到后面有两三个凶神恶煞的年轻男子跟着。

夏紫衣蹙了蹙眉,“好像是有麻烦啊!”

云槿鼓励他,“去吧,英雄救美。”

夏紫衣嘴角轻抽,“我最不喜欢这种戏码!”

云槿干笑两声,大哥你不喜欢这种戏码,那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有什么好着急的啊!

夏紫衣偷偷摸摸的跟在那三人身后,云槿跟着他。

人越来越少,走的地方越来越僻静,夏紫衣和云槿也不好跟得太紧。

隔着段距离,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夏紫衣身子一僵,与云槿对视一眼,跑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至于绿竹,消失不见。

第082章 云槿想你果真是天香楼的常客啊!要不然怎么这么熟呢!

长长的巷子里,地上倒了三个人,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了无生息。

夏紫衣蹲在尸体旁边,看看尸体,看看云槿,“这,这三个人不是绿竹杀的吧?”

天香楼唱曲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杀只鸡估计都不敢,还能杀人?

云槿第一次看到案发现场,三人都是被人抹了脖子,伤口还在往外流血,双眸圆瞪,满是惊恐,这还真的是死不瞑目。

“你确定那个女孩子是天香楼的姑娘绿竹?”云槿问,毕竟隔着段距离,说不定没看清楚呢!

夏紫衣用扇子推了一下趴在他面前的人,“应该错不了,看身形,看装扮,都是她。”

云槿想你果真是天香楼的常客啊!要不然怎么这么熟呢!

夏紫衣让人去通知燕筠清,再检查检查尸体。

云槿在一旁安静的待着,等他看了一会儿后,便问,“看出什么来了吗?”

夏紫衣说:“对方身手不错,一剑毙命。”

云槿嘴角轻抽,“你能不说废话吗?我也能看得出来这是被人抹了脖子死的。”

夏紫衣转头看向云槿,“那你有看出来别的吗?”

云槿,“……”

夏紫衣得意的说:“这三个人是天香楼的,看他们身上的衣服,袖口有天香楼的纹饰。”

云槿凑过去看一眼,那是兰花的样式,绣在了袖口内里,倒也是别致。

“所以呢?”云槿疑惑的问,“就算他们都是天香楼的人又如何?”

估计就是打手之类的,有姑娘逃跑就抓回去,有客人欠钱或者是怎样就处理,倒像是保安。

夏紫衣扇子抵着下巴,慢条斯理的道:“据我猜测,就是绿竹姑娘想要逃跑,他们是抓她回去的,但人没抓到,却被杀了,而绿竹姑娘被杀他们的人带走了。”

云槿干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两人守着案发现场,燕筠清来的很快,清风和清月是一起过来的。

夏紫衣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燕筠清查看尸体的伤口,“你没看到凶手?”

“没有,怕跟得太近被人发现,谁知道对方出手这么快,”夏紫衣恨恨的道。

“说不定是故意将人引到这里,直接下手,”清月猜测道。

“是吗?”夏紫衣愣了愣,“所以有人让绿竹将人引到这里,然后把人给杀了的?”

“你确定是天香楼的绿竹?”燕筠清问。

刚才云槿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夏紫衣说的挺肯定的,但燕筠清这么一问,他倒是有所怀疑。

“说不定,可能,不是呢!”夏紫衣不确定的说。

燕筠清,“……”

云槿补充,“你刚才说你能确定是她的啊?”

夏紫衣讪笑,“身形衣服都看着是她,可这不是没看到正脸只看到侧脸吗?也有可能不是呢!”

云槿,“……”

燕筠清吩咐清月去天香楼找绿竹,通知天香楼的人去司刑司认尸,再等司刑司的人过来将尸体抬回去。

清风清月都去办事了,就剩下燕筠清夏紫衣和云槿,以及三具尸体。

巷子很长,风吹过,呜呜的声音像是哭泣声,又因着有死尸,阴气重,阴风阵阵的,让人打了个寒颤。

“我送你回去,”燕筠清看着云槿搓着手臂,眉头几不可查的蹙着,声音沉沉的。

第083章 为什么表哥用那种阴森森的眼神看他,简直吓人!

他本来是让夏紫衣送云槿回家的,可谁知道夏紫衣没送她回去,还带着她跟踪绿竹,还让她看到了一桩命案。

夏紫衣浑身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而是被燕筠清清冷幽暗的目光扫了一眼。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表哥用那种阴森森的眼神看他,简直吓人!

“这样不好吧?我们都走了,把小侯爷一个人丢在这里,他会怕的吧?”云槿担忧的道,毕竟天快要黑了,让他一个人守着三具尸体,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吓人。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胆子没那么小,”燕筠清说着,抓住了她右手的手腕。

夏紫衣张着嘴眼睁睁的看着云槿被燕筠清拉走了,他想说他的胆子其实蛮小的,不要丢下他啊!好歹留个人陪他说说话吧!

云槿偷偷的觑着燕筠清握着她的手腕的手,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又温暖。

她想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其实说一声就可以,完全没有拉着她走的必要,她还是会走路的。

可他硬朗的侧脸线条紧绷,看起来严肃又森冷,大概是为了又一次出现杀人案件而不高兴。

云槿想想就算了,只是拉下手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送我到逸仙居就好,早上答应了我三哥,晚上去吃饭的,”云槿闻到路边餐馆里飘出的香味,想起答应云墨的事情,出声提醒燕筠清。

燕筠清看她一眼,“好。”

前面拐了个弯,一路将云槿送到逸仙居。

到了逸仙居,才发现他还握着她的手,燕筠清面色沉静,自然的松开她的手。

“谢谢!”云槿客气的道谢。

本来还想着请他进去吃个饭,但他应该还有事要忙,所以斟酌了一下,云槿便说:“王爷你等下忙完了,带着小侯爷过来吃饭吧,我让我三哥准备好。”

燕筠清神色淡淡的,“好。”

云槿还以为他要客气客气,拒绝一下,却没想到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应下来。

不过也就是一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他走远,云槿才转身进了逸仙居,问了店内伙计,知道云墨在二楼,她便直接去楼上找他。

云墨正站在窗边往外看着,见到云槿便似笑非笑的说:“妹妹,你跟秦王殿下的感情倒是培养得不错啊!”

牵着手送到门口,还要来个依依不舍的说几句话,怎么感觉不用等到年末,明年就能把婚事办起来呢!

云槿嘴角一抽,敢情他站在这里是在偷窥啊!

“没有没有,就是出了点事情,他送我回来而已!”云槿干笑,把不久前发生的命案说了一下。

云墨蹙了蹙眉,“又出了事?还是天香楼的姑娘干的?”

云槿跟他一样,趴在窗棂上,“不知道是不是,可能是假冒的绿竹姑娘呢!”

毕竟天香楼的姑娘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柔柔弱弱的唱小曲身姿美妙跳舞的,怎么还会杀人呢!

真要是这么厉害,就不会被拘在天香楼了吧!

第084章 从来不去天香楼那样的地方,很值得托付终身。

夏紫衣摇着扇子,等着司刑司的人过来收尸。

看到人过来,就把人狠狠骂了一通,无非就是动作慢让他等太久之类的话。

小侯爷骂人,也没人敢反驳,默默的做完事就赶紧闪人。

等到处理完,夏紫衣找到燕筠清,然后一起去了逸仙居。

“表哥之前见过表嫂的三哥吗?”夏紫衣摇着扇子问。

毕竟燕筠清不爱交际,回来虽然有半年的时间,指不定还没有见过大名鼎鼎的云墨云三公子,也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之一。

优点就是有钱,缺点就是太爱钱!

燕筠清淡淡的说:“没有。”

夏紫衣将燕筠清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好心的提议,“要不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而且空着手不像话,应该准备点什么礼物才行。”

燕筠清嘴角抽了抽,“有这个必要?”

夏紫衣点头,“当然,毕竟要留个好印象,万一看到你不喜欢你,不把妹妹嫁给你怎么办。”

燕筠清抿唇不语,神色清冷得很,完全不想跟他说话。

夏紫衣不依不饶的说:“表哥,你听我的没错,我完全是为了你着想啊!”

燕筠清不理会,夏紫衣痛心疾首,“表哥,就你这样,是没有人会喜欢的,就连我,你也会失去的!”

“你可以滚远点!”燕筠清额角青筋直跳。

夏紫衣嬉笑着凑上来,“表哥,你干什么这样凶啊!也就是我脾气好又心胸宽广能忍受,换了别的人,肯定受不了。”

燕筠清手中的挽云剑出了一部分,剑光闪闪。

夏紫衣赶紧往旁边一跳,躲远一点。

太凶残了,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相向,大家是表兄弟啊!

……

到了逸仙居的包厢,只有云槿在,夏紫衣上去就跟云槿控诉,夸大其词的把燕筠清贬损了一番。

燕筠清面无表情的将剑往桌上一放,夏紫衣往云槿旁边靠了靠,“你看你看,他现在都明目张胆的直接威胁我,快训训他!”

云槿哭笑不得,“小侯爷,你别闹了!”

夏紫衣委委屈屈的叹息,“唉,你们都不喜欢我!”

云槿给他递了一杯茶,“没有没有。”

夏紫衣接过那杯茶,迎面对上燕筠清的目光,手一抖,茶都洒出来一半,说他表哥凶残,真的是凶残,一杯茶而已啊!

云槿又给燕筠清倒了一杯茶,“晚上有老鸭汤,你应该可以吃一点的,还有鲜笋。”

燕筠清接过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一口,很清淡的茶,还有幽幽的香味。

夏紫衣摇着他那把扇子,小声对云槿说:“我觉得你对我表哥太好了,我都要受不了他,你居然还能容忍得了!”

云槿差点儿被呛到,讪笑着说:“还,还好吧!”

夏紫衣瞪大了眼睛,当着燕筠清的面,明目张胆的又开始讲坏话,“哪里还好,不爱说话,脾气又大,性子又冷,真的很难相处。”

云槿但笑不语,虽然人是冷了点,但其实真的还好啊!

“所以呢?”燕筠清幽幽的道。

夏紫衣哈哈大笑,“洁身自好,从来不去天香楼那样的地方,好得很,很值得托付终身。”

燕筠清,“……”

云槿,“……”

第085章 精心呵护了十几年,怎么能便宜别的男人!

云墨进了包间,一眼就认出了燕筠清。

脚下一顿,顿时就有种转身就走的想法,主要是之前去过秦王府,还翻窗跑了,简直是人生最大的糗事!

但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下,他就很快镇定下来,还调整好了表情,姿态高傲的走进去。

毕竟他可是云槿的三哥,就算是当今二皇子,秦王又如何,以后见着他,也是要叫哥的!

“三哥,”夏紫衣抢在云槿前面喊了一声,满面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热情洋溢,英俊的小脸就像一朵盛放的花。

云墨脚下差点儿崴了,冷静的盯着夏紫衣,“小侯爷这是在叫谁?”

夏紫衣热情友好,讨好的迎上去将云墨拉过来坐下,“三哥,我在叫你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当然得跟着表哥表嫂叫。”

夏紫衣夏小侯爷的名字闻名遐迩,交友广泛,能说会道,云墨往日里见他的次数不多。

“谁是你表嫂?”云墨肃色道,“他们还没有成亲!”

夏紫衣谄媚的道:“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云墨严肃认真的打量着燕筠清,不紧不慢的说:“谁知道呢!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我妹妹喜欢才行,不喜欢,就算是圣旨,那也不嫁!”

燕筠清表情不变,淡定自若的与云墨对视。

云墨抱臂,神色倨傲,将一个高傲又冷酷的哥哥演绎好,毕竟是唯一的妹妹,精心呵护了十几年,怎么能便宜别的男人!

夏紫衣拼命的朝燕筠清使眼色,说句话啊,不知道说什么,叫声哥哥讨好讨好也是好的啊!还想不想成亲了啊!

燕筠清像是没看到他的眼神,无比淡定,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自若的喝着茶,像是单纯的渴,又或者就是茶很好喝。

夏紫衣败下阵,甩开扇子狂摇了好几下,又想起什么,对云墨说:“三哥,天香楼是不是你的产业啊?”

心情复杂半晌没有说话的云槿,陡然听见这话,惊了一惊,“哥,你开的?”

“不是!”云墨黑了脸,瞪着夏紫衣,“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么荒谬的事情!”

夏紫衣笑着说:“三哥你名下的产业涉及的范围广,商铺不计其数,我就是觉得这么大的产业,指不定天香楼就是你的,所以随便猜一猜。”

云墨语气沉了沉,“不是我的!”

夏紫衣一脸好奇,“那是谁的?”

云墨眯了眼睛,故意吊着夏紫衣的好奇心一样,缓了缓,慢吞吞的说:“不知道。”

夏紫衣,“……”

云槿看着被耍的夏紫衣,抿唇笑笑,又问云墨,“三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天香楼名气这么大,应该赚了不少钱,不交个税什么的么?”

云墨挑了挑眉,看着燕筠清,“这种事情,为什么不问秦王?”

燕筠清右手捏着杯子,静静的与他对视,回,“云三公子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夏紫衣满脸的不赞同,怎么能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呢,要叫哥哥啊!果真是不想成亲的人啊!

云墨不置可否,转了话题问,“今天又出了一桩命案?还牵扯到了天香楼?秦王办事能力太差了一点,前两桩案子还没查清楚,居然又出来一桩!”

第086章 要矜持一点,别那么没出息的主动贴上去啊!

如此直白的质疑燕筠清的能力,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连夏紫衣都觉得脸上无光,拿扇子遮着脸,想让自己隐身让人注意不到他!

云槿觉得她哥这话说的有点过,小心翼翼的去看燕筠清的脸,燕筠清平静淡然得很,一点都没有被云墨的话给刺激到的波动。

云墨眉头挑得高高的,心道这燕筠清还挺淡定的,但这人也真的是性子淡漠不爱说话啊!

“秦王不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吗?”云墨一度觉得尴尬,毕竟他想羞辱一下对方,无奈对方不接招,还要让他主动提醒提醒。

“说什么?”燕筠清缓缓开了口,声音低沉,声线平稳,“公事不好在外人面前议论的。”

云墨,“……”

云槿抿着唇笑,毕竟看她哥那一脸吃瘪的样子,真的是挺好笑的!

夏紫衣都觉得尴尬,轻笑道:“表哥是不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啊?不如分享分享,一人计短,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不用,案子基本上已经查清楚了,凶手也知道是谁,”燕筠清淡声说。

云槿惊讶的道:“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没抓到人吗?”

云墨轻嗤,“杀了这么多人,又知道凶手是谁,还让人给跑了不成?”

说来说去,还是能力有问题!

燕筠清听出来他潜藏的话,扯唇露出一点笑,“人没跑。”

云墨心想你能不能多说几句话把话给说清楚,真的是累不累啊!

云槿高兴的说:“这是好事啊,案子终于破了!”

云墨很是不满,妹妹你帮谁说话呢!

伙计送了菜进来,炖了几个小时的老鸭汤,汤头浓郁鲜美,鸭肉又软又烂,入口即化,笋片脆甜鲜嫩,还有新鲜的白菜。

吃完饭,燕筠清和夏紫衣一同离开,云槿与云墨大眼瞪小眼。

“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云槿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有话就说,能不要盯着人看不说话吗?

“妹妹,你现在又不反对这么婚事了吗?”云墨严肃的问。

“这事儿我们之前不是谈过吗?难道你觉得我像是不反对准备嫁给秦王的样子?”云槿狐疑的道。

云墨点点头,“我看着很像。”

云槿,“……”

云墨语重心长的道:“就算你有这种想法,你一个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别那么没出息的主动贴上去啊!”

云槿,“……”

她什么时候不矜持还主动贴上去的?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

燕筠清没回王府,而是去了天香楼。

夏紫衣闲来无事,便跟着他一起,他对这里熟,表哥想知道什么,他还能说出来个一二。

天香楼一如往日的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处处可见香艳美人。

两人一进来,就有人迎上来,两眼都放着光。

“小侯爷,您好久没来了呀!”说话的人是天香楼的管事之一,大家都叫她吴妈妈。

她喜笑颜开的同夏紫衣打了招呼,便看向燕筠清,一双精锐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毕竟同夏小侯爷在一起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

第087章 只是整天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燕筠清身量比夏紫衣高,容颜俊朗,神色淡漠,气质清冷,一看就是个冷漠不好接近的人。

被吴妈妈打量着,燕筠清脸上也没有太大的表情,深邃的双眸一片清冷。

“看什么呢!”夏紫衣用扇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们是来办正事的,把兰鸢姑娘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天香楼有好几个管事的,每个人负责不同的事项,总管事名叫兰鸢,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吴妈妈年近四十,风韵犹存,涂脂抹粉的脸上堆满了笑,“小侯爷来得不巧,兰姑娘现下不在,出门办事去了!”

夏紫衣问,“去哪儿了?办什么事?”

吴妈妈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司刑司的人把她给喊去了,都去了个两个时辰,还没回来呢!”

夏紫衣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却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挑了眉,“你说出去已经有两个时辰?办什么事情需要这么长时间的!”

吴妈妈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哦!”

夏紫衣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这里小爷我熟得很,我自己招呼自己。”

吴妈妈应了一声,又偷偷看了燕筠清一眼,转身去忙活。

夏紫衣凑到燕筠清的身边,“表哥,就算是去司刑司认尸,也花不了两个时辰,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

燕筠清淡声道:“你不是对这里很熟悉?不如带我四处转转?”

夏紫衣吓了一跳,“这,这不好吧,万一被表嫂知道,要揍人的!”

燕筠清懒得搭理他,抬脚往里走,夏紫衣摇头叹息,跟了上去。

天香楼很大,前庭后院,一栋楼连着另一栋楼,灯火通明,繁花似锦。

燕筠清来过一次,同云槿一起来的,当时是偶遇了凤寒夜,并且偷听了凤寒夜同那一粉衣女子说话,但要说对天香楼熟,那还真的是谈不上。

夏紫衣与燕筠清站在天香楼最高的一个楼的楼顶,往下俯瞰,那是一片的繁华感觉,大红灯笼高挂,橘红色的光芒,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笑,轻佻的,愉快的,奉承的,各式各样。

“表哥,看什么呢?”风微凉,都不用摇扇子,但夏紫衣还是习惯性的忍不住摇一摇。

“你说我师父会在哪里?”燕筠清淡声问。

夏紫衣动作僵住,“白,白师父?他来了皇城?”

所以今天碰到的那个殴打两位说书先生的白发老人,真的是白一安吧?他就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燕筠清微微点头,“来了,只是整天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夏紫衣晃着扇子,“白师父的喜好不就那样,来天香楼找人也算是找对了,去天香楼的头牌鸾雪姑娘那里找,应该错不了。”

燕筠清偏头看着他,“那如果要藏人,会藏在哪里?”

夏紫衣说:“天香楼北苑。”

燕筠清挑眉,“带路!”

夏紫衣,“……”

他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不是找绿竹的吗?

第088章 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年轻英俊的小子

天香楼北苑,比起前面要冷清许多,这是供天香楼的杂役们居住的地方,面积不大,甚至还有些杂乱。

夏紫衣小声的说:“我觉得白师父不会待在这里,我更愿意相信他在鸾雪姑娘的房间里藏着偷看。”

谁会不看大美女,要来后院待着啊!

燕筠清默不作声,将每间房都看了一眼,然后轻飘飘的跃上屋顶。

夏紫衣暗暗叹口气,跟着上了屋顶。

燕筠清道:“去绿竹姑娘的房间看看。”

夏紫衣依言前面带路,两人没走正面,翻窗进的绿竹的房间。

房间里有很浓的香味,那是许多种花混合的味道,香的有点刺鼻。

夏紫衣趴在窗户上吸着外面干净的空气,觉得在这屋子里待久了会吐!

层层绿色纱幔,被风吹得如同女子曼妙的身躯在舞动。

燕筠清四处看了看,走回到夏紫衣的身边,“你认识绿竹姑娘,她喜欢这种香味?”

夏紫衣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这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燕筠清抱臂,“看来是有人故意弄出来这么重的香味,像是要掩盖什么。”

夏紫衣瞪大了眼睛,猜测道:“绿竹不会是死了吧?”

燕筠清道:“有可能她已经死了,而你看到了那位所谓的绿竹,是别人假扮的。”

夏紫衣心惊,“会是谁!”

燕筠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道:“喜欢年轻男子的女魔头。”

夏紫衣,“……”

夏紫衣正处在受惊当中,头顶上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功夫了得,那是你在书上都没有见过的花样!”

寻声看过去,一个倒吊着的脑袋,满头白发,笑容和蔼可亲。

夏紫衣吓得连连往后退,惊恐万分。

燕筠清抚额,“师父!”

白一安动作敏捷的进了屋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又理了理头发,“紫衣你的胆子真的是太小了!”

夏紫衣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反应过来后,满面控诉,“白师父,你太过分了,居然这么吓我!”

白一安哈哈大笑,随后吸吸鼻子,“这味道怎么这么重,混合了十八种花草制成的香味啊!果真是柳如月的喜好。”

夏紫衣疑惑的问,“柳如月是谁?”

白一安搂着他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幽兰宫宫主,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年轻英俊的小子,她看到你,肯定会把你收入后宫。”

夏紫衣直接呈石化状,“不,不,不是吧!”

要喜欢也找他表哥那样的啊,他还小!

白一安逗着夏紫衣,夏紫衣惊恐万分,只想回家!

燕筠清道:“师父,你这一整天跑哪儿去了?是你说柳如月藏身天香楼,为什么不抓她?”

白一安正色道:“那个女人狡猾得像泥鳅,哪有那么容易抓到,而且好不容易要抓到她,她就开始脱衣服,简直是……不忍直视!”

夏紫衣轻咳,“难道不应该直接上?”

毕竟喜欢,难得遇到主动的,居然还害羞了不成?

白一安敲了夏紫衣的脑袋,“下次派你直接上,她脱衣服,你就扑上去。”

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子,要么撒毒,要么脱衣服,真真是豪放不羁!

第089章 他是有媳妇儿的人,怎么能被妖女染指

夏紫衣表示大家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啦!都想害他!

“为什么不是表哥冲在前面?”夏紫衣愤愤不满,当哥哥的应该护着弟弟啊!

“他是有媳妇儿的人,怎么能被妖女染指,”白一安笑眯眯的道。

“难道我没媳妇儿就能被妖女染指?”夏紫衣觉得师父你这想法是不对的!

“染一染也没什么关系嘛!”白一安道。

夏紫衣脑门青筋突突直跳,已然不想跟他理论,表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和伤害!

燕筠清懒得理会他们二人,房间里浓郁的香味淡了许多,他准备再仔细的搜查一遍。

夏紫衣说看到的人是绿竹,但绿竹一个青楼姑娘,哪里来的那么大本事,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快速的杀掉三人,而且动作快准狠,干净利落,明显是个高手所为。

如果不是绿竹,那对方必定是假扮的绿竹,又是从天香楼出来的人,了解绿竹,又懂得伪装,燕筠清自然是想到了柳如月。

柳如月诡计多端,又擅长伪装隐藏,如果不是被白一安发现了蛛丝马迹,发现她藏在天香楼,燕筠清还想不到她会藏在这样的地方,人来人往的地方,实在是够大胆的。

白一安抄着手,姿态悠闲,“我看这绿竹姑娘,早就死透了吧!”

夏紫衣好奇的问,“何以见得?”

白一安道:“猜的!”

夏紫衣,“……”能靠谱一点吗?

绘有花鸟的屏风,后面是一张宽阔的梨花木大床,浅绿色的纱幔垂下。

燕筠清跳上床,拂开后面的那层纱幔,剑柄在墙上敲了敲。

夏紫衣用扇子抵着下巴,“后面是藏着什么吗?”

白一安道:“尸体!”

夏紫衣,“……”能不能不说话!

燕筠清找到了中空的哪一个,打开暗格,里面是一朵兰花形状的摆件,转动后,有声响传来,竟是那张大床渐渐的打开。

夏紫衣瞪大了眼睛,还真的有机关有暗格啊!

他离那暗门近,白一安拍着他的肩膀,“下去看看吧!”

夏紫衣想说万一下面真的藏了尸体怎么办,却被白一安拧了衣服,丢了下去。

“啊啊啊啊……”夏紫衣直叫唤,好歹让人有个心理准备啊!

白一安跟着跳下去,燕筠清则是拿了蜡烛走了下去。

夏紫衣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白一安伸脚踢踢他,“没摔死吧!”

燕筠清举着蜡烛看了看四周,右手边有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路。

夏紫衣郁闷的爬起来,拍了拍衣摆,“白师父,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还有,不要丢,我自己会走。”

白一安哈哈大笑,跟上燕筠清往右走,夏紫衣无奈的跟上。

下来的时候只有一条路,走到里面也的确是一条路,但弯弯绕绕的。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了出口,夏紫衣这次不想在前面,而他本来也不是在最前面的。

白一安顺着梯子爬上去,推开了上面的门,探出个脑袋四处看了看,然后跳了上去。

夏紫衣这才跟着上去,一上去就有点傻眼,“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第090章 白一安挑眉,“那怎么会被赶出家门?”

燕筠清是最后上来的,借着月光,看着这颇有点荒凉的院子。

小院里杂草遍地,看起来废弃已久。

夏紫衣跑去看小楼上挂的匾额,受惊的跑回来,“这,这,这是我家废弃的汀兰小筑。”

要不他怎么说看着有点眼熟呢,他往这里跑过几次,自然记得这小院的模样。

白一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天香楼的暗道居然是通到你家的,你之前不知道?”

夏紫衣惊恐的连连摇头,“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谁挖的暗道啊,居然从天香楼挖到了他们家废弃的院子!

燕筠清问,“这小院,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废弃没有人打理?”

夏紫衣如实说:“我小叔住的院子,后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事情,被我爷爷赶出了家门,将他住的这个院子给锁了,不许人靠近。”

夏紫衣的小叔,在家中排行第七,单名一个淳字,容颜温润清俊,是皇城有名的才子。

燕筠清小的时候见过他,记得他当时是何等的斯文俊秀,满腹经纶,这样的一个会给家族带来荣耀的人,怎么会被赶出家门呢?

白一安啧啧两声,“这是做了什么丑事,令家族蒙羞,才会赶出家门啊!”

夏紫衣黑了脸,“白师父您别胡说,我小叔不是那样的人。”

他还记得他七叔的样子,学富五车,温柔可亲,会给他做风筝,还会做糖!

白一安挑眉,“那怎么会被赶出家门?”

夏紫衣说不出话来,这么隐秘的事情,没人会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

燕筠清道:“回去吧!”

三人沿原路返回,将一切还原,再从天香楼出去。

夏紫衣回侯府,燕筠清和白一安回秦王府。

白一安肚子饿,让人送了吃的进来,大晚上的在吃牛肉面,大块大块的牛肉,吸溜着面条,好像饿了很久。

“没有人见到绿竹姑娘,她不见了,”清月将去天香楼查探的事情告诉燕筠清。

“都说她肯定死透了,夏紫衣见到的是柳如月假扮的,”白一安插上一句。

燕筠清抿唇不语,是不是假扮的还未可知,只是猜测而已,如果绿竹真的死了,那尸体藏哪儿了?

清风问,“凤寒夜那边呢?既然知道他参与其中,还是制药人,直接把他给抓了吧!”

燕筠清淡声说:“他只是制药人,并不能证明他有养花,有杀人,更何况他的药是交给了天香楼,他要是否认那不是血罂丹,只是普通的药呢?所以还是要找到关键性的证据才行!”

清月道:“最重要是找到那些花,还要证明那些花是他养的。”

白一安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你们做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直接抓来暴打一顿,打到他承认为止!”

清风点头,“对啊!”

虽然简单粗暴,但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燕筠清道:“如果只是单纯的杀人案件,查到他,自然是能直接抓了人结案,可这个案子,那些血罂丹到底是给谁吃的,是谁想利用血罂丹控制人,都需要查清楚。”

白一安打了个哈欠,“师父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你们慢慢聊!”

第091章 赶紧将小话本藏在枕头底下。

师父就是这么的不靠谱,燕筠清已经见怪不怪!

燕筠清交待了清风清月几件事情,两人连声应了,回各自房间去休息。

窗边放着的那盆茶花,开得娇艳,烛光映照下,洁白清雅。

燕筠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门。

……

云槿还没有休息,在看花蕊帮她找来的小话本,字数不多,图画为主,有点像现代的漫画。

正看到话本当中主角二人分开后重逢抱在一起要啪啪啪,很是让人脸红心跳,却是听见窗外传来声响,吓了她一大跳,赶紧将小话本藏在枕头底下。

“谁?”云槿警惕的看着那扇窗户,白日里看到了三具尸体,现在夜深人静,突然有声音,还真是有点瘆人。

窗户被打开,跳进来一个人,这动作,这身段,当真是不要太熟悉!

云槿捂着胸口,满头黑线,“你来找我,不能不翻窗吗?”

夜深人静,翻窗而入,偷偷摸摸,孤男寡女,真的很像耐不住寂寞,月下私会……

肯定是被刚才那小话本给影响了,陡然看到燕筠清,不自觉的就开始发散思维,胡思乱想。

燕筠清微微挑眉,“被人看到了不好!”

云槿盯着他,心想你也知道被人看到了不好,那你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半夜过来啊!

他们也算不上很熟吧,只是见过几次面吃过几次饭,还有婚约没有解决的普通朋友啊!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觉?”燕筠清眉目温润,嗓音低沉醇厚。

“呃,睡,睡不着,”云槿尴尬的笑笑,总不能说她看小话本看得太起劲,想要看完吧!

“因为白天的事情?”燕筠清问。

云槿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是绿竹杀人的事件,便讪笑着,“呃,是,是啊!”

她一副被戳穿心思之后的尴尬表情,让燕筠清表情越发的温和,甚至还露出点笑。

他这笑虽然淡淡的,但也实在是明显,云槿好奇的问,“你笑什么?”

燕筠清收了嘴角,正色道:“没有。”

云槿坐下,好奇的问,“今天那三个人,真的是天香楼的绿竹姑娘杀的?”

燕筠清说:“应该不是!一个青楼姑娘,没有那么好的功夫,如果真那么厉害,何必在青楼卖艺为生。”

恐怕还不只是卖艺!

云槿点头,“说的也是。”

她想起吃晚饭的时候,他说的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便好奇的问,“你说的那个杀人凶手是谁?”

燕筠清平静的看着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云槿理直气壮,“好奇啊!”

燕筠清笑了下,“现在这个点,应该睡觉了,去睡觉吧!”

云槿觉得他这口风真的是紧,之前讨论案情的时候,还能跟她讲个一二,现在好不容易他们都知道了凶手,她却不知道。

这就跟看一本悬疑类的小说,一直在看案发过程却死活等不到结局一样的挠心挠肺的难受。

云槿盯着他,“真的不能说吗?”

燕筠清语气果断,“不能!”

云槿心想好吧你赢了你最厉害!

第092章 “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过安静,实在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云槿盯着容颜俊朗的燕筠清,“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事,不会大半夜的上门吧?还冒着会被人发现的风险,毕竟传出去不好听啊!

燕筠清淡定自若的道:“没什么事。”

云槿,“……”

你在开玩笑吗?没事你来找我……

但他这人也实在是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所以他这么说,就是认真的。

没什么事,那就只是单纯的来看看她?

这么一想,心思都变得诡异起来!

一个男子因为半夜思念一个女子,闯入对方闺房,这种心思实在是不要太明显。

云槿干笑两声,“既然没什么事情,不如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燕筠清一张干净英俊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云槿此刻在想些什么,平静的说:“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如此直白的话,简直是验证了她心中所想。

云槿觉得她实在是需要好好冷静冷静,嗯,冷静,冷静……

“我们之前说过的事情,还算数吧?”云槿试探着问。

“什么事?”燕筠清问。

“你父皇赐婚的事情啊!难道你忘了?”云槿瞪大眼睛,记性应该不会这么差才对吧!

“记得,”燕筠清言简意赅。

“那就好那就好,”云槿松了口气,“记得抽空办一办啊!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燕筠清默不作声,她这个办一办,他还是能够明白是个什么意思的。

云槿又开始赶人,“不如你先回去吧,你在这里看着,我睡不着。”

燕筠清眉头微微一挑,“我走了你不怕?不是因为白日里见到的凶杀案才睡不着的?”

云槿愣了愣,猜测道:“你以为我会怕,所以担心我,才特意过来的?”

燕筠清冷静的看着她,没说话,耳尖却微微泛红。

云槿心跳骤然快了许多,他这般承认就等于默认,他居然是怕她胆子小,因为白天的事情被吓到睡不着,所以过来陪着她。

她觉得自己需要再次冷静一下!

“其实,其实,你要是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事儿,我睡不着,就是不习惯早睡……”云槿别开眼,小声的解释,到了后面,干脆说不下去没了声音。

燕筠清淡声说:“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来得突然,走得也果断。

云槿看着大开的窗户,呼呼的冷风吹进来,她打了个哆嗦,表示心情很复杂。

他这是生气了吧?

这要是换做是她,她估计又尴尬又生气!

好心好意的关心一个人,对方却不当一回事,还当众给他难堪,想想都觉得有那么点残忍!

云槿心情复杂的关上窗户,爬上床,连看小话本的心情都没有了!

仔细想一想,燕筠清对她好像还是挺不错的,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半夜给她送桃花醉,现在又担心她被吓着。

但她对燕筠清,之前也没有过那方面的心思啊!只想着大家都是朋友,好好相处就是了!

云槿唉声叹气,这下子真的要辗转难眠!

第093章 “最近没事不要出门走动,就算是出门也不要去找秦王。”

第二日,有关燕筠藤是杀人凶手的消息如春风般吹遍了皇城,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云槿吃早饭的时候,听见云霆深和文慧茹在说这事儿。

云墨拧眉道:“不可能,大皇子隐居云霞山中不问世事,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云槿轻声说:“这事儿就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谣言,昨天小侯爷抓到两个说书先生,那两人就是受人指使,散播大皇子是杀人凶手。”

云霆深问,“小侯爷?夏紫衣?”

云槿点头,“是他啊!”

云霆深又问,“你什么时候跟他认识了?”

云槿笑着说:“也没多长时间吧!他人还挺好的!”

云霆深不置可否。

云槿疑惑的问,“爹,有什么问题吗?”

文慧茹温柔的道:“没问题,不用管你爹,多交几个朋友是好事。”

云槿还是觉得云霆深的反应怪怪的,夏紫衣的性子挺讨人喜欢的,怎么他就看着一副不怎么喜欢的高深样子呢!

云墨说:“这事儿牵扯到大皇子的身上,秦王只怕也难逃干系。”

既然又牵扯到秦王,就连他们云家也是要被牵扯上的。

云槿被他们三人看着,满面疑惑,“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啊?”

云墨轻咳一声,摆出一副温柔和蔼的模样,“最近没事不要出门走动,就算是出门也不要去找秦王。”

云槿,“……”

说得这么的明显,是怕她听不懂吗?

发生了昨晚上的事情,云槿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燕筠清。

如果是她多想了也就罢了,可如果燕筠清真的对她有那份心思,而她又没有那份心思,那该如何是好?

……

用过早饭,云槿回了房间。

实在是太闲了,还是忍不住要往外跑。

“少爷让我们不要出门,”花蕊提醒云槿。

“他只是让我不要去找秦王,没说不让我出门啊!”云槿笑道。

花蕊,“……”

云槿果真是没有去找秦王,而是带着花蕊去了凤寒夜的医馆。

看病的人远远少于抓药的,听说凤寒夜在后院,云槿直接去后院找他。

凤寒夜一身水蓝色衣衫,坐在竹制的椅子上,手边的圆桌上放着茶水,手中拿着一本书。

海棠依旧开得如火如荼,院中一如既往的干净,天气好,风吹得舒爽,凤寒夜如此倒是惬意得很。

“云小姐要喝茶吗?”凤寒夜给云槿倒了杯茶。

“谢谢!”云槿客气的道谢,在一旁坐下,喝了口茶,有点苦,但还能忍受。

凤寒夜见过云槿的次数不算少,但始终都是客气而又疏离的。

云槿并不在意,看一眼他手中的书,便问,“凤神医听说今日传出来的有关杀人凶手是大皇子的消息了吗?”

凤寒夜微微点头,“听了一点。”

云槿问,“你怎么看?你觉得真的是大皇子吗?”

凤寒夜道:“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大皇子,无从判断。”

他所说的也算是合情合理,因为不了解,所以无从评价。

云槿托腮看着他,“凤神医知道那谣言里所说的花吗?听说要用人血来养。”

第094章 哦,那十六具尸体就是在山中被发现的

毕竟是神医,知道的应该不少,云槿就是随便问问。

凤寒夜不动声色的看着云槿,慢声说:“血罂花,生长在潮湿阴暗之地,以血养之,可入药,此药能提神,让人精力充沛,需要定期服用,如果不吃,就会让人痛苦万分。”

云槿之前听夏紫衣说过一点,现在又听凤寒夜这样一讲,就觉得这妥妥的是现代的毒品。

会让人兴奋,还会产生幻觉,不吃就会挠心挠肺的难受,多少大好青年都败在了这个东西上面。

当真是让人深恶痛绝!

云槿感叹道:“这也太狠毒了一些!”

凤寒夜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青色的茶杯,动作优雅的喝一口茶。

云槿看看容颜清俊的凤寒夜,又看看那妍丽的海棠,视线又飘远了看到了她送的茶花。

“秦王殿下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吗?”凤寒夜放下茶杯,轻声问。

云槿收回视线,摇摇头,“不知道呢,我跟他不怎么见面,就算是见面,问了他也不告诉我。”

凤寒夜轻笑,“也是,公事不会轻易对外人说的,但以云小姐跟秦王的关系,秦王对你未免太过防备了一些。”

云槿讪笑,“其实我们也就是有一纸婚约,也做不得数的。”

凤寒夜提醒,“皇上亲下的圣旨。”

云槿淡笑不语,这事儿想想就挺复杂的。

她这个原身就是对婚事极其抗拒才投了井,而她也意外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事儿也不知道秦王知不知道,反正被他知道了,估计也挺扎心的。

至于她,昨晚上的事情真的是不能多想。

凤寒夜见她不说话,笑了笑,“要出去走走吗?我准备去城外采些药草。”

云槿盯着他,想了想,点点头,“好啊!今天天气很不错。”

她还没有出过城,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大抵就当是踏踏青,也是很惬意悠闲的事情。

凤寒夜回屋收拾了几样东西,云槿看着那花瓣都落了的茶花,很有点惋惜。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前堂,凤寒夜同药铺伙计交待了几句话,云槿拉上花蕊,同凤寒夜一同出门。

凤寒夜亲自赶车,云槿就坐在外面,同他坐在一起,倒是花蕊又惊又恐的坐在了车内。

出了城,风和日丽,空气清新。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山脚下,凤寒夜跳下车,云槿动作敏捷的跳下,花蕊跟着下了车,下车的时候没站稳,脚崴了一下,不过幸好没有伤到。

车就放在山脚下,云槿担忧的问一句,“不担心会被人偷吗?”

凤寒夜道:“没关系。”

云槿心想你这个没关系是不担心,还是被偷了也没关系啊,这样不好吧,真要是没了马车,走回去要走很久的,脚会烂的。

凤寒夜真的是一副潇洒不在乎的模样,背着小背篓往山上走,云槿和花蕊跟着上山。

“凤神医经常来山上采药吗?”云槿边走边问。

“隔断时间会来一次,”凤寒夜答。

“这是什么山?”云槿问,这条上山的路,修的还挺好的,像是旅游景点一样。

“云霞山,”凤寒夜说。

云槿,“……”

实在是耳熟,哦,那十六具尸体就是在山中被发现的,大皇子就是隐居在云霞山中。

第095章 一直在偷偷看着他们两,就怕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山中温度稍低,没有阳光的地方,阴凉得很。

云槿和花蕊都不认识什么草药,就只能跟着凤寒夜,看着他挖草药,偶尔还能帮个忙什么的。

雨来得突然,在他们都没有防备的时候,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凤寒夜带着她们找了个山洞避雨,看得出来,他对这山中真的是很熟。

云槿头发衣服都湿了一点,不过也还可以忍受。

花蕊拿帕子给云槿擦头发,“雨不会一直下吧?要是这么一直下,还怎么下山,怎么回去啊?”

凤寒夜坐在离洞口很近的一块石头上,正对着洞外,似乎在看雨。

云槿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轻笑着说:“不会的,应该就是阵雨,下一会儿就不会下了的。”

花蕊点点头,云槿说:“你别给我擦了,你给自己擦擦吧!”

她说完,便走过去同凤寒夜说话,“凤神医,你在看什么呢?”

高大的树木,还有一片绿色的藤蔓,绿色中间点缀着黄色的花朵,看起来像是迎春花,倾盆大雨落下,花都被砸落了一些。

凤寒夜眉目温润,声音温和,“看看雨。”

云槿搓着手,笑着说:“山里的空气真好,就是虫子多,又容易迷路。”

凤寒夜轻轻嗯了一声,云槿又问,“凤神医经常来山上采药,依照你的经验,这雨会下很久吗?”

“不会,”凤寒夜说,“下个小半个时辰就会停的。”

云槿点头,“那就好,要是一直下就不好下山了,总不能在山上过夜吧!”

凤寒夜温声说:“听说大皇子就在这山中隐居,要是不能下山,说不定能去求助他。”

云槿道:“可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啊!这山挺大的!”

凤寒夜但笑不语。

云槿看他头发上还沾着水珠,拿了随身带着的丝帕出来,递给他,“你擦一擦吧,淋了雨,很容易生病的。”

凤寒夜看着她递过来的帕子,微微愣了一下,神色自若的拒绝,“不用,谢谢!”

云槿坚持道:“还是擦一擦吧,生病了多难受。”

凤寒夜仍旧是拒绝的,自己拿了帕子出来,“我用自己的就好。”

云槿想想那也行,反正她给他用了,她也不想再要,她没这种跟陌生男人共用的习惯。

凤寒夜不紧不慢的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云槿抱臂站在一侧,凉凉的风迎面吹来,雨声淅沥。

花蕊一直在偷偷看着他们两,主要是离得近,就怕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小姐,您别站在洞口吹风了,一会儿着凉染了风寒,进来里面吧!”花蕊忧心的过来拉云槿。

云槿冲她笑笑,“没事没事,我哪有那么虚弱,再说了,凤神医在这里呢,不会连一点风寒都治不好的。”

花蕊却是不依不饶,“早知道就不让你出城了,这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肯定要打我板子了!”

“哪有那么夸张,”云槿又无奈又好笑,看向凤寒夜,“凤神医,我们往里面坐坐吧,别在洞口吹风了,坐里面,大家还可以一起说说话。”

凤寒夜看着云槿清澈晶亮的双眸,微微点头,“好。”

第096章 “你爹娘和妹妹是怎么死的?”

云槿同花蕊坐在一起,凤寒夜坐在她们对面。

花蕊目不转睛的看着凤寒夜,凤寒夜淡然自若平静得很。

云槿觉得花蕊这样不行啊,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啊!

她悄悄扯了扯花蕊的衣服,花蕊转头看向云槿,脸上带着疑惑表情。

“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觉得他长得好看?”云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没有啊!就是刚好在对面,随便看看,”花蕊压低了声音,“小姐,你觉得凤神医好看一点,还是秦王好看一点?”

云槿,“……”怎么还问到她头上来了啊!

还有啊,为什么要提秦王,提起来就让人觉得尴尬啊!

花蕊又说:“我觉得秦王殿下挺好的。”

这话说的直白又十分诚恳,倒像是在劝解云槿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毕竟是定好了婚约的。

云槿干笑两声,“是啊是啊!”

花蕊正了正色,又偷偷的去看凤寒夜。

凤寒夜安静得很,容颜清俊温润,当真是有点儿仙气飘飘的感觉。

云槿捧着脸颊看着凤寒夜,问道:“凤神医有家人吗?我好像都没有见过你的家人。”

不仅是家人,就连亲近的人也没怎么见过,除却在天香楼偶然看到的那一幕除外。

凤寒夜道:“我爹娘早早就过世了。”

云槿怔了下,歉疚的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对不起。”

凤寒夜轻声说:“没关系,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云槿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没有别的亲人吗?”

凤寒夜微微一笑,“我有个妹妹。”

云槿说:“那怎么没有见过你妹妹?”

凤寒夜说:“死了吧!”

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是在说死了,又好像是不确定,透着浓浓的无奈和伤感。

云槿这下子真的是歉疚了,“对不起,我……”

凤寒夜依旧大度的说:“没关系。”

云槿抿唇,不敢随便乱说话了。

凤寒夜轻笑了下,“云小姐命好,父母双全,又有三个优秀的哥哥,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云槿心道我也挺羡慕的,但现在她本人就是云槿这个身份,倒也是不能说些什么。

她想了想以前看过的鸡汤,该怎么安慰人,但一时之间,竟是想不起来。

花蕊却是好奇的问,“你爹娘和妹妹是怎么死的?”

听起来挺惨的,但也让人好奇。

云槿没想到花蕊这么不懂事的直接问出来,不赞同的瞪她,“你怎么能这么问呢?”

花蕊抿抿唇,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凤寒夜笑道:“没关系,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这么一说,花蕊的表情变了一变,说道:“我也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个孤儿,是夫人把我带回云家,云家的人都是我的家人。”

云槿惊了一惊,她还是第一次听花蕊说自己的身世,在她的印象中,好像也真的没见过花蕊的爹娘。

凤寒夜看她那洋溢着幸福的小脸,搭在腿上的手,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膝盖,语调不疾不徐的,“你从小就是个孤儿,没有体会过爹娘对你的疼爱,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想法自然是不一样的。”

第097章 云槿看着凤寒夜,心情复杂。

花蕊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爹娘死的时候,我三岁了,我记得他们,我们家很穷,没有东西吃,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捡的,或者是别人家穿旧了不要了送给我们的,那段日子过得很辛苦,但还是很开心。”

三岁已经开始有记忆,但真要说起来,十几年过去,不一定会记得,可就是因为太深刻,所以才一直记在心里。

“爹娘死后,我去了伯伯家,还是经常饿肚子,穿破衣服,可我过得一点都不开心,”花蕊叹了口气,难过的日子,也记得很清楚。

“我从伯伯家跑出来,遇到了夫人,她见我可怜,带我回了云家,云家的人对我都很好,我每天都有东西吃,还有干净又暖和的衣服穿,我觉得很开心,”花蕊笑了起来,笑容纯真烂漫。

云槿心想,花蕊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子,经历过苦难的日子,才越发的觉得吃饱穿暖的日子来之不易,也越发的珍惜。

凤寒夜平静的看着花蕊,她脸上的笑比阳光还要灿烂几分,有点刺眼,他的手指停止敲打膝盖,慢慢的蜷缩起来。

花蕊又说:“你爹娘和妹妹都已经过世,但他们一直都在你的心里,你现在是个医术高明的神医,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还能救死扶伤,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应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才对。”

凤寒夜慢慢的露出一点笑意,意味不明的说:“嗯。”

虽然平日里花蕊话也不少,但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的话,云槿觉得她这鸡汤挺好的。

第一次见凤寒夜,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上醒过来的时候,他如谪仙般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很是惊了一惊,心想这人长得真的是很好,眉目精致温润,当真是应了那句公子如玉的话。

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去见凤寒夜,觉得这人看似温润,实则性子淡漠不好接近,要交个朋友什么的,当真是难上加难。

今天听他说他的父母亲和妹妹都已经过世,想必是经历过很悲痛的事情,所以才对人疏离冷漠,不愿意让人接近。

但同样经历过父母双亡的花蕊,想法却是不同的,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珍惜身边每个对她好的人。

云槿看着凤寒夜,心情复杂。

花蕊没再多说,凤寒夜显然失去了要讲一讲他父母亲和妹妹如何去世的故事的兴趣。

雨渐渐的小了,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有阳光洒下来,洞口都洒进了一片。

“这雨还真的是停了呢!我们回去吧!”云槿笑着站起来。

花蕊跟着起身,高兴的道:“幸好雨停了,赶紧回去,不能让老爷夫人和少爷担心的。”

凤寒夜慢条斯理的起身,拿起那个装了一半草药的小背篓,“走吧!”

三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洞口,云槿和花蕊都不认识路,毕竟山里许多个地方看着都一样,所以只能靠凤寒夜带路。

走了一会儿,看到一条河流,并不算宽敞,但也不是一下就能跨过去的。

水很干净清澈,能够看到底下的小石头,还有小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

“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河流吧?”云槿问。

第098章 “我记得下山的路怎么走,我们走错了方向。”

虽然她不认识山里的路,可沿路上来看到过些什么花草树木,还是有些印象的,至少像河流这种明显的标记性的东西,不可能不记得。

“没有,”凤寒夜淡定的回了一句,走到一块大石头上,蹲下身,手伸到水中,晃了两下,“水很干净,还有点凉。”

云槿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下,试了试水,“是有点凉。”

凤寒夜将双手都放入水中,慢条斯理的洗着手,大概是之前挖药草弄脏了手,毕竟还能看得到一点泥巴粘在手上,所以现在看到有水就洗洗干净。

云槿笑着说:“凤神医还真的是很爱干净,好像医者都很爱干净吧!”

他洗手的动作很慢,又很仔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洗得干净。

凤寒夜偏头看向云槿,“也不是,我师父就不怎么爱干净,整天脏兮兮的。”

云槿笑了下,随意的洗了下手,看看左右两侧,看着水流的方向,能够分辨出上下游。

“我们沿着河流的方向往下走,是不是能出山?”云槿不确定的问,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可以顺着水流的方向走。

凤寒夜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慢慢的站起来,“应该可以。”

他说的是应该可以,并不是一定可以,给人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云槿玩笑般的问,“凤神医,你不是经常来山中采药吗?对这里的路应该很熟悉吧?我们没有迷路吧?”

凤寒夜笑了下,很轻很浅的笑,“应该没有。”

云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站了起来,大概是蹲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头有点晕。

她站了一会儿才恢复,走回去找站在后面的花蕊。

花蕊呆呆愣愣的,云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花蕊回了神,小声说:“小姐,这不是下山的路吧?凤神医是不是带错了路?”

云槿说:“应该没有吧,这说不定是一条捷径。”

也没有人规定,上山的路跟下山的路要走同一条,只有一条路的山,可比这惊险得多,而且极少。

“凤神医,”花蕊喊了凤寒夜一声。

“嗯?”凤寒夜回头看她。

“你是不是不认识路,走错了路啊?”花蕊大声说,“我记得下山的路怎么走,我们走错了方向。”

云槿惊了一下,这丫头还能记得下山的路?

凤寒夜笑了,“你记得下山的路?你是想沿着原路下去?可下山的路有很多,我们没必要走原来那一条。”

花蕊不赞成的说:“可沿原路回去比较安全啊!”

因为走过一次,又记得路,所以潜意识里就会觉得原来的那条路是安全的,再让她走一条陌生的路,反倒是没有了安全感。

凤寒夜大概没想到花蕊会记得路,还想要走来的路下山,云槿觉得凤寒夜应该不会同意。

凤寒夜果真是没有说同意,只温温的笑着,“可我们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再走回去,找到原来的路下山,很浪费时间啊!你们不是想早点下山回去吗?”

第099章 可清风说过燕筠清不近女色,应该……没有……前女友吧?

他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没办法反驳。

花蕊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很坚持,“我一定要从原来的路回去!”

凤寒夜唇边的笑浓了几分,“花蕊姑娘是不相信我吗?”

花蕊直白的道:“凤神医,我跟你只是见过面,对你不了解,说不上熟,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相信你,不如相信我自己。”

凤寒夜面上波澜不惊,好似没有被花蕊的无礼所影响到,看起来平静淡然得很,唇微微的抿着,可以看得出来有浅浅的隐约像是笑意的弧度。

云槿略带歉意的说:“凤神医,不好意思啊,我这个婢女太任性了,我都管不住她!不如我们多走一段路,沿着原路下山吧!”

“没关系,”凤寒夜温声道,“你们不嫌累就好,我是无所谓的。”

他这般温和又体谅,还真的是显得花蕊在无理取闹,人家一片好心的要走近路,她却不接受人家的好意还非要走原来的路,就像是在怀疑对方居心叵测一样,着实有几分像小人。

花蕊扯了扯云槿的衣服,表情有点委屈,“小姐,我就是想从原路下山,我心里有底,安全一些。”

云槿笑笑,“好吧,只要你记得路就好。”

花蕊点头,“我记得的,就算我不记得,凤神医应该是知道的,他会教我的,不会看我走错路,我们迷路下不了山的。”

凤寒夜双手拉了拉背篓的绳子,轻笑道:“走吧!磨磨蹭蹭的,又下雨就不好了!”

花蕊撇撇嘴,挽着云槿的手臂,走在前面,云槿回头看凤寒夜的眼神,正好对上,他冲她微微一笑。

他们刚走了不到一分钟,就听见了银铃声,清脆的铃声从右后方传来,紧接着是猖狂又诡异的笑声。

云槿心中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走?往哪里走?你们都别想走!”伴随着嚣张的声音,一道人影落在了他们前面。

离得不过两米远,对方穿了一身绿色的衣衫,身姿窈窕,面容白皙又妖艳,腰间系着一根银链子,链子一端坠着铃铛。

一看就是个坏人,云槿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而花蕊则直接松开云槿的手臂,躲在了云槿的身后。

云槿看着她,觉得她这衣服看得有点眼熟,像是昨天跟夏紫衣一起跟踪的那位绿竹姑娘穿的衣服。

“绿竹姑娘?”云槿试探着问。

“我不是绿竹,我是柳如月,你居然不认识我?”柳如月怒道,“我们之前可是见过面的,你怎么能不认识我!”

云槿心想我跟你什么时候见过面就要认识你啊!

柳如月见云槿一脸茫然的表情,目光森冷又凌厉,一张脸尽染怒色,“燕筠清没跟你说起过我?”

云槿,“……”

莫不是前女友?

可清风说过燕筠清不近女色,连他师父塞给他的人都不看一眼扔出去的,应该……没有……前女友吧?

柳如月咬牙切齿的道:“他真的没有跟你提过我?”

云槿硬着头皮说:“真的没有!”

第100章 看凤寒夜那种眼神就想把凤寒夜拉过去给你当床伴!

上一秒说的肯定,但下一秒,云槿便想起一件事情来。

几天前燕筠清送她回家,路上被人追杀,会撒药的妖女,听声音跟这人是一样的!

“幽兰宫宫主?”云槿试探着问,又不自觉的护着花蕊往后退两步,毕竟听燕筠清的描述,就是个变态女人啊!

还能当上一宫之主,还能飞檐走壁,漫天撒毒,武功高强,根本惹不起!

柳如月笑了一声,“原来你知道我!”

云槿干笑,“听说了一点,闻名不如见面,宫主既然跟秦王殿下有仇,为何不直接去找秦王?”

既然知道仇人是谁,那就直接去找目标人物啊,这种事情不好牵连无辜的啊!

柳如月冷声说:“依你跟秦王的关系,我不找你找谁?”

云槿耐心的解释,“其实我跟秦王只是有一纸婚约而已,本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柳如月嗤道:“有婚约还不够?”

云槿觉得很郁闷,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凤寒夜,“凤神医,现在怎么办?你会武功吗?你觉得你打得过她吗?”

凤寒夜轻声说:“我不会武功,看来只能跑。”

云槿问,“你觉得我们跑得了?”

凤寒夜说:“好像跑不了。”

云槿满头黑线,别好像了啊,压根就跑不掉!

人家一个武功高强的妖女,还会用毒,想跑,往哪里跑?怎么跑?真是要命!

云槿试图劝一劝她,“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啊?有关我和燕筠清的关系,以及你和燕筠清的仇怨!”

最好是心平气和的讲一讲,让她能够了解到她和燕筠清真的是没什么关系放过无辜的她以及无辜的花蕊和凤寒夜,要报仇就直接去找燕筠清!

柳如月果断拒绝,“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在我手上,我完全不用担心燕筠清不会束手就擒。”

云槿声音不稳的道:“我觉得你想多了,我跟他已经在商量着解除婚约,你抓了我也是没有什么用的啊!”

柳如月捏着那根银链子的一端,轻轻的晃动着,铃铛随之作响,她看向凤寒夜,冲他抛着媚眼,“你是为了凤寒夜,才要跟燕筠清解除婚约的?”

“不是!”云槿回的很快,又补上一句,“我跟凤神医只是朋友。”

柳如月如同听见笑话一般的大笑两声,随后说:“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床伴吗?”

“不是!”云槿声音高了几分,“这种事情不好乱说的!”

见了鬼的床伴,她跟凤寒夜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还把人家当一当朋友,人家根本没把她当朋友!

燕筠清说的话果真是没错的,这个妖女满脑子的污料,还床伴,我看你看凤寒夜那种眼神就想把凤寒夜拉过去给你当床伴!

柳如月肆意笑了两声,看着凤寒夜的眼神很露骨,一副轻佻的模样,“走吧!”

云槿下意识的问,“去哪儿?”

柳如月笑得有几分诡谲,“你说呢?”

云槿心想我说个鬼啊,你这一脸急迫求欢的露骨样子,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地方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第101章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他们都没有武功,想跑肯定是跑不了的,而且跑了一定跑不掉还会受点儿伤,这等于是自讨苦吃,所以完全没有必要。

花蕊很怕柳如月,胆小的躲在云槿的身后,手还拉着云槿的衣服,小声的说:“小姐,她不会杀我们吧?”

云槿如实道:“不知道啊!她如果喜欢杀人,说不定都会杀了,但如果只是为了利用我引燕筠清过来报仇,再讲讲道理的话,可能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但这种变态的妖女,嗜好如此特别,搞不好也喜欢杀一杀人,反正对她来说,好像杀个人也不是困难的事。

柳如月是真的看上了凤寒夜,一直在跟凤寒夜搭话,但凤寒夜为人清冷淡漠。

她说十句,凤寒夜十句都是不理的,当真是十分的有个性!

云槿回头看他们一眼,柳如月刀子一样的眼神射过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云槿果断回头往前看,心想妖女真的是很凶!

走了一顿路,柳如月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比之前他们躲雨的那个山洞大了好几倍,空旷得很,大声说话都有回音,而且山洞里面还有一小潭水。

更为夸张的是里面有张床,底下是干草,上面铺着张白色的毛皮,看着就很暖和的样子。

云槿偷偷去看柳如月,心想你要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做点儿什么,她和花蕊是要回避的。

这也是个很好的逃跑的机会,只是要委屈凤寒夜牺牲一下。

柳如月一下又一下的晃荡着手中的银链子,漂亮的小脸上是魅惑的笑,“你说燕筠清会来救你吗?”

云槿弯着眼眸笑着,“应该不会吧!大家只是朋友,他没有这个义务啊!”

柳如月道:“云小姐对自己真的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亏得你还是皇城第一美人,我看也不过如此。”

这是在说她魅力不够吗?

云槿谦虚道:“都是别人评的,依我看,还是宫主长得比较好看,这要是在皇城里露一露脸,肯定能拿第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女人就喜欢被人夸漂亮,更何况还是眼前这位幽兰宫宫主!

柳如月果真受用,笑容灿烂了几分,“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了你!”

云槿连声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实话实说。”

柳如月骄哼一声,看向凤寒夜,“凤神医,你的药要断了啊!新的什么时候炼制出来?”

云槿和花蕊都看向凤寒夜,凤寒夜神色未变,淡定的道:“你在说什么?”

柳如月娇娇的笑了笑,瞥向云槿和花蕊,“我懂,我都懂,不如我们进去慢慢谈。”

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避开她们进去说的,但云槿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她的话无疑是证明了她的猜测是对的。

凤寒夜冷声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柳如月盈盈笑着,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甚至带着些许冷意,“是吗?你当真觉得我们没有话可以聊?可我觉得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聊一聊的。”

凤寒夜淡漠不语,柳如月看向云槿和花蕊,“你们别想着逃跑,跑不掉的,身上被种了蛊都不知道。”

云槿,“……”

花蕊面露惊色,“什,什么?”

第102章 你这么怕死,我肯定第一个就杀了你!

云槿亦是一脸懵逼,被种了蛊?

谁种的,什么时候种的,种了什么类型的蛊?

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宫主没有骗我们吧?”云槿试探着问。

“谁骗你们了,不信你们看看你们左手的手腕,看看是不是有一条红线,”柳如月秀眉轻挑,一张脸更加的美艳。

几乎在她的话音刚落下,花蕊就拉了衣袖看左手,自手腕处往上延伸,可以看到一条手指长的细长的红线,浸在血管里。

花蕊几乎要哭出来,“这,这是什么东西!”

云槿比她镇定一点,拉了衣袖看一眼,同样的红线,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柳如月笑道:“很厉害的毒哦,它会慢慢的往上游走,等到入了心,那就必死无疑了。”

花蕊腿软的几乎要跌在地上,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我,我还不想死啊!”

云槿慢条斯理的放下衣袖,轻轻一笑,“这个是什么毒?宫主下的,还是凤神医下的?”

柳如月玩味的道:“你觉得呢?”

云槿看向凤寒夜,凤寒夜面色平静的拉上了他的袖子,露出他的左手手腕,跟她们是一样的,一条红线。

她们一路跟着凤寒夜上山,最有可能给她们种蛊下毒的人自然是凤寒夜,所以云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可没想到凤寒夜也有。

所以这位幽兰宫宫主在他们都没有防备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们下了毒?什么时候?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花蕊求救的看着凤寒夜,“凤神医,你可是神医,你不会解毒吗?”

凤寒夜冷静的道:“我会,可我没有药。”

花蕊又开始哭了,刷刷往下掉眼泪。

柳如月冷冷的喝道:“哭什么哭,你家小姐都没有哭,你就在这里哭,有什么好哭的!”

花蕊被她吓得硬是不敢再哭,眼泪都逼了回去,但满脸都是泪痕,也是凄凄惨惨的样子。

“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做过坏事,我才十几岁,我不想死啊!你可不可以放了我?”花蕊泪眼朦胧的恳求。

云槿抿唇不语,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花蕊这么怕死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哪有人真的是不怕死的。

柳如月目光冷厉,“放了你?杀了你还差不多,你这么怕死,我肯定第一个就杀了你!”

花蕊面露惊恐,“不要,我又没有得罪过你。”

云槿往她前面挡了一挡,打着商量说:“你想找燕筠清报仇,本来这事儿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但你非要说我跟燕筠清有婚约要拉上我,那我只能自认倒霉,可我这丫鬟跟这事儿真的是没有任何关系,能不能放了她?”

凤寒夜面无表情,眉目清冷,眸光深邃的看着花蕊,大概是没有见过这么怕死的小丫鬟,又像是看到她那满脸是泪的惊恐模样想到了别的什么。

柳如月手中的铃铛铃声清脆,她弯着眼睛笑着,看起来甚是和善,“说起来,她好像真的是跟这件事情无关,我也正好缺个送信的人,让她下山去报信,还是挺合适的。”

第103章 “云小姐好像什么知道了啊!刚才她还怀疑你给她种了蛊。”

花蕊犹自含泪的眼睛亮了一亮,“我可以帮你送信,你能不能给我解药?”

“不能!”柳如月拒绝得很干脆,“我只是让你下山送信,并没有说要放了你!”

花蕊又想哭,但面对凶狠可怕的柳如月,还是乖乖的将眼泪逼回去,抽抽噎噎的说:“我知道了,我下山去找秦王殿下,告诉他,小姐在你手上,让他来找你。”

她说完,又看向云槿,“小姐,你等我,我一定会让秦王殿下来救你的。”

云槿轻笑,“好。”

柳如月真的放花蕊离开了,云槿祈祷她能够顺利下山,顺利的将口信带到。

等到花蕊离开后,云槿看看手腕上的红线,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她问,“如果秦王来了,会给我解药吗?”

花蕊是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怕死,她也很怕死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柳如月笑道:“你猜!”

猜你妹,云槿暗暗骂了一句,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猜的!

柳如月看向凤寒夜,“云小姐好像什么知道了啊!刚才她还怀疑你给她种了蛊。”

凤寒夜面色清寒,“知道什么?”

柳如月笑得很开心,“知道你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的高洁,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凤寒夜抿唇不语,柳如月冲着云槿眨眨眼,“云小姐,我说的对吗?”

云槿镇定自若,露出点笑,“不知道宫主说的是什么,凤神医是一个神医,干的是救死扶伤的事,你说的双手沾满鲜血,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才会干的事情。”

柳如月哈哈大笑,“是吗?谁说表面上看着正直善良的人不会杀人啦!只是装出来的而已!他们这样的人,杀起人来可比我们可怕得多!”

云槿但笑不语,凤寒夜淡定自若。

柳如月笑够了,冲凤寒夜递了个妩媚又风情的眼神,“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秦王在查的案子,人不都是你杀的吗?陈茹也是啊!”

凤寒夜仍旧不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云槿和燕筠清分析案情的时候,查到了那个死人妆容,断定这起案子是同一人犯案的,她想过是凤寒夜,毕竟一开始在天香楼看到的时候就让人觉得可疑,后来他们分析的几点,他都很符合,但她还是尽可能的希望不要是他。

可这次进山,他一路上的表现,越发的让云槿怀疑就是他,甚至是这位幽兰宫宫主的出现,都让她怀疑是凤寒夜故意所为。

云槿静静的看着燕筠清,话却是对柳如月说的,“宫主为什么这样说?在我看来,你更像是会杀人的人,你现在是将自己犯的案子都推到凤神医的头上吗?”

柳如月面露不屑,“我杀人,从来不会费那么多工夫,而且也没有什么好不能承认的,皇城死的那十七个人,不是我杀的。”

她一副坦荡磊落的样子,甚至对于这种事情还带着些许自傲,说的倒像是实话。

云槿就是随口一说,柳如月要揭穿凤寒夜的真面目,但她觉得还没有到要撕破脸的时候。

第104章 云槿想,你还真的准备来个现场版?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柳如月恼怒的瞪着云槿,“你不要被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神医,刽子手还差不多!”

云槿平静的说:“宫主为什么这么急于让我相信你所说的话?”

柳如月伸手摸了摸凤寒夜的手臂,笑嘻嘻的说:“我想让他变成跟我一样的人。”

云槿问,“什么样?动不动就给人下毒,时不时杀一两个人?然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凤寒夜蹙了蹙眉,稍稍往旁边站了站。

柳如月好不容易缓和了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死死的盯着凤寒夜冷若冰霜的侧脸,“同样的人才好在一起啊!”

云槿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同样是杀人犯,所以才好在一起,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合适。

“天香楼那三个护院是你杀的吗?”云槿问。

“是啊!谁让他们一直跟着我的,烦都烦死了,顺手就给解决了,”柳如月坦荡的承认。

云槿,“……”

他们大概是把她当做是绿竹姑娘,以为她要逃跑,所以追出来抓她,谁知道这个绿竹姑娘跟他们所想的不一样呢!

柳如月直勾勾的盯着凤寒夜看,眼睛里闪烁着灼灼的露骨的光芒,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云槿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如饥似渴的豪放女子!

“我是不是该把地方让给二位,好让二位说点儿私密的话?”云槿识趣的问。

沉默已久的凤寒夜终于开了口,“我跟她没什么可说的。”

柳如月舔了舔唇,“怎么会,我们明明有好多话想说,譬如说说你杀的那些人啊!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杀过多少人!”

这种交流,云槿实在是不想听,听多了容易做噩梦。

凤寒夜看着柳如月,“柳宫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呢?”

柳如月往他身边靠了靠,鼻尖在他身上轻嗅着,“谁让我看上了你呢!”

云槿懂,像这种沉迷肉—欲的女人,在看到凤寒夜这种高冷又禁欲的男人,都容易生出征服欲,让他的脸上不再是这种冷若冰霜的模样,出现一些别的生动模样。

云槿很自觉的说:“我出去透透气吧,你们慢慢聊。”

她转身就走,却是被柳如月甩出来的链子缠住了腰,硬生生的往后拖了几步,“出去?我看你是想跑!乖乖待在这里!”

“难道宫主还有让人观赏的癖好?你有,我可没有啊!”云槿表示真心不想看这种画面,偷偷摸摸看看小话本就有,看真人版的会觉得恶心的啊!

柳如月皮笑肉不笑的说:“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怕的!”

云槿想,你还真的准备来个现场版?

柳如月将云槿绑了起来,丢在了一边,随后朝凤寒夜走过去。

凤寒夜长身玉立,周身都泛着清冷之气,“柳宫主,这种事情,强迫可没什么意思。”

柳如月轻抚着他的胸膛,“谁说的我要强迫你啦,很快你就会求着要我的。”

云槿蹲在墙根处,背对着他们,很想捂着耳朵,但是被捆着,想捂都捂不了。

第105章 凤寒夜平静淡然,“看不上。”

凤寒夜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好像能掰断她的手,痛得柳如月微微蹙眉,抬头对上凤寒夜的视线,阴鸷又森冷。

柳如月眯了眯眸,媚眼如丝,娇娇的笑着,“你这眼神还真是挺可怕的,应该喊云小姐看看,她心目中救死扶伤的神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凤寒夜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丝毫不减,柳如月劈手打在他的手上,凤寒夜拧眉松开,柳如月往后退了两步,只见手腕上是一圈的红色印子。

“你要是真的把我的手给弄断了怎么办啊,我还想好好伺候伺候你呢,好好的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柳如月揉着手腕,一脸发愁的样子。

凤寒夜目光冷寒,薄唇轻轻的抿着。

柳如月叹一声,“你真的是太难接近了,可越是这样,我越想要你。”

她说的直白,一点儿都不觉得一个女子说出这种话来下流,她就是喜欢凤寒夜,就是想跟他上个床,所以她每次见到他,都会这么直白的告诉他。

凤寒夜沉着脸,“我妹妹是不是已经死了?”

柳如月讶然道:“谁告诉你的啊?”

凤寒夜轻抚着身前的衣服,将其弄得平整,“我妹妹如果死了,在这世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可你还有我啊!”柳如月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些许急切,“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凤寒夜平静淡然,“看不上。”

柳如月气得妩媚的小脸都有点扭曲,“为什么?你看不上我,那你看上了谁?云槿吗?”

云槿已经尽量的缩小了存在感,可他们两个人说的话,还是灌入了她的耳中,想不听都难。

在山洞中的时候,凤寒夜是提到了他的家人,他的父母亲,他的妹妹,他说他父母亲都死了,至于他妹妹,应该是死了,所以现在看来,他妹妹是在柳如月的手中?

凤寒夜杀人制药,都是受了柳如月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吗?

凤寒夜淡漠不语,柳如月周身杀气腾腾,指着云槿,“她哪里比我好看了?你居然看上了她!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云槿惊了一惊,觉得她是听到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们两人竟然是青梅竹马吗?

听柳如月的话,感觉柳如月是从小就喜欢凤寒夜,而凤寒夜对柳如月一点感情都没有?

凤寒夜笑了下,满满的嘲讽,“你好意思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师姐,你对我真好!”

柳如月脸色难看,“难道我对你不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她师姐,小的时候还挺乖巧的,整天跟在她后面喊师姐师姐,可后来呢,见到她就跟一个外人一样,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凤寒夜漫漫笑道:“你对我,确实挺好的。”

他这话依旧是满满的讽刺,柳如月的脸色比刚才更加的难看,她从来不觉得她对凤寒夜不好,她只觉得她对凤寒夜足够的宽容,如果他之于她不是这么的特别,她早就给他下药得到他。

可她等了这么多年,他太倔强了,她用什么办法,都得不到他,她不想再等了,她只想要他。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好!

第106章 师姐,做人怎么能做到你这个地步呢?

云槿默默的往里靠了靠,但又实在是好奇,忍不住偷偷的回头去看一眼。

凤寒夜与柳如月相对而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点儿都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情谊。

柳如月冷冷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诡谲而又难听,她漫不经心的摸着腰上的挂着的香包。

“你的药,对我没有用,”凤寒夜冷静自若的道,“如果师姐还顾念着往日里的情分,告诉我灵儿的下落,也不枉我们相识十二年。”

“十二年,十二年,”柳如月喃喃道,“是啊,我们认识,竟然已经十二年了,当年,你进门的时候,才六岁。”

凤寒夜沉默不语,柳如月脑海里浮现出六岁的凤寒夜,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又瘦又小,经常饿肚子一样的瘦弱,怯怯的站在师父的身边,小手紧紧的抓着师父的袍子。

那个时候的凤寒夜,在一众师兄弟里面,的确是出色的,不是因为长相家世,而是因他的瘦弱,看起来就很寒酸又很好欺负。

大师兄对凤寒夜是除了师父之外最好的人,而她是带头欺负凤寒夜将他欺负得最惨的人,什么重活累活脏活都让他去干,干不完还不准吃饭,偶尔还要将别的师兄弟犯的错推到他的头上。

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对他这么坏的,可谁让他看起来真的是很好欺负呢,而且他太能忍了,不管被怎么欺负,都默默的忍受,这让欺负他的人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一般被欺负的人,都要哭哭啼啼的,甚至还要跑到师父面前去告状,可他没有,他默默的受着,一滴眼泪都不掉,真的是跟他瘦弱的外表不相符。

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他变了呢,身量拔高了,容颜清俊了,在师兄弟中间,依旧是出色的,就连剑术都突飞猛进,在试剑大会上还能拔得头筹,引人注目。

他现在站在她面前,个子比她还要高上几分,容颜越发的出众,可对她也是越发的冷漠和不喜。

“你看看,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师姐真的是看着你长大的,”柳如月拂去那些乱糟糟的思绪,看着凤寒夜笑出声,“这么大,都可以成亲了!”

凤寒夜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师姐,做人怎么能做到你这个地步呢?你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废掉我一身武功,你还指望我娶你?”

柳如月脸色一变,“可我是为了你好啊!”

云槿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这是心理变态吧!

废掉对方一身武功,还差点儿害人变成个残废,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厚颜无耻的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照她这样说,是不是把家里人都杀光了也是为了他好?

柳如月往前走了一步,慢慢的拉起凤寒夜的手,看到他手腕上的一道细细的伤疤,“你没了武功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我会护着你啊!”

那疤痕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大出来的,现在看着,也只有一道浅浅的粉色。

凤寒夜盯着她,突然出手,掐住了柳如月的脖子,柳如月低低的笑着,丝毫不怕他的样子,“你想杀我啊,可惜,你杀不了我!”

第107章 云槿讪笑,“我这么蠢,猜不出来。”

凤寒夜双眸中满满的都是戾气,他看着柳如月,手上不断的用力,当真是想要拧断她的脖子杀了她。

可柳如月轻轻松松就卸掉了他的力道,拉开了他的手腕,反而握住他的手,柔柔的笑着,“凤师弟,我说了,你杀不了我的。”

凤寒夜薄唇紧紧的抿着,神色渐渐的恢复冷静,冷静的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他的确是杀不了她。

柳如月揉着他细长的手指,盈盈笑道:“你跟我成亲,我就告诉你,你妹妹在哪里,我还会请她来观礼。”

凤寒夜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怀疑的道:“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

柳如月眉眼弯弯,温柔如水,“我从来没说她死了啊!她活着,而且还过得很好,是个机灵可爱的漂亮姑娘。”

凤寒夜沉声道:“我要见她,见到她本人,我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柳如月摇头失笑,“你真的是不肯吃亏?我会骗你吗?我肯定不会骗你的,她要是死了,我拿什么威胁你啊!这样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

凤寒夜定定的看着她,坚持道:“我还是要见到她,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柳如月手指勾着长发,一下又一下的弄着,“你已经见过她了啊,只是你没有认出来而已。”

凤寒夜面色一变,“我,我见过她?”

柳如月点头,“是啊!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云槿安安静静的听着,脑子里灵光一闪,柳如月所说的人,该不会是……应该不会吧!

如果是,凤寒夜看到她,怎么会没有认出来呢!

凤寒夜想到了什么,恼怒不已,“你骗我是不是!”

柳如月笑道:“没有啊!我没有骗你,她就是你的妹妹!”

凤寒夜摇摇头,“不,这不可能,她不是灵儿,她不是,你骗我!”

柳如月笑了笑,转个身看向云槿,“云小姐,你知道我们说的是谁吗?”

云槿讪笑,“我这么蠢,猜不出来。”

柳如月笑嘻嘻的说:“云小姐还真是谦虚!”

云槿淡定自若的笑道:“没有没有,是真的不知道。”

柳如月哼了一声,转过身,往那张简陋却又柔软的床走过去,在床尾打开一个木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两套大红的衣服。

“我答应了你,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啊?”柳如月将两套衣服铺开放在床上。

大红色的喜服,与白色的绒毛,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她准备这两套衣服准备了很长时间,一针一线都是她亲自绣上去的。

她一向都不会这种东西,但人家说成亲的喜服,最好是一针一线自己绣,她便学,慢慢的做,一针一线都承载着她美好的愿望,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凤寒夜看着她,眼神清冷漠然。

柳如月脸上却是洋溢着笑,不紧不慢的威胁,“你这样看着我,是想让我杀了她吗?”

云槿挣了挣扎身上的绳子,捆得紧,挣不开,她高声道:“柳宫主,不如先放了我?”

第108章 让人吃惊的是进来的不是燕筠清一个人。

柳如月像是被提醒了才想起来云槿还在,恍然般道:“哦,云小姐还在啊!”

云槿满头黑线,心想我一直在啊!

柳如月看看云槿,又看看凤寒夜,“我们成婚的事情还要再等一等,等我解决了燕筠清,我们再拜堂成亲。”

凤寒夜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当中,对于这件事情有点接受无能,他见过她不止一次,可他从来没想过,她是他的妹妹。

柳如月耳朵动了动,眼神凌厉了几分,唇边却是漾开笑,“人好像来了呢!”

她的耳力极好,说话的工夫,已经看到了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只是让人吃惊的是进来的不是燕筠清一个人。

他身后跟着花蕊,一路奔袭,正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燕筠清穿了一身白衣,周身泛着冷意,进洞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被捆住的云槿,那眼神更冷了一些,手中的挽云剑出鞘。

“柳宫主,我来了,”燕筠清拿着挽云剑,剑尖对着柳如月。

柳如月笑道:“我知道啊!我有眼睛看得到。”

她说完,看着气喘吁吁的花蕊,“花蕊姑娘怎么也来了啊,你不是怕死吗?怎么还敢回来,不怕死了?”

花蕊喘着气,粗声粗气的道:“我是怕死啊,可我不能丢下我们家小姐跑了啊!”

她其实是在山下遇到燕筠清的,回城报信,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赶到,也是运气好,才恰好遇到,所以才能尽快赶上山救人。

柳如月笑意深深,“为了你们家小姐,连命都可以不要,实在是主仆情深。”

这一点,云槿也有点意外,毕竟花蕊是真的很怕死,一见到柳如月就往她身后躲,胆小得很。

她心情复杂的看看花蕊,又去看凤寒夜,凤寒夜目光直直的落在花蕊的身上。

花蕊却是没有看凤寒夜,而是跑到云槿的身边,气息还没有喘匀,“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槿笑着说。

柳如月对凤寒夜道:“现在好了吧!也算你是如愿以偿,记得你答应的事,等我解决了燕筠清,我们就成亲。”

凤寒夜抿唇不语,静静的看着花蕊给云槿解绳子。

柳如月则不再多说,直奔燕筠清而去,仇人就在眼前,她要第一时间解决掉,才好达成所愿跟凤寒夜成亲。

燕筠清迎上柳如月,两人很快从洞内打到了洞外。

云槿在花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随后舒展了一下筋骨。

花蕊这才注意到凤寒夜的眼神,被他盯得发毛,不悦的瞪过去,“凤神医,你傻了吧?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凤寒夜这才有了点反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花蕊对云槿说:“小姐,我们快走吧!”

云槿神色复杂的问花蕊,“花蕊,你不认识他?”

花蕊疑惑不解,“谁?”

云槿指指凤寒夜,花蕊眨了眨眼睛,“认识啊,凤寒夜凤神医嘛!皇城里很多人都认识的。”

云槿心想你果真是不认识的!

“凤神医,我看柳宫主可能是骗你的,”云槿斟酌着道,毕竟被唯一活在世上的亲人认不出来是件很扎心的事情,所以她想着安慰一二吧!

第109章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云槿第一次见到柳如月这么变态的女人,要说她的话的可信度,还真的让人觉得不怎么高!

凤寒夜没有应她的话,眼神稍稍收敛了一些,但依旧是复杂的,他拉开衣袖看着手腕上的红线,那条红线不再是之前的手指长短,而是往上长了许多,已经到了肘窝的位置。

云槿和花蕊见状,都撸袖子去看手臂上的那条红线,果真是蔓延到了肘窝,她们甚至都没有感觉,不知不觉就蔓延了!

花蕊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刷刷往下掉,跟阵雨一样,说来就来,“小姐,怎么办啊,我快要死了,呜呜,我不想死!”

云槿比她镇定一点,看向凤寒夜,“凤神医,这个毒怎么解?”

凤寒夜抿唇,花蕊上去抓住凤寒夜的手臂,眼泪汪汪的,“凤神医,你要救我啊,你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的。”

云槿抚额,花蕊小朋友,你是多有钱啊,还想要多少有多少!

凤寒夜难得对花蕊表现得和颜悦色,抬起的手,略显僵硬的落在花蕊的肩上,“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花蕊吸吸鼻子,抽抽搭搭的道:“凤神医,你可别骗我,你要是骗我,我死了化成鬼,也要缠着你的。”

凤寒夜哭笑不得,“我不会骗你的。”

花蕊停止了哭泣,默默的收回手,往云槿身后躲了躲,掏出小手帕擦眼泪,又擦了擦鼻涕。

冷静下来,便有点难为情,想着刚才哭着喊着的样子好像很有点丢人!

凤寒夜敛了敛色,对云槿说:“我们走吧!下山找解药,但愿能够撑到回城。”

云槿计算了一下这毒蔓延的速度,说道:“我觉得我们可能撑不到下山回城。”

花蕊离开的时间不长,应该不到一个小时,下山,再赶着马车回城,还要找药,制药,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估计药还没有制成,就已经毒发身亡。

花蕊惊恐的道:“那怎么办?”

凤寒夜与云槿对视一眼,“希望秦王殿下能帮得上忙。”

云槿似乎明白了他所说的是什么,这山中有人居住,那就是燕筠清的大哥,如果能在他的府上找到解药,那速度的确是快上许多。

三人先后出了洞,但是没看到燕筠清和柳如月,不知道两人情况如何,但他们都没有动,就站在洞口等着。

等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撸袖子看一眼手臂,那条红线又往上蔓延了拇指长的长度,而燕筠清提着捆成粽子的柳如月出现,直接将柳如月丢在了地上。

柳如月面色扭曲,眼神阴冷,身上的衣服染了血,那是胸口渗出来的血,她的双手都是血,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花蕊看到这样被捆得动弹不得的柳如月,上去就是一脚,“妖女,把解药交出来!”

柳如月冷着脸看着花蕊,“你再踢一下试试,我要把你的腿砍断!”

她让花蕊踢,花蕊真的踢了一脚,而且还送了一脚,毕竟她现在被捆得动弹不得,所以威胁的话根本不管用。

云槿走到燕筠清面前,看着他身上的血迹,“你没事吧?”

他穿的白衣,所以染血后,格外的显眼。

第110章 只露出一双眼睛,很有点羞于见人的意思。

燕筠清身上的肃杀之气散去了许多,紧绷的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下来,“我没事,你呢?”

云槿轻咳一声,实话实说,“我不太好。”

燕筠清,“……”

云槿拉起衣袖给他看,“柳宫主下的毒,我和凤神医,还有花蕊,都中了毒。”

她的皮肤很白,雪白的手臂上一条红色的痕迹,实在是明显得很,那条红线再往上,都要蔓延到肩头。

花蕊还在踹着柳如月,柳如月破口大骂,丝毫没有之前的妩媚动人的姿态,活脱脱的像个泼妇,什么脏话都骂得出口。

燕筠清双眸一凛,大步朝柳如月走过去,挽云剑锋利的剑尖对着柳如月细白的脖子,他的声音冷沉,“把解药交出来。”

柳如月呸了一声,“我要死了,有他们陪葬,我也是开心的。”

剑尖划破了她的脖子,有血渗出来,但柳如月并不怕,反倒是看起来很开心,笑容愉悦却又诡异。

凤寒夜看着疯了一样的柳如月,扬声道:“二殿下,我知道怎么解毒,只是要麻烦您带我们去大皇子府上叨扰一下,我要一些药材制药。”

柳如月咯咯的笑起来,“凤师弟,这个毒到底该怎么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去大皇子府上呢,根本不用舍近求远啊!”

凤寒夜清俊的容颜上浮现怒色,呵斥道:“你闭嘴!”

柳如月骂道:“你让我闭嘴我就要闭嘴啊,你谁啊你,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花蕊嫌她聒噪,直接拿了个帕子粗鲁的塞进柳如月的嘴里。

燕筠清忧心云槿身上的毒,唤了清风和清月过来,带上柳如月,再带着一行人去找燕筠藤。

燕筠藤的确就居住在这山中,如果没有人带路,也进不去,门前设了迷魂阵,若是行差踏错,会在里面重复的绕圈,出都出不去。

进去的时候,除却云槿,凤寒夜花蕊以及柳如月都被蒙上了眼睛,等到进了院子,才解开了蒙眼的布条。

云槿知道燕筠清心细这是要放着凤寒夜他们,可她一路跟着燕筠清进来,即便是睁着眼睛,也是没有看出来诀窍。

院中种了一大片的茶花,开得正盛,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草木,衬得庭院十分的幽静,空气里是清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管家林伯迎了上来,恭敬的行了一礼,“二殿下。”

随后便注意到了燕筠清身边的云槿,怔了一下,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云小姐好。”

云槿友善的笑一笑,“你好。”

燕筠清吩咐清风和清月将柳如月关起来,再问凤寒夜,“凤神医想要什么药,可以跟林伯讲,他会给你准备。”

他大哥就是个药罐子,常年在吃药,所以府中有大夫,还有各种各样的名贵药材,还有许多市面上没有的珍稀药材,那是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寻来的。

“出了什么事情?”一道声音落下,紧接着是白一安落在燕筠清的面前,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速度非常快。

只是他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很有点羞于见人的意思。

第111章 看一眼就知道容易解?果真厉害!

白一安神出鬼没已经成了常态,但以这种包着脸只露出眼睛的状态,燕筠清还是第一次见。

若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头发以及他的声音,燕筠清还真的是认不出来。

“师父,柳如月给云小姐他们下了毒,”燕筠清镇定下来后,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下毒?什么毒?我看看,”白一安看向云槿。

云槿与白一安对视,觉得这人看着有点眼熟,但他蒙着脸,看不清楚样子,又实在是想不起来。

不过这人是燕筠清的师父啊,燕筠清厉害,师父肯定挺厉害的。

白一安冷静的看着云槿,云槿撸袖子给他看手臂,白一安眨了眨眼睛,“这个毒,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容易解的。”

云槿,“……”

看一眼就知道容易解?果真厉害!

燕筠清问,“是吗?应该怎么解?”

白一安冲燕筠清眨眨眼,又招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

燕筠清狐疑的走过去,白一安拽着他就走,一直走了两三米的距离,才站在一棵桂花树的旁边,抄着手说:“柳如月那个恶毒的妖女下的毒,有什么难解的,容易得很。”

燕筠清嘴角抽动了一下,“这跟一度春风不一样,应该不是吧?”

“这可是个好机会,迟早要成亲的,早一点洞房也没有什么关系!”白一安双眼放光,语重心长的道,“这个是情丝,情丝情丝,好解毒得很。”

燕筠清黑了脸,“师父,你还是给我解药吧!”

白一安瞪着他,“上次错过了一次机会,这次这么好的机会送到面前,居然不知道珍惜,师父平时怎么教你的。”

燕筠清道:“有便宜便要占,但喜欢占便宜的一向都是师父,我不喜欢,师父若是不给解药,凤神医也会解这个情丝毒。”

白一安唉唉叹气,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徒弟背影,他这辈子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可这个徒弟真的是不长进,他说的话一句不听,还不懂得尊师重道!

他怎么就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呢!

云槿见燕筠清回来,好奇的问,“师父知道怎么解毒?他有解药吗?”

燕筠清温声说:“师父会解毒,不过还是麻烦凤神医配一配药。”

白一安抄着手回来,笑眯眯的问云槿,“你这个毒,蔓延到哪里了啊?也不知道现在才配药来不来得及,而且筠藤府中的药如果不齐全怎么办啊!”

云槿指了指肩上的位置,“应该到这里了吧!”

燕筠清一个冷冽的眼神朝白一安扫过去,随后让林伯带凤寒夜去配药,再拉着云槿进屋。

白一安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长吁短叹。

花蕊走到他身边,视线从上到下的梭巡,再从下到上的仔细瞧着,困惑的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

白一安往后跳开两步,连声说:“没有没有,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花蕊盯着他,“可我觉得你有点熟悉啊!”

白一安眯着眼睛,“不熟不熟,大家一点都不熟。”

花蕊还是怀疑,“是吗?”

白一安点头,“是了是了,我还是去帮忙配药吧!”

他说完,转身就溜了,速度特别的快。

花蕊,“……”

这还是个老人家吗?怎么跑这么快!

第112章 柳如月冲燕筠清笑笑,“燕筠清你怎么这么没种啊!”

燕筠清带着云槿进了屋子,确认白一安没有跟上来,才松开了云槿的手腕。

“感觉怎么样?”燕筠清问的是她身体里的毒。

“我没事啊!”云槿冲他笑了一下,“这就是你大哥住的地方啊,还挺别致的。”

花蕊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但视线一直落在他们身上没有移开过。

燕筠清说:“等解了毒,我带你去见见他。”

云槿想说不好吧,但转念一想,来人家府上叨扰,总该说声打搅了谢谢之类的话才对,所以便点头答应。

“今天早上的传言,你都听说了吧?”云槿问,“凶手,你准备怎么处置?”

燕筠清冷静的看着她,“你已经猜到了?”

云槿点点头,“是啊!他害死了这么多人,会被处死吗?”

燕筠清说:“按照律法,是要被处死的。”

云槿抿唇,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的确是要被处死,才能泄民愤的。

她朝花蕊看一眼,花蕊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她一副天真又懵懂的样子,大概还不知道凤寒夜的事情。

这事儿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希望是假的,如果花蕊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哥哥存在,可这个哥哥是个臭名昭著杀人如麻的凶犯,而且很快就要死了,她肯定会很难过。

对别人而言,他是凶犯,可对她而言,那是失散多年失而复得的亲人。

不知道便也罢了,可知道了又立马要失去了,这种痛苦是加倍的。

燕筠清正想问她怎么了,清风进来了,对燕筠清说:“柳如月想要见个人,见花蕊姑娘。”

他离得花蕊其实很近,但陡然听见这话,花蕊还是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见我?为什么?”

清风道:“不知道。”

花蕊,“……”

云槿想了想,“凤神医还在配解药,我去看看她吧!”

清风看向燕筠清,燕筠清看着云槿,微微颔首,“我带云小姐过去,你留在这里看着花蕊姑娘,如果她的毒发作,就拿绳子捆着她,别碰她。”

花蕊,“……”

清风,“……”

燕筠清带云槿去见柳如月,留下花蕊和清风大眼瞪小眼。

柳如月被关在一间空置的房间里,房间不大,里面还放了一点杂物,有灰尘的味道。

被绳子捆着的柳如月盘腿坐在地上,见到云槿和燕筠清进来,破口大骂,“谁要见你们,你们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云槿望着头发散乱形容狼狈的柳如月,“你想见花蕊?你见她干什么?告诉她,她还有个哥哥?”

柳如月嗤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空管这些,不如想想你身体里的情丝毒,发作起来可是很难受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发作了,有时间在这里多管闲事,不如跟秦王去快活快活。”

云槿,“……”

燕筠清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急着赶去投胎?”

柳如月冲燕筠清笑笑,“燕筠清你怎么这么没种啊!”

燕筠清很想提剑戳她一剑,但又不想在云槿面前捅人,血喷出来溅到可不好。

云槿隐约像是明白了柳如月话里的意思,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113章 “他跟我就是同一类的人,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柳如月还在嘲笑燕筠清,燕筠清阴沉沉的盯着她,既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

云槿对燕筠清说:“不如你出去吧!我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燕筠清没动,云槿笑了下,“她现在被捆得动弹不得,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你们就在外面守着,有事儿我会叫你的。”

“好,”燕筠清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他转身出了屋子,云槿在离柳如月半米的地方顿了下来,平视着柳如月。

柳如月容颜狼狈,恶狠狠的盯着云槿,“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云槿也不恼,只笑着问,“花蕊真的是凤寒夜的妹妹吗?”

柳如月露出个诡谲的笑容,“你觉得呢?”

云槿换了个话题,“你这么喜欢凤神医吗?”

柳如月表情变了变,有点柔和,“喜欢啊!可惜他不喜欢我!”

她说着,叹了口气。

云槿说:“换做是谁,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吧!”

柳如月瞪着云槿,“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云槿道:“如果只看外在,你的确是漂亮的,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看得不只是外在,还有内在啊!”

柳如月嗤笑一声,“怎么会,很多男人看到我,眼珠子都挪不开了,也就只有他,他不喜欢我。”

云槿对她这般自信狂妄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毕竟柳如月真的是长得好看,妖媚动人,只是太狠毒了一些。

柳如月又说:“在五行山上的时候,师兄弟都很喜欢我,只有他不喜欢我,他只喜欢那个丑八怪!”

云槿问,“你说的是谁?”

柳如月瞪着她,傲娇的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云槿,“……”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要说的啊!

柳如月烦躁的恶声恶气的道:“我没什么跟你说的,你滚吧!”

云槿提醒她,“你跟凤神医不是还有个交易吗?你告诉他,他妹妹在哪里,他跟你成亲,你现在又不想跟他成亲了么?”

柳如月嘴角抽动了下,“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会答应?”

被绑得动弹不得,又反抗不了,凤寒夜要反悔是分分钟的事情。

云槿笑了笑,“说的也是,其实就算你没被抓,你们也成不了亲,他迟早是要死的,可能会死在你的前头。”

柳如月眉目凌厉,“你什么意思?”

云槿道:“你忘了他背负了十七条人命的事情吗?我们都知道他是凶手了啊,杀了人,犯了法,逃不过罪责,肯定要死的!”

柳如月沉着脸,抿唇不语。

云槿站起来,又随意的问了一句,“花蕊真的不是他的妹妹?”

柳如月仍旧不语。

云槿又说:“其实就算是真的,凤神医也没有想过要认他这个妹妹,他不可能让花蕊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这样的杀人如麻的人。”

柳如月抬头看向云槿,“可她哥哥就是个杀人如麻的人啊,跟我一样,跟我一样杀了很多人,他逃不掉的,他跟我就是同一类的人,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云槿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第114章 燕筠清盯着她,含了药对着她的嘴送了进去

燕筠清神色沉静的看着走出来的云槿,“你们说了什么?”

云槿眨了下眼睛,模样有点俏皮,“秘密。”

燕筠清,“……”

云槿吹着风闻着花香,看一眼湛蓝的天空,“我们去找花蕊吧!”

燕筠清没反对,带着她回去,清月留下来看着柳如月。

只是还没有回到之前那间屋子,云槿便觉得不对劲,捂着胸口的同时,下意识的出手抓住了燕筠清的手臂。

“怎么?”燕筠清神色间带着一点慌乱,担忧的看着她,“毒发作了么?”

云槿以前没尝过这种滋味,不痛,却是很痒的,好像是从心底滋生出来的痒意,而伴随着这种感觉,又生出许多荒诞的想法。

那些她曾经看过去的小话本上面的情景,一点一点的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嗯,”云槿声音不稳的应了一声。

这种毒发作起来很快,来势汹汹。

她还以为有一点时间的,可没想到这么的快!

燕筠清道:“师父正在配药,很快就会好的,喝了就没事。”

云槿呼吸急促不稳,她松开燕筠清,强撑着往前走了两步,可双腿发抖发软,差点儿跌倒在地上,还是燕筠清扶住了她。

可他这样伸手扶住她的姿势,像是从后面抱住了她,她身体都被环在了他的身前,她软软的靠着他,闻到了他身上很浓烈的气味。

这种气味,催命符一般,令她体内的毒越发的汹涌起来,她浑身都在颤抖,忍不住主动的伸手抱住他。

燕筠清深吸一口气,柳如月的毒,他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压制得住,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承受得了。

他将云槿抱了起来,大步往之前那间卧房走去,而云槿靠在他的身上,脑袋无意识的蹭着他的胸膛,柔软的手毫无章法的上下摩挲着。

燕筠清神情冷峻,一路抱着他回到了房间。

清风赶紧迎了上来,“云小姐的毒也发作了吗?”

花蕊的毒发了,发作起来有点吓人,他按照燕筠清的吩咐,将花蕊捆了个严严实实。

燕筠清沉声道:“去看看师父那边准备好了药没有,准备好了立即送过来。”

清风点头,一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急迫得很。

燕筠清将云槿放在床上,云槿的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眼睛烧得火热,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眉梢眼角尽是妩媚之色。

燕筠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槿,抓着她的手,拉开,再将她按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白一安和凤寒夜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看到一个被绑在了椅子上,一个被按在了被子里。

凤寒夜给花蕊喂了药,白一安端着药迟迟不愿意给燕筠清,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模样。

“师父,别闹了,”燕筠清沉声道,手还不忘按着云槿。

白一安叹口气,将药碗递给他,随后唉声叹气的出了门。

喂药看似简单,但云槿一直在乱动,便使这么个简单的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燕筠清盯着她,含了药对着她的嘴送了进去,直到将一碗药都喂完才停止。

第115章 “没有人会知道你做了一个选择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未来。”

凤寒夜强行给花蕊喂了药,喂完药之后,花蕊没像之前那样剧烈的挣扎,但也是消耗了不少的体力,累得闭上了眼睛。

凤寒夜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随后去扯她的衣襟,她细白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将红绳拉出来,底下是个玉佛。

玉佩反面刻了一个灵字,凤寒夜看到那个字,比刚才看到玉佩的时候,手抖得更加的厉害。

玉佩是假玉,他们家穷,买不起真的,但父母亲对孩子的命运都是格外看中的,所以一人买了一块手感和色泽看起来都算好的玉佩,并且在玉佩后面刻上了字。

他从他的脖子上掏出一个红绳来,那是一个玉观音,背后刻了一个圆。

所以柳如月没有骗他,他妹妹的确还活着,而且过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跟记忆中一样的爱哭,但哭一会儿又好了。

“凤神医在干什么?”燕筠清自里间出来,看见凤寒夜的动作,冷声道。

凤寒夜抬头朝燕筠清看过去,慢条斯理的将玉佛放回去,倒是他脖子上的观音还露在外面。

“她是我妹妹,”凤寒夜淡声说。

燕筠清,“……”

凤寒夜帮花蕊理好衣服,颤着手给她顺了顺有点乱的头发,“她是我妹妹,失散了很多年的妹妹。”

燕筠清显然没料到还有这种事情,花蕊怎么会变成了凤寒夜的妹妹?

凤寒夜直起身,将玉佩放进衣服里,这个玉佩他戴了十几年,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过。

“我一直很后悔,为什么要跟师父离开去山上修炼,如果我不离开,我爹娘就不会死,也不会跟妹妹失散,”凤寒夜轻声说,清俊的面容上是忧郁又愧疚的表情。

燕筠清淡声说:“没有人会知道你做了一个选择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未来。”

凤寒夜苦笑,“是啊!如果我没有杀人,我又找到了我的妹妹,那我可以欢天喜地的告诉她,我是他哥哥,可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燕筠清问,“为什么杀人?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

凤寒夜冷静下来,“二殿下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燕筠清道:“我只知道你杀人是为了养花制药,但是这些药给了天香楼的兰鸢姑娘,之后这个药又给了谁,我并不知道。”

凤寒夜道:“我也不知道啊!”

燕筠清扬眉,“是吗?”

凤寒夜冷静的与他对视了几秒,笃定的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制药,完成任务就可以,他们不可能让我知道得太多。”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主人会利用手下做事,手下只需要完成主人交待的事情就好,不能问太多,就算问了也没有人回答,也不能太过好奇,因为好奇很容易害死你自己,也容易害死被利用来威胁你的人。

这样想来,燕筠清觉得凤寒夜所说的是真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凤寒夜摇头,随后又说:“我要见见柳如月。”

燕筠清没反对,“好。”

第116章 自私到极点的可怕女人!

凤寒夜踏进屋子,垂着头盘腿坐着的柳如月抬头朝他看过来,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师弟,你来啦!”柳如月声音娇软,眼睛亮亮的,显然对于凤寒夜的出现表示很开心。

凤寒夜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师姐,你做事一向随心所欲,这次把事情搞砸了呢!”

柳如月不甚在意的道:“搞砸了就搞砸了吧,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管不着。”

凤寒夜嗤笑一声,“的确是管不着,毕竟你的命都要没了!”

柳如月舔了舔唇,“黄泉路上寂寞,不如师弟陪着我一起啊!”

凤寒夜很少看到这么狼狈的柳如月,在他的记忆中,柳如月是众星捧月的,哪个师兄弟不是捧着奉承着,她总是明媚又娇艳的,被人宠着惯着。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而她这么的狼狈不堪,还刚好是在他的面前。

看着这样的柳如月,他觉得很痛快,那是一种长期被人欺负过后,突然看到对方死了而生出来的畅快感。

“你终于要死了,”凤寒夜说,“杀了这么多人,早该死了!”

她的衣服上有许多的血迹,看起来流了不少的血,脸色微微发白,可她看起来毫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样子,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她只是死死的盯着凤寒夜,笑得恣意而又欢快,“师弟,你也快要死了,我有你作伴,我什么都不怕。”

凤寒夜目光阴沉沉的落在她的脸上,她好像真的是不怕,即便是他蹲下来往她身上扎了一刀,她还是无所畏惧的笑,笑容明艳艳的,一双眼睛里倒映着的都是他。

“师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凤寒夜阴鸷的盯着她,“我每次想到你,都恨不得你死!”

柳如月轻佻的冲他吹了一口气,艳艳笑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想起我,原来你还会想起我啊,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又很高兴。”

大概只有她这样的人,才会在听见别人说恨不得她死的时候,还会感到高兴,因为她所喜欢的人记着她会想到她,即便这个方式比较特别,但到底是刻在了心底。

凤寒夜伸手掐着她的脖子,“到了今天,你还不觉得你做错了吗?”

柳如月痴痴的笑,“错?什么是错?你觉得是错的就一定是错的?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对的事情而已。”

凤寒夜恨恨的道:“你觉得对的事情?带头欺负我?让所有的师兄弟都来欺压我?杀了对我好的大师兄和小师妹?还设陷阱害我,废了我的武功,让我差点儿终身残疾再也站不起来?你觉得这些都是对的?”

柳如月坚持道:“是啊!对我来说,我只做对我有利的事情,师弟,你从来都不理解我的苦心。”

凤寒夜心想这样的苦心,还真的是苦,所有的苦都是他一个人尝到的,而她根本没有心,但她偏偏还觉得她所做的都是对的。

自私到极点的可怕女人!

第117章 她只是不想有人对他好。

柳如月目不转睛的看着凤寒夜,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柔情,可除了冷彻骨髓的冰冷之外,便是刻骨的恨意。

她甚至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样的恨她,而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喜欢他而已,喜欢了很久很久,想要跟他在一起,想要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望着他,慢慢的,神色变得悲凉,她幽幽叹了口气,“我对你还是好的,你看我没有杀你妹妹,她活得多开心,除了有点胆小怕死之外。”

凤寒夜听见她说这话,忍不住冷笑,手摸到了刀柄,将刀子从她身上拔出来,血喷涌而出。

柳如月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她只是看着凤寒夜,悲凉的看着他,“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喜欢我?”

凤寒夜手中的刀子再次扎进了柳如月的肉中,“刚才那一刀是替大师兄扎的,大师兄对每个人都好,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他对我好,有什么错?难道他对你不好?”

知道柳如月杀了大师兄的时候,凤寒夜以为她是喜欢他,所以嫉妒大师兄对他好,才将人给杀了的。

当然,他当时的这种想法,本来就是很奇怪的,现在想一想,她只是不想有人对他好。

柳如月笑了笑,“你知道大师兄为什么对你好吗?他看上你了,他最喜欢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你们都被他给蒙骗了,他才是最恶心的人。”

凤寒夜瞳孔剧烈收缩,震怒不已,“你胡说八道什么?”

柳如月嗤嗤的笑,“早在你进门之前,就有人被大师兄给弄死了,你们都不知道,我看到了,可我不敢出声,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大师兄叫林远,比她大了七八岁。

她还只有八岁的时候,林远十六岁,他长了一副如沐春风的温和儒雅的长相,对所有的师弟师妹都温柔体贴,嘘寒问暖,照顾周到,是个很容易让人亲近又信任的人。

她刚进门的时候,也觉得林远很好,是个温柔体贴的大哥哥,下山会给她买好玩的好吃的,会在她被师父骂的时候安慰她,当真是温柔啊!

那一年她八岁,来了个小师弟,才六岁,是个富商的儿子,模样白净,乖巧可爱,大师兄对他很好,比对其他的师弟师妹都要好。

一开始都觉得小师弟年纪小,从小娇生惯养的吃不了苦,所以多照顾一点是应该的。

柳如月却有点嫉妒,因为原本该给她的零嘴和玩具都分给了小师弟,小师弟大概是看出来,还会来哄她,她想着他是师弟,算了算了,让让他吧,谁让他整天跟在她后面师姐师姐的喊着,还会拿吃的来哄她呢!

大概过了一年,她九岁,小师弟七岁。

那是个月亮很圆的夜晚,风吹得很舒服,她晚上吃坏了肚子爬起来去茅房,腿软脚软,又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走错了路,走到了大师兄所在的那边房间。

她往回走,路过竹林的时候,听见了很奇怪的声音,她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看到了她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情景。

她时常后悔不应该因为好奇心而去看那件事情,要不然她也不会看到小师弟是怎么被折腾死的。

第118章 那是不是喜欢我的人,你都要杀了?

至今都忘不了那张在月光下狰狞又可怕的脸,平日里的斯文温柔全都消失不见,他就像个怪物一样,面目扭曲,透着奇异的兴奋,令人毛骨悚然。

听着柳如月所讲的秘密,凤寒夜的手都在颤抖,满是震惊,下意识的否认,“这不可能!你肯定看错了人!”

柳如月笑道:“你不相信也很正常,我说给其他人听,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一个在平日里习惯性的带着一张温和儒雅面具的人,被说成是个恶棍,谁会相信?只会觉得这是污蔑,反过来还要说她的不是。

这就像是一个惯偷,突然说他再也不偷东西了一样,没有人会信,下次有人的东西不见了,还是会找到他的头上,觉得是他偷的。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给你贴上了一个标签,你就是那样的人,你应该干什么样的事情,如果违反了这一点,那肯定不是你做的,而是别人做的。

所以凤寒夜会怀疑她的话,是再正常不过。

“我也没指望你相信,不过我自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就行,”柳如月说,“我都快要死了,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你看,我不是告诉了你,你的妹妹的下落吗?”

凤寒夜的手垂了下来,他心目中温和可亲的大师兄,突然被她说成是个心思龌蹉又可怕的人,他一时之间是很难接受的。

柳如月望着他这惊愕呆傻的模样,仿佛是看到了幼时的他,让人看到了就想要欺负。

可惜她现在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得,不然还能抱一抱,或者是摸一摸。

这样一想,只觉得这实在是令人惋惜的事情。

凤寒夜冷静片刻,抬头看她,“就算你杀大师兄是因为他为人虚伪又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那小师妹呢?”

柳如月想了下,直言道:“太丑了,明明长得比我丑,你却喜欢她,她还整天跟在你后面讨好你,我看着不喜欢。”

这样的理由,坦坦荡荡的直接说出来,大概也只有她做的出来。

凤寒夜冷笑,“就因为她喜欢我,你就杀了吧?那是不是喜欢我的人,你都要杀了?”

柳如月说:“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后来想想,杀人也是件麻烦事情,不如直接从源头上解决这件事情。”

而她所谓的源头就是凤寒夜!

真正想要这么做的事情,是凤寒夜在试剑大会上拔得头筹,获得许多人的赞许,那其中不乏其他门派的姑娘的爱慕的眼光。

这些人太多了,一个个的解决起来太费时间又费精力,所以她将目光集中在台上的凤寒夜身上。

她想将他藏起来,他如果不是这么的耀眼,就不会被人关注,他就永远都只属于她。

所以她给他下了药,弄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废掉了他的武功,这样一来,他就是个不中用的残废,那些眼高于顶的姑娘们就看不上他,而他没了这一身的武功,只能仰仗她,被她护着。

可凤寒夜太顽固了,她这么喜欢他,他却怕她,恨不得她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119章 这样死,太便宜了你!

凤寒夜一直觉得她就是个疯子,现在听着她平静的并且深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时候,更觉得她是个疯的不能再疯的疯子!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喜欢一个人,想尽办法的想要得到他,有什么错?”柳如月轻叹一声,“你从来都不了解我的苦心,也不会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

凤寒夜讥笑,“替你想?替你想什么?”

柳如月望着他,“其实如果你早点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不会做这么多事情,说来说去,这些人都是因为你死的。”

凤寒夜抿唇不语,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他听她说了这么多,冷声道:“他们都是因为我的原因而被你所杀的,而我没有亲手杀过人,所以你利用灵儿威胁我,让我的手上也染上血,这是要把我变成跟你一样的人!”

柳如月夸赞道:“你挺聪明的,你看,我们现在就是一类人,多配。”

凤寒夜的动作很快,将刀子拔出来的同时,又狠狠的扎了进去,“刚才那一刀是为了小师妹的,这一刀是为了我自己。”

柳如月大笑起来,扯到了伤口也无所谓,她笑得很开心,“你终于能杀了我,是不是很高兴?”

凤寒夜冷冷的道:“是啊,你终于要死了!”

柳如月轻笑着说:“我一点都不怕死,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突然打乱计划来找你,你杀了我吧,黄泉路上,我们还能作伴呢!”

凤寒夜的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柳如月笑而不语,往后靠着墙壁,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比刚才更加的惨白。

凤寒夜盯着她,“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本来就要死了?”

柳如月虚弱的看着他,“有什么关系呢,最后我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凤寒夜紧紧的抿着唇,绕到后面,摸了摸她的脉象,一片紊乱,“你中了毒?”

柳如月不想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凤寒夜嘴角抽动了一下,“难怪我觉得你今天做的这事儿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奇怪,原来是主动送上来,想要死的。”

他们的计划中,柳如月的作用肯定不是这样的,但她这次却这么草率的暴露出来,绑架了他们,要挟燕筠清,却又没有利用云槿,只是单独的跟燕筠清打了一架,败给了他而已。

这等于是主动送死,看似是她挑衅燕筠清,利用云槿引得燕筠清前来,但她其实早就做好了要败给燕筠清的准备。

柳如月被凤寒夜猜中了心思,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她只是遗憾,遗憾没能穿上那件她精心缝制的嫁衣。

想一想都觉得十分的惋惜!

她一直盼着要嫁给凤寒夜,可直到死都没能达成这个愿望。

凤寒夜看着她将闭未闭的眼睛,给她封住伤口处的穴道,止住了血,他站起来,低眸看着她,“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的,这样死,太便宜了你!”

柳如月心想你是有多恨我,死都不让人死的痛快一点。

凤寒夜出了房间,脚步匆忙的去找白一安。

第120章 “我是挺了解他的,的确是他会教出来的徒弟。”

白一安蹲在廊檐下,跟在跟人聊天,手里抓着把瓜子,边说话边嗑瓜子,地上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师伯!”凤寒夜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白一安吓了一跳,手里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谁,谁是你师伯?”

凤寒夜看着他,“我师父是穆一源,他跟我提过师伯您!”

白一安眯了眯眼眸,“源源什么时候收的你这么个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凤寒夜道:“师伯若是想知道,我们稍后可以细谈,至于现在,还请师伯帮我看看柳如月的伤势。”

白一安一听就不干了,果断拒绝,“不去!”

他直接在地上坐下,一条腿吊在下面,一条腿曲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瓜子,悠哉悠哉的磕着,“你不是医术高明吗?要救人,为什么不自己救。”

凤寒夜道:“她的脉象很乱,中了好几种毒,我治不了。”

白一安挑了挑眉,“哦?那也是她活该,救她干什么!你不知道她杀了多少人?”

凤寒夜抿唇,声音低了几分,“我知道,可她杀了那么多人,却这么容易就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了她。”

白一安盯着他,“不愧是源源教出来的,心思这么的歹毒,死也不让人好好的死。”

凤寒夜不语。

白一安问,“你真是穆一源的徒弟?他死哪儿去了?”

凤寒夜摇头,如实说:“师父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白一安若有所思,“说不定已经死了!”

凤寒夜,“……”

白一安继续嗑瓜子,边打量着凤寒夜,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他师弟的徒弟。

“谁让你以血养花炼制血罂丹的?”白一安问。

凤寒夜道:“天香楼兰鸢姑娘。”

白一安啧啧两声,“你一个行医之人,居然利用你这一身本领杀了这么多人,这是你师父教你的?”

凤寒夜看着白一安,“师伯同师父是师兄弟,难道不是比我更了解他?”

白一安哈哈大笑,“我是挺了解他的,的确是他会教出来的徒弟。”

他笑弯,丢了几颗瓜子到嘴里,吐了瓜子皮,叹一声,“真希望他早点儿死了,要不然师父他老人家要从棺材里跳出来了哦!”

凤寒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听他师父所说,他们师兄弟的关系应该不错。

白一安斜睨着他,“你让我去救柳如月,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凤寒夜道:“知道,她是我师姐。”

白一安,“……”

……

凤寒夜和白一安熬的药果真有效,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恢复正常。

云槿望着帐顶,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如月给她下的毒发作了。

这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毒,发作起来好像不怎么好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去,看到外间被绑在椅子上的花蕊。

“花蕊!”云槿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又推了推她。

花蕊慢慢的睁开眼睛,脸上是茫然之色,“小姐,我,我是不是死了?”

云槿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疼吗?”

花蕊委屈巴巴,“疼!”

第121章 善良得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云槿心想你知道疼就好,知道疼就表示你还活着!

她替花蕊解开了绳子,花蕊摸摸自己的脸,又揉揉刚才被云槿掐了一下的手臂。

“小姐,我们真的没死吧?”花蕊不确定的问。

“要不要换个人来掐你?”云槿笑着说。

“不了不了,”花蕊笑逐颜开。

云槿跟花蕊一同出了屋子,清风就站在外面。

见云槿她们出来,便问,“云小姐和花蕊姑娘都没事了吧?”

云槿点头,“我们没事了,你家王爷呢?”

清风回,“去见大殿下了!”

云槿明了,又问,“那凤神医呢?”

清风道:“好像是去见柳如月了吧!”

云槿看了花蕊一眼,想着凤寒夜和柳如月之间的恩怨,说不定凤寒夜会杀了柳如月。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云槿说。

清风领着他们过去柳如月所在的那间屋子,清月守在外面,门开着,可以看到里面的三人。

站着的凤寒夜,坐在地上的柳如月,蹲在地上白头发老头。

“他们在做什么?”清风问清月。

“给柳如月看伤,”清月回。

“不是吧?”清风满脸震惊,“难道还要救她?”

白一安听见他们说话,耳朵动了动,动作敏捷的从口袋里掏了之前蒙脸的面巾出来。

柳如月嗤道:“你也知道自己面目可憎不敢见人了吧!”

白一安拿一截小木棍在她伤口上戳了一下,“谁面目可憎?你这个女人才面目可憎,丑不可言!”

柳如月疼得直抽凉气,恼怒的说:“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白一安又戳了她一下,好心好意的提醒她,“你本来就快死了啊!都不用我动手的。”

柳如月咬牙切齿,她要是没被绑着,肯定要抽他几巴掌!

凤寒夜不大明白白一安突然的举动,正觉得奇怪,云槿已经走了进来。

“白师父,凤神医,”云槿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白一安冲她笑笑,“没事了吧?”

云槿笑着点头,“是啊,已经没事了。”

白一安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云槿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白一安手中的小木棍又戳了戳柳如月,“给这个妖女看看伤势,伤的不轻,活不到半个月了!”

云槿惊了下,“王爷下手这么重?”

白一安解释,“不是我好徒儿做的,我好徒儿可不是会下这么重手的人,他善良得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云槿,“……”真的吗?

柳如月,“……”你这个说谎不脸红的大骗子!

凤寒夜,“……”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白一安又说:“她中了毒,至少七八种,而且时间很久了,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凤寒夜问,“没救吗?”

白一安丢了手中的小木棍,站了起来,“救她干什么,浪费药材,她早该死了。”

凤寒夜神色复杂,嗓音轻轻的,“师伯……”

白一安摆摆手,“不说药材不药材的事儿,她这个毒,解不了。”

凤寒夜抿紧了唇,视线落在柳如月脸上。

云槿看看柳如月,又看看凤寒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第122章 “你媳妇儿都要跟人跑了,你居然还这么冷静。”

既然白一安都说救不了,那肯定是救不了的,所以凤寒夜没有强求,而柳如月本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自然也是无所谓的。

云槿刚才听见了凤寒夜喊白一安师伯,好奇的问,“凤神医叫白师父师伯,难道凤神医的师父跟白师父是师兄弟吗?”

白一安点头,“是啊!我都快不记得我有这么个师弟。”

云槿笑笑,“所以这样一来,凤神医就变成了秦王殿下的同门师兄弟?”

白一安摇头,“不不不,我那师弟早就被师父逐出师门了,没关系,没关系。”

云槿哦了一声,看向凤寒夜,而凤寒夜的视线则落在站在院子里看茶花的花蕊身上。

凤寒夜问,“云小姐,花蕊的名字是谁取的?”

云槿说:“我娘取的吧!”

凤寒夜笑了笑,名字取的简单易记,含义亦是美好的,希望美好,又含生机勃勃之意。

云槿看着凤寒夜,轻声问,“凤神医,能聊几句吗?”

凤寒夜微微点头,“好。”

两人沿着右侧往另一侧的庭院走去。

白一安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抬脚就要跟上去,却被来人拦住。

“当着我干什么?”白一安不悦的看着燕筠清。

“师父就别跟着过去凑热闹了,”燕筠清说。

白一安瞪着他,“你媳妇儿都要跟人跑了,你居然还这么冷静。”

燕筠清淡定自若的道:“听说柳如月中了毒,活不长了?”

白一安点头,“是啊!”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对?

燕筠清拉着白一安去见柳如月,“趁着她死之前,有话要问问她。”

白一安挣扎,“你去问就好,师父我不感兴趣!”

燕筠清强行将他拖了进去,白一安唉声叹气,又要面对这个妖女。

……

庭院中,草木郁葱,花开妍丽。

云槿双手放在背后,慢悠悠的走着,轻声问,“凤神医,那十七个人都是你杀的?”

凤寒夜神色清冷,“是。”

云槿问,“为什么陈茹的死法跟其他人不一样?”

凤寒夜淡淡的说:“提醒他们。”

云槿愣了下,“提醒?你想利用陈茹来提醒什么?”

凤寒夜问,“你们是怎么发现是我的?”

云槿将他们分析的几个点说给凤寒夜听,凤寒夜笑笑,“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看到了我进天香楼送药,就怀疑那药有问题?”

“也没有吧,只是后来想到了的,想知道那是什么药,”云槿笑道,“我之前想跟你做朋友,当然怕你做什么坏事。”

凤寒夜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轻易相信人,也不要随便跟人交朋友。”

云槿笑笑,“说的也是,可我还是觉得大部分人都是好人,心怀善意。”

凤寒夜不置可否,他或许遇到过好人,但的确是不多,他记忆里所以为的好人,却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云槿又问,“你既然要杀她们,为什么不直接毁尸灭迹?还用了蛊虫保留了对方的样貌以及尸体的完整。”

凤寒夜反问,“你觉得呢?”

第123章 “你希望你师姐死吗?”

云槿猜测道:“你并不想杀人,但你担心你妹妹的安危,又不得不按照他们所说的做,所以你杀了她们,却还想着给她们留下个全尸。”

凤寒夜不置可否,难怪都说云小姐聪慧,的确是心思机敏。

云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打算跟花蕊相认吗?我已经问过柳如月,柳如月所说的都是真的。”

凤寒夜摇头苦笑,“我知道,我已经确认过,可我不想认她,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云槿明白他的意思,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凤寒夜又说:“她现在这样过得很开心,我觉得很好。”

云槿笑了起来,“是啊!”

这或许是件遗憾的事情,但对花蕊来说,什么都不告诉她,才是最好的事情。

她可以保持现状,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这就是她之前为什么要阻止花蕊见柳如月的原因。

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云槿看着清冷俊逸的凤寒夜,“我还有个问题,你在她们脸上所化的妆容,化的是谁?”

凤寒夜怔了怔,随后道:“我想象出来的。”

云槿盯着他沉静的脸,一字一句道:“你想说是你想象出来的花蕊的样子?可是分明不是啊!”

如果是想象的他妹妹的样子,那模样应该是偏向他的,毕竟是兄妹,可她记得那妆容,跃然纸上的模样,更像另外一个人。

“你其实喜欢她吗?”云槿问。

凤寒夜薄唇紧抿着,淡淡的说:“没有,我恨她。”

云槿笑了下,“是吗?恨一个人,的确是会深深的记住她的样子,所以才会很自然的将她的模样画出来。”

凤寒夜转身面对着云槿,“云小姐有喜欢的人吗?”

云槿摇摇头,“还没有吧!”

凤寒夜略微震惊的道:“难道你不喜欢秦王?”

云槿怔了怔,讪笑着,“也不是不喜欢吧,只是这个喜欢跟那个喜欢是有区别的。”

凤寒夜微微颔首,“我明白了!那如果云小姐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对他?”

云槿想了想,“想尽办法的对他好。”

凤寒夜问,“可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怎么办?”

云槿回,“那就想办法让他喜欢上我啊!”

凤寒夜又问,“可你尽力了对方还是不喜欢你呢?”

云槿回,“那就没办法了啊!只能祝他幸福吧!毕竟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凤寒夜露出笑容,“或许在你用了许多办法之后,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呢!”

云槿想了想这种可能性,觉得也有可能,“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对待感情的方式也不一样,有些人的确是比较极端的,或许会让人觉得面目可憎,可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是她控制不住的事情。”

凤寒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意味不明的道:“是吗?”

云槿点头,“是啊!”

凤寒夜再次沉默下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那里的茶花开得艳丽多姿。

云槿斟酌了下,问道:“你希望你师姐死吗?”

第124章 云槿略显紧张的同他打招呼

闻言,凤寒夜静静的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变了变,似乎多了几分郁色。

云槿轻笑了下,“你找白师父去看她,还是想让她活着的吧!”

凤寒夜的声音轻轻缓缓的,“我活着是为了找到我妹妹,同时也活在对她的怨恨中,现在我的妹妹找到了,而她就这么的死了,我的支撑点好像都没有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悲凉的沧桑感。

云槿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再多问。

两人回到之前那个小院子,花蕊迎上来,将云槿拉到一边,“小姐,你跟凤神医干什么去了,他不是好人,你别跟他走这么近。”

云槿好笑的说:“他怎么不是好人了啊!他还救了我们呢!”

花蕊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他杀了人啊!那些人都是他杀的。”

云槿看着花蕊怯怯的小心翼翼的偷看凤寒夜的模样,脸上的那点儿笑意渐渐的消散,忍不住想要叹气。

“你怎么知道的?”云槿尽量保持镇定的问。

花蕊小声说:“清风清月他们说的,刚才我偷听到了他们议论,还说你跟凤神医去说话,担心你有危险。”

云槿笑笑,“我这不是没事儿吗?都在一个地方,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花蕊却不赞同,好奇的问,“所以他真的杀人了吗?”

云槿淡定的说:“不知道呢,这事儿是秦王殿下再查,他又没有告诉我。”

花蕊又说:“今天还有传闻说是大殿下干的,没想到是凤神医做的啊!真是吓死我了,我们就不应该跟他进山,说不定他就是为了杀我们的,放了我们的血去养花炼药。”

云槿觉得她的想象力有点丰富,但她说得对,无缘无故的,凤寒夜邀请她们入山,说不定是有目的的。

可他没想到突然杀出个柳如月,柳如月打断了他的计划,还意外的让他知道了自己亲生妹妹的下落。

不知道该说是她们运气好还是什么的。

她们说了会儿话,燕筠清请她过去吃午饭,云槿和花蕊一起过去,至于凤寒夜,倒是没看到踪影。

燕筠清之前说过要带她见他大哥的,吃午饭的时候,云槿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前太子燕筠藤。

燕筠藤一身绛紫色的衣衫,面冠如玉,眉目俊朗,笑容温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温润感。

云槿略显紧张的同他打招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大概是因为这人贵气不凡是当朝的大皇子,又或者是因为他是燕筠清的大哥。

燕筠藤听了云槿对他的称呼,笑着说:“小槿不用觉得拘谨,也不用这么客套,你以前都是喊我哥哥的,我跟你大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云槿还没有见过她那两位传说中英勇神武的大将军哥哥,至于燕筠藤所说的也不知道,只讪笑着说:“是吗?”

燕筠藤点头,“听说你前段时间伤到了脑子不记事,正好白师父在这里,可以请他看看。”

云槿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燕筠藤这么说了便应了下来,索性这种夺舍之事,医术再高明应该也是查不出来的,毕竟过于玄幻。

第125章 我们这么有缘分,以后肯定会再见的

燕筠藤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一开始的紧张感在同他交谈了一会儿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燕筠清话不多,偶尔插上一两句。

一顿饭吃的算是很开心的,云槿还说下次有时间会来看燕筠藤。

等到吃完饭,燕筠清便带着云槿他们下山,包括受伤的柳如月,以及凤寒夜。

既然弄清楚了城里那两起案子的事情,自然是要回去交待清楚的,也要还燕筠藤一个清白。

柳如月依旧被绑着,凤寒夜同她坐在一辆马车内,前面赶车的是清月。

柳如月看着凤寒夜,略显嘲讽的道:“你居然还会跟我一辆车,我以为你要躲得远远的呢!”

凤寒夜淡声说:“师姐,你快要死了,看着你死,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柳如月心痛如绞,面上却是不显,大概是习惯了凤寒夜对她的这种冷淡态度。

“我是要死了,可你也活不成啊,我会现在鬼门关等你,不过也有可能是你先走一步,”柳如月笑容灿烂。

凤寒夜看着她这笑,扯了一下唇角,“师姐,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前尘往事尽皆烟消云散,转世投胎之后,我们不会再相见的。”

柳如月舔了舔唇,“谁知道呢,我们这么有缘分,以后肯定会再见的。”

凤寒夜眉目淡静,对她的肯定,抿唇不语。

他常常在想,他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这辈子所承受的都是报应。

他不说话,柳如月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就那么靠着车厢,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偶尔还会露出点笑意。

很快回了城,燕筠清让清月送云槿和花蕊回府,他和清风押着凤寒夜和柳如月去司刑司,将人收押后,再去了凤寒夜的医馆。

清风和清月之前来搜过,但是没有找到凤寒夜养的那些花,燕筠清擅长寻找机关,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找到了机关,拧开进入暗门后,便看到了那一片的如火一般的血罂花。

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花,都有点不确定这开得妖艳又美丽的花朵,是夺了十六条人命的以鲜血浇灌养成的花。

“是了,这就是血罂花,师父当年种过,我见识过的,”白一安啧啧出声,蹲在地上围着那花看。

燕筠清讶然道:“师祖养过血罂花?”

白一安迟疑了下,略显懊恼的说:“看我这一不小心的把你师祖的秘密说了出来,不过他不是用别人的血养的花,他是用自己的血养的,一共三株。”

火红火红的花,用血浇灌,如血般刺目,像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但它的叶子是锯齿状的。

燕筠清好奇的问,“师祖为什么要养这种花?”

而且还是用自己的血养,想想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白一安轻咳一声,“这是你师祖的事情,他老人家早已经入土为安,你还问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别瞎打听。”

燕筠清无辜又冷静的看着白一安,“师父,要不是你随口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这种隐秘的事情。”

白一安假装没听见,继续看这片花,毕竟难得一见。

第126章 “难道你是在对比,觉得我对燕筠清不好?”

云槿回府先洗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刚坐下吃了点东西,云墨便回来了,看到她便问,“你这一天的跑哪儿去了啊?”

云槿眨了眨眼睛,镇定道:“没去哪儿啊,就是去外面随便逛了逛。”

云墨目光如炬,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是吗?”

云槿点点头,拿了一块红豆糕给他,“是啊!”

云墨盯着她不放,神色有点严肃,“说实话!”

云槿有点被他的样子吓到,往后缩了缩,忐忑又小心的看着他,“你别发火啊,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云墨干笑两声,“是哦!花蕊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瞒着我不说?”

云槿讨好的笑着,“花蕊说什么了?”

云墨幽幽的道:“说凤寒夜是杀人狂魔,还说你们遇到个给你们下毒差点儿让你们死了的妖女。”

云槿讪笑着,“我觉得花蕊描述得有点夸张了,事实没有这么的吓人,花蕊她就是胆子小,你看我们一点事情都没有啊!”

云墨心想着他是个好脾气的哥哥不能发火不然被吓着妹妹,但还是很想发火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哦,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差点出事而已,”云墨咬牙切齿。

云槿拍拍云墨的手臂,安抚道:“哥,真的没事,秦王救了我们,哦,还有秦王的师父,我还见到了大殿下。”

云墨眯了眯眼睛,正了正色,“大殿下?他怎么样?我是说他看起来怎么样?”

云槿笑着说:“气色不错,人很温和很好相处。”

比他对燕筠清看起来平易近人好相处的多,根本不会为难人!

云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瞪着她,“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是在对比,觉得我对燕筠清不好?”

云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你很好,特别好。”

云墨抬着下巴,高傲的道:“那是!对待妹夫跟对待弟媳能一样吗?当然得不一样!”

云槿差点儿要喷,但真要是喷了很没有形象,所以还是选择忍一忍,还要附和着表示赞同。

云墨又好奇的问,“你见了大殿下,你们都说了什么?”

云槿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跟他说了一说。

听完,云墨挑了挑眉,“他就说了大哥二哥,就没提你三哥我?”

云槿狐疑的问,“提你干什么啊?”

云墨怒道:“我也是你哥,他都提到了大哥二哥,还不提一提我?难道是觉得我很差劲吗?”

云槿,“……”怎么这么激动!

云墨当真是生气的,脸都气歪了,直哼哼,“以后能不能当一家人,还不一定呢,现在居然就开始惹人生气。”

云槿讪笑着安慰他,“三哥你还是很优秀的,可能他就是忘了!”

这话一出,云墨眼睛都直了,直愣愣的看着云槿。

下一秒,便蹭的站起来,怒道:“谁不知道你有三个哥哥,这种事情是能忘的吗?”

云槿不说话了,生怕再说句话惹得他脾气更大。

索性云墨没再多说,而是直接走了。

云槿深深叹口气,不就是聊天没有说起他吗?至于这么的生气吗?多大点事情,不要这么幼稚啊!

第127章 “我只喜欢吃辣的,不喜欢吃甜的。”

抓到了犯人,并且犯人就是有神医之名,颇受城里小姑娘喜欢的凤寒夜,消息很快的刮遍了全城,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云槿找了个时间,随意的问了文慧茹有关花蕊的事情,花蕊的确是被她带回来的,当时就是看着她可怜,她看不过去,就带回来,想着跟云槿年纪差不多,可以做个伴。

“所以花蕊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吗?”云槿问,“您带她回来的时候,她都有六七岁了啊!”

“记得啊,记得她的父母亲,还有叔叔伯伯,”文慧茹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云槿笑笑,可能只是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哥哥。

文慧茹看了云槿一会儿,温温柔柔的喊她,“小瑾啊!”

云槿问,“怎么啦?”

文慧茹笑着说:“你看凤神医这样,你们是不可能的,你见过秦王几次,觉得他怎么样?”

毕竟之前她觉得云槿对凤寒夜有点好感,家世虽然不怎么样,但人还不错,可谁知道居然会是个杀人狂魔,真是没把她给吓死,亏得云槿之前时不时的去找他。

云槿讪笑着,“还行,还行。”

文慧茹摆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其实娘也没有逼你的意思,你可以多挑一挑的,嫁人是人生大事,不用着急。”

云槿轻笑着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

她之前的确跟凤寒夜走得近,而且全城人都知道,现在出门,看到她的人都要对着她感叹一声。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又说幸好她没事,不然大家伙都要哭死。

云槿听着这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凤寒夜真要朝她下手,有的是机会,但他觉得凤寒夜没有想过对她下手。

这事儿过去了三天,云槿带了些酒菜和糕点去狱中看望凤寒夜。

因着有燕筠清这层便利的关系,所以很容易就进来了。

凤寒夜还穿着之前那身衣衫,模样倒是干净清俊,看起来安然自在得很。

柳如月就关在他隔壁的牢房里,中间隔着铁栏杆,能够看到彼此,她身上的衣服上染了许多的血,看起来很是狼狈,但一双眼睛却是极亮,目不转睛的盯着凤寒夜这边看。

见到云槿,她的视线才动了动,扯唇露出个冰冷又讥诮的笑,“云小姐对凤师弟还真是情深啊,他都被关进来了还要来给他送吃的。”

云槿笑看着她,“柳宫主要吃吗?我带了糖糕。”

柳如月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只喜欢吃辣的,不喜欢吃甜的。”

云槿端起一盘鸡爪,“我有辣鸡爪,你要吃吗?我很喜欢吃的,逸仙居的大厨做的。”

柳如月目光凌厉的瞪着她,“你不知道我身上有伤,不能吃辣的?”

云槿噗嗤笑出声,“反正都要死了,还怕这个做什么!”

柳如月咬牙,“那你给我拿过来!”

云槿当真给她送了过去,还体贴的递了一双筷子。

凤寒夜静静的看着,没有阻止。

柳如月拿筷子夹了鸡爪放入嘴里,咬了一口,蹙了蹙眉,“一点都不辣!”

第128章 “可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的确是不辣,甚至还带着一点甜味,但这种甜味不会很腻,其中掺杂着各种香料的香味。

柳如月没什么形象的啃着鸡爪,云槿隔着铁栏蹲在地上看着她,“好吃吧!”

柳如月不搭理她,专心致志的啃鸡爪。

云槿又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幸福啊,离得这么近。”

柳如月吐出骨头,龇牙笑道:“要是没你面前这个碍事的东西,我会觉得更幸福。”

云槿没忍住笑出声,她这个样子竟是有几分稚气。

柳如月冲她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的道:“笑什么?再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云槿还是继续笑,毕竟她看起来挺凶的,但嘴里塞了鸡爪在啃,像只小仓鼠,倒是有点可爱的意味。

凤寒夜慢悠悠的喝着酒,看着那边毫无形象的啃鸡爪的柳如月,倒是一点都不像他记忆里那个美艳又凶狠的女人。

云槿看着她吃完一整盘的鸡爪,无奈的道:“你就不知道留点儿吗?你一个人都吃完了,凤神医吃什么?”

柳如月擦了擦嘴,轻哼,“他那里那么多好吃的,你还怕他饿死了吗?”

云槿将空盘子放在地上,好奇的问,“你真的喜欢他啊?”

柳如月抬了抬下巴,姿态高傲,视线落在云槿后面的凤寒夜身上,“当然!”

云槿轻笑着说:“可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柳如月皱眉,目光凌厉的盯着她,“哪有?”

云槿慢条斯理的说:“就你对凤神医做的这些事情,就看得出来你不喜欢他,还很恨他,要不然真的是做不出这些狠毒的事情的,喜欢一个人只会对他好,即便他不喜欢你,还是会对他好,还希望他好。”

柳如月撇撇嘴,颇为不屑的道:“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还要希望他好?我都不好,他怎么能好!”

云槿,“……”

凤寒夜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摇摇头,“云小姐,你还是别跟她说话了,她一直就是这么个性子。”

柳如月笑容阴森,皮笑肉不笑的说:“凤寒夜,你把话说说清楚,我什么性子啊,我性子怎么了啊?你是觉得我性子不好?”

云槿觉得她这就像个无理取闹的耍小性子的小女生,凤寒夜也是真的脾气好,居然不吭声也不理会,当然,这种处理方法算是好的。

可柳如月显然是不怎么买账的,又连声质问,“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真的觉得我性子不好?哪里不好?你把话说说清楚,你装什么哑巴,你别给我装哑巴……”

云槿默默转身,走回去,在凤寒夜对面那张小凳子上坐下,小声说:“柳宫主从小就这么个脾气?”

凤寒夜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云槿笑了笑,“那还真是辛苦你忍了啊!”

凤寒夜笑而不语。

柳如月见两人都不理她,生气的破口大骂,可根本没有人要理她。

她一个人骂得累了,就停了下来,靠着铁栏,侧着身子,幽幽的看着凤寒夜。

第129章 “不能赐杯毒酒,留个全尸?”

云槿待了小半个时辰便离开,出了牢房,便看到了燕筠清。

“来看凤寒夜?”燕筠清道。

“是啊!”云槿点点头,“他会被斩首示众吗?”

电视剧里面都这么演的,穷凶极恶的犯人,先被游行,被扔各种臭鸡蛋烂白菜叶子,再送到刑场斩首。

燕筠清单手握剑,一手负在身后,眉目清冷,“不然你以为呢?”

云槿打着商量,“不能赐杯毒酒,留个全尸?”

燕筠清目光更清冷了几分,果断拒绝,“不能!”

云槿想想也是,律法摆在那里,估计他也不能徇私。

一个背负了十七条人命的人还想留全尸,怎么可能!

只是云槿私心里为了花蕊着想,还是想让凤寒夜走得体面一点,至少是能留个全尸。

云槿讪笑,“不能就不能吧!不过还是可以帮忙收尸的吧?”

花蕊不知道就算了,她知道,也不能袖手旁观的,至少得让凤寒夜死后能够入土为安。

燕筠清盯着她没说话,云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这也不能?”

他仍旧是没说话,云槿暗暗叹口气,心想要不要这么冷酷无情!

不过她也没有立场说他什么,想了想,便道:“那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啊!”

燕筠清没拦着她,云槿在一个小摊前找到了花蕊,她看在人家做糖人。

云槿过去,做糖人的老匠人认识她,给她送了一个糖做的小兔子,云槿付了钱,带花蕊离开。

“小姐,你怎么还跑来看杀人犯啊!这有什么好看的!”花蕊咬着猴尾巴,嘟囔道。

“大家相识一场,凤神医没有什么朋友,没有害过我们,还救了我们,看一看也没什么的吧!”云槿道。

“话是这么说,可他把我们往山里带,说不定就是想害我们,”花蕊想想都觉得后怕。

云槿笑而不语,按照凤寒夜的说法,他带她们入山,的确是有目的的,而他的目的就是引她们去燕筠藤的府上,坐实燕筠藤是杀人凶手的罪名,可谁知道柳如月会跑出来,之后的事情全都乱了套。

两人走了一会儿,碰到了夏紫衣,夏紫衣依旧是那一身红衣,摇着扇子,高高兴兴的跟云槿打招呼,然后邀请她去吃好吃的,恰好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

云槿没拒绝,跟着他一起去的他所说的酒楼,这里做的是辣菜,麻辣牛肉,鸡脆骨,水煮肉片,最后要了个凉拌木耳。

“我二表哥真是没口福啊!居然吃不了辣!”夏紫衣边吃边感慨,不能吃辣,多可怜。

云槿想着上次跟燕筠清吃酸辣粉,吃的他浑身过敏,倒是有点想笑,“是啊!辣的最好吃了!”

夏紫衣说:“案子总算是查清楚了,过段时间都来我家玩儿吧,我们在外面弄个烧烤。”

云槿想着你还真是个吃货啊!现在已经在吃了还想着几天后吃什么!还知道bbq,也是够时髦的!

“你还知道怎么弄烧烤?”云槿挑眉问,“你烤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开玩笑,我手艺可好了,一般人吃不到,你吃过就知道了,”夏紫衣自信满满的保证。

“那好吧,我也会,到时候你弄得不好吃,我可以帮忙!”云槿还挺想看看他这怎么烤肉的。

第130章 肯定是你哪个好色的叔叔干的

两人边吃边说话,吃完饭后,夏紫衣送云槿回家,再溜达去找燕筠清。

路上还买了一坛酒,那是去陈家买的,案子破了,对方感激燕筠清,听说是给燕筠清的,连说送就好了不用给钱,但夏紫衣还是留了银子。

到了秦王府,燕筠清没在家,倒是白一安在,上蹿下跳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夏紫衣好奇的问,“师父您在干什么?”

白一安从树上跳下来,“锻炼身体,你手里提的什么酒?”

夏紫衣往后一藏,“这不是给您的,是给表哥的。”

白一安瞪着他,“徒弟的就是师父的,给我拿过来。”

夏紫衣想躲没躲开,被白一安抢了酒坛子,他解开绳子,打来封口布,浓浓的酒香飘散出来。

白一安吸吸鼻子,眼睛亮亮的,“好香,好酒。”

夏紫衣无奈的道:“被表哥知道的,会很惨的。”

白一安才不管,抱着坛子,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当真是好酒,满嘴都是酒香,让人觉得人生无憾。

夏紫衣同白一安在台阶上坐着,白一安喝酒,夏紫衣问:“师父,表哥在天香楼找到的那条暗道,有查到是什么人弄的吗?”

白一安砸吧嘴,“没有!你怎么不问问你家里人,你们家有条密道,他们不知道?”

夏紫衣摇摇头,“我没敢说。”

白一安啧啧出声,“有什么不敢说的!肯定是你哪个好色的叔叔干的,挖条地道到天香楼,方便得很。”

夏紫衣嘴角抽了抽,“师父,这种没有根据的事情,不好乱说的啊!”

白一安本来就是瞎猜的,见夏紫衣认真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就是胡说的!”

夏紫衣,“……”

燕筠清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两人没什么形象的瘫坐在台阶上晾鱼干似的在晒太阳。

空气里是浓浓的酒味,白一安手边放着个酒坛子,他一张脸红彤彤的,明显是喝酒上头。

燕筠清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师父,然后说:“谁让你偷酒喝的?”

白一安被燕筠清看得头皮发麻,眼珠子转了转,装疯卖傻,“不知道呢!”

燕筠清看向夏紫衣,夏紫衣无辜的说:“我买来送给你的,谁知道白师父在你府里闲的上蹿下跳的,看到我手里的酒就抢了去,表哥你知道的,我打不过他。”

白一安怕被燕筠清训,索性往后一躺,直接撞死。

燕筠清又好气又好笑,“别装了,喝多了就回房间去睡,躺这儿像什么样子。”

白一安不动,一副要装到底的模样。

夏紫衣却是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对燕筠清说:“表哥,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燕筠清点点头,“去书房说。”

说完又瞥了白一安一眼,白一安仍旧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是已经睡过去的样子。

燕筠清无奈的摇摇头,先一步去书房,夏紫衣伸脚踢了踢白一安,冲他做了个鄙视的鬼脸,再跟着燕筠清去书房。

之前还说燕筠清管不住他,现在怎么看到他就这么怂呢!

两人一走,白一安立即弹跳起来,抓着酒坛子就跑了,速度非常快。

第131章 “也没有几天好活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说话啊!”

夏紫衣要跟燕筠清谈的事情就是他们在天香楼发现的那条通到夏家的密道。

“我七叔的事情,我旁敲侧击的问过我娘,我娘口风紧得很,不告诉我,府里的管家也不吭声,我怎么想都觉得这这事儿有鬼,”夏紫衣说。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们都不想提,”燕筠清说,不过具体是什么事,能让人提都不提的呢?

“有什么不能提的,还把不把我当夏家人了啊!”夏紫衣气呼呼的摇着扇子。

燕筠清心道不能跟你说的事情多着呢,你这么傻!

夏紫衣兀自生了一会儿气,便问,“那个柳如月和凤寒夜,没有交代什么?”

燕筠清道:“命案是他们犯下的,其余的一概不知。”

夏紫衣不以为然,“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啊!可能就是知道了也不想说。”

燕筠清沉默下来,如果他们是真的知道却又不想说,想要逼问也是逼不出来的。

夏紫衣觉得这事儿不怎么好办,但天香楼那条密道怎么就会通到他们家呢?为什么不是别的地方呢?

虽然人命案是查清楚了,但那些药流向了何方,被什么人给吃了,又是什么人要的这歹毒的药,都是未知的。

夏紫衣歪着脑袋看着燕筠清,想起之前跟云槿约好的烤肉的事情,便对燕筠清说:“表哥,过几天来我们家烤肉吃吧,我跟表嫂已经说好了的,她也会来。”

燕筠清不动声色的问,“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的?”

夏紫衣回,“中午一起吃的饭啊!都是辣菜,可好吃了,可惜你不能吃。”

燕筠清发出一声轻嗤,“呵——”

夏紫衣砸吧了一下嘴,又继续感慨说表哥你怎么这么倒霉不能吃辣啊,过几天我们烤肉也要放辣椒面你都不能吃那怎么办,就给你煮碗面算了!

燕筠清忍着没把他给打残了,任由他胡说八道。

……

牢房里。

凤寒夜坐在小凳子上,脊背挺直,闭目养神。

柳如月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凤寒夜都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最后,她重重叹了口气,“也没有几天好活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说话啊!”

凤寒夜一动不动,像是静止了一般。

柳如月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敲着铁栏杆,“凤师弟,你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小时候被欺负了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多可爱啊!”

凤寒夜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了脚步声,非常的轻,但是他的听觉敏锐,还是没有忽视掉。

柳如月自顾自的说着话,倒是没有听见声音,不过她看到了凤寒夜睁开了眼睛,但很快,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身穿狱卒服饰的高大男人。

男人手中提着个食盒,走到他们的牢房前站定,看看柳如月,又看看凤寒夜。

“我来给你们送吃的,”男人道。

那盒子精致漂亮,哪里像一般的狱卒送牢饭送的。

柳如月眯着眼睛,目光幽冷,“送吃的?谁让你来的?”

男人扬唇,维持着微笑着的模样,只是那笑容没有几分暖意,反倒是有几分阴沉沉的感觉。

他没回话,将食盒放在地上,跟着蹲下身。

第132章 我没想过把你牵扯进来的,你信吗?

柳如月手腕一动,银针朝他飞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对方是个高手,手指夹住了那细小的银针。

柳如月脸色一变,“你是来杀我们的?”

男人扯唇笑了下,丢了手中的银针,打开食盒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碟一碟的菜,还有一壶酒。

凤寒夜起身走近了一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你是谁派来的?”

男人抬眸朝凤寒夜看过去,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走在路上都不会让人注意到的平凡,但他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的锐利,又格外的沉冷。

凤寒夜笑了声,“我们都是要死的人,你的主子到底在担心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来弄死我们,不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

男人低低的笑着,“柳宫主和凤神医似乎想多了,我只是来给你们送饭菜的。”

柳如月嗤道:“想要杀人就直说,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连她的飞花针都能接住,肯定不是一般人,高手中的高手。

男人笑而不语,将酒菜摆好。

算得上是丰盛的,有牛肉,有素菜,只是柳如月和凤寒夜都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已经吃过云槿送来的吃食,还有些零嘴小吃,他们对这种明显不怀好意的东西,不感兴趣。

那人倒也没有强求,好像真的只是来送酒菜的,放下后便离开了,还显得他们多心了一样。

柳如月不屑的哼了一声,对凤寒夜道:“你把那酒拿过来闻一闻,看看是不是有毒的。”

凤寒夜低眸看她,“没有毒,你还想喝?”

柳如月舔舔唇,“送都送来了,浪费了也不好吧!”

凤寒夜没理她,走回去,坐在了那草堆的床上,他看向柳如月,“师姐,你怎么中的毒?”

柳如月坐得离他近一点,“被人暗算了。”

凤寒夜又问,“你背后的人是谁?”

柳如月挑了挑眉,“你猜啊!”

凤寒夜,“……”

柳如月眨着眼睛,见凤寒夜沉默不理她,不满的说:“你这么聪明,还能猜不到?”

凤寒夜可不觉得她这是在夸奖他,他对她的事情,还真的是了解不多,至少他武功被废了之后的这几年,他都没有见过她,她跟什么人有联系,做了些什么,他都不清楚。

她体内的毒,有好几种,能同时给她下了这么几种毒的人,应该跟她关系很亲近。

柳如月慢慢的从凤寒夜身上收回视线,看着从那方小窗照进来的月光,“凤师弟,我没想过把你牵扯进来的,你信吗?”

凤寒夜怔了下,看向她,“是吗?”

柳如月曲着一条腿,双手搭在上面,下巴枕着手背,在凤寒夜看不到的地方,神色有几分凄迷。

“这件事情比我所想的要复杂得多,”柳如月的声音轻飘飘的。

她会入局,不过是因为凤寒夜被牵扯进来了而已,她手上沾了那么多条人命,她不在乎再多几条,可他们偏偏还要利用凤寒夜的医术。

种花而已,谁不会种,种出了花,找个医术不算差的人就能炼出药的吧,可偏偏选了凤寒夜。

总归是她连累了他!

第133章 云槿莫名的觉得燕筠清好像不高兴

那酒菜,他们都没有动。

牢房里阴冷潮湿,又有老鼠,晚上还能听见老鼠吱吱的声音。

后半夜听见老鼠吱吱叫的声音,凤寒夜惊醒,借着那昏黄的灯光,看到几只老鼠在吃盘子里的菜。

他看着那些老鼠将东西差不多吃光,然后没有什么事的,安然无恙的离开。

那人给他们送酒菜,应该就是单纯的来送酒菜,又或者是想要试探他们的口风,看他们有没有泄露什么。

他的武功不弱,所以能够轻易接下柳如月的飞花针。

对方在没有暴露的情况下就来杀人灭口,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他们聪明的选择没有动手。

凤寒夜的联系人除却兰鸢,以及他所知道的兰鸢背后的柳如月,其余的人,他是不知道的。

他看向缩着身子睡着了的柳如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忍不住摇头笑了下。

……

第二日,云槿又去牢房里给凤寒夜和柳如月送了些酒菜。

柳如月对于云槿这么殷勤的给凤寒夜送东西很是不满,但她吃的也不少,毕竟牢饭是真的不好吃,而云槿带来的卤肉很好吃,还有酱牛肉,辣萝卜干。

云槿从牢房里出来,又碰到了燕筠清,想起昨天的事情,云槿倒是有点怕燕筠清,总觉得他看到她不怎么高兴一样。

燕筠清看到了云槿的表情,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淡声问,“你来得这么的殷勤,有问出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云槿将食盒交给花蕊,摇摇头,“没有呢,凤神医什么都不知道,柳宫主那个性子,她不喜欢我,不会告诉我的。”

柳如月的性子的确是挺怪的,就她做出来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又对她抱有敌意,根本不会跟她交朋友。

燕筠清道:“你天天给凤神医送吃的,加上之前有关你们的传闻,柳宫主会喜欢才奇怪。”

云槿想说这都是假的,她给凤寒夜送吃的完全是为了花蕊,毕竟是花蕊的哥哥啊!

只是当着花蕊的面,云槿是不敢直接说的。

燕筠清没再多说,问她,“我要去天香楼查点东西,你要是闲来无事,可以跟我一起去。”

云槿讪笑着,“我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燕筠清冷静的看了她一瞬,随后淡淡的道:“随便你。”

云槿莫名的觉得燕筠清好像不高兴,可她说的也是实话啊!

不过她看着燕筠清的背影,想着她也真的是没什么事情,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于是打发花蕊自己回去,再跟上燕筠清,跟他一起去天香楼。

到了天香楼,清风清月以及夏紫衣都在。

白日里的天香楼安静得很,这就是夜店的作息风格!

夏紫衣和清风清月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抓着瓜子在嗑,百无聊赖的模样。

见到云槿,夏紫衣递一把瓜子过来,“表嫂要吃吗?麻辣味的,挺好吃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燕筠清看了一眼,那表情是在说不要怪我不给你啊,麻辣的,你吃不了。

燕筠清直接选择无视,云槿礼貌的谢绝,毕竟嗑瓜子要吐瓜子皮,边走边吐瓜子皮实在是不怎么淑女。

第134章 “厉害了啊!原来你们家才是幕后大老板!”

五个人一起上的楼,去的是绿竹的房间。

燕筠清熟练的找到开关,打开了暗道。

清月在上面留守,其余四人下去。

最先下去的是夏紫衣,这次不是被踹下去,而是慢慢爬下去的。

云槿跟在他后面,再后面是燕筠清和清风。

夏紫衣端着烛台,已经是第二次来,完全可以由他来领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了出口,夏紫衣爬上去,云槿跟着上去。

入目便是一片荒凉,真的是很荒凉的景象。

废弃已久的小院,长满了杂草,就连那小楼看起来都有点破败。

云槿拍拍手上的灰,眯着眼睛问,“这是哪儿啊?”

夏紫衣放下手中的烛台,摇着手中的折扇,“我家。”

云槿,“……”

燕筠清扯唇笑了下,“嗯,夏家。”

云槿看看燕筠清,又看看夏紫衣,拍了拍他的肩膀,“厉害了啊!原来你们家才是幕后大老板!”

居然直接通到了他们家的小院,掩饰得还挺好的,是在一个荒凉废弃的院子里。

一般人不会来这里,就算是来了也不会好奇进来看,更不会注意到这里面还藏有玄机。

夏紫衣干笑两声,“是啊是啊!我也没想到。”

燕筠清看着前方那座小楼,“去那里面看看。”

上次过来还是晚上,黑灯瞎火的时间又不够,没看什么。

他说完便朝那边走过去,云槿和夏紫衣他们跟上去。

诚如夏紫衣之前所说,这是他七叔的院子,汀兰小筑。

他们夏家枝繁叶茂,他父亲这一辈,有七个兄弟,五个姐妹,他七叔是兄弟里最小的一个,名叫夏淳。

夏淳天资聪颖,是皇城有名的才子,很多人都很仰慕他。

只是在十年前,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才子居然被赶出了家门,至此下落不明。

十年前,夏紫衣才七岁,对家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七叔的事情也是秘密处理了的。

自从发现了密道之后,他便旁敲侧击的找人询问过,但不论是他娘亲还是府内的管家或者是待了超过十年的下人,要么知道不告诉他,要么一问三不知。

门前都是灰尘,门上挂着蜘蛛网,红色的门已经褪色,看起来破败不堪。

燕筠清推开门,迎面便是一阵霉灰味,那是尘封已久的难闻味道。

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到那味道淡一点,才拂去蛛网走了进去。

地上是常年没有人打扫的厚重灰尘,墙壁斑驳脱落,桌椅上全是厚厚的灰尘,以及蛛网。

夏紫衣以扇子掩着口鼻,“表哥,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吧?都是灰,也不像是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这么厚的灰,如果有人进来过,地上肯定会有脚印留下来。

燕筠清扫了一圈,然后出了屋子,又去看了看左右两侧的厢房,的确是没有人进过的痕迹。

看来对方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与天香楼连接的地方而已。

燕筠清本来也没想过要从这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只是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到了夏家,这多少有点让人担心。

第135章 这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吗?

夏紫衣对这里熟,还能给燕筠清介绍格局,哪个房间是做什么用的,而进去还能看到昔日的影子,跟现如今的颓败相比,让人自心底生出悲凉感叹。

这里自然是一无所获的,除却对夏淳感到好奇但是又没有有关他的消息。

燕筠清准备带着他们原路返回,夏紫衣则说:“来都来了,不如就在我家吃午饭吧!”

燕筠清道:“那你要怎么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夏紫衣想了想,说:“翻墙进来的?”

燕筠清冷静的转身,下了地道。

云槿笑着说:“回自己家,谁会想要翻墙啊?翻墙那就等于是小偷的行径,会惹人怀疑的。”

夏紫衣摇着扇子说他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而已啊!

四个人沿原路返回,之后将绿竹的房间恢复原样。

至于被柳如月杀掉的绿竹的尸体,还没有找到,而天香楼管事的那位兰鸢姑娘消失不见。

看来她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藏了起来。

天香楼其他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时间也不早,夏紫衣便提议找个吃饭的地方边吃边聊啊!

燕筠清和云槿都没有意见,最后去了逸仙居,逸仙居的菜品有辣的有不辣的,而且最近上了不少的新菜,正好可以尝一尝。

知道他们过来,云墨也过来了,看到燕筠清仍旧是表现得高傲又清冷,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去哪儿了?”云墨问这话的时候,是对着云槿说的。

“哦,随便走走,”云槿没有说实话,毕竟天香楼什么的说出来估计会让他不高兴。

毕竟是男人喜欢去的地方,而她一个姑娘家家好像不大合适。

“随便走走?去哪儿走走了?”云墨问的仔细,视线若有似无的往夏紫衣和燕筠清身上飘。

夏紫衣完全是一副明媚无双的俊秀少年模样,笑眯眯的说:“三哥,我们又没有带着表嫂去干什么坏事,你放心吧,我们会保护着她的。”

云墨闻言,嗤笑道:“前段时间她中毒还被人绑架,跟你们没关系?”

夏紫衣眨了眨眼睛,无辜又委屈,表示这事儿真的跟他们没关系。

燕筠清淡然自若,淡声说:“是有点关系。”

云墨一副你知道就好,随后就语重心长的叮嘱云槿不要跟他们来往密切,不要出门随便乱逛,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尤其是像这种人命案子,最好是躲得远远的。

他絮絮叨叨的样子,令云槿哭笑不得,之前就在家里念叨过,现在又当着燕筠清和夏紫衣的面念叨,这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吗?

云槿偷偷看了看燕筠清,正好对上燕筠清的视线,她讪笑了下,挪开视线,对云墨说:“三哥,菜应该做好了吧?不如我们去看看?”

她拉着云墨出门,夏紫衣长吁一口气。

随后,夏紫衣摇着扇子对燕筠清说:“表哥,你这样是不行的,你看三哥多讨厌你啊!你得先跟未来的大舅子搞好关系呀!”

燕筠清看向他,幽幽道:“你一个没有婚配也没有对象的人,好意思跟我说这种话?”

第136章 可以把他珍藏多年的小话本借给他学习学习。

夏紫衣表示他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他相关书籍看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并且表示可以把他珍藏多年的小话本借给他学习学习。

燕筠清问,“藏哪儿了?”

夏紫衣一副精明的样子,“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啊!万一你都给我拿走了怎么办!”

燕筠清道:“我不会拿你的东西的,只会告诉姑姑,让她找了没收。”

夏紫衣鄙夷的说:“多大的人了还告状,再说了,就我这个年纪看一看小话本多正常的事情,就你不看才不正常。”

燕筠清,“……”

夏紫衣说到这个,忍不住问,“表哥你的病治好了吗?正好白师父在这里,让他看看吧!”

燕筠清扯唇,漫漫笑道:“不如我让师父给你看看,好的也能治成不好的。”

夏紫衣连声拒绝,一脸谄媚的道:“还是算了吧,就不劳师父辛苦了啊!”

燕筠清冷笑两声,夏紫衣赶紧挺直了脊背不敢再招惹他,万一真的给他弄坏了那他就不要活了啊!

两人扯了些闲话,等到云墨和云槿进来,夏紫衣正想抱怨他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就看到了跟着进来的燕筠煊。

夏紫衣脸一垮,拿扇子挡着半张脸往燕筠清那边靠过去,小声说:“他怎么来了啊!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燕筠清淡然自若,端起杯子,悠悠的喝茶,没有理夏紫衣。

夏紫衣撇撇嘴,听见燕筠煊含笑道:“听说二哥和紫衣都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你们。”

夏紫衣心想有什么好看的,谁愿意给你看。

按理说燕筠煊是太子,他们见了都要行礼的,但燕筠清向来不给他面子,直接坐着没动,连个小脸都吝啬给予。

燕筠煊心底有气,面上却是不显,自顾自的在燕筠清的右侧的凳子上坐下。

本来是云槿的位子,被他给占了,云槿便坐到了夏紫衣的左侧,云墨在云槿和燕筠煊的中间。

夏紫衣小声的对云槿说:“怎么把他给叫进来了啊?”

云槿轻声说:“我也很无奈啊!他是太子,我们也不好拒绝的吧!”

夏紫衣哼了哼,有什么不能拒绝的,不想一起吃饭,完全可以撸袖子打出去啊!

云槿也没有想到下楼一趟会碰到燕筠煊,他应该是知道燕筠清在这里,所以才直接挑明了说要一起吃饭。

既然他挑明了,云槿是不好拒绝的。

云墨倒是淡定,观察着燕筠清和燕筠煊,他还是要给燕筠煊面子的,但燕筠清这个哥哥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太子殿下啊!

店小二将菜一道道的送了进来,然后退出去。

燕筠煊同燕筠清说起凤寒夜犯案的事情,夸燕筠清这次办案办的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又说实在是没有想到是凤寒夜所为。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看了看云槿,云槿一副淡定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说起来抓到了凶手,大哥的嫌疑也被洗清了,这个案子的凶犯,二哥准备怎么判?”燕筠煊问。

“这个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燕筠清道。

第137章 做人可别这么虚伪啊!

燕筠煊被呛了一下,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其余三人听见他们说话,都觉得尴尬得很,毕竟燕筠清当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燕筠煊,也不把他这位太子放在眼里。

这要是他家,估计会直接冷着脸赶人。

云槿喝了一口雨前龙井,心想着这兄弟二人关系不好也不奇怪啊,不过燕筠清不够圆滑,居然连表面工夫都不做,这性子还真的是耿直得可以。

不过就燕筠煊问的这话,云槿之前也问过燕筠清,这样看来,他是真的负责不了这事儿?

燕筠煊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是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即便是动怒也是不显山露水的。

他看向云槿,“云小姐,我母妃经常念叨你,看来是很喜欢你的,你要是哪天有空,进宫陪她说说话吧!”

云槿想起那位静妃娘娘,竟是弯眸笑起来,“好啊!”

夏紫衣伸脚踢了踢她,冲她使着眼色,那表情明显是在说怎么答得这么的爽快!

云槿没理他,又倒了杯茶,心想着进宫就能坑点儿东西回来,也没什么损失。

她心里这么想着,其余的人却是各有各的考量。

燕筠煊脸上露出笑,那是真真切切的愉快的笑,他看向燕筠清,“二哥,近来有去看过大哥吗?他的身体怎么样?”

燕筠清眸光深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他好得很,就不劳你惦记了!”

燕筠煊道:“都是自家兄弟,关心关心是应该的。”

夏紫衣直接没忍住笑出声,“太子表哥你是真的关心大表哥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吗?做人可别这么虚伪啊!”

燕筠煊,“……”

夏紫衣这话说的比燕筠清还不给面子,但夏紫衣实在是烦,还不如直接赶人来得实在。

见燕筠煊面色不善,似乎要发火,夏紫衣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很快转了个话题问,“听说太子表哥前两日接了剿匪的活儿,剿匪可是个辛苦活啊!太子表哥准备怎么剿匪?”

皇城西面的云岚城,有官员上报,山匪猖獗,打劫了不少的过往商客,云岚城知府屡次派兵剿匪都是惨败而归,这次特请求朝廷支援。

燕筠煊是主动请缨,前去云岚城剿匪,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为了自己的政绩,毕竟燕筠清才办完皇城的案子,得了景元帝的嘉奖以及官员的赞许,同时还赢了民心。

如此一来,燕筠煊便有些坐不住,便主动揽下了云岚城剿匪的事,想要做出点成绩,将燕筠清的风头压下去。

骤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燕筠煊猝不及防的没有给出答案,顿了顿,他才慢条斯理的说:“自然是以劝降为主,如果劝降无用,再选择攻山将他们一举剿灭。”

他当太子不过四年,要说政绩好看,也算不上很好看,帮景元帝处理了一些政务,去平过水患,解决过瘟疫,但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实战的经验,更没有打过山匪,他所知道的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多少有些纸上谈兵,真到了那个时候,还需要他的幕僚出谋划策。

第138章 如果太子表哥到时候解决不了这麻烦,可以向二表哥求助

他虽然没有做过这事儿,但他信心满满,自认为不会做的比燕筠清差,而且他急需要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巩固他的太子之位。

他端着杯子,看向燕筠清,笑着问,“二哥有什么高见吗?”

燕筠清淡淡的回,“没有。”

燕筠煊,“……”

夏紫衣不厚道的笑笑,“太子表哥,这是派给你的任务,还是你主动揽下的,你问二表哥,难道还想让二表哥代劳吗?”

燕筠煊露出一点尴尬之色,扯唇笑笑,“没有,这不是你刚好提起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吗?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二哥也算是江湖中人,对付这种山匪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呢!”

燕筠清仍旧是那淡漠的模样,“我没有!”

燕筠煊,“……”

夏紫衣抿着唇,笑意越浓,“二表哥可没有去剿过匪,不过如果太子表哥到时候解决不了这麻烦,可以向二表哥求助。”

这话说的委婉,但明显是在看不起他,说他无能,还需要向燕筠清求救,还真的是将燕筠清抬得高高的。

燕筠煊唇边浮现点点淡淡的笑,抬得高,也不怕掉下来摔死!

燕筠清态度冷漠,言语简洁,夏紫衣虽是一副温和之态,可言语之中直白又毫不客气。

这算是他们的家事,是以云槿和云墨默默的听一听,并没有要插嘴的打算。

云槿甚至觉得皇家的这些事儿,也不该是她掺和起来的,搞不好会惹祸上身。

云墨倒是无所谓得很,他淡然自若的吃着菜。

今天有果木烤的鸭子,皮脆肉嫩,还夹着果木的香味,好吃得不得了。

一顿饭吃完,燕筠煊又再次邀请云槿进宫陪赵静媛,云槿漫不经心的应了下来。

等到燕筠煊离开后,夏紫衣重重的哼了哼,表情里带着些不屑,又瞪着云槿,“你什么时候跟静妃的关系这么好了啊?”

云槿一脸无辜,“也没有吧,就是上次进宫陪她赏了花,她让我进宫,我也不好拒绝的吧!”

夏紫衣道:“这有什么不好拒绝的,就说不去,不想去,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吧?”

云槿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又不想当太子妃,更不想当皇后,她算盘打得再响,那也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啊!”

夏紫衣瞪大了眼睛,“多少人想当皇后,你还不想?”

云槿摇头,“不想啊!当皇后有什么好的,我一点都不羡慕。”

天天活在算计之中,怕自己保不住命,怕孩子保不住命,更何况还要跟无数个女人争宠,想想都觉得可怕。

还是一夫一妻制好啊!

燕筠清漫不经心的开了口,“上次你从静妃那里得了三盆茶花,是不是送了一盆给凤神医?”

云槿讶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燕筠清抿唇不语,夏紫衣不满的说:“十八学士,你怎么不送一盆给我!”

云槿干笑两声,“我那会儿好像不认识你吧!”

更何况他也不像是附庸风雅之人,懂得赏花吗?

夏紫衣,“……”

一直静默不语的云墨,视线在三人之间游走,总觉得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第139章 她缩在那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有云墨在,不用燕筠清或者是夏紫衣送云槿回家,是以他们吃过午饭便一起离开。

云槿看着云墨一脸探究的模样,有点莫名其妙,“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怪怪的。”

云墨敛了敛神,笑着说:“我怎么看你了啊!你是不是心虚啊?”

云槿眨了眨眼睛,“我心虚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云墨道:“你从宫里带回来三盆十八学士,我看你那儿只剩下一盆,你把静妃送你的名贵茶花,送给了凤寒夜?”

云槿理直气壮的道:“这东西送给我了不就是我的么?我还不能送给别人?”

云墨不知道云槿是真的没明白过来还是装的,不过看她这模样,好像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但是他也不打算指点她,这种事情,没必要说穿!

现在这样,也是挺有意思的。

云槿不知道云墨在打什么鬼主意,听他提起凤寒夜的名字,在想要不要把凤寒夜同花蕊的关系跟他讲一讲。

花蕊可能是暂时不记得她有个哥哥,万一以后想起来了呢,这该是多么遗憾的事情,搞不好还会怪她没有提前告诉她。

不过她答应了凤寒夜不告诉花蕊的,想想还是算了,该瞒着就瞒着吧,花蕊现在傻乎乎的也挺好的。

……

入夜后,天便凉了下来。

牢房里更是阴冷,凉凉的风从小窗里吹进来,冷得人脸色都白了一白。

柳如月靠着铁栏跟凤寒夜讲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讲,凤寒夜不怎么理她,但偶尔也会搭上一两句。

待在这样的地方,要么坐着发发呆,要么找个人说说话,如果有熟人最好,还能回忆回忆过往。

柳如月说的多了也累了,便躺在了那张硬板床上。

倒也没有什么睡意,可她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做。

疼痛感袭来的时候,她慢慢的将身体蜷缩起来,现在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痛。

可她除却咬牙忍着,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忍着忍着,忍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凤寒夜没有什么睡意,他手里拿着的是让云槿给他带过来的书,闲来打发打发时间。

习惯了柳如月的吵闹,她安静下来,倒是让人不习惯,但脑海里时不时的回响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

有时候声音很温柔,有时候粗鲁豪放得不像个女子,有时候更是没有形象的破口大骂,像个山野村妇。

他摇摇头,拂去脑海里这些杂乱的声音。

往柳如月那边看一眼,就看到柳如月蜷缩着的身子。

牢房里的光线很暗,昏暗的光线营造出一种阴暗又凄凉的氛围。

她缩在那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团,竟是透出几分寂寥孤独的意味。

凤寒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收缩,放下手中的书,往挡在中间的铁栏那边走去。

“你毒发作了?”凤寒夜声音清冷,面沉如水。

柳如月一张脸隐在暗处,他根本看不到,只能看到她弯着的脊背,仔细看的话,在发着抖。

第140章 柳如月真的是要气死了,恨不得吃颗毒药立即去死!

柳如月听见了他的声音,但是没理他。

身体里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着,骨头里都是痛的。

在凤寒夜看不到的地方,她的一脸张白如雪,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

她死死的咬着唇,唇边有血往下流着。

她的手紧紧的抱着手臂,手指甲都要掐进了肉中。

凤寒夜没有听见她吭一声,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逆着光线,他的一张脸晦暗不明。

深邃的目光幽幽的盯着柳如月,“毒发作了很疼吗?什么感觉?会有我当初被你废掉武功挑断手筋脚筋痛?”

柳如月惨白着一张脸,费力的挤出一句话,“不痛,一点都不痛!”

凤寒夜笑了一声,一边的唇角高高的扯起,那笑容显得怪异又阴凉,“真的不痛?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你不是很喜欢跟我说话?没完没了的说些有的没的。”

柳如月觉得凤寒夜肯定是故意的,知道她毒发了还要来刺激她,他还真的是巴不得她死!

她一向性子刚强又倔强,没怎么在人前流过眼泪,可她听着凤寒夜的话,想着他此刻幸灾乐祸的样子,眼泪刷刷往下流。

“是啊!我就快要痛死了,你很高兴吧!”柳如月没好气的冲他吼了一句。

身体的痛好像是减轻了不少,但一颗心被撕扯着,疼得下一秒就要窒息似的。

凤寒夜默了默,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是啊!”

柳如月真的是要气死了,恨不得吃颗毒药立即去死!

反正迟早要死的,还不如早死了痛快!

现在这样时不时的被体内的毒折磨一次,实在是太痛苦了!

每每有这个念头,她又泄气,她还舍不得死。

就算是要死,她也不想孤零零的去死,这样太可怜了!

她被凤寒夜的话气得好一会儿没吭声,凤寒夜也没有再说话气她,却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幽幽的盯着她。

柳如月捂着心口,等那疼痛缓过去了,她扬声道:“风师弟,我是真的很高兴你要跟我死在一起。”

凤寒夜冷声说:“我一点都不高兴。”

柳如月笑出声,“看到你不高兴,我就很高兴,我最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了。”

凤寒夜,“……”

柳如月翻身下了床,看到凤寒夜蹲在铁栏旁边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走过去,在他对面蹲下身。

除却中间隔着的铁栏,两人是真的挨得很近,她将手从中间的缝隙伸过去,就能摸到凤寒夜的脸。

不过她没有真的去摸凤寒夜的脸,只是伸手抓住了凤寒夜的手臂。

凤寒夜看到她露出的一截手臂,很细,细得很容易就能掐断,还能看到白皙的皮肤下面那绿色的筋脉。

“你看什么呢?”柳如月瞪着他,“姑娘家的身体是能随便看的吗?看了就要负责的!”

凤寒夜收回视线,“我并不是很想看你,我是想提醒你别这么抓着我。”

柳如月手上的力道大了些,骄横的道:“我就抓着你怎么了,要不是中间有东西碍事挡着,我还能抱着你。”

凤寒夜,“……”

第141章 她变成这样也是她活该!

一般女子都是矜持内敛的,也只有柳如月这种豪放不羁的才会将这种话大喇喇的直接说出口。

凤寒夜望着她,一时无言。

但他的视线无法从细小的手腕上挪开,实在是太细了,他之前都没有注意到。

柳如月大大咧咧的盯着他看,眼底是暗色的,淌着不为人知的深意,眷念和贪婪。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柳如月笑着开口,“你身上有药吗?最好是那种吃了就能立即死掉的药。你看,现在就是好机会,你给我喂一颗,我就能死,你恨的人死在你面前,你肯定很开心。”

凤寒夜慢慢的朝她的脸看过去,她的脸很小,显得眼睛格外的大,漆黑明亮,闪着些戏谑的光芒。

“你怎么中的毒?”凤寒夜问,“谁给你下的毒?”

他之前问过,柳如月没说。

不过他这次问,柳如月也不想说。

她松开了他的手臂,直接坐了下来,蹲得太久,腿麻。

“不想告诉你,告诉你,你还要去谢谢人家帮你除掉我这个祸害,我才不给你这个机会,”柳如月哼了一声。

凤寒夜被气笑了,眼神却是凉凉的,“你告诉了我,我也没有机会跟这人说谢谢。”

柳如月的性子一向如此,时好时坏,当然,坏的时候居多,而且坏起来是那种你恨不得一剑捅死她才好。

柳如月想想也是,他也快要死了啊!

她看着他的脸,突然有点难过,又有点后悔。

其实她这辈子做的事情,也有不少事是让她后悔的。

最让她后悔的就是当初不该一时冲动的废了他的武功,还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她至今还记得他躺在血泊里恨毒了她的模样。

可她是真的后悔了,所以在这么做完之后,带他去找了穆一源救他。

穆一源被她缠得没办法,最后答应救凤寒夜,但是有条件。

条件就是帮他试药。

试药是个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但柳如月没有多想,答应了他的要求。

反正只要他能救治凤寒夜就好。

穆一源当时觉得柳如月是不是有病,自己把人家的手筋脚筋给挑断了居然又求人救他。

柳如月也觉得她病得不轻!

对凤寒夜的执念太深了,她就不明白了,凤寒夜怎么就不能喜欢她对她好点儿呢!

她体内的这些毒,都是那时帮穆一源试药积下来的,可谓是沉疴已久。

但这种事情,她不打算告诉凤寒夜,毕竟当初是她对不起凤寒夜,她变成这样也是她活该!

柳如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感叹道:“真的是好可惜,我准备的喜服都没有用上呢!”

凤寒夜脸色冷了下来,“都要死了还能想到这个,你这辈子是穿不上了!”

柳如月道:“我穿不上,你也穿不上,我们是一样的。”

凤寒夜不理她,她神神经经的,痛完了就恢复了常态,整天想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柳如月见凤寒夜要走,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衣摆,“再陪我坐一会儿说说话吧,反正也没有多少天可以活了啊!”

凤寒夜低眸看她,“松开!”

柳如月不松,仰着头盯着他,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狡猾得像是狐狸,甚至还朝他龇牙,看起来颇有几分得意,甚至是挑衅。

凤寒夜语气沉沉,“柳如月,你从小就没皮没脸的,长大了就越发的不要脸了是吧!”

第142章 她怎么可能会这么丑!

柳如月哈哈大笑,“只是说说话而已,我又没有扒光你的衣服对你做什么,怎么就不要脸了啊!”

凤寒夜,“……”

柳如月拽着他的衣服不松手,与凤寒夜僵持着。

最后还是凤寒夜败下阵来,毕竟这人骨子里有多固执,他还是知道的。

他坐了下来,跟她一样,毕竟蹲的太久了,腿麻!

柳如月近距离的看着他,笑嘻嘻的同他说话,这次跟凤寒夜说的,都是有关花蕊的事情。

花蕊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凤寒夜倒是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

两天后,云槿去牢里看望凤寒夜和柳如月。

给他们带了饭菜,还带了柳如月想要的东西。

云槿将那包袱递给她,柳如月笑着接过去,然后去了角落里的那个木屏风后面。

“你给她带了什么?”凤寒夜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啊!”云槿蹲在地上,双手搭在腿上。

凤寒夜,“……”

不过片刻的工夫,柳如月就出来了。

凤寒夜双眸眯了眯,她身上穿的红衣,如果他没有记错,是她在山洞里拿出来的嫁衣。

“你怎么把这个拿来给了她!”凤寒夜沉声道。

“哦,她说她要死了,想穿得好看一点,就让我帮忙给她拿了衣服过来,”云槿如实说,又看向柳如月,“还挺好看的。”

凤寒夜,“……”

柳如月扯着衣摆,有点不大自在,她之前试过一次,但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穿。

“好看吗?”柳如月问。

“好看,”云槿说,“不过你头发太乱了,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要梳个头化个妆才行。”

凤寒夜,“……”

柳如月摆摆手,“算了吧,那太麻烦了,就这样吧,我觉得挺好的。”

凤寒夜沉着脸抽着嘴角,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云槿怎么就跟柳如月成了朋友一样呢!

柳如月见凤寒夜那模样,靠过去问,“师弟,好看吗?”

凤寒夜淡淡的回,“不好看。”

柳如月哼了一声,“眼睛瞎了吧!”

凤寒夜,“……”

云槿抿唇笑笑,她觉得柳如月要不是对凤寒夜做了这么多狠毒的事情,搞不好两个人真的能在一起。

柳如月兀自摆弄了一下衣服,越看越觉得满意,就是没有镜子给她照照。

她摸了摸脸,问云槿,“我的样子真的不好看?很难看吗?”

云槿眨了眨眼睛,默默的掏出个小镜子递给她。

柳如月接过去,对着镜子照了照,差点儿把镜子给丢了,她骂了几句脏话,然后磨着牙,“这肯定不是我!”

她怎么可能会这么丑!

难怪凤寒夜说她不好看!

云槿看她那样子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极力的忍住,并且用一种温柔的声线慢声说着,“其实你现在这个状况也没什么,多少坐牢的人比你现在这个样子难看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柳如月幽幽的看向凤寒夜,“他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凤寒夜嘴角隐隐的抽了抽,默默的转过身不想给她看他的脸。

云槿轻咳一声,好心的帮她找理由,“你受伤了嘛。”

柳如月得到了一点儿慰藉,心里感觉舒服了一点,将镜子还给云槿,哀哀叹了口气,“我不想死无全尸啊!能不能让秦王给我留个全尸?”

第143章 凤寒夜对于她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表示目瞪口呆

云槿同燕筠清提过这件事,但被燕筠清无情又果断的给拒绝了,是以柳如月问的时候,云槿沉默又抱歉的看着她。

柳如月从她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幽幽叹口气,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又好似很遗憾很难过,但她还是想要争取一下似的,问,“不能吗?”

凤寒夜淡淡的说:“你还有这种妄想?”

柳如月,“……”

云槿,“……”

被两人一看,凤寒夜又默默的闭上嘴不说话。

柳如月再次看向云槿,云槿轻笑着说:“这事儿不归我管啊!”

柳如月明白,蹲在地上像个小女孩子似的捧着脸颊唉声叹气。

这种已经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在数着日子过的日子,真的是挺难熬的!

有时候想着尽早了结生命是种解脱,可有时候又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云槿递给她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卤好的麻辣牛肉。

柳如月看一眼,收起来,没有立即吃,“等我饿了再吃,现在不想吃。”

云槿劝导她,“你今天穿这么好看,要开心一点啊!”

柳如月叹气,“开心不起来,凤师弟说不好看。”

云槿说:“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更加的口是心非,他嘴上说着不好看,心里却觉得挺好看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这就叫做闷骚。”

柳如月怀疑的转头看向凤寒夜,“真的?”

凤寒夜,“……”

云槿笑眯眯的递给她一杯酒,“这是果酒,甜甜的,喝一点啊!吃甜的心情好。”

柳如月接过去,一口饮尽,将杯子伸到她面前,“再喝一杯,刚才没尝出来是什么味道。”

云槿端起酒壶给柳如月又倒了一杯,柳如月这次小口的喝着,“唔,挺好喝的。”

云槿笑眯眯的问,“心情好点儿没?”

柳如月语气肯定,“还没,还得再喝一点。”

云槿又给她倒酒,柳如月脸上露出一点笑,如同纯真的小孩子一般的单纯明媚的笑。

凤寒夜对于她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表示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柳如月能跟别的人相处得这么的和谐。

柳如月边喝酒边吃菜,边跟云槿讲凤寒夜的坏话。

云槿很有耐心的听着,听完还附和她两句,一起瞪着凤寒夜,颇有种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感觉。

凤寒夜默默的吃东西,直接选择无视,但柳如月说的话,一直往他耳朵里飘。

等到她说的实在是太没谱,全是编造的谎话,凤寒夜实在是听不下去,便出声反驳。

于是,凤寒夜反驳完,柳如月再反驳,两人大有争论不休的意思。

云槿默默的听着,看着,觉得有点惋惜。

……

云槿从牢里出来,看到了花蕊在同清风说话。

清风看到云槿,便一副热情洋溢的模样迎上来,“云小姐,我家王爷让我来找你的。”

花蕊从云槿手中接过食盒。

云槿笑着问,“找我做什么?”

这两天,她是没见过燕筠清的,不过见不到也挺正常的。

上次吃饭,他好像不怎么高兴。

当然,他好像经常不高兴,但她并不觉得她有哪里得罪了他。

以至于云槿都怀疑他是不是更年期!

清风笑眯眯的回了两个字,“吃饭!”

第144章 难道要一个女孩子一直主动找话题聊天?

揽月楼。

坐落于千波湖湖畔,风景独好。

云槿看了一会儿湖景,又偷偷的看了平静淡然的喝茶的燕筠清好几眼。

明明是他让清风请她过来吃饭的,可坐下来都有小半个小时吧,这人居然也不怎么跟她说话,就这么悠哉悠哉的喝茶。

果真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坐在一起实在是很无聊,这让她很难想象以后要是真的成婚该是多么的无趣!

想到这一层,云槿清清嗓子,笑看着燕筠清,试探着问,“你请我吃饭,不说点儿什么吗?”

燕筠清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她,“说什么?”

云槿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呆,“难不成你就是专门请我吃个饭,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谈一谈?”

燕筠清平静的道:“我们就不能只吃个饭?需要有事情谈才能一起吃个饭?”

这话说的有点绕口,但是并不难懂。

可云槿暗自觉得就他们两个人这微妙的关系,她把他当朋友他也不见得把她当朋友,单独吃饭这么暧昧的事情,若不是没有要事要谈,这真的是挺尴尬的啊!

云槿一向是很给人面子的,暗暗想想就算了,也没有真的说出来。

她笑着说:“没有没有,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只是你闷不吭声的不说话,不觉得尴尬无聊?”

燕筠清道:“你不是也没有什么跟我说的?”

云槿想想也是,但她觉得两人单独相处这种事情,难道要一个女孩子一直主动找话题聊天?

这显然不大好吧?难怪就他长得这副样子配上这么个家世,却没有什么人喜欢,果真还是性格不怎么好。

她单手托着腮,望着燕筠清的表情里多了些惋惜,“我没什么要说的啊!”

燕筠清不明白她那表情是个什么意思,只问,“你天天往牢里跑,外面都在传你跟凤寒夜纠缠不清,还说你父亲可能会留下凤寒夜的性命,朝中不少官员都借此事对你父亲冷嘲热讽的。”

云槿愣了愣,“是吗?”

她去看凤寒夜和柳如月,这跟她爹云霆深还能扯上关系?她爹也没跟她提过这事儿啊!

燕筠清看她一副茫然的样子,淡淡的说:“算了,我跟你讲这些做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

云槿蹙了蹙眉,“你这话说的我好像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的事情一样?你说的这个,你觉得我没懂?”

燕筠清冷静的看着她,云槿重重的哼了哼,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燕筠清,“……”

云槿不想理他了,果真是不说话比较好。

不过她也真的没想过会连累到云霆深,其实也不算奇怪,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云家。

尤其是在她被景元帝赐婚许给了燕筠清之后,大有一种太子燕筠煊地位不稳的势头。

都在观望着往哪边站,而站在燕筠煊那边的人,恐怕很乐意找一找他们云家的麻烦,借机打压燕筠清。

他还真当她是蠢的,不懂这点儿东西?

第145章 “你觉得我应该要跟他抢?”

揽月楼做的最好的菜是鱼,不论是清蒸红烧糖醋,还是酸鱼汤,那都是一绝。

云槿喝一口美味的鱼汤,刚才因为燕筠清而生出的怨气渐渐的消散。

汤是真的很鲜美,云槿喝了半碗才扶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鱼,鱼肉没有什么鱼刺,鲜嫩无腥味。

燕筠清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问,“你天天去牢里看凤寒夜和柳如月,柳如月没有告诉你那些药都给了谁?还有绿竹房间里那条通到夏家的密道是怎么回事?”

云槿抬头看他,“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找我就是单纯的吃顿饭。”

燕筠清理由充分,“可你不是说我应该要跟你说点儿什么?”

云槿磨磨后槽牙,决定不跟他计较,“她什么都没有说,你要听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故事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一讲。”

师姐和师弟之间纠缠不清的悲剧爱情故事,有心理扭曲又深情的变态,很值得听一听的。

燕筠清,“……”

云槿静静的看了他几秒,发现他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于是继续吃鱼,“你没回皇城之前,听说你待在一个凄凉的孤岛上?”

燕筠清道:“没有,那里很好。”

云槿慢声说:“被流放了不是都挺凄惨的吗?还好?”

燕筠清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比皇宫好。”

云槿狐疑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还有这种认知,她试探着问,“你想把你弟弟的太子之位抢过来吗?”

燕筠清问,“你觉得我应该要跟他抢?”

云槿愣了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啊!”

燕筠清似笑非笑的说:“也是。”

云槿,“……”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外面传来尖叫声。

那声音尖锐又凄厉,伴随着的是骂骂咧咧的声音。

云槿朝门口看过去,听那声音离得挺近的,就好像在他们门外。

正想着,门被撞开了,一个凄凄惨惨叫着的女孩子踉踉跄跄的跑进来。

后面跟着几个穿着统一的黑色服饰的男子,个个凶神恶煞的,嘴里还说着脏话。

妥妥的一副流氓无赖欺负良家少女的戏码!

那女孩子跑到云槿身边,扯着她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求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发丝凌乱,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和伤痕,凄凄惨惨的好不可怜。

云槿看着那几人,还没开口说什么,燕筠清已经皱了眉,声音冷冷的,“滚出去!”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个茶杯砸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的脑门上,瞬间有鲜血淌了下来,可见力道之狠。

那人应该是不认识燕筠清,所以在额头见血之后,抹了一把,然后冲燕筠清表情凶狠的骂了一句。

云槿怜悯的看着他,觉得他勇气可嘉,居然敢骂燕筠清。

燕筠清动作迅速,三下五除二的将人都给丢了出去,看起来还挺帅气的。

人都被丢了出去,清风和花蕊都跑了进来,在问出了什么事情。

运气不错活下来的女孩子跪在云槿的身侧,身子还在发着抖,脸上却有种一直紧绷着之后松懈的表情。

第146章 你还是跟他和离找个更好的嫁了吧!

包厢里很静,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个狼狈又可怜的女孩子身上。

她穿了身素色的衣服,衣服皱巴巴的,领口还被扯烂了,脸上有伤看不大出来模样,但她一双沁水的眸子倒是好看得很。

“已经没事了,”云槿轻声说,“你不用怕,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女孩子摇摇头,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就像不要钱似的。

云槿看看燕筠清,又看看清风花蕊,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她并不是很会安慰人。

清风很有眼色的下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后将听来的消息汇报给了燕筠清。

燕筠清静静听完,漠然不语,视线却是在那停止哭泣但身体还在发颤的女孩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清风,你送她回去!”燕筠清吩咐。

清风应了一声,将那个女孩子拉了起来,要送她回家。

“我,我不想回去,”女孩子颤声道,“他们知道我住哪儿,你们送我回去,他们会找过去的,到时候我更惨。”

“不然祝姑娘以为如何?”燕筠清淡声问。

清风刚才告诉他的,这个女孩子名叫祝芝兰,十五六岁的年纪,刚才追着她的那群人是一位姓赵的公子的奴才。

祝芝兰眼中含着泪,凄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

她看着很瘦弱,衣衫单薄,满脸泪痕和伤痕,是挺可怜的,云槿在想要不要带回家去,可她不知道这人惹的人是谁,就不久前燕筠清对她说的那些话,就让她觉得做事应该谨慎一点。

燕筠清冷峻的面容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和话语而有所波动,他平静淡漠的说:“姑娘是觉得我刚才出手救了你,就要救到底?既然不想回家,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人找到就是了,没有那么多好心人在救了你之后就愿意护着你一辈子。”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冷酷无情,祝芝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冷酷又铁石心肠的人,她还没有开口求助他帮忙,他居然就说了这么直白又冷酷的话,实在是让人震惊。

祝芝兰脸色大变,恼怒的道:“我又不喜欢你,谁会要你护一辈子。”

燕筠清并不因为她这话而动怒,眸光扫向清风,“送祝姑娘出去吧!”

祝芝兰从地上爬起来,腿发软踉跄了一下,她恨恨的瞪着燕筠清,又看向云槿,“他是你相公?你还是跟他和离找个更好的嫁了吧!”

燕筠清,“……”

云槿,“……”

清风都目瞪口呆,姑娘你过分了啊!

等到把人给带走了,花蕊拍着胸口说:“这个姑娘这个太过分了吧,救了她不说谢谢,要求还这么多。”

云槿轻咳,“也不怪人家这么说,是秦王殿下拒绝得太直白,说话不讨喜。”

本来人家又没想要让他帮忙护着啊,他不说话就是了,一说话还这么的冲,让人想要揍一顿。

花蕊看向燕筠清,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又轻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吧,如果不这么直接的说,恐怕真的要被缠着呢!”

第147章 没有生气,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云槿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老人家,花蕊的态度倒是与燕筠清的有些相近,也不奇怪花蕊现在说话护着燕筠清。

燕筠清倒是从容不迫,问道:“还要吃吗?不吃了就送你回去。”

云槿吃了个七七八八,又被打断了自然没了胃口,“不吃了,你也不用送我回去,我和花蕊自己走回去。”

燕筠清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生气了?”

云槿怔了怔,平静的道:“没有。”

燕筠清道:“那我送你回去,你不认识路。”

云槿,“……”

她是不认识路,花蕊认识好不!

再说,这突如其来的一副强势模样到底是怎样,敢情这是非要送她回家的吧!

云槿倒是没再说什么,乖乖的跟在燕筠清身后,被他送回了家。

回家后,云槿直接回了房间。

花蕊给她倒了热茶,试探着问,“小姐,你真的生气了啊?”

云槿撑着脑袋,淡淡的说:“没有,我不跟他生气。”

花蕊在她旁边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小姐你别生气啊,王爷要是不拒绝,难道还要带回王府吗?他要是把那个姑娘带回王府,你能高兴?可如果他不带回去,难道你要带回来吗?他肯定也怕你惹麻烦,毕竟那个姑娘一看就是个麻烦。”

云槿愣了愣,随后扬唇道:“花蕊我发现你有时候挺单纯的,有时候还挺精明的啊!这都能被你分析出道理来,他就不能有第三种处理办法吗?”

花蕊眨着眼睛,“所以小姐你还是为王爷无情的拒绝对方而生气吗?”

云槿觉得她这是被花蕊给套路了,她瞪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没有生气,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花蕊好奇的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云槿抿唇不语,端起杯子试探着喝了一小口茶。

花蕊默了默,随后说:“不会是因为凤神医要被砍头了吧?”

云槿倒是没想过这一层,她看着花蕊,眼底是复杂的神色,但很快收敛,笑了下,“没有没有。”

花蕊松了口气,“没有就最好,其实小姐你不要常常去牢里看凤神医给他送酒送菜,这样不好的。”

云槿玩笑般的说:“我不去,那你去?”

花蕊摇头拒绝,“我不想去,我不想看到那个坏女人。”

云槿笑出声,“她都被关起来了,你怕什么,她不会吃了你的。”

花蕊还是抗拒的,毕竟就算是被关起来了,那也是个坏女人!

……

秦王府。

燕筠清回府后,清风也回来了。

“人给送回去了?”燕筠清问。

“是啊!”清风点点头,又迟疑着说,“这样真的好吗?看祝姑娘那样子挺可怜的,宫主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难道你想把人带回来?”燕筠清语气淡漠,“你不是说那位是赵家的公子?”

赵家,朝中显贵,太子一脉最有利的支持者,静妃赵静媛的母族。

清风明白他的意思,却又忍不住挑眉,有点不服气的说:“宫主难道还怕他们赵家?”

第148章 “这么多个版本,你觉得哪个最可信?”

燕筠清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清风,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并不打算理会他所说的话。

清风的气势慢慢弱下来,郁闷又小心翼翼的看着燕筠清,“我哪里说错了么?”

燕筠清悠悠的喝着茶,挑眉看他,“你觉得你哪里没错?”

清风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心想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啊!

燕筠清头疼,把人给赶了出去。

清风出门正好撞上了清月,拉着清月将今天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清月用跟燕筠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说你是不是傻!”

清风表示委屈,“宫主武功高强,又冷酷无情,怕他们赵家干什么,再说了,赵家那是臣子,宫主可是王爷,皇亲国戚。”

清月嫌弃的道:“你还是闭嘴吧!”

清风,“……”

清月进去找燕筠清,清风决定去找白一安诉诉苦。

燕筠清站在窗前在看那盆茶花,茶花护理得好,即便是过了小半个月也没有凋谢,倒是不像凤寒夜的那盆花,花都凋谢了!

“宫主,”清月恭敬的唤了一声。

燕筠清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查的怎么样?”

清月道:“听了一些传言,有说是跟皇宫里的妃子有染,被皇上知道了给秘密赐死了,还有说是跟宁王殿下相亲相爱私奔了,还有版本说是……”

燕筠清神色不明的静静的听完,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这么多个版本,你觉得哪个最可信?”

清月犹疑了一下,“既然是十年前,会不会与那件事有关系?”

阳光自窗外照进来,燕筠清的脸照得很白,却是没有一丝暖意,反倒是清清冷冷的,让人心里一紧。

清月忐忑的看着他,没敢再多说一句话。

……

云槿晚上同文慧茹和云霆深一起吃的饭,吃完饭,云槿便拉着云霆深说要跟他一起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难得她这么主动的邀约,云霆深爱女心切自然是求之不得,笑呵呵的跟着她去院子里散步,留下文慧茹气不顺的咬着酸梅子。

“爹,我跟凤神医就是朋友,他现在坐牢,我去看他,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啊?”云槿歉疚的轻声问。

她其实还不太习惯跟云霆深这么的亲近,毕竟她从小就没有父母亲,穿越到这里来之后,又有种强占了对方身份的罪恶感。

“惹什么麻烦?”云霆深闻言一怔,温声问,“你是不是听什么人说了什么啊?”

要不是听说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来同他说这种话。

云槿抿抿唇,又有点懊恼,“其实凤神医本性不坏的,他会这么做都是被逼的,我没想过给你们惹麻烦,我就是,就是觉得他挺可怜的,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

从古至今,官场上的事情都是复杂的,即便只是一点点的小事,都能被政敌拿去当做攻击的言论。

这个道理她是懂的,可她也是一时忘了,要不然燕筠清提醒她,她也真的是没往这方面去想,没想过会给云霆深,或者是云家惹上麻烦。

第149章 就当是她对不起他,欠他一个人情。

云霆深静静的听完,看着云槿懊恼又急声解释的样子,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神色温柔的道:“小槿啊,你是觉得爹爹护不住你吗?还需要你担心这些事情?你想做什么就做,不用想那么多。”

云槿怔了怔,云霆深的话如同暖流流入了心田,她很快露出笑容,“真的吗?不会给您惹麻烦吗?”

云霆深豪气万丈的道:“不会,一些无耻小人乱嚼舌根,很容易就能解决的,有爹爹在,什么都不用怕。”

云槿这下子是真的放下心来,想想也是,他能在坐到现在这个位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这么形容有点不大好,但她就是想夸一夸他的意思。

云霆深见她神色轻松,又露出笑意,不自觉的想起她小的时候的模样,白白嫩嫩的又可爱得很。

文慧茹连生三个儿子,好不容易给他们盼来了个女儿,自然是欢喜万分。

没想到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还懂得体谅他,想想就觉得很暖心哦!

云槿也不知道云霆深在感慨什么,说完了这事儿,小声问,“爹,皇上,他有改立太子的想法吗?”

云霆深敛了思绪,不动声色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槿抿了抿唇,坦诚的道:“爹,我就是好奇,要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要改立秦王当太子,那这门婚事要趁早取消,如果没有,倒是可以拖一拖,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取消。”

云霆深问,“你不想进宫?”

云槿摇头,果断的说:“不想啊,进宫当妃子什么的一点都不好啊!”

云霆深笑笑,“也是,勾心斗角的不适合你。”

他也舍不得将女儿送出去,尤其是嫁入皇家,可能还要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人。

云槿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她一点都不想进入女人堆里跟人斗来斗去,还是她爹娘的感情比较让人羡慕,在这样的时代还能够维持一夫一妻。

婚事的事情,之前跟燕筠清谈过,他是答应了要处理,但他一直没有动静,想来是之前在查案没有时间处理。

可现在人都抓到了,也该按照先前所说的处理一下吧!

但云槿又有种燕筠清不想退婚的感觉,如果真的取消这门婚事,对于燕筠清来说是个大损失吧!

他没了云家这个后盾,就算有心跟燕筠煊争抢,好像都没有资本。

所以云槿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交给她爹处理,虽然她之前想着给燕筠清留点面子,但面子这个东西有时候也没有那么的重要,就当是她对不起他,欠他一个人情。

云霆深虽然没怎么管着她,但她最近天天往外跑,还跟夏紫衣和燕筠清熟识,他还是知道的。

现在又听她提起要解除婚约的话,便好奇的问,“你这么不想嫁给秦王殿下?”

云槿眨了眨眼睛,认真的说:“我只是不想现在就嫁人,我觉得我还小,想要多陪爹娘几年。”

云霆深露出笑容,“我就是这么跟你娘说的,你娘还说到了你这个年纪是差不多要定下来不然要被人笑话的,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

第150章 不然她爹的面子都要掉光了啊!

“云霆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伴随着声音落下的还有砸在云霆深脑袋上的石子。

云霆深捂着后脑勺,转身就看到了气汹汹的文慧茹。

“你你你,你偷听我们说话?”云霆深铁青着脸。

“幸好我来听一听你们聊什么,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在女儿面前这么抹黑我呢!”文慧茹瞪着他。

云霆深眼神闪烁,拒不承认,“我抹黑你什么了?”

文慧茹目光凌厉的盯着他,“你不就是想说就你疼女儿不想把她嫁出去,我一点都不疼她,恨不得赶紧把她嫁出去么?”

云霆深,“……”

云槿抿唇笑着,看着云霆深那尴尬又讪讪的表情。

文慧茹上前,揪住云霆深的耳朵,“老实交代,你之前还在女儿面前怎么污蔑我了啊!”

再怎么说,云霆深都是当朝丞相,被妻子揪着耳朵又是当着女儿的面,实在是太损面子了。

他当即板着脸,“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别动手动脚的,小槿还看着呢!”

文慧茹却是无所谓,“小槿看着怕什么,又不是坏人,你有胆子在她面前污蔑我,就没胆子承认了么?”

云霆深黑着脸,伸手抱住她的腰,好声好气的小声说:“我们回房间再说,嗯?”

文慧茹不理他,非要跟他讲个清楚,“就在这里说!”

云槿极有眼色的跑了,不然她爹的面子都要掉光了啊!

等到云槿离开了,云霆深好言好语的把文慧茹哄回了房间。

……

第二天,云槿又去了牢房。

她带了些柳如月想要的胭脂水粉给她,还有铜镜和梳子。

柳如月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的嫁衣,气色看起来不错。

云槿同她说了会儿话,就问,“你真的不知道那条暗道的事情吗?”

柳如月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梳子在梳头,“不知道啊,又不是我挖的,你们去找兰鸢吧,她知道的事情比我多。”

兰鸢不知死活,燕筠清派人找了还没有找到。

云槿看看隔壁牢房里在安静看书的凤寒夜,小声的对柳如月说:“凤神医没穿那衣服?”

柳如月轻哼,“他肯定不会穿的,不用管他。”

她嘴上这样说着,但云槿还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些失落。

都快要死了,愿望都达不成,这多遗憾啊,一辈子的遗憾。

柳如月慢条斯理的梳着头发,自言自语的说:“我身体里的毒,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我就要死了啊!”

她中了毒,连燕筠清的师父都解不了的毒,云槿是知道的。

柳如月轻叹一声,转头看向云槿,“等我死了,你帮我把尸体烧了,把我的骨灰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撒了吧!”

云槿心想她这是把身后事都想好了啊,也是,这种数着日子过的日子,的确是会想这些的。

柳如月又说:“至于凤师弟,他应该会想要跟他的爹娘葬在一起,就把他送回去吧!”

云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斟酌着说:“你还把他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啊,他可能不是这么想的呢!”

第151章 小孩子就会讨巧卖乖占便宜。

柳如月冷静的看了看凤寒夜,觉得云槿说的也有点道理,突然又变得烦躁,“算了算了,谁要管他死后怎么样啊!”

云槿笑笑,心想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啊!

两人说了会儿话,云槿便离开了。

出来后倒是没像之前那样不是见到燕筠清就是见到清风,只有花蕊一个人在那里守着。

云槿同花蕊一起去了逸仙居,她三哥云墨说给她做了麻辣鸡爪当零食吃。

到了逸仙居,意外的碰到了赵昀。

赵昀一见云槿就紧张,一紧张就结巴,“云,云小姐,你,你好。”

云槿是不想嘲笑他的,但赵昀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有喜感。

赵昀说完话,身后冒出个人来,个头比他矮了一个头,一脸的稚气,双眼澄净明亮。

云槿与他对视,对方冲她嘿嘿的笑了起来,脸颊有点红扑扑的,声音干净稚嫩,“云姐姐好。”

云槿轻笑着,“你好。”

赵昀将人从他身后拉出来,给云槿介绍,“这,这是,我,堂弟,赵,赵晅。”

赵晅没忍住,冲赵昀翻了个白眼,“昀哥哥你又结巴了,你还是别说话吧,我自己会说。”

赵昀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赵晅委屈的揉着脑袋,心想他又没说错什么。

难怪看着长相有点像,原来是一家人。

云槿笑着问,“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吗?”

赵昀点点头,赵晅抢先一步回,“是啊!我想吃八宝鸭,昀哥哥就带我来吃,他说这里的八宝鸭做的最好吃了。”

云槿忍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肉肉的,软软的,很好捏。

被她捏了一下,赵晅耳根红了红,竟是有点扭捏的笑着,“你不能随便捏我的脸的。”

云槿好笑的说:“你都叫我姐姐了,我为什么不能捏!”

赵晅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明亮的眼睛盯着云槿看,“云姐姐长得真好看。”

云槿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说:“进去吧!站着门口会挡路的。”

赵晅松开赵昀,蹭到云槿身边,拉住了她的手,“云姐姐,我们一起吃饭吧!”

云槿答应下来,赵晅笑容更灿烂了些。

赵昀咬牙切齿的跟在后面,小孩子就会讨巧卖乖占便宜。

上了二楼的雅间,云墨便过来了。

见到云槿身边的小孩,便笑着问,“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

赵晅扬声答,“我是赵家的,我叫赵晅,日亘晅。”

云墨朗笑出声,“赵昀这是你弟弟啊,你弟弟的性子比你跳脱呢!”

赵昀无奈的笑,“是啊!”

赵晅是他四叔的孩子,自小养在家里很少出门,但他的性子活泼开朗,在府里就是个小霸王,偏偏一张嘴又甜又会哄人,闯了祸还会装无辜,就是个鬼精灵。

赵晅是特地来吃八宝鸭的,所以赵昀给他点了八宝鸭,又点了几道逸仙居的特色菜。

菜送上来之前,云墨先给云槿送了麻辣鸡爪过来。

赵晅看着眼馋,云槿便给了他一个,“你先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吃,吃得了,我再多给你几个。”

赵晅重重点头,赶紧接过来。

说是麻辣的,其实也不会狠辣,上面撒了一点调料,还有花生碎和葱花,香香的,鸡爪卤得很软,几乎是入口即化。

赵晅吃完一个就想要第二个,云槿又给了他。

第152章 不能这么惯着,会宠坏的。

赵昀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旁边的小胖子堂弟,他很想说他一点都不羡慕,可眼神里分明是满满的艳羡。

赵晅吃的心满意足,瞥见赵昀的表情,还冲他挑了挑眉,颇有点挑衅的意味,“昀哥哥,你也想吃鸡爪吗?”

赵昀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想。”

赵晅又咬了一口,“没有了,你是大人,大人要让着小孩子,你不能跟我抢的。”

赵昀,“……”

云槿觉得这小孩子真是个鬼灵精,那表情真的是俏皮得很。

云墨逗着赵晅,“别吃太多啊,小心你的脚爪子变成鸡爪子!”

赵晅大眼睛眨了眨,认真的说:“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我才不信呢!”

云墨,“……”

云槿忍不住笑出声,一张漂亮的小脸灵动鲜活。

赵昀看着眼睛又发直,视线从她的脸上移不开。

云墨重重的咳了咳,警告赵昀,又警告赵晅,“菜很快就送上来了,少吃点儿。”

赵晅舔了舔手指头,有点意犹未尽,一派天真的模样,“那我能带些回去吃吗?”

赵昀先出声拒绝,“不可以。”

赵晅瘪瘪嘴,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赵昀无视他装可怜。

云槿捏了捏他的小脸,笑着说:“不能吃鸡爪,我给你别的吃的带回去吧!”

赵晅笑容纯真,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赵昀,“……”

云墨摇头失笑,“你以后有了孩子,可不能这么惯着,会宠坏的。”

云槿哭笑不得,“哥,这还是没影的事情,你别想这么遥远啊!”

云墨幽幽的看着她,都被皇帝赐婚了还说没影的事情?明明他就是注定要先当舅舅再当爹的吧?

……

有赵晅这个能言善道的小吃货在,一顿饭吃的热闹得很。

饭后,云槿给赵晅送了些零食让他带回去。

云槿本来是准备回家的,却是夏紫衣的小厮找了过来,说是夏紫衣请她去游湖。

云槿跟着去了,见到了站在岸边摇着扇子的夏紫衣,依旧是那一身醒目的红衣,旁边围着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各个都笑颜如花。

“表嫂,快过来!”夏紫衣一见到云槿,就热情洋溢的喊着。

“你这真的是……好福气啊!”云槿别有深意的笑着。

燕筠清都没他这么会撩妹,同时撩这么多小姑娘。

“哪里哪里!我哪有表哥好福气,能娶到表嫂!”夏紫衣谦虚的笑着,让旁边的小姑娘都散了。

“我还以为你要把她们都带着呢!”云槿笑笑。

“我带她们干什么呀,我就是特意请表嫂你过来跟我一起游湖的,今天天气多好啊,适合出游赏景,”夏紫衣笑眯眯的说着,又拿了一坛子酒,“陈家的酒,我特意去拿的。”

湖边杨柳依依,微风轻拂,倒是舒服惬意得很。

云槿随他上了船,这船做的精致,船舱中间摆了桌椅,两侧是镂空的雕花。

夏紫衣将酒坛子摆在桌上,云槿带的是逸仙居拿来的小菜,麻辣鸡爪,牛肉,花生。

第153章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夏紫衣给云槿倒了杯酒,“尝尝看,甜的,说是适合女孩子喝。”

云槿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是挺甜的,还很香。”

与燕筠清酿的酒口味有点相似,的确是很适合女孩子喝。

夏紫衣姿势散漫不羁,悠悠道:“这陈茹的父亲啊,酒酿的是真好。”

云槿抿抿唇,陈茹就是被凤寒夜害死的第十七个女孩子,没接触过,但听夏紫衣的意思,对方是个性格很不错的姑娘。

夏紫衣斜着身体,单手搭在椅背上,姿势潇洒,打开了扇子,慢慢悠悠的摇着,眯着眼睛,一派享受的模样。

云槿看着他,“你整天无所事事的到处溜达,不是吃就是玩儿,就不能找个正经事做做?”

夏紫衣挑眉,“做什么?我可不想当官!”

云槿问,“为什么呀?”

夏紫衣道:“太麻烦了,整天不是你算计别人就是别人算计你。”

云槿笑了笑,“你才十几岁,想的倒是通透,那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

夏紫衣说:“有啊,吃吃喝喝,闯荡江湖,算不算?”

云槿恍然,“哦,你还想当个侠客啊!可你也没什么武功,很容易就死了的。”

夏紫衣叹口气,“我就是想一想。”

云槿没忍住笑出声,“那你想点儿别的吧!实际一点儿,你能做的,能做得好的。”

夏紫衣收了扇子,转身对着云槿,“表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云槿倒是没拒绝,“你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听故事也挺好的。

夏紫衣便开始给她讲故事,讲的是一位姓顾名叫顾长卿的年轻公子的故事。

顾长卿家世显赫,三代单传的嫡子。

出生那一年,一位得道高僧路过,给他算了一命,说他前途不可限量,但他十八岁时有一大劫,过得去自是前途一片光明,过不去则会断送性命。

顾家人听了大师的话,自顾长卿出生后就将他养在家里,不许他外出,到了年岁,便了先生来家中教导他。

顾长卿聪明伶俐,不到十岁,请来的先生便换了三个,缘由是先生都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他了。

顾长卿的父亲给他请了四个教书先生,教书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他给顾长卿讲的,不只是书本上的东西,还有顾长卿所不知道的地理名俗,奇闻异事。

从来没有出过家门的顾长卿,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外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之前的教书先生也不会同他讲这些,是以他还以为所有人都过着跟他一样的生活。

直到现在这位先生给他讲了,他才知道原来世界比他所想的要大,每个地方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他对这些事情好奇得紧,很想要出去看看。

于是,他同他父亲讲了这件事情,说是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顾长卿的父亲说:“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坏人,看到你有钱会抢你的钱,看到你有吃的会抢你的吃的,还会利用你的善良,来骗取你的同情,骗走你的钱。”

顾长卿说:“可我没有钱啊!”

顾长卿的父亲说:“你看看你,你连钱都没有,你出去了怎么生活,肚子饿了吃什么,渴了喝什么,你连最基本的生存都顾不了。”

第154章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新娘不见了……

顾长卿反驳,“没有钱我可以赚钱,赚了钱就可以买吃的喝的,至少饿不死。”

他铁了心要出去看看,不想被圈在家里,当个只知道念书的书呆子,他要看看这大好山河,见识一下书中没有写的东西。

顾长卿的父亲不同意,母亲也不同意,还将顾长卿给关了起来,将请来的那位教书先生给赶走了。

每天,顾长卿的父母亲都会去问他还要不要出去,他的回答都是要。

他第一次这样反抗自己的父母亲,而且是这样的固执。

顾长卿的母亲常常掉眼泪,父亲则是叹气。

如此过了一年,顾长卿逃走了,顾家派了好多人出去找,都没有找到他。

顾长卿离家后,去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他们都过着跟他所想的不一样的生活。

有的人很开心,有的人很不开心,有的人每天都在努力的工作,有的人则每天花天酒地吃了睡睡了吃如同行尸走肉。

顾长卿帮人种过地,在学堂里教过书,还跟人一起出海扑鱼,在铺子里当过学徒,每一样都想去尝试一下。

如此过了六年,他十七岁了,十七岁的顾长卿,遇到了一个勤劳朴实的女孩子,他们心悦彼此,决定在一起。

离家这么长时间的顾长卿,终于想到了自己的家,他带着女孩子回家见他的父母亲。

长大了的顾长卿,个子高了,人也黑了,不再是圈养在家中的那个如玉的小少年。

顾长卿的父母亲也不是顾长卿记忆里的样子,他们都老了,两鬓斑白。

六年不见,他们都很高兴。

顾长卿要娶那个女孩子,父母亲便给他们筹办婚礼,婚礼就定在顾长卿十八岁生辰那天。

婚礼当天很热闹,顾府到处都挂满了红绸,一派喜庆。

但当天晚上却是个悲剧,顾府的人都死了,顾长卿被砍了脑袋和四肢,死状惨烈。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新娘不见了……

“所以顾家的人都是那位新娘杀的?”云槿听完,好一会儿才出声询问。

一开始还以为夏紫衣在灌鸡汤,听到后面才知道是个凶杀案。

夏紫衣喝了一杯酒,才缓声说:“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新娘不见了,她当然就变成了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但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是怎么将顾家几十口人都杀了的?又为什么偏偏要跟顾家过不去,将她夫君家里的人全都杀了呢?”

云槿说:“仇杀,有人帮忙。”

夏紫衣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大喊,“有人跳水了!”

云槿和夏紫衣都寻声去看,看到水面砸出大的水花。

夏紫衣让船夫去救人,船夫水性好,没一会儿就拖着人回来了,夏紫衣帮忙将人给拉了上来。

是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小姑娘,撩开她的头发一看,竟是昨日见过的那个祝芝兰。

祝芝兰咳出水,人慢慢的清醒过来,“是你们救了我?”

云槿给她递了干净的帕子,祝芝兰没接,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自己跳下去的,你们救我干什么!”

第155章 夏紫衣撸袖子,大有一副要将人丢水里的凶恶模样!

她一脸愤愤不满的表情,令云槿和夏紫衣都愣了愣,随后面面相觑。

祝芝兰脸色发白,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有点凉。

夏紫衣手中的扇子抵着下颔,“既然你觉得我们不该救你的,不然再把你丢下去好了,多简单的事。”

祝芝兰刚才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也没有看清楚面前的人的长相,这会儿听见他说话,看清楚了他的样子,眼中闪过惊艳。

她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俊秀的少年,梗着脖子说:“我跳下去是我自愿的,你丢我下去那就是想要杀人,我才不下去呢!”

夏紫衣,“……”

云槿忍俊不禁,“那你到底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死呢?要是真的觉得我们不该救你,我们不把你丢水里,你自己跳下去也是可以的。”

祝芝兰听了她的话,脸面有点挂不住,尴尬的咬了咬唇,转头看清楚了云槿的长相,惊讶道:“是你!”

云槿微笑着,“是我!”

祝芝兰看看云槿,又看看夏紫衣,“你就算是想换个夫君,但你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夏紫衣,“……”

云槿,“……”

祝芝兰又说:“长得还比昨天那位小,不行啊!”

云槿哭笑不得,“他是昨天你看到的那位的表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祝芝兰眨了眨眼睛,表情又轻松了几分,语调都轻快了些,“是吗?”

夏紫衣看看祝芝兰,又看看云槿,“什么情况?”

云槿言简意赅的道:“昨天我跟你表哥一起吃饭,这位祝姑娘恰好闯进我们的包厢,我们顺手救了她。”

夏紫衣啧啧两声,“这还真是巧!那这位祝姑娘,今天怎么跑这儿来跳水寻死啊?”

祝芝兰见夏紫衣同她说话,耳尖红了红,不自在的扯了扯湿哒哒的衣服,“其实我不是想跳水寻死,我就是被人追,然后被逼无奈跳水的。”

夏紫衣瞪着她,“那你刚才一副你要死被我们救了还反过来怪我们的言语和表情!”

祝芝兰尴尬了,底气不足的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其实我被他们追着也是想着不如死了算了的,但现在又被救了,想着我这命也是挺大的,又不想死了不行吗?”

夏紫衣撸袖子,大有一副要将人丢水里的凶恶模样!

祝芝兰可怜巴巴的抱着手臂,露出畏惧害怕的表情,“你别动手打我啊!你要是打我,我可就赖上你了啊!”

夏紫衣气结,“小姑娘,做人不好这么不要脸的啊!”

云槿看得哭笑不得,“不如先让船靠岸,找个地方让她换身衣服吧,别着凉染了风寒。”

她的话音刚落,祝芝兰就极其配合的打了个喷嚏。

夏紫衣嫌弃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她远远的,生怕被她讹上似的。

祝芝兰神情越发的委屈巴巴的,想说点儿什么,只是还没有开口,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紧接着还打了好几个。

夏紫衣直接站起来,去了船尾,离她远远的。

祝芝兰吸吸鼻子表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打喷嚏也不是她控制得了啊!

第156章 你别瞧不起人!

船靠岸后,先去给祝芝兰买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再带她去看了大夫,开了点儿预防伤风感冒的药,以及治她脸上伤的药。

看完大夫之后,祝芝兰红着脸一副腼腆羞涩的模样,“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夏紫衣抱臂看着她,嗓音清清冷冷的,“姑娘你脸皮是有多厚,给你换了身衣服就不错,还想要吃的,想吃东西,自己拿钱去买!”

祝芝兰脸上有伤,模样实在是称不上好看,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是真的好看。

此时那双眼睛似委屈可怜又似羞愤,“你跟你表哥都是黑心肠!”

夏紫衣眼神凌厉的扫着她,祝芝兰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本来就是!”

云槿在夏紫衣要发飙动手前,拉着祝芝兰去找吃的,找了家面馆,给她点了肉丝面和鸡汤。

祝芝兰喝了鸡汤,身体里暖暖的,再拿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面,吃了一会儿,见夏紫衣凶巴巴的盯着她,又放慢了动作,倒像个女孩子似的小口小口吃的很秀气。

云槿昨天没问祝芝兰有关她的事情,燕筠清大概是知道一点,但又明显是不想管。

“追你的人是什么人?”云槿问,“你这是惹了什么麻烦?”

“就是赵旻养的一群狗!”祝芝兰提起这个,便有点咬牙切齿,连带着眼神都变得凌厉。

“赵旻是谁?”云槿偏头问夏紫衣。

夏紫衣说:“赵昀他堂哥,他三叔的儿子。”

云槿哦了一声,赵家的,赵昀和赵晅的哥哥啊!

夏紫衣单手搭在桌上,右手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你怎么得罪赵旻了,他要这么追着你不放。”

祝芝兰抱着碗,盯着夏紫衣,“你认识赵旻?”

夏紫衣勾唇笑着,“认识啊!”

祝芝兰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多了些畏惧之色,“你,你,你不会要把我绑了送给赵旻吧!”

夏紫衣像是听见了笑话一样,嗤笑道:“就你长得这德性,赵旻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吧!”

祝芝兰很想呸他一脸,但想想还是忍住了,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别瞧不起人!”

夏紫衣被她的话逗笑了,尽情的嘲笑她。

云槿横了夏紫衣一眼,让他收敛一点不要太过分!

夏紫衣收了点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祝芝兰,“来说说吧,你是怎么得罪赵旻的?你给他来了个宁死不从,他还非要抓你回去?”

祝芝兰抿了抿唇,眼神闪烁,嘟嘟囔囔的,“我偷了他的东西,他让我还给他,我给弄丢了!”

云槿问,“你偷了他什么东西?”

祝芝兰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看着就像一颗药,又不是仙丹,他还疯了一样的让我还给他,我看是病得不轻。”

夏紫衣眯了眯眼眸,“药?什么样的药?”

祝芝兰比了比,“就这么大,黑色的药丸,闻着挺香的。”

云槿默了默,问道:“你是把药丢了,还是把药给吃了?”

祝芝兰连连摇头,“我没吃,谁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哪里敢吃啊!”

第157章 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云槿与夏紫衣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样的东西!

不明去向的药,凤寒夜制的血罂丹。

夏紫衣一瞬不瞬的盯着祝芝兰看,“你怎么会偷赵旻的东西的,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祝芝兰被他看得耳朵尖都是红的,眨了眨眼睛,又垂下眼眸,“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紫衣低笑出声,一张精致的容颜俊美逼人,若三千桃花开。

祝芝兰看着看着,脸更红了一些,心想着一个男孩子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云槿对这个赵旻也不大了解,刚才才知道这人是赵昀和赵晅的堂哥,唯一让她感到兴奋的是终于得到了一点儿线索。

虽然这个线索不一定跟他们所想的一样,但概率是一半一半吧!

等祝芝兰吃完饭,夏紫衣便想让人送她回去,但祝芝兰果断拒绝,“我不回去!”

云槿笑笑,“昨天清风将她送了回去,今天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她肯定不敢回去的。”

夏紫衣蹙眉,“那不然呢?还要我带回去啊?”

祝芝兰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芒,语速很快的接上,“我本来快要死了的,是你救我上来的,你得负责到底!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

夏紫衣,“……”这是碰上了一个不要脸的无赖吧!

祝芝兰可怜巴巴的像条要被丢弃的小狗似的看着夏紫衣,“你要是不救我上来,我都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投胎转世了,你救了我,就不能丢下我不管!”

夏紫衣黑了脸,“姑娘,人家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指望我涌泉相报?”

祝芝兰伸手扯住夏紫衣的衣袖,“你说错了呀,人家说的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夏紫衣瞪大了眼睛,“……”

云槿实在是忍不住,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看来这姑娘是看上了夏紫衣吧!

夏紫衣黑着脸使劲的去扯她的手,“放开!谁要你以身相许,赶紧给小爷滚!”

祝芝兰抓着的衣袖不放,可怜兮兮的说:“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你别生气啊,你要是不高兴,就打我吧,我不会还手的,呜呜……”

夏紫衣,“……”

云槿,“……”

旁边都是围观的大叔大婶老太太老爷爷,对着夏紫衣和祝芝兰指指点点的。

云槿默默的往旁边退了退,不想被牵连进去。

祝姑娘真的是厉害了啊,活脱脱的一个戏精!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夏紫衣怎么欺负她了呢!

夏紫衣脸色铁青,拿着扇子就要抽祝芝兰,祝芝兰怯怯的含泪看着他,“你打吧,我真的不会还手的!”

夏紫衣额角的青筋狠狠的抽着,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小公子你怎么能打小姑娘呢,这样做是不对的!”

“她脸上的伤都是小公子你打的吧,可怜的哦!”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打人啊!你爹娘没教过你吗?”

“……”

夏紫衣咬牙切齿,死死的盯着祝芝兰,“算你狠!”

第158章 她留在我这里不合适,你表嫂会生气的!

秦王府。

燕筠清看着拉着夏紫衣衣袖的祝芝兰,疑惑不解的问,“所以你们现在这样是在做什么?”

夏紫衣黑着脸说:“我带表嫂去游湖,恰好遇到她跳水,好心救了她,结果被她纠缠不放,非要跟着我。”

燕筠清看向云槿,云槿点点头,又想了个听起来好听一点的措词,“其实祝姑娘就是怕,怕那些人再找上来。”

“你为什么要跟他去游湖?”燕筠清清清冷冷的问,重点拧得倒是挺清楚的。

夏紫衣不满的说:“表哥,你关注的点错了吧,你应该帮我解决现在这个麻烦。”

云槿眨了眨眼睛,“他约我,我刚好有空,就一起去玩了,有什么问题?”

燕筠清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片刻后移开视线,看向夏紫衣,“夏家家大业大,带回去也就是多张嘴吃饭而已。”

夏紫衣,“……”

祝芝兰露出笑容,高高兴兴的模样,“你放心,我饭量很小的,吃不了太多东西的。”

夏紫衣磨着牙,恼怒的瞪着她,“谁管你吃得多还是吃得少,赶紧把手放开!衣袖都被你弄坏了!”

虽然夏紫衣凶巴巴的,但祝芝兰也没有害怕,听话的松开了他的衣服,还不忘给他扯一扯,想要弄得平整一些。

夏紫衣扯回衣袖,往旁边一坐,离她远一点,表情嫌弃得很,就跟这姑娘有毒似的。

祝芝兰眨巴着水灵的眼睛,抓了一把瓜子,笑眯眯的开始嗑瓜子。

夏紫衣,“……”

云槿觉得好笑得很,看了一会儿,跟燕筠清说正事,“祝姑娘从赵旻那里拿走了一颗药丸,才被他派人追着打的,他对一味药丸这么重视,事情很蹊跷啊!”

夏紫衣敛了敛色,“是的,表哥,我觉得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些药。”

燕筠清点点头,“我让人去查一查赵旻。”

本来他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谁知道又被夏紫衣和云槿碰上,又牵扯到药的事情,这下子是不想管也要管。

燕筠清又问了祝芝兰几个问题,包括在什么时候见到的赵旻,又是如何从他那里拿到的药。

祝芝兰认真的一一回答了,毕竟这人是夏紫衣的表哥,还做主让夏紫衣带她回家,所以她知道的都告诉了燕筠清。

等到燕筠清问完,便直接对夏紫衣说:“看来祝姑娘是很重要的证人,应该要保护着,你就带回来好生照看着。”

夏紫衣吐血,“为什么要我带回家啊!既然是重要证人,那就应该由司刑司派人保护啊!”

燕筠清理由充分,“祝姑娘比较想跟着你回家,还是要尊重一下她的意见的,难道你们夏家连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

夏紫衣咬牙切齿,“就算你用激将法也没有用,我不带她回去!”

燕筠清慢条斯理的道:“难道你想让她留在我这里,她留在我这里不合适,你表嫂会生气的!”

云槿,“……”跟她有什么关系?!

夏紫衣看向云槿,云槿正了正色,“传出去不好听!”

夏紫衣,“……”你们就是联合欺负我吧!

第159章 师父你很皮啊!

夏紫衣郁闷又心塞,好心救个人而已,居然还被讹上了,这可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他满脸怒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偏偏祝芝兰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在啃着卤猪蹄。

“表哥,你真的是太过分了啊!”夏紫衣实在是看不下去祝芝兰啃猪蹄的样子,太丑了,便满是控诉的看着燕筠清。

“哪里过分?还留你吃晚饭!”燕筠清漠然道。

本来听完祝芝兰的事情,就让夏紫衣滚回去的,结果他赖在这里不走非要留下来吃晚饭。

夏紫衣指着旁边的祝芝兰,咬牙切齿,“就她吃这么多,去我家还不得把我家的粮食都吃光!”

燕筠清漫不经心的道:“你少吃一点就是了!”

夏紫衣,“……”

祝芝兰嘿嘿笑了两声,往夏紫衣碗里夹了一块肉,“我就是最近饿着了才吃得多,我平时真的吃的很少的。”

夏紫衣看着碗里的肉嫌弃得不行,本来就没有胃口,这会儿更是没有胃口,拧着眉,使劲的扇着扇子,一脸的郁闷衰样!

云槿憋着笑,怕她笑出声,惹得夏紫衣瞪她,她慢慢的吃着饭,饭是茶叶水煮出来的,带着茶香,里头还搁了腊肠腊肉香菇丁等等,香而不腻,好吃得让云槿觉得可以吃两碗。

燕筠清看着云槿笑眯眯的样子,嘴角轻轻扬了扬。

……

窗外。

清风悄无声息的走到白一安身边蹲下,幽幽道:“白师父你蹲在这里在偷看什么呢?”

白一安咽了咽口水,“肚子饿,好想吃猪蹄,吃腊肉饭。”

清风嘴角抽了抽,“那你去厨房吃啊,里面有的是。”

白一安叹一声,“好想跟徒儿和徒儿媳妇儿一起吃。”

清风单手搭在他的肩上,“想进去就进去吧,其实也没什么的,反正迟早要见面的,丢脸什么的也是早晚的事情,去吧!”

白一安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搓搓手,“那我进去不会被赶出来吧?毕竟徒儿很凶残的!”

清风语气肯定的道:“不会不会,云小姐在呢,宫主不会赶您出来的!”

白一安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说的也对啊!那我去了啊!”

清风笑容满面龇着一口大白牙,“去吧!”

白一安觉得他没安好心,拧着清风的衣服将人拖到门口,直接丢了进去。

动静有点大,正在吃饭的四个人都朝他们看过去。

白一安跳进去,照着趴在地上的清风的脑袋拍了几下,“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丢人!”

居然还敢跑到他旁边吓唬他,这下子要丢人也是一起丢人了吧!

完全不知道白一安心思的清风一脸懵逼样,他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趴在地上?!

云槿看着那白发老人,眼熟得很啊!

燕筠清都觉得丢人,眼神凛了凛,凌厉的扫着他们,“师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云槿是知道这是燕筠清的师父的,但她看着眼熟是因为不久前遇到的那位老人家!

云槿意味深长的看着白一安,笑着说:“师父你很皮啊!”

第160章 “我看你们两人有夫妻相!”

白一安眯着一双眼睛笑着,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竟是显得憨厚得很,“你好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啊!”

燕筠清只觉得没眼看,云槿这是认出他师父就是那个装病装穷,讹吃的穿的那个老乞丐吧!

真的是太丢人了!

白一安说完就走过去,拉了一张凳子坐在燕筠清的旁边,搓着手看着一桌的好吃的。

清风从地上爬起来,认命的去拿了碗筷送过来。

云槿看看拿了猪蹄在啃的白一安,又看向燕筠清,“白师父还有儿子的吗?”

白一安呛了一下,在燕筠清开口前,抢先一步说道:“我把徒弟当我儿子呢,这也没毛病吧?”

燕筠清面无表情,“师父,这事儿您得去跟我爹商量商量。”

白一安,“……”

谁敢去跟你那个皇帝老爹商量,说不定要把他脑袋砍下来。

白一安补上一句,“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燕筠清给云槿夹了笋片,温声道:“我师父平日里就有点儿疯疯癫癫的,不用管他。”

云槿笑着说:“你们的感情真好。”

燕筠清果断的回,“不好。”

白一安哼了声,“一点都不好!”

云槿忍不住笑出声,感觉燕筠清的师父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就是个老顽童。

白一安眯着眼睛看着夏紫衣身边的祝芝兰,“紫衣啊,这位姑娘是你媳妇儿?”

夏紫衣本来就很不爽,听见他这么说,当即就激动的要跳起来,“白师父你别胡说八道,她长得这么丑,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白一安的视线在他们两身上梭巡了一圈,一派世外高人的高深模样,“我看你们两人有夫妻相!”

夏紫衣脸黑如锅底,“我长得这么好看,她长得这么丑,还夫妻相?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

祝芝兰却是很高兴,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激动的问,“真的吗真的吗?”

夏紫衣气得额角青筋都蹦出来了,字都是从喉咙里咬牙切齿的往外蹦出来的,“假的!

白一安挑了挑眉,“紫衣你这是不相信师父我啊,我可是会看相的,这样,来说一说你们的八字,我给你们算算。”

夏紫衣觉得这饭真的是没法吃下去了,当即面目狰狞的咬牙道:“师父您不如给表哥算一算啊,算算他跟云小姐合不合。”

白一安成功被他转移注意力,看向燕筠清和云槿,笑容满面的说:“他们都不用算,肯定合,这皇上都赐婚了,赐婚前怎么可能没找人合过八字。”

云槿轻咳,觉得夏紫衣这是引火烧身就开始将人拉过去陪着他一起烧身,太无耻了啊!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报复!

燕筠清像是心情不错,不知道是出于真心还是幸灾乐祸,亦或是别的,笑着说了句,“恭喜你!”

夏紫衣一张俊秀的小脸越发的扭曲,你恭喜我什么!我根本不会谢谢你!

白一安拍拍夏紫衣的手臂,“这是好事儿啊!应该高兴才对!”

夏紫衣转头,目光幽幽如鬼魅般,“那不如送给师父你吧!”

白一安嘿嘿笑着,“我都这把年纪了,无福消受,我还是吃猪蹄吧!”

夏紫衣重重哼了一声,祝芝兰笑眯眯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第161章 你的脸都这样了,哪里看得出来配不配。

饭后。

燕筠清将夏紫衣叫到外面院子里说话。

屋内剩下云槿,祝芝兰和白一安三人。

白一安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解解油腻。

祝芝兰坐在白一安身边,一脸讨好的笑模样,“大师,您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云槿含笑看着,端着茶杯抿一口,淡淡的茶香萦绕。

白一安眯着眼睛慵懒舒服的样子,“什么是不是真的?”

居然喊他大师,他很喜欢听啊!

祝芝兰双眸明亮,有点扭捏,“就是您说我和那位红衣公子有夫妻相,是真的吗?”

白一安懒懒的打量着她,“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的脸都这样了,哪里看得出来配不配。”

祝芝兰,“……”

那你刚才说的那么认真!她真的是信了好不好!

白一安转头,看向对面的云槿,笑容越发的灿烂又和蔼,“我看云小姐跟我徒弟就很配,配得很。”

男才女貌,绝配!

云槿,“……”怎么好端端的扯到她头上了啊!

祝芝兰满目幽怨,使劲咬着杏干,酸的她眼泪都掉出来了!

含着泪配着那一脸的伤,还真的是可怜巴巴的,但又莫名的让人觉得好笑。

白一安实在是没忍住,一点儿都不顾及祝芝兰的颜面,直接拍着大腿就大笑出声。

惹得从外面进来的燕筠清和夏紫衣都一脸的莫名其妙,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白一安。

祝芝兰可怜兮兮的往夏紫衣身边凑,夏紫衣抗拒又嫌弃的往旁边躲,却被祝芝兰给抓住了衣摆。

“放开,快放开!”夏紫衣恼怒的叫着,拿着扇子去打祝芝兰。

祝芝兰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们回去睡觉吧!”

夏紫衣,“……”

燕筠清,“……”

云槿,“……”

白一安将将止住的笑,又疯魔一般狂笑,眼泪都挤出来了,连连挥手,“紫衣啊,快点儿回去吧!”

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你也好意思僵的像个木头人一样。

云槿哭笑不得,觉得白一安简直是思想不纯洁,人家并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啊!

夏紫衣铁青着脸,迈开腿就走,祝芝兰欢欢喜喜的跟上,还不忘抓一把杏干,边走边问夏紫衣要不要吃。

昨天匆匆见了祝芝兰一面,觉得她挺有意思的,今天又意外撞见,越发的觉得这姑娘有意思。

他们两人一走,剩下他们三人。

白一安冲燕筠清使使眼色,燕筠清只当没看到,对云槿道:“我送你回家。”

云槿起身同白一安告别,跟着燕筠清往外走。

白一安痛心疾首狠狠拍了一下大腿,他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徒弟,肯定不是他教出来的!

对燕筠清不满完,又使劲搓了搓腿,刚才那一下太用力,把自个儿都给拍疼了!

白一安坐了一会儿,就出门找到清风,带着他翻过院墙出去办正事了。

而燕筠清则带着云槿往相府走,索性离得不算远。

夜晚的风有点凉,白日里的喧嚣退去,安静得很。

燕筠清也不说话,云槿觉得尴尬得很,但他好似就这么个性子,她也懒得没话找话说。

两人就这么走了一路,到了相府门口,燕筠清看着云槿进门,转身离开。

云槿进去后,又退出去,看了看燕筠清的背影,暗暗哼了哼,这才走进去。

第162章 有那么好看?能有她好看?

牢房。

柳如月疼了一次过后,躺在床上,缓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她望着石壁,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掌心大小的尖刀,在墙壁上划了一下。

随后将尖刀放回原位,爬起来,习惯性的往凤寒夜那边看过去。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想,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喜欢的人,那该是多么令人欢喜的事。

现在也的确是挺欢喜的,他就在对面,一眼就能看到。

凤寒夜坐在幽幽的烛光下,手里端着一本书,侧脸温和恬静。

柳如月屈膝,双手捧着脸,姿态像个纯真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喊了凤寒夜一声,“凤师弟。”

凤寒夜转头看她,抿唇不语。

柳如月弯眸冲着他笑,“肚子饿吗?我还有吃的。”

都是云槿给她送来的吃的,可以放个几天,无聊的时候就吃一点。

凤寒夜淡声拒绝,“不吃。”

柳如月习惯了他这般冷淡的态度,又习惯性的重重哼了一声。

凤寒夜嘴角微微动了动,眼底露出一点笑,翻了一下书页。

柳如月扬声道:“整天拿本破书看,也不知道你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凤寒夜不理她。

柳如月目露幽怨,“一本书自己看有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那书里都讲的什么。”

她倒是想知道,他那本破书写的什么东西,让他天天拿着爱不释手的。

有那么好看?能有她好看?

凤寒夜道:“给你讲了你又不懂,从来都不喜欢念书的人。”

柳如月不服气,“你都没讲,我怎么会不懂!”

凤寒夜不说话了,跟柳如月讲道理那肯定是讲不通的,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柳如月眼中的杀气更甚,磨着牙,像只老鼠一样,咯吱咯吱的响。

她幽幽的盯着凤寒夜,耳尖动了动,动作迅速的窜下床,手指间多了几枚银针。

“有人来了!”柳如月拧眉,提醒凤寒夜。

凤寒夜没有武功没有内力,耳力自然不及她。

他看着保持着戒备姿势的柳如月,蹙了蹙眉,“来杀你的?”

柳如月不高兴的说:“为什么不是来杀你来救我的?”

凤寒夜道:“救你有什么用,救你出去了还是要死在外头的。”

柳如月,“……”真的是很有道理啊!

那声音由远及近,已经是刻意放轻了的,但柳如月听得分明。

她往凤寒夜那边靠了靠,“凤师弟,你自己顾着自己吧,我可能顾不上你。”

凤寒夜,“……”本来也没想让你顾!

柳如月神情凝重,来的人不止一个,正在她仔细听着有多少个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个个身穿黑衣,几乎要融入夜色中。

“来杀我的?谁让你们来的?”柳如月冷声问。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短箭破风而来,照着她射,她身形敏捷的躲闪着。

泛着寒光的箭头打在铁栏上擦出火光。

小小的牢房,柳如月左躲右闪,但箭如雨一般对着她射,惹得她破口大骂。

几个人从容不迫的对着她,看她像只玩杂耍的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好像是故意逗她似的。

第163章 柳宫主如果不跟我们走,就打晕了带走。

凤寒夜重重的拧眉,眉眼间尽是戾气,手中的书册都被捏的变形。

柳如月恼羞成怒,手中的飞花针狠厉的朝对方射过去,直取对方命门。

倒是射中了两人,但后面还有几个人,手中拿着的小型弓弩对着她,身后背着两把剑。

他们先对着她下手,再转向对准了凤寒夜。

柳如月瞪大了眼睛,凤寒夜不会武功,身手也不够敏捷,对着他,肯定是死。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凤寒夜下手,但她手中的针已经没有了,就连她的银链都被收走,只能死死的抓着铁栏。

紧张又愤怒,却又无济于事。

锁链被他们砍掉,他们站在外面,却没有进来。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道:“我们奉命带柳宫主离开这里。”

柳如月怔了一下,“你们不是来杀我的?”

黑衣人道:“一切都是公子的安排。”

柳如月看到了右手手背上的刺青,知道了他们是谁的手下。

所以刚才冲她射箭,是故意戏耍她?

她站在牢里,愤愤的看着他们,“我不出去!”

黑衣人道:“公子说了,柳宫主如果不跟我们走,就打晕了带走。”

柳如月冷着脸,“你们家公子让你们打我?你们敢!”

黑衣人脸上戴着黑铁面具,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直直的看着她,“公子吩咐的。”

柳如月咬牙切齿,慢慢的往外走,“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伤害他!”

黑衣人没说话,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柳如月走了出来,闪身到了黑衣人身后,夺了他背在身后的长剑,冰冷的剑锋指着他的脖子。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柳如月面无表情的说,“你们要是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赶紧滚!”

黑衣人没动,即便是剑架在脖子上,生命受到威胁,他的眼神依旧是坚定而又平静,“公子的脾气,柳宫主还不知道吗?”

柳如月眼神一凛,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划过他的脖子,“那你们就死吧!”

她的动作很快,果决的一剑毙命。

其余几人从身后拔出了剑,与柳如月形成对抗之势。

柳如月手中握着的长剑还在往下滴着血,她眉目冷戾,手腕一动,剑转了个方向。

……

“我们不出去帮帮忙吗?”躲在暗处看着柳如月跟几个黑衣人打起来的清风,小声的问白一安,“这样看着不好吧!”

“你说这些人是什么人?”白一安问。

“不知道啊,抓个活的问问不就清楚了吗?”清风觉得他说的简直是废话。

白一安一副看热闹不准备插手的模样,甚至还从兜里抓了把瓜子出来磕着,也不知道是嗑了多少瓜子,居然能不发出声音。

清风看不下去,提剑出去帮忙,不管怎样,都要留下一两个活口好问话。

白一安叹口气,身形鬼魅般的蹿出去,将那几个人都点了穴定住,再一脚一个踹翻在地,又一个个的叠起来。

清风,“……”到底想干什么!

柳如月,“……”前辈真是厉害!

凤寒夜,“……”果然是师伯!

第164章 “什么叫老相好!那是你的老相好!”

燕筠清晚来了一步,看到的是几个被叠在一起动弹不得的黑衣人,脸上是清一色的黑铁面具,眼睛是睁着的,带着一点慌张和不可思议。

地上躺着三个死掉的人,一个是被一剑毙命,另外两个看不出伤口,还是清风解释了才知道是柳如月飞花针所杀。

“他们是什么人?”燕筠清问悠闲的磕着瓜子的白一安。

“等会儿回去,我要吃卤肉包,你给我吃,我就告诉你!”白一安趁机要挟。

燕筠清不理他,沉着脸看向清风,“你说!”

清风摇摇头,“不知道,柳宫主应该认识的。”

随后小声的将事情同燕筠清交待了一下。

柳如月嫌弃的道:“不认识。”

清风,“……”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柳如月不理他们,凑到凤寒夜身边问他有没有受伤。

凤寒夜沉默不语,走到死了的人身边蹲下,看着他右手手背上的刺青,那是凤凰花的图案。

燕筠清自然也看到了那图案,蹙了蹙眉,“这是哪个邪教组织?”

凤寒夜摇摇头,看向靠在那里的柳如月。

柳如月表情冷淡,“什么邪教?小心明天就来没了你全家!”

燕筠清挑眉,“这么厉害,那我要等着了!所以听柳宫主这话,是认识的吧?”

柳如月自然是认识的,只是不想提。

她看向凤寒夜,想了想,对燕筠清说:“你要是放我们走,我就告诉你。”

燕筠清淡淡的道:“如果他只是冲着你来的,而跟这次涉及案件的背后主谋无关,那你们还是安心待在这里,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可以考虑。”

白一安往燕筠清身边一站,踢了踢脚下那人,“这些人啊,跟这次的案子无关,应该是柳小姐的老相好。”

柳如月脸黑如锅底,“什么叫老相好!那是你的老相好!”

白一安目光如炬,啧啧出声,“看你这恼羞成怒的样子,明显就是被我给说中了!”

说完,白一安还冲柳如月挤眉弄眼的嘿嘿笑着。

柳如月气得想揍人,又小心翼翼的去看凤寒夜一眼。

见凤寒夜面无表情,眼底滑过一丝失落,又暗暗哼了哼。

燕筠清只是猜测,如若是担心柳如月泄露消息,那派来的就是来杀人的,但清风刚才说这些人是来救柳如月走的,柳如月的反应也是认识的。

沉默了一瞬,燕筠清看向白一安,“师父以为如何?”

白一安鼻孔朝天的高傲的哼了哼,“师父以为不如何!”

燕筠清嘴角狠狠一抽,咬牙道:“师父是不是想回家!”

白一安被威胁了,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师父特意来看你娶媳妇儿的,还没看到你就要赶我走!亏得我照顾了你十年!”

燕筠清头疼,声音都缓了缓,“师父,别闹了!”

白一安哼哼唧唧的表示他心胸宽广暂且原谅他,随后说:“看他们这身装扮,以及手背上的刺青,倒像是栖梧宫的人!

这取名还真的是简单,凤栖梧,手背上都是凤凰的图案。

早知道他自己随便猜一猜了!

第165章 想做什么都行,我们不会打搅你们

燕筠清虽然喊白一安师父,但白一安这个师父当得着实不称职,一年有大半的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游玩。

是以,白一安见多识广,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是什么人!

燕筠清看向柳如月,“柳宫主同栖梧宫还有来往?”

柳如月看着凤寒夜,果断的否认,“没来往,我跟他一点都不熟。”

凤寒夜,“……”

白一安笑眯眯的样子明显是在看热闹,眼睛里都放着光。

燕筠清让清风这些人都扔进牢里关起来,至于死了三人,都拖了出去。

至于柳如月和凤寒夜,都带回秦王府。

不用待在又脏又臭的牢房,还能跟凤寒夜待在一起,柳如月是无所谓待在哪儿的。

燕筠清将他们安置在西南角的院子里,院子不大,但打扫得干净。

柳如月背着手转悠了一圈,“你们在这里设了阵法?”

燕筠清没做声。

柳如月嘟囔,“我都是要死的人,不会逃跑的,这么防着我干什么。”

白一安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太狡猾了,嘴上说着不跑,心里肯定在计划着要怎么逃跑。”

柳如月重重哼了哼,瞪着白一安。

白一安扬了扬下巴,冲她使使眼色,“好好在这里待着吧,想做什么都行,我们不会打搅你们,也不会偷看的。”

谁不知道柳如月好男色啊,更别说跟一直惦记的人关在一起,肯定按耐不住。

他看向凤寒夜,免不得觉得可惜,细皮嫩肉的长得还不错,被糟蹋了挺可惜的!

但这人是他徒弟的情敌,被糟蹋就被糟蹋吧!

这么一想,他这个徒弟还真的是心眼多又残忍啊!

其余人都不知道白一安在心底想些什么,柳如月听着他的话,也没心思去想别的,她偷偷觑着凤寒夜。

这回没什么拦着了,真的是挺好的!

……

忙活了一晚上,本来是想着风声放出去,引人上钩。

谁知道没把幕后的人给引出来,倒是把栖梧宫的人给引来了!

“所以这个栖梧宫是个什么地方?”燕筠清看着大口大口吃包子的白一安,忍着脾气虚心求教。

“柳如月的幽兰宫是个什么地方啊,你就知道栖梧宫是个什么地方了,”白一安含糊不清的说。

包子里面的肉汁很烫,但很鲜美。

燕筠清表情微变,“难怪栖梧宫宫主要找柳如月,这是找到了同类吧!”

白一安打了个饱嗝,“差不多吧!你要是有栖梧宫宫主这本事,孩子都满地跑了!”

燕筠清面无表情的赶人,“师父吃饱了就去睡吧!”

白一安瞪着他,“没良心的东西,用完了就不要了!”

燕筠清,“……”能不能好好说话!

白一安盯着他,好奇不已的问,“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娶小槿啊?”

燕筠清冷淡的说:“跟师父有什么关系?”

白一安气道:“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想娶,赶紧取消婚约,我给小槿介绍更好的,仙门世家的小公子,又英俊又活泼可爱。”

燕筠清浑身冒冷气,“师父!”

白一安啧啧道:“你这样就不对了啊,你自己不想娶,还不许别人娶吗?这皇城的公子也多,都想娶呢!”

燕筠清头疼,直接将人给送了出去。

白一安抄着手幽幽叹气,这么个德性,肯定不是他教出来的!

这是要一辈子打光棍哦!

第166章 那还真的是便宜了我二表哥

第二天一早。

云槿在家中见到了夏紫衣,“你这么早来我家,来蹭早饭?”

夏紫衣唉唉叹气,精神萎靡,“太糟心了!”

云槿狐疑的问,“为什么?祝姑娘吗?”

夏紫衣听她提起祝芝兰那个女人,当即眼睛都瞪圆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不许提这个女人!”

云槿从善如流,“哦,不提!”

夏紫衣又叹气,随后看着云槿的表情里多了些讨好和请求,“表嫂,我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段日子。”

云槿为难的说:“这不合适吧?”

夏紫衣讨好的笑着,“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放心,我会交伙食费的。”

云槿噗嗤笑出声,“不是伙食费的问题,是你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辈子吗?”

夏紫衣大声的说:“她还想在我家蹭一辈子?收留她几天就不错了,过几天就把她给扔出去!”

云槿摸着下巴,好奇的问,“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夏紫衣与她四目相对,果断的摇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云槿眯着的双眸里透着狡黠的光芒,“可我觉得你很心虚啊!”

夏紫衣眼神闪烁,“没有没有。”

随后就摸了摸肚子,“表嫂,我还没有吃早饭,肚子好饿,去吃早饭吧!”

说完,都不等云槿,就往饭厅走。

云槿跟着后面,看着他那脚步匆忙明显逃避的样子,好奇得很,祝芝兰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饭厅,云霆深和文慧茹都在,夏紫衣彬彬有礼的打招呼,又跟后面进来的云墨打招呼。

“你蹭饭都蹭到我家来了,过分了吧!”云墨一脸嫌弃。

“三哥,你赚这么多钱,还舍不得给我点儿吃的啊!”夏紫衣看着他。

“舍不得!”云墨说,“我赚钱是为了给我妹妹当嫁妆,给她买好吃的。”

“那还真的是便宜了我二表哥,”夏紫衣表示羡慕。

两个大舅子都是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另一个是赚钱能手,钱多得都数不过来了吧!

这嫁妆得多丰厚啊!

想想都觉得他二表哥是占了大便宜!

云墨幽幽道:“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夏紫衣立即说:“我二表哥还是很好的,一表人才,英俊倜傥,武功高强!”

云墨,“……”

云槿哭笑不得,看夏紫衣总是很嫌弃不满燕筠清,没想到还会在外人面前夸赞他。

文慧茹还没有见过燕筠清,脸上露出好奇之色,“真的吗?我还没见过呢!”

武功高强啊!

夏紫衣连声说:“真的真的,我从来不说假话的,我二表哥的母亲可是宫里最美的女人,他长得能差吗?不能啊!”

文慧茹笑笑,燕筠清的生母贤妃的美艳之名,她还是知道的,她见过景元帝,两人的孩子,相貌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夏紫衣见文慧茹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当即一拍桌子,“不如晚上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务必留下个好印象,让这门亲事更加的稳固!

他表哥苦了这么些年,也是不容易啊!

第167章 感觉我表哥会很惨啊!

文慧茹看着表情激动的夏紫衣,颇有点哭笑不得。

她还未开口,云墨先开了口,不冷不热的说:“夏紫衣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种事情,二殿下不来说,要你说!又不是你自个儿的事,你操个什么心!赶紧吃饭,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回去!”

他对夏紫衣说话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但夏紫衣也没有在意,还听话的乖乖的拿起筷子,又试探着问,“那我让我二表哥来请你们?”

云墨冷着脸不理他,夏紫衣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讨好的叫他,“三哥!”

云墨依旧不理他,继续吃粥,软糯的南瓜粥,还有牛肉粉丝包。

夏紫衣又去看云霆深和文慧茹,两人都神色自若的吃东西,他又去看云槿,“表嫂!”

云槿眨了眨眼睛,“有句话说的好,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别想不开啊!”

夏紫衣,“……”

云墨没憋住笑出声,“夏紫衣你的志向远大啊!”

云霆深一贯严肃的脸上都露出点笑。

文慧茹没他那么含蓄,直接笑出声,她家女儿真的是太可爱啦!

夏紫衣气鼓鼓的哼了声,“你们真是太过分了,都欺负我!”

怎么最近碰到的人都要欺负他,还让不让人好好活啦!

……

吃完早饭,夏紫衣就带云槿出去玩。

云槿换了身男装,出去玩会方便一点。

换上男装的云槿,倒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夏紫衣上下打量了云槿一番,“表嫂你这样出去,会迷倒很多小姑娘的,感觉我表哥会很惨啊!”

云槿也拿了把扇子,学着夏紫衣散漫的步子,听见他的话,好奇的问,“这跟你表哥有什么关系?”

夏紫衣道:“我表哥已经是皇城许多公子们的情敌,现在又会多很多小姑娘当情敌,多累啊!”

云槿好笑的说:“我觉得你对你表哥的事情很上心啊!”

三句不离燕筠清,还一心想要撮合他们两个,恐怕燕筠清自己都没有他上心。

夏紫衣叹道:“我表哥可怜啊!小小年纪娘亲死了,又被亲爹嫌弃,还被发配到鸟不拉屎四面都是海的小岛上,一待就是十年!”

燕筠清被流放南海十年,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

云槿难得的见他露出沉痛的表情,好奇心很盛,“你表哥为什么会被流放啊?”

夏紫衣敛了敛神色,“刺伤了他亲爹,亲爹一怒之下就给发配边疆了呗!”

云槿又问,“那他为什么会刺伤他亲爹?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夏紫衣如实说:“不知道啊,等你嫁给了我表哥,你问问他,然后再偷偷告诉我。”

他当真是很好奇,敢拿剑刺伤皇帝的人也没几个啊,这是谋杀亲爹,以下犯上啊!

当真是让人佩服!

云槿心想你一口一个表哥叫得亲热,连这事儿都没问过?还是问过了燕筠清不肯告诉他啊!

想想,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这可是皇家秘闻!

云槿敷衍的笑着,“好说好说。”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问了,燕筠清又愿意说,那她就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跟他分享吧!

第168章 才不在乎她这么一个

一路上都很热闹,闲逛闲逛,放慢了脚步没有目的性的逛着。

夏紫衣这一身装扮加上他这一张脸,辨识度实在是高,收获了不少小姑娘送的小玩意儿。

云槿觉得他这人就是太招摇了,咬着一颗李子,漫不经心的提醒他,“你一早为了躲避祝姑娘跑了出来,现在这么招摇,祝姑娘要是想找你,随便打听了一下,就能找到。”

一听祝芝兰的名字,夏紫衣脸色都变了,带着点惊恐的说:“不,不,不是吧?”

云槿眯着眼睛笑着,“祝姑娘有这么可怕?我觉得她很有趣啊!”

之前看夏紫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想到还能找到人治治他呢!

夏紫衣瞪着云槿,大声说:“我不是怕她,我就是觉得她烦,你后面跟着个小尾巴,一直叨叨个不停,你不烦啊!”

云槿笑着说:“人家喜欢你才想要当你的小尾巴,不喜欢你,看到你就想躲得远远的,才不想跟你说话呢!”

夏紫衣哼道:“谁要她喜欢了,喜欢小爷的人多了去了,才不在乎她这么一个。”

云槿轻轻哦了一声,继续咬李子,这李子不酸,还挺甜的,好吃。

夏紫衣见云槿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甩开扇子,气呼呼的摇着,有人来跟他搭讪,他理都不想理。

两人一路走到古玩街,看到有人在卖画,挂了好几幅山水人物画,有人来问,他就答上一两句,没有就埋头画画,对客人并不怎么热络。

云槿跟夏紫衣过去看画,夏紫衣说:“这画画的还不错,不过还有表嫂你画的好。”

“是,是吗?”云槿听着这话有点心虚。

在她看来,这人画的画已经非常好了,虽然她不怎么懂得欣赏画,但一眼看过去,就是觉得好啊!意境幽远!

“这位小公子,是想要跟我比比吗?”画画的那人抬头看向他们,声音干净,一双眼眸漆黑。

云槿瞪了夏紫衣一眼,谁让他胡说八道的,让人听见了吧!

不买人家的东西,还要当面嫌弃人家的东西不好,这真的是太没有礼貌了啊!

“没,没有,其实我觉得你画的很好,真的!”云槿一脸诚恳的说着。

“我看这位小公子有几分眼熟,”画画的男子打量着云槿。

“是,是吗?我觉得没有吧!”云槿讪笑着,拉着夏紫衣就跑了。

画画的男子,“……”

夏紫衣被云槿拉着跑了一段距离,好笑的说:“你跑什么!我看那人柔柔弱弱的,不会跟人动手的,就算动手,我也打得过他!”

云槿喘匀了气息才说:“人家是不会动手的,我就怕被他多看一会儿给认出来。”

夏紫衣说:“怕什么,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呗,这皇城里能认出你来的人多得很。”

这一点,云槿倒是不否认。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传来惊叫声,一声连着一声,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云槿同夏紫衣过去看,挤到前面一点,看到了一人在地上打滚,模样痛苦的在撕扯自己的衣服。

“这人莫不是疯了吧!”旁人有人在说。

要是没疯,谁会做出这种当街撕自己衣服,胸膛都露出来的举止,实在是不文明。

夏紫衣往云槿身前挡了挡,“你别看!”

云槿,“……”

第169章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夏紫衣挡得有点迟了,云槿该看到的都已经看到。

那是个年过三十的男子,灰黑色的衣服,身形消瘦,脸颊两侧都往内凹,眼底曾青黑色,双眸阴郁又痛苦。

他扯开的衣服,露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身体,上面还有红色的瘢痕,拇指大小,露在外面的胸膛上可以看到好些个。

“这是染了什么病吧?”云槿小声的问夏紫衣。

“不知道,”夏紫衣蹙了蹙眉,心想着如果白一安在就好,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犯的什么病。

围着的人议论纷纷,说的都是这人怕是得了什么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这人会不会死……

躺在地上那人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后,手指在身上抓出一条一条的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怖。

云槿,“……”

夏紫衣拉着云槿往后退出围着的这个圈子,“别看了!”

再看下去,晚上会做噩梦的吧!

云槿问,“难道就这样看着不管?”

夏紫衣反问,“不然你要怎么管?你看这么多人都在围观,也没有人要管啊!”

云槿抿唇,夏紫衣说的也对,几十个人围观,都只在看着那人怪异的举止猜测他是得了什么病,却没有人主动上去帮忙。

“他们不管是他们的事,你看到了能管就管一管吧!你看这在大街上有伤风化不说,指不定真的是什么病,万一还具有传染性,那该怎么办?”云槿慢声说。

夏紫衣想想也是,松了口,“那行吧!我找人过来,让他们把这人送去秦王府,找白师父看一看。”

云槿说了声好,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别都站着看热闹了,谁过来帮帮忙,帮我一起送他去附近的医馆找大夫看看啊!”

云槿又过去看一眼,隐约是看着那人像是刚才见过的画画的那个男子。

“你去帮帮忙!”云槿拉了拉夏紫衣的衣服,在夏紫衣还没有同意的时候,将人推了过去。

夏紫衣,“……”

“这位公子,麻烦你帮我一下,”画画的男子见有人过来要帮忙,露出温和的笑。

夏紫衣回头看云槿一眼,云槿看着他笑,夏紫衣认命的走近一点。

走近后,看得也更加的清楚,包括他身上被抓出来的一条一条的红色印子,以及他脸上那万分痛苦的表情。

画画的男子将外衫脱下,夏紫衣帮忙将人扶了一扶,画画的男子用衣服将人给绑住,任由那人挣扎,也无用,也不会再做出这种自残的行为。

两人将发疯的这人送去了附近的医馆,云槿跟着过去。

医馆的伙计帮忙将人给按在了床上,那人挣扎得厉害,夏紫衣让他拿了绳子过来将人捆了,再找大夫过来看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症状。

三人在旁边等着大夫做检查,画画的那人男子顺便做了个自我介绍,他叫段非白。

段非白介绍完,就盯着云槿看,一副看着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她叫什么的着急又郁闷的模样。

夏紫衣往前稍稍一挡,挡住段非白看云锦的视线,语气略凶,“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第170章 见到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话音将将落下,从外面进来三人。

夏紫衣眼睛一亮,露出一口白牙,语气带着兴奋,“表哥,你来啦!”

云槿朝燕筠清看过去,燕筠清一身黑色暗纹的衣衫,丰神俊朗,神色淡漠,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又生人勿近的冷漠矜贵感。

段非白并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还处在被夏紫衣刚才那凶巴巴的话吓得呆愣之中。

燕筠清身后跟着白一安和清风,白一安一进来,笑眯眯的看了看夏紫衣和云槿,然后才去看被绑在发疯的男人。

“昨天出门捡了个姑娘,今天出门捡了个发疯的男子,你们这运气……很不错,”燕筠清站到云槿左侧,嗓音幽幽淡淡的。

夏紫衣觉得这一点都不是什么好话,明显在讽刺人!

云槿自然也听出来了,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运气是挺好的呀,给紫衣捡了个媳妇儿,又帮你找到了案子的突破口,今天这捡的人又给你多了一个展现自己办案能力的机会,这运气也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燕筠清,“……”

夏紫衣不满的反驳,“谁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还没出生呢,别乱说!”

云槿惊讶的看着他,“你个变态!”

夏紫衣,“……”

燕筠清道:“他脑子本来就不正常。”

夏紫衣,“……”

云槿笑了笑,转头去看白一安。

白一安来了,直接将那大夫赶到一边去,去检查这人的状况。

云槿把他发病的样子给白一安描述了一番,描述完,她自个儿就觉得这人像是毒瘾犯了难受,所以才自残。

白一安把脉后,封了那人几处穴位,再解开束缚着他的衣服,检查他身上的瘢痕和被挠出来的血痕。

“还得等人清醒的时候,再问他是吃了什么东西,才能判断,”白一安道。

“不是传染性的疾病吧?”云槿问。

“应该不会传染,”白一安说,“先把人带回去!”

白一安冲清风招手,让他把人扛回去,清风走过来,抗了人就走。

“紫衣啊!”白一安起身,走到夏紫衣的面前,笑着问,“你这一早的就把人家小姑娘丢下跑出来,这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啊?”

夏紫衣脊背挺直,一脸的不悦,“什么叫我干了什么亏心事?我什么都没干!”

白一安啧啧两声,“你这样是不对的,人家小姑娘一大早就跑来跟我们诉苦,说你欺负她。”

夏紫衣气笑了,“见到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她在哪儿呢,我要把她交给赵旻。”

云槿看他那气呼呼的咬牙切齿的样子,好笑的问,“白师父,祝姑娘都说了什么啊?”

单纯就是好奇,这位倒打一耙的姑娘说的夏紫衣是怎么欺负的她。

白一安还没有开口,燕筠清便说:“回去就知道了。”

云槿哦了一声,夏紫衣已经气汹汹的往外走,一副要回去算账的样子。

白一安乐呵呵的跟在后面,云槿和燕筠清走在最后。

段非白看着人都走了,这才想起来这两人是谁,一拍脑袋就追了上去。

第171章 态度也这么冷酷不友好,形象还要不要了啊!

段非白冲出医馆,看到了还没有走远的云槿和燕筠清。

急急的跑上去,有点气息不稳又带着点兴奋激动的对云槿说:“云小姐,我……我能不能请教你几个问题?”

云槿停下脚步,看着段非白,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这是认出她来了啊!

“请教我什么?”云槿神色镇定,心里却是慌张的。

燕筠清面色清冷,深眸眸底透着凉意,静静的盯着段非白。

段非白看着云槿精致漂亮的小脸,耳根微微泛红,略显扭捏的小心翼翼的说:“云小姐画技高超,我有几个有关于画方面的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二,不知可不可以?”

果然跟云槿所说的一样,都怪夏紫衣在人家摊子上胡说八道被人给听见了,现在她又被他给认出来,这可真的是为难她,她要是真的懂,指点个一二那是没什么的,可关键是她什么都不懂啊!

云槿有点不知所措,好半晌没有说话,段非白一脸的期待。

燕筠清冷声拒绝,“不可以!”

云槿转头看向燕筠清,虽然不知道燕筠清为什么拒绝,但他这一拒绝,无疑是帮她解围了!

段非白不认识燕筠清,看着燕筠清的时候,蹙了眉头,“云小姐都没有拒绝,你还能帮她拒绝?”

燕筠清伸手握住云槿的手,“我为什么不能帮她拒绝?”

段非白的眼神落在两人握着的手上,震惊不已,“你,你是……”

皇城内外都知道,景元帝下了一道圣旨,将云槿许给了二皇子燕筠清。

所以这人主动拉云槿的手却没有被拒绝,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二皇子,可传闻中不是说他相貌丑陋身形矮小身体还有问题吗?

“我是,”燕筠清语气不耐烦的说,“没事就让开!”

段非白被他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的往旁边退开。

燕筠清牵着云槿的手迈开长腿就走,云槿看看燕筠清棱角分明的侧脸,又看看他牵着她的手。

“你这么直接的拒绝人家,不大好吧?”云槿想了想,小声说。

“难道你还留下来跟他讨论一下画画的技法?”燕筠清淡声道。

“没,没有,”云槿一提这个就心虚,她可不会,一讨论肯定要露馅的。

“既然没有,我拒绝他有什么不对?”燕筠清反问。

云槿语塞,“……呃”

好像是没有什么不对的,总归是帮她解围了。

她只是觉得他都被人家给认出来了,态度也这么冷酷不友好,形象还要不要了啊!

云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轻声提醒他,“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了啊?”

难不成想一路牵着她回去?

燕筠清转头看她,松开了她的手。

云槿冲他笑笑,“我现在穿的是男装,你这样拉着我,被人看到不好。”

两个男人手拉手的沿街走着,人家瞧着还以为他们两人是断袖呢!

燕筠清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盯着她水灵灵的眸子,“你今天出门怎么穿了一身男装?”

云槿理了理腰带,又摸着腰上挂着的玉佩,笑着说:“这不是男装出来方便吗?”

燕筠清道:“能认出你的人,照样能把你给认出来,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云槿,“……”

这人,话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一点都不中听!

第172章 “秦王殿下,你这个能教教我吗?”

之后的一段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云槿同夏紫衣在一起时,还能聊得很开心,主要也是夏紫衣活泼开朗外向话又多。

但跟燕筠清这种深沉内敛,除却谈正事可以聊得来的人在一起,还真的是容易冷场说不上话。

到了秦王府,进了院子,就听见夏紫衣的怒骂声,像是气得狠了却又说不过对方,所以只能比声音大,直接选择骂人。

云槿看到夏紫衣叉着腰在大声骂人,但祝芝兰完全不反驳的跟白一安坐在一起看着他,还时不时的嗑一嗑瓜子,倒像是把夏紫衣当做是卖力表演的人。

“蠢货!”燕筠清一点也不客气的骂了一句,手指在夏紫衣身上点了一下,夏紫衣的声音陡然消失。

云槿挑了挑眉,传说中的点哑穴噤声,还真的有啊!

夏紫衣挤眉弄眼的想要让燕筠清帮忙解开,但燕筠清完全不搭理他,他一副暴躁又欲哭无泪的悲催模样。

云槿看得好笑,拿了夏紫衣的扇子,学着他平日里悠哉悠哉杨晃扇子的模样。

夏紫衣瞪着云槿,又指指燕筠清。

云槿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夏紫衣气死了,去找白一安,白一安怜悯的拍拍他的脑袋,“乖啊!刚才说那么多话,累不累啊,正好休息休息啊!”

祝芝兰觉得有意思得很,眼冒亮光,对燕筠清说:“秦王殿下,你这个能教教我吗?”

夏紫衣往她身前一站,使劲瞪着她,心想着这丫头要学点穴,肯定是要来对付他,那他以后得多惨啊!

“不能!”燕筠清直接拒绝,随后对白一安说,“师父,那人清醒了没?”

白一安吐了瓜子皮,起身,“应该清醒了吧,走,去看看!”

云槿跟着他们一起过去,夏紫衣跟在后面,祝芝兰去拉夏紫衣的衣袖,被夏紫衣甩开又继续去拉,好像很好玩一样。

几个人前前后后的进了屋子,那人躺在床上,见到他们,眼睛穆然睁大,不同于之前的浑浊,变清明了,明显是已经清醒过来。

白一安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男人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白一安问。

“孙海,”男人哑声说,末了,又问,“我这是在哪儿,你们是谁?”

这是一般人在一个陌生地方醒来见到陌生人时的标配问答。

白一安笑着说:“这是秦王府,你在街上发疯,我们救了你。”

“是,是吗?”孙海想起了一点零碎的片段。

白一安难得有耐心,又继续问,“你这个病,之前有过吗?还是吃了什么东西才得的?你周围的亲人朋友有类似的吗?”

他问的仔细,又都是重要的问题。

孙海挣扎着坐起,将面前站着的几人打量得更清楚一些,他看完,才看向白一安,“没,没有。”

白一安道:“我看你这个病也是近期才有的,而且你这也不是什么传染病,你发病时,是个什么感受?”

孙海舔了舔干裂的唇,“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爬着,难受,非常的难受,我想,想要……”

第173章 “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几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有点屏息以待的意思。

白一安离他最近,顺着他的话问,“想要什么?”

孙海嘻嘻笑出来,“药,吃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白一安又问,“什么药?在哪里买的?”

孙海抬手在身上抓了抓,语无伦次,“药,我想吃药,赌坊,买,我要钱,药……”

他这像是又犯病了似的。

大概是刚才提到了药,又想起了那药的滋味,所以又开始浑身难受。

白一安点了他的穴道,孙海昏迷了过去。

几个人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说话。

“是不是血罂丹?”云槿问。

之前听过的药效,就让她怀疑跟现代的毒品有几分相像。

孙海犯病的样子,还真的是有点像。

“血罂丹可不是一般的药,金贵得很,不是他这种人买得起的,”燕筠清慢声说,“应该是另外一种,药效类似于血罂丹。”

云槿想想也是,用来制造血罂丹的花都是用人血浇灌出来的,一颗药多金贵啊,不会随便用在这种普通人身上。

换做是她,也不会这么浪费!

白一安点点头,“药效类似,要去查查他口中所说的赌坊。”

燕筠清当即便吩咐清风去找清月,两人一同去查孙海的底细,再查清楚他去的赌坊是哪一家。

清风领命离开。

夏紫衣感叹道:“这还是真的是不消停啊!血罂丹的去向还未查清楚,就又出来一个麻烦。”

祝芝兰说:“麻烦怕什么,想办法解决了就行。”

夏紫衣瞪着她,“你这么厉害,遇到麻烦自己解决,别跳水自杀啊!自杀了被人救了还要不要脸的纠缠。”

祝芝兰笑眯眯的说:“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夏紫衣,“……”

云槿笑了笑,“欢喜冤家就是你们这样的!一般都是要在一起的!”

祝芝兰欣喜若狂,眼睛又大又亮,“真的吗?”

夏紫衣满是嫌弃,连声说:“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要跟她在一起!”

他的话音刚落,就迎面对上了燕筠清冷得瘆人的眼神,当即就有点怂,挤出一点讨好的笑,“那什么,表哥忙活了一上午,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燕筠清淡淡的道:“你想要油炸的还是清蒸的?实在是不喜欢,炖煮的也可以!”

夏紫衣觉得他这表情和语调不是在说中午吃什么类型的菜,倒像是让他选一种死亡方式。

白一安捂着肚子,眯着眼睛笑着,“每样来一点吧,人多,可以多准备几样菜。”

夏紫衣,“……”

云槿失笑,没想到燕筠清还会讲这种暗示意味十足的笑话。

燕筠清没理白一安,偏头问云槿,“云小姐想吃什么?”

白一安和夏紫衣都盯着云槿。

云槿先是一愣,随后说:“吃鱼吧!酸菜火锅鱼。”

燕筠清点点头,“好,那就去吧!”

白一安表示他不想去,要在家里啃猪蹄。

夏紫衣没眼力劲的拉着他边走边说:“这家的鱼好吃得很,去吧,以后想吃还吃不到呢!”

白一安觉得就不该给他解穴,应该让他继续哑着不要说话。

第174章 夹个菜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鱼是现挑现杀的新鲜鱼,处理干净片成片,再在锅里加入各种调料以及酸菜,最后加鱼进去煮。

送上来的时候就是一个铜锅,下面是小火炉在慢慢的煮着,香气四溢。

白一安闻着酸菜的酸味以及辣椒的香味,都要流口水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碗里,迫不及待的尝一口,烫得直哈气。

“跟在乞丐堆里待过十天半个月才出来一样!”夏紫衣嫌弃得不行,动作比白一安优雅的夹了鱼片放进碗里,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吃。

“改天带你去丐帮尝尝他们的饭菜,”白一安又夹了一筷子鱼,边回了夏紫衣一句。

“这种事您老人家自己尝就好,我就不奉陪了啊!”夏紫衣才不去乞丐窝里呢,多脏啊!

“那你也敢称自己吃遍了皇城?”白一安挑眉。

夏紫衣,“……”

云槿见燕筠清没动筷子,想起他不能吃辣椒,觉得这还真的是人生的一大憾事,这么多好吃的都是要放辣椒的。

“你这么看着我,是在同情我?”燕筠清浓眉微微一挑,斜睨着云槿。

“过敏这种东西是没办法治好的,不过,还是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是不辣的,”云槿讪笑。

燕筠清漫不经心,“哦!”

随后见他拿起筷子,去吃送上来的松仁玉米,这还真的是清淡的菜。

云槿轻笑着说:“白师父这种性格,紫衣看起来更像是他的徒弟,你还一点都不像。”

燕筠清不紧不慢的说:“每个人的成长环境和生活环境不一样,养成的性格自然不一样。”

云槿愣了一愣,竟是被他一句话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偏头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大约半分钟后,慢声说:“可跟什么人在一起,难免会受影响的吧?”

燕筠清给她夹了菜,模棱两可的说:“是吧!”

云槿看着碗里的青菜,觉得挑出去不礼貌,但不挑出去,好像也不大合适吧!

毕竟夹菜这种行为,是疼爱你呵护你的长辈以及亲密的恋人关系的人才会有的。

朋友之间一起吃饭喝酒是没问题的,但夹菜还是少有的。

云槿偷偷的觑了觑燕筠清,心想她可能是想太多,夹个菜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吃就吃吧,反正又不会吃死人。

云槿慢慢的吃完青菜,祝芝兰跟她说话,她便去跟祝芝兰说话。

燕筠清坐在她的右侧,时不时的跟白一安和夏紫衣搭上一两句话,偶尔还会帮云槿夹一夹点菜。

云槿也没有拒绝,他给的什么,她就吃什么。

鱼是真的好吃,汤都很鲜美,吃完鱼,再喝点汤,热乎乎的。

等到几个人吃完饭,清风清月便过来了,说是已经查到了孙海常去的赌坊。

“现在开了没?”夏紫衣问。

赌坊有不同性质的,白天开晚上休,白天休晚上开,也有十二个时辰都开着的。

“没开,夜里才开,”清月回。

“那就只能等到入夜再去看看了啊!”夏紫衣有点惋惜,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那里看看呢!

第175章 你们就算是想要干点儿什么,也回房间关上门窗再干吧!

既然夜里才开,云槿便决定回家待一待,晚上再跟他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我能去你家看看吗?”祝芝兰现在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对大名鼎鼎的云府好奇得很,毕竟皇城里的人都想进去看看。

夏紫衣听见这话,一副的求之不得,甚至还想亲自送她过去,最好是去了就留在那里不要再出来。

云槿笑着点头,“好啊!”

白一安喝了一杯茶,眯着眼睛,和善的模样,“我也想去。”

燕筠清还未开口,夏紫衣便瞪着他,“你去做什么?”

白一安挑眉,“我还不能去看看了?”

云槿轻笑着,“自然是欢迎的,荣幸之至。”

白一安又冲燕筠清挑了挑眉,得意洋洋,明显是在说看到没,你反对是无用的。

夏紫衣不屑的哼了哼,心想着他早上还在那里吃了饭呢,他想去就能随时去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白一安跟云槿回相府,还带上了祝芝兰。

燕筠清同夏紫衣回秦王府,看看孙海醒了没,再去看看柳如月和凤寒夜。

柳如月穿一身水绿色的衣衫,躺在树荫底下的竹制的摇椅上,悠闲散漫的模样。

凤寒夜坐在另一边的树底下,姿势端正,手里拿了本书在看。

柳如月也不知道那破书有什么可看的,在牢中他要看书,出来了还要看书,整天拿本书不离手,让她都好奇那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凤寒夜!”柳如月柔柔弱弱的喊了他一声,“你快过来给我看看,我觉得我快要不行了!”

她躺着,白着一张脸,一手捂着胸口,一副虚弱的模样。

闻声,凤寒夜转头去看她,见柳如月脸色煞白呼吸不稳,便走了过去。

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探她的脉,柳如月却是眼睛一眯,伸手夺过他手里拿着的书。

“我倒是要看看,你整天都在看什么!”柳如月迫不及待的去看书里的内容。

凤寒夜伸手去抢,却是被柳如月拉了一下,直接扑到了柳如月身上。

燕筠清和夏紫衣进了院子,正好看到凤寒夜将柳如月压在躺椅上,姿势暧昧不堪。

“你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就算是想要干点儿什么,也回房间关上门窗再干吧!”夏紫衣拿扇子挡着脸,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有点不堪入目。

燕筠清则面无表情,他也没看出来凤寒夜是个会主动往柳如月身上扑的人。

凤寒夜要爬起来,柳如月手脚并用的抱住他,眼神不善的看向夏紫衣,“小侯爷你未免太不识趣了一点吧,都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还要在这里站着观望?”

夏紫衣跳起来骂,“你这个女人太不知廉耻了吧,真不要脸!”

他骂完转身就走,燕筠清摇摇头,也转了身。

等出了小院,夏紫衣开始教导燕筠清,“表哥你看看人家柳宫主,一个女孩子多主动多奔放啊,你学着点儿,小槿肯定是做不出来的,所以还是要你主动一点……”

燕筠清桑阴沉沉的打断他的话,“我看你约她约的很是勤快,你对你表嫂有心思?”

第176章 都不是好惹的,会吃人的

沉沉的语气,言语中藏着危险之意。

求生欲很强的夏紫衣立即说:“没有没有,我都叫她表嫂了还能对她有什么心思啊!我顶多就是在帮忙!帮表哥你的忙。”

毕竟表哥太冷漠,虽说是主动要求要娶云槿,但大抵是为了权势,而不是喜欢。

可如果两人之间生了情,即便这一开始是为了争权夺利而结合的婚姻,日后也会好受一些。

燕筠清神色缓和了些,但语气仍是淡淡的,“这事儿不用你管,你还是想好怎么处理祝姑娘。”

夏紫衣觉得这是好心被当了驴肝肺,还要被戳一刀,简直太过分了!

……

白一安第一次见皇城里人人都想进的相府,很有点兴奋。

云槿对府里谈不上熟悉,还是让花蕊带着他们去逛一圈。

逛完后,几个人回到云槿住的槿苑休息。

天气晴好,阳光暖煦,坐在院子里喝喝茶也是惬意的。

“小槿啊,要我给你讲讲阿清的事儿吗?”白一安喝了杯红茶,一副迫不及待要讲故事的样子。

“讲什么?在岛上生活的日子?”云槿笑着问,小口的喝了茶。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祝芝兰很给面子,几乎要拍手,一脸的兴趣盎然的模样。

“是啊!岛上待着可比这里有趣多了,没事儿还能跳海里游一圈,”白一安笑道。

“那还真是悠闲啊!”云槿道。

“那肯定是比皇宫里待着舒坦,就宫里的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会吃人的,”白一安声音小了几分,像是怕隔墙有耳似的谨慎小心的说着。

云槿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头,又配合他,放低了声音,“是啊!”

白一安笑了笑,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燕筠清到岛上的日子,琐碎的小事儿都添油加醋一番,力求精彩绝伦。

云槿含笑听着,祝芝兰和花蕊听得特别认真,一愣一愣的。

这才讲完燕筠清入岛第一年的故事,就被进来的云墨给打断。

“这是说什么说的这么热闹呢?”云墨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好笑的问着。

“说故事呢!”云槿笑笑,“三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啊?”

“回来取点东西,”云墨说,视线扫了扫白一安和祝芝兰,“这两位是?”

“白师父是秦王殿下的师父,这位是祝芝兰祝姑娘,”云槿一一介绍,末了,又给他们介绍云墨,“这是我三哥云墨。”

云墨彬彬有礼的温和打了招呼,对云槿说:“晚上去逸仙居吃饭吗?让张大厨给你留一只烤鸭。”

白一安一听有吃的眼睛都亮了,抢先一步说:“烤鸭好,就吃这个。”

云墨笑出声,对白一安倒是比对燕筠清友好又恭敬,“行,那就一起过去吧!”

……

逸仙居。

几个人刚进包厢没一会儿,燕筠清和夏紫衣就来了,身后还跟着赵昀。

赵昀一见云槿就激动,一激动就结巴,“云,云,小姐。”

夏紫衣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你还是闭嘴别说话吧!”

赵昀摸着脑袋,清秀白净的小脸带着点恼怒,却没有还手,不高兴的在夏紫衣身边坐下。

第177章 他好色,之前还爬过你家院子

祝芝兰看着赵昀,觉得他眉眼间有点眼熟,偏头问夏紫衣,“这位公子是谁啊?”

夏紫衣本来就不喜欢她,见她盯着赵昀看,语气凶巴巴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祝芝兰撇撇嘴,这么凶干什么,不说就不说嘛!

坐在祝芝兰另一侧的云槿笑着开口,“这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赵昀,哦,他还是追着你要打你的那位赵旻公子的堂弟。”

祝芝兰脸色一变,“难怪我看他有几分眼熟,原来是赵旻的堂弟,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云槿觉得她这是被赵旻吓到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还是解释了一下,“不啊,赵昀赵公子还是挺和善的。”

动不动就激动脸红还会结巴的男人,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挺可爱的,倒是没看出来哪里坏。

祝芝兰撇撇嘴,“那可不一样,就赵旻那长相,也不是凶神恶煞的人,可他特别坏!有的人,真的是不能看长相的。”

夏紫衣听见她嘀咕,皮笑肉不笑的说:“自己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你是不看脸的人?”

肯定是看到他这张英俊的脸就给迷上了,便不要脸的要跟着他,还跟回家,说什么躲一躲,根本就是借口!

祝芝兰反应很快,机灵又嘴甜的甜笑着说:“小侯爷这长相一看就是好人!”

夏紫衣,“……”

呸,他才不是好人,他可坏了,忍不住了都能拿刀砍死她!

赵昀听见他俩说话,又是第一次见祝芝兰,好像还听见了他堂哥赵旻的名字,好奇的问,“这位姑娘跟我堂哥是认识的?”

祝芝兰连连摇头,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不认识不认识,只是听坊间议论过,从未见过本人!”

赵昀被她的话逗笑了,温声问,“是吗?你都听说我堂哥的什么事儿了啊?”

祝芝兰回,“杀人放火,掳劫良家少女,无恶不作,恶贯满盈,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赵昀,“……”

云槿笑了笑,偏头问燕筠清,“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抓进牢里关起来?”

突然被问的燕筠清淡定从容,“嗯。”

夏紫衣嘴角连连抽动,单手搭在赵昀的肩上,“你堂哥这么厉害的啊,天子脚下,还什么都敢做。”

赵昀干笑,“其实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平日里没什么来往。”

夏紫衣斜眼瞪着,“你个怂货,撇清关系倒是一把好手。”

赵昀心想你们说赵旻就说赵旻,不要抹黑他的形象啊,他明明正直又善良。

云槿没注意赵昀委屈又哀怨的眼神,偏着头继续跟燕筠清说话,“这位赵旻,你见过吗?”

燕筠清温声道:“见过一次,过两天去紫衣家烤肉,就能见到他了,到时候离他远点。”

云槿不解的问,“为什么?”

她本来也没想靠近赵旻啊,就是好奇,还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吃了药。

夏紫衣代燕筠清回,“他好色,之前还爬过你家院子,被狗咬了!”

云槿,“……”

这种好笑的事,她还真的是……不知道啊!

第178章 她三哥有钱,让他还就好!

吃完饭,夏紫衣将赵昀打发走了,再跟燕筠清兵分两路去往赌场。

燕筠清带着云槿,白一安夏紫衣以及死皮赖脸要跟上的祝芝兰一起。

云槿还是白日里的装扮,燕筠清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她,觉得她这张脸进去后很容易被认出来。

“你看我做什么?”云槿察觉到燕筠清探究的视线,狐疑的问。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给你换张脸,你这张脸太招人,”燕筠清低声道。

云槿惊愕的瞪大双眼,“你还会易容?”

燕筠清谦虚的语气,“会一点。”

云槿摸着自己的脸,也觉得太容易被认出来,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那就换吧!”云槿也很好奇,他给她换张什么样的脸。

燕筠清便带她回了秦王府,拿了易容工具,给她换了一张五官平平无奇的脸。

云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新奇得很。

“以后能不能教我?”云槿很想学。

在现代的时候,有不少美妆博主就很厉害,单是靠化妆,一张脸就能变化无穷,像是换了一张又一张的脸。

“学这个做什么?”燕筠清低眸看着她。

“以后出门就换个样子,不会被人认出来,多好!”云槿轻笑着。

燕筠清沉默了一下,淡声说:“我们该出发了!”

云槿起身,仰头看燕筠清,“你不换个样子?”

燕筠清道:“不用,没有人会认出我来。”

云槿撇撇嘴,他现在也是皇城里的名人,关注他的人,那肯定还是能认出来的。

不过以她现在这副样子站在燕筠清的身边,当真是路人甲,衬得燕筠清越发的英俊。

……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到了清风探听到的孙海常去的长乐赌坊。

长乐赌坊门口站着两人,一见他们二人便热情的迎上来,再领他们进赌坊。

一进去,便是热闹的呼喊声,赢钱的在高兴的笑,输钱的在大声的骂脏话。

每个赌桌都围着一圈人,想要挤进去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看看?”燕筠清低声问,说话的时候,脑袋往她这边偏了偏,靠得很近。

“想啊!可以吗?”云槿心想来赌坊虽然是办正事,但来都来了,该看的还是要看一看的。

“可以!”燕筠清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眸,唇边露出点笑。

云槿还以为他会说正事为主,没想到答应得倒是挺爽快的,而且下一秒就拉着她的手,挤开前面的人,到了最前面,可以将赌桌上的情况看清楚。

面前的这张赌桌就是摇骰子赌大小,常见的玩法。

“要下注吗?”燕筠清侧着头跟她说话,声音不大,但离得近,能让云槿听清。

“我没银子,”云槿讪笑。

她出门一般都有花蕊跟着,花蕊会带钱,而且最近的几次,跟夏紫衣混,吃喝都不要钱。

燕筠清掏了个的钱袋放在她的手上,“我这里有。”

云槿有点不好意思,“我不会赌钱,输了怎么办?”

燕筠清道:“云三公子有的是钱!”

云槿倒是忘了,她三哥有钱,让他还就好!

第179章 你输了,我要割了你的耳朵。

赌大小是最简单的玩法,不需要什么技巧,单纯靠运气。

第一局,云槿没下注,处在观望的状态。

燕筠清见她扫着两侧在看哪边下的人多,笑了笑,“你是准备跟风?哪边下的人多,就下哪边?”

云槿摇摇头,“也没有,我就是怕把钱都给输了。”

买吃的玩的花的钱,云墨肯定会报销,但如果听她说是赌钱赌输了的,那肯定会问东问西,再趁机教育一番,毕竟一个女孩子家家,不会大晚上往赌场跑。

燕筠清挑眉,语气中透着笑意,“想赢钱?那就听我的!”

云槿转头看他,想着一些武功高强的好像能听声,难不成燕筠清也会?

她笑着答应,“好啊!”

燕筠清深眸扫向庄家,薄唇勾着浅浅的弧度,等到庄家手法娴熟的将筛盅压在桌上,低声对云槿说:“小。”

云槿丢了个碎银子在小的那一方。

等到都下注完,庄家开了筛盅,里头是二二一,果真是小!

云槿拿了两个碎银子回来,眼睛亮晶晶的。

第一次赌钱,第一次赢钱,钱在手中变多,这种感觉很美妙啊!

接下来,燕筠清让云槿下哪一局,云槿便下,每一局都能赢。

赢的次数多了,周围的人也发现了他们是高手。

毕竟来赌场的人都是十赌九输,或者是运气差的把把输。

是以,见到他们把把赢钱,就都跟着他们下。

一开始跟着的人少,但时间一长,几乎所有人都跟着他们下。

连开了几局后,每个人都满面红光兴奋不已,然后拿着钱,盯着云槿,看她往哪边丢。

庄家看着云槿和燕筠清的眼神十分不善,语气凶恶,“这两位小兄弟是来拆台的?”

燕筠清漫不经心的淡声说:“来赌坊当然是来赌钱的?难道你们只许人输钱,不许人赢钱?”

庄家目露凶光,眉宇间浮现重重的戾气,强硬道:“我要跟你单独赌!”

他早就发现了,他身边那个矮个子,都是听旁边这人的话,他说下哪儿,她就下哪里,把把赢。

他就不信了,这人能这么神,一直赢钱!

云槿倒是不意外,赌坊的存在是暴利,进来的人,多得很都是输得倾家荡产。

即便有赢钱的,赌坊养的黑手,都不会让你拿着银子顺利的离开。

要么留下钱,人离开。

要么打的你一身伤,钱照样带不走。

不过云槿觉得,他们这次要倒霉,这是踢到了铁板呢!

燕筠清神情自若,淡淡的说:“也可以,不如我来当庄家,你来下注?”

庄家穿一身黑衣,人高马大,一脸横肉,看着就是个很凶悍的人,盯着燕筠清时,目光阴鸷,“你当庄,我做闲?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的赌注大得很,不知道你输不输得起!”

燕筠清气定神闲,唇角微微勾起,“那也要你赢得过我才行!”

庄家一掌拍在桌上,凶狠的道:“我输了,我自断右臂,你输了,我要割了你的耳朵。”

云槿看燕筠清自信满满的样子,是不怎么担心的,但她没想到这人上来就玩这么大,断手臂割耳朵的,瘆人得很!

第180章 输了是你运气不好,你想不认账?

燕筠清对上她担心的目光,轻笑了下,“不用担心,我不会输!”

云槿心想你这也太自信了一些,不过燕筠清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安心的等他们比试。

庄家将筛盅推到了燕筠清面前,燕筠清伸手精准的接住。

“开始吧!”庄家死死的盯着燕筠清。

围观的人都看着燕筠清,气氛变得紧张。

燕筠清姿态漫不经心的,侧眸看着云槿,“你来!”

云槿惊得瞪大眼睛,“我?我不会啊!”

燕筠清牵着她的手放在筛盅上,再握住她的手,“我教你!”

他们从进来后,就带着这群赌徒赢了不少的钱。

所以都关注着他们二人,盼着他们赢!

男人干燥温暖的手握着她的,令云槿心头微微一紧。

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她身上的紧张。

这可不是赌钱,这是赌命呢!

肩负重任的感觉!

比起庄家眼花缭乱的摇骰子的方法,燕筠清带着云槿的手摇骰子的动作简单而又干脆。

上下左右各三下,没有花式的凌乱感,就将筛盅放在了桌上。

“猜!”燕筠清淡然自若的吐出一个字。

庄家先前笃定的脸色变了变,依旧是那凶狠的模样,但脸上浮现些许凌乱,眉头紧紧的蹙着。

云槿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他迟迟没有决定赌大还是赌小,其实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既然会让他这么的为难吗?

燕筠清语气略显不耐烦,“怎么?”

庄家双眸一寒,看向大的那边,“我赌大!”

燕筠清也不跟他废话,开了点数,三个一,小。

庄家目光凶狠,右手指着燕筠清,“你作弊!”

燕筠清讥笑,“这么多人看着,我怎么作弊了?”

庄家语塞,但那凶恶的表情明显是不想认账,一口咬定是燕筠清作弊。

云槿也不知道燕筠清的手法,但不管怎么说,他能保住耳朵,而且他也的确是厉害。

燕筠清扯了扯唇,淡淡的道:“你该兑现你刚才的赌注了!”

庄家下的赌注,他的一条手臂。

男人人高马大的立在那里,浑身戾气,嘴角边上的横肉抽动着,“你今晚来我们这里,是来闹事的吧!”

燕筠清不疾不徐的语调,“赌坊开门做生意,我只是来赌钱,赢了是我运气好,输了是你运气不好,你想不认账?”

男人阴沉的盯着燕筠清,“你知不知道这赌坊是谁开的?”

燕筠清回,“不知道!”

男人满是轻蔑的道:“我告诉你,识相的赶紧滚,不然的话,就横着出去!”

这威胁的话说出来,就是不认账。

燕筠清唇边是浅浅的笑,“那我还真的是想见见你们老板!”

男人盯着他,旁边有人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男人沉着脸听完,看了看燕筠清,微微点头。

那小个子男人说完话,便冲燕筠清笑着,“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燕筠清微微挑眉,对云槿说:“走。”

云槿跟在他后面,随那人上楼。

跟燕筠清打赌的男人阴测测的盯着他们的背影,其余人则为燕筠清他们担忧,觉得这是有去无回了啊!

第181章 “我要跟他谈笔生意。”

云槿跟在燕筠清身后,很小声的说:“你觉得他们想干什么?”

燕筠清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侧,低声道:“谈谈。”

云槿仰头看他英俊的脸,“谈不拢呢?”

燕筠清低笑,“打一架。”

这个结果倒也不意外!

云槿这才想起进来后没见到夏紫衣他们,便问,“怎么没看到白师父和紫衣他们?”

燕筠清淡声道:“不知道!”

本来几个人就是分开过来的,他们去干什么,现在又在哪里,燕筠清的确是不知道的。

云槿心想以白师父的武功修为,他们也不会有事。

两人在那小个子男人的带领下,上了楼,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

屋子里装修得很豪华,处处彰显着奢靡之气,妥妥的一种土豪没有品位只是拿着贵重物品堆砌出来的豪华感。

正中间坐了个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衣服上是大团金线绣的图案,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但穿在他身上,着实没有什么气质,只显得品位底下。

男人长得不怎么样,五官平平,一脸的物欲相,手指上套着几个宝石戒指,妥妥的在炫富,告诉人家他有钱,很有钱。

“就是你们在这里闹事的?”男人眯着眼睛打量云槿和燕筠清,视线最后落在了燕筠清的脸上。

“闹事?我们只是来赌钱而已,是你们输了不认账,”燕筠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云槿在他旁边坐下,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个豪华的屋子。

“老丁在这一行做了七八年,还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能赢了他的,”男人眸光精锐。

云槿想他口中的老丁,就是楼下那个跟燕筠清比试的摇骰子的庄家。

燕筠清淡定的道:“那他今天就碰到了!”

“呵,”男人嗤笑,明显的嘲讽,“你作弊了!”

燕筠清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你们赌坊,是只许人输钱,不许人赢钱?”

男人道:“好像是这样的。”

燕筠清深眸盯着他,“你不是这家赌坊的老板,我要见你们老板,让他出来跟我说。”

男人表情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云槿亦是惊讶,这人不是赌坊老板?

燕筠清扯了扯唇,“我要跟他谈笔生意。”

男人神色警惕,“谈什么生意,你跟我说就是了!”

他这话一出口,明显是承认了他不是老板,但他也是有些地位,可以先听听他们来的目的。

燕筠清语气轻蔑,“你还不够资格。”

男人面上浮现怒气,“我看你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燕筠清波澜不惊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不过是赢了点钱,你们就这种态度,说是要见老板,见的却只是你这个管事,看来是不想找麻烦,也得做点儿什么了!”

男人紧紧的盯着燕筠清,燕筠清气定神闲,丝毫不惧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会有危险一样。

男人唤来之前带云槿他们进来的那个瘦小男人,吩咐了他几句,等人离开后,对燕筠清说:“我们老板很快就来,既然是想谈生意,是不是应该先报上名来?”

第182章 是要买药的,怎么就成了卖药的?

燕筠清随口报了个名字,“林虎。”

又给旁边的云槿取了个名字,“林豹。”

云槿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这跟土匪一样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未免太敷衍了一点儿吧!

就他们这长相,一点儿都不威猛,不像当土匪的啊!

男人嘴角狠狠一抽,明显对燕筠清所说的话产生怀疑,“你们是两兄弟?看着一点都不像。”

燕筠清面不改色,“结拜的兄弟也是兄弟。”

男人竟是赞同的道:“说得对。”

燕筠清不再说话,云槿抿着唇忍着笑,一双眼睛亮如星辰。

两人等了大概几分钟,门外进来两人,当先的那人个子很高,同样的黑色衣服,同样的金线绣成的图案,穿在他身上,却是矜贵潇洒。

男人的视线落在燕筠清身上,眼眸微微一眯,“我是不是认识你?”

燕筠清淡定自若,“不认识。”

男人面露狐疑。

叶浅觉得燕筠清也该易容才对,都说了他这张脸会被认出来,他还不信。

男人看了燕筠清几眼,走到上位坐下,“你想见我?还想跟我谈生意?谈什么生意?”

燕筠清语速不紧不慢,“药材。”

男人笑出声,“药材?卖药的不去医馆药铺,来我这个赌坊做什么!”

燕筠清道:“我卖的药很特别,一般的药铺不敢收。”

男人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特别?有多特别?”

燕筠清没有开口,男人唇边噙着笑,明显是感兴趣的样子。

他摆摆手,让起身让位的先前冒充他的男人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燕筠清缓缓开口,“我的药,能让人上瘾,吃了就离不开它。”

云槿明白了燕筠清的意思,他这是故意试探对方。

男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了一些,“吃了上瘾的药?这我可没听说过。”

燕筠清起身,“你若是不想要,我再找别的人合作就是了,这可是赚钱的好买卖。”

云槿跟着起身,这种招数,就跟去店里买东西跟老板砍价是一样的道理。

男人淡定自若的坐在那里,没有挽留的意思,他笑着说:“我只经营赌坊,只做这一行,别的就不参与了。”

燕筠清干脆利落,“好。”

他说完,毫不留念的转身就走,云槿急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云槿小声说:“他好像不想跟你合作。”

燕筠清并不意外,“当然。”

云槿又有些糊涂了,“那……”

她还以为他们今晚来,是要买药的,怎么就成了卖药的?

燕筠清又来牵她的手,凑近了低声说:“再看看。”

云槿哦了一声,视线划过他握着她的手上,心想,她现在可是男装,这样牵着她的手,会让人误会的。

没有人拦着,他们下了楼,又继续去赌了几局,依旧是每局都赢钱,但这次没有人来为难他们。

出了赌坊,燕筠清问,“找个地方吃东西?”

云槿正好饿了,便点头答应,“好啊!”

两人找了个卖牛肉面的摊子,燕筠清的是清汤,云槿的加了辣椒,面对面坐着吃面。

第183章 他们应该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安静的夜,暖黄的光线,香气四溢的牛肉面,氛围衬托得很好。

云槿先喝了点汤,随后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偶尔抬眸看一眼动作优雅安静吃面的燕筠清。

燕筠清到底是男人,吃的比云槿快,等他吃完了,云槿碗里的面还剩一半。

他也不着急,安安静静的看着云槿,等她慢慢吃完。

云槿想着刚才在赌坊里发生的事,好奇的问,“你是怎么认出来第一次见的那个人不是赌坊的老板?”

燕筠清表情里带着一点得意,“我不仅看出来他不是老板,就连后来进来的那人也不是老板。”

云槿惊讶不已,“啊?那两个人都不是老板?”

燕筠清点点头,“第一个人看气质与谈吐都不像,第二个人很镇定,应该是比第一个高一级的管事,但他们都不是幕后的老板。”

云槿觉得这都能看出来也是一种本事,她还以为第一个人是燕筠清看着不像然后诈出来的,而第二个,她是真没看出来,毕竟比第一个人看起来有气度得多。

燕筠清轻声道:“这个长乐赌坊不简单。”

云槿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是吗?怎么不简单?”

燕筠清说:“孙海的药,你忘了吗?”

云槿神色间仍旧是带着迷茫,“我没忘啊!可这又怎么样?”

难道是她在现代的时候听了太多夜店卖药的事?所以对赌场卖药一点儿都不会感到奇怪?

燕筠清不紧不慢的分析给她听,“孙海服用的药与血罂丹有类似的效果,血罂丹不易得,也没有人敢在用人血来养花制药,所以这是有人在偷偷的寻求别的方法练出同血罂丹效果相同的药。”

他这么一说明,云槿犹如茅塞顿开,当即明白过来,“所以孙海花钱买来的会让他上瘾的药,极有可能不是他们拿来盈利卖的药,而是以这种方式找人试药?”

寻找一种新的药来取代另外一种昂贵不易得的药,药的效果如何,是需要有人来试用的,这就跟做实验一样,他们把药散出来寻找到了自愿的试用者。

这种方式很有些残忍,谁都不知道新药会引发什么样的效果,或许是致命的。

燕筠清淡声说:“不知道,只是猜测。”

云槿想着这种毛骨悚然的实验式的制药方式就觉得吃不下东西了,她皱着眉,忧心的问,“如果真的是我们所想的这样呢?这两件事应该是有关联的。”

燕筠清说:“先查清楚长乐赌坊才能知道是不是跟我们推测的一样,如果是这样,这些事的背后主使者是同样的人。”

云槿道:“他们应该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不是在凤寒夜被抓之后才有的。”

这就是两手准备,凤寒夜那边的药不可能源源不断的供应,取人性命,迟早会出问题,所以那人做了另外一个计划,那就是寻找一种可以替代血罂丹却又能有同样效果的药。

燕筠清眼神带着些许赞赏的意味,“你说得对。”

云槿吃不下了,燕筠清付了钱,送云槿回家。

第184章 我第一次翻墙,就恰好遇上了你!

云槿易容,穿的又是男装,从前门进,怕是认不出来,还要解释,所以她让燕筠清带着她从侧边进。

燕筠清抱着她,很简单的就跃上了墙头,再跃下,安安稳稳的落地。

“谢谢!”云槿客气的道谢,理了理衣服。

“不用客气,”燕筠清盯着她,“除了我,还有谁这么抱着你翻过院墙?”

“没有,我一般都是走正门,不会翻墙的,”云槿先是一愣,随后尴尬的回。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趴在墙上,”燕筠清提醒她。

云槿轻咳,“那还真的是挺巧的啊!我第一次翻墙,就恰好遇上了你!”

燕筠清唇角勾了下,“我走了!”

云槿点点头,看着他利落的上墙头再离开,转身往里面走。

进了屋子,看到撑着脑袋在打瞌睡的花蕊。

云槿轻手轻脚的不想弄醒花蕊,却不想花蕊突然睁开眼睛,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你是谁!”花蕊一开始还想着是云槿回来了,可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当即跳了起来,戒备的瞪着云槿。

“花蕊,是我!”云槿见她防备的样子,笑了下。

“小,小姐?”花蕊觉得声音是熟悉的,但这脸完全是陌生的啊!

“呃,”云槿想起了她现在的样子,伸手摸摸脸,“这是秦王给我弄的,你去打盆水来,我洗一洗。”

花蕊还是听话的去打了一盆水送进来。

云槿拿着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花蕊说:“秦王还真的是挺厉害的啊,还会易容术。”

花蕊放下水盆,走近一些,仔细的瞧着云槿的脸,又好奇的伸手摸一摸,“这是秦王弄的吗?跟真的一样,他是怎么弄的?”

云槿说:“我要是知道他怎么弄的,我都成易容高手了!”

云槿放下铜镜,用温水洗干净脸,当即就恢复了她本来的面貌。

花蕊在一旁看着,觉得惊奇不已,又忍不住感叹,“秦王真的是太厉害了!”

云槿看她一副小迷妹的样子,沾着水的手指对着她弹了一下,“怎么,你被他给迷住了啊?”

花蕊擦掉脸上的水珠,又摆摆手,连声否认,“没有没有!”

云槿目光狡黠的看着她,“那你这话的意思是秦王殿下没有魅力,你还看不上他?”

花蕊狠狠一震,无措的看着云槿,“小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

云槿噗嗤笑出声,“我也不知道啊!”

花蕊撅嘴瞪了云槿一眼,“你就是故意逗我的吧!小姐,你现在真的是变坏了!”

云槿哈哈大笑,“逗一下你怎么了,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就坏了啊!”

花蕊气呼呼的不想理她,过了一会儿,又反问,“那小姐你觉得秦王殿下怎么样?”

云槿愣了下,随后言简意赅的评价,“挺好的。”

花蕊赞同的道:“我也觉得还行,就是话不多,不过话太多的男人也不好,油腔滑调的,显得轻浮,不稳重。”

云槿看她那一本正经的样,调侃道:“我们家花蕊这是开窍了有喜欢的人了吗?”

第185章 燕筠清直白的道:“我的眼里没有你。”

“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呢!”花蕊连连摇头,又急声解释,“我说的这个都是书里写的,而且,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谁会喜欢那种轻佻放荡的,都会喜欢沉稳又温柔的类型的。”

云槿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找个你喜欢的这种英俊又沉稳又温柔体贴的类型的。”

花蕊脸都红了大半,娇羞又腼腆的模样,“我才不要呢!”

“女孩子到了你这个年纪,都是要嫁人的!”云槿轻笑着说,“与其被安排,不如趁早找个两情相悦的嫁了才能幸福啊!”

花蕊不想再继续跟她说下去了,果断的道:“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洗洗睡吧!”

云槿摇头失笑,被她说该睡觉了也真的是觉得困。

……

燕筠清回了府,见到白一安他们三人时,三人正在吃饭,一桌的酒菜,荤菜居多。

祝芝兰双手捧着脸颊,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夏紫衣,夏紫衣在同白一安划拳。

“你又输了啊!继续喝!”白一安又赢了一局,拍着桌子叫好,殷勤的给夏紫衣倒酒。

夏紫衣豪气的一杯饮尽,啪的一声将杯子放在桌上,不服气的撸袖子,要跟白一安再比一局。

“你们倒是闲得很啊!”燕筠清站在一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

“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夏紫衣听见声音,被吓了一跳,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去。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槿呢?”白一安不满的瞪他一眼,边说边往他身后看,没见到云槿,很有点失望。

“我送她回家了,”燕筠清淡声说着,坐下后,自顾自的拿了个酒杯倒了一杯酒,问道,“师父可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发现!”白一安哼了哼,看着燕筠清一脸的嫌弃。

“什么都没发现,师父是怎么好意思回来喝酒吃肉的?从明天开始,全府都改吃素!”燕筠清面无表情的道。

白一安瞪着他,“你还把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了?”

燕筠清直白的道:“我的眼里没有你。”

白一安痛心疾首,“不孝徒,我怎么就收了一个你这样的徒弟,一点良心都没有!”

夏紫衣附和,“是啊是啊!不然师父你去我家住吧,我每天给你炖猪蹄。”

白一安收起假装的难过表情,一秒恢复正常,满眼放光的期待模样,“真的吗?不只要猪蹄,还要有牛肉。”

夏紫衣豪气的一挥手,“都可以,想吃什么有什么。”

白一安搓搓手,很有点迫不及待,“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燕筠清冷静的坐在一侧,漫不经心的说:“晚上去见了两个人,跟他们提了要给他们提供药材的事,被拒绝了!”

夏紫衣接过话,“这不是很正常吗?人家才不会跟你一个陌生人合作呢!表哥,我觉得你这是打草惊蛇了啊!”

白一安点头表示赞同,“是啊!”

燕筠清淡声说:“不打草,蛇怎么会出来!清月已经在那里盯着了,我看他们晚上会去见真正的老板,交待这件事。”

第186章 你是在关心我,怕我死了吗?

在同孙海谈完,燕筠清就已经制定好了计划,指望不靠谱的师父是指望不上的,只能靠自己。

白一安对他这种行为表示很不满,“要不是我从天香楼里偷了血罂丹,你们能查出上一个案子?”

夏紫衣给白一安夹了个猪蹄放在他的碗里,不紧不慢的说:“就是,师父还是很厉害的,武功高强,医术高超,无人能敌!就是赌钱不行,晚上输了好多钱!”

燕筠清的嘴角狠狠抽搐,“你们晚上赌钱输了多少?”

白一安缩了缩脖子,装失聪,当没听见燕筠清的问话,一门心思的啃猪蹄。

夏紫衣龇牙笑着,“也没有多少,一点点小钱!”

祝芝兰插嘴,“输了上百两银子,怎么能说是小钱!”

她以前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还真是有钱人不把钱当钱了是吧!

燕筠清脸黑如锅底,“我让你们去赌坊,你们还真当是去赌钱,忘了去做什么的了?”

夏紫衣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白一安,“都是白师父不好,让他不要赌,非要赌,输的越多,越是不甘心,拉走拉不走,差点儿跟人打起来。”

白一安好想拿猪蹄打死夏紫衣,一个男孩子话也太多了一点啊!

祝芝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黑色的东西放在桌上,“他们都在赌钱,我买了几个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孙海口中所说的药。”

燕筠清拿起一颗,外观看不出来什么,放在鼻尖处闻一闻,有很淡的香味,甜甜的,还有点凉凉的,“你跟谁买的?人家为什么会卖你这个?”

白一安擦干净手,去拿了一颗,仔细闻了闻,又掰开,闻里面的味道,“这东西,味道倒是挺熟悉的。”

祝芝兰得意洋洋,一五一十的交待,“我找了一个他们的管事,报了孙海的名字,说我是他邻居家的女儿,他让我拿钱买药,他们就卖了我几颗,还让我吃了一颗。”

夏紫衣瞪大眼睛,“你吃了一颗?你不怕死啊?”

祝芝兰双眸明亮,往他身上靠了靠,“你是在关心我,怕我死了吗?你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夏紫衣嫌弃的推开她,“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一边待着去,离我远一点。”

祝芝兰撅着嘴,一副受伤的样子,委屈又可怜的看着夏紫衣。

夏紫衣无动于衷,根本不去看祝芝兰的表情!

燕筠清捏着那颗药丸,看向祝芝兰,笑了下,“祝姑娘还挺机灵的!”

祝芝兰得了赞扬,装模作样的高傲的道:“那是,我可是很聪明的,至少比小侯爷靠谱。”

燕筠清点头表示认同,“祝姑娘的确比他们靠谱。”

祝芝兰问,“我帮了大忙,有没有什么奖励?”

燕筠清将药丸放在桌上,在祝芝兰满目期许的注视下短暂的沉默,随后冷静的道:“没有,都已经让祝姑娘住到侯府了,祝姑娘就不好要求太多了吧!”

祝芝兰撇撇嘴,“只是住进侯府而已啊!”

夏紫衣愤愤的瞪着燕筠清,又斜眼盯着祝芝兰,这丫头果然对他心怀不轨!

第187章 “他还喊你表嫂,不也是把你当一家人?”

祝芝兰注意到夏紫衣的眼神,天真的眨了眨眼,“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夏紫衣板着脸,口气嫌恶的道:“当然是看你讨厌!”

祝芝兰撇撇嘴,“讨厌就讨厌吧!我看你不讨厌就行。”

夏紫衣,“……”这脸皮是有多厚!

白一安看着他们俩笑,“你们别在我徒弟面前打情骂俏了,要考虑考虑他的感受。”

夏紫衣愤然反驳,“谁跟她打情骂俏了?白师父你不会用词语能不能不要乱用!”

白一安咂嘴,这么大声音干什么,他耳朵又没有聋,好得很呢!

夏紫衣吃不下去了,摔了筷子起身就走。

祝芝兰冲白一安笑笑,随后提着裙子去追夏紫衣。

白一安看向燕筠清,嫌弃道:“你看人家祝姑娘多主动,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开窍呢!”

燕筠清将那几枚药丸放在他面前,“师父这么闲,不如好好研究研究这些药,再看看损害的药瘾能不能去除。”

白一安咬了一口肉,边吃边说:“如果每日三餐都有肉吃有酒喝,我可以帮你。”

燕筠清冷漠脸,起身就走。

白一安叹口气,真是太小气了!

……

两天后,云槿如约去侯府。

去之前,先去了一趟逸仙居,拿了两坛酒,再拿了一只烤鸭,带着去侯府。

到侯府时,恰好遇见燕筠清,燕筠清随手拿过她抱着的一坛酒。

“侯府也不缺你这点儿东西,”燕筠清拧着分量不轻的酒坛,也不知道她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抱这么远的。

“上门做客,肯定是要带点儿东西的,不然不礼貌,”云槿笑着说。

燕筠清看着她,“我什么都没带。”

云槿怔了下,随即讪笑,“这不一样啊,你是他表哥,你们两人亲如一家人,带不带无所谓。”

燕筠清轻声道:“他还喊你表嫂,不也是把你当一家人?”

云槿语塞,心想秦王殿下你变了啊,居然还能开这种玩笑。

燕筠清没再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入府,花蕊跟在最后,手里还抱着一坛子酒。

管家知道他们要来,一早就在门口候着,见到了人,赶紧请进去。

云槿上次来侯府,还是通过天香楼的密道进了那处荒废的院子,也算不得是真的来过,这要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侯府不比相府和秦王府差,一路走过去,景色怡人。

到了夏紫衣独住的院子,一眼就看到那标志性的红衣。

袖子挽到了手肘上方,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臂,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平日里那宝贝一样不离手的扇子就插在背后,一副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另有几人凑在一起在玩游戏,远处放了一个不大的圆筒,手中拿着箭,再比投射,看谁射中的次数多。

“表哥,表嫂,”夏紫衣见到燕筠清和云槿,立即跳了过来,笑容灿烂的喊了一声。

云槿想起进门前燕筠清的调侃,心里起了点微妙的情绪,就连表情也有点微妙。

“我给你带了两坛酒,我三哥珍藏的,”云槿笑着指了指燕筠清手中的酒坛。

“是吗?”夏紫衣高兴得很,明亮的眼睛看着燕筠清手中的酒坛,“我还以为是我表哥带过来的呢!不过都一样!”

第188章 他们赵家的孩子,莫不是都有紧张就结巴的毛病?

这话不能深思,一深思就会发现与燕筠清所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云槿索性不接这话,似笑非笑的问,“你这造型是在干什么呢?生火?你会吗?”

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恐怕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

“表嫂你别瞧不起人,生个火而已,多大点儿事,我肯定会的!”夏紫衣不服气。

燕筠清看了一眼他准备用来烤肉的炭火,根本没点燃,当即鄙视道:“不会就是不会,也不是多丢人的事,直接承认就好。”

夏紫衣瞪着燕筠清,“表哥你这话说的你好像很会一样。”

燕筠清将手里拧着的那坛酒塞给他,“我确实比你会,不如比比?”

夏紫衣声音响亮,“好啊!比就比!”

云槿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可比的,不就是生个火吗?

花蕊抱着一坛酒凑近,轻声问,“怎么没看到祝姑娘和白师父?”

祝芝兰是住在侯府的,按理说以她对夏紫衣的心思,肯定是跟着他的,怎么会没来凑热闹?

至于白师父,神出鬼没,估计不会跟他们玩儿!

“不知道呢!”云槿回,往那几个被夏紫衣邀请过来的公子哥们看过去,都是生面孔。

花蕊没再多问,酒坛有点重,抱着也累,索性过去跟另外一坛酒放在一起。

云槿则去看燕筠清和夏紫衣比生火,燕筠清这般自信满满的样子,夏紫衣肯定是比不过他的。

毕竟看夏紫衣那样,就是摆摆样子,根本不会的。

“怎么没看到祝姑娘?”云槿站在夏紫衣对面,好奇的问。

“赵旻都来了,她肯定躲着不敢过来,”夏紫衣说话的时候语调轻快,因着不用被祝芝兰缠着,高兴得很。

“是吗?赵旻有来?”云槿愣了下,朝那几个人看过去,“哪个是赵旻?”

“就那个,个子不高,穿蓝色袍子的那个,”夏紫衣指了指。

云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他嘴里所说的不高,但人家看着也有个一米七八的样子。

而且跟他们所想的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一样,长得算是英俊斯文的。

站在阳光下,皮肤白皙剔透,五官立体,勾唇笑的样子,有点痞气。

这还真的是一副容易招女孩子喜欢的样子!

“他看起来跟你差不多高啊!”云槿摸着下巴,嘟囔了一句。

“他哪里有我高,他明明比我矮!”夏紫衣不高兴了,拿着扇子就冲赵旻喊,“赵旻,你给我过来!”

赵旻闻声,大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点茫然,“怎么了?”

夏紫衣手臂搭在赵旻肩上,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拿着蒲扇的手指着云槿,“认识吗?我二表嫂!”

赵旻怔了下,“云,云小姐。”

云槿想起夏紫衣所说的赵旻曾经爬过相府的院墙的话,微微一笑,“你好。”

他们赵家的孩子,莫不是都有紧张就结巴的毛病?

赵旻耳尖微微泛红,双眸明亮,扬唇笑着,“云小姐怎么会来?”

夏紫衣手中的扇子拍在赵旻的脑袋上,“废话,我表嫂当然是跟我表哥一起来的!”

赵旻被打的一懵,转头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燕筠清,“秦,秦王殿下!”

第189章 我现在是皇上亲赐给你的未婚夫,你说他看到我怕不怕?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惧色,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燕筠清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你很怕我?”

赵旻脊背发寒,讪讪的道:“没,没有!”

嘴上说着没有,但声音发着颤,明显是在说谎话。

云槿亦看着赵旻,温柔和善的模样,“赵公子怕什么?秦王殿下又不会吃人!”

夏紫衣抱臂看着他,附和道:“就是啊,我表哥人很好的,你别怕!”

赵旻都要冒虚汗了,笑容越发的勉强,“没有没有,我没有怕秦王殿下,真的没有!”

这种再三强调一件事,并且一脸的强颜欢笑,分明就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害怕,也是在承认他其实是真的害怕!

云槿和夏紫衣都不再说话了,燕筠清扬唇露出点笑,“你堂弟赵昀在我手底下办过事,年纪不大,办事倒是很沉稳。”

赵旻略显拘谨的回话,“是,是啊,阿昀就是看着腼腆,其实做事很稳重的,我大伯经常夸奖他的。”

燕筠清还顾着手上的火种,边漫不经心的问,“旻公子现在在哪里当差?”

赵旻回,“在户部谋了一份闲职。”

燕筠清道:“司刑司正是缺人的时候,旻公子想来司刑司做事吗?”

赵旻自然是要拒绝的,但说词很是委婉,“不,不用了,我在户部很好。”

燕筠清冲他笑了下,“那就不勉强旻公子了,不过你要是哪天想来,随时欢迎。”

赵旻眸光闪烁,根本不敢与燕筠清对视,“好,好。”

云槿知道燕筠清这是故意逗赵旻,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恶作剧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他高冷的人设啊!

燕筠清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生火。

夏紫衣拍着赵旻的肩膀,“不用这么拘束,我表哥人真的很好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赵旻苦笑,又偷偷的去看云槿,“好!”

夏紫衣放过他,赵旻赶紧回到那群人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像是被燕筠清吓得不轻。

云槿双手放在背后,走到燕筠清身边,小声的问,“你刚才是在故意试探他吗?”

燕筠清说:“算是吧!”

云槿看着窜起来的小火苗,笑着说:“他看起来真的很怕你啊,你要是逮着他一问,他肯定有什么交待什么。”

燕筠清转头看她,“你觉得他刚才想的是药的事?所以才怕我的?”

云槿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不然呢?”

燕筠清微微一笑,“紫衣说他爬过你家的墙,我现在是皇上亲赐给你的未婚夫,你说他看到我怕不怕?”

云槿怔了怔,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

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缘由,只想着药的事儿了,不过转念一想,云槿又说:“可之前赐婚的旨意下来,那么多世家贵公子去宫门口反对呢!”

说不定赵旻也在其中!

燕筠清淡声说:“他们反对是在我没看到的时候,现在当着我的面,自然是有些发虚的。”

云槿觉得他这个理由也说的过去,笑了一笑,“说不定是传闻你比较吓人,所以他怕你。”

第190章 他这个样子,倒是蛮接地气的!

燕筠清唇边噙着浅浅淡淡的笑,看着云槿,“传闻,你所说的传闻是指什么?”

云槿眨了眨眼睛,有关燕筠清的传闻啊,好像都不怎么好!

“其实传闻就是传闻,都是谣言,不可信的!”云槿干笑着,还是不要继续跟他探讨这个话题。

燕筠清则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其实我也听说了一点。”

夏紫衣凑过来,挤眉弄眼的模样颇有点意味深长,“表哥,有病得治!”

“还真有啊!”云槿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燕筠清黑着脸,“我已经弄好了,你弄好了?”

夏紫衣往他那小炉子里看一眼,黑炭烧得火红,再一想他的,还没着呢,当即讪笑,“表哥你真的是厉害,连烧炭都会。”

燕筠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还会烧人,你要不要试试?”

夏紫衣往旁边跳开两步,“还是算了,不如你跟表嫂试试,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病!”

燕筠清,“……”

云槿,“……”

这话不能细想,一多想,就暧昧,夏紫衣这妥妥的是在耍流氓啊!

年纪不大,思想倒是挺龌蹉的,云槿觉着应该找个时间好好教育教育他。

……

说是烤肉,结果这人什么都不会,光在旁边看着,等着吃。

云槿拿着夹子,将腌制好的肉放在烤架上,已经滋滋的往外冒油,香气四溢。

“表嫂你怎么还会弄这个啊?”夏紫衣表示对云槿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太让人震惊。

“也不是多难的事,”云槿得意的挑眉,自然不能告诉他搞个bbq啥的真的不是多难的事,“下次别在自己院子里弄了,去郊外,场地开阔,风景也好。”

“这个想法好,过几天就去吧,最近这天气好,不冷不热,正适合出去游玩,”夏紫衣右手中的扇子敲着左手的手心,对云槿的想法表示赞同。

“这天气的确是挺好的,再过段时间就热了,估计都不想出门,”云槿笑着说。

想一想也不知道他们这夏天怎么过的,像她在现代,基本上就是空调wifi加电脑手机,哦,还要有外卖,都不用出门的。

“表嫂要是怕热,就让表哥带你去大表哥那里住,山中清净又凉爽,舒服着呢,”夏紫衣说。

云槿笑而不语,心想他还真是不把她当外人,还真成了他表嫂了啊!

“我来弄,”燕筠清从云槿手中拿过夹子,不让她继续站着烤肉。

“你会吗?”云槿往旁边站了站,有点担心他会烤不好啊!

“我不会,这也不是多难的事,”燕筠清自信的道。

“哦,”云槿揉着手腕,看着燕筠清烤肉。

他这个样子,倒是蛮接地气的!

花蕊给云槿递了杯茶,云槿喝了茶,燕筠清将烤好的肉放进碗里,再将碗递给云槿。

“表哥,我的呢?”夏紫衣见肉都进云槿碗里了,有点不满,他也等了好一会儿了啊!

“想吃?自己烤!”燕筠清淡淡的睨他一眼。

夏紫衣,“……”

区别对待啊!

这就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哦不,应该说是眼里只有媳妇儿了!

第191章 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

燕筠清是真的会烤肉,肉不会太老也不会没熟,火候掌控得很好。

云槿是真的没想到燕筠清一个皇子还会做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五谷不分的,更别说是皇家子弟。

可他却好像什么都会,至少她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有发现什么是他不会的。

云槿看着燕筠清,想起白一安所说的事。

他说燕筠清刚到岛上的时候,才十岁,不喜欢说话,让他以为他是个哑巴!

他说燕筠清刚去的一个月的时间,什么都不做,每天去海边的礁石上坐着,面上无悲无喜,静静的看着远方,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过了一个月之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会同他们说话,但不多,不过比一开始完全不开口的好太多。

白一安收他为徒,教他剑法,他很勤奋,每天都花四个时辰练剑,再花四个时辰读书写字,作息非常的规律,对自己要求很严格,都不喊一声苦一声累的……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燕筠清见云槿一直盯着他看,忍不住幽幽开口。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云槿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所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

“给你烤个肉就是厉害?”燕筠清唇角微扬,轻轻笑了笑。

“紫衣还不会呢!哦,他连生火都不会!”云槿道。

“他不会是他的福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燕筠清漫不经心的说着,给她夹了一块烤好的肉。

云槿觉得他这话说的让人听着莫名的有点心酸,就像那句话说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生活困苦的孩子,被迫早熟懂得生存之道。

像夏紫衣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当然不用懂什么生火烤肉,他想吃什么,会有人给他做好。

可燕筠清明明是生于皇家啊,他想要什么,不也是简单的事吗?

“同情我?我不需要你同情,”燕筠清将云槿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嗓音清清淡淡的,“天家无情,我还能活着,就是运气,有些孩子,还未生下来就死了,我比他们要幸运。”

云槿轻咳一声,燕筠清说的话倒也没错,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自我安慰。

这种乐观的想法,无疑是好的。

“你说的对!”云槿冲他笑笑,“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燕筠清不吭声了,云槿也不再说话,看向另外一边,夏紫衣与赵旻勾肩搭背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声都能传到他们这边来。

“赵旻吃的那个药,会不会不是我们猜的血罂丹?我看他的气色挺好的,不像是对药上瘾的样子啊!”云槿站到燕筠清身边,小声说。

如果跟她所猜测的一样,这种跟现代毒品一样效果的东西,一段时间不吃就会犯病的,而且服用这种玩意儿,精神状态会很差的。

看赵旻的气色,满面红光,还真不像是服用了毒品的人。

“有两种可能性,”燕筠清不紧不慢的说,“第一种是祝芝兰撒谎,根本没有药,所以我们猜的都是错的;第二种是药不是赵旻在吃,但这药对他很重要,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它,至于是给谁吃的,赵旻肯定是知道的。”

第192章 “怕我做什么,心中有鬼吗?”

他有这种推测,云槿倒是不意外。

不过就她的观察,她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

药对于赵旻来说的确是很重要的,不是自己吃,就是给别人吃,至于是谁,得想办法套套话。

云槿对燕筠清说了她的猜测,燕筠清问,“你为什么不觉得可能是祝芝兰在撒谎?”

“她没有理由撒谎吧?”云槿转头看他。

“为什么没有撒谎的理由?”燕筠清反问。

“她被赵旻的人追着打,还被逼得跳河自杀,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说谎啊!”云槿分析道。

燕筠清但笑不语,既不表示同意,也不反驳她的话。

云槿抿抿唇,没再争辩,从她与祝芝兰几次见面来看,如果祝芝兰有撒谎,那祝芝兰是真的装的很好,她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燕筠清也没有再烤肉,云槿吃了一点也吃饱了,两人就去树下的椅子上坐着,又倒了点酒喝。

酒是她从逸仙居带过来的桂花酿,馥郁醇厚,口齿留香。

夏紫衣走过来,直接在燕筠清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赵旻他们都怕表哥你呢,都不敢过来跟你说话!”

燕筠清淡淡的道:“怕我做什么,心中有鬼吗?”

夏紫衣笑笑,“不过说真的啊,表哥你可是大家的仇人,一回来就抢了他们爱慕的对象。”

他所说的自然是云槿,之前闹得多凶啊,去宫门口哭天抢地的,跟泼妇一样。

燕筠清偏头看向云槿,“他们有本事就自己抢,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言外之意还是在说那些人没本事,所以仇视他也没用,不是他们能抢得到的。

云槿心想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啊!

被燕筠清深邃的视线注视着,云槿与他对视,望着他幽邃清冷的眸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之前可是说好了要让皇上取消两人的婚约的,也不知道燕筠清有没有去说。

云槿敛了思绪,干笑两声,又问夏紫衣,“你同赵旻说些什么呢,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夏紫衣放低了声音,“你别看他畏畏缩缩的好像很好说话一样,他也就是在我表哥面前这样,在外面就是个恶霸,他跟赵昀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云槿笑道:“是吗?这还真的是看不出。”

燕筠清道:“人不可貌相!”

夏紫衣点头,“是了,所以他说什么,都不要信,这小子狡猾又奸诈,他说的话,听听就好,别放在心上。”

云槿朝他竖起大拇指,“那你更厉害,跟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心里知道他是个什么德性,表面上还称兄道弟的。”

她挺佩服这种人的,心里明明恨得要死,表面上却还对着仇人笑,再在背后捅刀子。

夏紫衣谦虚的道:“过奖过奖,出来混的,这样才能混的下去。”

燕筠清不屑的嗤了一声,“呵——”

夏紫衣也跟着哼了一声,随后说:“我告诉赵旻,最近长乐赌坊出了新玩意儿,别的没多说。倒是吴帆那小子说他知道,还一脸兴奋的说那东西有多好。”

第193章 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云槿纯属初来乍到,认识的人,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至于燕筠清,回来的时间不算长,所处的圈子跟夏紫衣这种自小在皇城长大又混迹各个圈子的人不一样。

所以,他说的吴帆是谁,云槿和燕筠清都不知道。

夏紫衣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人脸上写着的疑问,解释道:“吴帆是吴泽吴大人的儿子。”

云槿对于这个名字自然也是陌生的,但燕筠清是知道这人的,兵部侍郎。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吴帆也吃了药?”燕筠清问。

“八九不离十,要不然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他就兴奋的跟我说那东西好,还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好像在跟我炫耀似的,”夏紫衣说这话的时候,满是嫌弃。

他跟这些人都挺熟的,但这种熟,也就是表面上的,要说关系有多好,也谈不上。

他是他们群里出了名的消息灵通,每次有什么事儿,都是他第一时间知道的。

是以,这次吴帆才会这么大的反应,觉得自个儿这是胜了夏紫衣一筹,比他知道的多。

夏紫衣对这种事表示很无语,但也觉得算是一种收获。

“跟孙海吃的药一样?”云槿问,“他多久吃一次?”

“三四天吧!”夏紫衣说,“看把他得瑟了,还在这儿炫耀呢!这是找死!”

“赵旻听了什么反应?”燕筠清若有所思的盯着赵旻在看,嗓音低沉。

“表现得很平静,静静的听着,也没多问,”夏紫衣说。

燕筠清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随后扬唇笑了下,“这么看来,他要么是早就知道长乐赌坊是怎么回事,所以在你们说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云槿接着道:“我觉得也有可能是他怕引起怀疑,所以故意表现得平静不感兴趣,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燕筠清看向云槿,“找人盯着他就是了,如果他私底下联系吴帆询问,就表示他不知道但想要了解,如果他没有联系吴帆,那就是我所猜测的情况,他知道长乐赌坊的情况。”

夏紫衣严肃认真的听完,点点头,夸赞一句,“表哥说得对!”

燕筠清对他的赞美毫无兴趣,淡声问他,“以你对赵旻的了解,他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吗?”

夏紫衣怔了下,随后说:“做生意?他名下倒是置办了一些商铺,经营的也算是不错,但要是跟表嫂的三哥一比,那就差远了!”

这是顺便回一下燕筠清问的问题,再抬一抬云墨呢!

云槿失笑,看向燕筠清,“王爷在怀疑什么?长乐赌坊的事,如果他清楚,还跟他有关系?”

燕筠清轻笑了下,“我们前两天去长乐赌坊,都没有见过赌坊的老板,也不知道那背后的老板是什么人。”

夏紫衣反应过来,“那也不会是赵旻吧!他犯不着去做这种事情吧!”

燕筠清漫不经心的说:“谁知道呢,查一查才能下定论。”

他的确只是猜测,就像夏紫衣所说的,这个赵旻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第194章 表哥跟她配还差不多!

大概是有燕筠清在,赵旻他们玩的都不自在,所以没待多久就都走了,只剩下云槿和燕筠清,一下子显得冷清下来。

“这些人就是胆子小,”夏紫衣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嫌弃。

“说的你好像胆子不小一样,昨晚上看到个蜘蛛,还被吓得哇哇大叫,满屋子乱窜呢!”祝芝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当众揭夏紫衣的短,一点都不留情面。

“谁,你说谁!”夏紫衣跳了起来,指着突然出现的祝芝兰,满面怒气。

祝芝兰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盯着夏紫衣不说话。

夏紫衣气汹汹的看着她,嘲笑道:“祝姑娘你要是胆子大,之前怎么一直躲着不出来!怎么赵旻一走你就跑出来了啊!”

祝芝兰撇撇嘴,“他长得太丑,我不想看到他!”

夏紫衣,“……”

云槿没忍住笑出声,小声对旁边的燕筠清说:“其实祝姑娘和紫衣还是很配的。”

燕筠清眉目温润的低眸看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她的声音不大,夏紫衣却是听见了,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更是愤怒,“配什么配?哪里配!谁跟她配了!表哥跟她配还差不多!”

他语速很快的连珠炮似的说了好几句,云槿和燕筠清都看着他并不理会,倒是祝芝兰眉开眼笑的说:“他们都很有眼光,你要试着接受!”

云槿觉得祝芝兰真的是挺有意思的,这话说的挺对的,但也同样挺扎心的。

夏紫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祝芝兰的手都在颤,“不要脸,赶紧给我滚!”

祝芝兰才不滚,拉了椅子坐下,又拿了碗筷,吃盘子里的鸡爪,那是另外卤制的鸡爪,肉质酥烂,入口即化。

夏紫衣这么生气,对方却没反应,都不跟他吵,这让他更是有火没处发,心肝脾肺肾都要疼上一疼。

花蕊都有点同情他!

……

从侯府离开后,燕筠清送云槿和花蕊回府,再回自己家。

白一安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清风清月都被他派出去办事儿了。

燕筠清回房间坐了一会儿,便去了凤寒夜和柳如月住的小院。

之前来的时候,凤寒夜和柳如月都坐在院子里,进来后,一眼就能看到。

这一次,院子里竟然是空的。

燕筠清站在院子中间,喊了凤寒夜一声,随后看到凤寒夜从右侧的屋子出来,那是柳如月住的房间。

“王爷,”凤寒夜温和有礼。

“凤神医从柳宫主的房间里出来的?”燕筠清明知故问。

“她体内的毒蔓延到了全身经脉,撑不了几日了,”凤寒夜平静的说,嗓音清清冷冷的。

柳如月体内的毒是白一安都没办法解的,她会死,是他们一早就知道的结果。

燕筠清盯着凤寒夜清冷的面容,淡淡的道:“昨晚上栖梧宫的人有找来。”

凤寒夜漠不关心的应了一声,又说:“我想离开这里。”

燕筠清轻笑,“凤神医这个请求未免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一些,你杀了这么多人,应该被判死刑的!”

第195章 十年前?十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不用他说,凤寒夜也知道。

柳如月要死了,他也要死了!

凤寒夜冷冷静静的看着燕筠清,嗓音徐徐缓缓的,“我可以卖个消息给你,你放我带着她离开这里,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出现。”

燕筠清面容冷峻,唇边噙着浅浅的笑,“人人都知道我抓了你,都等着把你处死,如果我私底下将你放走,我拿什么交差?”

凤寒夜笑了下,“这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我相信以秦王殿下的聪明才智,肯定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

燕筠清淡漠不语,他对凤寒夜和柳如月之间的恩怨,谈不上很了解,但也是知道一点点的。

凤寒夜又缓缓道:“我卖给王爷的消息,王爷应该会很感兴趣,这与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燕筠清脸色微微变了变,“十年前?十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凤寒夜道:“是啊,发生了很多事,王爷的母妃死了,王爷刺伤皇上被流放。”

这些事,皇城的百姓都知道,凤寒夜知道并不奇怪。

但燕筠清明白,他这是话里有话。

燕筠清冷漠的看着他,吐出一个字,“好!”

凤寒夜微微一笑,请了燕筠清入内。

……

云槿晚上同文慧茹和云霆深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晚已经没有那么的冷,不过依旧有点凉,她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就回了房间。

花蕊给云槿打了热水过来,伺候她洗漱。

云槿洗完爬上床,趴在床上对花蕊说:“我觉得这么早睡太浪费青春了,应该找点儿什么事情做做!”

“找什么事情做?”花蕊问。

“不知道啊!”云槿翻个身,侧着身体,撑着脑袋看着她。

“小姐,你的书都看完了吗?”花蕊问。

“看完了啊!你要给我拿新的?”云槿眼睛亮了一亮,这种带图画的书,看起来可快了!

“没有新的,”花蕊脸都是一红,她都不好意思看这类的书。

“我三哥没有收藏?”云槿觉得再表面上看起来正人君子的人,私底下也多少会看一看的,有个收藏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不知道呢!”花蕊心想这种事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云槿撇撇嘴,想着要不要去云墨的书房或者是房间翻一翻,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听着还挺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窗户那边传来的,”花蕊说。

云槿跳下床,踩着鞋子跑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就看到站在外面的燕筠清。

“你怎么来了啊!”云槿惊讶的道。

毕竟白日里才见过,他怎么晚上又跑了过来。

花蕊也看到了燕筠清,满面震惊。

燕筠清却是直接跳了进来,稳稳当当的落地,手中还提着一坛子酒。

花蕊目瞪口呆,这样夜闯女子闺阁不大好吧!即便有婚约在身,可到底还没有成亲啊!

“陈家的酒,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坛,”燕筠清无视花蕊的眼神,将酒坛放在桌上,对云槿说,“一起喝一杯吧!”

“你过来,就是找我喝酒的?”云槿好笑的问。

第196章 你今晚上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燕筠清没有回话,而是转头看向愣愣站在一边的花蕊。

云槿意会到他的意思,对花蕊说:“花蕊你回去睡觉吧!”

花蕊欲言又止,云槿盯着她,又冲她笑笑,“没事的。”

等到花蕊离开后,云槿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捧着脸颊看着燕筠清,“人家都是心情不好才喝酒,借酒浇愁,你这大晚上的来找我喝酒,是心情不好?”

她是隐约觉得燕筠清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毕竟白天看着他还挺正常的。

“算不上,”燕筠清淡声说了三个字。

酒坛开封,酒香味飘散。

燕筠清将两个酒杯倒满酒,先自行饮了一杯,又倒满,再开了口,“柳如月快不行了!”

云槿一怔,虽然早就知道她中了毒无药可治,可乍然听见这个消息,还是让她震惊的,“是,是吗?”

燕筠清道:“我放了凤寒夜,他晚上就带着柳如月出了城。”

云槿更意外了,“是吗?”

燕筠清扯唇笑了下,“你除了说这两个字,就不能说点别的?”

云槿一时脑子转不过来,“说什么?”

燕筠清盯着她白净的小脸,“你之前让我给他留个全尸,我现在放了他,你听见这样的消息,是不是很高兴?”

云槿静静的与他对视了片刻,慢声说:“高兴?说不上吧!只是觉得惋惜!”

燕筠清道:“是吗?”

云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凉凉的,不辣,有点甜,入口留香,她放下酒杯,不紧不慢的说:“柳如月很喜欢凤寒夜,只是用错了方式,你知道她这一身的毒是怎么来的吗?她是为了救凤寒夜,以身试毒,身体里才会积累了这么多毒素的。”

燕筠清沉默不语,又喝了一杯酒。

云槿也不在意他没有反应,同他分享了一下柳如月和凤寒夜的故事。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如细水缓缓流淌,在这寂静的夜里,有种能够安抚人心的作用。

燕筠清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渐渐的平静下来。

云槿说完,正好对上燕筠清深邃的眸子,她愣了愣,又迅速错开视线,“你怎么不说话?”

燕筠清笑了笑,“你一直在说,我不好打断你,听着你说就行!”

云槿心想也是,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

“你今晚上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云槿试探着问,这是她第二次问他。

“有一点,”燕筠清说,“不过现在好多了。”

云槿心想他果真是心情不好,而她跟他说这么多话,也算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心情不好?”云槿问。

“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燕筠清回了一句,又很快转移话题,“我看你的茶花快要凋谢了!”

“是啊!花开花落不挺正常的吗?”云槿看向那盆茶花,花朵都没有以前的艳丽,蔫了大半。

“你喜欢花,明天给你送几盆牡丹过来,”燕筠清说。

“这怎么好意思呢!”云槿笑了下。

她的确是喜欢花,摆在院子里,看着都心情愉悦,但他突然给她送花,两人又是这种关系,总让人觉得尴尬呢!

第197章 在我答应让他离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燕筠清定定的看着她,“这叫礼尚往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给我送过一盆茶花?”

云槿自然记得这事儿,“我没忘,只是仔细算一算的话,是你先送了我桃花醉,我拿你的桃花醉去换了一些赏赐,所以送你一盆花,是应该的,你不用这么斤斤计较。”

“是吗?”燕筠清意味不明的慢声说,“这样算来,你送我茶花,也算是礼尚往来,弥补一下,可你送给凤寒夜的茶花呢,算什么?”

闻言,云槿竟是直接怔住,与燕筠清四目相对,“大家都是朋友,我看他住的地方种了花,就给了他一盆。”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想着送给凤寒夜,毕竟就他那清冷的气质,院子里添点有色彩的花儿,看着有生机一些。

但被燕筠清这么一说,倒是显得她是别有用心似的!

燕筠清浓眉微不可查的轻轻挑了挑,语意不明的道:“是吗?城里可都在传你喜欢他。”

云槿看着燕筠清,“哪种喜欢?朋友间的喜欢也叫喜欢的。”

燕筠清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酒杯,深眸凝着她,“你说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在撇清跟他的关系?”

云槿不解的道:“我为什么要撇清跟他的关系,我跟他算得上是朋友吧!哦不,也算不上,只是在不知道他害死了这么多人之前,我单方面的觉得大家可以做一做朋友的。”

初来乍到,又恰好见到了凤寒夜,她救活了,并且品貌气质都是上上乘,自然是多了一层好感,想要交个朋友。

要说动心,要说喜欢,那也谈不上。

她看着燕筠清俊美的五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手指抠着桌子。

燕筠清抿唇不语,喝了一杯酒,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推到她面前,“这是凤寒夜让我交给你的。”

“是什么?”云槿看着花纹繁复的紫色锦囊,好奇的问。

“不知道,你打开看看,”燕筠清淡淡的说。

云槿拿起那个锦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枚吊坠,还有一张纸条。

一枚玉观音的吊坠,入手圆润,但看起来质量一般,她放下吊坠,翻开纸条去看上面的内容。

字,她都是认识的,她一行一行的仔细看完,蹙了蹙眉,“他说这是他爹娘留给他的玉佩,让我保留着,哪天花蕊要是想起来她有个哥哥,就让我将这个交给她,再告诉她,她哥哥已经死了!”

只言片语,是在交待后事。

燕筠清道:“在我答应让他离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以后都不会再出现的。”

云槿暗暗叹了口气,问道:“他有说他要去哪里吗?”

燕筠清摇摇头,“不知,我对这种事情并不关心。”

云槿心想也对,将纸条叠好,好奇的问燕筠清,“你为什么会答应放他走?”

毕竟是杀了这么多人都能被称之为杀人狂魔的人了,之前她让燕筠清留他个全尸,燕筠清都没有同意的,现在居然直接放凤寒夜带着柳如月离开,简直是不可思议。

第198章 “你觉得传出去,别人会说什么?”

燕筠清暂时不会告诉她具体的原因,不动声色的反问,“你觉得这样不好?你心里应该是希望我这样做的!”

虽然是猜测,但他的语气是肯定的,就好像看穿了云槿的心思,笃定了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一样。

云槿讪讪的摸摸鼻子,“其实也没有啦!”

她一开始讨厌柳如月,但她后来又很同情她,同时又觉得她很可怜,爱惨了一个人,才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自以为是的事。

即便她心里真的有过想让燕筠清放凤寒夜和柳如月离开的这种理想主义的想法,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燕筠清薄唇勾了勾,露出淡淡的笑,他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倒酒,又自顾自的喝着。

陈家的酒,自然是名不虚传,令人喝了一杯想第二杯。

一时无话,安静得让云槿有点不自在。

她偷偷的觑着燕筠清,犹豫着说:“你这样喝酒,醉了怎么办?”

燕筠清道:“不会醉,我酒量很好。”

云槿抿抿唇,由着他喝酒,他可能是真的心情不好,才要找个人说说话借酒浇愁,但她又不是那个能够让他吐露心声的人。

她当个陪客说说话就是了,至于别的,也懒得去计较。

燕筠清看着她将那枚吊坠和纸条都收进锦囊里,随后将两边的带子拉紧,这种感觉,像极了将一段过往尘封住。

也对,凤寒夜和柳如月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相见,已然就是往事。

云槿也没有太大的伤感情绪,毕竟早就知道了结果,只是现在这种结果,倒是比之前所知道的要好太多,所以没有什么可伤感,或者是遗憾的。

她将那个锦囊收进平日里放贵重首饰的盒子里,想了想,又觉得不大稳妥,另外拿了个精致的小盒子,将锦囊放进去,再上了锁。

她做完这一切,再走回来坐下,燕筠清单手撑着额角,深邃的五官在橘色光线下晕染出一层柔和的光泽,显得温润了几分。

他的五官是真的生的好看,双眸深邃,鼻梁高挺,唇薄,但弧度完美,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再配合一双柔软下来的眼眸,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云槿觉得有时候男色也能称得上是祸水,毕竟有那么多女人疯狂的迷恋一个男人,甚至还愿意为了他去死的。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燕筠清笑了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是不是喝多了要睡觉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云槿微微一笑,并不想说出她刚才的想法。

“酒还没有喝完,你就赶我走?”燕筠清挑眉。

云槿一本正经的慢声说:“我一个女孩子,你这么晚了还跟我待在一起,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燕筠清低低的笑,“你觉得传出去,别人会说什么?”

云槿怔了一怔,对上燕筠清含笑的眼睛,总觉得他这话别有深意,而且他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戏谑之色。

第199章 “你有喜欢的人吗?”云槿好奇的问。

景元帝亲赐的婚约,昭告天下,就算燕筠清夜闯云槿的闺房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真的传出去,有婚约在身,似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毕竟有婚约,迟早是要成亲的。

更何况,这种情况,还正好说明了云槿和燕筠清感情甚笃,直接抵制了之前那些反对之声。

云槿想到这一层,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吧?”

燕筠清平静笑道:“没有!”

云槿轻轻哼了哼,她现在才发现,燕筠清的的确确是智商高,而且心眼多得很,又很腹黑。

燕筠清给云槿倒了杯酒,又给自己斟满酒,放下酒坛后,漫不经心的说:“我要是跟你说之前答应你要取消婚约的事,要食言了,你会不会很生气?”

云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骤然听见他的话,顿了顿,才说:“我知道这个事情不好办,大不了先结婚,以后实在是过不下去,再离个婚,也不是多大的事。”

燕筠清眼眸微微眯了眯,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你这个意思愿意跟我成婚,以后还要和离?”

“你的理解能力倒也不错,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云槿倒是直接的承认,又夸了他一下,随后慢声说,“包办婚姻本来就不对,更何况还是天子赐婚,想拒婚都拒不了,所以为了不闹大,不伤和气,又不损害彼此的颜面,更不会影响到我爹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有所牺牲也在所难免。”

燕筠清静静的听完她的话,又细细的品了一品,扬唇笑了下,“那你觉着在什么情况下应该要和离?”

云槿托腮看着他,“过不下去的意思是你忍受不了我,我也忍受不了你,又或者说是你终于找到喜欢的人想要跟她双宿双飞,而我大度的成全你不耽误你们,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先找到了喜欢的人,所以要跟你离婚!”

燕筠清眉目温润,薄唇边噙着淡淡的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这番话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你不觉得委屈?”

云槿条件反射的问,“委屈什么?”

燕筠清不紧不慢的说:“你被迫嫁给了我,又被送了休书,再想嫁人,可就不容易了!”

云槿心想燕筠清这话中有话的吧,怎么就这么笃定的觉得是他给她写休书呢,搞不好还是她写给他!

“你有喜欢的人吗?”云槿好奇的问。

燕筠清看着她,“你觉得呢?”

云槿轻笑,“这事儿我没办法觉得啊,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能知道你的想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哪有让我猜的。”

燕筠清似笑非笑的模样,“你希望我有,还是希望我没有?”

云槿语塞,这是她希望他有就能有的?

她妥协要跟他将就的结个婚,毕竟她之前虽然跟他说了要取消婚约的事,但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个事儿不好办的,所以也没有太过认真,能退则退,不能退就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毕竟她还年轻,离个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00章 “所以我们刚才就婚约一事,算是达成了协议?”

燕筠清暗色的深眸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

目光直直的落在云槿清丽柔美的小脸上,静静的,没有开口催她,手指微微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

十年未见,第一次见面时,她让他接住她,他以为她是认出了他,却不想她根本就不记得他。

也对,她在接到圣旨后,就直接投了井,性格温婉的女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令人震惊的壮举,就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问她是不是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问她她当初收下的玉佩答应过的事还算不算数,又想问她为什么要决绝的投井。

可这些问题都堆积在心底的最深处,没有问出口。

她的记忆有损,更何况十年的分别,她和他都有了大变化,不记得是多正常的事儿啊!

云槿转头时,正好对上燕筠清深邃难测的目光,心里微微一凛,划过些许莫名的情绪,她抿抿唇,斟酌着道:“你这应该没有吧,白师父和清风都跟我讲过你以前的光辉事迹的。”

尤其是白一安,想尽办法给燕筠清送漂亮的女孩子,都被他给扔了出去,弄得他这个当师父的很没有面子不说,还要怀疑他是不是有问题。

燕筠清微微一笑,“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贪吃贪玩像个孩子一样,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云槿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心想他这么一解释,这不是在反驳她刚才的说,间接的告诉她,他是有喜欢的人么?

云槿心里头虽然这么想着,但也没有所说出口,毕竟这是他自个儿的事,跟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凉凉的酒入了喉,云槿又想这跟她好像也有点儿关系的,毕竟他们有婚约在身,她被迫嫁给了他,那她喜欢的人多可怜,他这样子显得有点渣,还连带着她都有点过分!

云槿胡思乱想着,喝完了一整杯酒,这酒也没有标度数,喝起来的时候也不觉得上头,不知不觉都喝了好几杯。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云槿轻轻一笑,回了燕筠清的话,拿过酒坛,给自己倒了杯酒。

燕筠清但笑不语,看着她倒满酒,问,“你不怕喝醉了?”

云槿举起杯子,碰了碰他的杯子,笑着说:“其实睡前喝点儿酒,有助于睡眠的,反正我喝醉了,直接爬上床睡觉就是了,倒是你,最好还是别醉了,要不然跳出了窗子,可能跳不出院墙!”

燕筠清笑笑,“我不怕,我酒量好。”

这话他之前也说过,看他喝酒跟喝水差不多,想来酒量是真的不错。

云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漫不经心的喝酒。

燕筠清说:“所以我们刚才就婚约一事,算是达成了协议?”

云槿点点头,“是啊!”

燕筠清冲她笑笑,云槿心想他今晚上笑的次数有点多,而且衬得这张英俊的脸越发的俊美迷人。

不仅是他笑的次数多,话也多了不少,看来喝酒能令人解忧或者说是心情愉悦是真的,连不爱说话的人也会多说一点两点的。

第201章 我看八成是有人放火!

燕筠清喝完了一整坛酒便离开了,云槿也喝了不少,处在微醉的状态。

燕筠清一走,她便爬上了床,浑身发软的平摊在床上。

她看着顶上的帐幔,脑海里掠过许多画面,来这里之前的,以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小姐,”花蕊推门进来,急急喊了云槿一声,随后又四处看着,在确认燕筠清有没有走。

“你怎么没睡觉?”云槿听见声音,转身看过去,她这是一直在外面守着,生怕燕筠清留个宿什么的?

“我……我就是担心,”花蕊耳朵和脸颊都红了,又支支吾吾的问,“秦王殿下走了吗?”

“他不走,难道你想让他留下来过夜?”云槿调侃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一问,”花蕊连连摇头,同时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云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花蕊被看得都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小姐,我就是觉得你们还没有结婚,这样不太好。”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无非就是一起喝个酒而已,而且你看他像是对我有意思会对我做什么的人吗?”云槿笑着问。

花蕊撇撇嘴,“人不可貌相!”

云槿摇头失笑,“改天你见到秦王,可以将这话说给他听一听。”

花蕊赶紧拒绝,“那还是算了吧!”

云槿看着她笑,敢在她面前说,不敢去跟燕筠清说,看把她怂的。

怂包花蕊探查完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云槿抱着被子,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第二日,有关司刑司大牢失火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这场火起得突然,而且火势挺大的,大部分的人都被救了出来,但也有那么几个人不幸丧命,尸体都被烧成了黑炭。

云槿听闻这事时,已经吃过了早餐,是云墨告诉她的。

“司刑司这样的地方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我看八成是有人放火!”云墨推测。

云槿愣了愣,想起昨晚上燕筠清同她说过的话,不动声色的看着云墨,“谁会去牢里放火,那里面关的都是犯了罪的人,有些都是要死的,何必多此一举。”

云墨笑了下,“谁知道呢,可能里面关了什么重要的人物,有人想他死呢!”

云槿抿唇不语。

云墨也不再多说,转了话题问她,“你今天还要出门吗?”

云槿如实说:“不知道呢!”

云墨拍拍她的肩膀,很认真的说:“外面危险,你别往外跑了,没事儿就待在家里看看书也挺好的。”

云槿嘴角轻抽,“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话呢?”

云墨与她对视,冷静的道:“我昨晚上看到秦王进了你的房间,待了一个多时辰。”

云槿眨了眨眼睛,“我们只是喝酒聊天,什么都没干!”

云墨语气里带着怀疑,“真的?他像昨晚上那样,来过几次?”

云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就昨晚上一次,他将一个朋友的东西送来给我。”

云墨问,“什么东西?”

云槿瞪着他,“哥你过分了啊!你要再这样,我去告诉爹娘!”

云墨,“……”问一下还不能问了么?

第202章 云槿站不稳,不得不依靠着燕筠清

一整天,都在议论有关司刑司大牢失火的事情。

活下来的是哪些人,他们不知道,但死的是哪些人,对外是有公布的,但那几具尸体都被烧成了焦炭,想要找人认尸,都没有人能认得出来。

云槿在家中待了一天没出门,吃过晚饭就回房间,找了本书看看,却不想燕筠清又来了。

这次他不是带着酒过来找她喝酒的,他来带她去长乐赌坊。

两人都易了容,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然后悄悄的跳过院墙,往长乐赌坊去。

路上,云槿便问燕筠清,“大牢失火,是你们有意为之?”

燕筠清双手背在身后,姿态闲散,坦白道:“不这样做,怎么掩饰我私底下放走了两个人犯!”

云槿已经猜到了他这么做的用意,不过是跟他做个确认,“那烧焦的那两具尸体是什么人?”

燕筠清偏头看她,“杀手。”

云槿,“……”

燕筠清没再多说,云槿也不多问,这里头大概比她想的要复杂。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才到长乐赌坊。

这个点,正是热闹的时候。

两人顺利的进去,云槿小声的问燕筠清,“就我们两个人来的吗?我们又来赌钱?”

燕筠清低声说:“再仔细看看。”

上次燕筠清是故意带着云槿赢钱的,像赌坊这个地方,十局赢个一两局那是运气,但十局十胜,那就惹眼了,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他们故意赢钱,就是想见见他们管事的,但见到的管事之人,并不是真正的老板,只是个摆在前头做给外人看的人。

云槿没多问,紧紧的跟在燕筠清身边。

即便之前来过一次,也看过这里玩的花样,但云槿依然只懂得赌大小。

这一次是燕筠清出手下注,有赢有输,也不是只待在一个台子上玩,每个台子都逛一圈,看着像个赌场老手,而且他现在这平平无奇的长相,倒也不会特别的引人注意。

等到他下完了一圈,到手的钱,倒是比之前多出了一点,但也不会太多。

云槿看到二楼站着两个人,有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在偏头跟旁边那人说话。

云槿扯了扯燕筠清的衣袖,靠近他,小声说:“二楼那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燕筠清微微挑眉,觉得她这话说的有点问题,毕竟她又不是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她见过哪些人,他哪里会知道。

但燕筠清没说出口,朝楼上看一眼,眼睛眯了眯,“昨天在紫衣家里见过,那位是他口中所说的吴帆。”

云槿恍然,“我说怎么看着眼熟。”

不过她这个记性着实有点不好,但也不能怪她,毕竟这人长得不算出众,顶多就是看得过去,又没什么特别的好让人记住的。

燕筠清带着云槿出了赌坊,绕到了后面,搂着她,纵身跳上了屋顶。

突然到了高处,云槿站不稳,不得不依靠着燕筠清,手指紧紧的抓着他身前的衣服,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

燕筠清几不可查的笑了笑,带着她动作很轻的在屋顶上行走,走了一段,随后停了下来。

云槿之前同他在天香楼当过一次梁上君子,偷窥过凤寒夜和兰鸢说话,没想到又来一次。

第203章 难怪燕筠清不让她看,可她该听的都听到了啊!

云槿同燕筠清蹲下来,燕筠清动作很轻的揭开屋顶的瓦片,能看到里面的亮光,云槿正想探头去看,却被燕筠清捂住了双眼。

她还什么都没看到呢,怎么就捂住她的眼睛不让看呢?

云槿正想着,听见了一声又一声浪荡的尖叫声,还有一些淫秽不堪的话语。

原来底下那两人在做那种事啊!

难怪燕筠清不让她看,可她该听的都听到了啊!

这实在是尴尬得很!

她私底下看点暧昧的画册是可以的,但跟一个男人一起听这种现场版,当真是让人尴尬啊!

“你捂着我的眼睛没用啊,我看不到但是听得到!”云槿轻声告诉燕筠清这个事实。

燕筠清身体僵了僵,不挡她的眼睛,却是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云槿眨着眼睛看着他,这是掩耳盗铃吧?

“我听不见,你都听见了,不觉得尴尬吗?”云槿实在是没忍住,小声问他,“你以前不会经常听墙角吧?所以才能这么自然!”

燕筠清望着面前眼睛乌黑明亮的女孩子,松开手,“没有,这是第二次。”

云槿揉了揉有点发烫的耳朵,捏着耳垂问,“那第一次呢?”

燕筠清低低的说:“幽兰宫。”

云槿讶异的瞪大了眼睛,试探着问,“该不会是柳宫主吧?”

燕筠清否认,“不是!”

云槿心想那还好,要不然你连人家柳宫主的现场版都看了,不怕凤寒夜回来追杀你啊!

底下已经没了声音,安安静静的,夜风凉凉的,云槿缩了缩脖子,小声问,“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说话的话,我们也听不清楚啊!”

燕筠清低声说:“你听不见,我能听见。”

云槿不乐意了,他这耳力这么好的吗?那刚才该听得多清楚啊!

两人蹲了一会儿,燕筠清带着云槿离开。

跳下屋顶,去了一处院落,燕筠清悄无声息的在一扇窗户上开了个小孔,闭着一只眼睛往里面看。

云槿百无聊赖的蹲在旁边,双手托腮,她觉得他如果一个人过来,效率应该会更高,毕竟不用带着她这个不会武功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人。

这样想着,她转过脑袋,仰着头看着燕筠清,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但看着他,心里生出一点莫名的想法。

等了大概几分钟,燕筠清带她离开长乐赌坊。

“要去吃点儿东西吗?”燕筠清问。

“吃什么?”云槿还真有点儿饿,毕竟晚上跑上跑下的还是有点累的,“这个时间,要是能吃点儿烧烤就好了!”

燕筠清听她这样说,便带她去吃烤串,又给她买了一碗豆花。

“你听了那么久,他们都说了什么?”云槿捧着脸颊看着对面的燕筠清问,他们换了两个地方,应该是不同的人吧!

“长乐赌坊不止是个赌坊,里面涉及的内容超过我们的想象!”燕筠清说,“跟吴帆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天香楼消失不见的兰鸢!”

兰鸢这个女人,云槿是知道的,当初见温文尔雅的凤寒夜进了天香楼,云槿跟上去,见到的跟凤寒夜说话的女人就是兰鸢。

“啊?她怎么会跟兰鸢在一起?”云槿惊讶道。

第204章 她觉得燕筠清好像有点喜欢她啊

兰鸢是天香楼的总管事,他们查到天香楼后,兰鸢就莫名消失不见了,找遍了皇城都没有找到人,他们也知道兰鸢背后有人帮她藏匿,可万万没想到兰鸢当真在皇城,而且还在一家不知名的赌坊。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都是一伙的!”燕筠清说,“这样一来不就很正常?长乐赌坊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至少比天香楼要复杂得多。”

云槿点点头,本来他们是在街上碰到个毒发的人,才扯出长乐赌坊,可没想到兰鸢居然也在那里,而且那不仅是个赌场,很可能是个毒窝。

“还有呢?除了兰鸢,你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云槿脑海里过了一圈后,好奇的问。

“他们配制的药方始终不如凤寒夜的好!可惜在他们看来凤寒夜已经死了,他独创的药方已经没了!”燕筠清低声说。

“白师父不是会吗?”云槿默了几秒,随后说,“他们肯定急于想要配出能够取代凤寒夜制的药,那就让白师父混进去吧!”

燕筠清愣了下,随后双眼微亮,“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师父他随手就能配出他们想要的药,不过要怎么进去,也是个问题。”

他们点的烧烤已经烤好,云槿吃着烤串,想着他们讨论的难题,她咬着鸡翅,看着对面动作优雅斯文的燕筠清,觉得她好像太豪放了一点,便收了一收。

“其实当初凤寒夜进入他们那个圈子,是因为柳宫主威胁他,当然,他本身医术了得,如果白师父在皇城里名声大起,是人人都称赞的神医,什么病都能治,什么药都能配,那他们说不定会找上白师父呢!”云槿说出自己的想法。

燕筠清听完她的话,扬唇笑起来,“你这个主意不错,看来我们要先给师父弄个医馆,再帮他四处宣扬一下!”

云槿连连点头,“对啊!这叫守株待兔!”

燕筠清失笑,看着对面双眸明亮的女孩子,眉眼越发的温柔,“嗯。”

云槿又与燕筠清商量了一下细节,恨不得明天就赶紧去实施,她想出来的主意能被人采纳,真的是让人兴奋啊!

两人吃完烧烤,喝完豆花,燕筠清送云槿回家。

他们还保持着易容后的样子,自然不会走正门,再说现在已经很晚了。

燕筠清按照老办法,抱着云槿翻过院墙,送她回她住的小院,然后离开。

云槿进门卸下脸上的妆容,简单梳洗了一下,爬上床,翻来覆去的想今晚的事,想这一段时间与燕筠清的见面。

她今晚做了个大胆的猜测,她觉得燕筠清好像有点喜欢她啊,再仔细一想之前的种种,好像能从那些事件里面看出一些端倪。

如果他不喜欢她,不会晚上特地过来给她送酒,而且还是自己亲手送的。

如果他不喜欢她,不会几次三番的翻窗来找她,好像每次都理由充分,但大晚上的见面明明是件很暧昧的事,他却一点儿顾虑都没有!

就好像今晚的事,她跟着一起去,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只会拖后腿,云槿都忍不住要自恋的想或许是他想要跟她多相处,才特意带着她过去的。

第205章 燕筠清这一招,不可谓不妙!

她之前完全没往这方面去想过,今天是突然生出的念头,现在越想,这个念头越清晰,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毕竟她之前想的是要拒绝和燕筠清的婚约,还让燕筠清主动去提退婚的事。

她一直觉得谈恋爱结婚都要是自由选择,而不是被人指定的。

云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如果真的是她想的这样,那她之后该怎么面对燕筠清?

这实在是个很严峻的事情!

……

花蕊早上过来伺候云槿梳洗,看着云槿眼下的青色,吓了一跳,“小姐,你昨晚上做贼去啦?没睡好?”

云槿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说:“你才做贼呢,我就是没睡好而已!”

花蕊眨眨眼睛,笑得意味深长,“不会是看书看得太入迷,睡得太晚了吧?”

云槿嘴角轻抽,笑着调侃,“我看你是经常干这事儿吧?你是不是还做梦梦到过啊?”

花蕊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呢!”

云槿笑道:“这么急着否认,肯定是有啦!”

花蕊瞪了她一下,又跺跺脚,“我才没有呢!小姐你要不要起来啊?还是要再多睡一会儿?”

云槿想了想,说:“吃完了再睡吧!”

花蕊,“……”

云槿简单的洗漱后,去跟文慧茹他们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回房间补觉。

睡了小半个时辰,就被咋咋呼呼的夏紫衣给吵醒了!

云槿抱着被子,脸上还带着茫然之色,“你怎么进来的?”

夏紫衣捂了一下眼睛,又五指张开透过缝隙看着她,“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睡啊!”

云槿打了个哈欠,“困了就睡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有事!”夏紫衣忙说,“快起来,跟我一起出去吧!”

云槿问,“去哪儿?”

夏紫衣神神秘秘的说:“去了就知道了!”

云槿又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我能不去吗?”

夏紫衣果断的说:“不能!”

云槿倒在床上,懒懒的说:“那就晚点儿再去!”

夏紫衣很想上前去把她从床上抓起来带走,但碍于她的身份,还是生生忍住,好声好气的坦白,“去吧!白师父准备接手凤寒夜的医馆,重新开张呢!”

云槿愣了愣,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夏紫衣又重复了一遍,云槿坐起来,“他们这动作也太快了一点吧?”

“你早就知道?”夏紫衣狐疑的问。

云槿讪笑,这不就是她昨晚上才跟燕筠清商量过的计划吗?

她还以为找医馆,到筹备开张,都是需要时间,至少也得个四五天吧!

可燕筠清这个效率真的是很高啊!而且他还直接用了凤寒夜的医馆。

凤寒夜在皇城内本来就有些名气,有很多人去他的医馆看过病,之后又变成了杀人凶手,满城的人都知道。

白一安直接接手他的医馆,医馆一开张,皇城就会传遍,大家都会好奇是谁胆子这么大的来接凤寒夜的医馆。

燕筠清这一招,不可谓不妙!

第206章 我师父他医术了得,远在凤神医之上

云槿同夏紫衣到医馆时,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应该都是听见风声赶过来凑热闹的。

两人一出现就被人给发现了,纷纷朝他们看过来,还有人围过来问有关医馆重新开张的事。

“凤神医已经伏法,这医馆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拿来利用,免得浪费!”夏紫衣摇着扇子,笑眯眯的回问问题的那个人。

“只是不知这接手的人是什么人啊!这胆子也忒大了一点!”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句。

“是啊是啊!凤寒夜是什么人啊,那就是杀人狂魔,搞不好他的这家医馆里面还藏着人骨头呢!”另有一人说。

云槿觉得他们这个想象力还真的是挺丰富的,凤寒夜杀的那十几个人,可都没有缺胳膊少腿。

她笑着说:“不会的,司刑司的人早就将医馆里里外外查了个遍,不可能藏有什么尸体人骨头之类的,大家多虑了!”

“云小姐说的对!”有人附和一声,紧接着其他人都点点头。

云槿扫了周围一圈的人,弯眸笑道:“其实接手这家医馆的人是我新拜的师父,我师父他医术了得,远在凤神医之上,不论是普通的病症,还是什么疑难杂症,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大家要是哪里不舒服,尽可以找他看看。”

“云小姐拜的师父?”有人吸了口气,问了一句。

云槿点点头,“是的!”

夏紫衣瞥了云槿一眼,脸上的笑容放大,“是啊是啊,这事儿我也知道的。”

很快云槿所说的话就在人群里传遍了,夏紫衣护着云槿挤过人群进了医馆。

白一安穿了一身灰色衣衫,手里抓了把瓜子仁,时不时往嘴里丢一点,边吃边无聊的四处转悠着。

店内另有两个面生的伙计,大概是燕筠清找来的。

“白师父,你在干什么呢?”夏紫衣跑过去,扇子往白一安肩上一拍,“我表哥呢?”

“不知道!”白一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烦死了,突然要我来开个什么医馆,这多无聊!”

他刚烦躁的说完,就看到了云槿,随即笑眯眯的说:“小槿也来啦!”

云槿点头笑笑,“紫衣跟我说医馆今天开张,让我过来看看。”

白师父动作极快的照着夏紫衣脑袋拍了一下,“你做这种事情倒是勤快,祝芝兰呢?”

夏紫衣揉着脑袋,“我怎么知道?”

刚说完就看到了从后面走进来的燕筠清,他身后跟着请风清月,最后面是祝芝兰。

夏紫衣嘴角狠狠一抽,指着祝芝兰,“你怎么在这里啊?”

祝芝兰拍拍手,笑容满面,“我过来帮忙打扫啊!”

她穿了一身紫色衣衫,小脸干干净净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说话时灵动又狡黠。

夏紫衣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整天太多事了,而且跟在他后面阴魂不散。

云槿乍然看见一身玄衣的燕筠清,愣了愣,随后想起昨晚上她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好意思的错开视线,对白一安说:“白师父,外面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我告诉他们这是我新拜的师父开的医馆,这事儿应该很快就会传开,大家都会知道你了!”

第207章 女孩子都不喜欢小气的男人!

云槿是擅作主张这么在外面说了一说,见到白一安,觉得要跟他通个气,免得日后被人说起她是他徒弟,他还觉得莫名其妙的。

白一安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兴高采烈的道:“哎呦,那我不是多了一个徒弟!好啊好啊!”

这个徒弟好啊,又温柔又漂亮,比燕筠清省心啊!

夏紫衣单手搭在白一安的肩上,笑着说:“那表嫂跟表哥不是成了师兄妹?这关系,又更近了一层!”

白一安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笑着一点一点的瓜子仁往嘴里送,“这样好啊!人家好多门派都是师兄妹在一起的,就我只有了一个徒弟,想给他配个师妹都没有!”

云槿讪笑,她的本意是想借她自己的名气来扩散白一安的名气,并不是为了让他有机会给燕筠清配个师妹啊!

她转头朝燕筠清看过去,正好迎上了燕筠清的视线,她冲他笑了下,又移开视线,心想她以后应该不用喊燕筠清师兄吧?

说完这事儿,清风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开张的事宜。

白一安将手里最后一点儿瓜子仁吃掉,拍拍手,又扯了扯衣服,正色道:“那就出去吧!”

清风和清月最先出去,随后是白一安,云槿和燕筠清跟在他后面,夏紫衣和祝芝兰在最后,两个伙计留在内堂。

白一安站在最中间,挺直了腰杆,一副和善可亲的模样扫着四周围着看热闹的人,“在下姓白,从今日开始,接手这家医馆,最擅治疑难杂症,也会配各种药方,以后请大家多多支持啊!”

他话说的简短,说完后,就直接介绍身边的云槿和燕筠清,“这两位是我的徒弟,云槿和燕筠清,大家应该都听过他们的名字,我就不用多介绍了啊!”

云槿忍着笑,心想他倒是简单省事,不过他认真起来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清月去点了鞭炮,热热闹闹的,医馆也算是重新开张了!

第一天,多数是来瞧热闹的,看病的只有那么几个,白一安看一眼把个脉问几句,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然后说肚子饿要去吃饭。

“你看你跟了师父这么多年,终于多了个师妹,所以中午吃饭,你请客啊!”白一安拍着燕筠清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就去百味居吧!”

百味居做的是山珍海味,还有山野味道,各式各样的菜色,应有尽有,有点杂,但每一道都是各地的特色,能满足每个人的喜好。

燕筠清淡漠的道:“师父好不容易收个徒弟,难道不应该由你来请客庆祝一下?”

白一安瞪着他,“师父这么穷,你也好意思开这个口?简直太不孝了!”

燕筠清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想给他,懒得搭理他。

白一安愤愤的,“你以后跟小槿成了亲,可不能这么小气啊,女孩子家家的都不喜欢小气的男人!”

云槿在旁边听着觉得好笑,燕筠清对她也不小气啊,昨晚上还请她吃了烧烤和豆花,哦,之前还请她吃过鱼。

按照现代社会所说的,那他们好像已经开始约会了好几次!

想到这里,云槿忍不住偷偷去看燕筠清,脑海里有关她猜测他喜欢她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第208章 “表嫂你对我表哥真好啊,居然这么委屈自己!”

一行人很快到了百味居,百味居的形式有点像现代的自助餐,但又与自助餐有所不同,它不是直接去自选区挑选你想吃的菜,而是去拿你想吃的菜品的竹签,最后将所有的竹签交给店内伙计进行统计下单。

这种形式倒是挺新颖的,而且又很方便,菜品的确对的上它的店名,既有不辣的又有辣的,煎炒烹炸炖煮,制作方式也很多样化。

云槿觉得白一安果真是贪吃啊,这才来皇城多久,吃的都摸得这么的清楚。

“百味居最有名的是它家的红柳烤羊肉,那真的是好吃到不行!”夏紫衣兴奋的介绍,“加最简单的调料,烤的外焦里嫩,内里肉质肥厚多汁,想想都要流口水!”

燕筠清鄙夷的扫了他一眼,“你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

夏紫衣表示不服气的回怼,“表哥你连吃都不会吃,你看表嫂喜欢吃辣的,你不能吃辣的,你们以后还怎么一起生活,吃饭都要分开吃,多累!”

云槿轻咳,“你们说话就说话,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夏紫衣转头看向她,“这难道不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天天让你跟表哥一起吃不辣的,你能受得了?”

云槿想起燕筠清对辣椒过敏的事情,这倒是挺麻烦的啊!

她迎面对上燕筠清的视线,又快速的错开,摸摸鼻子,“你想的太多了吧!其实我不挑食的,甜的我也喜欢吃!”

燕筠清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眉目都跟着温和下来。

夏紫衣啧啧两声,“表嫂你对我表哥真好啊,居然这么委屈自己!”

云槿心想这是哪跟哪儿啊,她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想说她不挑食,并没有说是迁就燕筠清的口味啊!

祝芝兰撅着嘴对夏紫衣说:“你管得也太多了吧,人家小两口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夏紫衣转头瞪她,祝芝兰捏了块糕点塞到他嘴里,“少说话,多吃东西!”

白一安嘿嘿笑着,开心得很,自己又收了个徒弟不说,两个徒弟还要成亲了,应该快喝到喜酒了吧!

正说着话,有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云槿定睛一瞧,正是前两日见过的吴帆,哦,燕筠清和她还不小心听了个现场版,近距离看这人,五官算是端正的,但是谈不上多好看,一双丹凤眼眯起来的时候更显小,嘴角上扬自带笑意。

“小侯爷和秦王殿下都在啊!”吴帆说着,视线往白一安身上看了看。

“要一起吗?”夏紫衣笑着问。

“不用啦,我跟几个朋友过来的,就是看到殿下和小侯爷在,特地过来打声招呼!”吴帆笑道。

夏紫衣没有勉强,吴帆看着白一安,“这是便是殿下和云小姐的师父?”

“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白一安磕着瓜子,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怎么,你想找我看病啊?我看你是病得不轻!”

吴帆闻言,腿脚一软,“我……我没病啊!我身体好得很!”

白一安老神在在的打量着他,不紧不慢的说:“有些人自以为自己的身体很好,其实不然,你看看你双颊消瘦,双眸无神,眼下有青黑色,面色还比一般人白,明显是身体发虚,五脏六腑有损!”

第209章 他这是想要跟她结婚的意思?

他这句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是命不久矣!”

吴帆本就听着不舒服,谁知道他会突然加这么一句,更加露出惊恐的表情,“不,不会吧?我感觉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啊!我精神很好的!”

他只是看一两眼,就能看得出来他身体五脏六腑有问题?这莫不是个江湖骗子吧!

可他是燕筠清和云槿的师父啊,应该也不会一点儿本事都没有!

白一安挑眉,“那只是你自己觉得的,毒素都累积在你身体的内部,你最近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上瘾,每天念念不忘都想吃?”

他的话一下子戳中了吴帆的内心,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怎么知道的?”

白一安慈眉善目的笑,朝他招手,“你过来,我再给你把个脉,仔细瞧瞧!”

吴帆听话的走到他身边,将左手手腕伸至他面前,白一安手指搭上去,给他号脉,然后又把了把右手手腕的脉。

“怎么样?”吴帆紧张兮兮的问。

“你吃的这个东西,不仅会让你上瘾,有时还会让你出现幻觉,你想戒掉吗?”白一安问。

“有办法戒掉吗?”吴帆震惊的问,他虽然觉得这玩意儿不错,但经常要吃,不吃就难受,脾气还会变的暴躁,更何况这东西价格不低,经常吃,花费也不少。

“你先去吃饭,吃完饭去我的医馆,我给你开一副药,保证你戒掉这个伤身体的东西!”白一安胸有成竹的说。

吴帆连连点头,应下来后,便离开了。

他一走,燕筠清便问,“怎么样?”

白一安说:“跟孙海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他有钱吃这种药,状态算是稳定的,没出现孙海之前那种难受的情况,大概也有他们改良了药方的缘故。”

云槿叹道:“这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啊,这些人太坏了!”

白一安点头,“是啊,等抓到幕后的人,就把他研制的这些药,都喂给他吃,让他尝一尝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云槿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师父你厉害了!”

白一安得意洋洋,“那是,我是你师父,当然厉害!”

燕筠清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师父,小槿喊你师父,只是权宜之计,你还真当自己是她师父了啊!”

白一安瞪他,“有什么问题,等你们成了亲,她不照样得随你喊我师父?现在只是习惯习惯!”

云槿正在喝茶呢,闻言差点儿呛到,结婚啊,这事儿……

她觉得是不是应该跟燕筠清好好聊一聊,但如果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他如果说不是,那显得她多自作多情啊,可如果他说是,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尴尬!

“应该快了吧!之前不是说好年底就办的吗?现在也该准备起来了,这成亲是大事,要准备的东西可多了呢!”夏紫衣说。

“你懂的倒是挺多的,好像你之前娶过媳妇儿似的!”祝芝兰哼哼唧唧的说。

“我没娶过,难道还没看别人娶过?”夏紫衣睨了她一眼,看向云槿,“表嫂,你都喜欢些什么,直接告诉我表哥,让他准备着!”

“这到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不着急,不着急!”云槿讪讪笑着。

燕筠清侧眸看她,“紫衣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我们的婚事,自有礼部的人来操持,不需要我们多费心。”

他这话说的,让云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是想要跟她结婚的意思?

第210章 师父原来还不如师叔厉害!

云槿笑而不语,燕筠清也没再说什么,坐在她身边,偶尔给她夹一下离她比较远的菜。

在饭桌上夹菜是表现亲密的意思,云槿想拒绝的,但这样当面拒绝会让人尴尬,也会让燕筠清丢面子吧!

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更何况有人夹菜也不错,她不用想吃放在远处的菜,要站起来伸长了手臂去夹。

一顿饭吃完,几个人便一同回了医馆。

云槿既然成了白一安的徒弟,那就可以待在医馆里帮帮忙,也让来看病的人都知道她真的是白一安的徒弟。

回医馆没多久,在百味居碰到过的吴帆就过来了。

白一安大笔一挥,刷刷刷给他写了一副药方,然后让人给他抓了几服药,再告诉他药的煎法和服用时间。

吴帆将信将疑的拿了药方和药就离开了,清风随后跟了上去。

“这样会有用吗?”夏紫衣问,对于他们这个计划,他还是有所怀疑的,万一对方不上钩呢?毕竟燕筠清摆在这里,他可是司刑司的人!

“试试不就知道有没有用!”云槿笑着说,“就看吴帆想不想要治好,如果他想治,又能治好,那些人会相信白师父的医术的。”

知道吴帆中的什么毒,知道他吃的东西的成分,才能找到相应的药去解除毒性,所以白一安既然能解毒,应该就能制毒。

燕筠清怀疑的问白一安,“师父你给的那副药方真的有用?”

白一安瞪着他,甚是不满,“你居然敢怀疑师父!他那点儿毒,我肯定能治,如果是血罂丹,那就没那么容易,他们这个,没血罂丹那么霸道。”

云槿惊讶道:“那之前凤寒夜制的血罂丹散出去,那些吃了的人,不就没救了?”

白一安坐在椅子上抖着腿,“要说完全根治,不容易,要说暂时压一压毒性,那还是可以的!要找擅长解毒的人,那就得去找我师弟了!”

白一安的师弟穆一源,就是凤寒夜的师父,而他所擅长的就是制毒解毒,那人在白一安看来就是个老毒物。

燕筠清瞥着他,“师父原来还不如师叔厉害!”

白一安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说话的呢!你师叔他是心术不正喜欢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物,我的医术比他厉害得多!”

气死他了,这个不孝的徒弟,居然敢怀疑他的本事!

燕筠清笑笑,“师父不是连个血罂丹都搞不定吗?”

白一安重重哼了一声,“我要是好好研究研究那个东西,肯定能制出解药的。”

燕筠清紧跟着道:“那师父多费心!”

白一安,“……”

云槿在旁边闷闷的笑,燕筠清居然还这么会使坏,故意套路白师父,看来还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在燕筠清和夏紫衣的有意散播之下,白一安的事情很快传遍了皇城。

第二日来找白一安看病的人明显增多,而云槿一早就到了医馆帮忙,祝芝兰和清月也留下来帮忙。

一连过了几天,医馆就像恢复了之前的景象,而他们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吴帆。

第211章 你打听他这些事情,是不是嫉妒啊?

吴帆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人看着都比之前精神,一双眼睛都比之前有神。

“白神医,你给我开的药真的是太好了,我吃了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吃得好睡得好!”吴帆兴高采烈的跟白一安分享,最主要是他吃了药之后,以前隔几天就会想的那个药,都没有再想,食欲都恢复了!

“你都叫我神医了,我开的药能没有用吗?”白一安一脸高傲的样子,朝他招招手,吴帆凑过去,白一安拉过他的手,给他把脉,“体内的毒素减少了不少,这药接着吃,再吃一段时间,你就能全好了!”

“真的吗?”吴帆之前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吃的,没想到真的有用,现在听白一安说能好,自然是高兴得不行,“那好,那我继续吃,希望真的能好!”

白一安给他写了一副药方,清风接过去,交给伙计抓药,而白一安则笑眯眯的看着吴帆,“来,你给我说说清楚,你之前都吃了什么东西,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想知道它是哪儿来的!”

吴帆愣了愣,随后支支吾吾的说:“其实,就,就是一个朋友给我的,说是好东西,我就尝了,没想到吃了就上瘾了,隔段时间就想吃,不吃就难受!”

白一安老神在在的盯着他笑,“这东西就是这样的,但久而久之,会掏空你的身体,到时候你只想吃这个东西,别的都吃不进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这还真是害人!”

吴帆讪讪的笑,“是啊!是挺害人的!”

白一安意味不明的盯着他看,没有再多问,很显然吴帆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不敢说出来,想来他那个朋友,应该就是赵旻,吴帆遮遮掩掩的不敢说,是怕得罪赵旻,可他又不想被这种药给控制,所以私底下要来找他根治解除那种药的控制,这人倒也不是真的傻!

吴帆拿着药付了银子便离开了,云槿对白一安说:“白师父,你说赵旻能不知道吴帆私底下吃药,要摆脱那种药的控制吗?”

白一安摸出几颗花生开始剥,“知道也不会阻止,吴帆就是试验品,之前是拿来试药的,现在还是拿来试药的,只是现在是来试试我的药管不管用。”

云槿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嗯,那接下来我们就只有耐心的等了!”

白一安吃了几颗花生,摸摸肚子,笑眯眯的问云槿,“小槿,我们晚上去吃什么啊?”

云槿哭笑不得,相处这么长时间,白一安真真是个吃货啊,平时备着零食也就算了,这一到饭点就要问吃什么,简直是准时。

“不知道呢!师兄会给您准备的吧!”云槿倒了杯茶,喝一口,馥郁芳香,这是燕筠清准备的茶,真真是不错。

“哼!他那么小气,都舍不得给我买好吃的!”白一安轻哼,“你们以后成了亲,你就让他把所有的钱交给你,你来管。”

云槿看着白一安,迟疑了一瞬,笑着问,“师父啊,师兄他以前就没有个喜欢的女孩子?也没有说过喜欢什么样的?”

白一安看着云槿笑得意味深长,“你打听他这些事情,是不是嫉妒啊?”

云槿嘴角抽了抽,“没有,我就是好奇!”

白一安一副你不要狡辩我都明白的样子,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以前倒是没有喜欢的,不过我看他挺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回来就亲自跟他父皇请旨要娶你!”

第212章 把师父送上门去吗?

“啊?”云槿震惊不已!

白一安刚才说了什么?他说是燕筠清跟皇上要求娶她的?

白一安看她震惊的样子,讶异道:“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这事儿呢!”

云槿脑子里嗡嗡响,燕筠清主动要求的,这没人告诉她啊?就连当时她跟燕筠清提要退婚的事情,燕筠清也没说过呀!

白一安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也不知道他这个当爹的是怎么想的,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流放到南海十年,又突然召回来,他回来后就跟他父皇要求要娶你,皇帝对他有愧,自然是他要什么,就尽量的满足。”

云槿先前见过景元帝,看起来很和善,但她知道这不过是表象,一国之主,哪有寻常人家当父亲的那样和善,想着他用那些珍宝换走了一坛燕筠清亲自酿的酒的事情,感觉对他这个儿子也是有些感情的,当然,按照白一安所说的心怀愧疚也是有可能的。

“师父你不知道师兄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吗?”云槿好奇的问。

白一安摇摇头,“不知道呢,你师兄就是个闷葫芦,不喜欢跟师父我交流,宫里的事情,出来后,从来没有提过。”

云槿了然,心想这事儿真要是想知道,还是得回去问问她爹,她爹云霆深为官这么些年,对宫里发生过的事情,应该是了解一些的,再不然,也能问问夏紫衣。

两人正说着话,燕筠清和夏紫衣就一前一后的从外面走进来。

“今天吴帆来过了,我问了他一些事情,他不肯说!”白一安一见燕筠清,就快速的讲了一讲吴帆的事情。

燕筠清点点头,还没有说什么,白一安便笑眯眯的问,“晚上吃什么啊?我们去吃烤羊腿吧!”

夏紫衣噗嗤一声笑出来,“白师父你除了吃,就不能想点儿别的?”

白一安摸着下巴,“我还想吃喜酒!”

夏紫衣看向燕筠清,燕筠清面无表情的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还好意思要求吃吃喝喝,不如晚上去长乐赌坊赌一把碰碰运气吧!”

白一安眨了眨眼睛,“我不喜欢赌博!”

燕筠清盯着他,“那你晚上还要不要吃饭了?”

白一安咬牙切齿,“不孝,居然还敢威胁师父!”

云槿看着好笑,问燕筠清,“师兄这是等不到别人送上门来,就把师父送上门去吗?”

燕筠清这几天倒是习惯了她喊师兄,他点点头,“嗯,早点儿把事情解决比较好,没必要拖拖拉拉的!”

云槿觉得也对,那种药实在是害人,早点解决,少些人受到毒害!

白一安却是哼哼唧唧的很不情愿,“我这么穷,又没有钱,怎么去赌!”

燕筠清交给他一个钱袋子,白一安眼睛亮了亮,拿着钱袋子晃了晃,听着里面发出来的响声,可晃完了就不高兴了,“这么少!”

夏紫衣说:“当然要少,输完了才好跟赌坊借钱,借钱不还,才能帮他们做事!”

白一安不满,“我就不能赢吗?”

夏紫衣眯着眼睛笑,“赢也可以,那就一直赢,多赢一点,赢到他们不让你出门,请你去别的地方坐坐!”

云槿抿唇笑着,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是要将白一安送进去!

第213章 他看出来她猜到了他的心思?

晚上去吃了烤羊腿,吃饱喝足就让白一安去了长乐赌坊。

云槿和燕筠清依旧是易容换装进去的,两人看着白一安灵活地挤到最前面,笑呵呵地问旁边的人要买大还是买小。

让他来赢钱,他还真的是从这桌赢到那一桌,赢到最后,赌场的管事出现,直接抓了他上楼。

云槿与燕筠清对视一眼,燕筠清领着她出了赌坊,绕到后面,带她上了屋顶。

之前没去想燕筠清是不是喜欢她,被他抱一下,觉着也不会少块肉不会怎样,可现在对燕筠清了解得多了一些,再被他搂着她上房,总觉得被他抱过的地方似乎都烫了起来。

“你看着我做什么?”燕筠清见云槿神情古怪地看着他,不解地轻声问。

“没,没什么!”云槿赶紧收回视线,小声嘟囔了一句。

燕筠清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牵住她的手,云槿像是被烫到一样,赶紧缩回来。

“我拉着你是怕你摔下去!”燕筠清眉头蹙了蹙眉,轻声解释。

“哦!”云槿眸光闪烁,她就是条件反射,没想那么多。

“你今天怪怪的!“燕筠清打量着她,应该说她最近几天都有点古怪。

“有吗?没有吧!”云槿讪笑着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她表现得很明显?他看出来她猜到了他的心思?

“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燕筠清说,“就像今晚,你要是不想来,我不会勉强你来的。”

云槿双手交握,看着燕筠清,深吸一口,“你呢?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告诉我的?”

燕筠清神色未变,“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是要告诉你的?”

云槿静静地与他对视几秒,心想两人站在屋顶上也不是谈赐婚的事也不妥当,还是晚点儿再说。

“算了,晚点再说!先看看师父怎么样了吧!”云槿收回视线,提醒他正事要紧。

燕筠清没说什么,猫着身子如履平地地往前走,云槿站在原地有点不敢移动脚步,他刚才还怕她被摔了要牵着她走的,现在怎么一个人跑了?

她还猜测他喜欢她呢?是她多想了吧!

燕筠清没听见动静,转头见云槿还站在原地目光幽幽地盯着他,他又走回去,朝她伸出手。

云槿轻哼一声,没去抓他的手,而是抓住他的衣服,燕筠清的手僵在半空,他无奈的笑笑,“走吧!”

之前来探过,是以燕筠清很容易就找到了白一安所在的房间,两人躲在暗处,燕筠清轻轻挑起旁边的窗户,将里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还是之前接待过他们的管事,白一安坐着,单脚踩在椅子上,懒懒散散地抓着一把瓜子在嗑瓜子,边上是一地的瓜子皮。

“我就是赢了点钱,你们开赌坊的,还不让赌钱的赢钱?”白一安神态倨傲,鄙夷地盯着坐在上位的男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抓我!”

“白一安白大夫是吧?”坐在上位的男人一脸和善的笑,“现如今皇城没有不认识您的,就连云小姐都拜你为师呢!”

第214章 你这个药方是治什么的?

“知道你还敢抓我!”白一安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怒目圆睁,“不就是赢了点儿钱吗?难道你们这赌场开门做生意,还不让人赢钱的吗?”

“白大夫误会了,我们请您上来,不是因为您赢钱不让您走什么的,而是有别的事儿!”男人笑吟吟地说。

“别的事儿?”白一安眉毛高高地挑起,斜睨着他,“难道你看中了我徒弟,想要娶她?”

正在外面偷听了云槿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抓紧了燕筠清的衣服,燕筠清低眸看她,云槿摇头失笑。

燕筠清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声说:“师父最喜欢胡说八道,别管他。”

云槿心想她知道啊,只是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吧?怎么就扯到了这上面呢?而且燕筠清摸她的脑袋的动作也太自然了一点儿吧?搞得他俩像是谈恋爱一样呢!

她没说话,燕筠清收回视线,凝神去听白一安跟那管事的胡说八道。

男人表情一僵,随后哭笑不得地说:“白大夫别开玩笑了,云小姐是相府的千金,又得皇上赐婚,这哪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该肖想的。”

白一安赞同地认真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男人嘴角轻轻抽了抽,见白一安又悠闲的开始嗑瓜子,打量了他一番,便好声好气地说:“白大夫,我这里有个药方,想请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白一安往地上吐瓜子皮,男人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药方,送到白一安面前,白一安没接也没有去看,他仰头看着男人,“你叫什么名字?跟我说这么久的话,居然都不做自我介绍,你是看不起谁呢?”

男人被他吼得一愣,忙笑着介绍,“在下赵五!”

“赵五?在家排行老五啊?”白一安懒洋洋地接过那张药方,随口问了一句。

“是!”赵五笑意不变,就站在白一安侧边,也没有要退回去坐下的意思。

“你家里人数还挺多的!”白一安看他一眼,目光移到药方上,漫不经心地说,“这皇城里最显贵的赵家,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攀得上赵家!”赵五背在身后的手微微的蜷缩起来,面上仍旧是那和善的笑。

“说的也是,要是跟赵家有点儿关系,也不会开这么一家小赌坊,那必定是皇城里最大的赌坊了!”白一安点点头,又往嘴里送了几颗瓜子,“你这个药方是治什么的?”

赵五双眼微微眯起,“白大夫看着呢?”

“我一个大夫自然是知道这上面的药材是有什么功效的!”白一安恼怒地瞪他,“你既然让我看药方有什么问题,我总得知道你这药方是用来做什么的吧?”

赵五目光中满是探究,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白一安,不知道这个大夫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懂医术,区区一张药方,难道还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你这药方要是拿来治病,肯定是没什么用的,但如果……”白一安眯起的双眸,眼角的余光扫着他,不急不缓地说着,说了一半,又顿住。

第215章 燕筠清伸手抱住云槿的腰

赵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心中紧张,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盯着白一安,“如果什么?白大夫不如有话直说。”

白一安将那张药方拍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这是要我说真话呢,还是说假话呢?”

赵五黑眸紧盯着他,“自然是希望白大夫实话实说。”

白一安眯着一双精锐的眸子,嘴角的笑容大了几分,“那我这要是说了实话,你还能让我离开这里?”

赵五心下明白他这是从中看出了门道,温笑着道:“白大夫这是哪里的话,我给您这药方,是诚心向您讨教的,哪有不放人一说。”

白一安手指点在那药方上,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可你这药方也不能算作是药方,一般的药方都是治病救人的,你这可是害人的东西!我知道你这么大个秘密,你还能放我离开?”

赵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眸光凌厉,单手扣在白一安肩上,“害人的东西?白大夫何出此言?”

白一安眼角余光扫一眼他的手,不冷不热地说:“这里面有好几味药都带毒,吃了容易让人上瘾。”

赵五眯眸,“吴帆的药就是白大夫开的,他吃了之后却有奇效,看来白大夫名不虚传啊!”

白一安蹭地站起来,只是刚站起来就被赵五按回椅子上,白一安皱眉,“你想干什么?”

赵五一脸和善的笑眯眯地说:“白大夫别急着走,咱们有关这药方的事情还没有聊完呢!”

白一安没好气地说:“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你这害人的东西,该不会还想让我帮着你害人吧?”

赵五按在白一安见上的手用了几分力道,白一安脸色微变,赵五慢条斯理地说:“白大夫多虑了,我只是想让您帮忙改善一下这药方。”

白一安若有所思地说:“你这药方确实有大问题,吃多了容易让人变得痴傻,你想让我帮你完善它,那我这帮了你,你就能放我走?”

赵五点点头,“当然!”

白一安不屑地嗤了一声,“你当我傻,我会信你?”

赵五皮笑肉不笑地说:“白大夫既然来了,又知道了我的目的,你以为你不出手帮忙,你还能走得掉?”

白一安大惊失色,神色恐惧道:“你要干什么?”

赵五收手,拍了拍手,很快从外面进来几个人,他扬声吩咐,“好好伺候着白大夫。”

白一安受惊地尖叫,“绑架啦,杀人啦,救命啊!”

躲在窗外的燕筠清轻轻的将抬起的窗户给放下,然后看向云槿,轻声说:“我们走吧!”

云槿已经听见了白一安的哀嚎,心想师父真是个戏精啊!

“就这么走了,不管师父了吗?万一他们要打他怎么办?”云槿略有点担心,燕筠清是不是太无情了一点啊?

“师父那种人,你觉得他会被欺负的?他不欺负别人就算了!”燕筠清低声道。

“说的也是啊!”云槿略一斟酌,同意了他的观点,只怕这个赵五日后会后悔招惹了白一安。

两人猫着身子,走出一段路后,燕筠清伸手抱住云槿的腰,轻易的就上了屋顶。

云槿不得不抓紧了他身前的衣服,整个脑袋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会轻功真的是厉害了!

只是这种事情吧,下次还是不要来凑热闹了,听他们讲一讲也是一样的。

第216章 你今晚是特意等在墙根底下的?

街边有不少的夜市摊,一阵阵的香味随风飘来。

燕筠清单手背在身后,眸光扫到走在左侧的云槿,“要吃什么吗?”

云槿双手背在身后,步伐悠闲,正想着今晚的事情呢,乍然听见他的声音,怔了一下,摇摇头,“不吃,晚上已经吃了很多了!”

这个点再吃一顿,那妥妥的就是增肥的节奏啊!

燕筠清淡淡嗯了一声,云槿抿抿唇,欲言又止,她一向不是个有话要憋着的人,她也不喜欢跟一个男人搞暧昧,这要是在以前,她肯定就直接问了,但现如今这个情况又不大一样。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相府外面,燕筠清抱着云槿跃过墙头,将将落地,燕筠清就看到了站在花树底下的云墨。

“你是谁?”云墨猛地瞧见个陌生人跳进来,吓了一跳,一脸防备的摆出进攻的姿势。

“燕筠清!”燕筠清自报家门,手松开了怀里的云槿,云槿听见了云墨的声音,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回头去看他。

云墨瞪大了眼睛,走近两步,盯着燕筠清使劲儿的瞧着,“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燕筠清淡淡地说:“出去查个案子,怕被人认出来,就易了个容。”

云墨啧啧两声,看向云槿,伸手拉住云槿的手臂,云槿慢慢转过身看向他,朝他咧嘴一笑,“三哥。”

云墨立即丢开了云槿的手臂,往后跳了两步,大声道:“小槿?你怎么变成这个德性?简直太丑了!”

这要是不出声,连他这个亲哥都认不出来,他美艳无双的妹妹变成个男人装扮就算了,还这么丑,脸上都是大麻子!

云槿摸摸自己的脸,轻声嘀咕,“至于吗?应该还好吧!”

云墨已经不想再看第二眼,眼神闪烁的上前拽住她的手臂,“走走走,回房间洗掉变回原来的样子。”

云槿被他拽着走,转头看了看燕筠清,“师兄你先回去吧!”

云墨按着她的脑袋,凶巴巴地说:“哪来那么多话!”

整天出去鬼混,还认了人家当师兄,真是太有出息了啊!

燕筠清看着他们走远,摇头叹口气,转身离开。

云槿被云墨拽回房间,花蕊给她准备温水,洗洗干净换了身衣服,云墨再见到她,才觉得能正视。

“三哥,你今晚是特意等在墙根底下的?”云槿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倒了杯茶。

“嗯!”云墨瞪着她,随后看花蕊一眼,“花蕊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你家小姐说。”

花蕊应了一声,转身出去,给他们关上房门。

“三哥,你想跟我说什么?”云槿眨眨眼睛,好奇地问。

“应该是我问你,你在想些什么?”云墨说,“你天天往外跑,拜了秦王的师父为师,还跟秦王成了师兄妹,你这是想做什么?”

“没干什么呀,闲着也是闲着,就跟师父学学药理,多学点儿东西总归是好的!”云槿理直气壮。

“是吗?”云墨定定地看着她,对她所说的话表示怀疑。

云槿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平静带笑地说:“三哥,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给我和秦王赐婚啊?”

第217章 他是为了权势来向皇上求娶的?

云墨姿态闲散,手指轻敲着桌面,懒懒地说:“皇上的心思如海,那是你我这等平民百姓能够猜透的。”

云槿撑着脑袋,“三哥你这么聪明,人脉关系又极广,肯定知道一点儿小道消息。”

云墨被她夸得有点儿飘飘然,眯着眼睛笑,“都在看风向呢,大部分的人都在猜测皇上是有意废太子,重立新太子!但我看啊,皇上可能就是想借秦王之力打压赵家!”

云槿也不大清楚现如今的权势分布,但这个废太子重立的事情是个大事儿,哪有说废就废说重立就重立的,必然是太子犯了大错,才会有此惩罚,要说打压赵家,倒是有可能。

云墨目光审视着云槿,“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看你现如今跟秦王走得近,天天厮混在一起不说,他对你搂搂抱抱的,到家了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你这是盼着早点儿嫁给他?”

云槿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三哥你这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跟师父是学药理的,跟秦王就是师兄妹的关系,再说,成婚这事儿,虽然有皇上亲赐,可你不情我不愿,也不能强求不是吗?”

云墨抬了抬下颌,神色高傲,“你这意思是他还看不上你?我妹妹长这么好看,多得是人喜欢!”

云槿抚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墨浓眉一挑,笑容灿烂,“所以你这意思是你看不上他?”

云槿,“……”

云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自行否认了这个想法,“不不不,你要是看不上他,就不会整日里往外跑,还跟他搂搂抱抱。”

云槿黑着脸,“你能别说搂搂抱抱吗?他要是不抱着我,翻墙头的时候我摔下来怎么办?”

云墨不屑地哼了一声,“所以他这就是居心不良,不走小门,非得翻墙头,能趁机占你便宜!搞得跟偷情似的,行为不轨,居心不良!”

云槿,“……”

云墨盯着她,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教育她,再这么下去,妹妹都要被拐走了啊!

云槿被他看得不自在,喝了两口茶,若有所思地问,“三哥,你说如果不是皇上有意给我们赐婚,而是秦王主动求的这门婚事,你觉得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被流放南海十年,心有不甘,回来报仇来了!”云墨毫不犹豫地回,“大哥二哥戍守边关,山高水远,但手握重兵,就连皇上都是忌惮的,父亲是当朝丞相,门生遍布大燕国,秦王要想夺权,娶你是最有胜算的。”

妹妹嫁给了谁,他们云家自然是支持谁的。

不说他们云家家大业大,还有外公武林盟主的身份,那更是锦上添花,想要夺取燕筠煊的太子之位,都是有极大的把我的。

“所以你觉得他是为了权势来向皇上求娶的?”云槿问,其实也不用多问,除却这个理由,好像也不会有别的原因。

毕竟燕筠清在南海待了十年,两人相隔万里,他不可能突然对她有情,非要娶她为妻,定然是有所筹谋才对。

第218章 功利多一些,还是感情多一些

云墨端凝着她,“你与秦王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这是从他那里得知了什么消息?”

要不是听说了什么,也不会有此一问。

云槿干净白皙的脸透着点茫然,“什么消息?”

云墨审视着她,看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眼底的锋芒收敛了几分,“没事,我就是听你这样问,想着你是不是听说了一些什么。”

云槿好笑地说:“我能听说什么呀,我知道的肯定还没有三哥你多呢!”

云墨瞥了她一眼,“是吗?你整天跟秦王在一起,我知道的怎么可能有你知道的多,所以秦王这是私底下有准备夺位的打算?”

云槿倒是真没有看出来燕筠清有夺位的想法,或许就算他有,像他这种深藏不露之人,她也是看不出来的。

“那如果他有这个打算呢?”云槿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问。

云墨浓眉轻挑,“如果他有这个打算,你又要嫁给他,那我们云家就同他绑在了一起,他要做的事情,我们自然是要支持的。可如果你不嫁给他,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这都与我们无关。”

所以他们站不站队,站的又是哪一方,全都取决于她,这也是为什么太子燕筠煊和静妃想要拉拢她,得到她,就等于得到云家的支持,太子的地位就会越发的稳固。

云槿都有点儿笑不出来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感叹道:“突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好重啊!”

云墨被她这模样逗笑了,一脸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不重,有什么好重的,你喜欢怎么样都行。”

云槿心头发软,当即忍不住靠过去抱住云墨的手臂跟他撒娇,“三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她不是个被娇宠着长大的人,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很坚强,钢铁铁骨百毒不侵似的,可她到底是个女孩子,还是很希望有人能够宠着她疼着她的。

云墨难得见她这样抱着他撒娇,把他高兴坏了,还以为她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要他这个哥哥了。

“傻瓜,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云墨俊朗的面容上神色温柔,语气更是温柔得不行。

“你迟早要成亲娶妻的,你还要对我以后的三嫂好啊!”云槿笑道。

“那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大哥二哥还没有成亲,我不着急!”云墨摇头失笑。

云槿都没有见过另外两位哥哥,只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心中都有些期盼能够早点儿见到他们威风凛凛的模样。

两人说了会儿话,云墨便离开了,云槿躺在床上,将放在枕头底下的书拿出来,可压根看不进去,脑海里所想的都是有关燕筠清的事。

她不知道燕筠清对她是功利多一些,还是感情多一些,她来来回回的想这段时间以来的点滴相处,翻来翻去的都没有得到一个结论,最后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

早晨起得晚,吃了点东西后,云槿便去了医馆,医馆的伙计已经开了门,白一安被长乐赌坊留住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她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慢慢的揭露白一安失踪之事。

第219章 她这是心里有了别人?

医馆内有两名伙计,王英和吴东,白一安考验过,都懂些药理知识,而且都很勤奋。

云槿泡了一壶茶,坐下喝了三杯茶,送走了好几个来看病的病人,随后等到了燕筠清和清风清月。

见到燕筠清,云槿的眉头便是狠狠一跳,昨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有关他的事,反复的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以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之间徘徊不定。

“云小姐什么时候过来的?白师父没在吗?”清风先一步开了口,笑容灿烂地询问。

他的性子有些跳脱,很好相处。

“师父不是住在王府吗?他在哪里应该我问你吧?”云槿含笑看着他,自觉自己的表现很不错,应该不会让人看出来她在演戏。

“不在啊!我们还以为他早来医馆了,没想到根本没来啊!”清风惊讶道,随后看向燕筠清。

燕筠清缓缓开口,“师父向来贪吃贪玩儿,兴许是在哪里玩的忘乎所以了,我让清风清月出去找他。”

云槿看着他,点点头,“也好!师父不在可不行啊,都来了好几个病人要看病呢!”

都不用燕筠清吩咐,清风清月识相的出门去寻白一安,而燕筠清则坐下,云槿看他一眼,顺手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

“你昨晚没睡好?”燕筠清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打量着她的脸。

云槿摸摸自己的脸,“你能看的出来?”

应该还好吧?她还这么年轻,熬个夜什么的也没什么,不至于都表现在脸上吧?

燕筠清勾唇笑了下,“嗯,看出来了!三哥昨晚上找你说了些什么?”

云槿用手指按着眼底,怕是自己有黑眼圈被他看出来了,听见他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什,什么?”

燕筠清见她略显慌乱的模样,神色微微变了变,不紧不慢地说:“三哥特意等在墙根底下,不就是为了堵我和你,他带你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肯定是跟你说了些有关我的事。”

他言词肯定,云槿抿抿唇,微垂下眼眸,手指敲着青色瓷杯的杯壁,漫不经心地说:“他还能说什么,总归不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婚事!”

她说到这里,便抬头朝燕筠清看过去,“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要去提退婚的事吗?你到底去没去?”

“没去!”燕筠清果断地回了两个字。

云槿被呛了一下,好笑地说:“为什么啊?”

燕筠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说是为什么?”

云槿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心里狠狠一跳,故作镇定,“我怎么知道!之前明明都谈好了的,我没想到你没去,你到底是没空去同皇上谈这件事,还是不想去谈?”

她这试探得已经够明显了,眼底透着些许紧张,不知道燕筠清会怎么回。

燕筠清再一次避开她的问题,反问道:“如果我们取消这门婚事,你想嫁给谁?”

她听了赐婚的圣旨便跳井寻死,如此刚烈的做法,想必是极不愿嫁给他的,那她这是心里有了别人?

章第220章 跟踪

他俊朗的面容上神色平静,只是这语气怎么听都有点咄咄逼人。

云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

燕筠清但笑不语,看了她一眼,拿了小茶壶倒了杯茶,慢慢悠悠地喝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安安静静的,让人觉得不自在。

云槿悄悄看了看他,随后起身,到了医馆门口,倚着门框看着外面干净的街道。

春光明媚,天气晴好,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双手抱臂,想着这样的日子应该出门去踏青游玩才对,实在是没必要浪费在医馆里枯坐着。

她站了一会儿,又有四五个人过来看病,笑容和煦的同她打招呼,云槿一一都劝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吴帆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云小姐!”吴帆面露喜色,几步上前,在云槿面前站定,“云小姐怎么站门口了啊?”

“坐久了就站一会儿!”云槿笑了笑,“你来找我师父看病的?那真是不巧,我师父今日不在,这会儿我都找不到他的人。”

“是吗?”吴帆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忙笑着说,“不不不,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抓药的,就按白大夫之前配的药方,再抓几服药。”

本来他是感觉最近身体好了不少,想请白一安再给看看的,谁知道他不在,照着药方抓药吃,应该也是一样的。

云槿摆摆手,“那你进去吧!”

吴帆点点头,走了两步,迈过门槛进了大堂,就见燕筠清坐在四方桌旁在喝茶,忙过去同他打招呼。

燕筠清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声,吴帆见他神色冷漠不好招惹的样子,便不敢再多言,找了店内伙计给他抓药。

片刻后,吴帆拿了那几服药便走了,没有停留。

燕筠清放下茶杯,走到云槿身边,“出去吃点儿东西吧!”

云槿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辰,要说饿,她也没觉得,“现在吗?可我不饿啊!”

燕筠清淡声说:“那就出去走走,就当是去找师父。”

云槿看他一眼,心想着应该要拒绝的,但待在这里也的确是无聊,天气好,还不如出去走走,便勉为其难地答应,“那好吧!”

燕筠清同店内伙计交待了一声,便带着云槿离开医馆,走了一段路,云槿发现前面离他们不远的吴帆。

“我们这是恰好跟他同路呢,还是你故意跟着他的?”云槿背着双手,盯着前面的吴帆,小声问。

“跟着他,看看他这是要去哪儿!”燕筠清实话实说。

云槿抿抿唇,他还真是一心想要解决眼下的问题啊!

吴帆步子悠闲,像是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跟着,提着那几服药,走路晃晃悠悠的。

两人跟了一段路,就见他进了一家酒楼,他们也跟着进去。

一楼大堂没什么人,吴帆上了二楼,他们便也上二楼,不似逸仙居装修的那般豪华一间间的包间,而是每一桌之间用了木质雕花屏风隔开,有独立的私密空间,不会打搅到旁边的客人,也省了空间。

吴帆坐下后,他们在他旁边一桌坐下,透过雕花的缝隙,能够看到旁边那一桌坐着一个人。

云槿觉得他们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一些,跟踪是个技巧性的活儿,跟得太远容易跟丢了人,可跟得太近了容易被人发现啊!更何况他们现在明目张胆地坐在他们隔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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