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攻心 - xp1024.com
《步步攻心》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又一命案

玉芙蓉在房间里忐忑不安.一直到后半夜才入睡.天还未亮.便听见门外乱作一团.急忙起身.身边的傅易愠拉住她“穿好衣袍再出去.”

她眼睛通红.想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南疆什么人.

按理说当年自己确实用过芙蓉的名号.但他们与芙蓉的仇怎会搬到自己身上.越想越觉得奇怪.

玉芙蓉穿好衣袍.随傅易愠出了门.大厅里.又一具尸体放在中间.铁黑的面容沒有丁点血色.活脱脱的被人吸去了精血.

玉芙蓉握紧拳头.这已经是第二具尸体了.她虽然好欺负.但人命关天.竟有人这般残忍.对下人下手.

傅易愠查看了尸体.这才起身.开口道“都散了吧.这人也是中了毒.”

香寒匆匆赶进來.小声在玉芙蓉耳边开口“皇后宫中并无人员來往.”

傅易愠耳朵微动.他天生耳朵好使.不管多大的声响.他都能听得见.明明听见玉芙蓉暗自让人去查皇后.他却沒有开口.有些事玉芙蓉不相信他.他也不能强求.或许还不到时候.

他倒是要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肯完全相信自己.

五娘昨晚睡的亦不是很好.听见香寒的话.悄声开口“会不会是芙蓉.”

玉芙蓉抬眸.沉默片刻.微微摇头.“她沒必要多此一举.”

万梅生进了大厅.脸色不是很好.只因为国师在玉芙蓉房中留宿.

他虽知道国师与玉芙蓉纠缠不清.但如今他都定下名号.他还敢明目张胆的与玉芙蓉胡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进了大厅.也不说话.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他倒是要看看.国师是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许清文在院落里听见这件事.亦只是笑笑.身边的丫鬟见他不动弹.微微诧异“公子不去.”

“有国师和驸马在.我即便去了.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况且.有人并不希望我去.”

丫鬟听得云里雾里.但公子的作风一直都清清静静.只怕是不愿意沾染那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不去大厅.

而大厅里.当香寒把下人们遣散后.有些担忧的看着那具尸体.

玉芙蓉何尝不忧愁.眼看着几个时辰便有一个人死去.外面还不知道怎么传这府邸呢.

正想着.傅易愠回头看着万梅生“驸马何不让人去查查这毒究竟是什么毒.”

万梅生挑眉.正要推脱.听见玉芙蓉开口“我倒是将你给忘了.驸马若是能查清这毒物.我一定重赏.”

万梅生眉宇微微收拢.这丫头片子脑子真是好使.国师说一句.她便接一句.可真是会搭话.

“既然公主嘱托.我自然不能推脱.”说着在管家耳边说了几句话.管家急忙点头.转身便匆匆出了大厅.

傅易愠看玉芙蓉一脸愁容.微微一笑“莫担心.只要这毒查清楚了.案子便会跟着迎刃而解的.”

玉芙蓉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香寒.你去嘱托一下下人.让他们多加留意.莫要乱吃东西.”

五娘微微皱眉.看着那尸体有些眼熟.努力的想了一番.却猛然想起乌国的马草若是被人误食之后.人会跟着中毒.轻者胡言乱语神志不清.重者便会毙命.

只是乌国人人都知这马草有毒.便躲得远远的.并无一人中毒.沒想到那东西竟传到这中土來.

若是散播开來.别说是人.只怕是连动物也跟着丧命.

玉芙蓉见五娘神色迥异.微微皱眉“五娘.你怎么了.”

五娘一怔.回神.开口“沒··沒什么.”

她心中端详.乌国人不可能出來害人.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故意用乌国马草來陷害乌国.至于这人是什么目的.她无从得知.但眼下最重要的一点是.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

玉芙蓉知道五娘定是想到了什么.如此神情定是在纠结.那这毒也一定与她有关.或者是她认识的人下的.

玉芙蓉想到的.傅易愠何尝想必到.伸手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玉芙蓉点了点头.傅易愠阻拦的对.自己若是打草惊蛇.只怕是事倍功半.

笑着看向他们“你们也别太担心.有国师在.定能解开这案子.”

众人心中各有想法.玉芙蓉看着傅易愠“是吗国师.这案子交给你.可有何问題.”

傅易愠轻笑.开口“公主的事.我自是要帮.只是这酬金···”

玉芙蓉暗自咬牙.这家伙总是要在自己这捞些东西“酬金自然是少不了.国师想要多少美女.我这便让人去张罗.保证让国师满意.”

他笑着摇头“美女倒是不必.若是公主赏脸.国宴上.可否坐在在下身边.”

玉芙蓉一怔.就这么简单.

要求越简单.越是有问題.玉芙蓉不是第一日认识他.这般做法.目的可不简单.至于他究竟有何目的.只有国宴当日才能知晓.笑着点头“这有何难.我应了国师.”

他笑着.算是放下了心.

此时脸色不好看的是万梅生.他与玉芙蓉是夫妻.虽未摆宴.但北皇赐的婚.全天下都知晓.若是国宴上她坐在他身边.将他万梅生的颜面放在何处.国师明摆着要他难看.

有些仇视的看着他.却见他看向自己.眼里多了几份笑意.这不明不楚的笑意让他更难受.仿若是在告诉他.玉芙蓉被他抢去了一般.

他生气的起身.“我还有事.公主自便.”

他甩手而去.却让香寒担忧至极.她都看出來驸马不高兴.玉芙蓉不可能看不到.她这么做明显是在气驸马.虽这亲事是皇上定的.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也有些不好.

玉芙蓉开口“香寒.备车.我要去看看老朋友.”

香寒一怔.她哪里还有什么老朋友.都城里官家小姐她沒几个认识的.这会要出门.还要见什么老朋友.

玉芙蓉见她怔着.笑着开口“去柳府见柳如嫣.”

香寒这才反应过來.笑着点头“这就准备.”

第二百二十章 寻花问柳好时间

而此时.正在院落里摆置花草的许清文听到玉芙蓉去柳府.不禁停下手中的活.将刚刚栽好的郁金兰递给身边的下人.回头看着那通报的丫鬟“可说去柳府有何事.”

那丫鬟摇头“公主只说是去见见老朋友.并未说其他.”

许清文微微皱眉.玉芙蓉做事一向有张有弛.眼下突然去找柳如嫣不可能只是叙旧.况且她视柳如嫣为异己.又怎会与她交好.

微微思索.开口“可知带了几个丫鬟.”

“只带了香寒一人.”

许清文不知玉芙蓉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傅易愠前脚离开玉芙蓉的府邸.后脚便看见许清文的马车跟着自己.

他微微一笑.对夜七开口“去茶楼.”

夜七回头看着他“好.”

他们在前.许清文在后.车夫有些不安的看着前面开口“许公子.国师会不会发怒.我们这般跟着他.”

许清文喝了一口清茶“无碍.你跟上便可.”

这两辆马车在都城是数一数二的好马车.路上行人见着了.无不朝着马车看來.但凡看上一眼的.都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辆马车來头不小.就连里面的人物也不是好惹的.

前面是国师.后面是北玉公主的男宠.哪个掂量一下.都足以将这北国震上一阵.

百姓也好奇.这国师向來不与北玉公主府的男子來往.今日到好.双双出门.难不成一起游街.

到了茶楼.傅易愠下马车.站在门前等着许清文.

谁人见了.都悄悄绕道而行.国师是出了名的阴阳失调.万一得罪了.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许清文下车.对他一笑“本以为会上你府上去喝那万年的梨花醉.”

傅易愠跟着一笑“我那梨花醉都被玉芙蓉拿走了.哪里还有丁点.”

二人进了包房“说來也怪.她竟喜欢你凉的茶.”

傅易愠摇头“她只是喜欢闻茶香.”

二人相视一笑.等着小二上茶.

许是來之前已经让人通报了.小二等他们一落座.便将那好茶送到二人面前.

傅易愠替他斟了一小杯“这般急着找我有何事.”

许清文喝了一口清茶.香气飘进鼻中.甚是好闻.“梅氏迟迟不现身.里面有文章.”

傅易愠点头“我们于明他于暗.左右都需小心.”他看了一眼他“日后莫要让几个丫鬟靠近玉芙蓉”说着看了一眼楼下许清文坐的娇子.娇子旁站着几个丫鬟.

许清文微微一笑“你怕我的人坏事.”

他摇头“我怕被她发现.”

他一怔.轻笑“发现又如何.顶多以为我喜欢她.多打听一些罢了.”

“她去了一趟天界.想必你我曾经之事.她已经想起一二.”

许清文摇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傅易愠.白的都能被他描述成黑的.有他在她身边.他根本不用担心玉芙蓉会变心.况且.她只是回忆起一部分.有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玉芙蓉不信都不行.

傅易愠见他不在意.开口道“梅氏用了幻影让她记起部分.你还需多再压制些.”

许清文不语.将精致的茶杯放下.抬眸看着傅易愠“她今日去找柳如嫣.你可知是何事.”

傅易愠微微一笑“还能有何事.无非是信不过我们.再去找个帮手罢了.”

玉芙蓉身边虽有一大帮厉害的人物.但心思对着她的不知能不能有一两个.她不信别人.就连傅易愠她都要防着.这种防御.让傅易愠哭笑不得.权当她无事可做.忙活一番罢了.

二人在厢房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但凡能听见一两句的.也未必能猜出他们话里的意思.反而越听越糊涂.

二人倒是落得清闲.却不知柳府可算是炸开了锅.

玉芙蓉一脸悠闲的看着柳如嫣“你若不帮.我明日便让你哥哥入府.做我的侍郎.”

柳如嫣险些被她气晕过去.她明知自家嫂子已经有了身孕.还做这种威胁.微微不悦的看着她“即便我想帮你.我也无能为力.你知我只听他的.”

玉芙蓉微微一笑.就是因为她只听傅易愠的.所以说明她的身家清白.而且可以放心的用“听他的与听我的.有和区别.”

她一怔.早就知晓她无赖.但真正见识到的时候.真叫她无言以对.

玉芙蓉笑着“傅易愠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而且我能给你双倍.”

柳如嫣无语“我不过是个普通商人.你让我帮你查案.这叫我如何下手.况且我亦不了解.怎么帮你.”

“你无须了解.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可.”

柳如嫣无奈.只好答应“我可以帮你.但不可以打我大哥的主意.”

玉芙蓉笑着“那是自然.”

从柳府出來.她嘴角带着笑意.扬起脸蛋对着烈日.甚是舒服.身后的香寒开口“柳姑娘答应帮公主了.”

玉芙蓉笑着嗯了一声“你我好久未单独出來了.凑着今日有空.我们去那烟花之地寻个花问个柳如何.”

香寒一怔.急忙拉住她“公主莫要开玩笑了.今日府上才出了人命.若是让人见到你去那种地方.指不定要在背后传你坏话.”

玉芙蓉将她拉进车厢“就是让他们传才去的.”

香寒不解.却听见她开口解释“府上出了命案.皇后一定会抓住我的把柄不放.找我的事也就罢了.若是因此威胁父皇.只怕会让父皇难以抉择.我若是恢复以前的性子花天酒地.父皇也好当此借口.堵住皇后的嘴.”

香寒这才明白.点头道“还是公主想的周全.”

她笑着摇头“但苦了你了.”

香寒一怔.脸色瞬间大变“公主饶了香寒吧.若是让他人知晓那是我的···日后还怎么嫁人···”

千花楼此刻算是炸了锅.男人们相互划拳的声音.劝酒的声音.以及房间里.男女缠绵的声音.弥漫着整个大楼.让人一进门就感觉春风迎面.别有一番风情.

而此刻.后院.那奢华的房间里.正是玉芙蓉落脚的地方.从远处便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声音“公子好···耐力···.正和本公主··的意···”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北玉公主又出來潇洒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劫持

房间里.那本应在床榻上舒服的死去活來的玉芙蓉却一身整齐着装坐在椅子上喝着小茶.而那叫唤的女子正是这花钱楼的姑娘玉翠.

香寒在一旁恨不得把耳朵堵住.玉芙蓉飘來一记眼神.让她不得不放下双手.

一脸愁苦的看着玉芙蓉“公主.我们要在这坐到什么时候.已经两个时辰了.您不累.这玉翠姑娘也该累了.”

那玉翠一听.急忙停下來.“奴婢不累.”

说着摆了摆手中的银票“有银票我就不累.”

玉芙蓉笑着点头示意她继续.她当真继续.

香寒无奈.“您这般做.就算国师不气.怕是这新驸马也会被您给气死.”

她笑着摇头“你不了解他们.我若是能将他们气死.也当真是抬举我了.”

屋里正热闹着.大门忽的被推开.一行士兵冲了进來.从侍卫的着装上看.绝对是宫里的人.

香寒吓了一跳.急忙堵住他们进來.好在里屋与外间有个帘子遮挡着.不然这事就当场被拆穿了.

香寒冷着脸“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北玉公主的房间也敢乱闯.”

为首的是常年驻守战场的铁骑将军.因负伤从战场上退了下來.就此留在宫中.此人性格冰冷.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向來只认死理.

玉芙蓉认得他.就是他抄的傅易愠的家.也难怪他沒杀他报仇.如此之人.虽有些愚钝.但也是忠肝义胆.算是一条汉子.

且不说他的莽撞.就冲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來看.是个人物.

那将军见丫鬟在外面拦着.伸手正要推开她.却不知香寒也是练过功的.猛一侧身便将他的手臂折到背后.他被一个小丫鬟当场制服.颜面上实在说不过去.手臂猛地用力.将香寒甩了出去.瞪了她一眼“好大的胆子.”

说着要去掀帘子.香寒反应极快.快步走到他面前拦住.

那将军也倒是个君子.险些伸手碰到香寒的身子.幸好收手收的快.不然真要碰上人家姑娘的身了.

香寒瞪着他“你也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北玉公主不是你等能见的吗.”

那将军看了她一眼.这才稍稍收了语气.朝着帘中开口“请公主随在下走一趟.”

玉芙蓉嘴角轻扬“将军想要带我去哪里.”

“皇后知公主爱才.碰巧今日安世子入宫.皇后想要引荐二位认识.”

玉芙蓉收了目光.眼下自己府里死了人.皇后不但沒在这上面做文章.反倒是介绍起侍宠给自己.难免不让人生疑.

轻咳一声“将军知晓我只爱民间胭脂.对宫中的那些男子毫无兴趣.”

眼下之意.我连万梅生那等俊人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区区一个世子.

那将军不死心“皇后说您不必急着否决.还特意命我等将他的画像带來给您过目.”说着便将那画像从袖口递了出來.交给香寒.

香寒凝眉.接过画像.转身进了里面.

玉芙蓉连画像拆都未拆开.“将军回去告诉皇后.这等容貌确实俊美.但我看人不止看容貌.不是知根知底的.怕是不会沾染.”

那将军倒是爽快.“既然已经将花卷交给公主.见不见此人便是公主的意愿.我等不再打扰.公主继续.”

说着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大厅.

也着实壮观.让人不禁朝这房间看來.

玉芙蓉顺手将那花卷扔进火堆.

香寒一怔.想要救已经來不及了.

有些可惜的看着那画卷.好歹也是上好的卷宗画出了人像.再不喜欢也不至于扔进火堆里.

玉芙蓉拍了拍手.将剩下的银票放在桌子上.“走.回府.”

从千花楼出來.上了马车.她便闭上双眼.缓缓入睡.香寒也奔波了一日.见她睡着了.自己也困得睁不开双眼.跟着她缓缓进入梦乡.

马车倒也算安稳.只是等这二人醒來.这马车也未到达公主府.

从公主府到千花楼不过半柱香的时辰便可赶到.而这马车从玉芙蓉上车开始.一直行驶了将近三个时辰.玉芙蓉睁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正要掀开门帘.却被一个声音打断“公主还是莫要动弹.伤了身子.受苦的可是您.”

玉芙蓉双手握紧.沒想到自己竟被绑了.还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如此功力.倒是让她担心起來.

香寒一听见外面的声音便惊醒.惊慌的看着玉芙蓉.二人倒也默契.相互看了一眼.决定将计就计.先看看外面情况再做打算也不迟.

二人在马车里的安静倒是让外面的人有些意外.

马车停了下來.带着黑色獠牙面具的男子上了马车.将她们二人的眼睛上系了黑布.遮住了二人的视线.

正要带二人下车.却被玉芙蓉抓着“既然是不会伤我性命.为何要遮住我的眼睛.”

那人一笑“公主怎知我等不伤你性命.”

玉芙蓉笑了笑“你们功力这般高.想必我与香寒二人合力也斗不过你们.”

那人笑着.将她扶下马车“公主还是见到主子吧.”

她们二人被扶进阁楼.竹园两旁种满了百合.一盆一盆的盛开.格外的好看.香气也格外的倾心.

玉芙蓉闻到浓浓的花香.忍不住停下脚步“你家主子好性情.”

那男子听了微微一笑“主子说您喜欢闻花香.还特意去西域买來了花香的种子栽上.”

玉芙蓉停下脚步“你家主子认识我.”

那男子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收了面容.开口道“公主在这稍等一会.我这便去告之主子.”

玉芙蓉主仆二人虽未被绑住手脚.但眼睛上蒙着布根本看不清现在身在何处.

香寒有些紧张的开口“公主.我们现在逃还來得及···”

玉芙蓉一笑“方才那人的功力确实在你我之上.想要逃走.怕是难上加难.何不等等看.究竟是何人要见我.”

正说着.门被推开.俊儿一身绒衣白袍出现在二人面前.笑着开口“让姐姐受惊了.”

玉芙蓉一怔.等反应过來.一只修长的手已经将她脸上的黑布摘了下來.

香寒猛地拉开脸上的黑布.看见眼前朝思暮想的面容.瞬间有些激动“公···子···”

第二百二十二章 故友摊牌

玉芙蓉凝眉“是你让人劫了我.”

俊儿嘴角微微上扬“若是不劫下你.你肯來见我.”

她看着他一身华丽衣袍.绝非是从清风寨而來.

此时玉芙蓉眼前的俊儿已蜕变的俊美非凡.又岂像当年那般沉默.而今非但不沉默.骨子里还暗含一种沉稳.这种成熟.让玉芙蓉刮目相看.

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他回來不直接上府來找自己.反倒是以这种方式见自己.让她不得不揣测他的用意.

她沉默的想着.俊儿却开口打断她“姐姐怕我加害与你.”

她摇了摇头“只是在猜测你是否跟皇后有牵连.”

他轻轻一笑.放下手中茶杯.“今日皇后引荐给你的男子确实是我.”

玉芙蓉一怔.眉宇微微皱隆“你怎么会跟皇后有牵连.”

他收了笑容“虽说我唤你一声姐姐.但你也知晓.若不是因你与芙蓉换魂.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转头看向玉芙蓉.眸子里满是认真“论岁数.你还差我几岁.你我谈婚论嫁.正是时候.”

玉芙蓉彻底懵了.父皇在自己身边放一个万梅生就够她烦的了.如今又來了一个俊儿.况且这个俊儿还是皇后那边的.

和玉芙蓉一样懵的还有香寒.她难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是朝思暮想的人.可当他真正的回到自己面前时.为什么竟会变成这样.

玉芙蓉凝眉看着手中的茶杯.眼下局势已经形成.自己总逃避也不是个办法.但也不能眼看着府上的男子日日增多.她就是再聪明.也玩不过他们的心机.

想到这.也不再废话“眼下我对你并无此心.况且.比起对付皇后.我还有更难对付的人.”

俊儿摇头“我听傅易愠说过此事.况且.我已经答应帮你.你又何须担忧此事.”

玉芙蓉起身“你知晓我的秉性.莫要用此威胁我.”

“万梅生可以.我为何不行.”

她起身准备离去.却被他一句话问住.

她凝眉.僵硬的后背无法回过头去.淡淡开口“你怎知他可以.”

俊儿一怔“你们还未···”

他心中的五味难品.传闻她与万梅生已住在一起少说有半年之久.竟还未行夫妻之实.莫不是她的心还在那人身上.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此事.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玉芙蓉.”俊儿叫住她“若是缺了我.你如何与天君对抗.”

玉芙蓉咬牙.他说的不错.沒了他.她就少一个人的力量.本就敌不过天君.眼下只有受死的份.但她不死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她出了阁楼.身后的香寒默默的跟着.心中却想着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俊儿的心一直都在公主身上.她以前就知道.只是现在在眼前上演.她有些难以接受.

玉芙蓉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俊儿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香寒苦笑“公主不用安慰我.是我配不上他.”

她停下脚步看着香寒那孤单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二人从竹林出來.倒也沒人敢拦着.

玉芙蓉心乱如麻.傅易愠明明知晓俊儿的心意.还任他胡來.真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二人走回公主府.倒是让在门口等万梅生的管家吃了一惊.复而看见她们鞋子上的泥土.眉宇不禁微微皱起.

她们不知.前脚刚离开.后脚万梅生便赶了过去.

俊儿看着万梅生.无奈一笑“想不到你我真成敌手了.”

万梅生与他有旧情.也算是旧实.世界如此之大.沒想到多年后竟再次相遇.而且还是以敌手的身份.

“当年父亲说你弱不禁风.在我看來.那虚弱的外表只是你的伪装罢了.”

俊儿微微一笑“莫说我.听闻你已与傅易愠达成了交易.”

“恩.”万梅生喝了一口他倒的新茶“见着她了.”

俊儿放下手中茶杯.“才离开.”

“说了你的事.”

“沒有.”

万梅生一怔“为何沒有告诉她.”

“告诉又如何.只是让她平添烦恼.况且已经是过去的事.无须再提.”

万梅生微微一笑“你倒是好肚量.若是不让她愧疚点.如何能答应你入府之事.况且.那个人在你我之上.若真是要你我背驰而行.我们如何能反抗的了.”

俊儿一笑“眼下他倒是不敢胡來.天君一事就够他忙活的.”

万梅生点头.总之沒有一件事能让自己顺心的.

“对了.玉芙蓉与你都住了半年.北皇为何迟迟不为你们操办喜事.”

万梅生摇头“这事我也觉得蹊跷.我亦与他提了几次.但看他表情.似乎还在等什么.”

俊儿凝眉.心中暗自猜算.如果是在等什么.那一定是在等机会.

***

此时.玉芙蓉在书房中转來转去.心里总是无法安静下來.

香寒也是一样.虽稳稳的站在原地.却想着白天的事情.想着俊儿说的那番话.

五娘刚踏进來.玉芙蓉便一把抓住她“可说什么了.”

五娘摇头“他说.你的事让你自己解决.”

玉芙蓉咬牙.当初是谁联合他们三人一起对付天君的.怎么此时却变成她自己的事情了.

心里总是不放心.回身穿上衣袍.开口“香寒你守在这里.万梅生若是來了.就说我睡了.”

她匆匆往外走.香寒急忙叫住她“公主要去找国师.”

玉芙蓉点头“他若是不解决这件事.我就不回來了.”

五娘一看有好戏.急忙跟上她的步子.一齐去了国师府.

夜七正在与花四郎练剑.见她们二人进了院子.急忙停下.拦住二人“公主.公子他说今日不见您.”

她一怔.看着二人“为何不见我.”

花四郎吊儿郎当的开口“生气了呗.听闻您又弄了一个小白脸回來.”

玉芙蓉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乱说什么胡话.”

说着要进屋.二人急忙拦住她“公主还是快回去吧.您今日若是进去了.我们俩可就惨了.”

玉芙蓉看向屋内.只有灯光亮着.未曾见里面有人.她凝眉“他不在.”

夜七为难的看着她“在是在···只是···”

“只是什么.让开.”

说着推开二人.二人还想拉她.玉芙蓉伸出一只手指着二人“你们再敢碰我一下.休怪我不客气.”

他们急忙收手.谁都知道玉芙蓉说话算话.他们可不想得罪这个公主.但傅易愠吩咐过.不准她进來.这回两人可有罪受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次吃个够

傅易愠正在房中休息.床榻上的他似乎睡着了.玉芙蓉走进來时.他连眼都未曾睁开过.她凝眉.快步走到床榻边.刚要开口.却听见傅易愠冰冷的声音“出去.”

声音不大.但却让玉芙蓉隐隐的感觉他在生气.

她还沒说什么.他倒是气上了.若要评理.她真要好好的与他理论一番.

“你让我自己解决又是什么意思.你明知俊儿打着皇后的名义來找我.若是你不出手.我怎么对付的了.”

傅易愠沒有做声.她不死心.坐在床榻上“这件事非你出面不可.也只有你能让他知难而退.”

玉芙蓉自顾的说着.他却连眼睛都未睁开.

她看着他“我说的话.你可听进去.”

她伸手摸他的额头“今日这是怎么了.”手刚碰到.便感觉一阵冰寒.她瞪大双眼.急忙掀开被子.看见他的身体正在冒着冰气.甚是寒冷.

玉芙蓉慌了“你这是怎么.”说着回头大声开口“夜七.快进來.他生病了.”

夜七在外面守着.听见她的声音脸都黑了.这会儿让他进去.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花四郎幸灾乐祸“快进去.公主唤你呢.”

五娘站在一旁.挑眉看着夜七“你家公子出什么事了.”

花四郎一脸不正经的开口“我家公子怎么会出事.等会该你家公主出事了.”

五娘一怔.看着夜七“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夜七拉着五娘便往外走“里面沒什么事.你也别守着了.陪我出去走走.”

五娘被他拉着出了庭院.花四郎也识趣的跟着出來.房间里.玉芙蓉见夜七迟迟不进來.也顾不得太多.双手用力搓他的手臂.希望能暖和点.

傅易愠微微睁开双眼.见她一脸紧张.淡淡开口“不用费心.过几个时辰便会好起來.”

她凝眉“你这是从哪得的不治之症.为何以前从未发作过.”

“你以前何时关心过我.”

她一怔.难道这病以前就有了.

他轻笑.“这些年因为这寒症.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她不知他再说些什么.摸着他冰冷的身体.如同是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眼看手臂沒有丝毫变暖的迹象.她索性脱下自己衣袍.掀开被子进了他的被子中.转身将他搂在怀里.

玉芙蓉冻得牙齿直发抖.那巴掌大的小脸不一会便开始冻得发紫.

傅易愠伸手想要推开她.却发现她死死的抱住自己.死活要将他弄暖和了.

他无奈一笑.“莫要费精力了.这病还有几个时辰.等过了那时辰.自动就好了.”

她咬着牙齿.颤抖的开口“可··还有···别的法子.”

傅易愠沉默着.她看着他“有其他法子.”

说着起身看着他“快说.什么法子能帮你快些暖和过來.”

他不语.玉芙蓉着急的看着他“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这才看向她“同房.”

玉芙蓉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又不是第一次.他何必扭捏.

她快速脱下自己的里衬.光着身子抱住他真是一件难事.

傅易愠推开她“寒气会传给你.你无须如此.况且这么多年都过來了.这点冷不算什么.”

她伸手扒开他的衣袍.顺着爬上他的身.低头吻住他冰冷的唇.“一点寒气伤不了我.”

玉芙蓉柔软的身子如同烈火.点燃了他.让他饥渴的想要吞进腹中.但自己身上寒气未去.若是用力.定会要了她的命.只能由着她慢慢的來.

这寒气入了她的身子.虽伤不了她.但终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他也怕她跟着受罪.但有这寒冰护着.她日后也无法靠近其他男子.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而玉芙蓉并不知.这寒气随人.一旦染上.就会一直跟着自己.并且有个天大的好处.就是不再怕寒.再冷的天.她都不会感觉到丝毫冰凉.这也是傅易愠一直不怕冷的原因.

她缓缓的容下那冰凉一处.感觉体内像是被冰刀划开一般.有些痛.又有些寒.融在一起.让她不得不停下.有些艰难的趴在他肩膀上.张口咬住他的肩膀.那痛慢慢的扩大.让她一阵颤抖.

他一动不动.生怕她受不住.肩膀上的痛让他不忍.伸手抚摸她的后背.想要缓解一下她的痛.

而身体融进去的那部分.如同入了暖炉.温暖舒服.让他想要的更多.

玉芙蓉松开他的肩膀.身下不敢动弹半分.直着身子.一脸痛苦的开口“怎会这般的痛.”

他笑着“你硬生生的吃下.能不痛.”

她深吸一口气.身子试探的向下沉了沉.终究吃下所有.

那冰冷处抵到她最温暖的地方.相融在一起.格外的舒服.

二人这才微微缓解.而傅易愠身上的寒似乎找到了温暖.顺着身体缓缓流动.一直抵达玉芙蓉的身体内.形成了暖流.那舒服之感让二人微微清喘.

傅易愠冰冷的四肢慢慢有了知觉.低头吻住她胸前的果子.引得玉芙蓉浑身绷紧.下身不自觉的咬紧.让傅易愠舒服的想要冲破这肉身.

他的元神最近总是不安稳.总想变回以前的模样.只是.若是在她面前现了原型.只怕会将她活活吓死.

玉芙蓉吸了那寒气.身子慢慢的冷了下來.渐渐的感觉四肢也不听使唤.僵硬的动弹不得.脸上仿佛有一层冰将她裹住了.

傅易愠急忙翻身而上.用力冲破那寒冰.这才逼的那冰寒沒有将她给困住.

二人一來一去.算是将那冰寒困在身体里.两具火热的身子越发的有力.玉芙蓉也是头回感觉自己竟能持续如此长的时间.身下不自觉得要的更多.

屋内一片火热.屋外却是寒秋.四周沒有一个下人.似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般.

一直到夜里.二人都未停下.让在外面守着的花四郎不禁啧啧两声.暗自说着“公子这是逮着机会了.想一次性吃个够.”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谁不舍得谁?

夜深了.傅易愠从她身体里出來.无力的倒在她身边.自从二人亲密以來.从未像今日这般放纵.说來也怪.那寒冰竟沒将她冻成冰块.一般的人很难受得了那刺骨的冷.玉芙蓉不仅承受了.而且还融进身体里.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她抬眸“可还冷.”

他回神.微微摇头“这病只怕会传染给你.每月的这一日都会变得刺骨.若是冷了.便來寻我.”

她嗯了声“为何从不告诉我你有这疾.”

他嘴角微微扬起“不是什么大病.何须如此担忧.”

“不是担忧.若今日进來的是其他女子.你可如何是好.方才你被冻之时浑身无力···”

傅易愠一只手按住她的嘴“哪个女子敢像你这般大胆.闯进我的房间.”

她一怔.辩解道“此时沒有.未必以后沒有.若是以后真有这样的女子.你该如何是好.”

他轻轻一笑.“即便有.她也近不了我的身.有你一个已经够我发愁的.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其他女子.”

她脸上虽担心着.但被他这一说.心里的担心也跟着放下了.

看着他.“俊儿的事.你可知晓.”

他点头.

她挑眉“真不打算帮我.”

他嗯了一声.

玉芙蓉瞪着他“你就不怕他真与我做那事.”

他嘴角微微上扬“你愿意与他.”

她撇嘴.心里却不是滋味.以前若是遇到这种事.他早就出手.哪里会等到自己去解决.如今俊儿來了.他不但不帮忙.还在一旁看笑话.简直能把她气死.

傅易愠知晓她生气.收手将她搂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愿帮你.如今俊儿从皇后找了顶官帽子.目的无非是权衡宫内势力.若是打着皇后的幌子入住你那里倒是个好主意.我也省心去请他了.”

玉芙蓉挑眉“你让我跟一群男人住在一起.”

他轻笑“你不愿意.”

她咬牙“自然不愿意.就算我能把持的住.万一哪一日他们哪个神经错乱.爬上我的床榻可如何是好.”

他笑着“他们敢吗.”

玉芙蓉虽性子好.可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

傅易愠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放心的将那些个男子都弄进她府上.一來遮人耳目.二來练手对抗外敌.

被傅易愠这一句话说的.玉芙蓉已经再无其他语言.闭上眼索性不再想那事.

他见她要睡.伸手将被褥往她身上拉了拉“梅氏明日到都城.”

玉芙蓉猛地睁开眼睛“你收到信儿了.”

他摇头“万梅生的人在城外看见他们.想必是在等明早开城门.”

玉芙蓉复杂的看着他.猛地坐起身.“走.收拾东西.今夜便离开这里.”

他一怔.继而笑着“怕他來把你带走.”

她心里不是滋味.她不是怕死.她怕的是他受伤.若是往常.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可如今不一样.他一个凡体.如何对付天君.而且那人究竟有多厉害.她根本不清楚.

傅易愠见她愁眉紧锁.笑着将她拉入怀里“在他來之前.我已经查了他的底细.这些年他隐居乌国.从未派人來查过你.想必当务之急并不是來抓你回去的.”

玉芙蓉一怔“那他是···”

“当年我们对战.他并未从我这里讨到什么好处.锁心链被我一剑劈碎.若是猜的沒错.他此次下凡.怕是为了寻那锁心链.”

他看了她一眼“还有一事要告知你.”

她抬眸“何事.”

“他虽是天君.但凡间的他只是天君的一脉心魂.并沒有天君的能耐.你无须害怕.况且他并不记得你.如今來这.我们只需装装样子便可.”

“可是他送我的手镯···”

“那手镯并非是你的.梅氏让五娘带來.只怕是在寻他想要的女子罢了.”

玉芙蓉更加不解“他想要的女子.”

傅易愠笑着点头“男子到了年纪.都会开始寻觅能与自己相守一生的女子.他已是将婚之际.自然也在找寻着.”

玉芙蓉这算是明白了.这梅氏虽是天君.但也沒有天君那般能耐.沒了仙体护着.她自然不必怕了.

想通这点.这才安心的窝在他怀里“既然不足为惧.为何还要与万梅生等人联手.”

他看着她“若不将他们拉拢來.他们定会自成一队.成为皇后的得力臂膀.那时再与我对抗.便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玉芙蓉凝眉.“万梅生对我有心.若是放在我身边.很容易出事.”

他笑着“原來你已经看出來了.”

她撇嘴.成日与他相处在一起.再隐蔽的心思也能看出丝毫.

他淡淡开口“他年少时确实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玉芙蓉一怔.看來自己确实沒有记错.当年那个孩童应该是他.

抛开脑子里的回忆.看着他“等俊儿入府之后.我便搬來你这里常住.”

他温柔一笑“我倒是求之不得.”

玉芙蓉沒想到他这么快答应.心里猜测着.估摸他也怕自己与那些男子有个什么.到时候他就是哭也來不及了.

心里得意着.嘴上笑着开口“若我真与他们有个什么.你会怎么办.”

他摸着她的小脸“当然是杀了他们解气.还能怎么办.”

玉芙蓉挑眉“你舍得杀他们.”

他笑着“我怕你不舍得.”

她推开他“我有什么不舍得.”

他翻身压住她“那我要是杀苏云鹤呢.”

玉芙蓉浑身一震.眼神片刻的失神.那句话如同烙印一样刻在她心上.

他说的不错.谁都会死.包括苏云鹤.尽管知晓了苏云鹤的真身.可依旧对他有种剪不断的情.明知道自己已经与他不再有任何机会.可就是忘却不了他给自己的一切回忆.

她的痛苦.被他尽收眼底.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舍得.”

她苦笑“他是你.你是他.我不舍得他.便是舍不得你.”

他凝眉.这圈子绕來绕去倒上了自己身上.

苏云鹤是他心头的一块难以去除的毒.有他在一日.他便担忧一日.

哪怕他是自己的魂.

第二百二十五章 晚上去他房间

“我若是真的杀了他呢.”

他挑眉看着她.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哪知她竟然回道“若有一日他联手他人对付我.别说是你.我会了结他的性命.”

他温柔一笑.她如何有那能耐.苏云鹤虽是自己的魂.却与自己一样.有惊天的本事.若他真想与自己对抗.只怕将是他面临最大的敌手.

玉芙蓉心里却在滴着血.若是有一日.苏云鹤真要对付自己.她就是死.也要与他一起死.

这些话.她埋在心底.她心里清楚曾经的爱有多深.苏云鹤也清楚.

懂她的人.不只傅易愠一个.还有苏云鹤.

朦胧中.二人进了梦乡.待第二日天还未亮.香寒便匆匆入了院子.在门口不住的敲门.玉芙蓉揉着头坐起身.傅易愠也醒了.二人对视一眼.玉芙蓉开口“什么事.”

香寒利索的答道“公主快快回府.府上來人了.”

玉芙蓉凝眉.开始穿自己的衣袍.傅易愠叹了一口气“还未睡上三个时辰.你今日怕是有忙的了.”

她挑眉“你知晓谁來我府上.”

他笑着.“回去看一眼便知是怎么回事.”

玉芙蓉穿好衣袍.这才下了床榻“今晚让厨子多备些汤.许久未在这里用膳了.都有些想念这里的手艺了.”

他笑着.“好.我吩咐下去.”

她高兴的离开.却在进府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凋零了.

她看着大厅那一箱一箱的聘礼.抬头见俊儿一脸俊美的笑意.悠哉的喝着茶.旁边安静的坐着万梅生和许清文.似乎都在等她.

她收了脚.小声问身后的香寒“现在逃的话.是不是來不及了.”

香寒看着对面三个男子一脸不善的表情.小声开口“是有些來不及.公主还是面对比较好.”

玉芙蓉抿嘴.收了脸上的愁云.一脸笑意的看着三人“怎么都坐在这.”她寻了个比较远的地方坐下.“俊儿怎么也來了.”

许清文最先开口“皇后的人你也敢要.”

万梅生吹了一口凉气“她一直都是这么饥不择食.连和尚都能带进府里.更何况是皇后的人.”

俊儿嘴角带着笑意.他就是要看着他们窝里斗.

玉芙蓉撇嘴.就知道万梅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來.

“俊儿.你看我这府上已经够挤的了.你也别跟着凑热闹了.赶快回你清风寨去吧.”

那俊儿挑眉.从前那副病怏怏的模样早已脱胎换骨.妖娆的脸颊上带着让人着迷的笑“既然挤的话.我便睡你房间.反正你那床榻也够大.我们两个人绝对装得下.”

玉芙蓉表情如同吃下一团狗屎一样难受.她还沒到要男人给自己暖床的地步.况且.这个男子还是香寒守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她更是不会碰.

万梅生倒是不乐意了.“你算什么东西.我这驸马还沒说什么.你倒是挺会喧宾夺主.”

俊儿侧头看着他“我再不算什么.也比你要强些.谁人都知你与她住了半年之久.却一直都是分房睡.百姓愚昧也就算了.宫里的大臣们都在猜测你是不是不行.”

“你···”万梅生怒视着他.片刻转头看着玉芙蓉“今日你若是不解决此事.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玉芙蓉一脸苦相.她招惹谁了她.

许清文倒是看得开“你们倒也莫挣了.既然世子是皇后亲自赐婚.这事也就定下了.驸马为大.我们同住公主府.好歹也是要讲先后顺序.”

许清文一句话便将万梅生拉为同谋.俊儿就是再不识趣.也不会再这时候与两人划分界限.既然有人给台阶下.他何必孤军奋战“如此也好.我到不怕公主偏心.”

三人定了顺序.此事算是解决.

玉芙蓉瞪大双眼.“等等.”

三人看向她.

她一脸不愿意“我还未同意他入府呢.”

她起身“皇后与我是什么关系.玉芙蓉你们最清楚.我可不想在身边放个皇后的人.”

许清文与万梅生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早便猜到与芙蓉不会这般容易妥协.

俊儿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知晓我与皇后不过是利益关系.心终究是向着你的.何必在意此处.”

玉芙蓉抬眸“你也知晓.我府上的男子不过是为了权衡朝野才留在这里.你又何必插上一脚.”

他微微一笑“既然他们为了权衡朝野留下.我为何不能留.还是说你对我的感情比他们的深.不想让我身先士卒.”

玉芙蓉凝眉.她不知原來俊儿也是伶牙俐齿.自己如何说的过.既然说不过.她便不说“总之你不行就是不行.”

“我若是用苏云鹤的消息來交换呢.”

她浑身一怔.紧张开口“你知晓他再哪里.”

俊儿凝眉.他确实听说过二人的故事.却不知玉芙蓉竟对他如此紧张.转念一想.她对苏云鹤这般紧张.那定是让傅易愠头痛不已的事情.如果能让傅易愠添堵.他是最乐意看到的.

嘴角扬起“我不仅知晓他的踪迹.还知晓他在做什么.”

她拉住他“告诉我他在哪.”

“告诉你可以.那我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入府.”

玉芙蓉回头“香寒.给世子准备一间雅苑.”

香寒点头“是.”说着便出去准备.

许清文和万梅生相视一眼.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香寒一走.俊儿跟着往外走.玉芙蓉急忙拉住他“我已经让人准备你的住处.你该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将手臂从她手里抽了出來“想知道的话.今晚來我房间.”

万梅生咬牙“你莫要得寸进尺.”

许清文同样拧着眉看着门口的二人.

俊儿笑着.边走边回答“我得寸进尺又怎样.你们能奈我何.”

玉芙蓉看着出去.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苏云鹤平白无故消失.让人心中担忧不已.总觉的他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般匆忙离去.而且如今沒有丁点消息.

她的心七上八下.真恨不得马上去俊儿房间问个清楚.

第二百二十六章 爬上他的床

俊儿进了房间.玉芙蓉便后脚跟着他进來.他还未落座.她急忙伸手将木椅摆放好.一副讨好的样子.惹得俊儿不禁一笑.

“我若是告诉你了.是不是就沒这待遇了.”

她一怔.一脸坚定的表情“怎么会.我会一直对你好.”

俊儿笑着摇头.不再说话.下人们进进出出.忙活着把他的衣物用品搬进來.拜访整齐.

玉芙蓉站在他身旁“反正你现在也是闲着.何不告诉我他究竟在哪.晚上我也不必过來寻你.”

他拿起毛笔准备写字.玉芙蓉急忙帮着磨墨.

“晚上让你來.怎能轻易让你走.好不容易得到你一晚上.你认为什么都不做.”

玉芙蓉一怔.急忙后退“我可将话说在前头.你若是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俊儿嘴角上扬.“我不对你动手动脚又有何难.听闻你喜欢男人來硬的···”

玉芙蓉急忙捂住他的嘴.好在下人都在忙.沒有理会二人在说什么.若是被下人听了去.她这个公主可真是做到头了.脸都跟着丢尽了.

他微微一笑.伸手将她的腰揽住.顺着便拉到自己身边.拉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这颗心可还跳动.”

玉芙蓉不知他在说什么.“不跳动人便死了.”

“你可知它死过.”

她一怔.“你不是好端端的在我面前吗.”

俊儿表情格外的严肃.“你死的那一年.我服毒自杀.都入了棺材.却生生的又爬了出來.玉芙蓉.你可知我不甘心.”

她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奈何他力气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大的多.他再也不是那个柔弱的小男孩了.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个健壮的男子.英俊非凡.气宇轩昂.

俊儿握住她的手.“这些年.为了强大我自己.做了许多不愿做的事情.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傅易愠不会让你死.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來找我.只是我高估了我自己.等了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沒來.你不來也罢.我來寻你一样.”

玉芙蓉慌张的从他怀里出來“俊儿.你知晓我心中已经装不下任何人.又何苦这样.”

他苦笑“当年你心中也装不下任何人.如今为何那个苏云鹤可以.”

她凝眉“他不一样.他与我···”

“他与我有什么不一样.他都可以抛弃你.那种男人.你守候他有何用.”

玉芙蓉咬牙“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转身要走.俊儿猛地起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颈脖处.颤抖的开口“不要总.不要离开我.一个人的夜很漫长.漫长到不知该怎么办.”

玉芙蓉后背一阵发麻.她不知自己何时给过他希望.为何他会对自己如此痴迷.

凝眉看着他“你喜欢的或许是——芙蓉.”

“玉芙蓉.”他口气僵硬.略微的生气“你一定要这样伤害我.”

玉芙蓉见周围下人偷偷看自己.想要拉开他的手臂“你先放开.传出去名声不好.”

他挑眉“你若是敢不承认.我今日便与你把事给做了.”

玉芙蓉苦着脸.他已经是个成年男子.如今健壮的如牛一般.自己想要來硬的.只怕是不行.

笑着开口“你先放开我.待会下人都离开了.我们再好好说说这些年.”

他不放.在她耳边开口“反正你的名声已经都那么臭了.也不在乎多我这么一个.”

她咬牙“你真要这样对我.”

他点头“你奈我何.”

他羽翼丰满.想要动他.是个难題.

况且如今又皇后撑腰.他更是无法无天.

玉芙蓉求饶道“你我好歹也算旧实一场.难不成真要看我身败名裂.”

他笑着.见好就收.“今日放过你.晚上记得过來.”

玉芙蓉一见他松手.急忙往外跑.能跑多远便跑多远.

而此时客厅里的万梅生与许清文二人沉默的坐着.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多有不安“今晚他若真的吃了她.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许清文点头“让我疑惑的是傅易愠.他不可能放着玉芙蓉不管.”

万梅生凝眉“若是二人做了交易.那便难说了.”

“你可查到梅氏消息.”

万梅生点头“他们就在城外.已经三日了.就是不见他进城.”

这让许清文更疑惑.不安的起身“我去城外看看究竟.”

万梅生急忙拦住他“你不要命了.”

“不碍事.他虽是天君.但也不敢在凡间现原身.不现原身.便奈何不了我.”

万梅生这才放下心來.“多带些人手.城外我安插了人.若真是动起手來.也好有个照应.”

许清文点头.这才出了府院.

大厅里留下万梅生一人.随身的丫鬟匆匆进來.小声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万梅生凝眉开口“公主沒有反抗.”

那丫鬟点头“公主似乎有些不愿.但并未动手.”

“给我盯紧了.别让他再背后做小动作.”

那丫鬟点头.这才匆匆离去.

万梅生暗自叹了一口气.雪白的绒衣衬的他消瘦的脸颊越发的刚毅.不似刚來时的娃娃脸蛋.如今的他.才过半年.俨然已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模样.

玉芙蓉在房间里走來走去.香寒也是一脸的沉默.失神的望着眼前的花盆.

当五娘进來看见二人这幅表情.微微凝眉“怎么了这是.”

玉芙蓉挑眉“你又去找夜七了.”

五娘不好意思的笑着“他说让我去取些东西回來.”

香寒挑眉“公主不知.昨夜二人在床榻上折腾.整个院子都听的见.”

五娘更是不好意思的看着香寒“你也知我们聚少离多.自是要多热乎些.”

香寒一脸鄙视“你们离别过.”

“好了.莫纠结这事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从俊儿那套出消息.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更不用我牺牲色相.”

五娘正在喝茶.听了这话.一口茶水瞬间喷了出來“傅易愠知道这事.”

玉芙蓉点头“何止知道.还让我自己解决.”

五娘这才想起这事.凝眉看了看香寒.继而看了看玉芙蓉“这事好办啊.晚上你把灯熄了.让香寒爬上他的床榻.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香寒挑眉“你这是什么破主意.”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中花毒

五娘嘿嘿的笑着“我这不是为了成全你.顺便帮玉芙蓉的忙么.”

玉芙蓉想了片刻.拍了拍桌子“就这么办.”

香寒忽的站起身“我做不了.”

二人一怔.一同看向她“为何.难道你对他无心.”

香寒看着她们“我对他有心也好无心也罢.都是曾经的事情.再言之.他的心思在公主身上.我不愿.更不能抱着幻想去接近他.”

香寒突然跪在玉芙蓉面前“公主.以前是我不该想多.我的身份低下.配不上他.您若是真对他好.就帮助他将心愿实现.”

玉芙蓉嘴角抽了抽.香寒倒是大义凌然.痛快的把他推给自己.可自己完全承受不起.

五娘也无奈的看了眼玉芙蓉.香寒从未经历男女之事.自然是看的极重.如今俊儿回來.难免会刺激到她.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摊牌.弄不好会出大事.玉芙蓉急忙收了方才那算计.将她扶起.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也莫当真.”

她示意五娘帮腔.五娘看到她的暗示急忙开口“我们也就随口一说.你也莫当真.”

香寒点头.起身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先行退下了.”

玉芙蓉点头“好.去休息吧.”

待她一走.二人便愁苦了.坐在台阶上.捧着自己的下巴.心思全在想怎么解决今晚之事.

五娘忽的想到“要不咱们去千花楼找个姑娘.”

玉芙蓉皱眉“算了.俊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哪那么容易应付.”

“那怎么办.难不成你今夜真要献身给他.”

“我就是愁此事.傅易愠让我自己解决.难不成在提醒我···”她忽的停下“傅易愠让我自己解决···”她反复回味这句话.猛地想到什么.愁眉一去.笑着开口“我有办法了.”

五娘一怔.“什么法子.”

她神秘的笑着“不能说.”

五娘挑眉“连我也不能告诉.”

她摇头“也不是什么好法子.你听与不听都一样.”

五娘见她有办法了.也不再跟她一起发愁.“那我可去忙我的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玉芙蓉起身.快速让人备了马车.傅易愠虽沒提示她怎么解决此事.但已经暗示她解决的方法了.

她入了宫中.朝着皇后的寝宫赶去.

皇后听说玉芙蓉來了.当即也是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玉芙蓉会独身一人來她宫殿.

吩咐人准备了糕点.坐等她进來.

玉芙蓉进了大殿.行了大礼“北玉有事要求皇后.”

皇后挑眉.退了下人.独剩二人在大殿之内“何事.”

“说來话长.不知皇后可听过万毒花.”

皇后细长的眉尾有一丝丝的上扬.却逃不了玉芙蓉的眼睛.

“听说倒是听说过.只是这万毒花并非是什么好东西.多年前就灭迹了.”

玉芙蓉笑着开口“我听闻南朝贡品中有万毒花的花叶.据说是送到皇后这里來了.因此厚着脸皮來跟皇后讨上一点.”

皇后放下茶杯.眼眸里满是沉稳.她在思索她要万毒花作何.

玉芙蓉见她沉默.急忙开口“皇后也知.我天生好那一口.您送來的世子.甚是和我胃口.但听闻这世子在外名声甚响.那床榻功夫也是了得.想我这身子骨也有些不足.怕是无法如了世子的意.特上您这來讨上一些拿回去用用.”

皇后微微一笑“你这孩子.何须想多.他就是再厉害.不过是个世子.还会抛弃你怎地.”

皇后起身在内阁取出一个小箱子.巴掌大的小盒子里装了几片花叶.“既然你对他有心.我自然不能不救你的急.这东西给你便是.但切记不可贪念.用多伤身.”

皇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玉芙蓉嘴上谢着.心里却冷笑.老妖这是要让自己沉迷于此.好借机打压国师.真是一箭双雕.

傅易愠夹在中间.也实属为难.怪不得他不肯出手.她若是不搞定这个老妖.只怕他会一直等下去.

玉芙蓉一上马车便让车夫驾着去国师府.

傅易愠沒想到她会大中午的赶來.微微挑眉看着她.“事情解决了.”

她命下人把茶水准备好.放了一片花叶进去.递到他面前“喝了.”

他一怔“这是什么.”

“好东西.”她将茶杯抵到他嘴边“快喝.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他凝眉“万毒花.”

她一怔“你连这个都认识.”

他无奈一笑“你将一整叶放进去.是想让我死在床榻上.”

她挑眉“你不喝我喝.”说着便将那茶一饮而光.

傅易愠想要阻止已经來不及.凝眉看着她“这花药性甚强.你这身子如何应付的了.”

玉芙蓉放下茶杯.甜甜一笑“这不还有你么.”

傅易愠叹气“你若想避开俊儿何须用这等法子.”

他将她抱上床榻.看着她渐渐发红的脸颊.低头吻了一下“在这等我.我去熬药.替你解了这毒花的药性.”

玉芙蓉伸手拉住他“好不容易求的.你真不打算自己解.”

他无奈回头“你可知这花毒不将你折磨死.是不会罢休的.”

玉芙蓉笑着.只觉得胸口有些闷.正要解开.却被他拦住“莫乱动.动弹一下便会牵引全身.”

她听话乖乖的躺着.身下如着了火一般.

他迅速的关了房门.就连窗户也关紧了.怕有人打扰.索性连帘子也拉了下來.

玉芙蓉全身僵硬.再不动弹只怕自己会僵住.

傅易愠低头解开她的裙裤.见她已经有了反应.

这药性甚毒.一般男子都难以承受.她怕俊儿真在今晚碰了她.更怕失去这么一个好友.因此用这么个法子折磨自己.

玉芙蓉有时候傻气來.真让人无语.

他拿出银针.将她的穴位封住.银针落脚之处.疼的玉芙蓉浑身一颤.

她痛苦地低下头“你这是作何.”

“替你解毒.”

她被那银针扎的动弹不得.疼痛顺着神经直冲而上.痛的她早已忘却了欲念.

正在她咬牙忍着的时候.下身忽的一沉.火热的塞满她.让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二十八章 解花毒

她就知晓他不会放任她不管.只是今日实属下策中的下策.为了让俊儿死心.她只能如此.

况且眼下梅氏虎视眈眈.不知会不会立刻现身.但见不到那人.她心中总是不安.有他们几人在一起联手对敌.即便对付不过.她心中也能放松一些.

玉芙蓉与他奋战了一下午.待晚上回去时.浑身都如同被铁烙烫过一般.疼的她嘶嘶的轻喘.

颈脖处满是红痕.让人看见了.便知晓今日她做了什么事.

她在房中休息.俊儿房中的丫鬟守在门口催促着“公主.公子让人快些过去.”

香寒替她揉着肩膀.皱眉回道“催什么催.公主身子不舒服.回去告诉公子.公主一会过去.”

那丫鬟已经过來催了三遍.每次都是这个借口打发她回去.这次回去.定要被公子说.

她抿着唇.试探的开口“公主哪里不舒服.我家公子对医术尚有研究.何不让公子替公主看看.”

玉芙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香寒的手臂“走吧.躲也躲不掉.”

香寒凝眉“您此时浑身无力.怎么对付的了他.”

她一笑“俊儿也不是洪水猛兽.作何要对付他.”

“您还看不出來.今夜他是要吃定您.”香寒紧张的看着她.“要不今夜我跟在您旁边.让他无法下手.”

玉芙蓉轻笑“他一句话便能将你打发出去.你如何跟着我.”

香寒凝眉.她说的对.俊儿的话.她怎么武逆的了.

“算了.我们过去吧.让下人准备些热水.”

香寒一怔“您真要与他···”

“想什么呢.”玉芙蓉回头看她“我怎能与他再有牵连.今日我累了一日.想泡泡澡.好生休息.”

香寒急忙点头“我这便让人去准备.”

玉芙蓉随着他的丫鬟入了房间.一身浴袍在身的俊儿格外清朗.腹部露出结实的肌肉.让人不禁遐想起來.

玉芙蓉收了暮光.轻咳道“我來也來了.该说的尽快说.”

丫鬟们识趣的关上门.留下二人在屋内.

俊儿躺在软榻上.伸出一只手勾了勾她.示意她过去.

玉芙蓉难得听话一次.顺从的走到他面前.

他伸手便将她揽入怀里.低头闻着她身上的芳香.

哪个男子到了他的岁数不是妻妾成群.他守了这么久.目的不就是为了今日.

他笑着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我这幅模样迎接你.可满意.”

玉芙蓉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你什么模样与我有何干系.”

她拧着眉“放开我.”

他笑着“我若不放呢.”

玉芙蓉收了脸上的不愿.露出苦相“我今日被国师折腾了一下午.身子可着实再受不住.这样吧.我府上有许多未碰过男子的女婢.我多赏你几个.今夜好生的玩上一玩.可好.”

俊儿凝眉“你竟送我婢女.”

玉芙蓉一怔“婢女不行.官宦人家的小姐也能弄來.只是你若是真碰了人家.得给人家一个名分.”

俊儿猛地咬住她的双唇.疼的玉芙蓉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她的唇角被咬出牙印.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口腔.疼的玉芙蓉用力拍打他的胸口.

俊儿尝到血味才松开她“这次只是小小教训.日后你再敢用别的女子來敷衍我.休怪我不客气.”

玉芙蓉擦着自己的嘴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退后一步转身便朝外走.

哪知身后一只手忽的将她捞了回去.一个旋转.便被打横抱上了床榻.

玉芙蓉吓得急忙求饶.“我真的不能碰你.你就饶了我吧.”

“有何不能.难不成你这身子上了锁不是.”

她满脸郁闷“你也知晓.我对你沒有那种感情.况且如今你也到了立足之年.何须与我纠缠不清.找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比我强上百倍.”

“我偏偏就喜欢你一个.”

他忽的扒开她颈脖衣领.密集的红痕遍布她的颈脖.让俊儿生生的停了下來.火红的眸子瞪着她的颈脖“你这是···”

她趁机推开他“我说了不行.你偏偏不信.”

他拉住她的手腕“我问你这是与他做的.”

她嗯了一声.“今日不小心喝多了那花茶.只好去国师那散散火气.”

玉芙蓉脸上有担忧.生怕他不相信.

俊儿握紧拳头.沉默的怒视着她.片刻冷笑“你以为你这样.我便会放过你.”

说话间猛地撕开她的衣袍.一团粉嫩的肚兜展现眼前.玉芙蓉大怒.啪的一巴掌打在他俊美的容颜上.二人惊了.怒视对方.恨不得将对方撕成两半.

玉芙蓉咬牙“趁我与你好生说话时.赶快从我身上滚下去.”

他冷笑“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小女人吗.”

她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你不过是他们的棋子.他们想玩弄便玩弄.到现在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境地吗.”

玉芙蓉凝眉.她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才不过几年.竟将他变成这幅模样.有些话.她原本要说.如今也沒有必要跟他理论下去了.

推开他起身.口气里多了几份冷淡“你留在这里也好.离开也罢.日后莫想从我得到什么好脸色.”

她走的绝情.丝毫不顾及身后男子的表情.当年也是沒将他放在眼里.如今也是.他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什么都不是.

俊儿冷笑.拳头却始终都沒松开.她果真沒将自己当回事.

看着她走出自己的房间.心中的怒火如同要燃烧了他一般.

玉芙蓉一离开.便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香寒在门口焦急的等着.见她回來.担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急忙上前“可受委屈了.”

玉芙蓉不语.看來眼她.快步入了房间.脱了长袍便入了热水中.

心里却不是滋味.

俊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说她沒有责任是不太可能.但因此來威胁她.她倒是不允的.

站在一旁的香寒欲言又止.玉芙蓉深叹一口气.淡淡开口“我们什么事也沒发生.你无须担心.”

第二百二十九章 撇清关系

香寒一怔.紧紧握住手中的木盆.“公主认为香寒在担心你与他之事.”

玉芙蓉凝眉“我知你对他有心.再给他些时间.待他整理好一切.我便替你们主婚.”

香寒的心跟着冷了.“在公主心中.香寒就是这等人吗.”

她放下手中木盆.转身泪水便跟着滑落下來.玉芙蓉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她已经出了房门.

香寒心中不好受.她心中又何曾好受了.

只是她不知.香寒想彻底忘却俊儿.从他回來的那一刻起.她便下决心找个人随便嫁了.她不想成为玉芙蓉的累赘.更不想让玉芙蓉为难.

而此刻.正是因为她的存在.玉芙蓉才进退两难.这些她都懂.

于是她深夜出了府.径直的去了千花楼.

千花楼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整个大厅的人挤在一起.欢声笑语让人忘了一切难过的事.喝着花酒的男人们搂着只穿一层薄纱的女子畅饮.喝够了就会带进房间里好生的折磨一番.

香寒进了大厅.脸上还带着泪水.一把拉住送酒的小二“你家主子呢.”

那小二见这女子一脸泪花.知晓可能是主子沾染的哪家大小姐.挑眉说道“我家主子可忙着呢.姑娘有事跟我说便可.”

香寒咬牙“叫他出來.我要见他.”

那小二更是一脸漠然“要见我家主子的人多了去了.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啊.等我上去禀报一声.再來找您也不迟.”

香寒甩开那小二.朝着楼上大喊“花四郎.你给我出來.”

向來温婉的香寒头回这般沒规矩.脸上的泪水还沒干.一脸可怜楚楚的模样让人心疼.

身旁的男子看了.那个不想上前安慰一番.有胆子大的凑上前拉住她“姑娘这是被那个混蛋欺负了.让哥哥我好生抚慰你一番.”

香寒想要甩开他的手.可偏偏被抓的生紧.疼的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大声叫道“花四郎.你再不出來.我放火烧了你的店.”

管事的妈妈见了.急忙让人上去拦住那客人.将香寒拉到自己身边.打圆道“这位客人.这小姐可不是您能惹得.”

那人一听.气的不轻“好大的口气.我姜威还怕过谁”

妈妈笑着摇头“您就是谁也不怕.也得怕北玉公主吧.”

那人一怔.急忙看向妈妈“她是北玉府上的.”

妈妈点头“正是.”

那人吓得急忙道歉“姑娘饶命.小的不识抬举.招惹了您.”

妈妈回头看着身后的护院.“将姑娘带到后院公子屋里去.”

护院点头.香寒这才跟着去了后院.

小二提前來报.花四郎正喝着花酒.跟几个姐姐调戏着.突然听到香寒來了.急忙将几个姐姐打发了.收拾了房间.这才端坐着.等她进來.

护院的也算是有眼力.将香寒送來后急忙退回前院.不敢有丁点耽搁.

香寒一见到花四郎.啪的一巴掌扇到他脸上.让他猝不及防.正要发作.却见她上前一步.吻住了自己.

花四郎瞪大双眼.香寒从未这般主动过.她亦不喜欢登徒子.加上自己成日吊儿郎当.根本不得她喜欢.听闻她的心上人回來了.本以为她正忙着伺候那人.不料竟來这找自己.还是深夜.

他急忙拉开自己身上的香寒.看见她一脸泪水.“发生什么事了.”

香寒忍着泪水“你可喜欢我.”

花四郎一怔.急忙点头“自然喜欢.”

香寒擦了脸上的泪痕.拉着他便走到床榻边上.“那我今晚便给了你.”

花四郎被她推倒在床榻上.她未曾经历男女之事.只知道亲吻.其他一概不知.让花四郎着实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他凝眉将她推开.翻身看着她“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香寒的眼泪瞬间流了出來.不再说声.

花四郎咬牙“这个混蛋.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他翻身起來.却被她拉住“不是他.”

香寒坐起身“你究竟要不要我.你若不要.我去寻别人.”

花四郎凝眉.那人究竟有何能耐.能让这般好的一个姑娘变成这幅模样.

有些心痛的看着香寒.“你真要给我.”

她点头.脸上沒有丁点表情.花四郎看着心痛.俯身压上去.之后便听见房中香寒痛苦的声音.

花四郎沒有丁点温柔.他碰过女人.但都是自己喜欢的.可都好景不长.沒有一个能活长久的.

他时常在想.是不是他有克死人的本事.

对待香寒.他本想怜惜一下.但看她眸子里的痛.他知道.她喜欢的并不是自己.她只是在找人发泄.待发泄够了.她便会后悔.这事.不止她一个傻女子做过.

香寒的初次沒了.躺在他怀里抽搐.眼里沒了温度.暗灰的沒了色彩.好像世上再无她眷恋的了.

花四郎翻身压上.低头吻着她.想得到她的回应.可是已经三个多时辰了.她似乎并沒有反应.

他用力刺痛她.她的脸上除了痛.再无其他.

他就不相信.他奈何不了一个小女子.

花四郎尝到她甜美的滋味便不想再放手.越发的不想折磨她.微微放缓动作.温柔的亲吻着她.如此女子.他爱都來不及.更不舍得让她受苦.

“疼吗.”

香寒不语.脸蛋别向一边.不再看他.

他伸手板正她的脸颊.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微微一笑“若是疼就咬我一口.让我与你一起疼.”

他俯身压住她.她当真张开嘴.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疼的他咬紧牙关.这个小女人真是狼性子.当真咬了自己.

他痛的浑身一颤.却让香寒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她是因为生气才做出如此沒头沒脑的事.等反应过來已经晚了.好在是花四郎.起码沾染了.不会缠着自己.要知道他的糊涂账可不止一件.他应该不会对自己上心.

想到这.香寒便放下心來.她只是为了发泄.如今发泄完了.这事就跟着完了.

香寒想要推开身上的他.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第二百三十章 妾不如妻

花四郎不死心“真沒感觉.”

她一怔.摇头.

花四郎抿着嘴.他向來是调情高手.奈何这么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身子微微探入.却让香寒瞪大双眼.

“疼了.”

香寒方才只顾着难受.沒理会身子怎么样.就是痛.也被她的心痛给忽略掉了.而此时.花四郎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体里.这种感觉.她无法忽略.更忽略不了.

香寒紧握拳头.感觉身体里有无数蚂蚁爬过.说是痒也不算是痒.就是挠的心口不舒服.

她微微张开小口.有些艰难的开口“有些···”

花四郎嘴角扬着笑.她终感受到了.感受到他给她的一切.

这一夜.香寒竟脱胎换骨.头次感觉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也头回正视身上的男子.想不到他平日里不三不四.做这事竟也不有丝毫马虎.

浑身的舒坦让她不自觉的朝他怀里窝了窝.寻了个舒服的地儿躺着.

花四郎嘴角扬着笑.抚着她的长发“过几日我便去公主那下聘礼可好.”

香寒本睡的舒坦.忽的睁开眼.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让他知晓自己只是为了发泄才找到他.他定会说自己水性杨花.但若是应了他.便要嫁给他.她这一生只愿跟着玉芙蓉.谁也不嫁.

花四郎见她沉默.低头看着她“不愿意.”

她嗯了一声“我是个奴婢.沒有资格嫁给你.”

他嘴角扬着笑“我的女人.我说有资格便有资格.”

她抬眸“我不想嫁.”

他一怔.凝眉看着她“为什么.”

“我要守在公主身边.”

“嫁给我一样能守在她身边.”

“那嫁与不嫁有什么区别.”

“有···”他看着她“嫁给我.你便是我的女人.如果不嫁.我便沒有借口接近你.”

香寒笑着“你还需要借口.”

他凝眉“怎么不需要.”

她摇头“我不能嫁.我也嫁不得.”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她伸手堵住嘴“你莫要劝我.这是我的事.你逼我也无用.”

他翻身欺上“那今夜你可别想睡安稳了.”

香寒急忙求饶.“不行.太疼了.”

她伸手推他.却不知.男儿的力气远比她一个弱女子的要大的多.

正如花四郎所说.今夜她确实睡不安稳了.

而此时.玉芙蓉在房中等着.都过了后半夜.香寒迟迟不回來.她担心出事.府上派出去的人也沒回來.再等下去.她真怕香寒会有个三长两短.

管家匆匆进來.“公主.找着了.”

玉芙蓉急忙开口问“人在哪.可有受伤.”

“人无事.”管家喘了一口气“国师身边的人送來的消息.说是去千花楼了.”

玉芙蓉一怔.她半夜去千花楼作甚.

正想着.眉宇一皱.这个傻丫头.

玉芙蓉握紧双手.她定是把自己的身子给了别人.

玉芙蓉懊悔.自己不该不考虑她的处境.香寒应该怪她的.何须这般折磨自己的身子.

正难受着.管家开口“听闻是去找花公子了.一整夜都在花公子的房中.”

玉芙蓉摆手.示意他下去.

如此也好.与花四郎有了关系.比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要强些.

况且花四郎虽有些不正经.但对待香寒还算是认真的.有这么个人护着.她也不用担心.

五娘躺在她的软榻上.打着哈欠“我就说她不会出事.你偏不信.”

说着伸着懒腰要出去.

玉芙蓉急忙拉住她“要走.”

五娘笑着.转身将手臂抽出她的钳制.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夜七还在等我.”

玉芙蓉撇嘴.瞪了她一眼“真是见色忘友.”

五娘笑着.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而玉芙蓉却怎么可轻松不起來.俊儿是她心头最大的一个病.不将他的事情解决.她如何能安心的了.

加上傅易愠那混蛋也不帮忙.可真是折磨死她了.

第二日.天刚亮.府上便热闹起來.下人们围在院子里.看着这琳琅满目的饰品.窃窃私语着.小声议论着这饰品的來路.

大厅里.花四郎一脸认真的坐着.他旁边的傅易愠倒是悠闲.喝着茶.心情似乎着实的好.

玉芙蓉进來的时候.发现府上的三个男人齐齐的坐在正位.看着她进來.均是一脸严肃.

香寒倒是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见到玉芙蓉.脸上稍稍有些精神.

玉芙蓉走到她面前.瞪着她“昨晚的事.待会回去给我好好的交代.”

香寒心里一暖.公主对她好的沒话说.今日一回來便听府上的人说.公主等了她一夜.连眼都沒眨一下.四处派人去找她.

如今她惹了事回來.她心里虽生气.却不忘先教训她.看來她真将她视为姐妹对待.

想到这.眼角不禁湿润.心里的那些个不痛快一扫而光.这些年一直爱的俊儿公子此时在她眼里也什么都不是了.

她这一辈子只认定玉芙蓉一人.其他人再也不会扰乱她的心.

收了心思.看向玉芙蓉.却见她坐在椅子上.看向傅易愠“国师大清早过來.不知有何事.”

傅易愠笑着.脸上的面具并未遮住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反倒越发的俊美.将一切男子都比了下去.

他开口“昨日家弟犯了错.今日上府赔罪.”

玉芙蓉挑眉.他将花四郎视为家弟.明显是在扣高帽子.逼着她嫁香寒.

他想要的.她偏不给.他给自己添堵.她也要给他添上一添.

“不知国师说的是何事.”

“说來话长.家弟一直仰慕香寒姑娘.今日我带着人上府送聘礼.还望公主成全他们二人.”

玉芙蓉笑道“这可麻烦了.国师难道不知香寒已有心上人了.”

俊儿开口“就算是沒有心上人.以国师家弟的地位.只怕我们香寒嫁过去也只是担着个妾的名声.”

玉芙蓉挑眉.俊儿这是要给香寒讨地位.微微担忧的看向香寒.见她脸色正常.这才放下心來.心中有些冰凉.俊儿急着将香寒嫁出去.这样便无人能别住他的脚.日后想要欺负她便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他明明知晓香寒的心意.却这样对她.他究竟有沒有心.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奈他何

花四郎听到这样的话.冷笑道“我花四郎从不娶妾.香寒过门.自然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俊儿满意的点头.不再说话.万梅生倒是看向傅易愠“你今日來只为此事.”

傅易愠点头.万梅生让下人们出去.关了正厅的门.这才开口“趁着人都在.是时候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梅氏的事了.”

玉芙蓉挑眉“现在.”

万梅生点头“我的人在城外观察了许久.他与身边的几个人.既不进城.也不离开.着实让人生疑.”

傅易愠抬眸看向俊儿“你可感应到他的锁心链.”

俊儿点头.“确实在城内.”

许清文放下茶杯“我试探了一番.他确实不记得我.”

傅易愠点头“他只是天君的心魂.下了凡间便是凡人.我们也无须担忧.”

玉芙蓉看着这几个人顺便变化的局势.有些难以适应.开口问道“香寒的事就这么定了.”

花四郎笑着开口“那时自然.”

“我不嫁.”香寒站在玉芙蓉身后.坚定的开口.

众人看向她.她说道“我心里沒有装下任何男子.只想守在公主身边伺候她一辈子.”

傅易愠挑眉“此时.只有借你出嫁名义.才能引來他们.你若不嫁.难不成让玉芙蓉披上嫁衣.嫁给他们三个其中的一个.”

傅易愠声音不大.却绝对有震撼力.

玉芙蓉算是明白了.他故意设局.目的不过是利用这里的人.将梅氏引出來.他可真是步步谋划.

而对面三人一听.心里各有滋味.许清文倒还算淡定.毕竟是老对手.早已习惯他的做法.万梅生和俊儿难免有些生气“嫁我们又如何.她早晚都是我们的人.”

傅易愠冷笑.看向玉芙蓉.“你要嫁他们哪一个.”

玉芙蓉咬牙.这混蛋偏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來为难她.

众人看向玉芙蓉.脸上各有表情.似乎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岂料玉芙蓉微微一笑“香寒若是不嫁.那我便代她嫁给花四郎.”

说着看向花四郎.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可好.”

花四郎一怔.急忙摆手“可千万别.只怕我人还沒娶到手.尸体就摆上了大街.”说着挑眉看着她玉芙蓉“这等好事.还是让给别人吧.”

香寒凝眉.看着玉芙蓉“公主.若是为了你.别说是嫁人.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玉芙蓉瞪着她“别乱说话.”

香寒看着傅易愠“我嫁.”

花四郎高兴的起身“你真的愿意.”

香寒点头.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傅易愠凝眉“此事算是定下來了.清文可能回庙里准备些空房间.”

许清文点头“房间甚多.”

万梅生摇头“你确定他会入住寺庙.”

“他为寻锁心链.费了许多元神.若是在人多密集的地方.只怕会被邪魂附体.只有寺庙才能养魂.”

俊儿凝眉“可我无法靠近寺庙.”

傅易愠看了一眼他.继而指了指玉芙蓉“带上她便能进去.”

玉芙蓉一怔“与我有关.”

傅易愠点头“梅氏喜欢设下结界.一般人是无法靠近的.俊儿能感知他的元神.但若是与他相通.怕是会打草惊蛇.有你在.他只当是有浊魂扰着.不会在意.”

玉芙蓉哪里听得明白他所说的话.权当听着玩.下面他们让自己做什么.自己跟着做便是.

整整一上午.他们都在讨论此事.她听得无趣.正要起身去休息.却被许清文拉住“好生听着.若是计划失败.只怕我们几人会葬身于此.”

玉芙蓉挑眉.竟有这般严重.

万梅生冷眼看着玉芙蓉“以她那点智商.不走错房间已经是难事了.”

傅易愠伸手将她拉倒自己身边坐下.温柔开口“入了寺庙千万莫要与我走的太近.引起他的注意.你便危险了.”

玉芙蓉凝眉.“为何.难道他知晓你便是魔君.”

傅易愠笑着“他被我一剑刺伤.那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凡是我身边的人.只怕他都会好生的防备一番.尤其是我在意的人···”

他凝眉“他会毫不手软的伤害.”

玉芙蓉感觉心跳忽的加快.一來是因为他在自己耳边说话.靠的太近.太过亲密.二來.他说他在意的人.她也是头一回在众人面前.听他这般直白的表达对自己的在乎.

许是两人含情脉脉的深情让众人看不下去了.万梅生猛地放下茶杯.一脸怒气“你能不能收敛些.”

这话并非对着玉芙蓉说的.而是对傅易愠说的.

俊儿也黑着脸“偏要在我们面前这样吗.”

许清文倒是轻咳一声.不再言语.

傅易愠嘴角上扬.摘下脸上的面具“不能.你们奈我何.”

玉芙蓉噗嗤一笑.也只有他能压制住这几个男子.还是他有能耐.

正得意着.却被他捏住脸颊“昨晚可让人吃了豆腐.”

玉芙蓉急忙摇头“沒有.”

傅易愠看了一眼俊儿.复而开口“我亦只是允你们入府.若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你们也知晓我的脾气.到时候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万梅生挑眉“你还好意思说兄弟情分.当年你是如何向我父亲承诺的.”

“我承诺好生照顾你.让你迎娶玉芙蓉.可未说要将她的身子也给你.”

他咬牙.“傅易愠.你可真会玩阴的.”

傅易愠笑而不语.看向许清文“我让你进府.不是让你看热闹的.若是让我知晓这两个家伙不安分.我也不会让你过的如意.”

许清文皱眉“亦如你说的.我是答应入府照顾她.可未曾答应你.连这两个人一起管着.”

玉芙蓉无奈一笑.傅易愠能对付的了万梅生与俊儿.却拿许清文沒办法.好歹二人斗了这么多年.相互间都知根知底.稍稍一个眼神都知晓对方在想什么.傅易愠会使的手段.许清文何尝不会.

府上有许清文撑腰.万梅生和俊儿便大起胆子來.

傅易愠倒也不示弱.“既然你是如此说法.我只好将她带回府上住着.”

说着要拉玉芙蓉离开.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有一种伤看不见

万梅生急忙拦住“他只是说说.我们也有分寸.”

有人示软.傅易愠便顺着台阶下.但此事美得商量.拉着玉芙蓉回头道“将她放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你们好生住着.有什么事让人通知我.”

万梅生不死心“你就不怕她入住你府上的消息传入宫里.”

“她又不是一日两日的往我那跑.即便是传入宫中.宫里的人亦会认为她水性杨花罢了.”

玉芙蓉停下脚步“谁水性杨花了.”

傅易愠笑着.轻声在她耳边开口“我”

玉芙蓉这才跟着她出府.

身后万梅生凝眉看着剩下二人“就让他们这样离开.”

俊儿挑眉“不然呢.跟他打上一架.”

万梅生缩了缩脖子“还是算了.他那一剑刺的我现在肩膀都觉得疼.”

许清文笑了笑“谁让你背着他偷偷带她出去玩.刺你一剑都算是轻的.”

万梅生撇嘴.“都哪一年的破事了.还提.”

玉芙蓉被他带回国师府.心里还在想着香寒成亲之事.坐在他书房的椅子上.有些不放心的开口“可准备了他们入住的地方.”

傅易愠点头“小花有自己的府邸.只是很少回去.”

玉芙蓉一怔.小花.

这名字还真是.“他怎会有自己的府邸.”

他抬眸“他父亲是前任国师.自然会有府邸.”

玉芙蓉一愣.前任国师之子.那岂不是···

他回头看着她“莫想多.他不会对你父皇怎么样的.”

玉芙蓉紧缩眉宇.前任国师是父皇下令满门抄斩.花四郎苟且偷生这么久.难道不是为了报仇.

傅易愠无奈一笑“他并非在国师府长大.年幼时被国师抛弃.虽是国师之子.却对他沒有任何感情.”

玉芙蓉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便好.想來也着实大意.连身边人的底细都不清楚.

她放下手中的书卷“你可知苏云翔与芙蓉在一起了.”

傅易愠点头“北皇迟迟不肯设国宴.是在等机会.”

她不解“等机会.”

傅易愠点头.“在等一个可以一举消灭李氏的机会.”

“你是说.父皇想要舍弃芙蓉.”

他沒有回答.却让玉芙蓉陷入深思中.父皇最喜欢的儿女中.芙蓉算是第一个.沒想到.最后竟也会落得这个结果.

她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芙蓉可有防备.”

“芙蓉怎会沒有防备.好歹在这皇宫之中活了这么久.”他笑着看向她“你莫将她想的过于简单.她能从一个普通公主.一跃成为北朝最有威信.也是最有震慑力的人.手上若是沒有点手段.是不会活到现在的.”

“你是说.她早有打算.”

傅易愠叹了一口气.起身“苏云鹤离开.与这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玉芙蓉更加不解.深思的眸子变得越加的迷惑.

“苏云鹤离开.而苏云翔恰巧回來.怎么说.这事算的也太过缜密.若不是发生在芙蓉身上.我还真是想不出能有谁能有这般本事.”

玉芙蓉这才明白了些什么.苏云鹤根本不是突然消失的.他是有预谋的.

而且是跟芙蓉串通好的.他们利用苏云鹤消失的消息让北朝陷入惊慌.只好拉苏云翔为垫背.火速完成婚事.这事皇上不急.太后也该急了.这不仅关系南北朝关系.还牵扯他们李氏一族在朝中地位.

苏云鹤性子刚毅.芙蓉拿捏不住.但苏云翔不一样.他是绝好的合作伙伴.只要有利可图.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只是令她更难以接受的是.苏云翔竟跟他们串通起來蒙骗了自己.

想到这.她的心情便会变得极差.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成为被他们利用的对象.她一直以为他们不会利用自己.只可惜.她太天真了.也太过于相信他们了.

玉芙蓉心里有气.苏云鹤也就罢了.毕竟他恨自己.利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可苏云翔明明知道事情來龙去脉.还在自己面前装作不知情.如此看來.她在他心里.连最起码的朋友都算不上么.

玉芙蓉低下双眸.眼里储了泪水.傅易愠、万梅生、许清文、俊儿.他们那个是对自己真心实意的.若不是自己这地位.他们又怎会想方设法接近自己.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并不是北朝的公主.他们还会这样缠着自己吗.

她心里已经有了回答.从前她不依靠任何人.如今她依旧不依靠任何人.苏云鹤给她的教训已经够痛的了.她不能再重走老路.

玉芙蓉擦了眼里的泪水.抬眸却看见傅易愠正凝眉看着自己.她急忙掩饰自己眼里的那抹伤感.笑着开口“怎么了.”

他沉默的看着自己.“你··”他揉着眉宇“你这眼泪是因为谁流的.”

她一怔“什么眼泪.”

她装傻.也知瞒不过他.却依旧不想透露心里的一切.

傅易愠不发一言.那宁静的眼神.似乎在思索.也似乎在瞪着她的回答.

玉芙蓉起身“我累了.想休息.”

她睡在他床榻上.闻着他身上留下的气息.格外的安心.如果.能有这样片刻的宁静.她愿一生都这样沉睡下去.

玉芙蓉睡着.眼角却始终含着泪水.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她不愿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今日却透露出來.别人不知.傅易愠却知道.她在难受.她在伤心.伤心那些她看重的人为何总是在利用她.也伤心明明她已经把心都逃了出來.他们为何还要这样对待她.

只是她不知.这些人又何尝不是这样.为了让她少受一些伤害.哪个人不是将那苦楚咽进腹中.就是受了伤.也不会让她知晓半分.

如果相互想沒了信任.那便什么都不是了.傅易愠比其他人知晓的早.所以才能将她守护在身边.不让外人伤害.

可如今.他保护的再好.他们的一举一动仍然能牵动她的心.就犹如一条无声的枷锁.总是将她牵引到他无法保护的地方.

看着夜色慢慢來临.他起身.走到床榻边.将她身上的被子轻轻合好.生怕她冻着.

夜七从外面回來.敲了敲门.“公子.”

第二百三十三章 接近的目的

夜七凝眉看着书桌前的傅易愠“他请您城外一聚.”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笔.嘴角扬起冷笑“告诉他.有本事进城.沒本事就莫要再外面死缠着.”

夜七有些不放心“可他说若您不出城.他便将公主带走.”

傅易愠皱眉“镯子一事可找到解决办法.”

夜七摇头“那镯子是被上了封印.一生只认一个主子.公主带上之后.只怕会被那镯子浸染.”

傅易愠握紧拳头.他好不容易封的天印.将这里围起來.不让他进來.沒想到还是失算了.他竟用一个小小的镯子轻易化解.

沉默片刻.松开拳头.“罢了.去吧天印解开.让他入城吧.”

夜七一怔.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可万一···”

“去吧.早晚他都会想办法进來.只是时间问題.”

夜七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连夜出了城外.在城外三里的地方.见到那个传说中的男子.

夜七上前.“请公子与我一同进城.”

伺候梅氏的童子望着夜七.凝眉道“你家公子也着实不是东西.让我家公子在这里等了这般长时间.”

那童子练就了缩骨功.不是一般人能敌的过的.看似只有十岁的孩童.却已是百岁老人.

夜七对他防备甚严.即便被他一句无理的话刺激了.也不会与他计较.

倒是那个和传说不一样的男子.虽头上戴着纱帽.却依旧能看出俊秀的容颜.清秀却不失儒雅.好似自家公子的气质.

梅氏笑着“牧童.莫要胡说.”

那童子瞪了夜七一眼“公子难道不气他们的怠慢你.我可替您气着呢.”

男子从竹椅上起身.修长的身形在月光下格外的俊丽.让身为男子的夜七不禁多看了两眼.他一直以为.这世上能吸引住人的魂魄只有自家公子的容颜.沒想到这个梅氏不仅也有这能耐.就连一举一动也丝毫不输与公子.

如此比较下去.公子能否胜算.到真要好生比较一番.

那童子不知用的什么妖术.一人便抬起那轿子.坐在里面的梅氏嘴角轻轻上扬.微风拂过.面纱掀起.露出绝世容颜.让夜七瞪大了双眼.那容貌···

竟跟公子···一模一样.

他急忙收了目光.眼睛紧锁前方.心中暗自猜想.公子是否已经知晓他.亦或是.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一路上.夜七沉默不语.那主仆二人亦是不说一句话.

夜七带路将他们送进了寺院.许清文此时正在抄书诵经.算着时辰也应该到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一抬头便看见盛元进了自己的房中.

盛元向他行了一礼.“师傅为何不将公主带回來.”

许清文投了凡胎.入了盛元门下.盛元可亦是按照他的吩咐.一直将他抚养长大.一直等到玉芙蓉换魂一事.他才醒來.成了这一世的许清文.

他看向盛元“斋房可收拾妥当.”

盛元点头.“已经备好.只是徒儿不解.为何不将他送入芙蓉公主府上.这些年.师傅筹谋换魂一事.难道为的不就是今日.”

许清文微微一笑.“他向來精明.只有一束魂魄的芙蓉.他怎会看不出.只是大家想看看.究竟是有着前世记忆的芙蓉重要.还是如今的玉芙蓉重要.”

盛元凝眉.他亲眼看见许清文撕破自己的元神.那痛苦不是一句两句便能说的出來的.师傅虽是佛门之人.却对那女子痴情不已.哪怕看破了红尘.依旧要守在身边.这种执着.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行了礼.从他房中退出.这才担忧的看了一眼那斋院方向.这些年.师傅设下的一切.只怕就要收网了.

而在北玉府上的俊儿.手中握着一块翠绿玉佩.闭上眼静静的端坐着.等候在一旁的万梅生也静静的等着.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会吵到他.

俊儿手中的玉佩是当年芙蓉佩戴过的.他想看看.梅氏是否真的在芙蓉身上种下追踪影.更想看看.这梅氏究竟知道多少关于玉芙蓉之事.

等再睁开眼.却微微皱眉.这玉佩上竟沒有丁点芙蓉的记忆.竟全是玉芙蓉的一切.他凝眉.有些担忧的看向窗外.

万梅生急忙开口“发现什么了.”

俊儿摇头.“有些奇怪.”

万梅生更是紧张“怎么了.”

“玉芙蓉的记忆竟消失了.”

万梅生一惊.“怎么回事.”

而此刻回国师府的夜七亦是一脸冷色.五娘在房中等着他.见他回來.急忙准备热水.

他忽的拉住五娘.眼里有了些迫切.甚至是痛.

五娘疑惑.微微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凝眉.欲言又止.如果五娘知晓这一切.那说明她靠近玉芙蓉是有目的的.而接近自己也是有目的的.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计谋罢了.这些日子.她所表现出來的一切都是假的.对他的感情也是假的.

夜七慌了.他从未像如今这般害怕过.他不敢相信.这般纯洁的五娘.竟也是心机如此重的女子.他还将她视为生命.

他无力的松开她.只觉得可笑.他竟陷得这般深.

五娘见他这幅模样.自然是不放心.“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七摇头“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他曾经连着一个月都不睡觉.都不觉得丝毫疲倦.可此时.他竟感觉浑身无力.就如同要倒塌的城墙一般.毫无办法.

五娘微微一笑.“快去休息.我去替你打洗脚水.”

他忽的拉住她.将她搂入怀里.“你可喜欢我.”

五娘一怔.脸蛋微红“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告诉我.我想听你说.”

五娘拍拍他的背“你真是累坏了.快点休息.我去打热水.”

她将他扶到床榻上.自己转身出了房门.留下夜七一人在房中握紧了拳头.

五娘从始至终从未说过喜欢自己.他脑海里不停回想她每次问自己的问題.她不停的问玉芙蓉与傅易愠之事.想必也是为了梅氏而问.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梅氏.

夜七感觉胸口如同堵上了一块大石头.推也推不开.

第二百三十四章 景凌与梅氏

玉芙蓉从傅易愠那出來.直奔皇宫.宫里.北皇正与几个大臣谈着南朝议合之事.玉芙蓉沒想到她赶得正是时候.

兵部尚书将奏折递给北皇“皇上还是三思为好.”

上书房.几个大臣脸带担忧之色.让玉芙蓉不禁看向他们.片刻移开目光.开口道“父皇为何要言合.莫不是我北朝打不过他南朝.”

北皇紧锁的眉宇微微舒张开來.笑着摇头“这倒不是.”回头看着几个大臣“你们也先行回去好生筹划.明日再议此事.”

大臣行了礼.这才离开.

等他们一走.玉芙蓉便紧张的看着他“父皇可知梅氏一族.”

北皇一怔.“梅氏.”微微念着二字.片刻看向玉芙蓉“乌国梅氏.”

玉芙蓉点头“玉儿进宫找您便是为了梅氏而來.”

“你怎会知晓梅氏.”

他明明与那人立下约定.有生之年.不让他们相见.难不成他反悔了.

“看來父皇识得.”玉芙蓉并未放松心情.“梅氏已经入了都城.虽不知他此行目的.但从国师描述來看.定是來者不善.”

北皇担忧的看着她“人在何处.”

“在山上寺院中.”

北皇握紧拳头.当年他允自己坐上这江山.目的却只有一个.虽不知他为何那般在意自己的女儿.但总觉得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一直游走在乌国周边.为何如今偷偷來了北朝.越想越担忧.他看着玉芙蓉.开口道“你这些日莫要出门.此人不易对付.朕怕他对你有谋害之心.”

玉芙蓉点头.就算北皇不说.她也不敢轻易见他.加上天界发生的那一切.她生怕他会认出自己.

北皇派人将玉芙蓉送回府去.之后又加派了人手在芙蓉府周围看着.有一丁点消息.他都要让人查个清楚.

玉芙蓉回府后便真的被北皇囚禁了.门口的禁卫兵死活不让她出府.成日闷在家中竟无聊的生闷.

景瑄倒是有心.让傅玉霜带着景凌來府上陪她说话.

玉芙蓉见着当年那个小家伙如今长得这般高大.也甚是吃惊.回头望着玉霜问道“凌儿都长这般大了.”

玉霜笑着“今年的文韬比武会上取得第一名.他父亲念他有些进步.故让他出來玩上两日.”

玉芙蓉笑着.“你可认得我.”

那景凌长得清瘦.还是个孩子模样.却与景瑄气质颇像.知书达理.是个讨人喜欢的样子.见着玉芙蓉利索行礼“凌儿见过姑母.”

玉芙蓉笑着扶起他“在我这无须行礼.”

他一怔.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母亲.玉霜笑着“公主莫要惯着他.”

玉芙蓉喜欢的打紧.虽不是自己的儿子.但毕竟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急忙吩咐香寒去准备些小孩子喜欢的吃的.

香寒也未曾照顾过孩子.头回犯难.进了厨房.问了大厨.大厨几人也是一筹莫展.

正好遇见花四郎來寻她.香寒如同见到救星一般“你可知小孩子喜欢吃什么.”

花四郎何尝伺候过小孩子.更是不知.但他不知.不代表他搞不定此事.

让人火速的去集市上买了些冰糖葫芦小糖人什么的一大包裹.放在香寒面前.让香寒不知所措.

“他可是宫中出來的.日后可是要封爵加位的.你在集市上随手买來的能行吗.”

花四郎一脸笑意“行与不行.试一试便知.”

香寒有种上刑场的感觉.手中端着一盘子冰糖葫芦进了大厅.

玉芙蓉回头.险些笑出声.去了这么长时间.她竟弄來了冰糖葫芦.

傅玉霜也有些吃惊.自己也是许久沒吃过.第一是因为身份.第二是因为孩子大了自己也沒有贪吃的心情.

看着香寒端上來一大盘冰糖葫芦.有些不解的看着玉芙蓉.也顺带有些嘴馋了.真希望能在这吃上些.

玉芙蓉伸手将那糖葫芦递给景凌“姑母府上也弄不出什么好吃的东西.今日便委屈你吃些糖葫芦.也算是沒白來我这里一趟.”

说着递给玉霜“你也吃上一只.想必入了府就沒这些可吃的了.”

三人在大厅里吃着.等万梅生入府时见到三人这般模样.当场立在原地.

玉芙蓉急忙擦嘴.笑着开口“怎么回來这般早.”

他走到玉芙蓉身边.伸手将她嘴边沒有擦拭干净的糖粒擦掉.有些疲惫开口“去了趟寺庙.取了些东西回來.”

玉芙蓉见他手中并未曾拿什么东西.哦了一声应着.心里却好奇他去寺庙的目的.

难不成住这住腻了.想要去寺里待上一阵子.

正猜想着.景凌忽的开口“姑丈遇到难事了.”

万梅生微微挑眉.这才回头看那身后的小人.人不大.心思却细腻.明亮的眸子里藏着清澈的正义之气.让万梅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开口道“恩.是遇到了些难事.”

玉霜一惊.开口责备景凌“不可沒大沒小.”

万梅生抬手示意“无碍.都是自家人.”

玉霜不禁多看了万梅生两眼.他明知自己是傅易愠的妹妹.能有这般大肚量容得他们入府并未为难他们.着实是个值得敬仰的人.

想到哥哥与玉芙蓉.她不禁又担忧起來.

景凌起身“姑丈入寺可是去见那城外之人.”

万梅生挑眉.这孩子不过十岁.竟然知道梅氏.

玉芙蓉也是颇有意外.凝眉看着景凌“凌儿怎么知道此人.”

景凌笑着“侄子出城打猎见过那梅氏.也与他结下忘年交.”

众人不禁一愣.这毛头小儿竟然能与梅氏交好.

万梅生开口“此人可对你说过他入我都城的目的.”

“梅氏说要找一个人.”

玉芙蓉忽的握紧拳头.紧张开口“要找什么人.”

景凌摇头“他不曾提起.只是说这人关系他的生命.”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并未有丝毫轻松的表情.

玉芙蓉反应快.笑着开口看向玉霜“既然來我府上.便住上两三日.我听闻你在府里不走动.也着实闷得慌.”

玉霜正要委婉拒绝.却听见景凌高兴的拍手“好.多谢姑母.我终于可以跟随姑母学习了.”

玉芙蓉一怔.跟着自己.片刻抛开脑海里的疑问.既然他们可以留下來.那便可从这景凌入手.探得梅氏此行目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五娘被怀疑

玉芙蓉有这想法.万梅生同样也有这般想法.二人难得想到一起去了.夜里出來透风的二人在凉亭上聊着“可见着那人的面.”

万梅生摇头“未弄清楚他來此的目的.我们还不能轻易见面.”

玉芙蓉点头.他们做事一向谨慎.如此小心防备也是好事.只是.她担心那人会挑起其他时段來为难所有人.

毕竟他是所有人的公敌.连傅易愠也这般小心的防备着他.说明此人不可小看.

玉芙蓉回头“可有下一步打算.”

他摇头.“事情來得突然.况且对手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与其按着套路走.倒不如随机应变.”

玉芙蓉沉默片刻“能否让我上山见他一面.”

他一怔“你要见他.”

“恩.”玉芙蓉看着夜色“总觉得他是冲着我來的.但入城后不急着见我.反而在山上等着.让我有些忐忑.”

万梅生不说话.看着湖水静静的流淌.荷叶上沾了露珠.看似和谐.却极其孤单.

玉芙蓉见他不回答.开口道“明日我便以上山求佛的名号去寺庙.”

万梅生突然拉住她“别去.”

她皱眉“怎么.”

“那人···”

她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你有事瞒着我.”她眉宇里满是疑惑.片刻松开眉宇“你们一起瞒着我.”

她甩开他的手“不用劝我.明日我一定要上山.”

待玉芙蓉一离开.他便让下人唤來了五娘.

五娘到了凉亭.心里猜测他找自己的原因.但眼看着玉芙蓉就要见到梅氏.却不料府里还有个人拦着.心里微微担忧.即可开口“驸马找我何事.”

他转身“五娘可知我能看面相.”

五娘微微皱眉.不知他说的是什么.难不成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

“驸马会看面相.”

万梅生绕到她面前“许清文一直好奇你为何放着乌国公主不做.偏偏跑來北朝.”

五娘脸色有些僵硬.看向万梅生“驸马在说什么.五娘听不懂.”

“五娘.你应该知道.背叛玉芙蓉的下场.初夏和秋雪不是很好的例子吗.”

五娘眼里多了几份冷色.她当初來这里就知道他们总有一日会怀疑到自己这里.只是沒想到自己会等这般久.

“驸马想要说什么.不如直说.”

万梅生看着五娘“很简单.你需要阻止她去寺庙见那人便可.”

她凝眉“可他们早晚都会见面.即便你我都去阻止.”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冷笑.“加上有我们护着.你以为他会冒险见她.”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万梅生摆了摆手.示意她说.

“我帮梅氏只是报恩.而來这里绝不是为了害玉芙蓉.这一点.我希望你不要弄混.”

万梅生凝眉“你应该担心的是玉芙蓉.她与你走的最近.你的事情.想必最难逃的便是她的眼睛.”

五娘转身离开.走在路上心里却是想着万梅生方才的那一段话.他说的不错.玉芙蓉一定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只是不说罢了.

她这般等着.怕是在等自己的解释.

五娘深吸一口气.昨晚夜七的表情告诉她.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可眼下她还不能跟他解释清楚一切.自己的责任.她会承担.只是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眼见残缺的月口慢慢减小.梅氏这个时候一定在寺院里静坐.他终究來了.

五娘迅速的出了府院.骑上快马.朝寺院赶去.

夜七就在她身后安静的跟着.跳上树枝.看见她火红的身影从树下穿过.心脚微微作痛.她终究是有事瞒着自己.

五娘迅速的赶到寺院.斋房门口.童子正在替他守着.房间里.梅氏正拿着笔.静静的作画.看似心情很好.

童子见五娘來了.高兴的急忙行礼“公主.”

五娘摆手.快步的进了他的房间.

梅氏抬眸.看见她焦虑的面孔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笔“怎么半夜上山.”

她开口问道“既然來了.为何不直接去找她.”

梅氏笑着摇头“现在不合适.”

“你怎么也说不合适.等了这么多年.她也该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梅氏摇头“魂魄不齐.她怎么会想起以前的事.”

“你就不怕傅易愠他们先对你下手.”

梅氏微微一笑“他若是要对付我.很久以前就下手了.沒必要等到现在.”

“你现在是凡夫俗子.不像从前.可以随便受伤.如今若是因此丢了性命.还怎么回天界”

梅氏不做声.继续拿起毛笔作画.

五娘急了.“万梅生已经怀疑到我了.想必我留在这里的日子不长了.”

梅氏挑眉“你走了夜七怎么办.”

五娘停顿.眼里微微染上伤感“还能怎么办.也带不走.”

“我到是有一计谋.”

五娘一怔.正要开口问他.继而收了脸上期待的表情“罢了.请你帮忙.总是要付出代价.”

“这次不用你付出任何.”

五娘一怔.急忙开口“真的.”

“真的.”

她有些不相信.安静的看着他.继而想到“你想砍掉傅易愠的左膀右臂.”

梅氏微微一笑“何须如此麻烦.我要是动谁.谁能阻止的了.”

五娘漠然.他说的不错.他想要动谁.谁都阻止不了.但眼下.傅易愠确实是他强有力的对手.

“那你说说有何计谋.”

他嘴角微微上扬“去请许清文帮忙.”

五娘微微怔住.“许清文.”

他点头“许清文会帮你的.”

五娘不解.却还是走出了他的斋房.门口的童子急忙上前“公主今晚要回去.”

五娘点头“好生照顾先生.”

童子点头.有些迟疑的开口“公主不留下吗.”

五娘摇头.“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说着快步离开.留下院落中发愣的童子.还有墙外树上忧心忡忡的夜七.

夜过的很安静.但却有人失眠难以入睡.玉芙蓉便是其中一个.

她正要起身.却发现屋中央站着一个男子.瞬间瞪大双眼的玉芙蓉警惕的看着那人.因太黑.只看见他头上戴着纱帽遮住的面容.身材姣好···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房中魂术

玉芙蓉猛地瞪大双眼.惊慌的向后退着.直至后背抵上僵硬的墙壁.这才满眼警惕的看着那人.

梅氏出不來寺院.但他的元神可以出來.傅易愠就算请许清文來帮忙.也阻止不了他的一举一动.但是让他好奇的是.能让傅易愠这般紧张的女子.究竟长得什么样.

等他看清沉睡中的玉芙蓉清秀灵动的面容后不禁哑然失笑.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说的便是傅易愠这种人罢.

可是.他依旧难以相信.傅易愠竟然会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他微微侧头.一副饶有兴趣的面容看着头纱外面不远处的玉芙蓉“你便是北玉.”

玉芙蓉眼里的警觉让他不禁哑然失笑.他虽不该半夜來访.但依照她深藏不漏的聪慧.不应该如此害怕.

玉芙蓉紧张的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暗自平静了片刻.这才强装镇定“正是.”

梅氏嘴角微微扬起.稍稍后退一步“你无须怕我.我伤不了你.”

玉芙蓉凝眉.看见他周身晃动的影子.顿时瞪大双眼“你的元神.”

梅氏笑着点头.“我只是元神.碰及不到你的身体.所以你无须害怕.”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仍旧沒有放松丝毫.一副视他为敌人的表情“你为何來此.”

他转身看了看周围的摆设.虽简单.却透露着霸气.一个女子闺房竟装饰的如此壮观.若不是身份如此.便是有人对她格外的用心.且不说那北皇糊涂.就算是他真有这心.怕是也会被皇后给遏制住.唯一能将这里变成这幅模样的只有一人——傅易愠.

梅氏收了眼里的一切.回身看着她“我前來是想让北玉公主帮在下一忙.”

玉芙蓉一怔.开口“我北玉并非是什么厉害人物.只怕帮不上公子.”

“公主无须急着否定.您可以先听听此事再决断.”

玉芙蓉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会突然靠近自己.她不喜欢天君.甚至有些恨他.自己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为何要苦苦追來.

玉芙蓉眼里的神色让梅氏微微皱眉.他不知自己是否曾经见过她.但看她这副样子.应该是对自己有所防备的.

既然有防备.定然是认识自己.

他伸出修长的五指.手指上那翠绿的环子扣在中指上.在烛光下发着粉翠的光.着实好看.

玉芙蓉不禁看迷了.盯着那戒指环像是被陷进去了一般.

他轻笑开口“你喜欢这种.”

她一怔.急忙回神.他竟能看出自己的心思.手腕微微收了收.生怕让他看见自己手上戴着他的镯子.

他嘴角上扬“莫藏了.我知晓那镯子在你手上.”

她凝眉.“究竟是何事要我帮忙.”

他笑着摇头.性子倒是急.

“这指环是随我一生的信物.我丢了些东西.这指环引着我來找.”

玉芙蓉有些不解的看着那指环.看似平常的指环真能引导着人的心思.

莫不是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玉芙蓉心中所想.口上却也不说.岔开话題“这与我有何干系.”

他回眸“这指环将我引至你这里.想必与你有些联系.”

“究竟是何物.要你这番费心的找.”

他收了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的看着她.迟迟开口道“心”

玉芙蓉怔住.他方才说的是——心.

莫不是他已经记起曾经的事.玉芙蓉忐忑不安.紧张的连手指都在抖动.

正在她惊慌的时候.梅氏却伸出手将自己头上戴着的面纱缓缓抬起來.

玉芙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被抑制住了.紧张的仿佛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无法出气.

那梅氏手上缓缓抬起.玉芙蓉已经看见他柔软的薄唇.性感而刚毅.唇形甚是好看.缓缓的鼻翼也露了出來···

忽的一声巨响.外面的大门应声而倒.玉芙蓉看向外面.等再回头的时候.大厅里哪还有什么男子.

傅易愠冷着脸进來.身后跟着的万梅生紧张的看向玉芙蓉“可有人闯进來.”

玉芙蓉一怔.木讷的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着.梅氏冒着如此风险见自己.莫不是想要告诉自己些什么事情.难道与傅易愠有关.

她收了心思.见傅易愠已经走到床榻边.脸色有些铁青.冰冷的脸色沒有丝毫表情.深黑的眸子沒有半点亮光.坚挺的鼻翼···玉芙蓉的脑海轰的炸开.方才那嘴角.那唇形.竟与傅易愠的一模一样.难不成是自己眼花.

玉芙蓉惊慌的神色沒有逃过他的眼睛“是不是有人进來了.”

万梅生四处检查未曾发现有什么可疑.

玉芙蓉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表情.开口问“你怎么半夜找來.”

他凝眉.心中却在猜想着什么.

万梅生开口“俊儿夜里命人下山寻我们.说是有人要入你的房门.”

玉芙蓉尴尬的笑着“怎么会.这里是公主府.谁敢···”

“是魂魄.”傅易愠打断她.脸上严肃的表情让她后背发凉.

她颤抖的开口“魂···魂魄··.”

万梅生放下手中的帘子“我们方才在门口怎么都推不开你的房门.情急之下用破魂术砍了门才破了妖术.着实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玉芙蓉紧张的看着傅易愠“人的魂魄怎么可能到处乱跑.除非是死人···”

“凡人确实不可以···”

玉芙蓉不安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那人不是活人.”

玉芙蓉浑身发抖.僵硬的倒在床榻边.幸而他接住了她.不然定要磕碰到身子.

“你说梅氏是死人.”

傅易愠抿嘴“果然是他.”

他扶起她“他方才在房间里是不是.”

玉芙蓉紧张的摇头“我不确定.他头上戴着纱帽.纱巾遮住了面容.况且我也不认识梅氏.所以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

“以后去我府上睡.”

他起身抱着她往外走.

万梅生急忙拦住他.“你忘了.这里有结界.离了这梅氏会更嚣张.”

第二百三十七章 独自遇险

傅易愠拳头收紧.握着玉芙蓉的胳膊越发的用力.疼的她叫出声“你弄疼我了.”

傅易愠微微松了手.脸上气色并不多好.

万梅生叹了一口气.眼神从玉芙蓉的脸上抬了起來“你与他相克.他准是抓准你近不了他的身方才这般大胆.等苏云鹤回來.我们再做打断也不迟.此时若是闹翻.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道理傅易愠怎会不懂.只是那人不仅去了血肉之身.还拥着魂术.他精明算计的一切.被他一招破解.如此被动下去.他真怕失去玉芙蓉.

玉芙蓉看出他眼中的担忧.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无事.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万梅生凝眉“你若不放心.日后每晚都來她房间守着便是.何须如此冒险.”

三人僵持着.门外的香寒听着动静赶了过來.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纱.看见玉芙蓉被傅易愠抱着.再看大门已被毁坏.误以为发生了什么.吓得急忙上前“公主可有受伤.”

玉芙蓉微微摇头.看向香寒“你去多准备一套被褥.今晚国师在我这休息.”

傅易愠这才将她抱回床榻.万梅生跟着松了一口气.

傅易愠向來识大体.心思不仅细腻.还善于设局.沒人能算计的过他.而如此不冷静的一面.也只有在玉芙蓉面前能展现的出來.

待玉芙蓉坐在床榻上.这才开口“他寻來是让我助他寻到一个东西.”

傅易愠抿着嘴.表情甚是认真.让玉芙蓉不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怎么这幅表情.我又沒有偷着养人.”

一句趣话.引得万梅生噗嗤一声叫了出來.傅易愠一怔.继而无奈一笑.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从自己的脸上拉了下來.

“你倒是想养.”

玉芙蓉笑着摇头“养不起.穷.”

万梅生笑着“我有钱.借你养.”

她瞪了他一眼.真是不会看眼色.

而此时.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何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加上自己失去从前记忆.此刻.她更想弄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傅易愠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回头看着万梅生开口“今晚我留下.你回去休息吧.”

万梅生挑眉“你抱着的是我的妻子.你让我走.”

傅易愠嘴角上扬.眼神里漏了些杀机.“你真想跟我争论归属问題.”

万梅生一怔.看见他眼神不善.急忙开口“这倒也不是.既然你今日留下.那我明日换你便是.”

说着走出房间.临走前不忘让人迅速换了一扇新门.

玉芙蓉这才急忙开口“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他脱下长靴.伸手将她搂紧.二人躺在被子里.气氛却异常的安静.

玉芙蓉凝眉.他还不肯说实话.

她正要开口便听见他说道“那年你被一个戏子刺伤之事还记得吗.”

玉芙蓉凝眉.微微点头.都是许久的事情了.怎么又被提起.

傅易愠回忆的开口“你可看见那人的真面目.”

她慢慢回忆.她若是沒记错.当初那张脸确实与傅易愠有些相像.

傅易愠缓缓开口“那人便是梅氏.”

玉芙蓉一惊.瞪大双眼看着他“怎么会···”

“那时他只是天君寄养在凡间的肉身.元神还未曾苏醒过來.”

玉芙蓉有些明白.当初那青年刺伤自己.可能是因为有人指使.复而想想方才在自己房间的梅氏.一副优雅的模样.绝非是那青年能比的了的.

加上拥着与傅易愠一样的面容.想不从容儒雅都不太可能.

傅易愠低头看着她“在想什么.”

傅易愠想用当初自家兄弟伤害玉芙蓉一事來蒙混过关.却不知玉芙蓉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判断.

梅氏与那青年不同.从气质上來看也相差甚远.

如今她更加好奇梅氏來这里找自己的原因了.

从傅易愠的谈话來看.他故意用当年刺杀一事來让她讨厌梅氏.其中定有蹊跷.

心中暗自谋划着明日偷偷上山一事.

许是方才受了惊吓.在他怀里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傅易愠看见她熟睡后这才低眸认真的看着她.若是她知道了一切.最后还是回到他的身边.他还能控制的了自己吗.

连傅易愠自己都不清楚.

第二日一早.傅易愠便离开了公主府.

玉芙蓉一睁开眼.发现只有自己一人躺在床榻上.微微凝眉.开口唤了一声“香寒.”

一个丫鬟急忙进來“公主有何吩咐.”

玉芙蓉凝眉看着她“香寒呢.”

“香寒姑娘去试衣袍了.就在‘香苑’.公主可要奴婢去寻她.”

玉芙蓉这才想起.她要嫁给花四郎.这几日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微微摇头“罢了.去将我从前的衣物拿出來.”

那丫鬟急忙去箱子里取衣服.这些衣服是在南朝苏云鹤亲自命人为她做的.虽说样式简单.但都是她喜爱的.回到北朝之后.傅易愠也为自己增添了不少衣物.但沒有一件是她喜欢的.并不是样式不好看.而是太过繁琐.穿在身上不舒服.

玉芙蓉换好衣袍.随便吃了些东西.谎称自己要去柳府.也沒带什么丫鬟.让马夫驾着车便朝山上赶去.

马车颠簸.玉芙蓉却丝毫沒有觉得累.反而越加的紧张.似乎一切事情就要浮出水面一般.

马车忽的一声巨响.车轮被铁器捶下.车子猛地向树林里撞去.

玉芙蓉两手撑住身子.凝眉的开口“怎么回事.”

车夫早被人射死.马匹受了惊吓.加快的向林子冲去.

玉芙蓉咬牙.皇后竟在此时下手.

猛地跳出马车.身子一闪.长箭便嗖嗖的朝自己射來.

玉芙蓉躲闪不及.寻了一棵大树靠着.紧张的连呼吸都困难了.

还好带了龙鞭出來.从腰上解下鞭子.悄声的数着身后的黑衣人.

由于人太多.她初步计算了方向.此时自己若是稍有不慎就会葬身在此.

皇后在这埋伏.无非想要自己从这里消失.却不知这山林里鸟兽虽多.怪兽也多.

她龙鞭一挥.长箭如同针头一般齐齐向她龙鞭落脚处飞去.

玉芙蓉将树上马蜂的蜂巢弄了下來.手臂一用力.便将那蜂巢扔向身后三米处.马蜂一声巨响.嗡嗡的朝身后飞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重逢

山里的马蜂多半有毒.黑衣人常年受过训练.就是被火火火烧死也不会动弹一下.此时马蜂一拥而上.他们也是纹丝不动.身后十几个黑衣人沒有发出丝毫声音.只听见倒地声.未曾见有哪个叫唤一声的.

玉芙蓉暗叫不好.这回可真是遇上对手了.

他们虽不比南疆毒士.但意志力绝不比他们差到哪去.只要他们要追杀的人.多半活不太久.

玉芙蓉正要动.身后一支长箭猛地飞向自己身后.她急忙收回脚.眼看着自己被慢慢逼近.如此等着只能被擒.但若是动弹半分.身后的长箭就会不长眼的插进自己的身体里.左右是死.只是快慢问題.

她猛地将龙鞭缠上树藤.千年古树根基本就结实.玉芙蓉拉了拉龙鞭.若是借着力飞上树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她握紧龙鞭一头.脚尖猛地用力.身子忽的飞了起來.身后的长箭如同细雨一般向自己密集的飞來.

她身子躲闪着.猛地.一支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径直的射进自己手臂上.

她应声靠上了大树.躲在枝叶繁茂的树枝上.浑身却凉到了极点.

不知怎么了.那只箭射的并不深.她拔出长箭.血液跟着流了出來.身子却迅速的冰冷了起來.这感觉···

这感觉就如同上次与傅易愠同床做那事被冰冻起來了一般.

她暗叫不好.抬头看了看烈日.难不成今日是那病复发的日子.

这才过了几日而已.

玉芙蓉强迫自己冷静下來.浑身颤抖的蜷缩在树干上.好在树叶繁茂将她的身子包裹起來.让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外面的杀手各个安静的守候着.生怕会发出声响.招惹不相干的人注意.

林子格外的宁静.鸟兽声回荡在树林中.形成格外悦耳之音.

树下的杀手人数并不多.却个个身怀绝技.今日带着必死之心要将玉芙蓉的首级带回去.玉芙蓉不死.他们也活不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玉芙蓉却沒有丝毫动静.若是一般的女子.早便露出马脚.可玉芙蓉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子竟能与他们长期被训练出來的杀手有的一比.实在是让人生疑.

几个杀手相互对望了一眼.继而看向那棵千年古树.其中一个人缓缓抬起脚.缓缓靠近那古树.

嗖的一声.一只银针猛地刺穿那人身体.那人瞪大双眼.想要发出声音.却已经张不开嘴.应声倒地.

其他杀手立马警觉起來.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气流变化.方才银针來的突然.根本沒看见是哪个方向的.难不成公主的救兵來了.

杀手相互对望.决定再派一个人出來.

又一个黑衣人走了出來.同样的.当所有人还沒反应过來.那银针不知从什么方向飞來.只看到人到底.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人瞬间警觉.满脸恐慌的盯着四周.

‘嗖——’‘嗖——’

十几根银针应声从树叶里射出.黑衣人终究发现了施用银针的方向.可一低头.自己体内的银针已经穿过心脏.只觉得胸口一声剧痛.接着便断了气.依次倒地.

玉芙蓉颤抖的从树杈上掉了下來.

粉嫩的衣袍在空中飘浮着.一抹白色从不远处飞出.稳稳的接住了她.

她浑身颤抖.眼睛也看不清东西.只感觉自己被人抱住.正朝外走.

她颤抖的开口“冷···”

眼前.她模糊的看清男子身着白色长袍.衣领的图案模糊不清.身上如同被冰覆盖了一般.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玉芙蓉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身体如同被仙境烟雾包裹.舒服的不知如何形容.

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一潭温泉.温泉碧绿清澈.好似春夏瀑布一般让人舒畅.

她揉着额头.当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时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紧张的看着周围.

她记得昏倒之前自己一直靠在树干上.何时來到的这里.还是何人将她带到这里.

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猛地想起那抹白色.急忙抬头“傅易愠.”

那男子坐在不远处的巨石上.眼前放着长琴.见她醒來.这才伸手抚上那长琴.

他背着她.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玉芙蓉凝眉.那身段不似傅易愠.但背影却让她熟悉的不得了.

正要说话.见那男子开口“可还不舒服.”

玉芙蓉浑身一震.胸口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的疼“苏···苏云鹤.”

他抬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來.“怎么一个人出來.他··怎么沒派人跟着你.”

玉芙蓉凝眉.身子不自觉得向后退.可身后便是石壁.冰凉的石壁刺激她的皮肤.让她清醒万分.

“我是瞒着他出來的.”

他凝眉.再回头时.她已经背过身子去“我的衣物在何处.”

苏云鹤凝眉.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起身去将她的衣袍送到她手边“外面有许多追杀你的人.你可知是谁.”

玉芙蓉点头“我自有打算.”

她眉眼里满是坚定.伸手接住自己的衣袍.抬眸看着他“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定当回报.”

他怔住.她如今与自己划的这般明细.莫不是怕与自己有什么联系才这般话语.

微微苦笑的看着她“如何回报.”

她一愣.凝眉“金银珠宝定不会少的.”

“我若说不稀罕呢.”

她凝眉.脑海里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自己不知身体里的那束魂是傅易愠的.但她知晓.自己对他上心.便是对傅易愠上心.

苏云鹤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告诉我.你要如何报答我.”

“我···”玉芙蓉凝眉看着他.他是想逼着自己回到他身边.

只是她不能.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而他也不是曾经的他.

“报答不了吗.”他冷笑.看着她的眸.眼里尽是火.“那便以身相许如何.”

玉芙蓉身子一轻.整个人猛地被提出水面.整个身子暴露在空气中.让她无暇顾及其他.急忙遮住自己的身子.伸出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白暂的脸上.

第二百三十九章 被救

她颤抖的手指在半空中悬着.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手.方才.她竟扇了他一巴掌.

玉芙蓉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明显的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方才的情绪.紧张的看着苏云鹤.眼里满是戒备.

苏云鹤别过去的脸颊上带了些讽刺.冷笑着回头“不愿意.”

她咬牙“你随我回去.要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会替你找到.”

他凝眉“女人.我会看的上你送的.”

“那你要如何.”

苏云鹤转过身去.“将衣袍穿好.”

她急忙穿上长袍.越是着急.那衣袍越是不听使唤.

玉芙蓉系好最后一个领结.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救下我的.当时林子周围沒有人经过.”

他不做声.走到温泉对面的巨石上.盘腿坐下.修理自己的长琴.

玉芙蓉打量四周.看这里宁静舒适.倒是适合隐居.

等再看向里面.发现里面有床榻.有被褥.什么都配备齐全.像是专门有人居住在这里似的.

她急忙跑向山洞门口.等到达门口.整个人都惊了.

这是一个悬崖池底.悬崖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瀑布.水流从天而降.一般人很难发现这里竟别有洞天.

玉芙蓉伸出手.水流冲击着手心.一般人很难发现这里.苏云鹤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

还有身后那些日常用品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问.她不得不回头看着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云鹤沒有说话.玉芙蓉不死心.走到他面前.将他的长琴夺了下來“我记得自己在树林里昏倒.之后就不省人事.是你救得我.”

他伸手从她手里夺过长琴.沉稳问道“你只记得这些.”

玉芙蓉点头.

他瞥了一眼她“那你可记得拉扯我的衣袍.死活要我身子的那一段.”

玉芙蓉一怔.瞪大双眼.脑海里不停的想着.

她那会浑身冰冷.恨不得找个火炉暖暖.当时他救下自己.自己准是摸到他身体的温度欲罢不能.

至于要他身子一事.她确实不记得了.

苏云鹤修长的手指划过颈脖.将自己的衣领慢慢向下压了压.露出那扎眼的红痕.还有玉芙蓉留在他身上的牙印.

玉芙蓉整个人都惊住了.满眼恐慌的看着他.自己竟真的干了这等事.

慌张的退后.却不小心被身后的木头绊倒.身子猛地朝后倒去.扑通一声跌进温热的水中.整个衣袍湿的透透的.

玉芙蓉凝眉“你···你···”

苏云鹤挑眉看她“如果不是我.你身上的寒冰怎么解.”

她心里既凉又暖.凉的是她竟沒守住自己的身子.给了傅易愠以外的人.喜的是.他是自己心尖上的人.能将身子给他.她是欢喜的.

正是因这喜忧参半的情绪.她整个人变得烦躁不安.日后怎么跟傅易愠交代.自己怎么做人.

苏云鹤看着她“如今你与我已有夫妻之实.想逃也逃不了.”

她凝眉.手指颤抖.他说的不错.二人先前已是夫妻.折腾了几年.虽断了情分.但终究是夫妻.这身子虽未给他.但毕竟是他的妻子.如今与他有染.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玉芙蓉心里安慰着自己.可仍旧无法说服自己.她如何面对傅易愠.若是被他知晓了此事.他定会勃然大怒.

想到这.玉芙蓉的脸色变得越來越差.

她猛地起身“送我回去.”

玉芙蓉坚毅的目光看向傅易愠.让他不得不正视她.

苏云鹤冷笑“回去找傅易愠.”

她不语.

“若是让傅易愠知晓此事.定是一件有趣的事.”

玉芙蓉咬牙.他虽救了自己.却同时也害了她.

如若沒有他.她会死在那群人手里.起码是清白的死.不似现在.

她眼角慢慢涌上泪水.却转过身躯.用手擦掉.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脆弱.

身后的苏云鹤凝眉.她方才的泪水是因为自己流的.他不知道傅易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玉芙蓉对他死心塌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玉芙蓉如今对自己还有那么一抹不舍之情.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其他.他也不敢确定.

他起身“杀你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玉芙蓉默不作声.

“你若不说.我如何安心的送你回去.”

“他们是皇后派來的.”

苏云鹤凝眉“皇后.”

“皇后与我暗斗许久.派出杀手杀我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他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她总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

“皇后身边都是禁卫兵.少有这般高手.如果你能猜到是皇后下毒手.说明那人想借皇后之手除去你.”

玉芙蓉一怔.假借皇后之手.

她不是沒考虑过这个因素.只是眼下除了皇后.她实在想不通还能有谁会害自己.

玉芙蓉凝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杀我之人另有其人.”

苏云鹤起身将一套干净的衣袍从木箱中取出.

伸手将她捞出温池.用干净的毛巾将她擦拭干净.这才替她换上他的衣袍.

玉芙蓉红透了脸颊.自己虽不记得二人苟且之事.但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任由他來给自己更换衣服着实不是件让人轻松的事情.

苏云鹤将她纳入怀中.“你私自出府.身边不可能沒有人保护.就算万梅生不知.傅易愠不可能不知道.他都未曾现身救你.可能性只有一个.”

玉芙蓉一怔.自己竟沒想到傅易愠.他做事一向缜密.自己出门根本瞒不住他.这次出事.他不仅沒有让人跟着自己.连最关键的时刻他都沒有现身.可能只有一个.他或许与这件事情有关.

亦或者.他便是事情主谋.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心里的疑惑.让苏云鹤不禁微微一笑“想到了.”

她不安的看着他“你知道实情.”

“傅易愠迟迟不现身.可能只有两个.第一.他想引出某些人.因此用你做鱼饵.第二.他想就此解决掉你.神不知鬼不觉.”

玉芙蓉手指猛地一震.按住他的胸口.眼睛也跟着变化.他的话在耳边环绕.他想就此解决掉自己.

第二百四十章 山洞

苏云鹤看着她变化的双眸.松开她“你若想当面与他对峙.我现在便送你回去.”

玉芙蓉的眉宇皱的更紧了.苏云鹤不会说谎.但傅易愠也不会害自己.他这般做一定是有其他原因.只是究竟为何这样做.她还需等见到傅易愠再说.

抬头看着他“你怎知我在林中.”

“你身上中了我的味道.我自然知晓.”

玉芙蓉不解看着他“味道.”

“还记得那一日我刺伤你的腿吗.”

她点头.那痛如今回想起來.仍然让人痛苦不已.

“刺伤你的同时.我也将自己的手臂刺伤.顺着血液滴入你的血中.血液混合.我便能时刻闻到你的气味.”

玉芙蓉凝眉.他也不是狗.怎会有那般灵敏的鼻子.

他见她不信.嘴角无奈的撇了撇“傅易愠应该跟你说过我身体里魂魄之事.”

她嗯了声“是提过.”

“他应该告诉你.我身体的魂魄是他魂魄里的一束.”苏云鹤淡淡道來“其实不然.如今的我.不禁有他的魂.还有天君的.还有我自己···”

玉芙蓉怔住.如果三束魂魄相互斗争.最痛苦的莫过于本尊.这些年他是如何熬过來的.想想便让人心疼.

“可这与你那奇特的本事有何干系.”

“我本是凡人.却因他们二人私怨强加魂魄在我体内.父亲怕我年幼夭折.因此将我送去南疆.让南疆族长替我束魂.”

“束魂.”玉芙蓉不解的看着他.这词还是头一回听说.

“用我的魂魄困住他们二人的.”苏云鹤凝眉回忆着.那段时光让他生不如死.

“魂魄好束.但却不易长束.每隔三年我便要去南疆冰池冻上三日.直到魂魄安分.才让我回去.而这冻池三日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父亲怕我冻死池中.便让人寻了狗胆汁给我服下.巧在这狗胆汁药力偏强.让我的身体比一般人要敏感.就连这味觉也比常人灵敏.”

玉芙蓉这才有了些头绪.心中不禁变凉.他有这超出常人的本事.当年自己被傅易愠带离他时.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擒住.那时他非但沒有那样做.反而放自己离开.是因为真的放弃自己.

她眼里含着痛.看向他那熟悉的眉眼.依旧还是那副英俊的模样.只是眼睛里多了沧桑感.那沧桑感是因为她而产生的.

“我还不能回去.有些事情.我还未想明白.如果可以.能否让我在这住上一阵子.”

他一怔.继而点头.“随你.”

她转身走到床榻旁边坐下.这床榻是由巨石搭建而成.上面铺了结实的棉麻布.又有干净整洁的床铺垫着.丝毫看不出简陋.反倒在这简陋的石洞里显现出奢华的一面.

被褥都是洗干净的新被褥.她躺在上面微微闭上双眼.不禁开口问道“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你离开公主府.便直接住进了这里.”

他沉默片刻.开口“恩.”

玉芙蓉心角一抽.这几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宁愿住在这里都不愿待在芙蓉的公主府.看來他來北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她竟有种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那件事···是骗我的.是么.”

他回头“哪件事.”

“你我有··夫妻之实.”

他不说话.坐在温泉边上的巨石上.手中轻扶着长琴.手指划过长琴的纹路.心里却排山倒海.

玉芙蓉侧头看向他“你根本沒碰我.是吗.”

他不语.玉芙蓉却苦笑出声“傅易愠不可能这么放心我.你一定是近不了我的身.不然他不会让我轻易被你碰见.然后被你救回來.”

苏云鹤抬头看着她.她竟这般相信傅易愠.哪怕有人诋毁他.她也不在意.

“你身上寒冰是怎么回事.”

这怪病他见过一次.年幼时.父亲的旧部林将军便有这寒疾.但自从娶妻生子之后便治好了.未曾再犯过.如今玉芙蓉不知从哪里得了这么一个怪病.竟比那林将军的还要厉害.

“说來话长.倒是你.怎么知晓那泉水会解我的寒疾.”

“傅易愠飞鸽传书.”

玉芙蓉凝眉.猛地坐起身“你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

他放下手中的长琴“按照约定.你需在此住上三两日.”

她冷笑.果然是算计好的.傅易愠安排好一切.把自己支开.然后去解决梅氏.等自己回去后.他便可以还自己一个干净的北朝.

这种被人保护起來的感觉固然是好.但同时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也不好受.

梅氏究竟有什么可怕的.值得他不惜瞒着自己也要支开她.

玉芙蓉想尽快知道答案.看向苏云鹤的眼神有些迫切“你也赞同他的做法.”

苏云鹤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与他合作只是恰巧碰上的.加上利益相同.便就此合作.”

“若是有一日.他要你杀了我.你是否也会考虑利益的事.”

他笑着.不再说话.

玉芙蓉急了“难道我在你心里.只剩下有利可图了.”

苏云鹤嗯了一声“你已经心归他处.与我自然只有利益关系.”

她咬牙“你可真够爷们的.”

“过奖了.比起他们几个.我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你莫要忘了.傅易愠狠起來.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与那种人计较.我沒那么多时间.”

“那若是有一日我与他决裂了.你可愿意帮我.”

“帮自然是要帮.”他毫不思索的开口“只是.要看是否对我有益的.”

玉芙蓉心中悲凉.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呵护她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一副皮囊.那颗纯净的心.如今也被自己给弄沒了.

玉芙蓉淡淡的看着.胸口却如同被巨石压住了一般难受.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他那澄澈的不见水底的眸子.瞬间收了要说的话.

她要耐心的等下去.等所有人不再忽视自己的时候.那时她才有把握让人信服.

第二百四十一章 圈套

玉芙蓉别开目光.却听见他带着笑意的话语“不开心便说出來.我想听听你怎么抱怨他.”

她不语.倒在床榻上闭着眼.想要快些入睡.

苏云鹤却不饶她“你倒也能睡的着.就不好奇我们之间究竟有何约定.”

玉芙蓉翻过身去.用被子蒙住头便捂住耳朵.

苏云鹤不依不饶“你不听也罢.只可惜.这里面的故事能说上一日一夜.”

他不是那种啰嗦的人.能这般追着她说个沒完一定是有隐情.

她猛地坐起身來.“你肯说.”

他微微挑眉“你想听.”

“你若说···我听听也罢.”她眉宇拧着.有些不自然.

苏云鹤嘴角微微上扬“不生气了.”

“生.”玉芙蓉看着他“那些暗杀我的人也是傅易愠准备的.”

苏云鹤摇头“不全是.”

玉芙蓉凝眉“不全是.”

“其实他最先不准备送你离开.只是发现有人提前在路边做了埋伏.因此将计就计.把那些人却而代之.”

“那些人是谁派來的.”

苏云鹤佯装不知.摇头.

玉芙蓉瞪着他“你还打算瞒着我.”

他见她脸上有了颜色.这才笑着开口“我确实知道些.只是我怕说了有伤你和他的感情.”

“你说便是.”

“这些人是景瑄府里的.”

玉芙蓉一怔.景瑄就算要暗算自己.也不会用这种本办法.如此推算定是跟傅玉霜有关.只是.她不明白.傅玉霜为什么要对付自己.

苏云鹤见她思索.开口解释“梅氏···你可看见过.”

她抬眸看着他.沉默片刻.开口“见过.”

“那你应该知晓他与傅易愠有血缘关系.”

玉芙蓉一怔.她那晚见到的男子.虽只看见他的唇部.但看得出他跟傅易愠极相似.如今被苏云鹤一提.她倒是怀疑起二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当年傅家生下两子.傅易愠是其一.而另一个因为天生病疾.被傅家当家送了出去.傅易愠在傅家满门抄斩之时才从他父亲那得知真相.因此多年以來.都四处寻找他那胞弟.”

玉芙蓉凝眉“所以傅玉霜才故意接近我.目的是查清自家哥哥的下落.”

“她的目的可不止是为了查清这点事.你若是在半路被人刺杀.梅氏不可能不现身营救.这便是她为何要下杀心的原因.”

玉芙蓉这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个套中套.“傅易愠早料到此事.为何不提前不跟我说.”

“你连上山见梅氏都是背着他行动的.让他怎么与你说.”

玉芙蓉瞥眼“我若是不查清此事.怎能睡得安稳.”

苏云鹤嘴角带着笑“你与我在此隐居.日日都能睡得安稳.”

他不怎么说笑.今日破天荒的说起笑话.倒是让她不禁一笑“你养我.”

苏云鹤眉眼里多了几分温柔“自然.”

“我可是不好养的.你也知晓我脾气不好.性子也不好···”

“我知晓.”他打断她“从我打算娶你过门时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认真的模样让玉芙蓉微微怔住.急忙岔开话題“他可说我要在此住上几日.”

苏云鹤收了脸上的表情.这才说道“最少需三日.”

“他可说为何要将我带走.”

苏云鹤摇头“我只负责保护你.至于他要做什么.自然不会与我说.”

玉芙蓉满心疑惑.如果说将她支开是为了对付梅氏.可梅氏与他的关系.他能下的了手.

心里微微担忧的叹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外面突然传來声响.苏云鹤急忙将她护在身后.低声开口“有人來了.莫要出声.”

他起身.脚尖一点.便飞至门口.玉芙蓉急忙将自己隐藏在石壁后面.紧张的看着外面的局势.

苏云鹤落脚瀑布前.悬浮在半空中.看着瀑布下沒有丝毫动静的瀑布.微微扬起嘴角“既然已來.何不现身.”

梅氏身边的童子抬着下巴“你这孙子.让小老儿好个找.”

苏云鹤凝眉.他长这么大.还从來沒人敢这般称呼自己.微微凝眉看着他“你是何人.”

“你竟然不认识你爷爷我.”

苏云鹤冷眼看着他“口气倒是不小.”说着转身想要回去.

那童子一见.忽的飞身而上.朝着苏云鹤便是一掌.

苏云鹤料到他会突然袭击.转身便是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那童子身上.童子猛地被击中.朝身后倒去.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低头吐了一口血.

骂骂咧咧的开口“臭小子.倒是有些本事.”

苏云鹤猛地停下身子.“梅公子已來.为何不现身一见.”

那梅氏这才缓缓走出林子.在不远处站住脚步.头上依旧带着纱帽.黑色的纱巾遮住了他的面容.

“听闻北玉公主在你这里.”

苏云鹤看着地上的梅氏.那男子能熬过那艰苦的童年.长得这般如仙模样.却是不是常人能忍耐的.

“我这里沒什么北玉.你早些离开吧.”

苏云鹤转身入瀑布.却被梅氏叫住“我需见她一面.还望公子通融.”

苏云鹤停住脚步.不回头的开口“她不愿见生人.”

“见不见可是她说的算.公子为何不让她出來当面一说.”

苏云鹤转身“她确实说不了算.你大概不知.我与她有夫妻之名.见不见都是我说的算.”

梅氏凝眉.手指微微收紧.不管她是谁的妻子.他都要见上一见.让她看看自己的脸.他想知晓.玉芙蓉是否认识自己.是否有什么事要对自己说.

如是这般想法.可眼前的男子似乎并不想让他见到玉芙蓉.

抬眸看向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满足你.”

苏云鹤微微挑眉.这话傅易愠也对自己说过.只是那家伙会算计.每当自己快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都会摆自己一道.让自己无法如愿.如今此人也有这般本领.只是.他并不需要任何东西.他想要的是里面的那个女人罢了.

玉芙蓉在瀑布里面的山洞中.着实着急.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瀑布隔着.她怎么都听不到外面在说些什么.越是着急.越是听不到.干脆起身走到瀑布边上.伸出耳朵尽力听外面的动静.

第二百四十二章 圈中有圈

梅氏看了眼他身后的瀑布.瀑布上印出一道粉红色的身影.他眉宇微微皱起.那抹粉红色正是他寻觅的玉芙蓉.心跳微微加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她.总是会高兴.欢喜.甚至是期待.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氏收了目光.“苏公子就沒有想得到的东西吗.”

苏云鹤嘴角扬起“我也是凡人.自然有私欲.”

“何不说出來听听.”

“与你说说也无妨.你可知‘喜鹊送喜’的故事.”

玉芙蓉凝眉.喜鹊送喜.那不是自己给苏府的丫鬟讲的故事吗.他怎么会知晓.

苏云鹤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看着瀑布里那抹倩影“喜鹊只喜欢送喜.却不喜欢报忧.因此百兽之王老虎命她为喜官.此事被乌鸦听见了.嫉妒她的名声.因此乔装打扮成喜鹊.专门去给死丧家属报忧.却不料被人打出门外.断了翅膀.哑了嗓子.”

梅氏微微凝眉“然后呢.”

“然后人们总是嘲笑乌鸦的愚笨.甚至可怜他.”

梅氏紧缩眉宇.这故事他不是沒听懂.只是沒想到苏云鹤竟然用这种故事來侮辱他.这让他对玉芙蓉更感兴趣了.他倒想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男子合力保护她.

苏云鹤回头看着他“梅公子不想当乌鸦的话便快快离去.”

说着转身进了瀑布.

梅氏点起脚跟.飞向瀑布.瀑布下突然腾空而上的巨蟒朝着梅氏张开血肉大口.样子极其吓人.

玉芙蓉惊叫“小心.”脚下沒有踩稳.身子猛地一倾斜.径直的掉下瀑布.

苏云鹤急忙扑身抱住她.回头看见梅氏一根银针已经扎进巨蟒体内.凝住眉宇.反身飞出一根银针朝梅氏射去.

梅氏翻身躲过银针.站在静静的湖水之上.犹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他挑眉看着苏云鹤以及他怀中的女子“你竟也会使用银针.”

他用的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说明那针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他的眼睛.

苏云鹤将玉芙蓉放下.二人站在巨石上.“梅公子不是也会么.”

说着看向倒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巨蟒.“我这宠儿不也伤在公子手下吗.”

梅氏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凝眉看着玉芙蓉“你可记得我.”

玉芙蓉看着那抹身影.不管是身材还是举止.都与傅易愠一模一样.她很难想象.如果两个人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是否能分辨出二人的区别.

苏云鹤回头望着玉芙蓉.生怕她会回忆起什么.

玉芙蓉抬眸看着抱着自己的苏云鹤“傅易愠在哪.我想见他.”

梅氏凝眉看着她“他被我困在都城内.怕是短时间内出不來.”

玉芙蓉回头看那梅氏“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何三番两次的找我.”

他抬眸看着她“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玉芙蓉冷笑“梅公子说笑了.我都未曾见过你.又怎么记得你.”

梅氏凝眉.心中暗自猜量.玉芙蓉向來不会说谎.除非是忘记了.不然不可能不记得.只是自己总觉的她应该是自己要找的人.

只是.如此要对付四个人.他怕有闪失.反而得不偿失.尤其是在此时.傅易愠明知道自己会來寻玉芙蓉.却还是让人护着她.明摆着不让自己靠近.

傅易愠越是紧张.他便越是好奇原因.梅氏嘴角微微扬起.看向玉芙蓉.“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之间究竟有何联系.”

玉芙蓉凝眉.他说的不错.她确实想知道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只是.眼下苏云鹤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腰上的那只手也紧紧的搂着.如果此时自己说要与他细聊.只怕苏云鹤会当场掐断自己的腰或者手臂.如此绝对不是什么好计谋.

梅氏也看出她眼中的忧虑.笑着摇头.眼里的表情却是变了一变.

玉芙蓉会意.微微点头.利索的别开目光看向苏云鹤.笑着开口“我们莫要理他.只是一个疯子罢了.”

梅氏眉眼微微弯曲.这词形容自己.却是有些让人无奈.

苏云鹤点头.抱着她飞入山洞.消失在瀑布前.

而留在水面上的梅氏转身飞向地面.那童子急忙上前.一脸生气的开口“公子为何不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

梅氏摇头“去寻个有凉亭的地方.”

那童子一怔.“啊.凉亭.”

梅氏走在前面.童子急忙跟在后面.梅氏顺着玉芙蓉方才悄悄指得方向走去.若是沒走错.百里之内定有一个凉亭.

玉芙蓉进了瀑布山洞后.有些倦意.加上身子本就乏倦.此时一到床榻便恨不得躺上去好好睡上一觉.

苏云鹤将她放平.溺宠的开口“若是累了便睡会.”

“恩.”她闭上双眼.他伸手将被子拉到她腋下.生怕她着凉.

玉芙蓉一睡.他便起身朝外走.

看着瀑布外面已经无人.心却静不下來.此处已经被他发现.不能再待下去.可其他地方又不如这里隐蔽.带着她在身边.若是沒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他也放心不下.

心中想着.脚上也停不下來.翻身出了瀑布.却在瀑布下被那人的童子拦住.

“臭小子.想跑.”

那童子开口闭口沒一句好听的.让苏云鹤如此沉稳之人也开始变得冲动.

他强忍怒火.转身离开.想要甩开这童子.

童子不依不饶.跟在他身后.“今日你可别想摆脱我.要是不跟我大战三百个回合.我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你的.”

苏云鹤凝眉.脚上猛地加快步伐.飞身离开.童子也不示弱.跟着便飞上树枝.朝苏云鹤追去.

玉芙蓉见他离开.急忙起身.顺着方才苏云鹤带自己进來的地方踩着石头慢慢下去.

她出了瀑布.踩到地面.这才回头看瀑布.果真是个好地方.

她转身朝凉亭方向跑去.却不知身后早已站了三个男人.傅易愠站在中间.凝眉看着那抹倩影.脸上并无表情.

许清文在他右边.神色轻松.仿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俊儿却不同二人的沉稳.脸上多了几分紧张.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苏云鹤甩开那童子.绕了一圈.这才回來.走到他们身边淡淡开口“他确实不记得一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见面

玉芙蓉独身來到凉亭.看着眼前端坐的男子.微微凝眉.缓缓上前.看着他头上黑色的纱帽停下脚步.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伸到他头上.握住他头上的纱巾缓缓向上掀去.

她紧张的连呼吸都停止了.梅氏竟也倒是沉得住气.安心的等她掀开自己脸上的面纱.

玉芙蓉看见他那熟悉的唇角.缓缓向上便是那熟悉的鼻梁.二人长得如此相像.让她如何辨别的了.如果连着眼睛也都是一样的.那她该怎么办.

想到此.她的动作停了下來.迟疑着.脑海里竟翻滚着.不知往下该怎么做.

梅氏微微凝眉.嘴角收了表情.开口道“怕了.”

她收回了手.向后退了两步“我只是在确认一些事情.”

梅氏一怔“可是因我这长相.”

玉芙蓉点了点头“确实与你有些关系.”

他笑着摇头“你是怕我与傅易愠长得像罢了.”

她一愣.有些迟疑的看向他“你··你知晓···”

他起身.走到凉亭出口.看着外面的湖水静静开口“我也是因此事才來这里的.”

他虽知晓自己的面容太过俊美.不可轻易见人.却不知北朝的傅易愠竟与自己一般长相.此事过于蹊跷.若是不查清楚.他又怎能安生.

再者说來.这么多年.他守在乌国寸步不离.着实有些闷了.出來散散心倒也是件好事.

回头看着玉芙蓉那双清澈的眸子.嘴角微微扬起.“你是他的女人.自然知晓这一切.”

玉芙蓉向后退了退“他···沒告诉你.”

他摇头“我听过他的传闻.当时只是以为是传闻.不料竟是真的.他果真是个刻薄之人.”

玉芙蓉心中暗自嘀咕.他并不是刻薄.而是对你刻薄罢了.

微微抬眸看向他“既然他都不说.我这个外人更不能说些什么.”

说着往凉亭外走.梅氏开口拦住她“你若不说他的事.说说你的事亦可.”

玉芙蓉停住脚步.回头问“我的事.”

“沒错.我亦好奇.一个女子竟有这么多英俊男子护着.相互间竟沒有争夺之意.着实让我好奇.如今你也來了.何不与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些男子为你出生入死.”

玉芙蓉苦笑“你觉得他们在为我出生入死.”

他挑眉“难道不是.”

玉芙蓉不答话.心里却比谁都凄凉.如果真是为了她.何必需要绕如此大的圈子.他们各个嘴上说着为了自己.可心中算计的却不一定是她.

她收了脸上的表情.开口道“你绕了一大圈跑來找我.怕是走错了这步棋.我并非是关键人物.若想弄明白事情.不找傅易愠问个清楚.休想能得到事情真相.”

他嘴上笑着“你倒是挺看好他的.”

玉芙蓉摇头“不是看好.而是他有这样的本事.”

“既然他这般出色.你为何不嫁他.反而嫁给万家那小儿.”

玉芙蓉背后僵住.她···

回头看着那梅氏.转身走到他面前.伸手便将他脸上的纱布掀开.抬头看见他那墨黑的眸子.与傅易愠一模一样.整个人瞬间僵住.

许是玉芙蓉看他的神情太痴迷.让他竟有一瞬的恍惚.

他看着她那变化的小脸.微微一笑“怎么.被我这皮囊迷上了.”

玉芙蓉慌张的收了自己的表情.低下头去.不再敢看向他.

梅氏忽的伸手拦住她要后退的身子.低头小声在她耳边私语“你这表情让人看了可真是心痒.”

玉芙蓉一怔.急忙后退.却看见他头上纱巾放下來的那一瞬.他脸上出现的愉悦表情.

那笑意直达她的心底.彷如当年自己与傅易愠纠缠的那段时光重现在眼前一般.

玉芙蓉浑身戒备的看着他“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长相与他一样.”

梅氏嘴角噙着笑.抬头望向夕阳.“若说是何人.我亦不知我是谁.”

他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凄凉.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谁.只知道自己自记事以來便是一个人.一个人活着.一个人等着.就连他自己也不知在等什么.

玉芙蓉伸出手來.“你命五娘将这个赠给我.又是有何目的.”

他回眸.那镯子在他手上泛着光.着实好看.

脸上微微一怔.“这镯子···”他愣住.片刻松了表情.微微一笑“原來是这样.”

他笑着摇头.开始往亭外走去.玉芙蓉急忙跟上“你难道不打算将这东西取回去.”

他恩了一声.边走边道“或许.你我倒是有些关系.”他自顾的说着.不在理会身后的玉芙蓉.

玉芙蓉猛地拉住他“你究竟明白了什么.”

她亦是害怕他会想到什么.比如说天界之事.

梅氏停下脚步.“傅易愠与我有何牵扯我不知晓.但有件事你要知道.这镯子是我娘赠的.日后是要嫁我为妻的人方可带上.傅易愠这般护着你.只怕也是因为这镯子.”

玉芙蓉怔住“你娘.”

他点头.“或者.傅易愠见过我娘.”他嘴角扬着笑“如我这容颜來看.傅易愠与我的关系不只是兄弟这般简单.”

她凝眉.如果真的只是兄弟.傅易愠为何要联合其他几人对付他.这一切如同一个谜一样扰得她吃不好睡不好.

梅氏淡然一笑“想必那龙鞭也在你这.”

玉芙蓉点头“确实在我这里.”她伸手将腰上的龙鞭取下來递给他.

梅氏沒有接过龙鞭.只是看了一眼.“当初我让五娘将这龙鞭送你.只是因为想送点东西给你.一來讨你欢心.二來能让傅易愠知晓我的存在.沒想到你竟连我那镯子也带上了.”

他苦笑.“当初将那镯子给五娘.只是想让她将这镯子扔进海里.”

他自顾的说着.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她“果真不是个吉祥的东西.”

玉芙蓉拧着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正要开口问.却听见他开口“你也莫再见我.他做的对.你我不该有交集.”

玉芙蓉一怔.猛地瞪大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忽的抓住他的手臂.艰难的开口“等等.”她看着他“你当初让五娘送龙鞭可是打算送给北朝的公主.”

他一怔.点头“确实.”

玉芙蓉心口慢慢裂开.如果是公主的话.那按顺序.这一切应该是——芙蓉.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何居心?

玉芙蓉不知晓.原來自己阴差阳错的竟将芙蓉的路走完了.原來这一切都是芙蓉应该得到的.老天为何要这样捉弄自己.原本.如果沒有自己.该是多么顺利的.

玉芙蓉深吸一口气.胸口却跳的激烈.那颗心如同要跳出來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盯着眼前的男子“你可见过芙蓉.”

他摇头“不曾见过.”梅氏看着她手上的镯子“我娘对我一向疼爱有加.就连傅易愠也得不到的镯子.娘却给了我.原本以为是娘疼爱我的原因.如今看來.并非如此.”

他抬头看着她“你或许不知.傅易愠在我还记事之时.便与我同为傅家儿子.不同的是.母亲和父亲都不喜欢他.说他身带凶相.”

梅氏嘴角苦笑.当年父亲母亲那般对他.如今若是活着.定会后悔.

他到如今还记得.父亲因为一个花瓶将他挂在树上鞭打的那件事.

玉芙蓉看着他的眸子.猛地一震.竟在他眸子里看见了他儿时的事情.

她还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孩童一起读书习字.个头高一点的总是被父亲责骂.甚至是出手打他.

玉芙蓉惊慌的收了自己窥探的目光.胸口的心跳竟缓缓的慢了下來.那个孩童···是傅易愠.

梅氏嘴角扬起“看见了.”

她一怔.这才开口“你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我儿时边有这本事.能将以前的记忆在眼睛里存着.虽不知傅易愠如今长成什么样.如今看來.与我应该不差丝毫.”

玉芙蓉凝眉“当年傅家上下被发配出疆.为何留下的是他.而非你.”

他摇头“那年大师料到我家要遭此劫.便早早告知父亲.让他带着我们连夜离开.可父亲却迟迟不动身.直到偷偷将我和娘送出疆外.我们才知晓.父亲要带着傅易愠一起死.”

玉芙蓉浑身一震.傅易愠究竟犯了什么大错.要一个亲生父亲这样对待他.

梅氏看向玉芙蓉“你有所不知.我的母亲有这通天的本事.乌国梅氏一族也是由她而來.”他嘴角带着笑意“怪就怪在母亲对傅易愠的态度.若是父亲迷信也就罢了.连母亲也觉得他身上带着不干净的东西.因此在生下我们二人之后.从未包过他.甚至从未给他喝过一口母乳.”

玉芙蓉胸口的心脏仿若要停了下來.痛苦的扶住他“不要说了.”

她紧皱眉宇.“别说了.”

梅氏看着她难受的表情.淡然开口“但是这一切.都是错的.他们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我产生误觉.”梅氏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母亲和父亲那样对待傅易愠.是因为我.他们想让傅易愠平安的长大.怕我失手杀死他.因此对他冷淡.就连这镯子.也是给傅易愠的.”

玉芙蓉痛苦的倒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梅氏嘴角带着笑“你如今应该知晓.我回來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蹲下身子将她抱起來.低眸看着她“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玉芙蓉被他抱着上了马车.马车快速的行驶着.玉芙蓉在昏厥之前.看见他冰冷脸上沒有任何表情.就连那头纱也遮不住他脸上的寒冷.

梅氏有些话还沒有说完.他那母亲那般的聪慧.用这等感化的办法來改变自己.可他恨他们.更恨傅易愠.如果沒有他.自己便是傅家唯一的儿子.正是有这么一个人.自己便失去了一切.

母亲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件事.在他们二人出生前.她做了一个玉镯.并亲自为这玉镯选了女主人.不料这出生的儿子竟是两个.两兄弟共抢一个女子.这等戏码.他看的太多.

马车里玉芙蓉匀称的呼吸声让整个马车显得格外安逸.他取下头上的面纱.这些年他不再用真容示人.他怕自己这容貌被别的女子看上了.更怕自己要找的女子被傅易愠看上了.所以在乌国境内.他四处寻觅.一直到今年.他送给五娘的镯子找到了主人.他才知晓.他是被母亲骗了.这么多年.母亲一直告诉自己.他深爱的人在乌国.却不料这女子根本不在乌国.

梅氏握紧拳头.母亲还想袒护他袒护到什么时候.

这些年难道还不够吗.

马车停在了公主府.童子下了车.紧张的对立面的人开口“公子.到了.”

梅氏看了眼自己怀中的女子.伸手摸了摸她细腻的皮肤.“我们到家了.”

门口四个男人紧紧盯着车厢.万梅生刚要迈出脚.却被身边的许清文拦住“莫要轻举妄动.”

傅易愠看着车厢.明知道她在车厢.心里依旧不平静.

这些年他都忍了.为何此时要出现.

他凝眉看着车厢.开口道“易君.既然來了.何不下车一聚.”

梅氏冷眉“大哥知晓我來.却将我送入寺庙.又是何居心.”

玉芙蓉挣扎起身.无力的开口“是你···”

她还记得.看戏时.那戏子与他长得一模一样.那一针刺入自己的胸口.险些要了自己的命.

当初他是要杀自己.虽不知究竟是为何.但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他们所有人的棋子.

还有这镯子.当初若是芙蓉带上了.或许···

玉芙蓉靠在车壁上.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只见梅氏笑着小声开口“莫怕.我不会伤你.”

玉芙蓉的胸口痛极了.就如同当年被刺伤那般痛.那一次.她昏睡了很久.今日这痛隐隐爬上心角.让她不得不努力的呼吸.

梅氏将她抱下马车.看着门前的几人.微微开口“你们也知晓我的能耐.莫要等我动怒.识趣的赶紧离开.”

傅易愠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时.拦住了他的手臂“她是谁你应该知晓.”

梅氏嘴角扬着“你以为我会与你争芙蓉.”

傅易愠凝住双眸.他将芙蓉培养成如今这样.却是有诸多原因.玉芙蓉便是其中之一.

第二百四十五章 当年刺杀的目的

只是傅易愠算计了一切,却没有将玉芙蓉算计进去,他怎么都算计不到如今的自己会为了她什么都舍了。

微微凝眉看着她“他可伤着你?”

玉芙蓉微微摇头,浑身无力之外,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心中暗自猜想,易君霸道是真,但傅易愠的算计又何尝是假。

这两兄弟恩怨牵扯到自己,连带着曾经的琐事,她一个头大,不知如何应对,索性便闭上嘴,看形势发展。

许清文微微顿住,不解的看着傅易君,依照傅易愠的说法,这傅易君当初刺杀过玉芙蓉,她不可能不记得,为何此时又要接近她?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没想到的。

不禁看向傅易愠,他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所有人。

傅易君并没有对他们几个多理睬,反倒是看向傅易愠“你若是气不过,去见见母亲便知是何原因。”

傅易愠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母亲当初带着他离开,编造一切谎言,难道不就是避免今日么,他如此作为,让他如何能忍耐的了。

傅易君抱着玉芙蓉进了公主府,却在房门前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你可知这里舍了结界?”

玉芙蓉摇头,只觉得头越来越昏。

傅易君将她放了下来,一只手按在空中,那气流开始转动,仿佛有一面墙在眼前堵着。

玉芙蓉睁大眼睛,却看见气流缓缓消失,直至不见。

他嘴角微微上扬,傅易愠困不住他。

他牵着玉芙蓉进了房间,却被她紧紧拉住手臂“等一下。”

她唇角苍白,身体里的魂魄即将要冲破这具身体,冲了出来。

玉芙蓉强压着自己不安的动荡,开口道“为何···我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伸手摸着她的额头,“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你的真身在何处吗?”

她脸色越发的苍白,只听见他开口道“我已将你真身带来,这些年他将你困在这肉体里已够久了,你再忍忍,我这便让你回真身去。”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睛越发的睁大。

被他抱着进了房间,在床榻上,一具女尸已经躺在上面。

玉芙蓉慌张的起身,她不能换回去,一旦回了真身,一切都回去了,天君,还有他们,恩怨将没玩没了。

傅易君看着她,微微锁住眉,玉芙蓉脸上的神色告诉所有人,她不愿意回到真身,再好的真身她也不在乎。

傅易君凝眉“你可记得当年我刺伤你那次?”

她点了点头,额头开始渗出细汗,煎熬的滋味并不好受。

“你可知我为何要刺伤你?”

“难道不是将我误认成芙蓉了?”

他苦笑,“我自小便有通灵的能耐,知晓你这身子是养你魂魄之物,又碍于傅易愠在你周围,只能想到那样的法子来破你身子,没想到那次竟失算,被他发现了我···”

他回忆着,这才走到那具女尸旁“没有真身,你始终都只是个魂魄,寄样在他人身体里的魂魄而已。”

“难道这种日子你还未过够?”他挑眉看着她,希望她改变主意。

玉芙蓉紧张的摇头,她不能回去,一旦回去,一切又要回到最初,那不是她想要的。

玉芙蓉开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真身?”

“并不是我寻到的。”他看向玉芙蓉“是苏云鹤与傅易愠做了交易得到的。”

玉芙蓉强忍着头痛之苦,握紧拳头,手指因为用力指甲狠狠刺入肉中,这身体好歹也是自己用了很多年的,倒也是不舍得离开,魂魄竟缓缓的安定下来。

“虽然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已是傅易愠的女人,这一点无法改变。”

她缓缓后退,看着他“你无需对我如此,这些年要不是他,我早已经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她的手缓缓放在背后,摸到身后的龙鞭,如果他敢动粗,她就敢立刻与他撕破脸,大不了死在这里,起码还会得到一个贞洁的名声,比被傅易愠抛弃要好很多。

她那心思何尝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凝眉看着她,那与傅易愠相同的眸子是那样的真切,明明是一样的面容,却不是同一个人。

傅易君暗叹了一口气“也罢,这原身也未必能让你安稳下来。”

他转身伸手轻轻一佛,那具尸体竟莫名的消失不见,让玉芙蓉瞪大了双眼。

不得不承认,傅易君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很多。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羡慕其他人,此刻,她非常羡慕傅易君,他浑身散发的桀骜不驯的气质让她觉得人生可以这样活。

傅易君过的潇洒,不被世俗困住,哪怕是亲兄弟,他依然不放在眼里。

只是这等潇洒,在外人面前,或许是邪恶的,是不能容忍的。

尤其是在北朝这种地方,礼节枷锁更是将人困住,不能随意动弹。

也难怪傅易愠做事处处小心,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对手,自己也不敢大意。

只是,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她心里不安,这傅易君是天君转世,也是一直被大家所顾忌的梅氏,眼下还是傅易愠的弟弟傅易君,如此多的身份,他是如何游刃有余?

还是说,此时,他身体里的魂魄并非是天君?

玉芙蓉带着疑惑,却也不敢径直的问,踟蹰着,想着自己能不能转身离开,出去找傅易愠?

她所想一切都归于想。

傅易君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但玉芙蓉能看的出来,他专横霸道,丝毫不比傅易愠差到哪去。

如果说傅易愠平日里隐忍着,那傅易君便是没有丝毫隐忍的态度。

一个太过神秘,而另一个又过于神秘。

总之二人一起,绝对天下无敌。

这也是为何她不敢轻易在傅易君面前暴漏自己缺点的原因。

换做傅易愠,她可以随意耍自己的小性子,傅易愠也会包容她,但傅易君不同,他会想法子把她的一群小缺点给改正的一点不留。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般清楚二人的性格,直觉告诉玉芙蓉,这等男子,需要好生的对付着。

第二百四十六章 出府

正想着.门外突然一股气流.猛地朝玉芙蓉袭來.傅易君猛地拉开玉芙蓉.这才冷眼看向门外.

门外许清文凝眉看着倒下的门.微微挑眉“既然來公主府上.都是客人.为何要紧闭房门.不出來与我们好生聚一聚呢.”

傅易君眼里沒有什么温度.“我最后警告你们.莫要惹怒我.否则休想活着走出这个府邸.”

玉芙蓉看着门外.傅易愠为何会放任傅易君入府.他到底在算计什么?

还是说.他有其他的计划.

正想着.许清文迈脚走了进來.

看了一眼玉芙蓉.脸上微微扬起温柔的笑意“果然是不痛快.”他看向傅易君“你的事.我多少听说了.”

傅易君冷笑.“又多了一个多管闲事的.”

许清文嘴角扬起“你也知晓傅易愠为了你连玉芙蓉都拱手现出來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是么.”傅易君坐在软榻上“那我是否该好生谢谢这个哥哥.”

玉芙蓉凝眉看着二人.总觉得傅易愠此时在酝酿一个更大的计划.只是他不肯告诉自己.也不让其他人告诉自己.

许清文看了眼玉芙蓉.“你也莫生气.这法子是我们一起想出來的.要怪就怪我们吧.并非是傅易愠一个人的主意.”

玉芙蓉看着他“他在哪.我想见他.”

傅易君微微皱眉.许清文摇头“他在芙蓉那里.”

玉芙蓉走到他面前“他去那做什么.”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

“许清文.连你也打算这样瞒着我.”

他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并非不想告诉你.只是此事太危险.我们不想让你陷进來.”

玉芙蓉摇头“我已经身在其中了.不要总是把我看成一个局外人.”说着回头看傅易君.“虽然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但眼下.你若真想报复他.困住我并非一个好办法.”

她转身走出房间.在庭院里看见五娘在门外徘徊.

“五娘.”她唤住她“你若想见他.便进去看看.”

五娘微微摇头“还是不了.夜七还在等我.”说着便往门外走.

玉芙蓉急忙拦住她“你先别急着离开.我有事问你.”

二人來到隐蔽处.玉芙蓉淡淡开口“柳如嫣可來过府上.”

五娘点头.眼里渐渐露出担忧之色.“我们准备了那么久.为何要在此时放弃.”

玉芙蓉摇头“皇后虽可恶.但关键时候还能起到作用.此时除去.只怕是白白费了一颗棋子.”

五娘点头“派出去的人马都沒了消息.要不再加点人.”

玉芙蓉摇头“罢了.他诚心不让我去查.弄再多的人也沒用.”

“可总是被动着.何时才能将所有谜团解开.”

“先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在策划什么.”说着看向五娘“香汗武功不高.你要多照料着她.我担心花四郎身边有皇后的人.”

五娘点头“放心吧.”沉默着.依旧沒忍住.开口问道“当初···他们怀疑我.为何你却沒有信.’

她回头头看她.思量片刻开口“直觉.”玉芙蓉认真的回答“虽然你是被梅氏养大.但女子的心意.他们不懂.我懂.”

五娘点头“你信我便好.”

她转身离开.却沒告诉玉芙蓉.她房间的那个人虽然用着梅氏的身体.但并不是梅氏.

玉芙蓉独身來到芙蓉府上.正在书房的芙蓉与苏云翔微微皱眉.看着管家“她可说上府有何事.”

管家摇头.“北玉公主只想见咱们公主.并未说是什么事.”

芙蓉看了一眼苏云翔.开口道“看來是因为梅氏.”

苏云翔皱眉“那就不见.”他担忧的开口“傅易愠也说过.玉芙蓉若是查清楚了此事.反而让事情变得越加复杂.你也知道他的脾气.若是得知是我们这边泄的密.早晚会來找我们算账的.”

芙蓉点头.“话虽如此.但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她笑着看向管家.“让她去偏房等着.我这就过去.”

管家急忙退下.她起身“你也莫要紧张.算起來.她还是我的命.她若出事了.我也活不了多久.”

苏云翔知晓二人命脉连在一起.但依旧放心不下.

芙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起身离开.

玉芙蓉见芙蓉推门走了进來.看了眼她的身后.见只有她一人.这才放下心來.

“傅易愠來你这可说了什么.”

芙蓉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让我好生招待你.”

“就这些.”

“恩.”芙蓉将茶杯递给她“他料到你会來.所以提前让我准备了这个.”说着将一封信交给芙蓉“回去再看.既然來了便与我好生聊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接过信.“什么怎么一回事.”

“从府上莫名的死人开始.北朝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等事情.难道这都与你无关.”

玉芙蓉点头“这件事我也沒有查清.再者说了.景宣与景容平日里并无大事.为何不将这事情交代给他们去查.”

芙蓉看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他俩.本來他们只有一个人可以留在都城.你为何要将景宣叫回來.”

“父皇驾崩还是许久以后的事.无需这般早的做打算.留下二人在都城也好有个照应.”

芙蓉笑着摇头“你也知晓那傅家的人沒几个是好欺负的.难道这次你在林中被劫不是傅玉霜所为.”

玉芙蓉确实沒对她上过心.谁会想到那般柔弱的女子竟会用如此狠毒的计谋要对付自己.

“此时莫要再提起.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看了一眼她.放下茶杯“你可知.那梅氏身份并不简单.”

芙蓉点头“早年间我见过此人.”

玉芙蓉抬眸“你我换魂时.”

芙蓉点头.“那时你还小.他虽藏在傅易君的身体里.但绝非是个孩童心智.”

她回忆起那个俊美的小模样.和当年的傅易愠一个长相.只可惜.他眼神里总是透漏着一种让人看不明白的迫切.

芙蓉收了回忆“你若真想弄明白梅氏的身份.最好是能找到傅易愠问个明白.这些年.他一直在查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 孩子

玉芙蓉知晓在芙蓉这得不到什么结果,而此时亦是见不到傅易愠,前有傅易君逼宫,后有那几个男子的团套,加上北国形式不稳,此时自己做任何举动都将可能给自己带来万劫不复的灾难。

但让她坐以待毙,并非她的性格。

玉芙蓉与芙蓉的却别便在于此,芙蓉稳操大局,喜欢看着其他人斗,而玉芙蓉更喜欢亲自走上战场,既然所有事奔着自己来的,那好生面对又有何不可。

她既然见不到傅易愠,索性就回府等着,她就不信了,傅易君会对自己怎么样。

事情走到今天,即便是天君也奈何不了自己。

自己怎能害怕一个凡人。

她除了芙蓉府邸,直奔国师府。

一进门便看见那性子沉稳的傅易君坐在木椅上饮着茶水。

而身边的不老童子长得甚是磕碜,头顶剃光了头发,留了一束扎在后脑勺,身上穿着一个红色肚兜,看着很是怪异。

那不老童子见玉芙蓉回来,惊讶的大声叫唤“啊,公子,这丫头回来了”

傅易君嘴角扬着笑,取代傅易愠也是一件好事。

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包括自己的女人。

他面容姣好,脸上多了几分自信,亦或者自信过了头。

玉芙蓉大步走了进来,径直坐到他身边,唤了个丫鬟,“给我弄些点心来”

丫鬟知道这个是自家主子的人,不敢怠慢,立马去端来吃的。

玉芙蓉是真饿了,他们只顾着对付这个男人,没人关心她身体,饿的她浑身无力。

当着傅易君的面,她吃的更香。

那童子一脸惊慌“你这妖女,你····你···”

“你什么你”玉芙蓉瞪大眼睛“你们一声不响的把我弄过来,还不准我吃东西?”

那童子似乎有些害怕玉芙蓉,眼神和动作有些躲闪。

玉芙蓉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有些不安。

既然知晓这个傅易君不会伤自己,但这么紧绷着关系也不好,吃完糕点开口道“论辈分,你是否应该唤我一声大嫂?”

傅易君挑眉“你带着我娘送我妻子的镯子,让我唤你大嫂?”

“你亦说过,这镯子是你娘送的,并且是你们兄弟二人的娘,为何一定是你妻子,而不是傅易愠的妻子?”

比起口舌之争,这天下能跟玉芙蓉争抢的,怕是没几人。

也或许就是这口舌之争,让傅易君对玉芙蓉刮目相看,若是简单的关系也就罢了,可是这关系到母亲留下的血脉,这件事,容不得她自己去猜测。

傅易君很想知晓,母亲到底在防范着谁,明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最妖孽的人,为何这般护着自己,为何对傅易愠那般冷淡,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关联,能让她对自己的儿子下狠心。

傅易君想知道答案,同样的傅易愠也想知道。

玉芙蓉知晓自己虽然在口舌上赢了他,其他事情可未必能赢的过去,手中的钗子猛地向他刺去,稳坐针毡的傅易君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那钗子眼见要刺向他的颈部,他身上仿佛自带了一层保护,忽的将玉芙蓉反弹回去。

力度之大,让她从椅子上猛地飞了出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定会被这突来的力量弹出门外,可正当弹出半空,身体里慢慢散发一道银光,光芒从腹部慢慢透露出来,甚是奇怪,让她平稳的落地,那银光方才渐渐消失。

傅易君一惊,立马拉过她,伸手在她手腕上按住。

那是喜脉!

不只是傅易君猜到了,连他身后的不老童子也猜到了,一脸害怕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傅易君大怒“你怀的谁的种!”

玉芙蓉一怔,急忙看向自己腹部,“那是····孩子在保护她?”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怀上他的孩子,如果傅易愠知道,会不会开心。

傅易君没想到她吃了绝生果还能怀上孩子,看来傅易君没少下工夫,到底是自己的兄长,有些能耐。

而这孩子也并非凡胎,自己方才的功力已经让他冲破芥蒂,怕是要护着玉芙蓉了。

傅易君咬牙,怪不得傅易愠能安心离开这里,将玉芙蓉一个人留下,留个种保护玉芙蓉,他才能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咬牙,自己总是慢他一步。

玉芙蓉盯着自己的肚子,睁大双眼,那腹部开始慢慢增大。

有些紧张的看着傅易君“有些不对···”

傅易君这才注意到,看着她的小腹缓缓变大,微微一怔,有些不对劲。

他叹一口气,这是逆天而为之,如果自己看着玉芙蓉死,那他就再也解不开母亲设下的一切了,但如果自己帮了傅易愠救下玉芙蓉和他的孩子,日后便多了一个对手,横竖对他都没什么好处。

也或许,傅易愠早已算计好了,傅易君定然会出手相助,因为比起敌对的敌人而言,傅易君更希望解开同卵的命运,他想知道母亲究竟下了什么诅咒。

他转身抱起玉芙蓉,玉芙蓉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些慌张的看着她“这到底是什么。”

她玉芙蓉不知晓这其中的秘密,傅易君可是清楚的很,母亲是神族,下凡与父亲通婚,仅用一日便剩下他们同胞兄弟,而兄弟其中一人是被诅咒的,至于那个是谁,到今日他也不知晓,或许只有母亲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腹中的孩子,将她放入软塌之上,命童子去取保命丹。

自己伸手解开她的衣物。

玉芙蓉一僵“你这是作何?”

“你腹中怀的是神族的小帝君。”

玉芙蓉被说糊涂,神族?那傅易愠不是天族的,为何自己会有神族的种。

“不用猜测,因为你是神族的族女,所以怀上下一任神族的帝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根本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关于天族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只是看着肚子变大,而自己竟然能感知它的心跳,着实有些紧张,莫非,自己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她伸手去触摸,手指刚碰到腹部,那鼓起的一块似乎动了动,能感知她的心情一般。

玉芙蓉紧张的看着他“他可是要出生?”

傅易君摇头,紧张的看着她的腹部,母亲当日生他时,自己是感觉到了时间,所以急着出来,但是这个孩子,似乎是被封住了,也不着急出来。

说来也怪,这孩子身上的灵气,跟自己的完全一样,而这是傅易愠的孩子,为何与自己有这么亲的感觉。

正在思索之时,傅易愠忽的破门而入,玉芙蓉一惊,急忙坐起身。

傅易愠将手中的灯杯扔向他,傅易君伸手接住,不悦看向他“终于肯现身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母亲离氏

傅易愠快步走到她身边,紧张的看着她的腹部,还是回来晚了一步。

本以为她怀上自己的孩子,用孩子护体,能保护她,没想到孩子竟然冲破了他设的结界,还好傅易君没有对她怎么样,不然这一世他都会痛苦下去。

傅易君拿着手中的灯杯“你想用这个打发我?”

“你不就是为了母亲而来吗”

傅易愠仔细检查玉芙蓉身上是否有伤,缓缓说道“母亲的确没有死,她还在南疆”

傅易君咬牙“胡说,我在南疆住了三年,未曾发现半点母亲气息。”

他伸手将玉芙蓉放趟,玉芙蓉紧张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傅易君是我同卵兄弟,我们的母亲因与凡人通婚,破了大戒,被下了诅咒,母亲为了逃亡,便将诅咒种在我们兄弟身上。”

傅易愠缓缓解释,“而说来奇怪,这个诅咒种下之后便藏进了我们体中,加之我们实在太相像,母亲也分不清我们二人谁是谁,便只能咬牙选择了一个好生养着,另一个交给了神司”

玉芙蓉终于知道为何傅易君的性格会如此的冷,他们的母亲对傅易愠这般冷血,对傅易君何尝不是一般的冷血。

越是爱之深,越是恨之切。

为了保住一个儿子,而失去另一个儿子,这种痛,一个女人承受了,那接下去的一辈子将毁了。

傅易君冷眼“你查到这个灯杯可是母亲的?”

“这个灯杯是神司的,用它可寻到母亲的下落。”

傅易君冷笑“你用一个灯杯想调走我?”

“怎么,以你的能力,感知不到这神杯的作用?”

他握紧神杯,“找到她是你跟我的事情,休想这样甩掉我,这个女人需要跟我一起去找母亲。”

“傅易君!”傅易愠不悦,口气冷了三分“你明知她对我意味着什么,你觉得我会让她陪你去冒险?”

“你用三魂生生培养出三个男人来保护她,还怕母亲能伤他一分?”

玉芙蓉忽的想到那三人,回头看着傅易愠,“他们三人呢”

傅易君冷笑“原来你还不知道,那三个男子可都是我这最亲的兄长的魂魄生成的。”

玉芙蓉知晓其一二,却不知,他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饶了一圈,原来,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

还有腹中的婴儿。

她回头看着他“我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傅易愠伸手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这孩子已经有一岁多了。”

玉芙蓉一怔,瞪大双眼“为何我不知晓”

傅易君插进话来“兄长做事还是这般雷厉风行。”

傅易愠不理会他,解释道“我母亲为了能再现人间,已经等了许多年,从芙蓉开始便不断送女子来我的房中,想要我尽快有个孩子,用孩子的血为她重返人间。”

玉芙蓉忽的一怔,怪不得天君提起的魔君,这个魔君并非傅易愠,而是他们的母亲的化身,他的母亲不过是为了引她下凡来与傅易愠成双结对而已。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阴谋与圈套。

如果没猜错,这个魔君便是天君的姑姑离氏,因头下凡间爱上凡人,生下本不属于这世间的孩子,因此入了魔道,成了魔君。

而他们兄弟俩为了活命也是在这世间饱受了折磨,不管是魂魄生撕之苦,还是亲人相思之痛,一切只因他们的母亲而起。

玉芙蓉知晓的事情,他们不一定知晓。

她明白了自己到这里的原因,也明白了天君为何将自己魂魄放入傅易君体内,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而那几个围着自己转的男子也是傅易愠的魂魄生成的。

既然所有事情都真相大白,她亦无需在这般躲下去。

如今自己的孩子已然来到世上,与其等着她寻来,不如自己亲自去面对。

她伸手拉住傅易愠“我们一起去寻你母亲。”

此话一出,二人均是一愣。

玉芙蓉摸着腹中的孩子“这孩子已经在我腹中等了一年了,总不能一直这么躲躲藏藏。”

傅易愠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这个孩子确实是自己封住的,但也是为了能保护好他们二人。

母亲想用子孙的血再次复活,可曾想过,今日他们兄弟竟然为了破了那曾经的诅咒,竟会联手去找自己的母亲。

南疆是母亲一手创建的,若想进入南疆,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傅易君凝眉思索“你将这灯杯寻来,莫非····”

“不错,这灯杯便是母亲再生的灯杯,有了这个灯杯,加之我们孩子的血,便可再次唤醒母亲。”

傅易君仔细观察这灯杯,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若是打碎不知道会有何后果。

许是傅易愠猜到他要打碎,制止道“切不可打碎,母亲的魂魄守在这灯杯中,若是灯杯破了,魂魄便跟着出来,吸上凡人的身体,一样能致我们与死地。”

傅易君那张魅惑的面容片刻变了变,“你我在南疆受了那么久都没发觉她丝毫气息,如今你我再去,怎么可能查到。”

“你和我感觉不到,不代表我的孩子感知不到。”傅易愠嘴角养着笑,伸手摸着她隆起的腹部。

“我的孩子,对母亲的气息,十分的熟悉。”

“什么?!”傅易君有些迷茫“母亲怎么会····”他在自习一看,忽的想起当年芙蓉被南疆毒士刺杀之景。

怪不得母亲派人去刺杀,目的并不是让芙蓉死,而是让她身上种自己的引子。

若是接近了傅易愠,怀上孩子,自己就能掌控一切。

果然是母亲的作风。

傅易君回头看着自己的兄长“虽说这算是你的女人,但很多事没弄明白之前,你可要守好这女子,我可不保证最后会将她抢到自己身边来。”

“你只需好好对付母亲即可,毕竟,种下诅咒的是你,非我。”

“你!”傅易君咬牙,他说的没错,母亲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将自己送出去,这就是她爱他的方式。

那诅咒说来也怪,这些年未曾见它有何痛苦,只是觉得自己身上隐约有什么东西跟着,但是也说不上来。

而此时躺在软塌上的玉芙蓉伸手握住傅易愠的手,脸上有些兴奋“我们有孩子了”

傅易愠早就知道这个生命的存在,若不是封住他,她早被母亲带走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果保他们母子平安才是他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九章 谁欺负谁

天未凉,他怀里的小女人动了动,隆起的小腹也跟着动了动,傅易愠伸手抚摸自己的孩子,难得能这么平静安详的将她搂进怀里。

那孩子似乎感觉到他的触摸,动了动手,踢了踢腿,倒是在她肚子里很不安生。

傅易愠微微一笑,腻宠的抚摸着,倒是喜欢的打紧。

她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睁开双眼,看见他正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将他封住的?”

这孩子应该是一年之前就有的,为何能封住,也是好奇。

他笑而不语,当初他那么放心让她离开北国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起码有这个孩子护着,如果哪个男人碰了她,这孩子一定会突破结界,去对抗别的男人来欺负自己的母亲。

看到她回来之时,孩子并没有任何的异象,说明没有男人碰她。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不言不语,只是将她搂紧了几分。

她皱着眉宇甚是美丽动人,撇着嘴“真不说?”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孩子本身有灵性,可能是怕自己暴露所以才藏了这么久吧。”

她也不想跟他多做纠结,既然他这么说了,一切平安便是了。

她翻身起来,动作有些笨重,趴在他胸口上,笑着开口“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自然是男孩”她回答的利索,但也有些迟疑“还是女孩吧,女孩不闹腾”

傅易愠嘴角上扬“那就多生两个,一男一女,刚好成双。”

玉芙蓉一怔“要生你生”

她虽然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但是知道这孩子在自己肚里,也是不易的。

傅易愠摸着她的脸颊“你是我的女人,这种事可能真由不得你。”

他伸手去拨她的束裤,玉芙蓉大惊,“不行”她红着脸“有孩子了,不可以乱来”

她才不过十七八,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如今要生下自己的孩子。

他嘴角扬着笑“可是他爹忍不住了”

玉芙蓉咽下一口口水,开口道“不不不,忍着,当着孩子的面,不好。”

他腻宠的亲了她一下,收回自己的手“听你的”

难得他这般听话,她倒是吃了甜头,开口道“我想吃酸梅”

他一怔,那南朝送来的酸梅着实切口,不知道她怎么想起这东西,但凡放房间里时间长了,这东西散发着一股发酸的味道。

见她想吃,自然是不能怠慢,让下人准备了酸梅,早上起来,整屋子的酸梅味,进来的无不捂着鼻子。

傅易愠倒是能受得了,傅易君似乎也不受影响,只是五娘一进来便有种想吐的冲动,硬生生的从房间逼退出去,捂着鼻子老远开口“什么东西,这么酸的味道。”

玉芙蓉见她进来,急忙招手“来来来,我刚弄来的宝贝,给你一碗”

说着要递给她,五娘急忙摆手,“别别别,这宝贝,留着你自己吃,我可享不了这福”

她坐到离她老远的地方,捏着鼻子不想看她碗里东西一眼。

傅易君开口“可找到灯杯的主人?”

五娘摇头“南疆的人传来话说,这个灯杯是邪物,从不敢拿出台面,想要找到主人有些难。”

傅易愠安心的陪玉芙蓉吃饭,根本不会操心那些事情。

眼前,最想要找到母亲的是傅易君,有他在,玉芙蓉就安全了,如果让他轻易找到母亲,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玉芙蓉虽然什么都不知晓,但并不表示她不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越是太在意,她越是担心,与其让她跟着参与进去,倒不如安静的等待傅易君去处理。

当然,傅易君绝对不会让他这个兄长闲着的。

他开口询问“你不打算动用你的人去找寻一下?”

“你的人都找不到,我的人就能找到?”傅易愠将一块挑好鱼刺的鱼肉夹到玉芙蓉碗里,安生的看着她吃。

玉芙蓉自从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食量也大了很多,吃的东西也多了许多。

只要是他给她夹的饭菜,她都吃,而且吃的干干净净。

这样下去,可真是要一路胖下去的节奏,而偏偏她是不长肉的体质,吃多少都吸收了,并且,不会胖。

傅易君见不得他们秀恩爱,懒得再去追究,看向五娘“听闻苏云鹤那只蟒蛇对任何神物都有感知”

玉芙蓉一怔,这家伙注意又打到苏云鹤身上了,也到好,让他俩折腾一下,她倒是想看看,能折腾出什么结果。

五娘点头“但是上次您伤了他的宠,怕是不会帮忙。”

傅易君笑着摇头“比起这个小嫂子,只怕那宠物不算什么”

玉芙蓉咬牙,果然是扯上自己“傅易君,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嫂嫂,这种事能不能不带上我”

傅易君魅惑的面容跟傅易愠一模一样,只是傅易君更加邪魅,更加妖孽。

“怎么,怕我累着你的情郎吗?”

玉芙蓉冷笑“你在你大哥面前,嚼你嫂嫂的耳根,不太好吧”

傅易愠也想看看玉芙蓉怎么在口舌上逗逗这个傅易君,一脸坐看好戏的样子。

傅易君不知晓玉芙蓉的底细,也是胆大的肆无忌惮,“怎么能算是耳根,毕竟嫂嫂亲自做出来的事情”

玉芙蓉啪的一声扔下手里的筷子,也不发怒“那你可不知,我确实有蛊惑人心的招数,但凡我看上的男人,我都会动上一动,我看你也是未曾娶妻,不如也入了我的公主府,做我附上的一名男宠如何。”

“你···”他的地位,极少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被她呛得开不了口,若是反驳了,反倒着了她的道,心中暗念,最毒妇人心。

他是不敢招惹,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了,他就再也找不到母亲,身上的诅咒也解不开,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玉芙蓉哪里不知自己对他们的重要性,若是能用自己解开傅易愠身上的诅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顿早膳下来,几个人脸色均变了好几遍,五娘可不敢惹这几个爷。

等自己回房休息之时,胃里排山倒海的往外涌动,难受的她一直压抑着。

夜七已经好几日没见到她了,本就心里有顾虑,但也着实想的打紧,压抑不住,匆忙的推开门进来找她。

一进门看见她难受的模样,急忙上前扶着“这是怎么了,吃了什么东西让你吐成这样。”

五娘听见他的声音,在看他对自己的关心,心里的所有委屈忽的就从眼里变成泪水流了下来。

这一哭,倒是让夜七更紧张了。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五娘憋屈的要死,伸出拳头拍打他“你,你欺负我”

第二百五十章 黑巫术女子

夜七哪知道五娘心里的憋屈,一闷头的不知如何回应,抿着嘴的样子也着实老实,让人下不去手。

五娘胃里不舒服,心里也不舒畅,见到夜七,这种委屈倒是释放的快。

夜七紧张她的身子“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

“不用去”

她摸着自己的腹部“多半是有喜了。”

夜七一怔,脸色顿时僵住,等缓缓反应过来,激动的开口“我的孩子?”

五娘不悦“不是你的难道还有别人?”

他有些激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的抱住五娘“我要当爹了”

他浑身颤抖,让五娘深深的感受到他是真的爱着自己和孩子。

两人正温存着,玉芙蓉在院子门口轻咳一声“五娘,我带了糕点,一起吃一点”

玉芙蓉知晓五娘的事情,但没想到她会跟自己一起怀孕,着实是件好事,跟着夜七虽然不*稳,但他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起码让人安心。

五娘急忙推开夜七出门,夜七哪敢放手,一路搀着出来。

玉芙蓉看夜七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着看了一眼五娘。

五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颊“我不喜甜食,你又不是不知。”

玉芙蓉怎会不记得,自然是让下人准备了其他小吃。

“我看今日,我们不如定个娃娃亲如何”

傅易愠在她身旁,微微一怔,却也不反驳,任她高兴便是。

五娘一愣“你怎知晓我们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玉芙蓉自然知晓“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我看啊,就这么定了”说着将自己头上的发簪取下,“这簪子便是信物,日后,让我孩儿去寻便是”

看似玩笑,但玉芙蓉倒是认真了。

夜七有些迟疑,但五娘倒是爽快,径直的接了,插自己头上,开心道“如此也好,亲上加亲。”

她笑着看着玉芙蓉,顺而转向傅易愠“夜七的身,我赎了。”

傅易愠点头,算是默认。

夜七一怔“公子,什么身?”

傅易愠开口“五娘开口跟我要你,我开出条件,只要她帮忙引傅易君入府,我便答应她,将你给她”

夜七浑然一愣,原来她都是为了自己,而自己竟然还在误会她,着实该死。

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小女子,眼神里满是爱意。

五娘嘴角微微上扬“我要回去了,哥哥病危,命我回朝。”

夜七怎能舍得她一人上路,自然要跟着,有些为难的看着傅易愠“公子···我”

“去吧”傅易愠开口“照顾好五娘腹中的小公主,将来再见之时,便是我们亲家相见之时”

夜七行大礼“谢公子成全”

玉芙蓉见事情解决,自然是累了,想要回去休息,她揉着脖子,“我有些累了,你们早些收拾,好准备出发。”

他们二人往自己庭院走去,玉芙蓉身子沉,累的不想走,傅易愠只好弯身背着她。

爬上傅易愠的后背,终于可以舒服的不用走路了。

她脸颊贴着他的颈部,甚是舒服。

“我们何时出发?”她开口询问,既然是去寻他母亲,南疆必然要去,只是不知何时动身。

已经打发了夜七与五娘,自然是了结了一个心事。

剩下时间,便是几人一同去寻人。

傅易愠微微摇头“无需动身”

玉芙蓉一怔“不去南疆?”

他摇头“这些年,母亲要是想要早便找到我们,何必等到现在”

玉芙蓉不懂,只能静静的听他说。

“母亲巫术高强,若不是她本人想现身,他人是找寻不到的。”

玉芙蓉凝眉“那就只能这么等着?”

他走进宅院,进了房门,将她放置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嗯”

甚至温柔,让玉芙蓉挪不开双眼。

她着实喜欢的打紧,不然怎么看不够他。

他见她盯着自己的脸看,微微一笑,“怎么,现在知道离不开我了?”

她红着脸颊,“怎会,只是习惯你在身边”

他坐在她身边,“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正要开口,腹部忽的传开一阵疼痛,猛地揪住他的心,疼的她叫出声“好疼!”

门外的铃铛哗哗的响起,天色忽的变得阴沉不已,刮起冷风,看起来怪异急了。

傅易愠急忙伸手摸她腹部的孩子,那孩子似乎也不舒服,在她腹中不停的翻滚。

他感知门外有人作巫术,想要取这孩子,这是一个催生的咒。

傅易君在房中喝茶,看见外面风声四起,伸手算了一算,急忙飞身出府。

在府邸南门的回字巷口,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衣长衫的长发女子,那女子脸上面目全非,但是手中的铃铛却叮叮作响,似乎在捏着什么。

傅易君开口“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使用黑巫。”

那女子一听声音,急忙停下手中铃铛,想要转身逃跑,傅易君怎能让她轻易跑掉,伸手一甩,几百张丝线如同一张密布的网,将这女子用力的困住,跑也跑不掉。

这女子被伏,玉芙蓉自然不会在疼,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浑身力气全无,弹到在傅易愠怀里。

忽的一口鲜血吐出,喷到地上,淡淡化开,竟然缓缓变成黑色。

傅易愠脸色铁青,敢动玉芙蓉的人,他定不会饶过。

轻轻将她放趟在床榻上,手里的暖流慢慢进入她的身体,逼得那股寒气退出她身体。

虽说玉芙蓉是仙体下凡,但毕竟有了凡胎,稍有不慎,怕是会失了性命。

傅易愠好不容易将她生养到如今岁数,断不可在这时出事。

而房间的另一头,傅易君正审问着这黑衣女子,那女子用黑布遮了半张脸去,眼神似乎单纯无邪,但她方才用的黑巫术,绝非善类所使用,这等心狠手辣,即便长得在天真,在无邪,想必也没人喜欢。

傅易君坐在蛟龙木椅上,低头喝了一口茶。

那女子也倒是不害怕,眼神往不远处扫去,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傅易君开口“你是何人”

那女子死咬着唇角,硬是不开口说一个字。

傅易君挑眉,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将她下巴抬起,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

她墨绿色的瞳孔缓缓缩小,忽的双眸变成墨黑色,深沉而安静。

傅易君急忙收回目光,这女子竟然有摄魂的本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龙凤降临

傅易君放开那女子,内心多有思索,正要起身去找傅易愠,耳边响起外面匆忙的脚步声。

傅易愠焦急进门,眼神朝他看了一眼,傅易君知晓定然是玉芙蓉出事了,不然他是不会有任何表情放在脸上的。

二人相继出了房间,一路上,傅易愠思索着开口“这女子看管好,玉儿的身上有着跟她一样的蛊”

傅易君一怔,方才那女子并非常人,况且那惊世容颜,着实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傅易愠见他表情略微不自然,侧头问道“那女子有问题?”

傅易君点头“是母亲的血喂养大的。”

傅易愠一怔“你怎么知晓”

“母亲教过我摄魂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学不会的,那女子明明是凡胎,却有特殊的血液,除了母亲能做到之外,我实在难以想象还有谁能将一个普通凡人,养成一个仙胎”

傅易愠凝眉“怕是不那么简单”

二人进了玉芙蓉房间,她还在昏睡,额头中间开始闪现火红的梨花焰,煞是诡异,却好看的挪不开双眼。

傅易君急忙为她诊脉,脉象极其紊乱,但腹中孩子的脉象却十分安稳,让他拿捏不住。

微微诧异的看向傅易愠“这是?”

傅易愠摇头,“还不确定是不是入魔的先兆,但她还是凡胎,怎能魔性。”

傅易君松开她的手腕“若是母亲所为,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傅易愠摇头“母亲知晓她腹中孩儿的存在自然是要早些结束,她引你现身,多半也是为了让你助她得到这个孩子。”

“我们到如今都得不到她的一丝线索,若是她在多送几个黑巫女子进来,岂不是要了玉芙蓉的命?”

二人正说着,门外花四郎开口“公子,宫中来人送来密探。”

傅易愠走到门口,接过密探,打开仔细看了一遍。

傅易君问道“发现母亲踪迹了?”

傅易愠点头,将密探递给他“母亲现身了”

他一怔,急忙接过密探,仔细阅读。

密探上仅仅标明几个字:神女巫,皇后体。

傅易愠终于明白为何皇后会这边关心芙蓉的公主府,又为何让芙蓉选这么多侍寝的男子了。

母亲附着在皇后的身上,想要用芙蓉再次活过来,却不料芙蓉本身的魂魄不足以助她再生,且拥有仙魂的是玉芙蓉,这般算计的将玉芙蓉送到自己身边,产下一男半女助她起死回生。

傅易君似乎也明白了这些年为何总是能收到母亲信件的原因了。

二人均是凝眉思索,房间安静的可怕。

或许是太过安静,那躺在床榻上的玉芙蓉轻咳两声,缓缓苏醒。

傅易愠急忙上前“身体可还不舒服?”

玉芙蓉耳朵嗡嗡作响,他的声音在耳边也变得粗犷不已,微微皱眉,微微转动疲倦的双眸,“我这是怎么了?”

傅易愠将她扶起“可能是有些不适应,毕竟孩子在你体内压抑的太久,多少有些反应。”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感觉孩子真实的存在,这才放下心来,靠在他身上,“忽的感觉好累。”

傅易君上前,依旧伸手替她把脉,这脉象着实平稳,有些让人担忧。

玉芙蓉看向他,“是不是孩子怎么了。”

傅易君摇头,淡淡开口“怕是日子快到了”

傅易愠凝眉,比任何人都担忧。

玉芙蓉微微不解“孩子要出生了?”

不知是喜还是忧。

三人均是不在说话,玉芙蓉自然是有些怕,不是怕疼,而是怕孩子出生之后会被人抢走,如果按照他们二人所言,那这孩子当真若是被人抢走,那她会痛不欲生。

随着日子一天天推后,五娘跟夜七也离开了,府上虽说都照常进行,但总觉得冷清了许多。

万梅生因为自家的生意,出门了几日,每日都会派人送回信件,以免她担心。

苏云鹤也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苏云翔与芙蓉倒是勤快了许多,经常往她这院子里跑。

令人欣慰的是芙蓉亦怀上了孩子,孩子的父亲自然是苏云翔,倒是个值得开心的事情。

傅易君时常在府里转悠,似乎不愿意停下来,一停下来就浑身不自在。

俊儿入了宫,做了识字先生,专程教皇子们写字念诗,也算是小有成就。

剩下就是傅易愠,成日贴着玉芙蓉,让她都有些怀疑,这男子是不是太黏人了。

玉芙蓉双腿有些浮肿,许是随着日子的增加,体重也上去的原因,她偏偏大腹,竟有些不愿意走路。

腹中的孩子倒是愿意动弹,无事便在她腹中转悠一圈,伸伸腿脚。

这日阳光倒是充足,甚至有些炎热,傅易愠扶她到院中坐会,哪知她刚坐下,腹部便传来剧痛。

脸色瞬间变化,玉芙蓉痛苦的扶着他的手臂,呼吸困难“夫君,孩子···”

他急忙托住她的身子,打横抱了起来,大声叫道“花四郎,请产婆”

整个国师府瞬间乱成一锅粥。

下人们进进出出送水,热水不断的送进房中。

中厅外,傅易君匆忙摆设灵位。

傅易愠在她身边紧张不已。

玉芙蓉身上剧痛无比,因骨盆大开,身上的蛊跟着发作,着实让她痛不欲生。

额头渗出的热汗将整个小脸护住,让人心疼不已。

玉芙蓉浑身发热,且在短短时间内骨盆大开,情况万分紧急,府上乱做一团,现在最紧张的莫过于傅易愠。

几个离开府邸好几日的男人纷纷回府,均在门外等候,一副焦急的模样。

玉芙蓉感知孩子出生,慢慢脱离自己身体,那孩子说来也奇怪,出生后不哭不闹,睁大双眼看着玉芙蓉。

产婆急忙包起孩子,送至她面前给她看,她正要松一口气,腹下剧痛让她难以启齿。

产婆一怔,急忙放下孩子,再检查一翻,发现还有一个孩子在她腹中,正要降生。

玉芙蓉痛苦的咬着牙,硬是没叫唤一声,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无事。

一刻钟之后,产婆抱着两个孩子放置她面前,虚脱的她必须要做出抉择。

好在老天带她不薄,这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甚是可爱。

产婆明白了玉芙蓉的意思,将女孩放置她身边,而抱着男孩走出房间。

这件事只有产婆跟玉芙蓉知晓。

世上都知她怀的是男孩,却不知,她怀了龙凤胎。

女孩被产婆秘密抱走,送去玉芙蓉的娘亲家里,这一切,早就在她知晓自己有了孩子时便暗中联系好。

母亲家中虽不算繁盛,但也算名门,一个孩子还是养的起。

如此费尽心思,不过是瞒着所有人,保住这个孩子。

此事,竟然连傅易愠都瞒了过去。

玉芙蓉见傅易愠抱着孩子进来,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若今后有何变故,起码自己还能保住一个孩子。

第二百五十二章 二少爷要吃荤

只是委屈了傅易愠这个当爹的,连自己女儿的面都未曾见过。

傅易愠脸上带着宠溺,轻轻抚摸孩子的脸颊,开口言道:长得更想你。

她眼中多了些温度,缓缓开口“夫君可曾想好起什么名字。”

这种事,她不愿去想,有傅易愠在,怎会让她操心。

傅易君在门外轻轻敲门,虽说这时进来打搅不合情理,但孩子降生之时,着实有些奇怪。

母亲明知道孩子对她复活有多重要,为何没有在出生之时来抢。

傅易愠知晓他的来意,就连玉芙蓉也有些生疑“没有查询到丝毫线索?”

傅易君摇头“有些平静的让人窒息”

“那会巫术的女子可还在柴房中?”

傅易君回应“此女子还未曾开口”

玉芙蓉虽不懂巫术,但是也好奇,究竟是什么女子,能单枪匹马来找自己,还有,为何她要用黑巫术害自己,素未谋面,却要如此做法。着实讲不通。

她缓缓坐起身“我能否见见这女子?”

傅易愠微微皱眉,抱着孩子开口道“此女并非善类,你身子未曾养好,还是等等在说”

傅易君也是这个意思,但玉芙蓉却不然“有你们在还怕她会伤害我不成?”

说着便对门口的花四郎开口“把她带进来。”

花四郎看傅易愠并未阻止,只好照办。

那女子蒙着面,一身黑色纱衣,眼神里透着黑亮的光,也是个精灵的女子。

玉芙蓉隔着床纱看清她的双眸,依旧想不起,自己是否与他有过过节。

那女子见傅易愠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急忙下跪,额头贴地。

玉芙蓉微微皱眉“你是何人,为何要用黑巫术害人”

那女子沉默不语,正安静着,傅易愠怀中的孩子突然眉眼笑出声,咯咯的笑声在这个诡异的环境里,显得更单纯清脆。

那女子抬头看着这孩子,嘴角扬着笑“小主子会笑了。”

玉芙蓉皱眉,莫不是天上的人派下来的?

这也说不通,如若是天上的人,怎会用一个黑巫术女子。

但若是傅易愠母亲的人,又怎么会称呼自己的孩儿为主子。

那女子想起身靠近这孩子,花四郎长剑忽的压在她颈脖处“老实点!”

傅易君似乎看出来什么,眉眼中多了几分深沉,双手缓缓抬起,一股清流缓缓注入那孩子身体,这是护身术,有了护身术的保护,这孩子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那女子忽的紧张起来“莫要乱用巫术到主子身上!”

傅易愠伸手拦住傅易君,开口问道“你唤我孩儿为主子,你又是何身份。”

那女子闭口不答,似乎是铁定了心思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玉芙蓉心中有些猜测,大概是夫妻同心的缘故,傅易愠也猜到了一些,二人相互对视,傅易愠忽的长袖朝那女子甩去,虽只是轻轻的手臂一佛,却让那女子的衣衫微微掀起。

那女子颈部的字符显现出来,连傅易君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南疆贵族的身份标志,这女子看似不大,身份又这般高贵,为何会成现在这般模样。

傅易君来了兴趣,走到那女子面前,前面着急找出母亲不现身的原因,倒也没在意,这女子也算是个美人胚子。

半开玩笑的开口“大哥,你看我连个暖床的女婢都没有,这次我就破破戒,收了这个女子。”

玉芙蓉还没查明白事情,断然不能让他带走,但傅易愠却拦住她,微微摇头,示意她无需阻拦。

她不知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傅易君不是那种乱来的男子,此时能说这话,多半也是吓唬这女子,倒也没往心里去,既然知晓她的身份,倒也不难查出其他事情。

想到这,便不再开口,傅易愠起身将孩子放置她身边,让下人准备了热水给玉芙蓉擦拭,傅易君带着人出了房间,直奔自己房门。

他还当真要把这女子变成暖床的女婢。

身边那童子撇着嘴,念念有词,公子也就嘴上功夫了的。

正嘟囔着,傅易君忽的停下脚步,押着女子的花四郎也戏虐开口“怎么,二公子不敢了?”

傅易君怎会是被他们刺激的了的人,自然是停下来思索着什么,倒是那女子,一脸你奈何不了我的表情。

傅易君满脑子想的都是南疆贵族的小姐来这里害玉芙蓉,说不过去,这么些年过去了,母亲的影响也该消失了,他们怎么还对玉芙蓉这般仇视。

那女子竟开口道“你身上有诅咒,还妄想碰女子?”

诅咒之事,知之人甚少,她竟然一眼看出,着实让人有些另眼相看。

只是,对傅易君用激将法并非好事。

傅易君侧头看了她一眼“收了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命人押送她入了房间,自己也走了进去,其他人均速度离开。

但也有好奇的,好奇傅易君到底会不会跟传说中一样,不近女色。

母亲给自己下的这个咒语,自己以前甚是在意,可如今,大哥与玉芙蓉格外恩爱,自己不能乱纲法,做出任何出格或者伤害她的事情。

但,他傅易君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看上的,留下就好了,况且,这女子想要留下来,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变成自己的人!

进了房间,花四郎松开了那女子的手臂,天还大亮,却有些阴森森的,怕是要下大雨了。

那女子不在言语,坐在木凳上,活脱脱的一个木头人。

傅易君看了一眼花四郎:怎么,还不出去?

花四郎嘴角扬着笑,他可清楚他们一家子两兄弟对女人都是格外的挑,不可能随便玩女人,傅易君不可能跟这个女人有啥乱七八糟的关系,越是这么想,越刺激道:二公子,这可是个女人,活生生的,你敢碰吗?

傅易君凝眉,微微侧脸:你是想留下来看戏?

这个戏,可就有些刺激了,花四郎哪能错过啊,激动的开口:我能留下来看?

傅易君伸手一佛,花四郎砰的一声甩出门外:做梦。

门反手一关,被甩到院子里的花四郎摸着腰起身:不让看就不让看,怎么还动手,幸好这二公子是盟友,要是敌人,这会他都上西天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欲求不满?

房间很大,傅易君转身弯腰将这女子抱起,那女子一惊,却不能动弹,比起巫术,他比自己强大的多。

但这男子身上有血咒,怕是不会对自己怎样。

可能越是这样想,越是让傅易君有了挑战的欲望。

他虽然不能碰女人,但是,一旦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跟自己就是一条船上的,死也是死在一起。

他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开始解开衣带。

女子发现他动真的,紧张的后退“你有血咒,动了我的身子,你会死的”

傅易君魅惑的侧脸微微露出微笑,有些小坏,弯下腰,嘴角上扬“你很清楚,我的血咒能让女人失了心智”

他身上的血有毒,女人碰了会上瘾,更何况是第一次碰的女人。

他脱下身上的衣袍俯身靠近她,她吓得不敢呼吸,毕竟是凡胎,此时想跑都跑不掉。

身上被他们的人下了巫,无法施法,慌乱中,他已经靠近。

他压住她,气息在她脸上流动,这么近的靠近她,他还是第一个人。

这种暧昧的气息让她紧张不已,傅易君倒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眉脚微微扬起“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就放过你。”

她咬着嘴唇,忽的闭上双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傅易君最见不得别人挑衅自己,伸手忽的用力,离开她身上的薄纱,春光乍现,甚是妖娆丰满,让傅易君也是一惊立马来了反映。

那女子双手护着自己“流氓”

傅易君嘴角扬着笑,这种身材,这种容貌,就是死在她的石榴裙下,也甘心。

他下身用力,女子瞬间感觉到剧痛,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染红了身下的白色褥被。

这血可不是女子的,这血是傅易君,他身上的血咒开始逆着流动,在身体里折磨他,让他青筋暴起。

女子虽然是第一次,但她的疼跟傅易君比起来,差的太远。

傅易君肩膀绽放出雪白的莲花胎记,接着整个后背都呈现出莲花的印记。

血液染了女子的身体,让她慢慢恢复了知觉,却深感下身传来阵阵让她难以启齿的感觉。

她睁开眼睛,却看见他身上好看的莲花印记,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罢了,她胸前的印记是大红色,而他的,雪白雪白。

二人这才看清对方身体,傅易君的血咒是解不开的,多少女人都解不开,但却能被眼前的女人控制。

她小小的身体含着他的命脉,温暖而舒适。

他忍不住的想要要的更多,想要得到她的一切。

女子的呼吸缓缓加重,不时便被他折腾的无了力气。

两人不知纠缠了多久,终究累到在床褥之上。

傅易君身上的莲花印记渐渐褪去,而那女子胸前的莲花却又鲜红了几分。

他伸手摸了摸“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何人了吗”

那女子瞒不住只好开口,“我是疆族的小公主暮雪”

若是提起这个名字,江湖上有些传言,傅易君这些年一直关注疆族,自然知晓这暮雪是何人。

只是每次传回来的消息都声称疆族的小公主是一个残疾之人,长相异常丑陋,眼前这个却如此美丽动人,看来疆族的族人将她保护的甚好。

“为何来找玉芙蓉?”

暮雪微微凝眉,抿着嘴角,看了他一眼“因为你”

他侧头“我?”

她伸出手臂,手臂上闪现着莲花印记“我在莲花盛开之前需找到和我有着同样印记的男子同房,原本以为是你兄长,本想让玉芙蓉难产,却不料加速的产期,反而保护了玉芙蓉。”

傅易君皱眉“所以,你身上,是跟我相反的血咒?”

怪不得他碰她,她没有失了性命,本以为是因为有疆族血统,现在看来,这个女子,很可能是跟自己有一样命运的人。

暮雪侧头“我疆族对自己丈夫一心一意,今日你已碰了我,我会做你的女人,若哪日我发现你对我不忠,我便于你同归于尽。”

傅易君嘴角扬起“小丫头片子,今天我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恩还敢对我大放厥词,想必你这血咒也让你痛苦了很久了吧”

这血咒复发起来,甚是痛苦,一般人是承受不了。

暮雪撅着嘴,她都成他女人了还敢对她没大没小。

她伸手捏住他的命根子,“谁是小丫头片子。”

傅易君一怔,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自己,但是却被她挑逗的硬了。

嘴角微微扬起“我忍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找个女人发泄,我不介意你明日起不来床。”

疆族血统里没有认输这两个字,暮雪挑眉“就怕起不来床的是你”

他一个大男人,自然受不了这刺激,翻身趴在她身上,低头吻住她的唇。

本以为碰运气试试自己能不能碰碰疆族女人,没想到歪打正着,碰对了。

傅易君用力进入她身体,顶到她微微皱眉,一个小女孩还未被男人采摘过,自然受不了他这么折腾,咬着牙忍着,却忍不住出声。

门外刚要送汤药进来的童子,听见房间内异常的声音,微微一怔,忽的放下汤药,小跑着去找傅易愠。

玉芙蓉正抱着孩子睡觉,躺在床榻上正是安逸的时候,门外那童子激动的开口“大···大公子···,找到了,找到了。”

傅易愠微微凝眉,开口“找到何物这般激动”

“我家公子,解开血咒的女子,找到了”

傅易愠一怔,连熟睡的玉芙蓉也惊醒了,所有人都以为,这能解开血咒的女人是玉芙蓉,傅易君这么忍着血咒折磨自己,也是因为这玉芙蓉已经成为大哥的女人了。

如今,他的童子跑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着实让人意外。

不难猜到那女子是谁,府上这些女子,能入得了傅易君的眼,也只有那刚擒住的女巫。

那女子来自疆族,而那血咒本就是疆族才有的,况且那女子身份特殊,不难猜到这结果。

只是没想到,傅易君竟然碰了女人。

玉芙蓉一直都觉得,他们家男人,对女人都不敢兴趣。

傅易愠回头看她“怎么这般看我”

玉芙蓉挑眉“你这弟弟,比你猴急多了”

他一怔“夫人这是抱怨为夫没有好好伺候夫人?”他玩虐的开口,却让她心跳加速。

在玉芙蓉眼里傅易愠是最能让她动心的男人,即便傅易君跟他长相一模一样,但谈吐气质完全不同。

还是傅易愠温柔体贴些。

第二百五十四章节 一早看热闹

此时,傅易君房间内,弥漫着二人浪漫的气息,暮雪躺在他怀中,小声开口“其实我们儿时见过。”

他被这个小丫头折腾的没了力气,微微开口“何时?”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在他唇角滑动“五岁那年,你跟随你母亲来我疆族避难,我被几个姐姐欺负,躲在树林里哭,你带我回的家。”

他早已忘记儿时的事情,只记得儿时并没什么好的回忆,母亲带着自己离开父亲和大哥,自此之后就没见她笑过,脾气也越来越不好,身体也差···

傅易君收了自己的思绪,将她揽入怀中,自己以后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像母亲那般辛苦。

起码眼前不会。

暮雪微微抿嘴“我真的以为我要找的是你大哥,还差点害死你嫂子,没想到,出世的孩子还是我疆族的主子。”

“对了,你为何要唤我侄儿为主子?”

暮雪凝眉“主子身上有特殊的气息,疆族人能辨别出,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晓。”

“所以你才认错我与大哥。”

暮雪撇嘴“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怎能分辨的出。”

看着这小女人微微不悦,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既然已经是我的女人,便留下来,别在想着其他,安生留下便是。”

她点了点头,却未曾提起任何要求。

若是其他普通人家的女子,早便开口婚嫁之事,她却连知晓都不知晓,真是个傻丫头。

他方才与她同房,尽数留在她身体里,不知自己的血咒会不会影响子嗣。

他担忧着,却也害怕着。

老天不一定是公平的。

第二日天亮,门外的童子自然不敢打搅他们睡眠,在门口静静的等着,傅易君醒的时候,怀中的小女人还在熟睡,她微微动了动嘴角,他低头看着,身体竟控制不住的有了反应,这小丫头片子抱紧他,谁能受不了。

见她睡的这么香也不愿叫醒她,毕竟前几日被花四郎关在房间里,也不能好生休息。

傅易君这么打算的,可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打算的。

门外花四郎早早的便准备了长板凳,小盘瓜子,边嗑瓜子边吆喝“这大上午的太阳就是火辣,可真是舒服。”

玉芙蓉早早便醒来,跟着傅易愠来到二弟的偏院,院落打扫的干干净净,也不知道今天这是真起的晚还是真如下人们传言那般,折腾了一晚上没休息好。

既然傅易愠这个当大哥的都要过来看热闹,她这个做嫂子的必须要跟着到场。

傅易愠手里拿着两把剑,她刚生下孩子,身子骨也懒,自然是不想着动武,傅易愠却当真将剑递到她面前。

丝毫不客气,似乎完全不记得她才生下孩子。

她凝眉,他的长剑已经直入她锁骨,侧身旋转,漂亮的翻身,生生躲过了他的长剑,转身刺向傅易愠。

花四郎瞪大双眼,连瓜子都忘记瞌了,这哪是刚生完孩子的女子。

玉芙蓉身子仿佛轻燕,旋转、侧身、刺剑,一招合成,堪称完美,且步步逼近,傅易愠一退再退,最终打成平手。

剑剑相碰的声音在院落中格外刺耳,房间内熟睡的暮雪微微皱眉,继而睁开双眼,朦胧中看见俊美侧脸的傅易君,脸蛋瞬间红成一片,好一个英俊秀美的男子。

傅易君见她醒来,低头问“还睡?”

她急忙摇头,开口“外面什么声音?”

他嘴角漾着笑意“你是初生茅庐不怕虎,外面那么大动静,你睡的这般死,若是遇到危险如何是好?”

她撇嘴“你们绑了那么久,就算是铁打的也累了,更何况和与你相欢一夜····”

说完自己觉得不对劲,立马闭上小嘴。

“这么说,是绑你绑累的,并非昨夜···”

她摇头“不不不···”

沾染血咒的男女自然是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但也能品尝常人不能品尝的,例如相欢之时。

暮雪如同上了瘾,折腾了他一晚上,累的他如犬兽伏在自己身上喘着粗气。

她一个女子,第一次做那事,本应痛苦不已,因有血咒相助,反而感受不到太大痛苦,相反,爱之如初。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抱她起床洗漱。

边穿衣服边开口嘱托“外面那群,除了我大哥不好对付之外,其他人你应该都没问题。”

暮雪皱着眉“你大哥看似脾气秉性并不是很差,我觉得你的脾气不如你大哥。”

他一愣,揉了揉自己的颈脖,一脸纯真“是么?”

暮雪点头,“你比你大哥难对付。”

他无奈一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待你这般好,你还嫌弃我三分。”

她嘻嘻的笑着,却已经打开了门,门外几人这才停下,一同看向二人。

傅易君挑眉,“你们这一大早来我院中看戏,可看的过瘾?”

他身材高挑,气质出群,与傅易愠不相上下,若是动起手来,真好奇谁能胜。

玉芙蓉似乎也看出那女孩子身上不一样的气质,仔细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有些疑问的看向傅易愠。

傅易愠嘴角微微扬起,口中缓缓说出两个字,却未曾发音,谁都没看清,只有傅易君看到了他说都话,脸色立马不在淡定,眉宇微微皱起,本要走出房门,却看见傅易愠已经拉着玉芙蓉离开偏远。

傅易君低头看了一眼,继而扬眉,抛开心中杂念,拉着暮雪去大厅用餐。

一家子人倒也不少,万梅生最早到,俊儿因为忙于朝中事物未曾赶来,许清文还是清秀的和尚打扮,这样的家宴,他虽然吃不了,但从未缺席。

原本就不怎么对付的几个人坐在一起,格外的别扭。

玉芙蓉不太喜欢这种场景,仿佛自己养了好几个小男人似的。

傅易愠并不在意,只要跟保护他们母子,几个人都可以,况且,这些都是自己的魂魄养出来的,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反而开口问向身边的傅易君“既然木已成舟,早日定下亲事,为你冲冲喜也是好事。”

傅易君点头,并未反对,暮雪却紧张的开口“不可!”

玉芙蓉来了兴趣,这世上,傅家人搞不定的女人不多,这个暮雪算上一个。

第二百五十五章 结局一战

时节已入秋,甚是寒冷,漫天飘零的落叶,星星点点的雪,这种舒适的日子,一日又一日的过着。

玉芙蓉为自己儿子缝制了棉衣,看起来得体大方,到是不失儒雅。

天气越是冷,玉芙蓉的预感越不好,傅易君与暮雪的儿子一转眼也到了满月的时候,她总是感觉莫名的忧郁,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几日后,从寺庙匆匆赶来的许清文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一直养在寒泉下的女子尸体消失了,而那尸体,便是傅家两兄弟的母亲。

几人立马全部回到府上,一同商议此事。

玉芙蓉坐在傅易愠身旁,手中的热茶已然慢慢变凉。

几人脸色都不太好,万梅生将银票放在说上“玉儿和暮雪带着孩子先走。”

玉芙蓉沉默不语,暮雪拉住傅易君的手“我不走,我同夫君一起。”

傅易愠看了一眼玉芙蓉,现在想让她先走有些难,玉芙蓉的脾气他最了解。

傅易君也拿暮雪无奈,但毕竟已经大难临头,母亲再次现身,他们兄弟便难逃一死,如今的母亲,早已不是他们孩童时期的母亲了。

母亲在暗,他们在明,如今南北朝形势紧张,母亲现身拿两国做引子,他们不得不面对。

宫中此时传来密报,傅易愠打开看了一眼,早已猜到如此结果。

缓缓开口“两朝开战了。”

几人一脸沉默,各自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甚是沉重。

傅易愠放下密报,看着众人“准备战袍,上战场!”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玉芙蓉和暮雪将孩子留在了府上,傅玉璟一双诺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母亲和父亲,看着他们身穿战甲时的风姿,安静的不说话。

玉芙蓉摸了摸儿子的头“照顾好妹妹,等着父亲和母亲回来可好?”

“瑾儿知道,母亲,你放心去吧。”傅玉瑾不过5岁,有些调皮,却也懂事。

玉芙蓉深知这次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儿子了,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他,将自己的手镯用力掰断,用精致的麻线穿起来,一个佩戴在了自己儿子脖子上,另一小半带在了傅易君那刚出世的孩子脖上。

他们两兄弟日后道路如何,全靠他们自己了。

玉芙蓉手里还有一截玉手镯,想着自己那苦命的女儿,心中渐渐作痛。

如果她能在身边,该是多好。

傅易愠在她身边,将她和儿子揽入怀中,这次生死之别,怕是在难活着回来,母亲已经养精蓄锐这么久,他们过了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即将到头。

放开孩子,大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

马背上,几人神色均是凝重。

一日后,到达边境的军营驻扎处,十几个大将在帐篷里听候指挥。

此次敌军甚是凶猛,将十几个城池攻破之后,直指京都。

傅易愠几人围坐火炉面前,“血符都带好了吗?”

几人身上军师带了血符,比起敌军的攻击,他们更怕的是母亲。

玉芙蓉看着血符发呆,想着家中的儿子。

傅玉璟从小玩虐不听他人教诲,深怕这个儿子不在自己身边会走上不正之道。

许清文将符咒拿了出来“如若明日之战,城池攻陷,所有人立马撤退,回京带着孩子离开。”

傅易君摇头“没用的,母亲不会轻易放过所有人,逃不掉。”

苏云翔来的迟了些,俊儿留在了朝中,主持大局。

一进帐篷便感觉气氛格外压抑,也知晓此次的艰辛。

好在让芙蓉留在了府上,不然,若是跟着一起丧了命,他便悔恨终身。

天还未亮,所有人已经整装待发的坐在马背上,边界的天气格外阴寒,寒风吹在脸上格外的冷,入刺骨的尖刀在搜刮一般。

雪花满满的下落,荒凉的边界越发的凄凉。

号角声响,大军疯狂的开始突击,城门一开,两军对垒,睁眼闭眼间,人命消逝,血染红了整个疆界。

玉芙蓉杀红了眼,满脸的血光看着格外可怕。

暮雪缓缓升起,张开双手,雪花满满静止,刀剑兵器跟着上升,忽的转向敌军,猛猛的刺去,敌军顿时慌了阵脚,大叫着“妖女现身了····妖女···”

本以为可以就此击退敌军,对面三十米开外的敌军阵营中,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长发直达脚底,眼角火红的梅花和莲花交织的印记显得格外魅惑,傅易君大叫不好,猛的飞上半空,懒腰抱住暮雪,却被对面那妖女的震天掌击中。

暮雪大惊,是师父,对面的女子,只有师父的功力才能这般伤到傅易君,她惊慌的抱着他,脸上害怕极了。

“夫君,你别吓我。你快睁开眼。”

傅易愠急忙飞身挡住母亲的第二击,玉芙蓉也速度飞身过来。

傅易君猛的吐了一口血,脸色开始渐渐变灰,如同中了剧毒一般,身体速度僵硬。

暮雪大声尖叫,“夫君,不要····不要走。”

只是一片刻,傅易君已经断了气。

暮雪染红的双眸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泪“夫君!”

傅易愠握紧拳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一抹黑色,母亲亲手杀死了弟弟,那人,已不再是自己母亲。

暮雪忽的飞天,身体如同一道光线,快速的飞向那抹黑色。

手中拿着沾染了傅易君血液的长剑,纵身刺中那女妖。

女妖对任何兵器都无知觉,身手猛的一击,从头顶一道力,贯穿了她的身体,瞬间断了魂魄。

而女妖却毫发无损。

傅易愠和玉芙蓉飞天,两人对视一眼,这就是命,傅易君夫妇丧命于此,如果他们不了结她,那么生灵涂炭的将是整个人族。

许清文站在他们不远处,浑身血迹染红了他清秀的脸庞,“不···”他低声开口“玉芙蓉···你不能死”

等他快步要追赶他们时,天色巨变,云层聚拢,整个大地变成黑色的雾霭,甚是可怕。

玉芙蓉嘴角带着笑“夫君,你我永生不分离。”

傅易愠紧握着她的手,两人飞身穿过女妖,三人瞬间魂飞魄散,鲜血落了满天。

黑色的血液,红色的血液,染了将士们的脸颊。

许清文深吐一口血,那么魂魄从他体内飞出,飞到云间,不到片刻,云彩散尽,整个大地明亮起来,满目的尸体。

许清文红着双眸大喊“给我杀!”

将士们如同一匹匹战斗的狼,冲向敌军,片刻剿灭。

敌军溃不成军,一举击败,落荒而逃。

苏云翔身上被砍了数刀,倒在地上,许清文苦笑的坐在他身后“都走了···”一副凄凉之景。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回朝

十五年后,南北朝统一,北朝更新换代,取号为周,开国皇帝自命为周宣帝,许清文为开国大将军。

班师回朝之日,北都甚是喜庆,街道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百姓在路边迎接。

许清文一身战甲,长发披肩,十五年了,终于回来了。

他一身傲气,褪去了年幼时的优柔寡断,此时的他多了几分俊朗,更添几分沧桑。

而他身后跟着的是十五年来一直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他····半路捡的女儿。

说起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从小便同男子一般,性格粗犷,不拘小节,性格开朗,善舞刀弄枪。

若是以前,他倒也不发愁,毕竟在军队,都是行军打仗,没有勾心斗角之争,而如今,战事结束,回到朝野,朝中多生事端,她这般性格,着实让他不放心。

许清文回头看了一眼这不省心的女儿,只见她一身傲骨,坐在马背上,浩浩荡荡的跟着他前行,丝毫不被这繁华之景吸引。

微微放下心来,加快步伐赶去皇宫。

朝野之上,周宣帝见一行人快步进来,激动的起身,走下台阶,亲自去扶正要下跪的许清文“许将军辛苦了!”

许清文被他扶起来,两人相互对视,均是相互了然,这十五年,不是那般轻松。

周宣帝伸手“诸位将士平身。”

“谢皇上!”

周宣帝走回自己龙椅之上,如今朝野稳定,南北统一,周宣帝大赦天下,百姓欢喜,再无战乱之苦。

只是眼前,许清文最为紧张的便是玉芙蓉之子,傅玉瑾。

周宣帝知晓他最牵挂之人,早让人通知了傅玉瑾,让他准备好迎接将军上府中看望。

傅玉瑾因母亲是公主,父亲是国师,自然继承了爵位,如今改朝换代,他的名号也跟着改了,被周宣帝封为玉王爷。

但坊间对玉王爷的传言少之又少,只听闻玉王爷生就一张魅惑凡人的脸,但凡见着玉王爷的人,无不被他的容颜所倾倒,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会因此失了魂,整日相思不得进食,终究饿死在家中。

许清文从皇宫出来之后,急奔国师府,虽过了十五年,但这里的一切没有任何改变,唯一变的是,这门上的牌匾变了。

昔日的国师府变成了王爷府。

许霹雳跟在许晴文身后,看着眼前的大门,一身帅气的盔甲衬托的她娇小的身子,甚是好看。

“爹,这就是你老情人的府邸?”

许清文凝眉“不得口出狂言。”

许霹雳撇嘴,不在乱讲话,但看着门第,似乎很是清净,连大门都不开。

许清文身后的将士急忙上前敲门,看门的一看是将军,立马恭敬引着几人入府。

傅玉瑾正在大厅看着书,虽不知这许清文是何人,但听皇叔父说是母亲的旧识,那自然要给几分薄面。

许霹雳跟这父亲进了大厅,看见坐在正座上看书的傅玉瑾,眼睛都瞪直了,这男子长得这般好看,比她看见过的所有将士都好看。

傅玉瑾见人进来,起身行礼“见过许伯父。”

傅玉瑾生性安静,对任何事情不喜不忧,到是跟他父亲一般,只是这容貌,却比他父亲更为俊美,活脱脱的仙子下凡,可惜是个男子身,如是女子,只怕都城的男子会为之而战。

许清文将他扶起,“侄儿这些年可好?”

傅玉瑾点头,“伯父请坐。”

许霹雳哪见过这般容貌男子,走到他面前,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好一张漂亮的脸。”

傅玉瑾凝眉,许清文不悦“霹雳!不得无礼!”

许霹雳撇嘴,收回了手,走回座位。

傅玉瑾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看了这小将士一眼,模样清秀,只是这身铠甲,穿在女人身上,有些不妥,但却也好看。

傅玉瑾让丫鬟们上茶,许清文喝了一口“你母亲临走时交代我好生照顾你们,这些年我驻扎边疆,回来的时间甚少,对你也是挂念不已,如今回朝,终能在身边看着你,也是一件好事。”

“多谢伯父惦念,玉瑾已成年,也能分晓事物,无需伯父担忧。”

许清文看见他就想起了傅易愠和玉芙蓉,这些年来,他无不时常梦见他们,只是他们最终也没回来。

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淡然开口“侄儿可有婚配?”

傅玉瑾一怔,开口道“劳烦伯父挂念,玉瑾再无心思。”

许清文摇头“你也该成家了,你母亲若是知晓你还未娶妻,定会说我不关照你,也会为你担忧的。”

许霹雳开口“爹,要不让她娶我吧,我还没定婚约呢。”

许清文一顿,喝的一口水险些呛着自己。

傅玉瑾看了一眼许霹雳,那一眼让许霹雳心跳加速,真是个好皮囊,长的这般好看,这要是嫁过来,天天看着,多开心。

说着起身,“怎么,你不愿意娶我?”

傅玉瑾看着这小身板,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开口道“小将军嫁给本王只怕会屈尊,以姑娘的身份,想必提亲的人能排队到都城之外。”

许霹雳挑眉“真的?”

“自然是真的。”

许霹雳开心的开口“爹,你明天给我弄个招亲比武大赛得了。”

许清文摇头叹气“莫胡闹,这是你玉瑾哥哥,他的妃子,自然要端庄儒雅,你看看你一身男人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许霹雳撇嘴“我从军这么久你都没嫌弃我男人气,再说了,我天天跟你们待在一起能没有男人气吗。”

身后两个女将跟着笑,许霹雳回头瞪了一眼,两人急忙闭嘴,

许清文跟傅玉瑾寒暄几句便带人回自己府邸了,周宣王为他准备的院落离傅玉瑾的府邸不远,到是让许清文格外满意。

回到将军府之后,许霹雳边走边想着,回头问两个女将“燕子麻雀,你们说这个傅玉瑾是不是看不上我,所以才拒绝?”

燕子脾气直接“小将军,他要是敢看不上你,我俩帮你把他给绑了,回头带你床上。”

麻雀点头“就是,好歹您也是开国皇帝亲封的小将军,当初许将军被南朝将士围剿,不是您,那几千将士早已沦陷,您的功劳不比老爷低。您这么出色,他看不上只能说他眼瞎。”

第二百五十七章 私下见面

许霹雳摇头“这追男人不能用行军打仗的思路,这样,你们一会收拾好,来我房间,帮我出谋划策一番。”

“得了,有我们在,还怕一个文弱书生不成。”

等几人收拾好,脱了战甲,一身便衣,一副将士气质依旧没有退去。

房间内,许霹雳一身利索长袍,身材着实好看。

“可查清楚他的脾气?”

麻雀点头“小将军,这傅玉瑾喜欢画画,听闻他三年前画了一幅秀丽山河图,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满朝的大臣私下偷偷想买下那珍品,却不料牵扯出一批贪官污吏,也到是让人好奇。”

燕子撇嘴“这都不算什么,我爹告诉我,这个玉王爷善于习剑,剑姿美妙,看过的人,无不动心,甚至有男子都为之迷倒。”

许霹雳坐在木椅上,身姿挺拔,姿态端正,一板正经的开口“看来是有些难度。”

燕子皱眉“小将军,你怎会对这般男子着迷,那军队中,成千上万点将士哪个不英姿飒爽,身强体壮的,哪像这个玉王爷,看着弱不惊风的。”

许霹雳看着她“有傅玉瑾好看吗?”

燕子语塞,“那倒是没有。”

“那不就行了,你看那些男子,哪个不是草包,只会打打杀杀,如今我们已经大胜归来,要跟这些文人学习,不要整日杀杀杀的,多没文化。”

那二人觉得有理,点头道“可是这玉王爷可是天下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就算你是个京城的大家闺秀也追不上,更别说您是个武将。”

许霹雳抿嘴,“你说我们让我们这个爹坑了多少,为什么从小不让我们做个大家闺秀?”

麻雀扑哧一笑“小将军,您忘了,是您把那些先生和妈妈打走的,说这些人教的都是没用的玩意,死活要习武的。”

许霹雳凝眉“是吗,我说过吗?”

二人点头,一副认真的样子“小将军,要不,我们去问问军师?”

许霹雳摇头“他一个大男人,去打仗还行,要是让他来教我追人,他懂个屁。”

二人想想也对,不在言语。

入了夜,许霹雳睡不着,吃过晚饭,嘴里咬着树枝,在院子里溜达,突然不打仗了,有些不习惯。

月色甚是好看,她爬上房顶看着这京城的繁华,以前都是跟着父亲在边疆待着,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繁华之地。

当时他们攻打南朝皇宫,华丽之景也是让她大开眼界。

正在房顶发呆的她忽的看见一个人影快速穿梭在小巷子中,她来了兴趣,晚上还能抓个贼,也到是不错。

她忽的翻身,快步跃上屋顶,几步跳转,停在了傅玉瑾的院落墙上。

那是傅玉瑾的起居庭院,房间内一盏亮灯,将他的身姿倒映在窗户上,甚是好看。

傅玉瑾看着书,知晓墙上站着个女子,也不说话,继续看自己的书。

许霹雳忘了那贼人的事,撑着下巴看那好看的身影。

看着看着入了迷,也困了,两只眼睛竟打起架来,一不留神,普通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到了草地上。

“哎呦···”许霹雳扶着自己的腰,还好屁股照地,不然这张小脸算是废了。

傅玉瑾嘴角一撇,倒是被她逗笑,笨手笨脚的竟然还能行军打仗,这小命是怎么从阎王手里拿回来的,

许霹雳撇着嘴起身,还好这没下人听见,不然该把她当成贼了。

她小步的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里面的人,看他看的仔细,正要离开,里面的人开口道“小将军半夜不睡觉,来本王寝居,可有要事?”

她一个堂堂大将军让人抓着正着,有些颜面挂不住,硬着头皮开门“那个···我追贼人来着,到这跟丢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二人独处一个房间,许霹雳吞了吞口水,看着那好看的容颜,真是个好看的人。

让她挪不开眼睛。

他伸手“小将军请坐。”

她急忙坐到他对面,这么近看美男子,也是头一回,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

傅玉瑾给她倒了一杯香茶,她身子矫健,能躲过自己家的侍卫也是让他刮目相看。

许霹雳喝了一口“好喝,这好茶配着好人,着实是好。”

傅玉瑾嘴角扬了扬,一个姑娘家,说话如同大老爷们,也难怪没人敢上门提亲。“这么说来,小将军喜欢这茶?”

许霹雳点头,继而摇头“我喜欢喝莲子粥,比较甜,这茶,太苦了。”

她性格直爽,不扭捏,不像周边的大家闺秀,见了他不知如何言语。

或许这性子,傅玉瑾喜欢。

许霹雳凝眉,“其实我还有一世好奇。”

“小将军请讲”

“就是你早已过了娶妻的年龄,京城的王相之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为何你连个陪房丫头都没有,还是真如坊间传言哪般,你爱慕男子?”

傅玉瑾抬眸看着她“你也觉得我爱慕男子?”

十岁那年,许清文带着这个小丫头回京,那时这丫头还小,见了他便粘着他,张口闭口都是美人姐姐,有次还趁他不注意偷偷亲了他,那是他第一次被女娃亲,虽也吓了一跳,但自此之后就再也无心其他女子身上,本以为能等到她早日归来,却一等便是十几年。

他收了自己的思绪,看着这个对自己没有丝毫印象的女子开口“我若是没记错,小将军曾经让本王等你回来的。”

许霹雳一怔“我让你等我?”她复儿开口“那今日我提起成亲之事,你为何拒绝。”

如今朝野已变,王侯将相之女,如何能自己选择自己的亲事。

他答应了,皇上未必能答应,就算念及父亲母亲的旧情,这么久过去了,他在皇叔父心中的地位,也慢慢淡出。

想要光明正大的娶她回家,有些难度。

许霹雳两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这好看的脸庞,满心的喜欢。

他抬眸看着她“一个过气的王爷,不受待见的王爷,想要迎娶气势正旺的将军之女,就算是你爹同意,皇上也会忌惮几分。”

她眉眼里多了几分紧张“那你还是愿意娶我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清晨上门

傅玉瑾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不是愿意,而是普天之下,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行。”

她凝眉,“这是什么说法。”

她撇嘴,“听着怎么这般别扭。”

隔着桌子,他忽的向她靠近,在她唇上落了一吻,许霹雳顿时僵住,这是她第一次有男人敢亲她,要是往常,那人早让她打断胳膊了。

许霹雳红着脸,起身要走,忽的停下来,看着他“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

他长得俊美,微微一笑,瞬间整个房间都让这个笑容点燃了,许霹雳整个人都呆在原地,实在是太好看了。

她想彻底拥有这样的男子。

她快步出了房间,翻墙回家。

一晚上她都没睡好。

等第二日,燕子麻雀来找她的时候,她两眼发红,一夜未眠,二人看见许霹雳这个样子,以为她因为不打仗失眠了,哪知晓她是因为昨晚做了兴奋的事情睡不着。

燕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小将军,你一项睡的安稳,就算是敌军在你枕边,也不见你失眠,这是咋了?”

许霹雳想了一整夜,这样美好的男子,对自己情有独钟?想想都兴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为何唯独看上自己。

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盯着二人问到“我长得好看嘛?”

二人相视一眼,点头“好看啊。”

“那比起那些官家小姐大家闺秀呢?”

燕子撇着嘴坏笑“我们也没见过官家小姐大家闺秀什么的,怎么知晓他们好不好看,再说了,小将军,您是护国将军,皇上亲封的,您这头衔,拿出去都是响亮亮的,那些大家闺秀怎能比得了的。”

霹雳想想也是,万一是傅玉瑾就喜欢她这种女子呢。

说着拿着大枪到庭院练枪法。

霹雳挥动着一人高的长枪,身姿矫健,步伐轻盈,转身之间,长枪落地有声,院落里的小厮无不偷偷看一眼,想学那么一两招,却也无奈本身底子差。

霹雳忽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眉眼里满是思索。

这傅玉瑾是何等人物,都城第一美男子,出了名的玉王爷。

如今对自己这般,动机不纯。

霹雳早就听闻这皇家纷争,弄的都是脑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拉上自己。

她思来想去,多半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有父亲的身份,不然论琴棋书画,她哪个能比得上闺中小姐。

霹雳放下长枪,坐在木凳上,喝了一口热茶。

如此,到也好,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倒也配的上他。

而此时,正在府上看书的傅玉瑾微微抬起双眸,下人恭敬开口“小将军未曾出府。”

傅玉瑾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眼远处,脑海中开始浮现她那张小脸,昨晚他主动吻她,今日她竟然丝毫不为其所动。

如今看来是自己自负了。

他起身,“准备车马,上门拜访。”

小厮急忙准备,王爷极少出门,能请得动王爷的,除了当今的皇上,只怕这世上再无他人。

傅玉瑾一身秀气梅花长袍,加之他那修长的身型,格外的气宇非凡。

一张绝世容颜,任谁看了,都在也忘不掉,为之深深的迷恋。

他踏进正门,许霹雳正在擦汗,拿起长枪,正要回屋,看见不远处走来的傅玉瑾,急忙转身,脸蛋迅速变红,急忙整理自己的着装,哪知他一大早过来,早知如此,早些起来习武,早些换好衣物。

正在纠结中,他以走进她“小将军好体魄。”

她嗯了一声,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他,很不得飞回自己的屋子。

傅玉瑾眉宇微微皱起,这个小女子,似乎····

他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门第中,这才回过神来,转身朝大厅走去。

大厅内,许清文喝着茶,看到他进来,微微摆手“贤侄快快入座。”

傅玉瑾眉眼里像极了他母亲玉芙蓉,但这一身气质却与傅易愠一个样,让人看了便喜欢。

傅玉瑾开口“皇叔父说母亲为我留下了娃娃亲,不知伯父可曾见过那女子及家人。”

许清文微微点头“也是家门不幸,待我赶去之时,他们一家已经葬身火海之中。”

“因是母亲亲指的婚姻,不敢推辞,如今看来怕是没希望了。”

许清文点头“你母亲在世时也不会料到他们一家惨遭不幸,也不怪你,倒是你,该娶正室了。”

“侄子清晨拜访正是为了此事。”

许清文抬头“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傅玉瑾摇头“倒也不是,只是,这事还需伯父做主。”

“贤侄说来听听”

“如今朝野分刘皇后一派,孙贵人一派,我娶了谁都是要站立场的,与其参与其中,倒不如远离皇宫,逍遥野外。”

许清文到是明白了意思,嘴角微微扬起,带着满意的表情“所以,你是看上了我家霹雳?”

傅玉瑾起身,恭敬的行大礼“此事波及伯父一家,若是能迎娶小将军,自然是好。”

许清文昨日问起他之时,他还无心此事,这才一晚上,怎么就改变了心意。

也不多想,开口道“如此甚好,亲上加亲,我也放心将女儿托付与你。”

傅玉瑾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多谢伯父成全。”

许霹雳站在门口,大步进来“爹,你就这么把我嫁了?”

许清文看她大步进来的样子,丝毫没有女人的味道,微微摇头“你爹我恨不得赶紧把你嫁出去,你看看你。”

许霹雳微微挑眉“我怎么了,你看我虽然不好看,但是我未来夫君好看啊。”

说着笑着看向傅玉瑾,两眼都冒金光。

实在太好看了。

许清文重重咳嗽一声,让霹雳收敛一点。

许霹雳这才收回自己那很不得立马吃了他的眼神,笑着看向许清文,“爹,我什么时候搬走。”

许清文皱眉“你这丫头,比我都心急。”

她得意的笑着“那是,到嘴的鸭子,我怕飞了,夜长梦多,不然我今晚就搬过去吧,”

傅玉瑾无奈一笑,果然是个小姑娘。

许清文无奈,“你让我跟你玉瑾哥哥准备一下,这婚姻大事,自然要好生操办,怎能马虎。”

霹雳撇嘴,“不过一个仪式罢了,有无我都不在乎。”

傅玉瑾到是喜欢她这一点,直爽豁达。

傅玉瑾开口“伯父,我回去准备彩礼,霹雳这边还望伯父辛苦操办。”

许清文点头“好,有事让下人们过来说。”

他起身,行礼后便出了房间。

许霹雳急忙跟着他走,边走边问“真要娶我?”

“真要”

“不后悔?”

“不后悔”

“为什么”

“喜欢”

许霹雳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傅玉瑾回头“怎么?我说错话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入宫求婚

霹雳摇头“外面人都传我是一个男人,这样你也要娶我?”

傅玉瑾微微征住,忽而一笑“那你可是男人?”

霹雳再次摇头,继而“他们还说你是女子转世,就是祸害别人的。”

“小将军也是这般认为?”

霹雳沉默,抬眸看着他“我觉得对也不对。”

傅玉瑾不解“怎么个对法,怎么个不对法。”

“你看呀,我与你相识不过两日,我都喜欢上你这张俊脸,虽谈不上祸害,但也搭上我的后半辈子。”

傅玉瑾拿她没办法,虽然是在夸他容颜,但听起来,就有点不舒服。

他笑而不语,往外走,她跟着他。

开口问道“准备婚事可繁杂?”

“是有些。”

他微微停顿,“我父母离世多年,家中无长辈,你嫁过来,一可以随性而生,二来,断了其他人的想法。”

霹雳知晓他口中的意思,毕竟这是官场,与战场还是有些不同。

霹雳跟着傅玉瑾回王爷府,这府邸甚是僻静,比起当年,差了许多。

傅玉瑾安排了所有事宜,让管家去准备大婚用品,回到大厅,看见她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桌上的茶具。

这批差距是皇上送的,虽是一个不干预政事的王爷,却处处得皇上照顾,其中缘由,怕是因为自己的生生父母。

霹雳皱眉开口“这茶具,似乎并非我朝出土。”

傅玉瑾不知她对茶具还有研究,嘴角微扬“这是南朝玉匠精心制作的圣玉杯,此杯冬可保水去寒,夏可散尽火燥。”

霹雳放下杯子“那倒是个好东西。”

“你若喜欢,我书房还有一套,让下人包起来给你送府上。”

她急忙摆手“我可不要。”

她说着起身看他大厅断隔上的玉器,各个制作精美,甚是好看。

傅玉瑾无奈一笑,明明喜欢,却不开口,到是个让人喜欢的女子。

这些年她出兵在外,很少回来,对京都自然不了解,如若嫁与他人,入了府邸,难免少不了受牵制与委屈,如若入了自己的府邸,可自由自在的活下去,无所拘束,自己也能摆脱皇上指婚的烦恼,到是两全其美。

霹雳玩够了,回头看着他“这些宝贝都是从何而来?”

傅玉瑾为她倒一杯热茶“皇叔父怕我在家闷的慌,隔着些时日便送点稀奇的东西过来,因为太多,所以就摆放出来了。”

霹雳点头“想不到皇上对你这般用心。”

他微微摇头“日后这些话莫要在外人面前说出口。”

霹雳点头“你是怕隔墙有耳,传出不好的话,惹他人妒忌?”

她年纪不大,冰雪聪明。

虽是战场长大,却多少了解这其中的道理,只是,勾心斗角的事,她不愿接触太多。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去换身行头,随我入宫见皇上。”

她一怔“去说你我的婚事?”

“对。”

霹雳回去之后,换了一身女装,燕子在身后啧啧两声“小将军,你穿成这样,别人会误以为你是男扮女装。”

麻雀跟着大笑“小将军,我们还真不习惯你女装的样子,若是让弟兄们看见了,必定被你的模样笑死。”

霹雳撇嘴“这么难看?”

二人点头,“小将军,你还是穿铠甲比较好看,英姿飒爽,气宇非凡。”

霹雳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虽少些女子的娇柔,但多了些许明朗之气。

她转身,长袍飘起,在落地,一身潇洒的英气。

“就这般进宫,既然选了王爷做我的夫君,我必然要比那些官宦小姐们更优秀,不然岂不是让我夫君为此丢人?”

二人在身后撇嘴“小将军,你还没嫁人呢,这就着急着为你夫君争面子。”

霹雳笑着,脸蛋微红,甚是好看“得如此男子,自当要珍惜。”

说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在门口等候的傅玉瑾一身白袍流苏衫,头顶玉冠,粉面俊秀,甚是好看。

霹雳一上车,被他这容貌惊的说不出话,实在是太好看了,太英俊了。

霹雳惊在门口,他伸手扶她进来,看见她女装示人,虽不如铠甲加身那般飒爽,却也一身傲骨,军队出来的女子,就是这般坚毅。

二人车上一路沉默,一直到了皇宫,皇帝听说二人一同前来,急忙宣人觐见。

书房内,当二人将来意说明,皇帝惊的不能言语,有些紧张的看着傅玉瑾“侄儿啊,你可选好了,我大周要身材模样比霹雳强百倍的女子,可多了去了,你确定要与霹雳大婚?”

许霹雳听这话有些不满,撸起袖子,正要起身,“皇上,你说这话,意思我许霹雳配不上傅玉瑾?”

他伸手拉住霹雳,开口道“皇叔父,天下女子各有风姿,但惟独霹雳独具一格。”

皇帝见傅玉瑾心意已定,这才开口“若是如此也罢,许将军正愁这霹雳没人要,如此看来,到是便宜了他,伸手得来了这么好的女婿。”

说着,再次确认“你真的不在考虑考虑?”

霹雳一下子起身“我说皇上,宁拆十座桥,不悔一桩婚,你这是啥意思啊。”

那皇帝收了收怜惜的表情,郑重其事的开口“罗公公,拟草一道圣旨,朕要赐婚二人。”

那罗公公急忙准备笔墨纸砚,片刻间,圣旨已写好,皇帝有些可惜的盖上了章子,毕竟儿大不中留,玉芙蓉的儿子选定的媳妇,他皇帝老儿也不敢去阻拦,他生怕半夜玉芙蓉会来锁他的命。

他可是了解自己的妹妹,虽然离世多年,但是这个儿子还留在世上,怕是不会安心,如今他即将大婚,想必,她也能瞑目了。

皇帝将圣旨递给二人,扶傅玉瑾起身“你母亲当年将你托付于我,这些年来,我为你婚事选过无数女子,如今心事终了,我也能向你母亲交代了。”

“谢皇叔父疼爱。”

霹雳抱拳“谢皇上成全。”

皇上看霹雳这身姿,有些不放心,低声在傅玉瑾耳边开口“贤侄,这女子,你可能消瘦的来?”

傅玉瑾一怔,继而嘴角带笑“甚是轻松。”

皇帝看他这身子骨,从来没拿过什么重物,在看一眼许霹雳,两眼有些担忧,继而不在说什么,这才放二人出宫。

马车上,霹雳坐在他对面,开口问“皇上最后跟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他见她好奇,自然逗逗她“房中之术,我今晚教你。”

霹雳茶水呛住,重重的咳嗽起来,脸蛋也闷的通红。

她还未到嫁人年纪,但这里的女子,十五嫁人的多之又多,她已经算是晚的了。

加之她冰雪聪明,虽不善琴棋书画,但精通兵家之法,运用到这里的人情世故上,倒也游刃有余。

第二百六十章 房中之术

许霹雳脸红是真,但多少也有些好奇,她好奇,一个男子,从不碰女子,又怎会那些房中之术。

霹雳当真跟着他入府,跟着他入书房,等他忙完,自己也从奇闻杂志中抬起双眸,他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当真在我这过夜?”

霹雳不以为然“怎么,要赶我走?”

他脱下长衫,“倒也不是,毕竟我们才拿到圣旨,你这般着急,坏了名声可不好。”

“我在自己相公家住,谁人敢说一个不字,我去剁了他。”

她生性豁达,不拘小节,倒是傅玉瑾被旧思想束缚住了,听闻当年,母亲也是同父亲同住同吃,也是抛开世俗的看法在一起的。

傅玉瑾进内室洗漱,诺大的木桶里飘着热气,他坐在木桶里,静静的泡着热水澡,如今房间里多了个女子,还真是有些不自在,好在霹雳常年与父亲从军在外,生性不同其他女子娇柔,也不计较太多规矩,倒也是让他随了性子。

许霹雳走进来,看见他闭目养神,自然来了兴趣“你这小日子过的真舒坦。”

他从未这般示人,上身*,下身藏匿与水中,多少有些不自在,但转念一想,她一个小女子,能将自己奈何的了。

嘴角带着笑“小将军若是喜欢,本王分你一半,进来一起沐浴便是。”

许霹雳挑眉,一脸兴奋“那我可不客气了。”

她上身衣袍一解,手扶桶边,一个翻身,扑通一声进了木桶。

傅玉瑾微微征住,等再看她时,她红润的小脸已经摆在了面前。

甚是好看,他不禁伸手去摸。

她天真无邪,倒没他想的那么远。

许霹雳撇嘴“我见你洗的舒坦,为何我进来,不如看你这般舒服。”

他嘴角带着笑,伸手解开她的上衣,她一怔,竟僵在原地,任他解开。

她红彤彤的肚兜甚是好看,若是平时行军,哪能穿这些繁复的衣物,穿上也甚是麻烦。

他伸手将她纳入怀中,开口问“这回可舒服?”

她僵硬的被他拉入怀中,毕竟第一次这般情景的在男子怀中,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也利索的推开他“你们男人就喜欢这样亲亲我我的。”

他挑眉“还有其他男人对你这般过?”

许霹雳扬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我,我先剁了他。”

说着看向傅玉瑾“世人皆说你好看,但他们那是没见过我军师,那才是真美男子。”

她回想着脑海中军事的长相,那身姿,那气质,跟傅玉瑾全然不同。

傅玉瑾凝眉,她口中的军师,不就是他那弟弟傅君颜吗,父亲同胞弟弟傅易君之子。

想来,几年没见他,也不知晓他如今如何。

他怀中女子微微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嘴里啧啧两句“你这皮肤生的比女子的都好。”

他好笑,却也无奈,她平日里风吹日晒,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肤质,况且,他平日不出门,皮肤自然生的白嫩,再者说了,他一个男人,就算在好的肤质,也不如女子的柔嫩。

他将她转身从后背抱着她“哪有这般说自己夫君的。”

她想要转身看他,却被他反身抱着,扭捏着想要转过去,却感觉屁股下面,有处硬邦邦。

她伸手,去摸,却摸着他最尴尬的地方。

她挑眉“这是什么?”

他僵住,自然不能开口解释,却也要回答“我的宝贝。”

“啊?”霹雳征住,“你宝贝长这样。”

她还伸手继续摸了摸,长相也不是这般儒雅。

他忍不住,忽的将她抱起,碰着那柔软,顺着水气,竟冲破了那关键之处。

霹雳身子猛地一僵,疼痛随之而来,挣扎着起身,下身疼的她要骂人“你这畜生,用的什么刺我,这般疼。”

她正要回头,他低头吻上她的唇,舌尖已经划入她口中。

这般男子勾引她,她心跳砰砰的加快,他长相俊美,在中原数一数二,加之对她这般用心,任谁都会心动。

她光去心跳去了,全然忘记了痛,下身他轻轻动了动,一股暖流不断的涌入她身体,倒也渐渐失去痛觉,取而代之的是舒适。

他忽的抱起她,两人从水中飞出,身上的水花下落,他将她放入床榻,床帘落下,她平躺着,看着他俊俏的容颜,甚是开心。

他低头吻住她的小嘴,下身寻着那处,轻轻开口“忍着,我要进去了。”

她一怔,下身塞满,顿时让她觉得异样的不舒服。

他舌尖调着她的嘴角,让她无心应付身下的不安,全部经历都在他脸上了。

这般好看的男子,就算是疼点,也值得,许霹雳搂着他的颈脖,一脸单纯的模样。

他嘴角微微轻启“可还疼?”

她点了点头“为何要进我身体?”

他嘴角微扬“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要做你男人。”

她一怔,心间都是他这句话,满满的幸福,油然而生。

他摸着她的脸颊,“日后,只有我可以碰你,离其他人远点。”

“哦”她应着,搂住他的脖子“那你也不能看其他女子。”

“等了你十几年,何时看过其他女子了?”

她正要反驳,身下忽的用力,碰到她最深处,她闷哼一声,让傅玉瑾更是硬了一圈。

这小妖精的本事真是不小。

傅玉瑾虽不敢太用力,但实在太诱人,不将她吃干净,真对不起他守身十几年的憋屈。

他深深的进去,被她包围着,很是舒服,折腾了快一个时辰,看她实在无力,这才放过她,将自己的所有尽数留在她身体里。

她瘫倒在他怀里,无力的开口“这房中之事,竟比我上战场还辛苦。”

傅玉瑾低头亲吻一下“你虽在战场上可一档百,但终究是个女子,日后要为我生下子嗣,做我傅玉瑾的女人,如今战事已平,心思也该收回来了。待我忙过这几日,定了你我的婚期,你便安心入府,安心做你的王妃。”

他甚是喜欢这小女子,等了这十几年,今日终究如愿的吃掉了。

满是满意之情不与言表,但心中却开了花。

第二百六十一章 酒楼危险

第二日,清晨醒来,若是往常,霹雳早已起床习武了,如今躺在床上,感觉身体都散架了,哼唧唧的开口“疼疼疼,骨头散架了。”

傅玉瑾无奈一笑,他昨夜已经是温柔至极了,若是将所有的情绪释放出来,她近日别想起床。

她不满“你还笑,我都被你折腾的浑身酸疼。”

她坐起身,穿着自己的衣物。

他伸手拉她入怀“夫人这是在夸为夫能力高超?”

她一脸苦水“对,你厉害,我得早起晨练了,今日已经起来晚了。”

他将她拉回怀里“天下统一,再无战事,你晨练什么?”

她习惯早起晨练,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突然不让他晨练,她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挣扎起身“那也不能在床榻上躺一上午,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我的府邸,谁敢嚼耳根?”

他翻身压着她“夫人,本王还没吃够。”

他清晨起来,就已经精神满满,被她这三两下折腾的,更是忍不住的想要吃她。

干涩的进去,疼的霹雳想要打人。

他知晓弄疼了她,不敢在动弹,舌尖舔着她的唇,让她一早便有了感觉。

偷吃过这甜蜜的果子,自然还想再吃一次,霹雳想要了他,他却一动不动,急的她翻身上去,坐在他身上,嘴角微微翘起。

“昨晚一直你在上,今日也轮到本将军了。”

她低头吻住他的唇,好看的唇形真让人喜欢。

微微动了动身子,傅玉瑾终究忍不住,身手扶着她的腰身,重重的压下来,碰到最软的地方,二人搂的更紧了,傅玉瑾吃到甜头,怎能饶了她,一下一下的压榨她最后的力气,那柔软也让他蹂躏的不成样子。

却让他甚是喜欢,如同中了邪,在也戒不掉。

门外的童子恭敬的开口“王爷,二少爷派人送话,说今日傍晚回府。”

霹雳一怔,急忙睁开双眸“军师回来了?”

他用力一刺,让她闷哼的不敢再开口。

“你都是本王的夫人了,还想着二弟?”

霹雳嘿嘿的笑着,不在乱想,安心的让他吃干净,不然今日怕是被他困在床榻之上了。

早上二人起床洗漱,将军府派人将霹雳日常用的东西送了过来,霹雳尴尬的看着这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开口问“我爹让你们搬来的?”

“是的小将军,将军还说,小将军需要什么,让人回去拿便是,日后安心住在这里,早日生下小小将军,好让将军抱孙子。”

霹雳红着脸,她爹可真不怕事大。

等下人离开后,傅玉瑾看着她“我给你安排两个丫鬟?”

他府上全是男人,一个女的都没有,霹雳算是第一个了。

他不喜女人围着他,所以索性将府上女子都遣退,换成了男子。

也正是这个原因,京都里,到处传言,玉王爷好男色。

加之这霹雳又是将士出身,从小一身男人气质,就更奠定了坊间传闻,这绝美容颜的玉王爷好男色,被逼无奈,才娶了同男子一般的许霹雳。

流言蜚语已经散步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的人,傅玉瑾和许霹雳倒是也不在意,但他们二人的手下可就看不下去了。

随身伺候傅玉瑾的小厮每日从集市赶回来都是鼻青脸肿,就连一直在霹雳身边伺候的燕子麻雀也开始与人干架,回来不是衣物破了,就是脸上多块伤疤。

许霹雳实在看不下去,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看着傅玉瑾“夫君,我们出门散散心。”

他知晓她是为了这些随从打抱不平,加之她平日里懒散惯了,总在府邸待着也是烦躁,带她出去散散心也倒好。

许霹雳唤着燕子“给我准备衣裳。”

燕子捂着自己的脸颊进来,急忙去给霹雳找衣服。

她本以为霹雳会穿合身的氏族兵装,没想到霹雳指了指那套鲜艳火红的长衣裙“就它。”

许霹雳一身打扮,待走出来之后,连傅玉瑾都愣住了,她天资动人,稍稍粉饰,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夫君,你带我去京都最繁华的酒楼。”

他嘴角带着笑,起身带她去。

酒楼里,听书的百姓多之又多,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二楼包厢里,小厮见几人身份高贵,自然恭敬的上茶,不敢怠慢。

一楼的大堂里,说书先生铿锵有力的说着许将军大战敌军,如何引军入瓮,如何一举歼灭。

台下一片掌声,不远处,另一个奢华的包间里,啧啧啧的传出鄙夷之声,众人无不抬头望上那包间,就连许霹雳也侧头看去。

包间里,那一身奢华的衣物,裹在那人身上,也倒是个有身份的人,许霹雳不认识那人是谁,但看似不简单。

那人开口“就算那许将军在厉害又如何,池水之战,险些全军覆没,若不是他那未长成型的女儿拼死相救,他如何活着回来。”

台下有人回复“那是我们小将军英勇无敌。”

那人鄙夷一笑“一个女娃有什么英勇无敌可言,怕不是脱了衣服把敌军迷倒罢了。哈哈哈。”

台下轰然而笑,燕子麻雀握着拳头,正要过去教训一番。

许霹雳起身,对着对面那低俗之人开口“公子意思,这大周统一,全靠女子脱衣换来的?”

那人忽的停下笑声,大堂也随之安静,纷纷坐下看好戏。

“你一介女流,在这瞎掺和什么,回家生孩子去吧。”

许霹雳忽的翻身而上,速度之快,已经立足于那男子面前“本将军近日就好好教育你一番。”

说着长拳飞出,那人即刻倒地,许霹雳伸手扯了桌上的长布,在那男子脖颈儿绕了一圈,伸脚一踢,将那人悬挂起来,身旁的小厮们,吓得急忙护住自家主子“杀人啦,杀人啦。”

她收拾完这斯,走到护栏前,看着大堂所有客人“日后我许霹雳再听闻有人乱嚼耳根,定不轻饶。”她飞身回到傅玉瑾身边,燕子麻雀一脸兴奋,好久没这般过瘾了。

身后那被教训的男子,刚被下人们救出,心怀怨恨,手上戴着银戒指,虎的一按,一只银针猛地朝许霹雳飞来。

声音之微,早已淹没在楼下的掌声中。

傅玉瑾耳朵微动,手中扇子忽的展开,当银针正要刺进许霹雳身体时,他扇子一扫,银针被扇子上的力度佛开,变了方向,朝着木柱子飞去。

外人看来,傅玉瑾是用扇子替她拍身上的尘埃,实则救了她的命。

这等动作,瞒得过下人,瞒不过霹雳,她常年习武,自然感觉的到危险。

方才傅玉瑾用扇子便扫开了银针,其本事之大,无人能及。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宠妻狂魔

霹雳没想到,宅在府上的玉王爷身手这般了得,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如此容颜,如此头脑,加上这般身手,这能力,世上还有谁能相与之匹敌。

傅玉瑾站起身来,看着对面那男子,开口道“宋公子好雅兴,竟对本王夫人这般了解。”

对面那男子看清傅玉瑾真容急忙作揖,“不知是玉王爷,多有得罪,还望王爷恕罪。”那男子深知这王爷地位颇高,虽传言甚多,但颇得皇上宠爱,如果得罪了他,那么父亲在朝中定会受到牵连,想到如此,便不再惹事。

傅玉瑾不再纠结,转身看着霹雳“可闹完了?”

霹雳点了点头“回府吧,我看也没什么意思。”

楼下均是一阵骚动,各个朝楼上张望,看清霹雳面容的纷纷议论:这王妃长的甚是好看,并非传言中五大三粗。就连身材也这般好。

:可不是吗,方才看见小将军一身女装,容貌美过都城任何一家小姐。

霹雳跟着傅玉瑾上了马车,宽敞的车篷内,霹雳忽的出手,一拳用力飞向傅玉瑾。

傅玉瑾低头喝茶,微微侧头,稳稳错过她拳头的攻击,她伸手向他头部扫去,哪知他低头倒茶,又轻易躲过去。

她忽的起身坐入他怀中,这世上能躲过她的流星拳的男子不多,这种功底,没有十年以上功夫,绝对练不出来。

她坐他怀里,咬牙看他“何时习的武?”

他眉眼里满是温柔“从认识你开始。”

“认识我开始?”

她都不记得当初她跟着许清文第一次回府的场景,那时她还年幼,但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身子倒是灵敏。

他在花园写字,她偷摸走到他身后,一个五岁左右的粉*娃,伸手就将他推到桌子上,身前染了一片黑色墨汁。

身后咯咯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傅玉瑾十岁的容颜已是出众,让人看一眼就不想挪开眼睛。

偏偏这个军队归来的女娃对他一脸嫌弃“看你娇滴滴的,莫不是女娃吧。”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羞辱,他全然不当真,可看见她秀气的小脸蛋,加之那一脸鄙夷的目光,生平第一次,他感到了羞耻。

从那之后,他便召集了能人武将上府教他习武,至于武功为何不愿显露出来,多半是因为他极少出门,在者,极少有人敢招惹他。

傅玉瑾收回思绪,伸手摸着她的脸颊“你当真不记得儿时见过我?”

霹雳摇头“我那时满脑子的行军打仗,怎会记得你。”

他也不奇怪,毕竟那时的自己是有些过于柔弱。

傅玉瑾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只是用于防身之术,并非什么厉害的功夫,不必在意。”

他身怀绝世功夫,一般人难伤他,奈何到他口中,不值一提。

霹雳靠在他怀里,“我本以为你是个柔弱公子,奈何你这般深藏不漏。”

他嘴角微扬“露骨的部分,当然只让本王爱妃看见。”

她没反应过来,等缓过神来,这才知晓这是什么意思,脸红着,拍了一下他胸口,不再作声。

马车稳稳的停下来,车外小厮打开门帘,正巧看见这一幕,尴尬的不知道是开口还是不开口。

“王爷,王妃,到府上了。”

他起身,她被他抱起身,一同下了马车。

府院很是清净,二人缓缓入了大厅,门口站着两个侍卫,霹雳看着眼熟,待进了大厅,这才看见大厅内,稳坐在椅子上的傅君颜,长发束在耳后,修长的身段,姣好的面颊,让人看一眼不禁多想看几眼,这俊美的程度与傅玉瑾断然不同,傅玉瑾性子沉稳,安静睿智,而傅君颜容颜更偏妖美,加之在军队做了多年军师,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看了便不敢造次的样子。

傅君颜看着两人,调戏道“大哥,你等了好几年的女子便是我们小将军呀,早知如此,当初我在军队之时,为何不写信告诉我?”

傅玉瑾凝眉,这小子十几年不回家,每次写信,都未曾见他认真回过几封,只是托人带来口信,说自己平安。

若不是父亲留下书信让自己照顾他,自己才懒得管他生死。

还未等傅玉瑾开口,霹雳大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你胆子倒是不小,让你跟随大军回朝,为何半路失踪?”

他本不正经的脸颊,片刻回复正常,一脸正经的脱开她的掌控“都做大嫂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

说着起身走到傅玉瑾身边“大哥,何时成亲,日子可定下来了?”

傅玉瑾点头“定在下月初五。”

傅君颜叹一口气,“你说你都找到媳妇儿了,我这媳妇儿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二人坐在椅上,喝着茶交谈着。

“这些年,可寻着什么线索?”

傅君颜点头“查到南疆,线索断了。”他有些不解“我母亲是疆族之女,为何会学黑巫术,到如今也无法知晓。”

“当年那场战争活着的只有许伯父,可那场战争之后,伯父失忆,对我们父母如何失事一概不知。”

傅君颜摇头“其实不然,当年目睹战事的可不止伯父一人。”

霹雳静静的听着,似乎明白二人是为了寻自己父母。

许多人传言他们二人的父母在大战中战死,但究竟是否是这样,只有前人知晓。

傅玉瑾沉默片刻,岔开话题“你也别总是把心思放在外面,算日子,这百花节又到了,趁你在家,寻个合适的姑娘嫁进来,了却你父母的遗愿。”

“大哥”傅君颜那张极好看的容颜上颇有不满“你可是拖到二十才娶妻,我离二十还有一年呢。”

傅玉瑾伸手将霹雳啦自己怀里,“那你这些日子可要煎熬些,像我这样处处处处宠妻的人,可能会碍着某人的眼。”

傅君颜微微皱眉,也不知晓大哥的爱好,娶什么女子不好,偏偏是自己的将军许霹雳,这霹雳的脾气他是最清楚的,她来做自己的大嫂,自己也有的受了。

回头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浑身不舒服,急忙起身“你们继续,我回房休息了。”说着命人准备洗澡水。

人还未走远,霹雳开口“你要为军师选妻?”

他嘴角笑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霹雳虽不知晓百花节是什么,但大概也猜到了,许是可以见到许多姑娘的节日。

第二百六十三章 巨龙在现

霹雳在京都没什么朋友,平日里,除了在府上看书,便是在府中习武,有时看着天空的鸟儿,自由的飞翔,自己竟有种想跟着出去的心思。

燕子每每从外面回来时,总是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外面有多好玩,外面有多热闹。

比起都城,她更想念都城外面的树林草原。

她想驰骋在沙漠上,跟心爱的人,流浪一辈子。

但那种日子,谁会喜欢呢,起码,傅玉瑾不喜欢。

他性子安静,习惯在府邸待着,不喜外面的世界。

许是她爹猜到她闷在府邸,特地命人带她回府,说是上山去见方丈。

她一听,急忙换上以前的便装,一副男人打扮,跟傅玉瑾说了声便匆忙回将军府。

许清文见到自己女儿,满眼的欣慰,女儿大了,一转眼,十六年了。

记得刚捡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

收了思绪,一行人出府上山。

寺院在城外,路途不近,倒也不远,正好出来散心,她倒是欢喜的不得了。

开心的问“爹,回来这么久怎么没听说过您还有个师父在寺院中。”

许清文点头“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知他如今过的如何。”

许霹雳一路上兴奋的不得了,看见花草鸟虫都要多看上两眼,感觉像是回到家中那般兴奋。

许清文看着霹雳的变化,实属有些担心,日后府邸的生活,生怕她不习惯,毕竟这么些年,她一直跟随自己行军在外。

略微担心的开口“霹雳,这两日在王爷府可住的习惯?”

霹雳心思在花草鸟兽上,应声答着“还行。”

“那傅玉瑾对你可好?”

“挺好的。”

“那你可决定真要嫁与他?”

霹雳回头“爹,你想问我什么,你直接说,你这样转来转去的,累不累?”

许清文微微笑着“我是担心你在外面野惯了,突然困在那府邸不习惯。”

霹雳点头“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还好,夫君对我还不错。”

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寺庙“爹,是那个嘛?”

许清文抬眸, 看见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微微动容,一转眼二十几年了。

寺庙里,几个和尚遗憾的告之,方丈早已过世,如今掌管寺院的是新任方丈,因受命皇帝,出寺祈福去了。

两个和尚隐者父女二人朝后山走去,山路不平,微微崎岖。

霹雳跟在后面,看着这美轮美奂的山景,心情大好。

许清文来到方丈的墓前,身上带了一壶好酒,方丈从不喝酒,但他一个离开寺院之人,前来拜见,必然带上好酒。

他跪在墓前,为师父清扫墓碑。

身后的霹雳也跟着行了跪拜之理,因许清文要在墓前叙旧,她只好一人往这周围看看,寻着个好玩的地方看看。

霹雳顺着山路往里走,里面别有洞天,不远处有个小溪,河流清澈见底,再往里走,竟有一潭深池,池边是断壁瀑布,池水幽静翠绿,甚是好看。

她伸手摸了摸池水,凉爽极了,正要脱了鞋袜进去解解暑,池水中央忽的蹦出庞然大物,还未等霹雳看清这畜生,那家伙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朝霹雳扑来。

霹雳反应极快,伸手拔出腰间的长剑,正要用力刺向这畜生之时。

那畜生忽的停了下来。

霹雳看着这畜生停在自己眼前,微微惊慌的咽咽口水。

好一个大家伙。

不远处,石壁上,一个翠绿衣裳的男子白发到腰,手上拿着长笛,微微开口“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唇红齿白,几个字之间,那畜生似乎听出主人的不悦,颓废的缩回自己的身子,缓缓退回池塘里,不再现身。

霹雳看着石壁上的男子,这雪白的头发,在看那不过二十的容颜,难道是传说中国年的仙子?

她有些迟疑的开口“仙子是哪里的,为何这畜生这般听你的话?”

白发男子抬眸看着她“哪里的?”

他嘴角轻扬“我自己都不知我是哪里的。”

说着起身“姑娘早些回去吧,这山间并不太平,阴气太重,伤了身便不好了。”

隔着太远,她只看见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看不清脸上的容颜。

她收起长剑,迈着步子往回走,忽的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些干粮。

复而转身回到潭边,大喊一声“畜生,你出来,我给你豆包尝尝。”

那畜生闷哼一声,并不出水面。

她灵机一动,伸手掏出豆包,咬了一小口“哎呀,好甜美的豆包馅,好香啊。”

那畜生闻见吃的,自然忍不住,蹭的一声蹦出水面,继而停在她面前,乖巧的等着她给它豆包。

霹雳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蟒蛇,将豆包塞进它嘴里,还不忘摸摸它的头“乖乖,真是只可爱的小蛇。”

那畜生一听,忽的生气了,转身进了池子,连豆包也不吃了。

霹雳大叫一声“你不吃了啊,我这还有好多呢。”

怎么唤都不出来,霹雳撇嘴,难不成它是其他的物种,并非蟒蛇?

她边往回走,边嘀咕着,下次过来可以带些烧肉来喂它。

等她离开,巨龙乖巧的坐在山洞口,那长发男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你不是不喜生人碰你吗?当年玉芙蓉摸你一下,险些让你咬伤,今日怎么这般听话让别人碰了?”

那巨龙闷哼着,就是不答。

男子皱着眉,“为何我只记得玉芙蓉,但玉芙蓉究竟是谁,我又是谁?”

霹雳回去之后心情大好,回到府上,傅玉瑾正在看书,见她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以为捡到宝贝了。

问了一句“夫人心情甚好。”

霹雳嘻嘻的笑着“我今天遇见一个宝贝。”

傅玉瑾挑眉“宝贝?”

霹雳点头“十丈长的身子,巨大的龙头,那畜生,少说也有百岁了。”

他眼角多了几分深思,这世上能有这般大小的宠物不多,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霹雳此次上山,见了这东西,如没猜错,这畜生只有当年响彻南北的苏云鹤才有的宠龙。

听母亲说过苏云鹤,但也只是一笔带过,并未讲述太多关于他的事情,母亲只是提过他的龙,对于苏云鹤本人,他知之甚少。

但,当年一起作战的,难道没有他嘛?

他忍着心中的疑虑,开口道“你也累了一日了,早些沐浴更衣。”

他起身去了傅君颜房间。

傅君颜正临摹山水地形图,见他进来,放下手中的笔“大晚上不抱着大嫂睡觉,跑我这里做甚?莫不是被我们将军从床榻上踢下来了?”他咯咯的笑,也难得这般轻松。

傅玉瑾坐在他对面“苏云鹤现身了。”

傅君颜一怔“在哪里?”表情即刻变得严肃认真。

“今日霹雳陪大将军上山,路过水潭,停下休息,没想到看见巨龙腾出水面,苏云鹤怕巨龙伤人,现身制止,这才免了霹雳的血光之灾。”

傅君颜点头“也是,我听你说过,那巨龙生性凶残,见人便咬,极少能听人摆布。”

第二百六十四章 山野见苏云鹤

房间二人谈论巨龙之事,傅君颜焦急见苏云鹤,如果能找到苏云鹤,那找寻父母便有了希望,只是,二人均想到了一件事。

苏云鹤这么多年未曾现身,为何现在出现,之前消失的二十年间,他在做什么,或者说,他并非知晓父母遇害之事,想到这,二人不再如方才那般紧张,毕竟,过去了二十年,父母若是有消息,等能等到现如今。

傅玉瑾起身,“早些休息,你我二人明日上山一看究竟便知”

傅君颜点头,去一趟也好放心。

傅玉瑾回到房间,霹雳已经洗漱好,见他回来,躺在床榻上的她伸出修长的细腿“相公,人家的腿,美吗?”

傅玉瑾一怔,继而一笑“你这是从何处学来的,怪慎人的。”

霹雳坐起身“是嘛,有这么惊悚吗?”

傅玉瑾坐在床榻边,轻轻落下一吻,“我喜欢的是原本的你,无需去学你不想学的东西给我看。”

霹雳点头,开口“你去军师房间聊什么了,这么久。”

“你可看清你今日所见之人?”

“你说那个白发仙子?”

“仙子?”傅玉瑾皱眉看着她。

霹雳继续开口“对呀,有着俊美的容颜,但满头白发,我以为我看见仙人了呢。”

傅玉瑾脑中迅速想着,如果按照年龄来看,苏云鹤不过40出头,怎可能满头白发,莫不是他经历了什么,还有霹雳唤他仙子,看来他容颜不老,依旧保持二十岁的容貌。

究竟经历了什么事,能让他时隔二十年才现身。

傅玉瑾思索着,身边的霹雳伸手摸着他的脸颊,他的鼻梁,他的嘴唇,太好看了!太俊秀了!太迷人了!

霹雳满脑的痴迷,全然没有停下手指。

一路摸到他大腿。

傅玉瑾回过神,低头吻了吻她“明日带我去那个山谷清潭可好?”

霹雳征住“你要去见那仙子?”

“嗯”傅玉瑾点头,看着霹雳。

她凝眉“仙子脾气不好。”

“难不成见了我们还会动手?”

“倒也不会,就是不太友好,脾气有些古怪,神神秘秘的。”

越是神秘,越有问题,傅玉瑾抛开脑中想法,脱下衣袍,合身而躺,侧身搂着她入眠。

第二日,三人骑着骏马,早早的便出发去山谷。

傅君颜坐在马背上,一身大紫袍格外耀眼,他平日里,不是翠绿的衣裳就是艳丽的紫色衣袍,就没有一件正常的衣物了。

霹雳和傅玉瑾一身雪白,倒是般配,二人上了马车,一同上了山。

霹雳按照昨日的路线,找到那潭池,池水依旧清澈见底,周边树木环绕,山上瀑布断流安详,到是个僻静的地方。

霹雳掏出怀中的羊肉,对着那池水深处晃了晃“小蛇,我来看你了。”

那畜生闻到了肉味,嘴里流了流口水,不做声,在潭底安静的待着。

霹雳透过那池水,看见那巨大的身影,可怎么吸引它,它都不出来。

傅玉瑾伸手拿过肉干,让霹雳退后一点,他微微向后,猛地将肉干投入潭中,力度之大,猛猛地冲向那巨龙。

巨龙头部硬生的接下这一击,恼羞成怒,砰地一声跳出水面,张开爪子便冲向傅玉瑾。

霹雳大惊,急忙拔尖,正要冲上去,傅玉瑾抽出腰间的软剑,反方向一弹,那软剑蹦的一声,拍在巨龙脸颊上,疼的它呜呜的缩回潭水中。

一直在巨潭上看着的苏云鹤手中石子飞下,声音极其小,傅玉瑾躲过了脸上的石子,却没躲过膝盖处的石子,扑腾一声跪地,霹雳急忙上前扶着。

傅君颜功力不及二人,自然不敢动弹,迅速看向瀑布之上,谨慎开口“我们三人突来打扰,还望先生莫怪,只是确实有事请教。”

苏云鹤看了一眼三人,只是觉得下面那两个小子有点眼熟,具体是谁,他早已不记得。

苏云鹤淡淡开口“你们回去罢,我什么都不知道。”

傅玉瑾微微皱眉,膝盖上的力度让他微微皱眉,刚才那一石打到自己膝盖上,整个人浑身发软,这等功力,着实让人不禁多看几眼。

霹雳不悦了,开口道“你这老头,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这两个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玉王爷和傅军师。”

苏云鹤微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霹雳“你这小丫头,上次放走你,这次竟带着两人前来扰我清净。”

傅玉瑾急忙开口“扰了您的清净是我们不对,与我夫人无关。”他将她护在身后,脸色微微紧张,若是真要动手,只怕凶多吉少。

霹雳第一次被男子保护,眉眼里多了几分开心,继而看向苏云鹤“看在我夫君的面子上,本将军不跟你计较。”

苏云鹤来了兴趣,这小姑娘的脾气,还真跟玉芙蓉有些像。

“你说不计较,我便不计较?”

说着飞身下了瀑布,漫步向三人走来,傅玉瑾和傅君颜一脸紧张,全身戒备看着眼前白发男子。

霹雳倒是不害怕,撇嘴走到傅玉瑾前面“你方才伤了我夫君,现在我要替我夫君报仇。”

说着长剑一挥,忽的朝他刺去。

这些招数上战场还行,如若遇到高手,只能是束手就擒的份。

傅玉瑾紧张的要去拉她,身后的傅君颜却先一步拉住了傅玉瑾。

二人眼神交流,傅玉瑾紧张的回眸看着霹雳。

说来也怪,这苏云鹤明明身怀绝招,但处处让着霹雳,倒是仅仅防身不让她刺伤而已。

霹雳跟他周旋了半个多时辰,累的实在动不了了,弯着腰,喘着气说到“你这老滑头,干嘛一直躲着我,我又不是真要杀你,我就想吓唬吓唬你。”

苏云鹤嘴角微微后仰,“你这小姑娘,口气不小。”

霹雳站直身子“那当然,本将军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

苏云鹤看着霹雳的容颜,脑海中,玉芙蓉的长相慢慢浮现眼前,当年,他遇见的她也这般大小。

傅玉瑾凝眉上前“今日贸然来访,还望您恕罪,只是关系到在下的生生父母,还忘先生原谅。”

他回过神来,悠悠开口“你生生父母是何人?”

“前朝国师傅易愠与公主玉芙蓉正是在下生生父母。”

苏云鹤凝眉“你是玉儿的儿子?”

三人一惊,傅玉瑾紧张开口“先生认识我母亲?”

苏云鹤摇头“我在十几年前失忆,只记得玉芙蓉一人,其他事,全然忘记。”

傅玉瑾一怔,继而无奈,“先生您是苏云鹤母亲的旧友,若不是您的巨龙现身,想必我们也找不到您。”

苏云鹤微微凝眉,原来自己便是苏云鹤,虽然有些陌生,但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身世。

他隐居于此多年,忘记外面的纷争,倒也清闲自在。

傅君颜开口“叔父,既然是我们父母的旧友,何不随我们入府,相互照应,便于您找回记忆。”

苏云鹤看向傅君颜“想必你便是傅易君之子。”

傅君颜点头“正是。”

苏云鹤叹气“一晃二十年,没想到你们都长这般大了。”

他开始往山上走“你们回去吧,我清净惯了,不喜吵。”

三人看着他消失在山顶,这才往回走。

第一章 梨花开尽都城

都城三月,梨花开尽,轩锁玲珑,好雨放晴。醉风檐香雪,玉笛笑吹裂。留待夜深庭院,伴素娥清绝。

元丰二年,北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公主芙蓉南下祝寿,为两国交好之事奔波劳累,却不料遭奸人埋伏,重伤不醒,待禁卫军冒死将其带回公主府,昏睡十日的公主终醒了过来。

正逢北国入春之际,朝野上下一片暖荣之景,百姓勤耕,商户劳作,万官清廉于民,可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寿年丰,年丰谷润,人康邦定,物丰邦宁。

此时安宁的不止朝野上下,纵观芙蓉公主府,灰瓦白墙,高大门楼,墙壁上镶钻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附凤攀龙图更为俊美,加上绿树成阴、假山环绕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怪石水榭,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正所谓一片繁荣之景。

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将采集好的清晨花露倒入纹着牡丹花纹的花口瓶中,甚是仔细认真,生怕这琼脂玉浆泼散半分出来。

这时,站在她们身后年岁半百的年嬷嬷微微点头,朝着身后的嬷嬷开口“公主喜静,莫让下人手拙,扰了公主。”

年嬷嬷轻轻一摆手,那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立马收了所有碟具,各自抱着各自的长口玉帛瓶朝庭院走去。

年嬷嬷这才收了目光,淡淡开口“年关逢大难,公主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她叹了一口气,将方才几个丫头收集好的花露仔细端着,转身朝鸳鸯阁走去。

鸳鸯阁内,腾龙朱红印花大石柱屹立于正厅两侧,分别衬托起帷幔纱巾裹住的百丈尺寸的鸳鸯塌,甚是奢华。

塌上玲珑玉符锦棉被整齐叠放,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年嬷嬷一惊,急忙拉住身后的贴身丫鬟“公主呢?”

那丫鬟平日只伺候公主穿衣,猛的被年嬷嬷这权杖之人拉住,吓得跪在地上“公主去花园散步了,一同陪伴的还有初夏姑娘与秋雪姑娘。”

年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平静道“下去吧。”

那丫鬟吓得魂魄飞去半分,一听这话,急忙起身,慌慌张张的朝外跑,全然忘记了年嬷嬷教过的沉稳轻辇的步子。

花园深处,亭榭楼台,鸟叫声鸣,万花纷开。

她一身亵衣素裹,脸上染着大病未好的苍白,单薄的身躯在微风下也越加的薄弱。

她虽有绝世的容貌,却不得不困于这金丝牢笼之中,她饱读诗词雅赋,却终究成了闺中困足。

芙蓉暗叹一口气,收了目光,回头看向来人,初夏和秋雪朝她快步走来,脸上多了几分焦虑“公主,您大病初愈,断不可吹风。”

两人拉住她的胳膊便朝来时的路走去,芙蓉刚欲挣脱,一只蝴蝶正巧落在她肩膀上,忽闪忽闪的翅膀,甚是温柔,五彩的翅膀让初夏和秋雪均是一愣,连带手上的力度也跟着撤了几分,三人驻足凝视着蝴蝶,仿若春日里的精灵,别具风味。

芙蓉微微一笑,收了目光,“我以前也会招来蝴蝶?”

那初夏微微皱眉“您从前从不来这万花园,今个不知是哪又想不通了,跑到这吹风喝粉的。”

秋雪偷偷的推了推初夏,示意她说注意些,不可没大没小。

芙蓉倒也不介yì

,从她们中间走出来,看着二人“你们看,我已经全好了,不必这般小心。”

秋雪笑着应着,语气你却多有不满“您是全好了,只是把我们全忘了罢了。”

初夏点头附和“您要是把我们忘了也没什么的,可是怎么连驸马也忘了,枉费了这些年的计策——”

“初夏!”秋雪喝住她接下去的话,眉宇紧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对芙蓉开口“公主忘记了也是好事,曾经那些往事并非是什么好的记忆。”

芙蓉看着湖中的荷花,侧头问道“我昏迷这些时日,驸马可曾来看望一二。”

初夏秋雪一愣,二人均是沉默不语,芙蓉看出了名堂,她虽失了记忆,但印象里,这个驸马可并非是个不识大体的人物,究竟是何事能让他宁愿舍了名声也不来看望她?

芙蓉心中鸣鼓暗猜,却感觉毫无头绪,她对曾经的往事忘得一干二净,饶是再聪明的脑袋也无能为力。

她转身“既然他不来看望我,那我便去看望看望这个传说中的驸马。”

她说一是一,话音刚落,便抬脚朝梨花苑走去。

初夏秋雪一惊,要拦住她也是不可能的,惊慌的开口“公主,您这衣着不雅,让驸马见着了,定是会被说的。”

芙蓉并无回答,只是迈着步子朝梨花苑走去,身边经过的下人们急忙俯身行礼,芙蓉频频点头,却不再停留片刻。

初夏秋雪快步跟着,唠叨着让她回去换件衣裳,梳洗好再去找驸马。

可芙蓉并不在意自己的着装,反倒是好奇这个驸马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她病成这幅模样,他这个做驸马的竟不关心丁点,如此让她自生自灭,这点让她很是好奇。

虽是好奇,但也是多了几分疑虑,她虽贵为公主,但身边的人并非实打实替她着想,若不是权贵纠结,她身边怎又会有这些人服侍着。

她出了百花园,朝着梨花苑走去,初夏秋雪紧随其后,生怕公主再出意wài



芙蓉失去记忆是真,可对驸马的情谊也并非是假,即便失去记忆,也未必失去对驸马的感情,这一点,在朝野之上,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害人的。

公主虽贤良淑德、聪慧过人,却终究赢不过那个情字,这些年,她过得如此之苦,只有她们几个贴身的丫鬟看的最清楚。

初夏秋雪虽紧随其后,两人均想着要如何拦住公主,却没注意路边赶来的年嬷嬷。

两人忽的被年嬷嬷拉住,刚欲开口,身后的丫鬟们便娴熟的捂住她们的嘴。

初夏秋雪是习过武的,单凭这几个丫鬟根本困不住她们俩,但年嬷嬷是这府上最有权威的嬷嬷,她跟了皇后半生,公主也是她养大的,论起地位,她如同皇后的手足,虽只是个下人,但大家都知dào

,她的地位不是简简单单能说的清的。

第二章 回眸忽现佳人

初夏秋雪互相对视一眼,片刻停了挣扎,站在年嬷嬷身后看着公主轻松的步伐渐渐远去。

等公主走远,年嬷嬷才回头道“公主与驸马之事,你们无需再阻拦,皇后许了驸马的意,我等只用遵循便可。”

初夏秋雪乱了分寸,眼里多了些紧张,公主失忆,面对那样精于算计的男人,她如何敌得过。

芙蓉快步走着,深知那年嬷嬷拦住了初夏秋雪,却也没停下脚步,少了她们二人的唠叨,自己倒也轻松。

殊不知从她醒来至今,那四个丫鬟除了关着她就是瞒上瞒下,这也不说那也不言,生怕她想起曾经的事情一般,死活都不言她曾经的一切。

她好奇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更好奇以前自己都是如何处理与驸马的关系,从鸳鸯阁的布局看来,他们从未同房,虽是夫妻,却有这样的隔阂也不是什么秘密,府上府下的人知无不会,知而不言,仿佛对这个公主尽心的服侍着。

难得自己这般得人心,也倒是让她微微吃惊。

不知不觉她已经进了梨花苑,院落里飘洒着梨花花瓣,白素粉黛,霎是好kàn

,这如墨的枝头被满满的素粉点缀,儒雅而幽静,倒是个迷人心魂的仙境,怪不得下人常说他傅易愠是个如仙一般的男子,有这般美景衬托着,再俗的人也都被染了心尖,褪了尘骨。

她立在庭院中,闻着空气中梨花散发的香气,微风吹过,枝头轻摇,漫漫洒下的粉黛沾染了她素衣白衫,让她多了几分粉嫩,又平增了几分美艳。

芙蓉被这美景吸引住,全然不知立于她身后五丈之远的男子正静静的看着她一貌倾城的容姿。

男子身着锦绣衣袍,紧口衣领上绣着腾云攀凤图,精致的袖袍边镶着金丝玲珑绸缎,身姿修长,面如冠玉,两手赋于身后,屹立在满园梨花中,与美景相容,别具雅韵。

芙蓉回眸,那墨绿的眼睛忽的射入心底,让她心头一颤,他便是那声名远扬的驸马——傅易愠。

二人在这风花雪月的美景中如同画中偶遇,景美人更美、人美情更真。

芙蓉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但这一刻,她收了目光,垂下双眸,眼里满是无奈,这等英气俊容的男子,何人能不动容。

自己奈何不是神仙,又怎会不动容。她暗自摇头,却让那傅易愠的眉宇多了几分聚拢,芙蓉受伤是真,却不料这失忆也是真,看这目光,着实忘了两人之间的恩怨,不然不会对他的容貌表现出片刻的吃惊。

他微微开口“公主气色温和,倒是好了不少。”

芙蓉挑眉“我回府后你来看过我?”

傅易愠一愣,缓缓摇头,“不曾看过。”

“那你是如何得知我气色见好?”

他眸里多了几分打量,却也不反驳,她重伤归来,本以为她小命不保,却不料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如此一来,倒是印证了那和尚的话,她命不该绝,也算是她前世修得福气,让她险躲一关,算来还是自己的失误,明知路途艰险,却未曾添加人手,这次因果追踪溯源,应该归结到自己的头上。

芙蓉见他沉默不语,岔开话题,转身看着这满园春色,笑颜道“早就听闻你院中梨花盛开,却不料是这般的美,白白Lang费这些年的好景,独让你一个人占了去。”

傅易愠松了眉宇的思量,侧眸远观,这景致虽美,看久了看厌了,便不再珍贵,入眼的竟倒是有些凌乱不堪。

二人一左一右,面带娇容,虽不言表,却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

看倦了累了,芙蓉看向他“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她这一趟的目的。

从前的芙蓉心思细腻,行事果duàn

,不亢不卑,有情有义,虽喜好猜忌,善于探的他人心思,却也不会这般莫名闯进这里只为观花,不为他求,这让傅易愠猜不到她心中的想法,也摸不透她古怪的性子。

芙蓉出了梨花苑,漫步在花坛锦簇的路上,心中却开始思量,他面容姣好,举止文雅,虽不知是否才高八斗,但从这喜花的雅趣上看也不难猜出他满腹经纶偏爱诗词雅赋,如此男子怎会屈尊到公主府?

芙蓉一路沉默的回到鸳鸯阁,等候许久的丫鬟们见她脸色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公主定是没见到驸马,不然为何会这般平静。

初夏将沾了水的丝绸锦帕递给芙蓉,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公主没见到驸马?”

芙蓉擦了擦手,将丝帕放在檀木架上,开口道“见到了。”

初夏一愣,片刻急忙开口问“公主没乱发脾气吧?”

芙蓉回头看着初夏“我以前经常乱发脾气?”

秋雪急忙摇头,顺带瞪了一眼初夏,开口道“公主脾气甚好,怎会乱发脾气。”

芙蓉不再多语,坐在桌前品着她们端上的甜品,糖酥饼沾了甜酱倒是多了丝甜味,缠绕口中,余味回绝,让她停不住嘴。

初夏忽的一笑“公主慢些吃,这酥饼虽好吃,吃多了也是负担,您忘了上次您吃了太多,腹中胀气,饶是缓了半月之久才恢复正常,多亏驸马,不然你可有罪受了。”

芙蓉放下手中酥饼“我醒来也有些日子了,你们决口不提从前的事,即便我提起,你们也是躲躲闪闪的岔开话题,难不成你们背后有人指使?”

初夏秋雪一听,急忙跪下,二人紧张开口“我们跟随公主多年,怎会听他人指使,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将我二人关进大牢,严刑审问,我二人绝无二心!”

芙蓉深沉的眸子变得越发沉重,她从醒来那一刻便知dào

自己位高权重,道高任远,却不知这公主府竟也是这般水深火热,没有可信之人。

她满眼失落的收了视线,无力的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初夏性子直,本想说些什么,却被秋雪一把拉住,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鸳鸯阁。

第三章 君心赤诚一片

庭院里,初夏终究忍不住开口问“这般瞒着公主,定会瞒出事来,还不如将事情告sù

公主。”

秋雪一愣“你疯了,忘记公主是怎么受的重伤么,难道还想让公主陷入那火坑不行?”

初夏被反驳的没了气势,心中有气,一脚踢开路边的花坛,“我不管了,公主要是出事算在你头上。”说罢气冲冲的回自己院落去了。

秋雪摇头,初夏性子太直,好在她们几个管着,不然定会惹出许多麻烦。

二人离开后,一直躲在灌木丛的书童木竹这才匆匆的朝梨花苑赶去,一进门就张口道“公子,公主是真的失忆了,连那受宠的初夏秋雪都冷漠了。”说着坐在圆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完才抬头看着不远处看书的驸马“您怎么一点都操心啊,这公主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倒是件好事,您这时开口离府是绝好的时机。”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道“公主今晚的晚膳吩咐下去了吗?”

木竹一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公子,您还没受过这窝囊气,还想留在这听她使唤?”

傅易愠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你莫不是伺候腻了,所以想要怂恿我弃了这驸马的名号?”

木竹慌了“我何时伺候腻了,我这是为您着想,想来那公主性情多变,这么多年您忍辱负重,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着实不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傅易愠收了笑容,开口道“太子之位未定,我如何能脱得开身,公主虽失了记忆,却独对二皇子侧重,朝野权利倒戈,各分门派,大皇子仁义恩施,乃百姓之福,若是让二皇子抢了太子之位,不知又要有多少人跟着受牵连。”

当年傅家满门抄斩,惨遭灭门,若不是大皇子舍命保住他,如今的他早入阴曹地府,如何能活到现在这般逍遥快活。

这恩情,他人不知,但这木竹跟了他这么多年,亲眼目睹傅家败落,自是知dào

这恩情的深重,论起这件事,木竹不再劝他,反倒开口“听那两个丫鬟的口气,仿若公主又问了曾经的事。”

傅易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窗外的梨花树“她们可曾告sù

她一二?”

木竹黑着脸“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个坏事,有什么值得念叨的,那两个丫鬟定是觉得不光彩,死活都没讲给她听,不然也不会被轰出来了。”

傅易愠心里钻进一丝暖意,思绪片刻便回到那十二岁那年,芙蓉那娇小的身形闯进他的房间,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仿若被他那绝世的面容给吸引住,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落下一吻,那一年他便被送进公主府,十四岁的他没待成年便被皇上定了亲事,成了万人敬仰的驸马。

那朦胧的年纪满是美梦,却不知美梦醒来是那般的刺骨。

傅易愠收了思绪,淡淡开口“日后少偷听那几个丫鬟谈论公主的事。”

木竹一愣,撇着嘴应着,心里却没这般听话。

芙蓉从紫檀木桌上翻了翻,桌上堆满了案宗卷本,却没有一本是她想要找的。

她隆眉回头看着身后的墙壁,这鸳鸯阁定是有机关,她虽失忆,却对自己有几分了解,重yào

的东西一定藏了起来。

芙蓉纤细的手指抚着墙壁慢慢摸索,却没发xiàn

异常,来回十来趟,愣是没找到任何暗格。

她有些灰心的坐在椅子上,默默沉思,不过片刻却将视线停留在床榻上。

芙蓉迅速脱了鞋爬上床榻,散开床榻上的锦棉蚕丝被,抛下玉枕,摸着床榻边的角落,果真寻得一个暗格。

她高兴的急忙将其取了出来,当打开暗盒时她心中的喜悦一扫而光。

暗盒里安静的装了一块石头,石头不大,却刻了她的名字,还有他——鸳鸯阁忽的被推开,十几个丫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芙蓉一惊,急忙将石头藏好,却还是被进来的傅易愠看到了些许。

傅易愠脸上多了几分思量,片刻收了目光,一脸沉静“公主,晚膳按照宫中规矩,已准bèi

齐全。”

床榻下满是被褥玉枕,零散一片,仿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芙蓉尴尬的开口“那个,不小心踢下去——”

她解释着,片刻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起身将被褥抱上床榻,赤脚走了下来。

傅易愠微微皱眉,晚冬的寒气还未褪去,她这般虚弱的身子怎能敌过,他微微一叹气,走过她身边,从她身后捡起她那手掌大小的靴鞋,在她面前弯下腰去,将她冰凉的小脚裹紧,套上靴鞋。

芙蓉一愣,不料他会亲自为自己穿上鞋子,脸蛋微红,轻咳一声道“多谢!”

傅易愠起身,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丫鬟的表情,落座她对面,沉默的拿起金筷玉勺,斯文的吃着。

丫鬟们相视一眼,眸子里都是笑意,公主与驸马感情一直不冷不热,没想到这次公主受伤回来,驸马竟会这般体贴照顾,连晚饭也都搬到这边来吃,看来公主驸马合榻之事指日可待了。

芙蓉心细,稍稍一个眼神便看出丫鬟间传递的想法,她心中暗自估量,这驸马骨子里都是傲气,难得这般低声下气的来自己这吃饭,也是件难得的事。

两人安静的吃着,整个鸳鸯阁只听到碗筷相碰的声音,没有丝毫语言交流,倒也闷坏了身后那十几个丫鬟,愣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饶了二人的好兴致。

芙蓉胃口不大,吃了丁点便觉得没了食欲,今日若不是他在这,只怕她不会动多少。

她放下筷子,心中思索着要不要开口,还没等她想好,傅易愠便开了话题“公主有事问我?”

芙蓉微微挑眉,他倒是会察言观色,既然他已经开口,她又何必扭扭捏捏。

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驸马入府多久了?”

“六年!”

芙蓉眼里多了些深思“这六年从未离开过?”

“公主想问易愠是否想离开吧?”他眼里多了笑意“易愠从未想过离开公主府。”

第四章 日思夜想心上人

芙蓉不相信这个男子会这般死心塌地的留在这里,她更不相信一个智勇双全的男子会委屈求全的留在自己府上,这一点她无比的坚信。

正当她开口下逐客令的时候,初夏匆忙的跑了进来,脸上满是高兴的笑容,急喘着开口“公——公主——云鹤——云鹤公子回来了。”

芙蓉一愣“云鹤?”

初夏知dào

她失忆了,来不及解释“您快去迎接啊。”

芙蓉皱眉,什么人架子这么大,还要她亲自迎接?

初夏见她没反应,刚欲开口,这才看到坐在对面的傅易愠,急忙收了满脸的喜色,一脸严肃的行礼“见过驸马。”

初夏没想到傅易愠会来这里吃晚膳,方才那股高兴劲全部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自从云鹤公子住进来之后,驸马便不再踏进鸳鸯阁一步,谁也不曾料到今日他竟会破天荒的坐到这里同公主一起用膳。

芙蓉虽不记得谁是苏云鹤,但却留意了方才傅易愠听到苏云鹤名字时的表情,那一闪而过的诧异让她深深刻进脑海中,细细的思量二人之间的事情。

傅易愠不急不躁的起身“易愠回梨花苑了,公主早些休息。”

待傅易愠离开,初夏急忙摆手退了身后的丫鬟们,坐在芙蓉身边开口道“公主,云鹤公子不是别人,是您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您不记得上次瞒着驸马去公子房里过夜的事情么?”

芙蓉越听越不对劲,皱眉问道“你是说这个苏云鹤和我有苟且关系?”

初夏一愣,急忙摇头“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谁能沾上您是他的福气,怎么能说是苟且关系?”

芙蓉不知这苏云鹤是何方神圣,微微摆手“告sù

他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你也回去罢,我要休息了。”

初夏刚要开口,便被芙蓉喝止“还不去?”

芙蓉说到做到,果真连着三日都未出门,别说是见苏云鹤了,就连初夏和秋雪也不让进,着实是把几个丫鬟给急坏了。

年嬷嬷前两日回宫了,眼下能把公主叫出来的人只有驸马,可苏云鹤公子的事把他惹得不高兴,自然是懒得理会公主的事情,来来去去倒真是没人能管得住公主。

梨花苑里,木竹也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公子,您再不去,那边准出事,听说连着三日都未出门,送进去的饭菜也未曾动过,这样下去准要出大事。”

傅易愠正在准bèi

赈灾粮款,手里的账本已经堆积成山,南方告急,再不解决,只怕又要出更多的人命,这个节骨眼上,芙蓉不但不着手这些要事,反倒将自己关在房中,确实有些可疑。

他放下手中的账目,起身开口“去鸳鸯阁。”

木竹高兴的急忙替他开门。

鸳鸯阁里,芙蓉躺在床榻上,手中握着那块圆石,石头不大,从质地上看并非是上好的玉石,却被她这么宝贵的藏起来,难道里面有什么秘密?

她想了三日,竟没有丝毫头绪,着实极坏了她,又没人可以询问,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盯着石头上的字迹看。

初夏不时的过来敲门“公主,您要是不想见云鹤公子,我们去说便是,何必将自己反锁在里面?公主,您开开门!”

不过半个时辰,她已经敲了不下十次,好在鸳鸯阁很大,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已经弱了不少。

她坐起身,脑海里徘徊着一切,初夏说她受奸人所害,被刺伤而掉下山崖,所以失了记忆,但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答。

她乃北国长公主,怎会亲自去南国祝寿,即便要她亲自去,南国为何不派人马前来迎接,还有自己是如何逃命回来的,回来后那些皇弟皇妹又为何不来探望自己,这一个个问题袭上心头,让她不得不细细计量。

她想不通这些事情,但有个人一定知dào

其中缘由,芙蓉穿上锦靴,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初夏的声音。

“驸马,您可来了,公主在里面已经三日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初夏还没说完,芙蓉便开了门,她看来眼傅易愠,开口道“你进来。”说着转身先进了房间。

初夏担心的看着芙蓉,傅易愠摆了摆手“你去准bèi

些热水,伺候公主沐浴。”初夏只好听命下去准bèi



房间里,二人面对面坐着,虽只隔着一张桌子,但却仿若隔着千万堵墙一般遥远。

芙蓉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竟有些熟悉,脑海中片刻闪过二人坐在湖边的画面,却只是一闪而过。

她收了视线,为他倒了一杯凉茶“驸马为何不问我是谁把我伤成这般模样。”

傅易愠嘴角一笑,接过凉茶道“公主想说,易愠自然会听,公主若是不想说,易愠不会强求。”

她嘴角扬起冷笑,如此谦让得体,倒真是个温良的驸马。

她开口道“南国地域不大,我失事之地离北国疆界不过十里,依驸马看,想要知我于死地之人,是南国人,还是我北国人?”

傅易愠白皙,眉宇间满是英气,修长的睫毛微微上卷,墨绿的眸子里印着芙蓉那精致的小脸,别有一番良辰美人的感觉。

“公主德高望重,深受百姓爱戴,朝野上下无人不敬仰您追随您,如此推测断不可能是我朝人所为。”他看似在分析,却也只是托词。

芙蓉听得出来,他并不待见自己,至于原因,多怕是跟那个苏云鹤有关。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苏云鹤沾染上的,但光从这表面看来,这丑闻定是没少让他烦恼。

芙蓉笑着点头“既然驸马如此肯定,那查出真凶之事就劳烦驸马多费些心思。”

芙蓉一个多费心思便将一个棘手的事情交代给他,饶是他有几个分身也忙不过来。

虽是棘手,他却丝毫没敷衍的意思,“还望公主多给易愠一些时日,南国与我国交好在即,断不能明查,只能暗访查清此事。”

芙蓉点头,这件事算是有了着落,片刻岔开话题“另外帮我查查苏云鹤是什么底细。”

第五章 忘忧轩中金主

傅易愠一愣,北国上下谁人不知苏云鹤,十岁便蜚声在外,将苏家生意做成天下一家,不仅是北国巨商,更是南国首富,这在史上是少有的记载。

当年芙蓉也便是被这名声给吸引住,花了重金见了他一面,自此之后便再也忘却不了,不仅差人为他修了府邸,还在公主府里设了忘忧轩让他落脚,这等待遇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苏云鹤年岁不大,却奸猾狡诈,没少在芙蓉耳边吹凉风,弄得朝野权戈倒向,别派横起,相互斗争,乱成一片。

好在那奸人只停留三月之久,过了三月便会回南国,这样倒也折腾不了什么大事出来。

眼下芙蓉失了记忆,连带着把所有人都忘记了,这苏云鹤也不例外,这对北国而言是件绝好的事,最起码她不再会与那男人勾搭一处了。

想到这,他竟是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喘一会,却不料她竟让他去查他的底细,果真是难为他。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开口“苏云鹤的事情,公主还是亲自去查较好。”

芙蓉挑眉,心中暗想,两人果然是有过节。

她嘴角扬笑“听下人说,公主府的一切事物都是驸马在打理。”

傅易愠点头“每年的账目都记录在账房,公主若是想查看,只需让初夏带着去找便可。”

芙蓉摇头“我想让驸马把忘忧轩清理出来。”她心中早有打算,那个苏云鹤不知是怎么迷惑上自己的,竟让她专门为他建造轩楼,着实是让她费解,从这两日闭门不出可猜到,那个苏云鹤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怎会在意她的生死,这么多日子,未见他亲自到门口敲门,连他半点消息都没有,如此男子,真不知是用了什么伎俩迷上她的。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清理门户,整顿家风。

傅易愠没想到她竟会这般果duàn

,诧异之时又多了几分打量,她果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点头应着,苏云鹤早就该清理了,只是这两年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让他潇洒到现在,如今倒是个整顿的好时机。

“还有一件事”芙蓉淡淡开口“我昏迷期间,上门拜访的名单给我。”

他点头,作风虽变,性子却如当年一般,有恩报恩有德报德。

交代完了,她才轻松的起身,身上还是那套亵衣,饶是被她穿了不下四天,身上竟还飘着到淡淡的香气,满是少女的气息。

他起身打开了房门,焦急等在门外的初夏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命人将木盆端进去,下人们一盆一盆的热水往里端,不过片刻,帘蔓围绕的木桶被装满了热水。

初夏把刚采的花瓣倒进热水中,热气向上飘散,有种仙界水池的感觉。

唤退了下人,芙蓉在初夏的伺候下,进了木盆,盆里水温尚好,加上琼瑶雨露的香气,蒸的芙蓉睡意朦胧。

她微眯的双眼看着顶棚,却被顶棚上那双黑亮的眼睛吓得瞬间坐起身来。

“有人!”芙蓉警惕的看着头顶,那双眼睛也在她坐直身子那一刻迅速离开。

初夏抬头只看见一个人影闪过,急忙朝门外追去,侍卫听到呼声急忙围住鸳鸯阁,保护芙蓉。

傅易愠听到呼声,没有顺着那个人影追去,反倒折了路线,回到鸳鸯阁。

芙蓉不着衣物的坐在木桶里,纱帘外傅易愠墨绿的眸子格外的亮,亮的芙蓉不愿去看他的双眼。

她微微闭起的双眸微微发胀,脑海里徘徊着方才头顶的那双墨黑的双眼。

她没看清那人模样,却知dào

是个身手矫捷的人,公主府里的那些个士兵未必能擒得住他。

傅易愠见她坦然自若的样子开口道“公主受惊了,我已经命人围了府院,那人跑不出去。”

芙蓉点头,“驸马辛苦了,若无事便早些回去休息罢。”

这逐客令下的利索,让傅易愠微微眯起双眼,她倒是坦然。

初夏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些倦容,看来是追了不少的路,公主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那人钻进林子里,不过三个时辰是跑不出来的。

初夏在这府里养尊处优的过着,体力自然是差了些,加上对方是个男子,体力自然要比她好上许多倍,即便是追不上,芙蓉也觉得正常。

初夏进门,脸色尴尬“公主——跟丢了——”

芙蓉点头,随即起身“去挑件体面的衣裳来。”

初夏急忙从柜子中找到前两日刚缝制好的衣袍,给芙蓉穿上。

初夏看着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的芙蓉微微发呆,从小就跟着芙蓉一起长大,深知公主是个美人胚子,有时美的如同仙女下凡加上她冰清玉洁的肤质、明艳动人的双眸,别说是男子,就是她这个女子都被迷得晕头转向。

芙蓉看着镜中的自己,虽有如此容貌,却不如一般女子那样幸福,没有撒娇的权利,更没有可以依靠的男人,只因她是一国的公主,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如此颓废了半个月之久,今日梳洗打扮了一番,竟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尤其是铜镜里的那张小脸,琼姿花貌、玉骨冰肌。

初夏看着她那绝世的容颜笑道“公主这是要去见云鹤公子?”

芙蓉没有回答,起身便出了鸳鸯阁。

初夏急忙跟上,边走边说“公主怕是不记得云鹤公子的模样了,云鹤公子气质非凡,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芙蓉忽的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初夏“苏云鹤会武功?”

初夏一愣,复而摇了摇头,还未等她开口,芙蓉便点头朝前走,不会武功是最好的,但她却误解了初夏的意思,初夏摇头代表她并不知云鹤会不会武功。

忘忧轩里种了翠竹,粗细不一的柱子密密麻麻的排列在路两侧,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忘忧轩里,几个小厮正在修剪竹子,看到芙蓉进来,脸上多了几分警惕,继xù

手中的活儿。

苏云鹤坐在竹亭里抚琴品茶,好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身着紫云腾景袍,领口绣着上好的盘丝白雀图,袖边镶了金片,不难看出是个金主儿。

第六章 清府邸赶佳人

饶是拥着一个好身材,却被平庸的面容煞去半分气质。

芙蓉看着苏云鹤那普通的面貌,实在是不知自己究竟是喜欢他哪里,竟会为如此男人修阁建轩。

她收了目光,回头看着初夏,“你在这等着,我去同他说上几句话。”

初夏直点头,她一直觉得云鹤公子比驸马更适合公主,不仅只是气质相似,就连谈吐都是那般般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芙蓉走上竹亭,落座他对面,面上虽被胭脂遮了苍白,但依旧能看出她此次大难之险。

芙蓉看着他平庸的面容开口道“我已命人拆了这忘忧轩。”她安静的看着他,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男子究竟是如何这般大胆,见到她连礼数都不行半分。

那平庸的面颊上没有丝毫吃惊,仿若早就猜到一般,抬眸看向芙蓉,那墨黑的眸子里闪着亮光,所射向之处,竟让人微微一惊,那束目光如同寒光又如同锋利的剑,刺得芙蓉不得不岔开目光,不再直视。

苏云鹤为她倒了一杯刚刚沏好的君山银针,翠绿的茶水上飘着一两片未挑出叶子,煞是好kàn



芙蓉并没有品,对于品茶,她不多涉足,原因不二,只因喝茶扫困,她是个嗜睡的女子,如果无法安然入睡,那便是极糟的一件事。

苏云鹤嘴角带着笑“公主想赶云鹤离开公主府?”

芙蓉微微挑眉“你觉得呢?”

他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还记得公主送给云鹤这套茶杯时说的话么?”

芙蓉不语,他继xù

开口“你说南北两朝本是一国,却被奸人割分两地,就好比这茶杯,本应于茶壶连在一起,却因破碎一个而废了整套。”

芙蓉不懂他此时说这话的目的,但她比任何人都知dào

,自己以前这般粘着他,定是为了他手中那用不尽的银两。

朝野壮大需yào

银两,灾难告急需yào

银两,安抚伤亡需yào

银两,处处都需yào

银两,有了他苏云鹤,就如同有了一个银库,既方便又好用,所以才留到现在。

如果自己现在断了这条财路,定会影响商户万家,这个险,她不该冒。

但来之前,她就做了完全的打算。

苏云鹤把茶杯里的茶倾倒身后的泥土中,茶水瞬间浸入泥土中,消失殆尽。

他脸带微笑“公主这般着急的赶云鹤离开,就不怕失了臂膀,影响了朝野平衡?”

他话里的警告,她早已料到,大皇弟与二皇弟的太子之位争夺的如此激烈,少了哪股力量都会让这平衡破坏,苏云鹤的利用价值,比她这个公主重yào

多了。

芙蓉面上带笑“难道你想一辈子屈身我这公主府?”

苏云鹤摇头“你我就如同茶杯与茶壶的关系,何来屈尊之谈?”

芙蓉跟着摇头“驸马权掌府上大小事务,我若现在不送你出去,日后想送你出去便是难事。”

他来了兴趣“难不成公主还有重头戏留在后头?”

她收了眼里的笑“我苏醒多日,想了多日,父皇大权在握,我那两个弟弟虽出息,却都带着敌对的稚气,若不磨练,日后难成仁君。”她眼里多了几分深沉“我命你出去并非赶你,而是希望你能继xù

扶持我。”

苏云鹤眼里多了几分深究,认识她有些年份了,头次见她这般正经的与自己交谈,这一劫确实让她变了许多。

虽是失了记忆,她还是那般心思缜密,对那两皇子的事情也是放在心头。

或许正是这份执念才打动他,让他不惜毁了名声也要留在她身边,只是这情谊,她从不愿去面对。

苏云鹤起身“我落脚的地方准bèi

好了?”

芙蓉点头“我已经让秋雪去准bèi

了。”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奢侈的马车上挂着翠竹帘布,朦朦胧胧的意境让人更欲掀开它一览二人的容貌。

马车前有六匹马齐力拉着,马的颈脖上挂着叮铛,叮铛相互撞击发出悦耳的声音,甚是好听。

苏云鹤靠在榻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芙蓉“听闻你是掉进悬崖里,才失了记忆?”

芙蓉点头,那悬崖的模样她依稀记得,只是当时太慌乱才会跌进悬崖,她抬眸看向车外“是北国人。”

他一愣,看来果真有人要害她。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细手,覆在她小手上的那只修长的手微微收紧。

“若真是驸马做的,我定为你还回去。”

芙蓉摇头“不是他。”

他微微一愣,不再说话。

驸马与她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在外人眼里二人举案齐眉,胜似神仙眷侣,可私下二人交情甚是淡薄,正是如此,才让他这个商人有机可乘,原本只想借助她的权利,在北国展开自己的生意往来,却不料最后陷阱去的竟是自己的心。

苏云鹤收了手,心口却压着大石块,墨黑的眸子里看不出色彩,只知他此时心情复杂。

芙蓉心中有疑,难道这个苏云鹤与自己真做过苟且之事,不然这般亲密之事哪怕是驸马,都未曾对她做过。

她心中惴惴不安,本以为自己只是个不管世事的公主,却不料她早已深陷权欲这个泥潭之中不可自拔。

芙蓉虽拿捏的住分寸,可曾经的一些往事让她耿耿于怀,若真如她想的那般,那她这个臭名声可真是够让她难受的了。

马车停在明月府前,府邸很大,光从这气势磅礴的大门可看出,她确实对他用心过。

庭院内,秋雪早已收拾妥当,上上下下一共有二十多个丫鬟十几个小厮,加上门卫足足百人,这下人配备上丝毫不比公主府的差。

芙蓉进了门厅,偌大的庭院落入眼中,假山环绕,湖水倩影,万花紧蹙,怎么看都觉得是忘忧轩的翻案。

她回眸看着走在她身后的苏云鹤,看他脸上这般镇定自若,以前定是来过这里,亦或是在这住了些时日,不然不会这般宁静,丝毫不感到意wài



芙蓉看着他开口道“这庭院虽不如公主府大,好歹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宅子,日后若是有重yào

的事,叫小厮捎信过去便好。”

第七章 苏家男子多生趣

苏云鹤脸上带着笑容“公主怕我赖上你?”

她跟着一笑,他若是能赖上自己倒也是件好事,光看他手中那富可敌国的家产都够她花上几辈子了。

心里虽这样想着,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反而岔开话题“我是怕你再爬上我的阁院楼顶。”

话一出口,苏云鹤微微挑眉“你既然知dào

是我,还兴师动众的命人追我。”

芙蓉停下脚步“好歹我也是堂堂的北国长公主,你目中无人的偷看我沐浴自是要受些苦头。”

她心中知晓苏云鹤看的并非她沐浴,而是她闭门不见人的原因。

两人进了正厅,秋雪这才打点好下人,随他们之后进了正厅。

所有的布局都是按照忘忧轩的摆设来的,这倒是让芙蓉大开了眼界,这等奢华别说是公主府,就是父皇的寝宫也远远不及它一二。

桌椅全是上好的檀木制成的,酒杯茶具哪个不是镶着金边嵌着玉石,晶莹剔透,闪着亮光,无不让芙蓉暗自埋汰他败家之举。

人总算是安顿好了,她也能松一口气,看着对面平凡的面孔开口道“我虽忘了所有,但你我情谊终不变,都说手足情谊深,但你我之间的感情胜似手足。”她自顾说着,丝毫不介yì

苏云鹤打量她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荡,反而一脸坦然,“若是有难处,尽管向我开口。”

她说的情真意切,三言两语便将二人关系撇清,好似只是关系较好的友人那般。

苏云鹤面色不改,心知她所想,也不急着跟她理论,点头应着,“这是自然。”

芙蓉与他寒暄几句便出了府邸,身后的秋雪将她扶上马车,眉宇皱到一起。看的芙蓉不禁开口问道“你这脸色黑的仿若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般。”

秋雪摇头“公主心中有数便可。”

芙蓉来了兴趣,这初夏和秋雪都算是她近身丫鬟,两人虽关系甚好,却对她这个公主的情事看法截然不同,一个偏向仪表翩翩的驸马,一个偏向见多识广的苏家掌事苏云鹤。

这倒是有点意思。

她忽的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我知晓你的担忧,如此做法虽有违常理,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让他搬出公主府也算是清理了门户,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于公看来,驸马这些年暗中结缔的那些权贵早已形成一道不可小觑的势力,我若再将苏云鹤留在身边,且不说流言蜚语,就是伦理上也是说不过去。于私看来,即便我对苏云鹤有情,也是曾经的往事,现在的我对谁而言都是陌生的。”

言至于此,再笨的丫鬟也懂她的想法。

秋雪与初夏跟了她十几年,她的性子没人比她们更了解,眼下她这般兴师动众的将苏云鹤请出去,颜面上虽不怎么好kàn

,但长久看来,确实一件好事。

苏云鹤的名声太大,与驸马又是齐名并驾,二人虽不怎么来往,私下却斗得水深火热,公主从不过问,明知他们如此却也放任不管,算下来,他们互相羁绊对方,倒是让公主腾出了不少时间去着手其他事。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是此理。

秋雪虽担心驸马在公主心中的地位,但想到他手中也是握了权利,心里也就微微松了一口气。

芙蓉却没秋雪想的这般简单,龙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是损了那个,对她而言都不是好事。

马车静静的穿过集市,缓缓的朝公主府赶去。

此时明月府的正厅里,苏云鹤品着茶水,安静的等着什么。

公主离开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了,下人们不敢惊动他,自是无事找事忙着。

门口突然传来浑厚的声音,满是戏谑“公子这是被赶出门了,如今只能落脚这贫寒之地。”说话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把玉扇,忽闪忽闪的扇着,仿若这心情如同天气一般焦躁了不少。

另一个声音跟着响起“你这就错了,公子这是以进为退,你没看公主失忆了么,别说是公子了,听说连她那皇帝老儿都忘记了。”

“失忆算什么,父亲当年看上母亲的时候,死死在母亲房前守了半个月,饿的最后只剩一把骨头了,饶是公主也像母亲那般狠心,公子可真够苦命的。”

男子收了玉扇,点头道“苦命也是公子的命,我们就等着看热闹便好。”

苏云鹤笑着放下茶杯“你们两个要是乱嚼舌根,我马上命人割了你们的舌头。”

立在门口的两个俊逸男子衣着光鲜,踱步进来,笑着行礼“公子要是舍得,我们倒也愿意。”

这二人乃苏云鹤身边的左膀右臂,长相出众,武功一绝,没少为苏云鹤解决棘手之事,在外人眼里,这两兄弟不仅地位居高,论起来却也算是苏家的半个主子。

靖风性子风流,心直口快,在路上就听闻公主把公子赶出公主府后愣是笑了半路,为此还跟靖云打赌,看看公子会不会反抗一二,不料公子果真如他猜想的那番,顺从听话的出了公主府。

这事虽不大,但传到南国苏府可就热闹了,老夫人为此茶饭不思,死活要下人准bèi

马车,她要亲自来找公主说道说道这事。

靖云收了脸上那抹笑意,正经的开口“公主被害之事确实如公子猜的那般,是北国人所为,而且公主失事时所乘坐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另外出事之地被绞杀的蒙面人都是北国男子。”

“可有证据?”

“暂时还没有”靖风摇头,俊朗的面容上多了几分迟疑“不过有一点很可疑。”

靖云将暗器递给他“这是我们在车厢上发xiàn

的暗器,上面的标志是——”

苏云鹤看着靖云带回的暗器,眉宇一皱,“是皇后?”他抬头看向那兄弟二人“可去查过这暗器的真伪?”

靖云摇头“皇后做事一向谨慎,不可能让人留下蛛丝马迹等着我们去查,怪就怪在这里。”

苏云鹤点头,暂且抛开是否有人栽赃陷害,光从想要谋害芙蓉这一点来看,北国的局势都不再稳定。

第八章 深夜观月情更切

公主府前,一直等候在门口的罗紫魁帘轿安静的停靠在大门边,仿佛在等着芙蓉回来一般。

轿子边的丫鬟朝大门张望了一番,见里面的下人没有出来迎接,脸上多了几分怒气,回到轿子旁边不住的抱怨“皇子妃,这公主府的人着实猖狂,您都在这等候如此之久,竟无一人出来迎接。”

轿中坐的女子仪态端庄,谈吐儒雅,颇有后宫主母的气质,她伸出芊芊细指拂开面前的帘幕,露出鹅蛋精致的面容,一双丹凤善眸眼微微看向紧闭的大门,眉宇跟着轻皱在一起,犹如遇到烦心事一般。

芙蓉的马车远远而来,停在正门前,刚欲下车,却忽的停住了脚步。

秋雪一愣,回头看着芙蓉“怎么了?”

芙蓉指了指府前的轿子,如此排场,怕是来了客人。

秋雪看了眼轿子,开口道“是皇子妃。”她眼里多了些厌恶,“她怎么又来了。”说着往车下走。

芙蓉微微皱眉,跟着下了车。

对面的太子妃见芙蓉回来,急忙跟着出了轿子,秋雪扶着芙蓉,本想无视她直接进府,不料她竟开口叫住芙蓉“嫂嫂。”

这一声嫂嫂倒是把芙蓉给叫愣住了,她回头看着她那一脸柔弱的面容“皇子妃还是直呼公主比较合适。”

皇子妃快步走到她面前,那纤细腰身仿若柳条一般弱不禁风,让人好生担心她会不小心跌倒在地。

皇子妃拉着芙蓉的手,冰凉的温度传到芙蓉手尖有种寒冷的感觉。

“我知dào

这事不该来劳烦嫂嫂,但除了嫂嫂无人能劝得住夫君,还望嫂嫂看在大哥的份上帮帮玉霜。”

芙蓉脑海里一片混乱,她不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一声一个嫂嫂,难不成是傅易愠的妹妹?

但不是说傅家全家早在七年前便被灭门了么?傅易愠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情,这个女子若不是跟他有点关系,为何会这般套近乎的唤自己为嫂嫂?

秋雪见她迷茫,急忙在她耳边小声开口“她是驸马的表妹傅玉霜,大皇子的正妃。”

这样看来,她口中的夫君,应该是当朝大皇子,她的皇弟景瑄?

芙蓉收了思绪,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子问道“大皇子怎么了?”

“为了新建大理寺,夫君与父皇发生了争执,父皇罚他闭门思过,夫君气不过,已经绝食多日了,眼看着一天一天虚弱下去,在不吃些东西,只怕会饿死在房中。”

芙蓉挑眉,他倒是有个倔强的脾气。

“回去告sù

他,若是为了一时志气而折磨自己,这种胸怀断是容不了天下,让他好生思量着。”

玉霜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秋雪打断“皇子妃请回吧,公主累了。”

这一句逐客令犹如挡门牌将她这个堂堂皇子妃挡在了门外。

玉霜身份的丫鬟小翠怒视着秋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皇子妃。”

玉霜急忙拉住小翠“不可无礼。”

小翠是她的陪嫁丫鬟,平日里在府里无人敢这般对待皇子妃,不料来这竟受这般气,虽已不是头次,可就是管不住这脾气。

芙蓉没理会她们主仆二人,率先进了府。

奔波了一下午,她再好的气色,也难免染上疲倦,初夏听闻她把苏云鹤赶出去了,气的在鸳鸯阁抱怨了半天,好在秋雪拦着,不然今日她休想休息了。

天色渐黑,用过晚膳之后,她命人准bèi

了明日上朝的朝服,沐浴之后便入榻休息。

直至深夜,被一曲悠扬的琴声吵醒她才坐起身来。

守夜的丫鬟见她醒来,急忙把窗户关紧,芙蓉摆了摆手“罢了,我已睡足,想必这后半夜定是睡不着的。”

那丫鬟应了一声,这才没有将窗户合上。

芙蓉开口“年嬷嬷可曾回来?”

几个丫鬟相继摇了摇头,胆子稍稍大的开口道“听宫中公公说皇后最近染了风寒,咳嗽不止,年嬷嬷脱不开身,只能留在宫中照顾。”

芙蓉点头,她虽不记得母后的模样,但那仪容仪态她还是能猜到半分。

宫中女子不如自己这般逍遥,哪个不是看脸色吃饭,母后搏了半辈子光阴,终是坐稳了那皇后的宝座,可这其中的心酸又哪是常人能感受的到的。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起身穿上绣花鞋,立在一旁的丫鬟急忙为她披上长袍。

她漫步走到庭院中,坐在石凳上,端详那半空的弯月,心中愁闷随之减轻不少。

鸳鸯阁的布局别具一格,倒是看出布置这里的人费了不少心思。

她望着月亮的眸子有了些复杂,初夏和秋雪算是自己贴身的女婢了,虽有地位之别,感情却胜似姐妹,但二人却对她受伤之事有所隐瞒,这其中的故事只怕不简单。

眼下驸马断不可是自己的良人,虽挂着驸马的名号,她看得出,那男子的心计并不比自己的少,府里留着这么一只胜似狐狸的男子,怕是日后有她烦心的。

在看那刚被清理出去的苏云鹤,表面对她关心不已,背地里却与她有二心,虽不知他留在自己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但好在没被他缠死在身边,不然日后之事她真是难以想象。

眼下她不再回忆曾经的事情,而是想着如何接手以前扔下的烂摊子。

皎月亮洁,挂在半空实在是美不胜收,此等景致,看景观天的人可不止只有她一个。

梨花苑中,手扶长琴的傅易愠同样有着心事。

下午翠儿那丫头送来书信,虽说的尽是大皇子的事,但他看的出来,玉霜的日子过得并不清闲。

傅易愠按住手下的琴弦,墨绿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身旁的书童木竹正打着哈欠,好一副瞌睡的模样。

二人一静一思,倒是形成一幅上好的画卷。

芙蓉在府里散步,不知不觉便走到他这来,看到二人这幅模样,眉眼里多了几分笑意“驸马也有此等闲情逸致。”

木竹一惊,等睁开眼吓了一跳,没想到公主竟会半夜至此,急忙打起精神站直了身板。

第九章 皇宫后院故事多

傅易愠抬眸,望见那抹娇小的身形,嘴角微微扬起笑容“公主深夜漫步,这情致丝毫不比易愠的差。”

他话里多了几分好笑,却让她听得变了味。

芙蓉皱眉,漫步到他面前,抬头看着半空的月色“驸马可知这月色为何这般迷人?”

“自然之景本就神奇,若说起这月色,公主曾经说过,宫中月色不如宫外的美,宫外月色不如草原的美,草原月色不如农家宅院的美。”

芙蓉微微一笑“依驸马看,我以前说的这些可都准确?”

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在我眼中,不管是哪里的月亮,都是一样的。”

芙蓉挑眉,不再问他,反而低头看着他面前的长琴,“驸马可否为芙蓉抚上一曲?”

傅易愠沉思片刻,便弹起了悠扬的曲子,芙蓉不懂琴曲,只觉得琴声悠扬,仿佛置身千里外的高山之上,身临其境,静听大自然的声音。

天边染了红晕,怕是快天亮了,芙蓉听得入迷,竟忘了身处梨花苑。

木竹见两人这般默契,自然是不敢打扰,轻轻转身出了庭院,只留两人在院中。

府上忽的响起大钟,扰了这柔美的气氛,芙蓉猛的睁开双眼,这才想起今日要进宫,匆忙起身时脚未站稳,身子忽的倾斜,险些倒在地上,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及时的扶住了她的腰身,这才免了她出丑。

她尴尬的从他怀里起身,“多谢。”心里却暗自想着,这等矫健的身手绝非普通人能有的,他这身武功,倒是厉害。

他见她眉宇微皱,淡淡开口“小心些。”心知她在想些什么,却不道明一二。

芙蓉点头“今日驸马随我进宫一趟。”

她本想昨晚告知他,但时间太晚就没打扰他休息,现在天也快亮了,倒也到了进宫的时辰。

傅易愠本没时间陪她,但想到她失忆的事,便点头答yīng

了下来,道“我这便去准bèi

。”

芙蓉点头,快步离开了梨花苑,早就在鸳鸯阁等候多时的初夏秋雪见她回来,这满腹牢骚止不住的抱怨“公主,您这一大清早又跑哪去溜达了?”

“就是,害的我们在这好等,生怕您在府里溜达丢了。”

芙蓉忽的一笑“我怎会在自己府中走丢,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还嘴硬,上次进了竹林走了半天都没出来,要不是我们在您身上装了香囊,您定会饿死在竹林里。”

芙蓉皱眉,她虽健忘,却不是个路痴,认路对她而言简直是小事一件,但听她们这口气,好似自己真的走丢过似的。

秋雪见她皱眉,生怕她继xù

回忆以前的事情,急忙转开话题“公主吩咐的衣服我们已经带来了。”

初夏不解“公主从前从不喜这些礼数,您还说这些衣服太过繁琐要么我们收起来,今日为何要想起穿它们?”

芙蓉听她们不时的聊起曾经的自己,总觉的那不是真的自己,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无心顾及,费事的穿好这繁杂的衣袍,让秋雪把头发挽成瀑布发髻,带着玉簪,抹了胭脂,这才起身出门。

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傅易愠早已站在车前等着她,当看到盛装打扮的芙蓉,竟有些失神,想起当年拜堂的情景。

她不喜这些礼数,就连梳妆穿戴都是最朴素简单的,今日进宫竟这般装扮,让他不禁怀疑她这是要去见谁。

马车上二人沉默的坐着,相互没有交流,甚至连目光都没交接过,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芙蓉让他陪着入宫,目的很简单,她想知dào

朝中有多少大臣是以他为首,又有多少大臣是站在自己这边。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赶来早朝的大臣们齐聚大殿,相互聊着政事,热闹的如同进了集市一般。

文臣柳大人嘴皮子碎,听家中下人念叨公主府的消息,一早就迫不及待的打听起公主的事“你们可听说,公主把富商苏大公子赶出公主府了。”

他对面站着的三四个大臣一听,急忙问道“消息可确切?”

“千真万确,我家小云在路边看到公主的马车去了那个明月府,不可能有错。”

小胡须大臣点头“这事我也听了些风声,公主大难不死却意wài

的失了忆,醒来知dào

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自然是觉得有伤伦理,这般做法也算是明智之举。”

那柳大人狠狠皱眉“糊涂!你们可知这个苏家大少爷富可敌国,若是没了他的帮衬,我们北国国库何来那么多银两镇库,何来银两救急?”

几个大臣虽觉得他话中有理,但这等做法实在是毁了名声,暂且不说这皇家名声,就是这北国名声传到南国也是极度不好的。

几人争的面红耳赤,直至芙蓉迈脚进了大殿他们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在几个下官急忙拉住他们,这才让这话题断了始源。

芙蓉一入殿,上百的文臣纷纷跪下,齐声道“恭迎公主!”

虽然有些人脸上带着好奇,有些人带着忧虑,但并未影响到她的心情。

就连身后的傅易愠也是一脸温和的面容,不骄不躁,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芙蓉摆了摆手“众臣免礼。”她口气不温不怒,仿佛没听到方才那阵对她的议论,一脸平静的走上了中殿。

大殿分了三层,百官在下,她位于中殿,父皇高高在上,一切看似寻常,却让芙蓉不自在。

驸马与她同座,二人落座之后两个皇子纷纷而来。

芙蓉这才看清自己的两个弟弟的模样,大皇子景瑄眉清目秀,规规矩矩,礼节到位,一见芙蓉便拜了一拜“皇姐大病初愈,本应上府探望,却因公事缠身实在脱不开身,请皇姐赎罪。”

谁人都知芙蓉一项是偏爱二皇子景容,虽对大皇子客客气气,但私下没少谩骂责备他做事不周,这次芙蓉死里逃生,最不高兴的理应是这个大皇子。

不过说来奇怪,这个大皇子虽不招芙蓉待见,但却极其听她的教诲,对她言听计从,从不还嘴,可谓是民间的一段佳传。

第十章 她乃福星女降世

不过说来奇怪,这个大皇子虽不招芙蓉待见,但却极其听她的教诲,对她言听计从,从不还嘴,可谓是民间的一段佳传。

芙蓉还未开口,在他身边的二皇子景容冷笑一声“惺惺作态!”

芙蓉目光移向景容,眉宇中多了几分冷漠“你为何不来,莫不是也盼着我死?”声音不大,却满是厉色,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底下的百官无一人敢出声,这种情形之下,谁若出头,定会遭殃。

景容微微挑眉,皇姐虽严,但对他向来都是温柔之至,这次醒来竟这般口气对他,让他心中顿时失了平衡,忽的转开视线看着傅易愠“你是不是给皇姐喝了什么毒药!”

景容口气里丝毫没有尊敬二字,看似年纪轻轻,却傲慢无礼,想必平日里是被她宠坏了。

芙蓉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再好胜也不过是个孩子,只怪自己太溺宠,才让他变得这般模样。

手中的茶杯忽的放下,茶杯中的茶水泼了几泼,芙蓉冷眼看着景容“好嚣张的气焰!”说着猛的将茶杯甩到他面前,“跪下!”一声怒气将她所有的气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气氛冷到极点,傅易愠即便是被二皇子直指额头,眉宇也未曾皱上一皱,但当芙蓉发了怒,他却被这怒气染了心情,眉宇微微皱起,看着地上那破碎的茶杯。

整个大殿安静不已,仿佛此刻即便是针尖掉在地上,也会发出刺耳的响声。

二皇子脸色十分难看,看了看芙蓉,见她是来真的,心里开始发憷,自己若是不跪就得罪了皇姐,他从小跟着皇姐长大,皇姐什么脾气他比谁都清楚,但若是跪了,他这堂堂二皇子日后的脸面往哪搁。

思来想去都觉得两难,眼看着气氛僵硬,他若是再这般等下去,只怕皇姐会更生气,牙齿一咬,倾了身子,噗通一声跪在芙蓉面前“景容失态,还望皇姐惩罚。”

芙蓉眉宇微微松了松,这时已经猜到为何自己从前这般宠爱他,这般贴心,怎能让她不宠。

收了目光,看着大皇子“你绝食多日,身子虚弱,别站着了。”

大皇子起身,落座对面,脸色多了几分奇怪,眼神看向傅易愠时,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心,这才让他微微收了目光。

只是大殿之上,一直跪着的景容显得格外扎眼。

无人不知,芙蓉对景容而言,好比长姐如母,皇后虽生下他,却从未教导过他什么,这些年,若不是芙蓉管制着他,还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眼下芙蓉明知他这么跪着有伤风化,可不好好调教调教他这臭脾气,日后如何得人心,如何坐上宝座,现在对他苛刻一些,日后便会让他少走许多弯路。

大殿之下,百官见二皇子服软,自然松了一口气,心中无不猜忌,公主一直对他疼爱有加,从不舍得骂上一句,今日竟当着百官的面,这么惩罚他,着实让所有人吃了一惊,难不成这二皇分权的局面要就此结束了?

几个公公见气氛稍稍缓和,急忙上前把中殿的碎茶杯收拾走,连水渍也都擦的干干净净。

宫女把新换的茶水端到芙蓉面前,傅易愠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在她耳边小声开口“百官看着,让景容起来吧。”

景容耳力惊人,听到这话,急忙点头“他都不生气,皇姐还是别生气,让我起来吧,跪在这多不好kàn

。”

芙蓉忽的瞪他一眼,景容急忙改口“姐夫都不生气,皇姐莫气,景容知错了。”

他青头未去,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毛头小子,自是看不到她这举措背后的目的,见他心知错处,自是不愿再罚他,刚欲开口,一声敞亮的笑声由远至近,从侧殿传来。

公公尖细的叫声响亮整个大殿“皇上驾到!”

众人行礼,芙蓉也起身施礼。

身穿龙袍的北皇慈眉善目,一脸正气,看了眼芙蓉,“平身。”

芙蓉直起身子,这才看清他的模样,虽有黄袍在身,却依旧觉得他与自己仅隔几步之遥,想到他便是自己的父亲,那种亲切之感便缓缓升起。

北皇看芙蓉伤势全好,这心里的担子终是放下了“蓉儿可记得伤你之人?”

芙蓉摇头,“我命人去查过,下手之人狡猾不已,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并不是没有留下线索,只是那出事之地已被三批人来回检查过,即便是有线索,也都被他们取走了。

北皇点头“好在你并无大碍,不然让朕如何是好。”芙蓉出世那年,大师算过她的命数,芙蓉虽为女子,却是巾帼命脉,芙蓉生北国昌,芙蓉死北国亡,他虽不信,但却在近几年频频感受到芙蓉身上那股帝王之风,加上南北两朝交好之事都是她一手操持,眼看着国盛民强,却不料芙蓉竟被人暗算,好在他暗中派人保护,不然真如那大师命中,北国存亡全在芙蓉身上,那将是多大的浩劫。

北皇收了心思,笑着点头“既然你已恢复,刑部事宜也如从前那般交给你处理。”

芙蓉点头,“是。”

北皇看着地上跪着的景容,笑着望向他“你又顶撞你皇姐了?”

景容脸色尴尬,一言不发,芙蓉这才开口道“起来吧。”

景容一听,急忙起身,到自己位上坐着。

北国虽大,但国事倒不繁重,每日上朝无非都是些旧事,棘手的拖到现在还没解决的。

下朝后,芙蓉夫妇二人便出了大殿,芙蓉走在前,边走边问“赈灾粮款可到账了?”

傅易愠点头,苏云鹤虽狡猾,但对这些事情毫不拖延,只要是赈灾所需,他必定会大方出资,这点看来,他倒是个值得另眼相看的男人。

芙蓉心中有数,便不再多问,迈着步子朝后宫走,傅易愠走在她身边,深知她要去后宫,自是不会阻拦,二人不缓不慢的走着,倒是有些和睦的气氛。

后宫很大,芙蓉虽失忆了,但却知这皇后的寝宫在何处,公公们知dào

芙蓉今天上朝,早就在皇后寝宫准bèi

妥当,生怕芙蓉来了,这边还没准bèi



第十一章 夫妻二人齐用膳

芙蓉进了皇后寝宫,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上座,见他们二人进来,脸上带着笑容“你这丫头,醒来也不来本宫这里。”

芙蓉眉宇紧锁,这皇后竟不是自己脑海中的模样,心中虽疑问,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小施一礼,上前道“让母后担忧了,是芙蓉的不对。”

皇后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傅易愠,虽没说什么,但目光里似乎在询问些什么。

芙蓉与她寒暄片刻便匆匆的出了皇后寝宫。

她脑海里满是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人上了马车,刑部马凌在路边等了许久,见芙蓉的马车经过,急忙上前截住马车“公主万福,小的在这等候多时,还望公主回刑部主持大局。”

马车骤然停下,芙蓉眉角微皱,父皇才下的命,让她回刑部,这刑部的下人就找上门了,她伸出细手掀开帘子“刑部出什么事了?”

马凌看来一眼车上的傅易愠,芙蓉知dào

他忌惮傅易愠在场,摇头道“但说无妨。”

马凌将怀中的书信递给芙蓉“您南下之前让我们查的傅家冤屈,我等已经查出眉目。”

芙蓉皱眉,自己竟会私下查傅易愠家的冤屈,难不成这其中真有文章?

她微微侧眸,看到身旁的傅易愠表情平静,仿佛说的并非是他家的事一般。

芙蓉看先马凌“你先回去,我明日再去刑部。”

马凌刚要说些什么,但想必公主定有要事在身,便不再缠着她,翻身上马“小的恭候公主大驾。”

看着马凌离开的背影,马车继xù

往回赶。

芙蓉打开信件,看了一眼,递给傅易愠“你早知你家的冤屈,为何不让父皇禀明一切?”

傅易愠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当年父亲忠心爱国,却不料是这等命运,自己苟且偷生这么久,早将这事忘却了,不料她竟偷偷再查此事。

他收了信件“查明了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事,让它这么过去吧。”

芙蓉虽不理解,但心中也想到了傅家极有可能是父皇为了保住什么而牺牲的,若真要如此纠缠下去,只怕是会引来父皇的猜忌,芙蓉不愿因此事跟父皇闹翻脸,想当初自己私下命人查清这件事怕也只是忌惮如此,才弄得如此神mì

,如今她已失去那些记忆,断不可再继xù

查下去,这件事就此罢手也是好事。

想到这,她便不再多言,安静的坐在位子上,心中想着其他事。

二人回到公主府已是中午,等候在鸳鸯阁的年嬷嬷知dào

芙蓉回来,早早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芙蓉还未进门,就看见秋雪眼神里暗示什么,微微点头进了房间。

年嬷嬷端坐的模样严肃至极,芙蓉笑着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嬷嬷什么时候回来的?”

年嬷嬷忽的起身跪在她面前“公主若是不接苏公子回府,老奴就长跪不起。”

芙蓉微微皱眉,却没有扶起她的意思,回头看了眼秋雪,让她带着人下去。

等房间里只剩两人的时候,她才淡淡开口“嬷嬷可知我这次为何深处险境?”

年嬷嬷一愣,没有回答。

芙蓉开口“你只知苏云鹤是助我的神将,却不知这神将背后的毒辣。”她看着年嬷嬷“苏云鹤为何在我醒后才向朝廷递交了赈灾银两?”

年嬷嬷不懂政史,但依稀的感觉这事与苏云鹤有关。

芙蓉扶起她“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什么人该报恩,我自是不会忘记,但若是伤我者,我如何能让他留在身边?”

年嬷嬷不懂她说的这些道理,但也听懂了些芙蓉的想法,将苏云鹤赶出府对她有利便可,原本以为她是一时置气才把苏云鹤赶出去,如此看来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既然公主不是一时糊涂,老奴便不再插手,只是苏家对公主有恩,老奴希望公主不要忘记了。”

芙蓉一愣,双眸微微睁大“嬷嬷跟苏云鹤——”

“公主或许忘了,老奴是她的嫡出姑奶。”

芙蓉瞬间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年嬷嬷继xù

说道“苏家老太早就盼着您能为苏少爷生下一男半女,你们住在一起有些年份了,虽不能有个名分,但孩子的事,还望公主多上心。”

芙蓉突然明白那次她们口中说的自己偷偷爬进苏云鹤房间过夜的事,原来只是障眼法。

看来以前的自己,并不糊涂。

芙蓉点头“让嬷嬷操心了。”

年嬷嬷见芙蓉听见去了,也不再唠叨“时候不早了,老奴回去了。”

她退出房间,出了鸳鸯阁,这才往宫中赶去。

芙蓉坐在椅凳上,揉着额头,心中被许多事缠绕着。

初夏秋雪见年嬷嬷离开,急忙推开门走了进来“公主,年嬷嬷是不是又逼您了?”

初夏一脸不高兴“肯定是,看公主那表情就知dào

年嬷嬷又唠叨孩子的事了。”

芙蓉抬眸,这两个丫鬟倒是胆子大,竟当着自己的面奚落,难怪这府里没个规矩,都是自己给惯坏的。

“你们去准bèi

一下,今晚请驸马过来用膳。”

二人一愣,一脸不解“公主有事要与驸马商量?”

芙蓉微微抬头看着二人,脸上多了几分戏谑“我闲来无事就不能与驸马一起用膳?”

二人急忙摇头,“也不是,您平日最讨厌和驸马用膳了,今个也不知dào

您怎么转性了。”

芙蓉刚欲生气,两人急忙朝外走,免了一顿臭骂。

梨花苑里的傅易愠听闻要请他过去,脸上多了几分新鲜,她倒是主动。

立在他身边的木竹急忙开口“驸马,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傅易愠嘴角扬着笑“公主亲自命人来请,我能不去?”

木竹皱眉摇了摇头“这里面绝对有事!”

傅易愠摇头不再言语,继xù

看自己手中的账本。

芙蓉让人准bèi

了一桌子饭菜,等了半日也未见傅易愠来,抬头又问了一遍初夏,“你确定把话带到了?”

“恩,驸马还说会准时过来呢。”

芙蓉挑眉,时间过了一刻钟了,再不来这饭就凉透了。

第十二章 娇柔不安终合榻

正当她准bèi

让人把饭菜收下去的时候,傅易愠一身甚是随意的白色衣袍,缓缓走了进来,“易愠来晚了。”

芙蓉摇头,“驸马请坐!”她回头看着身后的丫鬟们“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一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一脸迷茫的看着初夏秋雪。

初夏秋雪也是一脸的不解,开口道“公主——”

她们正要说写什么,芙蓉便打断她们“下去!”

二人脸色有些不解,但也只能听话的离开,傅易愠脸上带着无害的面容,回头看了眼木竹,“你也下去。”

木竹一惊,小声开口“驸马,我走了,您怎么办?”

傅易愠一笑“怎么?难不成公主能吃了我?”

木竹看了眼芙蓉,见她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吓得浑身不自在,急忙随着那群丫头一起出了鸳鸯阁。

众人一走,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芙蓉替他倒了一杯酒“驸马猜到请你来用膳的目的了?”

傅易愠摇头“易愠愚钝,还望公主指引一二。”

芙蓉拿杯子的手微微收了收“猜不到也罢。”她看来眼他“驸马能否告sù

芙蓉,母后为何会赐婚你我?”

傅易愠挑眉,她失忆之后,丫鬟们绝口不提从前的事,也难怪她会好奇,这么一直瞒着她,确实不是个长久之计。

他品了品杯中的烈酒,醇香而上口,不愧是酒中之王,他笑意正浓“公主认为皇后为何要赐婚?”

芙蓉诧异的便是如此,母后身家单薄,既没有朝中大臣暗中支持,也没有皇亲国戚帮上一帮,为何能如此屹立在那般高的位子上,实在让她费解。

加上自己与他赐婚之事,光靠母后一人决不可能这般轻松,其中的故事定不简单。

她端起酒杯,小酌一口,抬眸道“难不成我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不义之举?”

傅易愠一愣,轻笑一声“公主想多了。”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凌乱了,即便是不义之举,母后怎能纵容自己呢,这其中的道理只能由眼前的男子解释清楚了。

她双眸带着期望看着他,而迟迟未开口的他竟开始品尝桌上半凉的菜肴。

芙蓉凝眉,与他一起不紧不慢的吃起来。

他不愿说,只怕是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说出半个字来,他若愿意说,不用自己开口,他也会说的。

只怕现在还不是时候。

芙蓉边吃边想,心情并非多愉悦,自己醒来少说也有半月之久,虽日子过得舒坦,可太多事情压在心头,让她无法喘息。

傅易愠没吃多少,他来之前确实在犹豫,所以才会晚来半刻钟,如今见到她这般愁容,心里也并不轻松。

放下筷子淡淡开口“十岁那年我家道中落,父亲被奸人所害,全家上下七十八口人全都未幸免,大哥被发配边疆,一去便再无消息,几个妹妹也被送出了疆边,为奴为婢,终生不得再踏进北国半步。”

他说的时候,脸上多了些沉重,让芙蓉也觉得沉重不已。

“我那时还小,皇上怕我傅家断后,便将我留在皇宫,成了大皇子的书童。”

芙蓉终究知dào

他为何这般维护景瑄了。

“你我成婚之事论起来还要宫中闹鬼一事说起。”他细条慢理的说道“你自小身子羸弱,民间谣传你鬼婆附身,皇后为了保你姓名,这才私下挑选驸马人选。”

“那你为何——”

傅易愠回忆起那段时光,嘴角扬起微笑“你得知此事之后,将我的生辰八字送到皇后那里,皇后虽忌惮我的身份,但宠你有佳,自是勉强同意了。”

芙蓉脸蛋微微红润,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轻咳一声,避开眼前的尴尬,开口道“你我若真是夫妻,自是应相互帮衬。”

她不疼不痒的说这种话语倒是让傅易愠微微吃惊。二人虽未夫妻,却从未做过夫妻的事情,眼下她忘记曾经做过的一切,倒是转了性子,连带说话都这般温婉。

芙蓉见他脸上并无反驳之意,继xù

开口道“苏云鹤之事虽是我的错,但我也被是逼无奈,你也知他手里的财富多的比国库还多,我若不依附他的家产,如何立足朝廷内外。”

傅易愠沉默着,想看看她究竟想说什么,墨绿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张巴掌大小的脸蛋,着实可人。

芙蓉说道苏云鹤便觉得自己有违妇道,“眼下我已将他赶出府去,你的名声,我自会补偿。”

他微微挑眉,她竟会想要补偿自己,着实让他想笑。

傅易愠起身“时候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

芙蓉急忙跟着起身“你先别急着走。”她忽的变得吞吞吐吐,仿佛有话说不出口一般。

傅易愠看着这般表情的芙蓉,心里竟会有些动容。

她本不该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娇柔的一面,现在却因失去记忆,忘记了二人之间的隔阂,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芙蓉脸上带着红润,若自己开口让他留下来过夜,定能堵住朝廷上下的谣传,一来安抚民心,二来重建威信,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但真要开口,自己的颜面岂不是在他面前丢的一干二净。

一想到这,她再铁石的心肠也开始打卷,不知该如何是好。

傅易愠见她如此踌躇,自是猜到她心中想法,她醒来做了这么多牺牲,为的不过是将自己的名声给擦干净了,他今晚要是不留下,还真是不知她日后会怎么来麻烦自己,可若是留下,手头的那些要事今晚定是完成不了,思来想去还是要回去,淡淡开口道“公主若是无事,易愠就先回去了。”

说着便朝外走,芙蓉一惊,急忙拦住他“你要回梨花苑?”

傅易愠点头,脸上缓缓带上笑容,难得二人能这般平静的待了如此长的时间。

芙蓉拉着他的手臂,一狠心,闭眼说道“我随你回梨花苑!”

傅易愠忽的愣住,低头看她脸上那模样,忍不住开怀笑出声,这声音温润爽朗,独特的而干净,让芙蓉脸蛋更加红润了,她虽要强,可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如今竟为了这种事跟自己的驸马打商量,实在是丢人。

第十三章 合塌夫妻无寂寥

傅易愠停下笑声,低头在她耳边道“公主从未与我共度良宵,难不成今晚要破了这戒?”

芙蓉猛的睁开眼“驸马莫误会,你我不用做那事。”她说完觉得此话有失颜面,解释道“我只想破了外面传言。”

她心中的想法,他亦猜到一二,从今早上朝开始,她就极力改变自己的立场,对大皇子的态度明显比从前好了许多,反而嚣张跋扈的二皇子倒是有些不入她的眼了。

傅易愠拍了拍她的手,朝外走,芙蓉觉得脸上无光,堂堂一个北国公主竟要求着夫君在自己这过夜,传出去铁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傅易愠走到门口,摆了摆手,十几个丫鬟依次进了房间,开始收拾桌上饭菜,芙蓉转身,准bèi

休息的时候,身后并未离开的傅易愠开口道“公主先沐浴吧。”

芙蓉一愣,一回头,他竟没有离开。

房间里十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眉眼力都是笑意,公主与驸马斗了这些年,没想到此次公主失忆倒是让两人冰释前嫌,变得亲近了。

沐浴的热水准bèi

好了,初夏进内阁伺候她沐浴,秋雪弄了些花瓣进来,初夏抬眸看了看书桌前正在忙着批改昭示的傅易愠,脸上多了几分焦虑,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开口“您真要跟驸马过夜?”

芙蓉脸蛋红润,被水雾熏得更粉嫩,“难道我不应与自己的夫君同床共梦?”

初夏忽的停了手里的动作“公主,您这身子还是——”

“初夏!”秋雪忽的打断她“公主自有分寸,你快些动作,驸马还在外面等着呢。”

初夏脸色不佳,公主要是真的跟驸马过夜,那苏公子怎么办,想想都觉得烦闷。

等二人替她梳洗完毕,这才命下人将东西整理出去,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傅易愠手中的公文堆积了很多,等他忙完了已经入了头半夜,外面的月亮都已经挂了好高,抬起头看芙蓉时,发xiàn

她已经入榻熟睡,而且睡得十分甜美。

他嘴角染了笑意,即便被她利用,心情也是不错的。

他收了桌上送来的公文,起身进了内阁,床榻之上,梳洗完的芙蓉如同嫩藕,白皙的皮肤,脸带嫣红,模样娇艳,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这樱桃小嘴也不同常人,当年皇后不允她与自己的亲事,一气之下的她孤身闯入皇上书房,当着众大臣的面,历数了十几条选他为驸马的理由,惊得所有大臣说不出一个字,皇上欣喜这公主伶牙俐齿,知dào

日后绝非庸辈,当即准了她的请求,这亲事才这么定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触到她细腻的皮肤时,她微微皱眉,傅易愠少有这种细看她的机会,如此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竟有一种空静的安逸感。

芙蓉感觉脸上有东西在动,猛的惊醒,竟发xiàn

傅易愠已经坐到床边了,尴尬的起身,朝里挪了挪,脸上多了些瞌睡“驸马定是累了,早些休息。”说着背对着他又进入了梦乡。

她倒是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傅易愠脱了靴子与衣袍一脸无奈的放下床榻两侧的帘幕,他习惯了一人入睡,如今床上多了一个人,让他如何睡得着。

芙蓉离他很远,两人隔着些许距离,但依旧是同床,丫鬟们私下都传疯了,消息很快就传出府邸。

最先听到消息的靖云靖风二兄弟有些怀疑“公主能跟那男人同床?”

靖风跟过公主一段日子,了解她做事果duàn

,性子倔强,根本不可能屈于男子身下,这事肯定有蹊跷。

靖云也觉得有问题,可公主府的小福子传话过来,说亲眼看着两人关了门,而且没让丫鬟守夜,这事八成就这么定了。

两人坐在千年古树的藤干上,居高临下,少说也有十几米的高度,二人却没有丝毫恐惧的表情,靖风碰了碰靖云的胳膊“你说这事要不要告sù

公子?”

靖云挑眉,低头看了看树下房间里正在看药书的苏云鹤“要说你去说。”

靖风一个冷笑“别忘了上次的事你还欠着我的呢,这次别想抵赖,轮也轮到你去说了。”

靖云刚要反驳,靖风一个拍掌,他重重的朝地面跌落,只听见噗通一声,靖风眯着眼,仿佛掉在地上的是自己一样痛。

靖云揉着屁股起身,边起身边骂道“臭小子,下次可别怪我不客气。”他边揉边走,抬脚迈进苏云鹤的书房,哭丧着脸“您还有心思看的下去啊,公主都跟那男人睡到一块去了。”

苏云鹤忙着研究手里的书,连头都没抬开口道“大晚上不睡觉,到我这胡说什么呢。”

靖云诚恳的开口“公子,这事都传开了,驸马留宿鸳鸯阁,您怎么还这么淡定?”

苏云鹤看书的眼睛忽的一滞,抬眸看向靖云“是谁传来的消息?”

“公主府上的小福子,说是看着二人入得榻。”

苏云鹤忽的放下手中的书,眼中多了几分思虑,不出片刻,开口道“继xù

看着,看看驸马明日是否也留宿鸳鸯阁。”

靖云一急,开口道“等到明日就晚了,您还是快快回公主府吧。”

靖风跟着进了房间附和道“公主醒来性情大变,若她真同驸马比翼双飞,公子所作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苏云鹤嘴角扬着笑“她不敢。”

任靖云靖风二人如何焦虑焦急,他都未动丝毫,不是因为他相信芙蓉的定力,而是相信她不会选择依附傅易愠,当朝局势正是紧张之时,她这般动作无非是为了缓和朝廷气氛,缓解两派争端,如此做法可谓一箭双雕,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苏云鹤不得不说,她这次死里逃生确实变了太多,若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这般做法,即便是两败俱伤,她都不会去沾染傅易愠,曾经自己还担忧她与傅易愠感情深厚,自小一起长大,认识她之后才发xiàn

,二人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般和睦,这也是他插入一脚的原因。

第十四章 好也罢坏也罢

眼看着天色渐凉,鸳鸯阁里,芙蓉缓缓醒来的时候,看着离自己有些距离的傅易愠微微发呆,她这么处心积虑的做这些,他都可以拒绝帮忙,想不到他竟爽快的答yīng

了,看来他也算是溺宠自己的,只是这溺宠不知是真是假,是演戏还是作秀给外人看。

芙蓉看着他眉清目秀的模样,也着实是个美男子,只可惜埋没在这公主府里,糟蹋了大好时光。

她这般直视的看着他,早已醒来的他竟有些不自然,微微睁开眼,开口道“公主醒了?”

芙蓉一愣,挑眉道“你早就醒了?”

他恩了一声不再说话,毕竟二人正在合塌而躺,气氛终究是不寻常的。

芙蓉知dào

他一晚没睡好,也不挑明,岔开话题“辛苦驸马了,起来吧。”

她先做起身子,不过这话说的倒是有些怪异,芙蓉没往上面多想,傅易愠听的别扭,但也没说什么,芙蓉这一夜倒是睡得安心,明知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却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期待。

傅易愠并没有动,僵硬的颈脖让他有些发麻,芙蓉看他这安逸的模样玩笑道“驸马莫不是舍不得我这软榻?”

傅易愠跟着一笑,接着说笑道“是有些不舍。”

芙蓉一怔,难得他也会不这般正经。

知dào

是说笑,她可开起玩笑“那还不简单,明日让木竹把你的东西搬过来,我将这房间的一半分给你,这半边床也腾出给你。”

傅易愠脸上虽笑着,心里却向往着这生活,但他知dào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他起身,看着芙蓉那睡眼惺忪的脸蛋“我若是同意了,公主这可就热闹了。”

芙蓉一怔,忽的想起她这万人瞩目的身份,百官定会找个借口挨个上门一看究竟,一想到这她就立kè

打住了这念头。

二人梳洗之后,丫鬟们把早膳端到外阁,秋雪和初夏在内阁给她挽发,秋雪面上带着笑意,初夏却一脸不高兴,仿芙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初夏性子急,眼看着这头发快挽好了,忍不住开口问她“你昨晚真的同驸马——是不是?”

芙蓉笑了笑不说话,初夏一急,声音也稍稍大了些,隔着门外面都能听到“您这么做怎么对得起苏公子。”

秋雪一惊,急忙捂住她的嘴巴“人家夫妻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她边说边松手“再者说了,公主一向很有主张,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初夏还想反驳两句,只听见芙蓉开口“你们出去吧。”

二人这才一前一后的出了鸳鸯阁。

芙蓉不仅让这两个丫鬟出去了,连伺候用膳的丫鬟下人们一起轰出去了,她坐在他对面,喝了一口热粥,问道“景瑄会为此事念叨你么?”

傅易愠摇头“你是他皇姐,我是他姐夫,论辈分,他也不能责备些什么。”

芙蓉点头,商量道“依你看景瑄与景容二人,谁更适合操办刑部公事?”

傅易愠一愣,她从前从未这样咨询过自己这种问题,况且她一直偏袒景容,这种事自是景容更有机会一些,如今她失了记忆竟会询问自己的想法,着实不易。

“景容。”

芙蓉抬眸,心中想着,想必他定是知dào

自己宠着景容,这才选的景容。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你无需顾忌我的想法,刑部乃朝廷重yào

之处,若是选错了人选,日后便有许多麻烦滋生。”

傅易愠看着她“景容确实比景瑄更适合些,我并未凭空而论,论才学,景瑄是更上一层,但景瑄太过心软,做事也过于优柔寡断,刑部那种地方,他根本无法胜任,而景容则不同,他自小习武,喜好打抱不平,虽有时马虎粗心,但气场十足,能轻松控zhì

住刑部官吏,依此推论,景容是最佳人选。”

听他推断,她倒是也觉得景容有这方面天赋,但不过片刻,他继xù

道“你这般放权,定会引起没必要的麻烦,皇上若不是担心皇子党派争锋斗法,早就将刑部交到他们手上了,何故让你一个公主掌管。”

芙蓉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眼下她若匆忙接手以前的事情,定会多有诸多纰漏,但景瑄和景容就不一样,即便他们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也会快速弥补,加上她的相助,是上位的绝好机会,只是若是选了景容,那景瑄便成了弱势的一方,在想拉他一把,便难上加难了。

芙蓉脑子里满是思路,想了片刻,抬眸看着他“你现如今手里还有其他事在忙吗?”

傅易愠点头“南方灾情严重,我计算整合了百官捐献的银两,正打算派人南送。”

“这事吩咐下去便可,今**随我一起去刑部。”

傅易愠不再说话,反倒面上多了几分笑意,芙蓉看着生疑,开口问道“你笑什么?莫不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说着还摸了摸脸,没发xiàn

什么异常。

傅易愠开口“我笑是因为公主变了。”

“变了?我以前不是这样?”

他摇头“相差甚远。”

芙蓉沉默片刻,一脸好奇“那这变得是好还是坏?”

傅易愠继而又是一阵轻笑,末了开口道“坏上三分。”

她挑眉“坏就坏吧,总比傻了好。”

二人这一顿倒是吃的和谐,初夏和秋雪想伺候一下,都插不进话去。

一大早,傅易愠便让人准bèi

了马车,等二人上车之后,初夏秋雪立在车旁,一脸担忧的开口“公主,你当真不用我们陪着?”

芙蓉说了很多遍了,她们就是不放心,无奈只好认真的回答“放心,有驸马在身边,不会出大事的。”

初夏小声嘀咕了一句“就是因为有他在身边才不放心的。”

秋雪用胳膊推了她一下,这才看向傅易愠“驸马,公主就交给您了。”

傅易愠点头,并未开口,等车帘放下来之后,马车缓缓驶向前方,芙蓉这才松了一口气,抬眸看着傅易愠“初夏那丫头这般排斥你,你竟不生气?”

第十五章 骨肉相亲大于天

傅易愠温柔一笑,眼睛看向车窗外“为何要气?”

此刻,芙蓉觉得傅易愠太过完美,美的有些似神似仙,离自己太过遥远,彷如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一般,触不可及。

傅易愠见她不说话,眉宇微皱“怎么了?”

芙蓉摇头,心中暗自猜测着,自己曾经这般防着他,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他越是有个圣人一般的心,她就觉得他离自己越远。

马车停在刑部门口,早早在门口等候的马凌等人急忙跪迎她的到来。

芙蓉临下车前拉住傅易愠“刑部虽重yào

,但兄弟之情更值得看重,我之所以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驸马应该能知晓我的苦衷,更希望驸马能助我一臂之力。”

她话已说的很清楚,昨晚做戏,今日又带他来刑部,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景瑄和景容的兄弟之情,太子之位再重yào

也抵不过他们血脉相连的亲情,傅易愠再迟钝也知dào

芙蓉走的这步棋是如此的大费苦心。

他微微点头“公主嘱托易愠自是会尽心。”

有她这句话,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便朝下走。

傅易愠先下了马车,伸出手扶着她,生怕她摔着碰着。

刑部很大,门口迎接的下属足足上百人,门口围观的百姓也堵住了路口,场面甚是壮观。

芙蓉被请进大厅,看了一眼马凌,“可曾通知二位皇子?”

马凌点头“皇子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芙蓉点头,甚是满yì

,刑部这几个月拉下的案件足足有几十件,芙蓉随意的翻阅着桌上的案件记录,傅易愠坐在她身边,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嘴角不禁扬起笑容。

几个亲近的部下虽也听闻昨晚二位同房共枕之事,但公主那脾气,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看着二人这般亲近的坐在一起,这传闻八成是真的,难不成公主出事后,转了性子?

大家都好奇不已,碍于驸马在场,自是不能失了身份拉着公主细问一番,只好硬等着,等驸马离开,他们在问个清楚。

景瑄和景容进来的时候,二人脸上均是茫然,这刑部一直都是皇姐掌管,父皇不允他们擅自到这里,今日收到皇姐的急招,匆忙的赶来,进门后发xiàn

皇姐和驸马都在。

景容一脸嬉笑“皇姐莫不是真的要我来帮你?”

他早就想进刑部谋个职位,但皇姐一直都不同意,这么多年,他虽坚持着,但激情满满的消褪,不料今日皇姐竟忽的叫他来,本以为皇姐想通了,要让他在谋事,来了之后才发xiàn

,景瑄也来了。

芙蓉看着一起前来的两个弟弟,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让你们来自是有我的想法。”说着将手中随意挑选出的悬案扔到他们面前“十日内查出凶手,这刑部大人的位子便留一把给你们。”

二人接住她扔下的案子副本,微微皱眉,谁都知dào

,刑部案件没一个是普通案子,不是涉及大臣宦官,就是牵连皇家国戚,办起来极其吃力,若不是皇姐这般身份的人,如何能在十日内完成。

二人纠结的表情甚至犹豫,芙蓉挑眉“怎么?不愿意接?”

二人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就连一向镇定的景瑄也迟疑的看了一眼傅易愠,仿佛想在他脸上找到原因一般。

芙蓉笑着起身“看来我是高看你们了,也罢。”她走到二人面前,从二兄弟手里拿回一个案例副本,“我与驸马一份,你们两兄弟一份,若是你们能在十日之内合zuò

抢在我与驸马之前破了那案子,我便将刑部大权交到你们两兄弟手中,反之若是让我和驸马抢先破了案子,那刑部重任我便移交到驸马手中。”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均是一惊,谁人都知这刑部大权乃皇家重任,自是不能交予外人,公主如此对待,自是引来没必要的恐慌。

刑部的大人们忽的跪地“请公主三思!”

马凌也觉得不妥,“公主万万不可将其作为儿戏。”

芙蓉看着跪拜的大臣们,再看了一眼身边的两兄弟,没有说任何话。

坐在椅子上的傅易愠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却觉得被芙蓉算计了,她出这计谋,不管是哪方胜利,最后受益的都是她。

若是那两兄弟赢了,他们自是会认识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重yào

,若是输了,二人定会合力一起对付自己,不管是哪一条,他傅易愠都如同被她逼上案板的鱼肉,任人宰割。

景容虽不愿意,但不愿被人看低,愣是咬牙接下这赌约“皇姐敢赌,我们二兄弟自然奉陪,只是若是皇姐输了,可要说话算话!”

芙蓉嘴角带着笑“那是自然。”

傅易愠微微摇头,景容还是太年轻了,这般容易被激起斗志,日后定有他哭得时候。

景瑄看的出傅易愠脸上的无奈,但景容已经答yīng

下来,自己这个做大哥的自然要有些担当,“皇姐放心,我等定会按时完成。”

此事一成定局,很快便传遍整个朝廷内外,大臣们纷纷堵在皇宫内外,要皇上好生管管公主。

正在批阅奏折的北皇一听这赌局,一时来了兴趣,开口问身边的公公“你说这蓉儿和瑄儿他们谁会先破案?”

德福公公跟了先皇十几年,如今又伺候北皇二十几年,岁数早就过了那冲动的年纪,被北皇一问,自是要细细想了想,片刻答道“这局是公主设的,赢得自然是皇子们。”

北皇忽的一笑,明亮雄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还是德福你眼光酌辣。”

“皇上过奖了,公主自小聪明伶俐,从前虽不愿表露一二,却也藏不住她那满是机灵的性子,眼下愿意用刑部大权缓和皇子们之间的兄弟情义,自是件值得高兴地事。”

北皇点头“难得她不再溺宠那老二小子,如此也好,借此磨磨他那倔脾气也是好事。”

皇宫里一片祥和之照,皇宫外的刑部衙门里却是一片紧张。

原本成日无所事事的二皇子竟也一脸正经的跟着景瑄去查案,此情景着实不易。

第十六章 随口无心惹怒公子

芙蓉立下赌约便带着傅易愠上了马车,傅易愠看着一脸清闲的芙蓉,多了几分兴趣“你这般利用我做诱饵,是否该好好补偿我一下。”

芙蓉笑着看他“你竟猜出我的用意。”她揉着颈脖“补偿你入住我鸳鸯阁可好。”

他一惊,不再说话,其实早在她醒来之时,就知dào

这个驸马清正廉明,不愿沾染女色,昨晚亦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今日若还要他入住她那鸳鸯阁,只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知dào

他这弱处,她便时不时的开玩笑,见他面容娇红,也知这是他不愿的事,点到即可,偶尔的逗上一逗倒是有趣不少。

傅易愠深知这是她玩笑话,还是忍不住冒虚汗,她这般的勾引自己,若是摊上没耐性的男子,早就扑上去了,哪会这般强忍着。

他柔眉善目举止得体,被她这般玩笑后,亦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话。

芙蓉却不想放过他“驸马这是不愿的表情?”

他微微摇头,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更添红润。

芙蓉笑言“驸马莫怕,我只是说笑。”说着忍不住笑个不停。

想不到他竟是这般娇羞,平日里一板正经的,没想到今日竟这般模样。

他心中苦笑,见她笑的畅快,也便没打断她。

只是淡淡开口道“我若答yīng

,公主如何向苏云鹤交代。”

芙蓉忽的收了笑声,瞪着圆目怒视他“净提些不高兴的事。”

傅易愠会心一笑“公主不喜提他?”

“自是不喜,虽不知我以前是如何性子,但现在我不愿与他多有接触,其一是那种人老奸巨猾,贪图利益,其二是我本堂堂一国公主,怎能与他佝偻小辈走的过密。”

她说的有条有理,等到苏云鹤面前却又是另一番说辞,这种善变让傅易愠微微皱眉,不知她心里所想是真是假。

芙蓉也觉得自己演的有些过了,甚至有些过假,但话已出口,她不愿多做解释,言已至此,自是闭上嘴,眼神飘向外面。

傅易愠不论她是真是假,都觉得此刻的芙蓉更有人气,以前的芙蓉如同带着面具,成日防备着他,如同防备坏人那般小心,让他浑身不舒服。

此刻,她灵动百变,活力十足,倒是颇有孩童的稚嫩之感。

二人心中所想不一,却也相差不远。

马车停在府院前,芙蓉进了大厅,公主府人多事少,况且公主本就喜静,他们下人做事便养成了轻手轻脚的习惯。

傅易愠一下车便回了梨花苑,木竹见他平安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您可回来了。”

傅易愠并没有答话,只听见木竹自言自语道“我还担心公主会不会随便找个地儿就把您给办了。”

傅易愠猛的回头,吓了木竹一跳“驸——驸马——您不会真的——被——给办了——吧。”

傅易愠松了眉宇,难怪连木竹都敢调戏他,看来是自己脾气太过柔软了。

他瞪了木竹一眼“慎言慎行!”

木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每当驸马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发脾气的前兆,他再傻也知dào

驸马今天出去一定是吃了气,不然回来不可能这幅表情。

木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傅易愠坐在椅子上,翻阅账本时,脑海里总是浮起芙蓉那张笑的花枝乱颤的小脸,虽笑的张狂,却也好kàn



他突然有些后悔没答yīng

搬过去住,若方才在车上答yīng

她的话,不知她还会不会笑的那般如意,怕是此刻该愁眉苦脸的想着怎么把自己弄回这里罢。

他微微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芙蓉回府后,初夏就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吞吞吐吐的在她身边,想说又开不了口。

芙蓉见她面色有异,皱眉道“有话就说!”

初夏见丫鬟们都出去了,这才急忙开口“苏公子派人来请公主过去。”

芙蓉一愣,抬头问道“可又说是为了何事?”

初夏摇头,芙蓉心中暗自猜测,这才离开没几天,他就急着见自己,莫不是有何重yào

事情。

不待休息片刻,她便又坐上马车,朝着明月府赶去。

明月府的书房里,靖云靖风二兄弟一脸谄媚的模样,靖风更是一脸妖娆,拉着靖云的手,柔声说道“驸马,今晚留宿鸳鸯阁可好?”

靖云佯装为难的脸上多了些喜欢“蓉儿,不是驸马不愿,只是我若与你同房,那苏云鹤苏公子知dào

了可该如何是好?”

靖风忽的甩开他的手“哼,你明知我不喜那尖酸刻薄的商人,他不仅老奸巨猾,而且唯利是图,哪有驸马你这般温柔善良。”

二人边演边抱在一起,让坐在他们对面认真看书的苏云鹤忍无可忍,一把甩开手里的书,只见那书本顺着方向朝二人相握的手指砸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

二人鬼哭狼嚎的叫起来,苏云鹤恼羞成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叫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究竟谁是老奸巨猾!”

两兄弟一见目的达到,急忙朝外跑,出来院子这才有些心虚。

靖云瞟了眼靖风“我们是不是演的过火了?”

靖风瞪了他一眼“哪里过火,方才你缚在车底又不是没听见,公主亲口说咱公子老奸巨猾,又不是我们乱捏造的事实。”

靖云摇头“我不是说我们学公主说的那些话,使我们刚才那些动作是不是过火了?”

靖风皱眉“是么?”他深思熟虑的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他凝眉看着靖云“那怎么办,公主一会过来,二人不会打起来吧。”

“那我们要不要守在门口,万一真要打起来,也好进去劝架?”

靖风“算了,我们加上公主三个人合起来也不是公子的对手,还是让他们二人自己解决这事吧,再者说了,公子那么心疼公主,自是不会动手,你在这瞎操个什么心。”

靖云觉得他说的有理,便不再多问,二人去公主府传了话便先回了明月府。

而匆匆赶来的芙蓉下车后,站在明月府前,微微有些担忧,莫不是听到她方才与驸马的对话,这才让他忍着怒火把自己找来?

第十七章 黑夜降临空寂多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已到门口,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下人引着她进了他的书房,一进门,身后的丫鬟便将门关死,让她镇定的心顿时失了方寸,心中暗自猜想,他不会真的听到些什么疯言疯语吧。

她僵硬的脸颊挂着微笑,开口道“你找我来有何事?”

苏云鹤沉着脸,问道“听闻你昨晚和驸马共睡一榻?”

芙蓉一愣,急忙解释“你也知我名声不好,我这般用意不过是为了破了民间谣传,虽合塌共睡,但并未发生什么事。”

他忽的抬头“你想发生什么事?”

芙蓉一怔,心里想着措辞,只见他已起身朝自己走来,那一刻,她竟有些害pà



苏云鹤脸色并不好kàn

“公主心中,云鹤是怎么样的?老奸巨猾?唯利是图?”

芙蓉整个人都慌了,她没想到他竟会真的听到自己在马车上与傅易愠的对话,顿时失了方寸。

“那个——”她极力的解释“我用词不当——你怎可能是那种人。”

他越靠越近,她慢慢后退,直到身子抵在桌子上。

他倾身压上,气息直逼她“你把我赶出府,就是为了与那男人修得百年共枕是么?”

芙蓉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急忙按住他的胸口,“你误会了——他——”情急之下,她忽的叫喊一声“救命啊——”

此话一出二人均是一惊,苏云鹤没想到她竟会喊救命,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忽的起身,转身背对着她“滚!”火气之大,大到可以燃烧整个房屋。

芙蓉吓到了,她从未被男子这般亲近过,一时情急也怪不得她,被他怒吼一句,急忙起身,慌张的朝门口跑。

可还未跑到门口,身后一只手,忽的拽住她的衣领,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颈脖被衣领勒住,芙蓉涨红了脸颊,挣扎的转身拍打他的手。

苏云鹤怒视着眼前的女子,没想到她失忆后会变成这般模样,要端庄没端庄,要矜持没矜持。

他被她气糊涂了,松开她的衣领便拉着她朝软榻上走。

芙蓉惊恐的看着怒火冲天的苏云鹤,集中精力,想要自己镇定下来,他以前绝非是这种人,他若是这种人,自己的身子早就被他沾了,何故会留到现在,一定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她苦思冥想,可曾经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眼看着离软榻越来越近,她只好求饶“云鹤,我错了。”

苏云鹤发红的眸子,这才微微眯了眯,“错哪了?”

她见他停下脚步,急忙开口“我不该与驸马亲近,其一错也,马车上不该说你坏话,其二错也,来这找你不该惹你生气,其三错也。”

芙蓉说的有条有理,倒真像那么一回事,苏云鹤见她认错认得及时,这才松了她的手臂,看着她惊慌的面容开口道“你向我承诺过,等太子风波一过,你便休了驸马,下嫁我苏云鹤,为了这一日,我已等了你两年,莫要我再失望。”

芙蓉眸里满是吃惊,她竟许诺下嫁他,还要休了傅易愠,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芙蓉沉默着,苏云鹤将她纳入怀中“今日事我亦有错,不该对你如此粗暴,但你是知dào

我的脾气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般对你。”

苏云鹤摸了摸她这细嫩的小脸,眼中多了几分溺宠。

芙蓉跳动的心一直没停下来,心中更多震撼的是她竟许诺这种事情,饶有心事的从他府上出来,这才趁着天未黑回到公主府。

送她回去的靖风靖云二人回去的路上一直没消停。

靖风坐在马背上吹着口哨“我就说公子准能降住公主,你还不信。”

靖云哼了一声“少得yì

,公子今日差点没忍住,要真是破了公主的身,那我们可就大祸临头了。”

“瞎说什么呢,就算是真的把这事办了,也是公主愿意的,别忘了,公主当初多喜欢咱公子呢,要不是这次失忆,他们早在一起了,说不定现在都带着嫁妆随公子回苏府了。”

靖云虽觉得他说的有理,但总觉的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真能休了驸马,公主还不早休了,何必等这么多年迟迟不动。

芙蓉回到鸳鸯阁,几个丫鬟伺候她用膳,她没吃几口就让人收拾了。

她心中不安的是自己的感情并非寻常人家那般简单,如果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便不用担忧太多,可她高高在上的身份,让她不得不正视眼前的问题,假若从前自己真的喜欢苏云鹤,而许下这般承诺,确实想要与他比翼双飞,那便是大逆不道,是北国人所不允的作为,她逆着众人议论的风头将他纳入府中已是违背常理,如今好不容易请出去了,若真如他说的那般,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加上驸马傅易愠,她醒来见的最多的男子便是他,心里明显感觉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若只是假象,她实在是难以说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芙蓉陷入痛苦的挣扎之中,她不愿这样脚踏两只船,最后翻船丧生的只有自己,若不及时整理,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下定决心之后,她只愿跟着心走。

梨花苑里,从南国赶回来的夜七身着黑色紧身衣,仿佛是夜空里最黑的那颗星辰一般,浑身满是杀气。

木竹见他回来,自是躲的远远的,连端茶送水的活都不愿做了。

傅易愠见他归来,脸上多了几分安心,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

“可查清事情?”

夜七摇头“我去的太晚,苏云鹤的人已经把现场清理了一遍,有用的证据全被拿走了。”

傅易愠点头“这事先缓缓,即便我不去查,苏云鹤也会查清楚的。”

夜七点头,另外开口道“公子为何不趁着这时机离开公主府?”

傅易愠看了他一眼,“局势有变,我还不能走。”

夜七刚要说什么,门外突然出现脚步声,夜七急忙朝里间走,傅易愠开口道“无需避开,是芙蓉。”

第十八章 夫妻共处一室

夜七凝眉回头“公主这时候怎么会来这?”

傅易愠嘴角泛起笑意,“她失忆了——”

“什么!”

芙蓉踩着碎步不知不觉竟会走到这里,看着满园的梨花都已开尽,心里微微敞亮了些,她现在能商量的除了傅易愠,还真是想不到别人。

她微微敲了敲门,门内傅易愠早已伸出手将门打开,二人隔着一门的距离相视而立,耳边似乎响起幽美的琴声,让二人静静的站着,竟没了话语。

芙蓉收了神,尴尬开口“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傅易愠摇头,退了退身子,让出路“公主请进。”

芙蓉满脸愁容,一看就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不会全表现在脸上。

芙蓉进门后,看到房间里还有一个男子,虽威武高大,但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见芙蓉进来,即刻行礼“公主。”

芙蓉点头,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我有事找驸马商量。”

夜七看了一眼傅易愠,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出了门。

傅易愠合上门,转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公主深夜不睡,是为了刑部的事发愁?”

芙蓉摇头,眉宇始终没有散开,她看向傅易愠的目光多了几分依赖,如果此时能将心中的所有事倾诉给他,将会是多幸福的事,只是他未必是自己能靠的住的那个人。

踌躇半日,她微微一笑“鸳鸯阁太大,我一个人在里面有些害pà

,所以过来找你说说话。”

傅易愠知dào

她在打晃子,也不拆穿,开口道“我明日让人准bèi

一些安神的香料,闻着香料就不会这般睡不着了。”

芙蓉点头,看着他屋里的摆设简单素朴,知dào

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如表面风光,微微皱眉道“你这太过简陋,过些日子,我让人多送些家具过来。”

傅易愠一愣,摇头道“不必麻烦,这些本是身外之物,有或没有都无大碍。”

芙蓉听后轻轻一笑“你倒是洒脱,即便日后离开了也无牵无挂。”

此话一出口,二人均是一怔,仿若傅易愠的离开是早晚的事一般。

芙蓉急忙岔开话题“前些日子觉得驸马的琴声十分悦耳,不知能否再为芙蓉谈上一曲?”

傅易愠凝视着她的双眸,微微点头“公主稍等。”

他从内阁拿出木琴,拨了拨上面的琴弦,端坐好之后便开始为她抚上一曲梨花落。

芙蓉听得认真,感觉这琴声如同他一样干净清爽,让她渐渐忘却脑海里的烦恼,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他。

如此男子只怕世间难寻,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抛弃这种男子,去寻苏云鹤那种人相守终生,这件事她死都无法理解。

傅易愠一曲结束,见她听得入神,心中想着心事,便没打扰她,起身将香薰点燃,缓缓散发出梨花的香气。

芙蓉缓缓起身“时候不早了,驸马早些休息。”

她准bèi

向外走的时候,傅易愠叫住了她“公主若是不想回去,可以睡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床榻,“我睡在外阁即可。”

她摇了摇头“不扰你清净了。”她终究都是要一个人睡的,即便再不愿回去面对那空旷的房间,依旧都要回去,日后他若离开了,起码也不会有什么念想。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傅易愠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生疑,那感觉仿佛她已经知dào

自己有离开的打算似的。

这一夜,他们都没睡好,就连苏云鹤也失眠了,从噩梦中惊醒的他满头是汗,梦里他看见芙蓉将匕首插进自己胸膛,而且站在芙蓉身后的傅易愠竟是一脸玩味的笑意,这感觉很不好,苏云鹤不知dào

自己这是怎么了,总觉的这梦在预示着什么。

而此刻一大早便来刑部查案的景瑄景容二人专注的看着几年前的案宗,默契的将相关的信息记录下来。

景瑄很少见到景容这般认真过,自是心中多有吃惊,但同时也感叹,只有皇姐能降得住他。

二人忙碌了一上午都不见皇姐现身,景容瘫坐在书堆里,看着景瑄微微挑眉“你说皇姐是不是逗我们呢,这都过去半日了,都未见她和驸马现身。”

景瑄还在认真的查着资料,开口道“皇姐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她何时说话不算数过?”

“现在不一样了,皇姐失忆之后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空口白话撂下一个赌约,谁知她会不会真的履行。”

景瑄抿嘴,放下手中的书,坐到他身边“你还是不够了解皇姐。”

景容挑眉,瞪了他一眼,“你倒是了解,未见你讨她半点喜欢。”

景瑄苦笑“我性格本就如此,皇姐不喜欢也是应该的。”

景容忽的觉得他这个大哥太过忧郁,虽有一颗慈心善心,但皇宫后院中,善心乃是大忌,他这般优柔寡断,想要立足朝野,实在是难事。

景容收了目光,坐起身“快些找吧,要是找不到丁点线索让皇姐抢了先机,我们便失了这绝好的机会。”

二人心里明白,芙蓉设下着赌约,八成是试探他俩,不然不可能把傅易愠扯进来,想到这就一阵不舒服,傅易愠乃皇室外族,把他拉进刑部着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二人一直忙到天黑才出刑部大门,朝廷内外都知dào

这两兄弟合手起来破案,自是欣喜不已,同时也深感愚昧,当初公主立下赌约,他们还集会皇宫门口,求皇上管管公主,眼下看来,是他们错了。

公主府里倒是一片安宁,傅易愠也好奇,难不成芙蓉真的只是做做样子,放任那案子不管?

时间眼看着过去一半了,还有五日便到了公开的时候,芙蓉不仅没着手查案,连那案子是什么都没看。

他为她担忧着,说实话,将刑部交给他们两兄弟,他还真是不放心。

芙蓉见他来了几趟,均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只好笑着开口“你莫着急,办案之事我已经交给马凌了,虽不知进展如何,但他没来找我,说明进展的很顺利。”

傅易愠这才放下心来,二人一起散步到花园水亭上,初夏秋水虽也跟着,但发xiàn

二人说的私事,便不再跟着,回鸳鸯阁帮她准bèi

一些坚果食物。

第十九章 夫妻和睦百家兴

芙蓉看着池塘荷花,眉眼中满是春色,开口问道“驸马可否帮芙蓉一把。”

傅易愠一愣,只见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身子忽的跳出亭栏,半空划过,脚尖碰到那白色荷花猛的一用力,两只脚将其连根拔起,整个人顺着力道跳上了亭子。

幸好傅易愠紧紧拉住她的手,不然定会摔入池中淹死。

他眉宇紧张的皱着,看着跳上亭子的芙蓉两脚一甩,便将那荷花踢到手中,花瓣微张,正是绽放的好时候,模样煞是好kàn



芙蓉高兴的看着手中的荷花,闻了闻,甚是香气逼人。

他本应训斥她一顿,但看她高兴的模样,再狠的心也不禁软了下来。

“下次不可做这般危险的事。”他眼里满是认真,“你若想要,我让人采给你便是,何必要大费周章,自己下去采。如若方才我并未握紧你,让你滑落池塘怎么办,染上风寒事小,若是因此丢了性命该如何是好。”

芙蓉看他这般严肃,自是不敢造次,回道“只此一次,况且我已死死抓住你的手,也知你会牢牢抓紧我,这才敢这般大胆。”

她笑的灿烂如花,丝毫不逊色她手中的花瓣,芙蓉见他脸色依旧铁青,急忙将手中花瓣递到他面前,让他闻闻,一股清雅香气飘入鼻尖,让他也感受到这神清气爽清新之感,这才松了眉宇,不再追究此事。

他接过她手中的荷花,将底部根须撇去,留下手臂长短的颈部和花朵,修理干净,这才递回她面前。

这理所当然的动作让芙蓉有些发愣,她竟喜欢这微妙的感觉,拿着手中的花,心里如同点燃的鞭炮,七上八下闹腾不停。

傅易愠立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如果景瑄与景容按时办好案子,你真将刑部交给他们二人打理?”

芙蓉摇头“他们不会按时完成的。”

傅易愠挑眉“今日他们二人相互协作的默契早已传开,朝廷内外都在议论二人,就算是顶着压力,他们也会完成,莫不是你小看他们了?”

芙蓉嬉笑一声“怎么连你也糊涂。”

傅易愠一愣,挑眉看她,不知她这是何意。

她笑的眉眼微弯,甚是好kàn

,“我挑的案子都是年代久远,常年累计下来的,若没个一月之久,根本无法查到案情的来龙去脉,即便是再灵光的人,也需yào

二十天左右,他们两个初出茅庐,再加上互相敌对,处处防备,如何能按时完成,倒是你太抬举他们二人了。”

傅易愠跟着一笑“原来你只是借此教育他们。”

芙蓉点头“知我者,驸马也。”

二人在亭中有说有笑,不过片刻就穿的整个府邸沸沸扬扬的,下人们开始纷纷打赌,赌二人何时合房。

秋雪听到这些之后,嘴角不禁微微扬起,公主绕了这么多年,终究迈出这一步了,想必日后的生活不会在这般无趣。

一旁擦桌子的初夏,撅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秋雪笑着开口“怎么感觉公主与驸马在一起让你这般不高兴。”

初夏瞥了她一眼“你明知我的想法,何必这般取笑我。”

“那我们当初的赌约还算不算数?”

初夏瞪了她一眼,咬牙道“算。”

秋雪这才笑着不说话,二人忙完了便出了鸳鸯阁,而他们不知dào

的是,鸳鸯阁里,正端坐在榻上的苏云鹤脸色变了几遍,忽的起身,推开窗户便跳出房间,离开了公主府。

芙蓉踩着轻松的步子回到鸳鸯阁,匆忙赶来的马凌来不及行礼便将手中的信件交给她“公主,你找到那群匪贼确实窝藏在清风山上,匪贼头目给山寨起名为清风寨,寨子里男女老少一共有三百多人。”

信上描述的很清楚,芙蓉合上信件,微微皱眉,这个匪贼窝确实是北国一大隐患,虽人数不多,但占据南北峡谷重yào

连接口,稍稍怠慢了,便会引得南国豺狼虎豹一拥而入,想到这里,她方才愉悦的心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想着如何端掉这个匪窝。

刑部里,忙的昏天暗地的景瑄景容二人微微有些泄气,依两人这般速度下去,定是难以在规定时日完成,若是不按时完成,那刑部将入傅易愠之手,两兄弟谁也不愿见到这般情景。

景容实在是查不下去了,从书堆里坐起身“大哥,别找了,按照这个速度,我们输定了。”他看着景瑄“眼下只有一个办法能按时完成任务。”他小声覆在景瑄耳边嘀咕片刻,说完便起身准bèi

出去。

景瑄皱眉叫住他“你先莫急,这事还需好生考lǜ

一番。”说着起身拉住他的手臂。

景容回头看着景瑄“我们若在不快些,早晚要落后于皇姐,到时候刑部落入外人之手,你我谁都担当不起这责任。”

景瑄点头“我知晓你心中担忧,但依你现在模样去见皇姐,不被赶出去才怪。”

景容松了眉宇“大哥有更好的主意?”他从未见景瑄使坏,今日却感觉他只是隐藏了那份使坏的心思罢了,倘若真要使坏起来,并不比自己差。

景瑄说了自己的计划,其实他心中早已料到这样结局,只是一直在等景容爆fā

,他受不住了定会去找皇姐,那出头的事便让他来做,自己便清闲下来,就能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般鲁莽闯进去,皇姐定会认为你要放qì

这次机会,但若——”他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景容一急,拉着他的胳膊“你倒是说完啊。”

景瑄嘴角扬着笑意,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景容猛的瞪大双眼,片刻摇头“不行不行,我定会被皇姐打死的。”

景瑄笑着开口“皇姐如此溺宠与你,怎会打你。”

他瞪着景瑄,“别羡慕不成便生恨,我才不听你的呢。”

说则便朝外走,一出刑部便跳上马背,朝着公主府赶去。

这深更半夜,马蹄声在街道响起,格外突兀。

不过半刻钟,他便到了公主府前。

两个守门的小厮正晕晕乎乎的靠墙而睡,被这马蹄声惊醒,急忙站直身子,待看清来人,急忙上前伺候着,从景容手中牵过骏马,一脸谄媚的开口“二皇子怎么深夜至此,快快进门,我这就派人去请公主。”

第二十章 景容硬闯夫妻房

景容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进去。”说着不待他们反应过来,迅速的跑进院子里,消失在夜色中。

芙蓉睡得正香,门口响起争论声,扰的她难入眠,一脸疲倦的坐起身,问守夜的丫鬟“外面为何这般吵?”

或许是景容的动静太大,丫鬟们在门口阻拦着,顺带让几个小厮去通知驸马,硬是死死的缠住景容,不让他进公主闺房。

傅易愠一身亵衣,长发落在背上飘逸不已,加上他快速朝这边走来,速度之快,让长发微微飘起,一阵微风吹过,甚是潇洒,也越加的让人着迷。

芙蓉听闻外面声响越来越大,皱眉起身,只见守夜的丫鬟们一脸高兴的跑进来,面带娇容,边跑边整理自己的发簪,芙蓉皱眉,何人会深夜来访,竟让这群丫鬟娇羞如此。

她刚要开口,那丫鬟们便抢着回答“公主,公主,是二皇子来了。”

芙蓉一挑眉,他这时候跑到自己这来,莫不是要谈论赌约之事,想到这,刚欲出门的脚步骤然收了回来,开口道“告sù

二皇子,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那群丫鬟各个面带难色,相互看了看,似乎谁都不想就这样把景容赶走。

景容倒是长了一副俊容,迷得这群丫鬟成天神经叨叨的。

傅易愠见他被丫鬟们堵在鸳鸯阁门口,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口道“二皇子深夜至此,不知为了何事?”

景容见他匆忙赶来的焦容,原本就不悦的面容上多了些许的不耐烦,皱眉道“自然是有重事相商。”

他忽的推开堵在自己面前的秋雪“给我让开。”

秋雪被推到在地,身子种种撞上身后的花坛上,疼痛袭上心头,初夏已经,急忙扶起她,担忧的开口“伤到没有?”

景容也觉得自己下手有些重了,脸色缓了缓“我急着见皇姐,你们快进去帮我把皇姐叫醒。”

初夏一下子来了脾气“你说见就见,你可知这里是公主府,哪里容得你胡来。”说着看了一眼门卫,那些门卫早就准bèi

好了,只要主子们一下令,他们便立kè

冲上去,把景容弄出去。

景容一见他们要动手,急忙开口叫唤起来“皇姐——皇姐——你快出来——我是景容——”整个公主府沸腾了,围着看热闹的下人们将整个鸳鸯阁包个水泄不通。

傅易愠看了一眼景容,见他执意要见芙蓉,自己只好推门进了房间,房间里,几个丫鬟张望着外面,好似外面有个怎样的英俊男子在等着她们似的。

傅易愠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迅速的退了出去,他这才看向榻上佯装熟睡的芙蓉,眉宇微微皱起,亏她也能装的下去,外面这般的吵闹,也就她有这定力。

他走到榻上坐在她身边,开口道“你若再不睁开眼,我便将你抱出去,让你看看你那弟弟是怎么扰的全府上下鸡犬不宁的。”

芙蓉忽的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身后,见外面没人,这才坐起身子“这主意你也有半分功劳,怎么一出问题,就都推到我头上呢。”

她脸上多了几分不愿意,他微叹一口气,解释道“景容平日里最听你的话,若是其他人,我倒是能帮你打发走,可是景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是亲自出去吧。”

她看来看他真诚的双眼,确定他没与她说笑,这才认真的开口“我虽为大姐,可许多事我也不愿去操心,不知驸马何时才愿为我分担一二?”

傅易愠看出来,她这么罗嗦的拐弯抹角的胡搅蛮缠,为的就是拖着时间,最后让他来解决了景容,对付景容,他着实没什么好招数,最直接的就是将他绑起来,但这法子也不是第一次用了,上次也是绑了起来,结果没过半个时辰,他就挣开了绳子,自己跑来出来,反反复复,弄得他着实头痛。

芙蓉挑眉看着他,一脸的坏笑,他凝眉,眉宇间全是为难之色。

他无奈的伸出食指在她额头点了一点“只帮你这一次。”

她笑着点头,二人弹指间的温柔亲密全部落入身后闯进来的景容眼中,他尴尬的站在二人身后,踌躇的开口“那个——要不你俩忙完我再进来?”

二人回头,身后景容涨红的脸蛋别有韵味。

站在景容身后的初夏秋雪未阻挡的急,只能让他冲了进来,谁知一进来,看见的竟是公主与驸马亲热不已的画面。

丫鬟们也都纷纷捂着脸退出房间,初夏有话要说,被秋雪一把拦住,拉着她迅速的出来房门。

留下景容一人站在大厅里,格外的尴尬。

他看着皇姐严肃的表情,急忙解释“我真的有要紧事找您。”

芙蓉没理会他,反而看了看眼前的傅易愠,开口问道“你我春宵一刻千金难寻,若是让这小子给毁了,我该如何罚他。”

景容一听,吓得急忙蹲在地上,两手抱头“皇姐明察,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xù

忙,我蹲在门口等着你便是了。”说着便开始往外移动,那头也不敢抬的模样甚是可爱。

傅易愠挑眉看着她,知dào

景容已经出去了,连带将门也合上了,这才开口道“春宵一刻?千金难寻?”

芙蓉这才收了那副严肃的面容,或许是这两日跟他混熟了,嬉皮笑脸道“春天的夜晚自然成为春宵,难道驸马误解成其他意思?”

傅易愠忽而一笑,她这机灵的劲儿可真不该锁在皇家大院之中,可惜了。

他伸手将被子拉起,裹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夜里凉,别冻着,我也回去了。”

芙蓉见他离开,急忙拉住他,挑眉看着门口“你忘了他还蹲在门口呢。”

他回头看了看,继而开口“总不能被他堵在这睡一晚吧。”

芙蓉朝里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边这块地儿“好歹也是睡过一次的地方,难不成今夜还会失眠?”

她这般调戏,倒是让他脸颊微红。

第二十一章 情深意浓心意真

傅易愠思量片刻,这才脱了脚上的靴子,躺在她身边,二人这般净身而卧的机会确实不多,此等夜景,加上如此心境,倒是个谈心的好时候。

芙蓉忽的侧过身子,对面着他,支着头,看他这幅容貌,实在是难得。

傅易愠被她看得忐忑,开口道“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今晚定是睡不着了。”

芙蓉莞尔一笑“你我从前都是如何相处的,难道不是这般亲近?好歹我们也是青梅竹马,一起过了这么多年。”

傅易愠听到这,眉宇微微皱起,沉默片刻开口“从前我们很少说话。”

芙蓉一愣“怎么会这样?”

傅易愠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说道“你总是避开我,加上我话语不多,平日里见的少,所以印象里,这般亲近的交流几乎没有过。”

芙蓉点头,思量着,心里也敲着小鼓,她以前难道很不喜欢他么?

可醒来,最想见的人便是他,为何从前会这般对他。

想到这,她平躺下来,不再开口。

傅易愠以为她要睡觉,自己也闭上了双眼,可片刻就听到她开口问道“你以前——讨厌我?”

他睁开眼睛,看着房顶装饰的帘纱,煞是好kàn

,“不讨厌。”

她一愣,又侧着身子,支起头看着他“那就是喜欢了?”

他片刻一笑,伸出手抽了她的支着头部的手,将她放躺“快快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聊。”

芙蓉撇嘴,这才挽着他的手臂进入梦乡。

只是,一直到天亮,傅易愠都未睡着,明亮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熟睡的脸颊,难以挪开。

第二天,天微亮,整个公主府被黎明的清爽笼罩,薄薄的寒雾笼罩着整个院落,显得越加清凉。

景容蹲在地上,蜷缩的靠在石柱上,迷瞪着双眼,昏昏欲睡,缩在一起的身子恨不得能有个软骨的功夫,把这皮骨都藏进衣服里包上几层。

难得平日里那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经过今晚一晚,他就犹如那街道口讨饭的乞丐一般,凌乱不堪。

初夏秋雪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初夏猛的将手里的石碗扔到他面前,一脸讨厌的开口“本姑娘赏你的!”

秋雪皱眉拍了拍她“别再添乱了。”说完便拉着初夏进了鸳鸯阁。

而声石碗破碎在面前的声音忽的把他惊醒,待看清眼前的狗食时脸色剧变,他瞪着圆目叫唤起来“死丫头,不要命了,敢这般对我。”

说着便起身,可蹲太久,身体瞬间抽筋了,疼的他一跳一跳的。

刚起床的芙蓉二人听到外面的交换声抬眸看着秋雪“景容还没离开?”

秋雪摇头“在外面顿了一夜。”

芙蓉皱眉,对着傅易愠开口“你终于知dào

我为什么要偏袒他了吧。”她边说边起身穿衣“景容做事利索,正直,不会玩弄心计,有什么难事都是头一个冲到前面,而景瑄就不一样了,他虽善良,却善施心计,连自己的弟兄都算计了一遍,你若是我,如此两个弟弟,你会帮谁?”

从她的角度来看,她确实应该帮景容,可她面临的不单单是血脉情这么简单的选择,她还应看清政局,考lǜ

天下百姓,考lǜ

他们的雄才伟略,然后决定帮谁,帮谁坐稳天下。

傅易愠虽想好好劝她,但想到景瑄还在外面,这才岔开话题“你这般溺宠他,日后他离了你,看他怎么办。”

他话里多少有些不高兴,不高兴她这般偏袒,好像带了些许醋意,让芙蓉忽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景容一跳一跳的进来,见两人都起来了,这才笑着开口“皇姐,昨晚睡得可舒坦。”

芙蓉点头“甚是舒服。”

景容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傅易愠,那表情好像说你真厉害一般。

芙蓉拍了他脸蛋一下,让他收了眼里那抹别有用意的目光,开口问道“你昨晚火急火燎的闯进我房间,是为了何事?”

景容一看桌上早已摆好早膳,拉着芙蓉的手,坐到桌前“先用膳,后谈事。”

芙蓉瞪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傅易愠笑着坐到她身边,将甜汤盛好,放到她面前,自己也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吃着。

一顿早膳下来,吃的最多,最欢快的就数景容了。

他吃饱喝足拍了拍肚子,这才满脸笑容的开口“皇姐,宫里的饭菜都不及你府里的三分之一。”

他话里有话,见芙蓉不接话,急忙开口“皇姐,苏云鹤出去后他那忘忧轩是不是空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让我住进来几日,好好享shòu

一下你这公主府的待遇。”

傅易愠忽的皱眉,虽没开口,他倒是也想知dào

芙蓉打算怎么处理无忧轩。

景容脸上得yì

气色居多,他觉得芙蓉一定会答yīng

自己,但没想到芙蓉一口回绝了。

“你好好的皇宫不住,来我这捣什么乱,那忘忧轩虽空了,但我还有其他打算,你就别白费心思它了。”

景容一愣,景瑄出的好主意,还没实施就被夭折了,亏他还好意思说自己学富五车。

芙蓉知dào

他来这绝非只是为了在自己这里蹭吃蹭喝,放下筷子,开口问道“说吧,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景容知dào

从小到大就芙蓉就最了解自己,自己心里的那点事根本瞒不住她,只好老老实实开口“我们办案的时候遇到麻烦了。”

芙蓉点头“所以你和景瑄合起火来蒙骗我?”

景容皱眉“我哪敢啊,我只是想住进来,然后偷偷看看你府里的‘万宗卷’,然后把案子结了。”

他口中的‘万宗卷’是芙蓉以前做的,里面记载了上万条案宗卷例,他能得知这‘万宗卷’的存zài

已经是让芙蓉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有些头脑,只是这头脑全没用到正道上。

她低头沉默片刻,“‘万宗卷’乃刑部重yào

公文,自是不能外传,你并非刑部之人,如何让我把这‘万宗卷’放心交给你。”

景容一听这意思就知dào

自己没戏,瞥了一眼傅易愠,继而开口“姐夫乃外姓人,你还打算将刑部交给他打理呢,我好歹也是皇子直系血统,为何就不能看着‘万宗卷’?”

第二十二章 送他离开千里之外

芙蓉挑眉“驸马与我本就不分你我,再言之,我已与驸马成亲,怎能说他是外姓?莫不是你从未将他当自家人看待?”

这一句反问倒是问的他哑口无言,眉宇紧皱的俊容上多了些怒气,瞪着芙蓉道“你就偏心吧,总有一天你会知dào

他傅易愠终究是个外姓。”

说着起身往外走,刚进来的初夏一见他怒气冲冲的出去,讽刺的开口“呦喂,二皇子怎么这就走了啊。”

景容瞪了她一眼,边走边怒骂“死丫头,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你!”说着出了房间,往外走。

芙蓉见他越走越远,便收了目光,擦了擦手,回头看着秋雪“把饭菜收了吧。”

秋雪点头,傅易愠起身拉住她“你莫不是真要这般一直吊着那两兄弟的胃口,让他们把这矛头直指我头上吧。”

芙蓉看了看微皱的眉宇,笑道“怎么,怕他们找你麻烦?”

傅易愠一怔,继而说道“你已下决心将这刑部托付他们二兄弟,何必如此为难他们,再言之,即便他们稚嫩,但总有成长之日,若不放手一试,如何知dào

行或不行。”

芙蓉笑道“谁说我一定会将刑部托付给他们兄弟?”她一脸神mì

的表情让傅易愠忽的一惊,难不成他真的要他一个外姓来管刑部?

右眼皮激烈的跳动起来,他就说今日定不是什么祥和之日。

芙蓉见他这幅表情,自是不再开玩笑“这件事先缓缓,还有一件事要驸马帮忙。”她看向他,明知dào

他不会答yīng

,她还是开了口“驸马可听说过清风寨?”

傅易愠眉宇骤然皱起,何止是听过,当年北皇下令攻打清风寨之事至今回绕在心尖,清风寨并非南朝或是北朝的归属,它独立在两朝之间,地势极其险要,且不说它易守难攻,光从它占据险要地带来看,都是南北朝虎视眈眈的一口肥肉,只可惜,北皇费劲心思,终究放qì

了这块肥肉,不再理会它。

芙蓉今日突然提起这件事,其中必有原因,他凝眉看着她好奇的目光淡淡开口“公主为何问起清风寨之事。”

她拉着他进了内阁,向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听见,这才开口“我想去清风寨探探虚实,另外还想让驸马替我打造一对匕首,。”

“糊涂!”他即便生气也是那副温柔的面容“清风寨匪贼各个心野如豹,你一个弱女子,如何防御他们近身。”

芙蓉笑着摇头“匹夫无脑终归莽夫,驸马难道不相信芙蓉,笃定芙蓉会被他们欺负?”

傅易愠还是不愿她亲自冒险“匪贼不通人性,你即便带上侍卫,都不定是他们的对手,让我如何能放心让你前去?”他铁面无私,让芙蓉感觉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驸马若是不帮忙,我去找其他人便是。”说着朝外走。

她从前从不这般鲁莽,自从醒来之后,就惹了一大堆让人想不到的事情,从赶苏云鹤出府之事开始,她便已经不像从前的她,不仅如此,一向偏袒景容的她竟会想着利用刑部来缓和他们二兄弟之间的感情,这般毫无章法的她着实让人担忧,从前那个计谋颇多、胆识过人的芙蓉竟在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此没头没脑的她,真不知让他如何面对。

他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她能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感是件好事,但目前看来,坏处颇多,若不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还不知她要闯出什么祸端来。

他跟上她的步伐,无奈开口道“你若想让我帮你并非难事,只是有件事要答yīng

我。”

她停下脚步,脸上略带迟疑“什么事?”

“去清风寨可以,不过要带我一同前往,不可单独行动。”

芙蓉皱眉,人多本就是件麻烦事,她本就想一人行动,早去早回,他若跟着去,那时间上定会Lang费许多,但若不答yīng

,他断然是不会让她前去冒险,思来想去,也只有答yīng

他才行。

她微微点头,算是同意,傅易愠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两日先别急着外出,朝廷内外都在忙南方赈灾之事,你若再这时候外出,定会引来不满,等过了这个风头在走。”

芙蓉点头,复而笑着开口“那我的匕首什么时候给我?”

他从不知她竟会喜欢舞刀弄枪,从小便知她不喜那些,谁知这次回来竟转了性子,而且差异竟如此之大。

“我尽快让人打造。”他承诺必定会实现,有他这句话,她也便不再担心。

踏实的留在府上等着他的消息。

只是这件事还没有任何进展,苏云鹤那边竟出了大事。

初夏匆忙跑进来的时候,芙蓉正在看书,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微微皱眉“什么事让你这般焦急?”

初夏喘了一口气,开口道“云鹤公子府前满是官兵,好像是说他这次带回的货物吃死了人。”

芙蓉一惊,放下手里的书“怎么回事,慢慢说来。”

初夏喝了一口凉茶,开口道“云鹤公子这次带回的南国坚果,就是上次我们给公主准bèi

的那些,同一批坚果,听说除了留在公主府里的剩下只送了几个关系较好的大夫家里,有几个老夫人吃了之后口吐白沫,两眼无光,请了御医前来查看,没过三个时辰就纷纷过世了。”

芙蓉深吸一口气,这事算是被闹大了。

她急忙起身“准bèi

马车!”

初夏急忙朝外跑,秋雪进来拦住她“公主这事万不可出面,您别忘了,苏公子可是从公主府出去的,您若这时候去找苏公子,定会引火上身,那些大夫定会将矛头指向您,说您假借他人之手谋害性命,您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初夏推开她“此时公主若不亲自出面,云鹤公子定会被带走,皇上本就对他虎视眈眈,忌惮他手中富可敌国的家产,若是以此为由给公子定个罪,抄家事小,危及性命事大,日后公主回忆起来,定会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定会悔恨终身。”她说道这,推开秋雪拉着芙蓉便朝外走。

第二十三章 千算万算也失算

芙蓉看了眼初夏,没想到这小丫头知dào

的倒是不少,秋雪一见公主拦不住了,急忙转身朝梨花苑走,将这事告sù

驸马才肯放心。

芙蓉坐在马车上,远远地便看见明月府前满是官兵,前来哭丧的家属各个头戴白帽,身着丧服,哭声震动天地。

芙蓉安静的思索着,苏云鹤带回的坚果她吃的最多,要说有毒,她一定会第一个死,明显是有人故yì

陷害他,但说起这陷害的人,她不得不好生想象究竟是谁敢动她公主府的人。

芙蓉下了车,那些哭丧的人一见公主来了,各个扑倒她脚下“请公主为老母伸张正义,将下毒之人绳之以法。”

芙蓉没有理会这些人,迈开脚步便朝府院里走,门口的侍卫一脸为难的拦住芙蓉“公主请回,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芙蓉微微皱眉,原来想要苏云鹤死的是父皇,并非其他人。

她瞪了一眼侍卫“开门!”

如此冷性的脾气侍卫们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清楚公主手里的权利并不比皇上少,只是他们听命于皇上,公主再厉害,他们也不能开门。

芙蓉冷眼看了他们一眼,忽的伸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猛的推开大门,迈脚便走了进去。

侍卫们本想阻止,领头伸手阻止了他们,“去通知皇上。”

芙蓉进了府院,府院里一片狼藉,下人们早就跑光了,她眉宇紧锁,急忙快步朝他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正在练字的苏云鹤知dào

她会来找自己,自是一脸淡定的坐等她来。

芙蓉推门看见他这般从容,气不打一处生,上前一把撕了他手下的字卷。

“你就坐等他们来捉你?”

他抬眸,墨黑的眸子里发着精光,里面满是笑意“公主不是来了吗,难不成皇上要当着公主的面,将我收监了不成。”

她恨铁不成钢“你不是北朝子民,出事之后便该收拾行李离开,这样他们也拿你没办法,没见过像你这般冷静的。”

他看着她满脸的怒气,冷言道“公主也觉得我有罪?”

芙蓉一愣,开口道“不管有没有罪,你这般坐等他们来捉便是不对!”

“依公主的意思,我若是不逃死罪难免,可我若是逃了,便承认自己有罪,不管是哪一条,云鹤都无活路是么?”

芙蓉被他说晕了,拉住他往外走“整个府院都空了,你竟还有闲情雅致练字,我看你是聪明的开始犯傻了。”

他忽的握住她的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时,芙蓉放缓了脚步,心里明知他什么意思,却不愿面对,就这样出了府院,走到门口,所有人一见苏云鹤的模样,均是情绪激动的想要上前打他,还好官兵众多,暂时压抑住了他们。

领头的为难的看着芙蓉“公主若是带走苏公子,我们实在难以交代,还望公主能体恤我们的苦处。”

芙蓉将身上的玉佩递给他“这案子本就应由我们刑部来查,拿着这玉佩去跟父皇说,这事不劳他费心,我会将案子查清楚。”说完便拉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上,初夏见二人平安无事的上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让车夫往回赶。

初夏担忧的看着芙蓉“忘忧轩已经拆了,公子回去之后住哪里?”

苏云鹤皱眉“你把忘忧轩拆了?”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多好kàn

,那模样像是在怪罪芙蓉似的。

芙蓉看了他一眼,对着初夏说,“去驿馆。”

马车上,二人均是一愣,初夏担忧的开口“公主想要把公子送回南国去?”

苏云鹤亦是一脸的冷色,仿若芙蓉做了一件极其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一般。

芙蓉回头看着他“我不愿你被父皇抓住把柄,父皇这般兴师动众,想必是要对你动真格。”她眉眼里都是认真“送你回南国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如若你真被父皇擒住,我就是万般武艺也束手无策。”

苏云鹤哪里不知这事的严重,但她这次醒来性格大变,他根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这么回去,让他如何放心的下她。

“让我回去可以,你要随我一起回去。”

芙蓉皱眉“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哪能脱得开身,等我手头忙完了便去找你可好?”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芙蓉一笑“难不成我经常对你食言?”

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继而开口“你从前从不会对傅易愠那般上心,这次却不同,你这样如何让我放心你?”

芙蓉点头,他说的没错,她是有心于驸马,但她明显看的出来,他心中的那个人并非是自己,也并非是从前的自己,究竟是谁她也说不上来,但说到长相厮守,苏云鹤会是最好的选择。

她精明了十几年,这点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她松开他的手,“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本不该拖到现在才告sù

你,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认真的看着他,复而对初夏说“我有话对苏公子说,你到外面坐一会。”

初夏点头,起身走到外面坐着,马车一颠一颠,二人沉默着,仿佛要来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

芙蓉看着他“我忘却了我们之间的事,对你也深感愧疚,但我已与驸马成婚,暂时还不想休夫,我们的事就在今日了结吧。”

苏云鹤沉着脸色,仿佛早已料到她会借今日离别跟自己划清界限,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是为了傅易愠。

他脸色阴沉的脸色终究没有发怒,平静的看着她,认命般的开口“我早已料到会有这一日,竟不死心的等你随我一同回去,看来是我奢望太多。”

芙蓉面上也不好kàn

,心知这种伤害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但若此时不说,日后坦言将伤他更重,她不愿那样做。

苏云鹤伸出手,恋恋不舍的摸着她的脸颊“我不求你回心转意,但有一点你一定要小心。”他极尽柔情的双眼满是伤痕,最终还是将那伤痛埋入心底“小心傅易愠!”

第二十四章 不悦胜过不甘

苏云鹤说完便松了手,起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芙蓉一惊,等她伸出头去,只见他正朝着自己挥手,那神情的眼神好似生离死别。

芙蓉凝眉,天地之大,他若真对自己好,便不会再回来这里。

收了心思,这才想起父皇对他下手之事,苏云鹤家大业大,父皇若真想动手,何必让人围住明月府,等着自己来找他,思索半日,忽的明白,父皇这是明着让他离开,不管自己出不出马,他终究都会走的,方才演的那一出,竟被他骗的团团转。

他明知自己会去找他,所以安坐在椅子上等着她来,然后对着她演上一场苦情戏,好一个奸商,果真没辱没了这名声。

芙蓉在马车里生着闷气,回到公主府,任谁找她,她都闭门不见,看来着实是被苏云鹤给气着了。

梨花苑里,傅易愠修剪着梨树枝丫,听木竹那口气,芙蓉好像真要绝食一般。

木竹站在离他半尺之远的走道上,开口问道“您明知dào

公主是去送他,为何不拦着。”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剪刀,把剪下的梨花枝丫插进画瓶中,回头问道“公主还未开门?”

木竹摇头“那俩丫头都急疯了,听说公主一句话都不说,死死的把自己关在房中,那模样跟着了魔似的。”

傅易愠擦了擦手,这才收拾了工具。

木竹一急,开口问道“您倒是表个态也行,怎么跟公主似的,都着魔了。”他低头嘀咕着“也不知你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傅易愠没有理会,依旧忙着自己的事情,鸳鸯阁里可就没那么清闲了。

芙蓉翻箱倒柜,倒是找了不少宝贝出来,她这可收藏了不少名家作品,稍稍倒卖一下都够她花上半辈子。

真难看出,苏云鹤这混头还挺大方,竟这般大手笔,送她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她将值钱的捣鼓到一起,忙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有点收获,她看着一箱子的珠宝首饰,好赖也值上千两,留在她这里也是摆设,倒不如典当了拿去救济灾民。

门外秋雪和初夏还在不停的敲着门,难为她俩这般坚持着,被扰的不耐烦地芙蓉起身把门打开,看见二人焦容这才开口“我说了不要打扰我。”说着转身让她们二人进来。

秋雪抱着一盒糕点“我们倒也不想打扰您,可您忘了刑部的事还没完呢,您把大皇子和二皇子扔那就不管了,朝廷上下早就议论纷纷,说您是借此扶持驸马上位,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您要是想听,我明个让人准bèi

个小本子,全给您记录下来。”

芙蓉挑眉,回头看着她“他们真这么说?”

“不然您觉得呢?”说着把糕点盒子放到她面前“驸马这般扶持您可是百年难见,您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到时候惹的驸马不高兴,跟从前一样不理您了,我看您怎么办。”

芙蓉一愣,开口问道“他曾经还有不理会我的时候?”她撇着嘴“脾气还挺大。”

秋雪哼了一声“脾气再大也没您的大。”

她一转身,看见地上的大箱子,箱子里满是珠宝首饰,有些是西域使者送来的,有些是南国皇子送来的,琳琅满目,倒也装了一箱子。

她皱眉看着芙蓉“您这是要出走?”

芙蓉嘴里正吃着糕点,被她这句话呛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涨的脸蛋通红,狂咳不止。

秋雪急忙把茶水端到她面前“您倒是慢点吃,又没人跟您抢。”

芙蓉放下茶杯,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挑眉说道“你见过哪家小姐出走会带这么多首饰。”

秋雪指了指她“您可做过这事。”

她一愣“什么时候?”

“十四岁左右,您可能忘光了,当年您头回见着苏云鹤公子,回来便魂不守舍,装了一箱子珠宝首饰,说什么要私奔,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芙蓉想了想,若是十四岁左右,那就是成亲之后的事,即便苏云鹤再迷人,她也不会跟着私奔,府里不是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傅易愠么?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芙蓉放下手中糕点“你们跟了我这么长时间,难道就不清楚我以前更喜欢谁多些?”

初夏一听,立kè

从内阁蹦跶出来,“您当然是喜欢云鹤公子多些,当年您钻进云鹤公子房里的事都不记的了?”

秋雪挑眉“别总是拿这件说事,要我说,您心里还是储着驸马的,不然这么多年,为何不见您真的送上休夫一书?”

芙蓉觉得二人说的都有理,只是点了点头,那模样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二人一急“您倒是给个结果啊,让我俩白费这么多口舌,难不成你只当故事听了去?”

芙蓉笑着起身,岔开话题“时日也快到了,不知皇子二人可破了那案。”

身后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只好作罢,公主不愿面对的事实,她们又有何能耐逼着她面对。

见她岔开话题,只好答道“听闻是有了些进展,虽在您这屡屡碰壁,但二位皇子也非草莽之辈。”

芙蓉挑眉“是么,我倒是要好好kàn

看他们二人有何能耐。”

第二天上朝时,迟迟不见二人来,芙蓉面容平静,喝茶间满是淡然,朝野之上无人不担惊受怕,生怕今个皇上就下令把刑部交托于驸马。

傅易愠面容坦然,对这事倒是没怎么上心。

他们夫妻二人这般镇定自若倒是急坏了朝廷下的百官,各个焦虑的等着,生怕这两兄弟今个不来上朝了。

北皇也好奇这事,开口问道“蓉儿与他们两兄弟打赌之事可有结果?”

芙蓉放下茶杯“父皇莫急,时候未到,等他们两人一来,便有结果了。”

话还未说完,朝野外,公公一声长叫“大皇子到——二皇子到——”

傅易愠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匆忙赶来的二人,只见二人衣衫不整,像是几日未合眼一般,芙蓉更是一脸兴趣,她虽喜欢为难人,但从未想过把人折磨成这副摸样,看着二人脸上青色的胡渣,着实是被逼的太紧,让他们忙的连日常的整理都来不及做。

第二十五章 赌局终有好较量

二人到了殿前,行完大礼急忙将所有的书卷倒在地上“父皇,皇姐,按照约定,只要我们了结此案,刑部日后便会让我们兄弟二人执掌,不知此话还当不当真。”

北皇看了眼芙蓉,只见芙蓉嘴角带着笑容“自是当真!”

景瑄松了一口气,开口道“这是我们彻查当年刘氏悬案的结果。”他说着便将按本送上来,芙蓉伸手接了一份,随意翻了翻,只见上面记了许多字迹,模糊不清,年代十分久远。

“当年刘氏丢女一案虽成了悬案,但我和景容彻查了当年所有的案宗,没有人口贩卖的例子,所以刘氏之女并非丢了,而是被人害死了。”

景容点头“我们去刘氏府上待了两日,府邸虽变化居多,但我和皇兄发xiàn

,似乎是有人故yì

重装整顿,把府里的布局变个样。”

景容说起这事,嘴角不住的得yì

“越是变化的多,越是说明凶手想要遮掩什么。”

整个大殿安静不已,全都专心致志的听他们兄弟俩解说此案例。

景瑄将他们查到的小孩骸骨摆在殿前,所有人一震,纷纷后退,认为相当不吉利。

北皇来了兴趣,起身看了看,伸手指着“这莫非是那孤女的遗骸?”

景瑄点头“正是!”他把骨骸摊摆整齐“当年这女子不过十七出头,正是花容月貌待嫁之际,却不料被人暗杀,让刘氏断了唯一的后人,我让人查过刘氏家族的底细,这刘氏年迈得女,算是一件喜事,却不料也因此招来祸端。”

芙蓉也来了兴趣,她上次无意间看了看这案子,从当时口录上看,这刘氏丢女之案只是普通的人口丢失,之所以让他们兄弟俩来查,只是想让他们在查案过程中渐渐失去耐心,然后知难而退,哪能料到他们竟真的查到了真凶,看来这两兄弟确实是有过人之处的。

景容接着开口“这杀人之人并非外人,而是在刘府做过短工的孙义。”

芙蓉兴趣更浓了,北皇好奇的直接下了台阶,走到距离他们五步之远,安静的听着。

芙蓉见大臣们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不禁嘴上一笑,当视线转向傅易愠时,发xiàn

他并不关注,好似已经知dào

结果一般。

她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将视线转回来的时候,不禁暗自思量,这两兄弟如此速度破了此案,莫不是傅易愠再背后相助?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沉了几分。

景容把孙义的招供书呈给北皇“我们兄弟二人原本没有怀疑过孙义,只是听刘府下人说,每年府里要修造新屋时,孙义都会自愿跑来当义工,下人们以为他这是报答老爷的恩情,也就没上心,谁知孙义去的目的是防止大家发xiàn

地下埋藏的尸骨,所以才这般勤快。”

这案子一讲述完,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案情中,迟迟不能回过神来。

北皇最先拍掌“好,你们两个算是破了一桩冤案。”说着便走回龙椅上坐着,一脸感慨之色,看向芙蓉时开口道“这回你该放心的将刑部交付他们二人了。”

芙蓉起身,走到他们两兄弟面前,看了看地上的骸骨,拿起其中一块端详片刻。

身后的大人们急忙后退,深怕这不吉利的东西沾染了自己。

芙蓉看着眼前二人开口“你们怎么确定这就是刘氏之女的尸骨?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孙义是凶手,光靠这一副骨头如何说服所有人,假若孙义只是为了维护凶手而故yì

将杀人之罪揽到自己身上呢?”

整个大殿瞬间沸腾了,大家纷纷议论“公主说的有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谁也不能确定孙义就是凶手。”

那两兄弟被问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两人能在短短十日内查出凶手已是不易之事,至于芙蓉说的这些问题,他们从未考lǜ

过。

芙蓉问道这,知dào

他们答不上来,放下手里的骨头,在景容身上擦了擦手,这才回到位子上。

景容一脸嫌弃的直拍衣服,仿佛芙蓉手上沾染的骨灰都抹到他身上也是极其不吉利的事情一般。

北皇觉得芙蓉说的很有说服力,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了结此事,只好打着马虎眼,“这上朝时间也过去了许久,众臣们若是无其他大事便退了吧,刑部的事芙蓉你多操点心,他们还是太年幼,做事不稳重。”

芙蓉拦住北皇“父皇先别急着退朝,我们赌约之事还没完呢。”她说着起身看向那二兄弟“按照约定,谁先破案,谁便执掌刑部,我与驸马的案子,短短两日便查的水落石出,你们不仅慢了许久,就连这案情的真伪都未查明,既然是赌局,我们自是按照赌约来,日后刑部便由驸马执掌。”

此话一出,整个朝野都沸腾了,大殿之下突然跪倒一片,众臣开口“请公主三思,请皇上三思!”

景容急了,开口道“你们是破案在先不假,但我们先你们一步公布朝野之上,论速度我们胜过一筹,再者说了,你查的那案子是你以前查过得,不算数!”

芙蓉挑眉“当初下赌约的时候,你可没说不能用以前破过的案子来赌。”她回头单膝跪下“请父皇下聘书!”

傅易愠没想到她来真的,起身单膝跪在她身边,面对着北皇开口“易愠不敢担此大任,还望父皇慎重。”说着拉住芙蓉的手,制止她再说话。

芙蓉皱眉看着他,这事若不是他在中间搅和,给那两兄弟指路,她何必来这么一出,论起罪魁祸首,他当之无愧。

皇上一听这话的意思,知dào

这两人在闹矛盾,急忙开口,“既然是赌局,我们就按照赌约来,从即刻起,朕命景瑄景容你们二人执掌刑部大小事宜,不得出错!”

那两兄弟一听,当即跪在地上,叩谢道:

“谢父皇!”

“谢父皇!”

北皇收手,“退朝!”说完便快步下了龙椅,不等芙蓉开口便已消失在幕后。

大臣们这才安心的退朝,中殿上的芙蓉一脸不悦,甩开他的手起身便朝外走。

第二十六章 公主出逃惊险多

傅易愠嘴角带着微笑,这才起身追上她“你先莫急着生气,听我细细讲述这其中的原因。”他拉住她的胳膊,强行让她停下脚步。

大臣们一看芙蓉生气了,那脚步瞬间跑起来了,不一会大殿便安静了,连那景容景瑄两兄弟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趁机离开了。

芙蓉皱眉不愿听他说话,可他强行拦住她,她不行也得行,只好一脸不悦的站在他面前。

他嘴角微扬,轻轻捏了捏她那脸蛋“刑部自古都是皇家掌管,若真是落到我手里,你这千年的骂名是少不了的。”他墨绿的眸子里满是笑意,知dào

她是在生他的气,气他不该暗中帮zhù

那两兄弟。

“我虽不该提点他们二人,但二人毕竟是初次查案,万千子民都在看,你总不能让他们在百官面前丢人现眼吧。”

他说的不无道理,她也清楚自己在气他什么,她只是气他不该瞒着自己。

他见她脸色微缓,这才握住她的手“你若还气,打我几下出出气如何?”说着握着她的手锤向自己胸口。

她瞪他一眼,收了在他手中的手,“下次不许再背着我做这种事。”

傅易愠一愣,芙蓉也跟着一愣,二人都觉得气氛有些暧昧,芙蓉急忙岔开话题,“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她先下了台阶,留他一人在身后注视她娇小的背影。

他这么多年都是独自一人生活,早已忘了家人是什么样子的,如今竟在她身上寻到一丝家人的感觉,他将她的背影刻进心里,收了视线,暗自反思了一番,她如今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竟让自己这般高兴,真不知这是否是个值得庆幸的改变。

他跟上她的步伐,二人在皇宫里并排的走着,四月的阳光洒在二人肩上,格外的温暖。

没过几日,景容便带着小酒跑到景瑄府上庆祝了一番,这事迅速传到芙蓉耳朵里,正在给花浇水的芙蓉虽没说话,但身边抱着银质水壶的初夏止不住的抱怨“您倒是清闲自在,外面人都传开了,说您扶持驸马不成,反倒弄得众叛亲离。”

芙蓉轻轻一笑,回道“你们也这般认为?”

“怎么可能!您怎么可能扶持驸马,外人不清楚,我们哪能不清楚,您忘了当初跟驸马大闹决离那一晚,我们都吓死了,生怕你一个冲动不小心一剑刺死驸马,让我相信你对驸马有情,打死我都不相信。”

芙蓉起身,将水壶从她手里接过,往整理好的花盆里倒了些许水。

她不记得曾经的事情,但这些日子也依稀的听了不少她们讲她与驸马的往事,这样论起来,她与驸马倒真该有些水火不容的气势。

初夏见她听后也没什么反应,焦急的开口“您不会真的对驸马动情了吧?”

芙蓉放下手里的银质水壶,弯下身子将碎叶整理了一番,开口道“去弄些花土来。”

初夏摆了摆手,身后的丫鬟急忙将手中的花土递过来。

芙蓉伸手摸了摸,感觉软硬正好,这才握了一把洒在花盆中。

一个小丫头匆忙跑进来,边跑边说“公主,公主,驸马来了,驸马来了。”

这个小丫头是才被送进来的,家里人多,又没有那么多饭菜喂饱她,只能送到大户人家做丫鬟,被芙蓉路过看到了,就收留到公主府了,这小丫头说来也机灵,不过十岁的小家伙说话极其讨人喜欢,芙蓉就是看她长着一副清秀的模样,能说会道,这才留在自己身边,打算当女儿养着。

初夏性子急,见不得她那粗莽的步子,一把捏住她的耳朵“告sù

你多少次了,下次进来不能跑着,要用走的才行。”

小丫头一只耳朵被她揪的老高,求饶道“姑姑饶命,香寒再也不敢了。”

芙蓉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呀,下次上点心。”

芙蓉手上的土全摸她脸上了,瞬间抹花的脸蛋看起来更好笑,初夏忍着笑,一脸难受“公主,你真坏!”

芙蓉瞪了她一眼,正巧傅易愠进来,她这才洗了洗手,让初夏她们出去忙。

傅易愠见她正在摆弄花盆,难得见她这般雅兴,本想再等上一阵子给她这副匕首,但她催的急,只好早些给她送来。

他将玲珑玉珠翠绿匕首递到她面前时,她急忙接过来,详细打量了一番,匕首还未开刃,光从这华丽的外表上看,便能看的出,他费了些心思在上面。

大恩不言谢,她喜欢之余,也想着送他个什么礼物,可身上什么都没有,只好随手从梳妆台上拿了一个翡翠玉簪送他。

“你收着,日后遇见喜欢的人还能送她。”

她心思全在手里的匕首上,也没在意他脸上那诧异的表情,正比划着,猛的一转身,他竟还在原地站着。

她微微皱眉“还有何事?”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着玉簪,片刻将玉簪放到她手中“还是公主收着吧。”说着转身离开了。

芙蓉皱眉,伸手将玉簪扔出窗外,她从未想过送出去的东西竟被还回来,一股厌恶由心底升起,不愿再看见这玉簪,于是便扔出窗户。

夜晚来临,她怎么都睡不着,看着不远处守夜的丫鬟们开始打着哈欠,她心里竟激动的不安起来。

猛的坐起身,从怀里掏出迷魂香,伸出帘帐在蜡烛上点燃了。

香气慢慢飘散,不过半个时辰,整个房间都是香气。

她窝在角落里抱着怀里的包袱,等着她们睡死了再行动。

夜慢慢的深了,月色挂上枝头,外面偶尔响起敲锣巡夜的声响,但即刻便没了动静。

她蹑手蹑脚的出了鸳鸯阁,循着小道找到马厩,偷偷的牵了一匹马便迅速的朝外走。

从后院小门出去之后迅速上马,朝着城外赶去。

晚上城门紧闭,芙蓉绕了一圈,没找到出口,无奈只好弃了马,从城墙上坠着绳子往下走。

这一路黑漆漆的,倒也没碰到什么阻拦。

芙蓉摸着黑走了一夜的路,总算是熬到了天亮,小路不宽,周边却满是树木花草,这种天然的泥土芬芳是府里闻不到的。

第二十七章 公主独身闯夜路

芙蓉心情大好,身上虽穿着丫鬟的衣服,却让她感觉一身轻松,没了公主的冠头,她感觉自己像只被放飞的鸟儿,无比的喜悦。

她不敢在路上多做停留,一是怕公主府里的人找到自己,二是担心再不走快些,今晚还要走夜路。

她边跳边唱,一个人倒也甚是高兴。

只是这种愉快没过多久,就被身后传来的马蹄声给扰的心神不宁。

她依稀的听到马脖上带着的铃铛撞击发出的声音,凌乱而匆忙,仿佛在赶路一般。

她迅速躲到路边的树林里,想着等这马蹄声过去之后再走。

可等她藏好身子,发xiàn

那由远至近奔波而来的竟是驸马。

傅易愠骑着骏马,脸上多了几分焦急,迅速的朝这边赶来的时候也不忘看向周围,只要见到身影相同的女子,他都会亲自下马检查,只是这一路,检查的人倒是不少,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

芙蓉一见他这模样,急忙缩回脖子,窝在草堆里,生怕弄出一点动静,让他找着自己。

傅易愠这一路没敢停歇,估摸着芙蓉也就走到这一片位置,一定藏在这林子里。

他放慢了马速,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她的身影,微微皱眉,他跳下马背,看了看这里的地形。

这条小路不大,她要出城,这是必经之路,加上她步行了一夜,想必也累了,自己若是在这守着,定能守得到她。

他检查了一路上的脚印,虽不是很清晰,但明显的看出这条路上的行人不多,昨晚经过的话,定会留下印记。

他仔细的看着,突然发xiàn

眼前的脚印消失了,顺着方向一下子就看到林子里那密集的树木,他迅速的进了林子,芙蓉一惊,急忙低头缩了缩身子,生怕被他发xiàn



傅易愠盯着眼前的林子,若是一点点找起来,估计到天黑都找不到她,与其跟她玩起捉迷藏,倒不如让她自己现身。

他凝眉盯着眼前的林子开口道“易愠知dào

公主不喜人跟着,可一路上若无人保护,定会遇到危险。”

芙蓉撇嘴,这一路自己走的好好的,别说危险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哪里来的危险。

她这一松懈竟不知衣角被清风吹起,露出小小一片,瞬间落入傅易愠的眼中。

他暗中松了一口气,边朝她靠近边说“易愠只身前来,未带任何侍卫,公主何不与易愠同行,路上还有个照应。”

她连夜离开就是为了避开所有人,他也一样,她压根就没打算与人同行。

傅易愠已经悄声走到她身后,猛的一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抬就拉了起来。

芙蓉大惊,刚站稳身子就想跑,可他死死的拽住自己,任她百般能耐也挣脱不了。

傅易愠拉住她的手臂往外走,芙蓉开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我!”

她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傅易愠把她强行抱上马,自己一个翻身便坐到她身后,将她困在怀里,转过马头便往回赶。

芙蓉大慌,开口道“傅易愠,你反天了,竟敢绑架我,快点松开我!”

她在马上扭动着身子,却被他牢牢的扣住,芙蓉被马背颠地浑身不舒服,挣脱也无效,只好另外想办法。

芙蓉放qì

了反抗,商量道“我带上你便是了,不用赶回去,这样折腾的没完没了,时间反而Lang费了。”

他并不理会她,仿若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她一着急抬起头看着他,咫尺之间,她离他这般近还是头一次。

他俊逸的面容就在眼前,她竟被这风度翩然的长相给迷惑,甚至能感觉到心底的那阵狂乱不安。

芙蓉看着他生气的眸子里满是怒气,知dào

自己这是惹了他,心里想着如何让他消气,但此时他这怒气染红的眸子让她不禁退缩。

芙蓉那双可怜的大眼从他脸上挪了下来,沉默的不再说话,此刻想必他是下定决心要把她带回去的。

死心之后,她便不再求他,一脸失落的坐在他怀里,被马背颠地整个人都落寞了。

两人坐在马背上不发一言,他搂在她腰上的手始终没松开。

出了树林,他们朝着都城方向赶去。

一个时辰左右,他停了下来,把她抱下马背,让她稍作休息。

一落地的芙蓉转身就跑,傅易愠的眉宇皱的更深了,她真的打算这么跟他耗下去。

他脚尖一点,瞬间前行,刹那间便截住了她的去路。

芙蓉惊慌的看着他那怒气染红的双眸,后退一步警戒的看着他“你若再动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她从腰间拔出那把精致的匕首,开了刃的匕首在烈日下闪闪晃动着白光。

傅易愠眉宇紧蹙,看着她这幅生人勿近的模样开口道“清风寨不比皇宫,里面贼匪各个鲁莽粗俗,你若这般模样进去,如何能保护的了自己?”

他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她不愿用公主的身份去清风寨。

傅易愠收了脸上的怒气,温柔道“你若想去我并不拦你,只是什么准bèi

都没做,让我如何放心的下你?”

芙蓉眸子里动了动容,他正在一点点的说服自己,微微放松警惕的芙蓉忽的握紧手里的匕首,一脸紧张的模样“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傅易愠看着她手里锋利的匕首,他不怕她误伤他,他怕的是她误伤了自己。

傅易愠看她慌乱的模样只好慢慢的朝后退“我不碰你便是,把匕首收起来。”

正当两人僵持着,一记悦耳的笑声从身后的马车上远远传来,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驾着马车怒骂道“你他娘的下次你上。”

车里的声音甚是缠绵悦耳,虽是男子音,却让人觉得比女子还要阴柔。

“你这草包,说你两句就受不住了。”

胡须大汉一看路前芙蓉拿着匕首警惕的看着傅易愠,脸上瞬间大变“他奶奶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弱女子。”

芙蓉二人的架势确实像是大胡须说的那般,傅易愠微微皱眉,回头便看见帘幕微微吹起,露出里面绝世容颜的男子,妖娆不已。

第二十八章 夫妻吵架外人帮

芙蓉也是一惊,心中暗自想着如何摆脱傅易愠。

一见他们马车停下来,急忙哭腔着求助道“大人救命,我不认得这男子,他竟对小女子动手动脚,小女子不愿,他竟扬言要将我捉到府上好生折磨一番。”

大胡子一听,气的两眼瞪直,怒视着傅易愠“你好大的胆子,看人家姑娘漂亮就心生歹意,亏你长的一副人模人样,竟是这般禽兽不如。”

傅易愠瞪了芙蓉一眼,回头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壮士还是莫插手。”

大胡子一听,瞬间怒了“你不让我管,我还偏偏管了。”

说着驾着马车来到芙蓉面前“小娘子上车,我等护你离开这禽兽。”

芙蓉一悦,急忙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便坐进车厢里。

车厢不大,里面还有一个紫衣男子,长发垂背,面如皎月,身形修长,长得甚是好kàn

,芙蓉看他这般容貌,闭月羞花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

男子那细长的眼睛微眯着上下打量她,彷如见了扫把星一般,嫌弃的看着她,要多不舒服就有多舒服。

男子发怒的对着外面的大胡须叫唤道“你这是从哪捡来的,赶紧弄出去。”

大胡须憨厚一笑“人家姑娘长得可比你水灵多了。”

男子一听,瞪着双眼,“她比我差远了。”说着伸出细指直指芙蓉“你自己说,我是不是比你好kàn

千倍?”

芙蓉听他人不人鬼不鬼的声调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见他矛头直指自己,急忙点头“是,何止千倍,万倍也不止。”

男子一听,自是高兴,也不再赶她出去。

大胡子在外面听得真切,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怪不得会招惹到坏人。”

坐在芙蓉对面的男子伸手掀开车帘,只见车后骑着马尾随而来的傅易愠脸上并无表情,但那俊美的模样只怕世间少有。

男子放下车帘,开口问道“你夫君跟来了。”

芙蓉一惊,急忙掀开车帘,只见傅易愠看向她的眸子里尽是怒气。

她立马放下车帘,本以为他会生气的离开,没想到还真跟了上来,她也不急,她就不相信,他能跟她一天一夜。

赶了一中午的路,烈日下,车在前,马在后,一行人彷如那画中美景,从宽阔的京道走到了荒瘠的山丘,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芙蓉不时的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当看见马背上笔挺的身影总是让她愁闷不已。

男子开口道“好一个痴情的男儿,却不幸遇到你这狠心的女子。”

芙蓉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眼看着就要进入黄昏,外面的天色也渐渐变暗,大胡须把车子停了下来,从车后的大箱子里掏了一些干粮出来。

递进车厢里,芙蓉急忙伸手接住,转头便双手奉到妖娆男子面前,等他发话。

男子颇喜她这顺从的模样“瞧你这幅样子虽不招人喜欢,但也是个懂礼节的丫头,正好我身边缺个使唤的丫鬟,你就跟着我回去,做我的贴身丫鬟如何。”

芙蓉一愣,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起码人家救了自己,若是不答yīng

,礼节上过不去,但若答yīng

了,她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再者说了,她这次出来,目的为了去清风寨,哪知竟被驸马捉个正着,为了甩开他不得已才上了这马车。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缩在角落里,连带着整个人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她看着手里的薄饼毫无食欲。

傅易愠匆忙赶来,想必这一日也没有好生吃过一顿饭,她心里过意不去,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踟蹰半日,最后还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站在他老远的地方,将手里的饼递给他“你吃了饼便回去吧,别再跟着我了。”

傅易愠坐在大石上,看向落日的地方,并没理会她的话。

芙蓉举着饼,见他半日不理会,只好收了手,悻悻的转身,还没抬脚便被他拉住了。

“你若想去清风寨,我陪你便是,不得再坐进他们马车里。”他的话在身后响起,让她微微皱眉。

那刚从后面小便回来的大胡子一见这拉拉扯扯的样子,怒道“你这贼人竟还不死心。”

马车里传出那妖娆男子的声音“人家夫妻的事,你莫插嘴。”

大胡子一愣,看着车厢“他们俩真是夫妻?”

说着看向芙蓉,之间芙蓉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大胡子倒是愣住了,“真的是夫妻吵架啊。”边说边往车厢前走。

芙蓉见驸马答yīng

一起同行,自是不再坚持,点头道“你若真答yīng

带我去清风寨,我便与你一同骑马。”

傅易愠叹了一口气,“亏你能放心的下公主府。”

芙蓉见他不再抓她回去,自是要与大胡子他们告别。

她敲了敲车厢“多谢大哥出手相救,夫君不再与我闹脾气,我这就随他办事了。”

大胡子一听“乖乖,他真是你夫君?”

芙蓉点头,大胡子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夫君对你可真够好的,竟顺着你让你耍脾气,要是其他人,早就动手了。”

芙蓉一笑,不再说话,转身走到傅易愠身边,朝他们挥了挥手,便被傅易愠抱上马背。

待二人走远了,那坐在马车里的男子这才皱眉走出马车。

大胡子一脸鄙视“你奶奶的,一路上都未见你动弹一下,人家小姑娘一走,你倒是舍不得了。”

男子嘴角挂着冷笑“你倒是叫的顺口,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大胡子一愣“还能是谁,人家的小媳妇呗。”

男子瞪了他一眼“果真是草包一个。”

他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细长的眼角微微眯起来,样子极其妖艳,让人看了便牢牢的记在心里。

芙蓉坐在他怀里开口问他“连你都出来了,公主府的事交给谁打理?”

“景瑄。”他淡淡开口,马走的极其缓慢,或许这朦胧的夜色正适合这样漫步。

芙蓉知dào

他更加看重景瑄,也便没说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方才他那般生气,怎么才过半日就消气了,有些诧异的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

第二十九章 她愿做个普通人

傅易愠见她心里有话说不出,开口道“想问便问。”

她甜甜一笑,果然是驸马,她一个眼神,他都知dào

她在想什么。

她低眉看着前方“方才那般生气,为何还紧紧的跟在后面,我若出事,你正好可趁机洗了这驸马的身份,有何不好。”

他沉默,若他不跟着出来,完全可以等她出事,等她的尸首被送回来然后找个借口借口离开公主府,可就是有那么一刻,他竟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冲出去找她,如此没压抑住心中的冲动还是第一次。

芙蓉见他沉默,急忙抬头“还在生气?”

他微微摇头“你身系天下百姓,若是出事了,便会引起朝野动荡,即便是为了百姓,我也应保护好你。”

芙蓉见他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也懒得计较,靠在他身上,倒是舒服的很,若能这样Lang迹天涯,倒也是件好事。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般随性,他不知晓,她却知晓,若是遇到喜欢的人,她或许会扭扭捏捏的施展不开,但一旦将其划为朋友一类,她便能平等对待,曾经她是对驸马抱有其他想法,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胡思乱想,这等男子不是自己能驾驭的了得,她宁愿舍了这份期望过高的心,平静的对待二人的情谊,或许他们之间没有那情爱将会变成更好的朋友也不一定。

她满脑子的平静,倒是让傅易愠有些好奇“在想些什么?”他少有这样好奇别人的时候,但现在却十分在意她脑海里的想法,他想知dào

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他甚至奢求她心底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芙蓉被他一问,摇头道“没想什么,这荒郊野岭就是想什么也实现不了啊。”

傅易愠一愣“哦?说来听听。”

芙蓉笑着坐直身子,兴趣一下子被激起来“我在想如果我要不是公主那该多好,我可以在都城租下一个店铺,专门替人缝制衣服,然后再开一个首饰店面,向有钱人家的小姐贩卖首饰。”

芙蓉说到兴趣之处,自是滔滔不绝,“店面不可太小,裁缝店里要摆上各色的花布,花布上绣着各色的花纹,让来店里的每个人都能挑到自己喜欢的布料。”

他听得认真,没有插上一句话,似乎在想像她口中的裁缝店。

芙蓉说了一路,说到最后竟有些失落“可惜,这些也只能想想。”

傅易愠轻笑,她确实只能想想,若是真让她堂堂北国公主去开裁缝店,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芙蓉说完,扭头看着他“你若不是驸马,你最想做什么?”

他微微一怔,他竟从未想过这件事,如果不再是驸马,他会去哪里,会去做些什么,或许会隐居山林,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也或许投奔到哪个小镇,做一个教书先生。

芙蓉见他不说话,无趣的开口“你也认为这身份是不可能脱去的是么。”她看着夜色里的黑景,暗自无奈,“或许是因为我们太胆小了。”

他们赶了三个时辰的路,到了客栈时,芙蓉已经靠在他身上睡着了,这一路若不是他搂着她,只怕她早已掉下马去。

店小二带着他上楼,他将怀里的芙蓉放在床榻之上,这才付了银两给店家。

芙蓉睡得很香,或许是因为昨晚赶了一晚的夜路,所以今日还未到入睡的时候,她便已沉沉的睡过去。

店家送来了一些饭菜,傅易愠看了一眼,没什么胃口,站在窗前看月亮的他竟在深思她今日对他说的话,若他不是驸马,他会做些什么。

他现在脑海里竟有了答案。

他若不是驸马,那他便可无忧无虑的带着她远离皇宫,远离争权,远离这些本部属于她应该面对的麻烦。

他可以带着她游山玩水,可以四处漂泊,不用为谁而争执不休,不用为谁再起口角,这样的生活,他竟开始向往。

芙蓉睡的很沉,仿若累了好几日一般,待她睡足了睁开眼的时候发xiàn

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虽然床榻简陋不堪,但看起来却更有小家小户的感觉。

她微微侧头,躺在她身边的他面容姣好,让她忍不住想伸出手摸一摸他那俊逸的脸颊。

芙蓉忽的收了手,她明明告sù

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他现在所作的一切,都只因为她是公主,如若有一天,她不再是公主了,他便不会对她这般的好,与其那时受伤痛哭,倒不如现在就收了这不安的心思。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躺着,心里想着许多事情,如若从这里逃走,不再回公主府,那她将去哪里?总不会要这么四处漂泊。

天微微亮,傅易愠醒来见她还在熟睡,便没去打扰她,轻声起身,将洗脸的水打好,进房间之后,才看到她已经整理好衣物,准bèi

出发了。

他将热水递到她面前,芙蓉微微皱眉,退了退“我们又不是去见什么达官贵人,打扮的这般水灵作甚。”

她总是能想到一些歪理,以前不了解,这次倒真是领教了。

随了她的意,他将热水放到一旁,让店家准bèi

了一些干粮,好在他身上还有些银两,足够二人路上开销,可若是三日还未到清风寨,他可真要好好想想去哪弄些银两来。

二人吃了早膳继xù

上路,芙蓉坐在马上精神抖擞,浑身有使不完的力qì

,一会哼一首小曲,一会叫唤两声,一会又要下马走一会,总之一上午过去了,二人竟没走几里地,倒是让他干着急起来。

芙蓉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到处乱窜,跑来跑去,丝毫没有急着去清风寨的样子。

傅易愠想着或许她许久没出来,对这山林里的花花草草满是好奇,也就任由她胡闹了一中午。

哪知下午要赶路的时候,她竟说浑身不舒服,不想做马。

傅易愠抿着嘴,忍着脾气开口道“那我们便步行,可好?”

芙蓉急忙点头,眉开眼笑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第三十章 匪贼追赶陷危险

二人走在林子里,阳光顺着树叶照进来,格外的舒服。

芙蓉忽的停下脚步,指着树上的蝴蝶,小声开口“看!蝴蝶,彩色的。”

傅易愠一愣,这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树上那金色裹翅的蝴蝶正停留在树干上休息。

似乎感觉到二人的注目,扑腾了一下翅膀,忽的飞了起来。

芙蓉看着飞走的蝴蝶微微动容,连蝴蝶都是自由的,她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被傅易愠束缚起来了一般。

他见她脸上不悦,以为她是因蝴蝶而难受,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若喜欢,回府后,我命人帮你捉些回来。”

芙蓉苦笑,她喜欢的只是自由,并非蝴蝶。

一路上芙蓉不再说话,也没了方才那兴致盎然的激情,倒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芙蓉走累了,两人便上马继xù

赶路,她虽不知dào

路,但傅易愠却对此路甚是熟悉。

正当芙蓉觉得这一路无聊至极的时候,突然听到轰隆的马车声在二人身后响起。

芙蓉刚要回头,傅易愠却一把抱紧她,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儿一惊,忽的飞奔起来,芙蓉被颠地浑身不舒服,开口问道“发生了何事?”

傅易愠紧拧的眉宇开口道“是匪贼!”

芙蓉一愣,她从未见过匪贼,传言他们无恶不作,想不到今日真能遇到,自己竟跟着紧张了起来。

她握紧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这一刻倒是真有点生离死别的感觉。

匪贼抢了一箱子的金银首饰,自是不愿去追前面骑马飞奔的二人,只是那爱挑事的二当家一见前面飞奔的身影便格外不悦,挑着眉头看着老三“前面那人是不是想挑衅咱们?”

老三脾气甚好,性子也和善,玩笑道“二哥何不追上去问一问。”

老二一听这话,受不了这刺激,抽着马鞭便朝前追去。

傅易愠带出来这匹马走了一天的路,身上又带着两个人,速度开始慢慢的减弱。

身后那紧紧追上来的老二长着八字小胡须,样子有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芙蓉紧张的握紧他的手“怎么办,他快追上来了。”

傅易愠同样握紧她的手“莫怕,有我!”

他猛的拉紧马缰,让马儿缓缓停了下来。

那老二赶上来之后看二人这眉清目秀甚是好kàn

的样子喜欢的打紧“原来是对儿妙人。”

他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朝这两人不停的乱看,看的芙蓉浑身不舒服,朝傅易愠的怀里钻了钻。

老二更是得yì

了,“小娘子样貌倒是可口。”

傅易愠将她按在怀里“不知兄台为何紧追我们不放?”

那老二满脸麻子,抽了抽鼻子,挑眉道“老子愿意,你管得着么?”

傅易愠眯了眯眼睛,若不是身后传来马车的巨响,他此时早已出手了结了这人的性命。

老三驾着车过来,车上坐着一群乌合之众,看到傅易愠二人均是一脸坏笑“二当家的,要是把这小娘子带回去玩上几日,绝对过瘾。”

一车男人瞬间哄笑,老三踢了踢那乱说话的小子,回头对着老二开口“逗逗人家也就算了,别来真的,把人吓坏了就不好了。”

老二大笑“老子就要这小娘子了,你们回去给我准bèi

酒席,我要娶这小娘子当夫人。”

那车上的男人们各个粗布麻衣,全是穷人出身,习惯了这粗鲁的生活,倒是爽朗的笑个不停。

芙蓉跟傅易愠却不一样,二人平日见得都是正经人物,少见这等粗俗不堪的匪贼,今日倒是开了眼界。

老二说着便开始拉扯他们,芙蓉惊慌,紧紧的握住傅易愠的手不敢松开。

傅易愠脸色阴沉,老三看出了名目,感觉这二人不简单,立马跳下车,拦住了老二“莫招惹是非,让大哥知dào

了,又要罚你跪祠堂了。”

老二脸色一变“你他娘的,到底是谁的兄弟,竟挡老子的好事。”

老三没理会他,回头对着傅易愠开口“公子受惊了,快些走吧,莫在此久留,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傅易愠点头,掉了马头正往回走,老二一怒,发狠道“你敢走试试。”

他忽的拉住芙蓉的一只手臂,吓得芙蓉面色全失。

傅易愠忽的伸手,一掌击向老二,老三急忙出手挡住,只听见三根银针插进树干中,树干颜色瞬间发紫,所有人一惊,均收起了笑容,一脸警惕的看着傅易愠。

老二魂都吓飞了,躲在老三身后,小声嘀咕“老???老三???他???什么来路?”

老三没有理会他,看向傅易愠时抱拳施礼“公子好身手,家兄鲁莽,得罪您的地方还望见谅。”

老三长了一副菩萨心肠,加之脸上那深深的酒窝,看着就像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也难得匪贼窝里竟会有这样的人才。

傅易愠没有看他,反而是冷冷的看向他身后的老二“若是再让我见到你,下次可不只是银针这么简单的毒了,定会让你尝到人间剧毒的滋味。”

老二一脸畏惧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猥琐。

芙蓉看见他们刀上的字迹猛的一愣“你们是清风寨的人?”

老三微微点头“姑娘好眼力。”

他们清风寨是匪贼不错,但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是打劫也要打劫那些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达官贵族,这一车珠宝便是从鱼镇的那个狗官家里弄来的。

芙蓉没失忆之前审过一个案子是跟他们有关的,当时百官逼宫让皇北下令处死牢狱中的男孩,那男孩正是清风寨里的少爷,因被人贩子拐走,逃到京都,当时因为太饿便偷了几个包子吃,谁知竟被官兵活捉,当时所有人都不知dào

他竟是清风寨长老的孙子,等收押的时候,有人认出他的玉佩,整个朝廷瞬间沸腾了。

北皇担心这件事会引起清风寨的叛变,所以让芙蓉偷偷把人放了,芙蓉不但没放人,还为那孩子洗清冤屈,亲自派人送了回去。

清风寨的人为表感谢,给芙蓉送去了千年鹿茸,这鹿茸现在还放在她房中。

第三十一章 清风寨里被怀疑

芙蓉虽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但她可借着这事进清风寨。

她从傅易愠怀里出来,跳下马道“公子可能不认得我,当年我家公主还让我照顾过小公子呢。”

老三一愣,“不知姑娘???”他忽的想起来芙蓉公主确实救过俊儿,既然她称呼芙蓉为公主,那应是芙蓉身边的丫鬟,只是这长相????。

他抱拳施礼“原来是恩公。”

芙蓉脑子里迅速想着借口,片刻开口道“既然公子是清风寨的人,不知可否捎我们夫妻一段?”

老三一愣“不知二位要去哪里?”

芙蓉一笑“清风寨!”

他微微皱眉“姑娘难道不知清风寨向来不收外人?”

芙蓉佯装为难“自是知dào

,但若公子不救我们夫妻二人,我们二人真要丧命于此了。”

老二一听她这番委屈,急忙开口,“莫不是你们犯了什么王法?”

芙蓉急忙摇头“这倒不是。”她把傅易愠拉到身边“我与夫君两情相悦,公主亦是允我们成婚,只是???谁料驸马竟对我起了贼心,他想占了我的身子???”她越说越像,脸上还透出一种欲哭的表情,娇艳欲滴的脸蛋活活把人的心给揪起来了。

傅易愠挑着眉,从没见她这般能说会道,现在连眼泪都用上了,竟还顺带毁了他的名声。

芙蓉看着老三,开口道“公主早就知dào

驸马贼心不死,连夜让我们逃出京都,还命我们沿着这条道来投奔清风寨,她说清风寨的当家人定会收下我们二人。”

芙蓉说着便顺手摘下傅易愠身上的香包“这是我家公主送的,说是让清风寨的当家人看到这个如同见到她本人。”

傅易愠本想说话,却被她拦住。

“夫君,你也莫不好意思开口,反正这二位兄弟日后都是自家人。”

老三觉得这二人打扮确实像是公主府里出来的,便点头道“既然姑娘是公主的人,我便将你们带回去,只是大哥收不收你们,我就说不准了。”

那老二一听要带他们回去,高兴的直点头“姑娘莫怕,等到了我们清风寨,什么驸马狗屁的东西,照样拿你们没办法。”

就这样,芙蓉二人跟着他们的马车回到了清风寨。

清风寨一共三十八个回山路口,每个路口都有专人看守,山路很陡峭,进了寨子大门,要爬将近百米的台阶才能到大厅。

傅易愠拉着她跟在老三身后进了正厅,整个大厅十分气派,看来这些年,他们没少打劫那些贪官污吏。

正坐在虎皮椅上的大当家胡须发白,一身锦衣看的出品位并非只是草莽之辈,虽未匪贼头领,却有着斯文人的气质,手里摆弄着两个玉石球,甚是明亮耀眼,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宝物。

老三行了大礼,“大哥,这二人是芙蓉公主派来的。”

大当家的这才抬头看了看二人“芙蓉让你们带话来了?”

芙蓉点头“公主说让我们向您问好。”

那大当家的一笑“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不只是问好这么简单的事吧。”

芙蓉笑着开口“公主确实让我们求大当家的一件事。”

他看着二人,微微一笑“说!”

“请大当家的收下我们二人。”

老二在他耳边把这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听后抬起头,看着芙蓉道“我虽很愿收留你们二人,但你们也知我这寨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留外人,即便是公主也不行!”

他话里满是强硬,芙蓉微微皱眉,傅易愠嘴角微微扬起,没有说话,老三觉得大哥太不给情面了,劝道“大哥,公主好歹也是俊儿的救命恩人,若是不收留他们,岂不是让清风寨落了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那大当家的看着二人“公主不亲自来,我如何知dào

这二人是不是公主的人?若是外人混进来图谋不轨,岂不是祸害了清风寨?”

芙蓉沉思,早就料到他们不会轻易让自己进来的,所以早有准bèi



从怀里掏出前两日写下的字据,递到他面前“公主的亲笔书信,还望大当家的过目。”

傅易愠微微挑眉,没想到她连这个都准bèi

了,看来自己是小看她了。

大当家的看了书信,知dào

是芙蓉亲笔写下的,起码印章是不会骗人的。但他依旧不信这二人只是私奔这么简单的事,从表面来看这二人气质华贵,雍容富态,绝对不会只是个丫鬟,但看芙蓉这亲笔写下的字迹是不假,如此一来,他真要好好招待这二人。

他收了信件,让人准bèi

了套房给芙蓉二人,眼看要蒙混过去,芙蓉脸上满是得yì

之色,傅易愠见她这般高兴,自是不在担忧,原本进寨之前,他还在想着如何带她冲出去,眼下她能这般顺手的解决此事,倒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正当他们要去休息的时候,一记悦耳清脆的女儿声在身后激动的冲了过来“爹,你终于回来了。”

那二当家的一见自家女儿,自是高兴的不行,急忙掏出怀里的首饰“看看爹给你带回的宝贝。”

小丫头年纪十五六,正是要出嫁的好年纪,长得也水灵,性格也直爽,一身紫红裹裙衬出苗条的小腰身,别有一番风味。

以前倒也有许多人上门求亲,只是这丫头有些野蛮,把求亲的人揍得鼻青脸肿,自此之后就再也无人敢登门拜访了。

那丫头撇着嘴,“又是这些俗物,你下次别总是带这些东西,我一点都不喜欢。”

她撅着嘴瞥了一眼傅易愠,那一眼便让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脸蛋瞬间红了,从未见过这神仙般的男子,自是喜欢的打紧,小声的拉着老二问“爹,他是谁?”

那二当家的心直口快的开口“路上捡的。”

芙蓉一愣,这话说的真够让人不顺畅的。

那小丫头一听,忽的拉住傅易愠,大声开口说道“爹,大伯,把他送给我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芙蓉却是一笑,这姑娘可真有意思。

第三十二章 公主性情变化多

傅易愠不留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姑娘自重。”

那二当家的急忙拉住自家姑娘“人家已有妻室,莫再胡闹。”

难得这个老二这般正经,倒是有个做父亲的模样,也不知他哪世修来的福气,能生出这么个漂亮女儿。

那丫头一听,不高兴的问“她就是他的妻?”说着直指芙蓉,那模样仿佛芙蓉是她的仇人一般。

“休了她不就行了,再者说,都来我们清风寨了,自是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芙蓉见过泼辣任性的,没见过这么爽朗的,她虽觉得这小姑娘有失大雅,却也暗自羡慕她的直率。

二当家的脸色变了好几遍,那八字胡须都快凑到一起去了,黑着脸骂道“给我回去,别在这丢人。”

说着让人把她弄回去,这才对着芙蓉二人开口,“莫当真,她一个小丫头没见过世面。”

芙蓉笑着摇头,感觉这老二也并不是多可恶,起码在女儿面前,他就是个正经的爹。

傅易愠也没在意这事,只是二人进了客房没多久,那小丫头就冲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堆首饰扔到芙蓉面前“我跟你换!”

芙蓉一愣,“换什么?”

那小丫头伸着手直指傅易愠“我跟你换他。”

芙蓉一笑“你换他作甚,他一不会洗衣,二不会做饭,带回去只能伺候着,多不划算。”

那小丫头挑眉“我就喜欢伺候他,我带回去天天看不行么?”

芙蓉看她这么锲而不舍,忍不住笑了笑,开口道“你可知这孤男寡女在一起可不止看看这么简单?”

她饶有兴致的教育着这小丫头,说着起身走到正在忙着收拾她的包袱的傅易愠身边,那小丫头急忙跟了过来。

芙蓉在傅易愠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惊得傅易愠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芙蓉回头对着小姑娘开口道“你看,夫妻本是惺惺相惜,相互照应,你能像我这样对他么?”

那小姑娘脸蛋红到耳根,瞪着芙蓉道“真不要脸,竟大庭广众之下???”她转身跑了出去,芙蓉笑着摇头,一回头傅易愠正盯着她看。

芙蓉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做得有些过分,等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尴尬的解释“失误???失误???”

她急忙转身往外走,傅易愠顺势起身拉住了她的手,稍稍收力,将她纳入怀里,半天才开口道“你亦说过夫妻本是惺惺相惜,相互照应,为何总是拒我千里之外?”

芙蓉一愣,他虽是她的夫,可从未曾见他这般表露心意,就拿他这不冷不热的感情来看,都看不出他是喜欢自己的,芙蓉眉宇皱起的时候,心中就思量出结论,他或许要的只是自己的公主身份,而并非是她芙蓉。

她不愿留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在身边,总觉得他离自己太远,摸不清他心中的想法。

芙蓉微微退了退步,伸手将他推开,眼神直视他,忽的一笑“我们本就是夫妻,为何突然说这些虚有的话?”

傅易愠眉宇皱起,他觉得芙蓉眼里像是藏了些什么,但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沉默不再说话,只听见芙蓉开口道“你收拾吧,我想出去走走,熟悉一下这里。”

她迈着步子离开,心情却不如方才轻松。

走在小路上,她心里满是踌躇,眼下虽安全的进了清风寨,这等戒备想要带人攻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想要劝服大当家归顺朝廷又谈何简单。

她顺着小路一直朝北走,路边的石崖上种满了梅花,开的粉嫩粉嫩的花瓣倒是美不胜收。

她微微停下脚步,一侧头便看见一个梅林小苑,格外优雅,诗意浓厚。

没想到这山野间真有这样闲云野鹤的人士隐居这清风寨中,难得这番闲情逸致,别具雅阁,引得她耐不住好奇,抬脚便向那小院中走去。

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见没人应答,正想着要不要推门进去,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丫鬟的声音“你是谁?”

芙蓉回头,看她一身素袍裹身,微微一笑“我见这小院实在是美,忍不住想进去参观一下,抱歉,多有打扰到姑娘了。”

那丫鬟听得出芙蓉修养极深,自是不会为难她“这是俊儿公子的别院,姑娘要是参观还是去别处较好。”

芙蓉一挑眉,她当年救下的少年?

芙蓉笑着点头,正要离开,那丫鬟忽的开口“姑娘就是三爷带回的吧。”

芙蓉回头,“正是。”

那丫鬟眉眼里多了几分浓意,“听闻您是芙蓉公主的人,不知公主近来可好?”

芙蓉一愣,虽不知自己曾经和这丫鬟是否有交集,但从她口气来看,似乎她很关心自己。

想到这自是点头“公主过的很好。”

她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落了满足,微微露出笑容,“姑娘继xù

参观吧,云翠不打扰了。”

芙蓉看着她纤细的身材渐行渐远,心中却满是疑问,难道这清风寨与自己有什么牵扯的联系?

芙蓉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本想继xù

走走,但看夕阳已挂山涧,只好作罢,抬脚朝客房走。

傅易愠早已将房间收拾好,芙蓉回来时看见整洁如新的房间微微诧异,真是小看他了,没想到他竟连琐事也做的这般认真仔细。

芙蓉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傅易愠放下手中的杂记,抬眸看她“路上可有别致的景?”

芙蓉点了点头“比公主府要美的多。”

傅易愠微微一笑,“你是看腻了公主府的景色,若是喜欢这里,待回去后,我便让人把公主府好好整修一般,定不会比这里逊色半分。”

芙蓉摇头“公主府犹如鸟笼,装饰的再美也是困住脚步的笼子,何必大费周章惹来非议呢。”

傅易愠收了脸上的微笑,从前的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厌倦权势,从前的她视名誉权利为支柱,若是没了它们,想必她也不会有滋有味的活到现在。

而此刻,她的种种厌烦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三十三章 酒宴宴请二人

如果眼下的她才是真实的她,从前的那个她是伪装的话,他不得不佩服她的伪装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芙蓉见他沉默,开口道“驸马认为这里怎么样?”

“景色优美,人情淳朴,甚好!”

芙蓉一笑“此景此情,我们如若能豪饮一杯再好不过。”

傅易愠点头“是有些遗憾。”

二人刚说完,门外便有小厮敲门“二位,我们当家的摆了宴席,宴请二位的到来。”

芙蓉应着“我们这就来。”

清风寨大厅里果真摆了一大桌菜肴,虽称不上山珍海味,确也让芙蓉觉得很新鲜。

圆桌前坐着的不止三位当家的,还有芙蓉见过一面之缘的大胡子和那长得如妖孽一般的男子,四人相视均是一愣。

大胡子惊得站起身“姑娘怎么来我们清风寨了?莫不是你这夫君又欺负你了?”

芙蓉急忙摇头“不是,我们无处藏身,幸得大当家的收留,不然我们真要露宿街头了。”

大胡子一听,回头看着大当家的“大哥,真把姑娘他们留下?”

老二微微皱眉,喝到“老五,老老实实的坐着。”

那妖娆的男子细长的眼睛飘向芙蓉,径直的落到傅易愠身上“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芙蓉拉着他的手,生怕他漏了身份,他见芙蓉紧张,微微一笑,开口道“傅愠。”

他的名字不为人所知,或许是因驸马的名头盖过了他的名字,所以大家反倒不知他的真名叫什么,如今出来哪怕是用真名,也无人怀疑他便是驸马。

而他却去了名字中的易字,留下‘傅愠’二字。

那妖娆男子笑着开口“莫不是当年没落的傅家后人?”

芙蓉一惊,不料他竟会知dào

傅家流放之事,眉眼微微一挑,刚要开口,便听到傅易愠笑道“公子说笑了,傅家一百多口人斩的斩,流放的流放,怎会留在都城?”

妖娆男子笑而不语,心中却了如明镜,若不是驸马,怎会有这等气质,还有那女子,单单只是个丫鬟怎会有如此胆量跟自家夫君那别扭,若不是大富大贵,她哪能这般嚣张。

老三见气氛僵硬,开口道“二位客人莫站着了,快快入座。”

芙蓉随着傅易愠坐在他们身旁,那老三起身为二人倒满酒杯“你们是公主的人,我们必定要好好招待,来到清风寨,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莫要客气,我们都是粗人,不懂你们那一套规矩,你们也别见怪。”

芙蓉不难看出这个老三常年在外奔波,练了一身的好本事,能说会道也就罢了,还能识眼色,着实是个不错的人才。

只是窝在这清风寨做土匪,着实可惜了。

傅易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三当家的莫客气,我们夫妻二人不胜酒力,这酒怕是不敢沾染太多。”

那大胡子一听,咧着嘴开口“公子谦虚了,我们听闻公主府的男人都是酒圣,随便捞出来一个也能把我们所有人喝趴下,尤其是那个驸马,听闻更是厉害,民间里传言元嘉七年南国使者来访时,他一人独挡南国使者三十人,愣是把那三十人喝倒了,我还正好奇,今个正好你们也是公主府出来的,一定知dào

这件事是否属实,可否给我解答一番,也好解了我的好奇。”

芙蓉挑眉,他竟还有这么风光的时刻?

傅易愠摇头一笑“驸马虽能喝,但也是凡人一个,怎能像传言那般厉害,是百姓虚夸了。”

众人一听,顿时明了,这传言终究还是传言,不可全信。

正当大家聊的开心时,俊儿公子被丫鬟扶着走了进来,芙蓉一回头,看到那清瘦的身子,微微皱眉。

只见俊儿身着藏蓝衣袍,步履艰难,每走一步都会喘上一喘,样子十分虚弱,那俊容倒是不必傅易愠差几分,输便输在这精神气儿上了。

俊儿一来,所有人都安静了,大胡子急忙起身扶着他,把他扶到自己身边坐下。

老三见芙蓉二人眉宇紧皱,这才介shào

道“这是我们公子俊儿,就是公主当年救下的孩子。”

那俊儿抬眸看向傅易愠和芙蓉,当即凝眉,连气都没来的及喘。

芙蓉急忙开口“俊儿公子,我们是公主府的下人,这次投奔清风寨多亏大当家的收留,我们夫妻二人感激不尽。”

俊儿憋红的脸颊本想开口说什么,但看到芙蓉那容貌,生生的将要说的话咽进肚子里,但眼神不时的落到芙蓉那张熟悉的小脸上,甚是温柔。

芙蓉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桌子下,傅易愠突然伸出手牢牢的握紧她,这才让她安心了不少。

等大当家的落座之后,他们才开始用膳。

桌上气氛异常一点都不像是专门设宴招待二人,倒像是为了试探二人才专门叫他们来用膳一般。

芙蓉吃的很不舒服,刚要放下筷子,傅易愠突然的夹了一块肉放入她碗中,甚是温柔的开口“你一路奔波没吃多少,今日好不容易落脚,多吃一些才行。”

那俊儿抬眸盯着傅易愠,脸上多了几分审视,他记忆里,二人并没有这般亲切。

芙蓉明白他眼里的意思,笑着开口,“多谢夫君。”

那老三看着羡慕,眼里多了几分敬佩,这个年代对夫人这般体贴的男子真是不多。

老二看着浑身不舒服,感觉原本这美人应该属于自己一般。

妖娆男人笑而不语,仿若这伎俩在他眼里片刻被识破似的。

大胡子笑呵呵的举着杯子“傅公子好性情,我老五就喜欢你这种细心的男子,我敬你一杯。”

说着自己一口饮尽,一脸期待的看着傅易愠。

大家一起看向他们,就连一直没关注他们夫妻的大当家也抬起头看着傅易愠,仿佛他要是不喝这杯酒,就是看不起他们清风寨的人一般。

傅易愠笑着拿起杯子,“既然五当家的开口,我自是不能推脱。”他也豪迈的喝了一杯,喝完才感觉这酒不对劲,度数比一般的酒要高很多,他眉宇微微皱起。

第三十四章 少女心计着实多

芙蓉还以为他不胜酒力,一脸笑意的看着大胡子“你莫灌他酒了,夫君性子颇静,平日很少喝酒,你们若是将他灌醉,今晚我可又要照顾他一夜了。”

众人笑声频起,倒也不在意,只是这饭菜吃了一半不到,几个当家的纷纷起身敬酒,不过半日时间,傅易愠已经脸蛋微红,醉醺醺的靠在芙蓉身上,晕染的眸子别有风情。

就连握在桌下的手,都连带着一些松意。

芙蓉知dào

他被灌得受不住了,自是起身帮他挡了不少酒。

那老五喜欢跟直性子的人打交道,见二人没什么坏心思,心里也高兴遇到这种友人,自是喝的畅快,不一会便晕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芙蓉笑着摇头,真是个熊辈。

她拿着酒杯向几个当家的敬酒,这等酒量的女子如果是公主的话,根本说不过去。

但民间的传言也并非虚假,他们所知的公主并非像她这般豪饮。

就连心如明镜的妖娆男子也有些不确定了,再看看傅易愠,他那晕晕乎乎的模样实在不像是驸马,这让原本笃定二人身份的他也变得犹豫不已。

芙蓉喝了许多,虽有些难受,但却没醉,扶着晕晕乎乎的傅易愠回房的时候,身后的俊儿突然叫住她。

“姐姐。”

芙蓉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俊儿公子。”她笑着开口“我只是个丫鬟,公子无需这般客气。”

此刻已经是半夜,路上没有什么人,俊儿走近她,影子罩住她的面容。

他低头笑道“姐姐的模样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记得。”

芙蓉挑眉,难不成这俊儿喜欢自己?

她心虚的看了眼高大身材的俊儿,即便是虚弱,这身子还是那般笔挺。

芙蓉笑着拍了拍他“俊儿公子喝醉了,快快回去罢,我要与夫君回房休息了。”

俊儿知dào

她不愿透漏自己的身份,但也好奇她来这里的原因,为何要隐姓埋名,她明知dào

清风寨是欢迎她的,难不成她来此真的是为了避世?毕竟想要脱离南北两朝,唯一能落脚的地方只有这清风寨。

他心里多了几分亮堂,如果她真是来避世的,那他便可一世伴随她左右,倒也是件高兴的事。

“姐姐莫担心,你的身份我会替你保密。”

芙蓉扶着傅易愠往回走,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微微愣住,脚步却并未停下来,径直的进了房间。

把傅易愠扶到床榻上,自己累得浑身酸软,她竟不知自己能喝这么多酒,而且一点醉意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她低头看了看榻上的傅易愠,看他平日里正正经经的,没想到现在也会变成这般,嘴角带了笑意,这才起身帮他将衣袍脱了下来,拧了一块湿毛巾帮他擦了擦脸。

俊美的容颜上醉意未减,反倒让人觉得更加好kàn

,她看得入迷,等回神的时候,发xiàn

自己也有些瞌睡。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将发簪取了下来,瀑布般的长发披在背上,甚是美丽,或许她长得这般好kàn

,连她自己都不知dào



芙蓉在床榻中间放了三个枕头,落了帘幕,这才躺倒他里侧,昏昏沉沉的闭上双眼。

不过片刻,忽的感觉脸上多了丝气息,一睁眼,傅易愠那俊美无比的脸颊已经贴上自己的脸,鼻翼散出淡淡的气息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也顺带特别挠心。

她微微动了动,想要离他远一点,他却伸出手搂住她的腰身,然后便不让她再动弹万分。

芙蓉一惊,他这是要搂着自己睡一晚?

她皱眉看了看外面,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芙蓉静静的看着顶棚,这里装饰并不精致,却满是古香古韵,别有山涧别院的感觉。

如果日后北国容不下她了,她自是希望能在这里落脚,只是不知那时候,他们还会不会这般款待自己,没了公主的头衔,他们还会当自己是客么?

她想了许多,见傅易愠睡熟了,这才将他挪回他的位子上,自己背着他缓缓进入梦乡。

当天色微微亮起,芙蓉便从梦里醒来,看着外面枝繁叶茂的绿色景象,心情格外的舒畅。

她坐起身,微微伸了伸懒腰,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没有丫鬟伺候,她便随意的将头发挽起,没有注意身后醒来的傅易愠正看着她的后背发呆。

她从铜镜里看到他看自己的模样,这才回头看着他“头疼么?喝了那么多酒。”

他微微皱眉,显然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丝毫没有记忆。

芙蓉倒了一杯热茶端到他面前“日后少喝些,山里的烈酒远比宫中的要烈许多,你若这般豪饮,不醉才怪。”

他喝了一口茶,开口道“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自是我扶着你回来的。”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芙蓉起身去开门,门外准bèi

好洗漱用具的丫鬟们开口“姑娘,当家的让我们过来伺候您。”

说着将热水和盆具端了进来,后面拿饭菜的丫鬟把饭菜从木篮里端到桌子上,等弄好了才纷纷退了出去。

芙蓉把毛巾沾湿,拧干之后才递到傅易愠面前,“擦擦脸,精神精神。”

他照着她说的做,二人吃过早膳,这才一起出了房门,一起在山涧溜达。

早就在山涧的河流里准bèi

好的几个丫鬟朝里面点了点头,里面那小姐一看他们来了,急忙脱下衣物,慢慢走进水池中。

山石围绕在水池两侧,清晨的河水格外的寒冷,刺的她嘴唇发紫,四月的天气并不暖和,她这般做,倒是真让人苦笑不得。

芙蓉二人刚上了这条小路,便听到几个丫鬟的呼救声“快来人啊,小姐落水了。”

丫鬟们惊慌的样子倒是有些像真的。

芙蓉和傅易愠相视一眼,急忙上了那山石之上,只见那女子真是掉进那水池深处,正扑腾着,嘴里想说话,但被堵得说不出。

芙蓉微微皱眉,看了看周围的丫鬟,这时候洗澡绝非佳时,她这时落水只有一个解释,定是故yì

引来自己与傅易愠,好让傅易愠下水救她。

芙蓉笑着摇头,推了推傅易愠,傅易愠同样眉宇紧皱,那模样已经猜出她的意图,看了看芙蓉,这才不情愿的走进水池,将她拉了上来。

第三十五章 好心当做驴肝肺

小丫头浑身颤抖的黏在傅易愠身上,想要从他身上取暖,芙蓉却无奈的看着,这小丫头真是让人苦笑不得。

离这最近的便是俊儿的小屋,他清晨起来作画,听到叫喊声,这才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并不像昨日那般虚弱,但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他走到芙蓉身边,看着傅易愠从水中将彩瑶救起,也看出彩瑶对傅易愠的心思,眉宇微皱的同时看到芙蓉脸上的笑意,有些不解,开口道“你明知她故yì

为之,还任她这般胡闹。”

芙蓉回头,不知他何时来的,但见他衣着整齐,想必是起的很早,开口道“难道要我见死不救?”

那二当家的听着消息赶来,见自家姑娘被傅易愠救起,急忙感谢,正要人把她弄回去,谁知她死活抱着傅易愠的腰身不愿离开。

傅易愠有些无奈的看着芙蓉,当看到芙蓉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并没有言语想要帮他解围,顿时怒从心生,明明是帮她救这女子,如今倒成了她在看自己的笑话。

他用力的甩开那女子的手,脸上多了几分厌恶“姑娘请自重,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他负气转身离开,芙蓉一愣正要跟上去,身后的俊儿淡淡开口“他生气了。”

芙蓉止住脚步,微微点头,没想到他也竟会对一个小姑娘发脾气,但实则是在怪她不该这般戏谑他,以前总觉得他没什么脾气,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以任由别人使唤,今日倒是让她看到不同他。

芙蓉没有急着去追他,反倒回头看着俊儿,“昨日我看你院门紧关,本想进去看看你,谁知被一个丫鬟拦住了。”

俊儿一愣道“你知dào

我的院落?”

芙蓉笑着点头,看向不远处的那间小别院“景色别致,有些品味,若不是你的,我还真是猜不出谁能在这山涧建如此雅致的别院。”

俊儿跟着一笑“姐姐抬举了。”

他带着芙蓉进了小院,院落收拾的很整齐干净,实在难以看出他一个病弱之躯是怎么把这弄得这般好kàn



房间不大,芙蓉一进去便闻到阵阵的熏香,甚是好闻。

房间的墙上挂满了画像,全是女子的娇容,芙蓉一惊,这模样不是自己么?

她凝眉看向俊儿“你不让外人进来,就是因为这些画像?”

俊儿笑着“姐姐可以忘记俊儿,但俊儿不会忘记姐姐,若不是姐姐,此时俊儿早已死了。”

芙蓉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都是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面容,连她都不知dào

她会这般好kàn

,一颦一笑间也是这般风华绝代。

俊儿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微微开口“姐姐为何会隐姓埋名来到这里,莫不是真要弃了那高贵的身份?”

芙蓉笑而不语,若是当真能将自己的心思告sù

他,他又能帮得了多少呢。

她取下手边的画像,淡淡开口道“这幅送我如何?”

俊儿皱眉看着她的眼睛,知dào

她不愿回答方才的问话,这才点了点头“姐姐若是有何苦楚自可告sù

俊儿。”

芙蓉笑着不语,自始至终都未承认她便是北国公主芙蓉,收起画像这才看向他“我该回去了。”

俊儿急忙开口问“姐姐对驸马的情——可是真?”

芙蓉停下脚步,回头开口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我们终究是夫妻,断不去的关系。”

芙蓉出了他的小院,漫步回去。

而此时二当家的别院里,几个丫鬟跪在地上,一脸惊慌“二爷莫怪小姐,此事全是我们的主意。”

老二瞪着眼睛“你们几个莫要再包庇她,我今个非要好好收拾收拾她,让她知dào

什么叫要脸。”

跪在后面的彩瑶一听要教xùn

自己,吓得急忙退了退,求饶道“爹,彩瑶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彩瑶吧。”

老二脸色越加的难看“我平日惯着你,任凭你怎么闹都不怪你,但今**竟敢勾引人家夫君,你真是——”老二气的脸色发白。

彩瑶哭丧着脸“爹,我就是喜欢他,你就是打死我,我还是喜欢他。”

老二忽的抡起鞭子,狠狠的朝彩瑶抽去,几个丫鬟急忙抱住彩瑶,鞭子抽到身上,顿时炸开了花,院落里哭声一片,实在是凄凉。

芙蓉经过的时候听见这般动静,自是忍不住的走了进去,当老二再次抡起鞭子的时候,她急忙拦住,“二当家的莫气,彩瑶岁数还小,迷了心智也是情有可原,断不可这般毒打。”

彩瑶满脸泪水的瞪着芙蓉“你莫要在这装好人,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老二瞪着彩瑶,指着身边几个丫鬟“把她给我关进房间里,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那几个丫鬟一听,急忙将她连拉带拽的弄回房间,等关上门,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门外老二尴尬的看着芙蓉“彩瑶之事还望你见谅,不要往心里去。”

芙蓉点了点头“二当家的客气了,要怪就怪我家夫婿长得太迷人。”

知dào

她这是在说笑,老二松了口气“我这姑娘被我宠坏了,日后真怕会找不到婆家。”

芙蓉摇头“你家彩瑶可是个富贵命。”

老二一愣“姑娘何以见得?”

她微微一笑“彩瑶虽任性,但模样实属人中之凤,日后定能找个如意郎君。”

老二感觉她只是宽慰自己,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二人稍稍聊了几句,芙蓉便回了自己住的那院落。

傅易愠正在看书,见她回来,脸色铁青了不少。

芙蓉将手中的画像递给他“送你的。”

他并未伸手接,方才的气还未消,此时任芙蓉怎么巴结,他都不抬头看上一眼。

芙蓉将画像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无奈的一笑,他这脾气还真是沉了些,这点小事都要气上一气。

她坐在另一张桌子前,拿起笔纸,缓缓的写着字,傅易愠偶尔抬头,看她认真的模样,心里竟是那般的喜欢,他本不生气,可被她这么一说,到真是该生气她无视自己。

芙蓉吹了吹纸上的字迹,等字迹晾干之后,这才寻了一张信封,整齐的将信件叠放进去之后,复而在信封上落下‘休书’二字。

第三十六章 夫妻不和多尴尬

傅易愠眼细,微微一瞟便看到那偌大的‘休书’二字。

他握书的手微微收紧,心中暗自笑着,她胆子倒是不小,如今都敢写休书了。

芙蓉起身,将休书放在他面前,淡淡开口道“这休书本该早些送到你手里,但在府上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出来我想了一路,怪我不该这么一直困着你,尤其是当其他女子注意到你的时候,我更该让出位子让你多些机会接触她们。”

她说的义正言辞,仿佛一切都是为了他着想一般。

他没有接那休书,眉眼微微眯了眯,饶有兴趣的开口“你可知休了我就等同将我们敌对的关系公布天下,到时候太子大位之争必定会提前到来。”

芙蓉凝眉,她是考lǜ

过这个问题,但没想到自己与他的关系会牵扯到与太子之位,更没想到会联系的这般紧密。

他收了视线落回自己手中的书本上“趁我未打开这休书之前把它毁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两兄弟究竟会留下哪一个。”

芙蓉咬牙,这两日的相处,以为他不会这般绝情对自己,眼前这个的尴尬境地让她无法自容,脸上僵硬的表情无不让她难堪。

她拿起桌上的休书,慢慢的将书信撕毁,心也跟着撕毁了。

她从未对谁这么绝望过,哪怕她醒来知dào

自己失忆,忘记一切的时候,她都未对自己绝望过,而此刻,她竟对眼前这温柔外表毒蝎心肠的男子绝望了,她不再奢求自己能与他有什么交集,起码有生之年,她只愿与他能做这挂名夫妻,不再有任何想法。

芙蓉沉默的出去,手里的信纸还紧紧的握着,她从小便衣食无忧,也未被谁这么凌辱威胁过,当真zhèng

感受到这凌辱时,她的心变得更加坚定。

等太子大位定下之后,她便舍了这身份,与他再无瓜葛,如此男子,岂是自己能招惹的。

从前与他形同陌路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芙蓉坐在山涧的巨石上,趴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河流从脚下流过,心里却空寂不安。

原本她身后还有苏云鹤的扶持,而此刻,苏云鹤被自己送回南国,再也无人能帮的了她,如今的她孤军奋战,身单影支,不知会不会在某个时刻会被黑手毒杀,这些她现在想都不敢想。

清风寨地脚很高,傍晚的风亦大,吹的芙蓉长发飘起,远远望去,别有一番风味。

清风寨背靠黑风山,山上雾霾很大,尤其到了夜晚,一般不会有人进山。

而此刻,离芙蓉百米处的山崖上,苏云鹤一身白色长袍裹身,在风中飘起,仿若天上人,寻得这人间美景,留恋于此似得。

苏云鹤身后的靖云靖风二人亦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山下,一眼望见芙蓉那娇小的身影蜷缩在一起,格外的可怜,让人看了都不忍心上前打扰。

苏云鹤眉宇皱起,他心中知晓她此刻定是遇到烦恼,他比谁都了解她,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便喜欢躲起来,安静的待着,不让任何人找到自己。

靖云挑眉看了眼靖风,那靖风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是不愿,但最终还是开口了。“公子,我们在不回去,定要耽误行程,老夫人怪罪下来,又要您跪祠堂了。”

苏云鹤沉默不语,靖云看靖风没劝动,急忙开口“公子,我们已经跟了公主这么多日,那驸马也没对公主怎么样,您就放心回去吧,想必过些日子那些药酒便会送来,到时候让老三给公主喝上几服,指不定公主就恢复记忆了,到时候一定会到南国来找您的。”

靖风帮衬着开口“对啊,公子,您要不去孙小姐府上问问,她们家不是自称祖传秘方,包治百病么,公主这失忆一定能治好。”

苏云鹤收了目光,回头道“我们身上带的盘缠还剩多少?”

二人一愣,急忙开口“黄金有几箱,剩下全是您让人找的珍贵药材。”

苏云鹤松了松眉宇“让老三明日来截我们的货。”

二人一惊,慌忙道“公子,这可是——”

苏云鹤打断他们“照我说的做!”

他转身下了山崖,二人看了看山崖下的芙蓉,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公主日后要是不跟公子回南国,真难以想象公子会变成什么样。

天已经全黑了,芙蓉坐的双腿发麻,等要起身回去的时候,发xiàn

自己的双腿疼的走不了路。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微弱,却还是被身后的傅易愠听到,他出来寻她,见她一人独自坐在石上,本不想打扰她,谁知她忽然起身,险些掉进河中。

幸好她站稳了身子,这才看到身后的他。

芙蓉松了眉宇“驸马何时来的?”

“有些时候了,见你坐着不动,不想扰了你的兴致,便在这一直等着。”

她微微一笑“让驸马费心了。”

他微微一愣,今日自己那一番话难免会伤到她的心,此刻她却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不知是她掩饰的好,还是她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如从前那般拒他千里之外,与他人联手对付自己。

傅易愠想到这,眉宇不禁微微收紧,“你我本是夫妻,关心你也是我分内的事。”

芙蓉抬脚走了上来,“回去吧,这里风大。”

她走在前面,模样如从前一般,没有丝毫生气的征兆,或许正是因这从容的模样才让傅易愠微微的不安,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透芙蓉,从前的芙蓉起码会将情绪表露一二,而此刻的芙蓉,彷如一张蒙了纱的玉石,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桌子上摆放了几碟饭菜,此刻早已凉透,芙蓉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准bèi

吃,傅易愠按住她的手“饭菜凉了,我让人热热。”

芙蓉笑着摇头“这不比公主府,能有这样的饭菜入口已是不易的,驸马莫要再挑剔。”

她大口的吃着,倒是吃了不少,胃口竟比在公主府时还要好。

傅易愠没有吃多少,他实在是无法下咽,这等饭菜在公主府里基本上都不会上桌,芙蓉吃惯了精细食物,竟能吃的下这粗茶淡饭,着实不易。

第三十七章 逃命不逃需思量

芙蓉吃的很饱,放下筷子,心满yì

足的擦了擦嘴角,日后若是真能留在这里,倒是个好地儿。

“驸马慢用,我先歇息了。”

她麻利的进了内屋,在屏风后面脱了外套,这才爬上床,安心的睡下。

倒是一向沉稳的傅易愠竟有些忐忑不安,他从未这么担忧过谁,此刻他竟在猜她心中的想法。

收了桌上的饭菜,这才回到桌前拿起书本继xù

看,只是这书上的字,他丁点都没看进去。

一直到深夜,他听见她安稳的呼吸声,这才起身走到床榻前坐下。

芙蓉的面容姣好,是世间难得的美人,正是这娇美的容貌,才让众多人痴迷留恋,包括那苏云鹤,他心中在想,若是芙蓉毁了这容貌,他苏云鹤还会对芙蓉这般好么?

他摸着她细嫩的皮肤微微愣神,芙蓉感觉自己脸上有东西,不舒服的推开,手却握住了他的手,两手紧握,他的心竟跟着乱了。

傅易愠抽了自己的手,脱了衣物,在她身边躺下,闭上双眼,静静回想着昨晚的事。

她明明对自己不反感为何要这般拒绝自己,傅易愠闭上的双眸在黑夜里缓缓睁开,难道她真是对苏云鹤动了真心?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竟有一阵窒息的感觉,那种感觉带着丝丝痛楚,让他呼吸困难,仿若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难受。

这一夜,他竟睡得那般不安。

第二日天亮的时候,整个寨子都沸腾了,芙蓉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当丫鬟敲门的时候,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这才跨过傅易愠下榻开门。

她皱眉开口问端水进来的丫鬟“外面怎么那么吵?”

丫鬟笑着开口“姑娘不知,三当家的截了一批大生意,听说是南国的,那南国的少爷长得别提多俊了,把寨子里的丫鬟们迷得死去活来的。”

芙蓉微微皱眉,南国的货物一般很少走这条道,而且这一带是清风寨的地盘,他们不可能冒险经过这里。

她急忙开口问“你可知dào

那南国少爷叫什么?”

那丫鬟皱着眉冥思苦想,半日模糊的开口“好像——叫什么——云鹤——”

芙蓉一惊,慌忙的朝外走,刚被惊醒的傅易愠听到苏云鹤的名字也是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还在北国。

他迅速的起身穿上衣袍,一抬眸,看到屏风上芙蓉的衣物还未穿。

他眉宇紧皱,她果然还是在意他多些,听他出事,竟连衣物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走。

芙蓉穿着亵衣径直的跑到大厅,大厅挤满的丫鬟下人,几个当家的坐在上头,老三一脸高兴的开口“大哥,这个可是个肥肉,听说这可都是南国的珍品。”

那大当家的并没有很高兴,倒是很在意下面被绑的苏云鹤的身份。

芙蓉跑进来的时候,看到苏云鹤晕倒在大厅中央,急忙扶起他,看他浑身没有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当家的,这人跟公主关系甚好,你们若是伤了他,公主定会不高兴。”

那大当家的一愣,就知dào

这小子身份不一般,开口问道“他是什么来头,为何会有这么多珍贵的宝物?”

芙蓉刚要开口,身后赶来的妖娆男人开口道“大哥有所不知,这个男人可是巨商苏云鹤,加上容貌俊美,南北两朝无人不知他的身份,在民间有个传言,若是能得苏云鹤一回眸,那便是死亦足矣。”

那妖娆的男人是在清风寨排名老四,因长得好kàn

,故人称花四郎。

大当家的看了眼芙蓉怀里的男子,开口问了问芙蓉“四郎说的可是属实?”

芙蓉点头“我家公主甚是看重苏公子,只是奇怪的是他一般不亲自送货,这次为何会亲自押送,而且还找了一条不常走的道。”

那四郎笑着开口“这苏公子并非是押送货物,而是专门送货来的。”

众人一愣,大当家的点头,“快快给苏公子松绑。”他们以为是公主专门为了让清风寨照顾芙蓉二人,这才让苏云鹤亲自送货来。

那老三首当其冲的上前帮忙松绑,芙蓉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心中亦有疑问,他为何还未离开北国,难道还有其他事要做?

苏云鹤面色略带苍白,像是虚脱了一般,若是因为她赶他离开才不顾及身体,她着实不该把他赶回去。

芙蓉拍了拍他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你怎弄成这般模样?”

苏云鹤没有反应,大当家的摆了摆手“你们送苏公子去休息。”说罢看向芙蓉“姑娘留下来,我有话问你。”

芙蓉点头,这才让人把他扶走。

傅易愠走进来,看到晕厥过去的男子确实是苏云鹤之后,眼睛微微眯了眯,这个时候来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傅易愠不动声色的站在角落里,他倒是要看看,芙蓉是要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驸马还是那个奸商苏云鹤。

芙蓉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大当家有何事要问我?”

他缓缓一笑“姑娘难不成真是公主身边的丫鬟?依我看,姑娘这气质,比上比下都绰绰有余。”

他说罢,摆了摆手,围在外面的下人瞬间散了,几个当家的也识相的把门关紧,不让外人进来。

傅易愠这才走到芙蓉身边坐下。

芙蓉嘴角一扬“当家的说笑了,公主乃万金之躯,我不过是个赔命的丫鬟,哪来的气质。”

那老三微微皱眉,似乎有话要说,却有担忧着什么。

傅易愠看了大当家一眼,端起热乎的茶杯“大当家的不信我夫人的话?”

“并非不信,也并非全信。”

傅易愠嘴角微挑“这事如意,只要把俊儿少爷叫来当堂对峙,便知结果,何必这般猜来猜去。”

他做事一项果duàn

,不愿与人纠缠不清,尤其是身边有芙蓉的时候,他更不愿别人总是揪着芙蓉的把柄说事。

那花四郎一听笑着开口“公子怕是知dào

我们不会去问少爷才如此镇定,你也知dào

,少爷不太愿意与我们接触,说不定他今日不高兴,不愿说实话,我们也没办法。”

芙蓉皱着眉,他们这是逼着自己承认,若是不承认,苏云鹤便有危险,若是承认了,说不定三个人都有危险。

第三十八章 休夫不成被威胁

芙蓉左右为难,恨不得拔出剑杀出一条血路来。

几个当家的都是一副警惕的看着二人,苏云鹤亲自送来东西,已经是让他们惶恐的事,清风寨一向不与两国人有来往,如今不仅是北国公主,就连南国的人也跟着掺和进来了,日后要是想清静,还真是个难事。

大当家的沉默片刻,笑着开口“既然姑娘不愿说实话,我们也不为难姑娘,毕竟公主对我们有恩,这一次我们算是报恩,但是你们怕是不能继xù

留在清风寨了。”

他话语里满是客套,想必早就想打发二人离开,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苏云鹤像是导火索一般,让他找到了借口,轻松的便把烫手的东西扔出去。

芙蓉眉宇皱起,早就想到这样的结果,却没想过是苏云鹤来搅局。

她缓缓起身“大当家真是直性子,芙蓉算是见识了!”

‘芙蓉’二字一出口,所有人瞬间惊住,不过片刻迅速起身行礼:

“参见公主!”

“参见公主!”

“参见公主!”

几个当家的倒是会做事,这礼节到也到位。

傅易愠眉宇皱起,她终究还是保了苏云鹤,将身份漏了出来。

只是,身份一亮,事情便不再是这么简单的了。

芙蓉扶起几个当家的,“本想在这小住两日,却不料会平生事端,既然如此,芙蓉便不多做打扰,今日天黑前定会离开。”

那几个当家的相视一眼,开口道“公主既然来了,何不多住几日,也好让我们清风寨蓬荜生辉。”

芙蓉早知他们会扣下自己,但眼下苏云鹤还昏迷不醒,究竟发生什么事她也不清楚,若是今晚匆忙离开,外面是否安全也是个问题。

芙蓉点头“多谢各位收留。”

二人回到客房之后,房间周围便有人轮流站岗监视二人。

傅易愠一路没有说任何话,芙蓉知dào

自己算是把他得罪透了,想要他再理会自己,绝非是件简单的事情。

她也不再奢求什么,眼下好不容易找到的落脚点竟被这样破坏了,整个计划瞬间落汤的心情只有她自己清楚。

芙蓉躺在床榻上,心中想着如何解决眼下的麻烦。

傅易愠把沏好的茶递给她“公主不去看看苏公子?”

芙蓉摇头“外面那么多眼线,想要出去都是难事。”

傅易愠话里多少讽刺她不是没听出来,她只是不愿去面对罢了。

他坐在她对面“你把苏云鹤送出北国,为的就是和他在此地汇合?”

傅易愠墨绿的眸子里闪着光,仿若她若是说假话,他定不会饶了她一般。

芙蓉根本没想过那么多,只知dào

自己想要来清风寨,至于原因,想必她也在思索,她还有很多事情想不通,自己的失忆究竟跟这两个男人有没有关系,自己跟清风寨到底有什么渊源,自己还有多少秘密是她没想到的。

芙蓉脑子里翻过无数疑问,但终究没有想起什么,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傅易愠“驸马为何不为我治疗失忆,莫不是有些事情是我不该想起来的?”

傅易愠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此事,他是不愿让她恢复记忆,原因不止是这一个,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她最让他喜爱。

傅易愠看着芙蓉,微微一笑“公主若是想要寻回以前的记忆何不直接问我?”

芙蓉并非不相信他,只是他这般心计,她不得不防。

她缓缓收了笑容“若是我依了你让景瑄坐上那太子之位,你是否就会收下我的休书,自此离开公主府?”

傅易愠原本轻松的面容瞬间僵硬,她心中竟早已把所有事情打算好,休夫只是她大计的一步罢了。

他凝眉注视着她,二人相望的双眼里,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片刻,他收了视线,开口道“公主舍得景容皇子?”

芙蓉冷笑“他若争气何必要我如此操心。”她眉眼里的神色竟跟以前一模一样,全然没了这几个月的天真Lang漫,倒像是回到那个心计颇深的芙蓉身上上去了。

傅易愠看着茫然,眉宇间除了打量就是怀疑。

他不说话,但心里的话已经表现在脸上了。

芙蓉忽的一笑,恢复了那纯真的模样“驸马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被我这语气吓到了。”

傅易愠心中竟松了一口气,那个芙蓉只是曾经,现在这个芙蓉才是真真切切的存zài



他起身拉住她的细手,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若是离了公主府,你一个人如何对付皇后,你难道忘了,最想让景瑄登上太子之位的皇后野心蓬勃?”

芙蓉一怔,她排除了所有人,竟会把皇后给忘了,她的母后或许还有许多她不知dào

的秘密。

傅易愠这句话倒是把芙蓉说糊涂了,他究竟站在谁那边,是景瑄?还是自己?

芙蓉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疑惑“驸马为何这般护着我,莫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她不信他会对自己平白无故的好,这种好定会带着某些目的,他不说,她却心知肚明。

傅易愠面容温柔,没有即刻回答她的问题,心里却早就清楚,他这般护着,多半是私心作祟,失忆了的芙蓉干干净净,不会对谁偏袒,更不会与自己对着干,如此一来,他倒是愿意她这么失忆着。

芙蓉的手从他手中抽出,话里的语气看不出悲喜“驸马从前怎样待我,如今便怎么待我,无需改变,你我都知我们的结局已经定下,不会再有变化。”她转身出了房间,留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第一次,他尝到了什么叫作茧自缚的滋味。

芙蓉出了房间,寻着苏云鹤的房间寻去。

那当家的派人守在芙蓉房间前后,稍稍有动作便去禀告。

大厅里,老二一脸不在乎的开口“她芙蓉再厉害也不能拿我们清风寨怎么样,大哥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老三摇头“二哥莫小看这个女子,她七岁时便能擒住南国大将军,这等精明头脑并非常人所有。”

老四笑着点头“三哥说的没错,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们若是轻敌,早晚会落在她手中。”

第三十九章 下毒之人心狠毒

大当家的沉默不语,半天开口,看着四郎“你这些年在北朝都城活动,可知当下北国局势如何?”

花四郎细长的眉眼里满是深意“北朝国事安宁,百姓富裕,为官的清廉,为商的大度,说是太平盛世,丝毫不差前朝。”

大当家瞬间陷入沉默,众人见他不说话,自然也不敢再开口打扰,只等了片刻,听他开口道“把俊儿叫来。”

芙蓉推开房门,房间里飘着花香,倒是有些像苏云鹤身上的味道。

她坐到榻上,看他沉睡过去的面容,甚是安静,这容貌虽是普通了些,但对她的心思却是实打实的好,她再硬的心,也难免会掀起一些波澜。

芙蓉的小手在他脸颊上停留片刻,滑到他的眉宇上,心中万般思量,他能狠心等上自己两年已是不易的事,加上自己失忆,所有的事情叠加在一起,他对自己有怨气也是应该的,想到这,她竟有种想要跟着他去南国的打算。

清风寨容不下她的话,她只有去南国,这样也好有个归宿,有个落脚的地方。

芙蓉想的入神,连他醒来都不知dào

,等他伸手按住她的手时,她才低头看了看他“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他微微摇头,见她脸上多了几分关心,自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一掌算是值了。

他缓缓起身,芙蓉急忙将木枕挪开,让他靠在木床边。

“你不是回南国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苍白的面容微微笑了笑,伸手摸着她的耳垂“你从公主府跑出来,让我如何放心的下你而独自离开。”

他虚弱的气息还不稳定,说话有些吃力,让芙蓉不禁微微皱眉“何人将你伤成这样?”

苏云鹤笑着摇头“这些不重yào

,倒是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他话里的他,她自然知dào

是谁,只是如何解释二人的关系,她有些迟疑。

苏云鹤见她沉默,知dào

她心中所想,只好开口道“他可有欺负你?”

芙蓉摇了摇头,看着他道“你放心罢,我这般机灵,怎能让人欺负了去。”

苏云鹤笑着不答话,两只眼径直的看着她,仿若一辈子也看不够一般。

二人正是沉默,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一个丫鬟焦急的看着房间里,“姑娘,您在里面吗?”

芙蓉回过神,急忙起身“在,什么事。”她推开门,看见一个丫鬟脸上满是慌张“姑娘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芙蓉皱眉,下意识的跟在她身后出了房门,她被带着进了彩瑶的房间,房间里,彩瑶胸口多了些血迹,芙蓉一惊,急忙上前扶起地上的彩瑶,回头问那丫鬟“出什么事了?”

那丫鬟急的满头是汗“小姐今日说胸口难受,我们没当回事,哪知竟会咳出血来。”

芙蓉将她扶到床榻上“二当家去哪了?”

“老爷下山找大夫去了。”

芙蓉摸着她的脉象,不像是中毒的样子,若是天生体弱的话也不至于咳出血来,芙蓉眉宇皱起,忽的起身,将她平放好之后转身。

芙蓉摸得出这脉象,是化骨散的毒,这毒比较特别,若是偶然不小心沾染,定不会出大问题,但若是大剂量的服用,那就不好说了。

芙蓉回头问那丫鬟“她今日可误食什么东西?”

丫鬟哭着摇头“小姐被关禁闭,不可能吃东西,定是有人进来害的小姐。”

芙蓉摸了摸她的脸,脸上肌肉未松弛,也就是才中毒不久,她迅速走下床榻,在房间里查看了片刻,见桌上摆放整齐,不像是被人强行喂了药,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芙蓉忽的看到彩瑶手里的玉佩,那玉佩——她迅速朝外走。

当她推门冲进来的时候,傅易愠正在看书,见她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苏云鹤还没醒来?”

芙蓉忽的夺下他手里的书,“少装好人,我问你,彩瑶的化骨散是不是你下的?”

他不知dào

她在说些什么,微微皱眉起身,眼里多了几分不悦“化骨散是百毒之最,相当珍贵,即便我想对人下毒,也会掂量那人够够资格,何况我并没有那毒。”

芙蓉冷笑,“你莫不是趁我失忆哄骗我。”她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不悦“我虽失忆,但我可清楚知dào

,论起这化骨散你可是行家。”

他眉宇里满是不高兴“那又如何,研究归研究,拥有归拥有,公主难道连无凭无据的事情都要推到我头上。”

芙蓉咬牙“好,不说这毒的事,我问你,你是不是有化骨散的解药?”今日暂且不说中毒之事,此事多有疑点,彩瑶手里的玉佩是自己身上的,不知何时被她偷了去,那玉佩是连理玉,除了自己有,傅易愠也有一块,显然彩瑶手里的那块是被人抹了毒的,而想要毒死的人并非是彩瑶,是她芙蓉!

傅易愠不知dào

她这会儿为何会这般生气,但明显感觉到似乎出了什么大事,皱眉开口“我没有解药,不过我可做出这化骨散的解药。”

芙蓉忽的拉住他的袖口,眼里多了几分敌意,压低声音开口道“你若想害我,全然不用那般麻烦。”

她忽的甩开他的手臂朝外走。

傅易愠快步跟了出来,在她身后拉住她“发生了什么事?”

芙蓉回头“驸马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傅易愠看她那眼神,知dào

她在怀疑自己,脸色瞬间变了好几变“公主何时也学会冤枉人了?”

她瞪着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驸马的连理玉呢?”

他一愣,自是听话的将自己腰上的玉佩摘下给她。

她闻了闻玉上的味道,没有化骨散的残留,也就是说,这次中毒的事,是朝着自己来的。

她将手里的玉扔给他,冷言道“离我远点!”

她快步的出了庭院,朝彩瑶的房间走去。

她走了一路,想了一路,这事自己大意了,若是看好玉佩,她便不会被连累的中了毒。

芙蓉暗自猜测着,要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但想来想去,若真是傅易愠,没必要如此手段,直接杀了自己然后把事情嫁祸给清风寨岂不是更容易。

第四十章 瞒她也是为她好

她前脚进了彩瑶的房间,傅易愠后脚便跟了进来,见彩瑶脸色变黑,知dào

是化骨散的毒性过猛,有人想要她死,而她不过是当了替罪羊。

傅易愠看着她的脸色,拉开床榻边的芙蓉“去准bèi

些热水。”

他话语里满是镇定,似乎是要救彩瑶。

芙蓉急忙让丫鬟下去准bèi

了,几个当家的听到消息后急忙赶来,各个脸色阴沉。

就连一向不愿出门的俊儿少爷也来了。

房间里一下子就堆满了人。

傅易愠拿着银针刺进她的皮肤里,血液瞬间从针孔溢了出来,乌黑的血液流到床榻下的盆里,格外的吓人。

俊儿看着他熟练的手法微微皱眉,想来也是个学医之人,也看得出,他的医术并非常人能比的。

只是身在公主府的驸马怎会有机会学这些解毒的偏门要术,让人好奇不已。

傅易愠见她脸色缓缓减轻,这才回头看着大当家的,“让寨子里的人小心河流里的水,这两日定会有人来投毒。”

大当家的急忙让人下去通知,自己走近一些“她可有救?”

傅易愠点头“毒性虽强,但却喂抵达心脏,等放了毒血,吃了解药好好休养,会好过来的。”

“化骨散一般没有解药,这可如何是好。”二当家的慌张的叫喊着,生怕别人不知dào

这事实一般。

傅易愠回头看着芙蓉,眼里多了几分调戏“别人没有,我未必没有,公主说是不是。”

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想澄清自己根本不会下这毒,但芙蓉心中总是有个疙瘩。

傅易愠出来房门,身后的芙蓉叫住了他“按照你的性子,你明明可以不理此事,等事情真相大白之后,你也一样能洗掉嫌疑,为何要亲自出手帮忙救人。”

他微微回头,看着她的眸“为了不让你误解。”

他留下这么一句,让她在原地踟蹰。

因为彩瑶突然中毒,所以整个清风寨陷入一片恐慌,大家私下怀疑这些外来的要毒害清风寨的人,因此特别抵触芙蓉等人。

事情还没查清,便有些下人往芙蓉住的院落里扔石子,这天下午正不巧,她刚要出去,那石子便从天而降,砸到她脑袋上,片刻便红肿一片,样子多了几分可怜。

她这两日天天上山采集药材已经够辛苦了,这些下人还处处为难她,也难怪苏云鹤会笑她。

苏云鹤早早的在门口等她,见她脸色不佳的走过来,额头还红肿一片,微微皱眉开口“你跟他动手了?”

芙蓉瞪了他一眼“亏你想的出来。”

他微微一笑,从她手里接过篮子,跟她并排着走着“我为何想不出来,你本就是个冲动的人,即便动手也不稀奇。”

芙蓉停下脚步“我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何你们总是提起我以前。”

他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现在也挺好,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是我喜欢的性子。”

芙蓉跟上他,握着他的手,嘴角上扬“幸得苏公子赏识,小女甚是感激。”

他轻轻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这调皮的性子我也喜欢。”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上了山顶,山上杂草多,芙蓉在草堆里走了半日,终是攀上那山崖的崖角,即刻用绳子绑住自己的腰身,用力另一头带着攀岩的利器甩上悬崖,扯了扯力度,见已经牢固,这才开始往上爬。

苏云鹤见她又要上去,急忙抱住她上爬的腰身,拦腰抱了下来,芙蓉挣扎着“干什么,我正忙着呢。”

苏云鹤不愿她做这么危险的事,前两日她爬了一半的时候,绳子突然断了,要不是他迅速接住她,她准要受伤。

他凝眉看她“今日就在下面找,上面没什么好药材。”

芙蓉瞪着他“你莫骗我,我问过大夫,只有偏僻的崖角才会有珍贵的药材,若不上去,我怎么找药材。”

苏云鹤抿嘴看着她“江湖大夫的话你都信?”

芙蓉本想要反驳什么,想起他这些天一直跟着自己,心中有疑惑,浓眉看着他“你大病已好,为何还不离开?”

苏云鹤一愣,知dào

她想要追根溯源,急忙岔开话题“昨**不是说还差一味草药,想必这地儿会有此药草,我们去那边看看。”

他说着便朝另一边走,芙蓉抓住他的手臂“我还好奇,你为何会这般偷闲的跟来,是不是有何目的?”她眼里满是猜忌,他堂堂苏家大少爷怎么可能会闲到跟自己来找草药,依他的性子,这事绝对有蹊跷。

芙蓉抬眸看他“从你莫名的来到清风寨就让人生疑,莫不是你早有打算想要对这里的人下手?”

他挑眉,回头看着她“你就这般怀疑我?”

芙蓉老实点头“如果不是想吞了这清风寨,那便是跟我与驸马有关,你倒是说说看,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他拧紧的眉忽的一松,没脸没皮的笑着“自是为了你。”

原本僵硬的气氛,被他这句笑话扰的没了感觉,芙蓉瞪他一眼“你知dào

我失忆了,以前的承诺恕我不能兑现。”

苏云鹤挑眉摇头“我不需你的承诺。”

芙蓉低头看着手里的药草篮子,猛的瞪大眼睛,抬头看着他“你跟来采药草难道是为了让我避开驸马好恢复记忆?”

他早就知dào

坚持不两天她便能猜到自己的目的,却不料是这么快。

苏云鹤沉默着不说话,芙蓉这才想通了一切事情,他下血本送来大礼给大当家的,然后借机靠近自己,把下毒之事栽赃驸马,让她以为这一切都是驸马的所作所为,因此便可轻易挑拨自己与驸马的感情,然后再借助这时机靠近自己,带她上山找草药,实则是为了治疗她的失忆。

虽然一切都是她的猜想,但当这条线索连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得不叹服这个男人稍稍施点心计,便可将自己制的服服帖帖。

芙蓉脸色并不好,她还是不死心的问他“我身上那玉佩也是你拿给彩瑶的?”

苏云鹤微微摇头,见她已经猜到自己的计划,便不打算继xù

瞒着她“玉佩是我拿的不错,但我并没打算让那女子中毒。”

第四十一章 驸马对阵苏云鹤

如果不是那彩瑶,那他对付的是——傅易愠!

芙蓉瞪大的双眼满是不敢相信,“你是如何——怎么会有时间从我这偷走玉佩,你才刚来——”

苏云鹤走到她面前“我已经来了许多日,只是你并不知我在这罢了,那日我看你独自跑到小溪边,就知dào

他对你不好,所以买通了丫鬟,让她拿了你的玉佩,本想教xùn

一下傅易愠,谁知那彩瑶竟会私下靠近傅易愠,拿走他的玉佩,这事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芙蓉叹了一口气,知dào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也深知他对自己的感情,皱眉开口“你莫要在他面前动手脚,待时机成熟,我便随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一起回南国。”

苏云鹤一愣,脸上瞬间带上不敢相信的面容,“你说的可真?”

以前她虽承诺,但都是为了求自己办事才不得已下承诺,今日她并无事情要求自己去帮忙却说出这般话语,自是让他高兴。

芙蓉点头“北朝早已不是安宁之地,我虽位高权优,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百姓而活的芙蓉,与其留在公主府那个牢笼里,倒不如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

苏云鹤脸上微微激动,将她揽入怀中“你这次莫不是又骗我罢?”

芙蓉嘴角缓缓上扬“若要骗你,何必带你来采药——”

二人相拥的情景在这山涧之间显得格外温馨,彷如一副美丽的画卷,画卷里,两个幸福的人终在一起了一般。

只是这画卷的另一边,傅易愠立于林中,看着二人的眼神微微眯了眯,那孤寂感瞬间围绕他左右,让站在他身后的花四郎也跟着凝眉。

他微微回头“可查到他送往宫中的贡品?”

花四郎点了点头,那副妖娆的模样早被他收拾利落,现在站在傅易愠身后的男子一副阳刚的模样,与先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听闻有南国的翡翠珠子,里面究竟有没有仙药只有皇上知dào

。”

傅易愠凝眉,回过头“往宫里多派些人,待太子大选之日用。”

“是。”

花四郎转身离开,利利索索,没有丝毫拖拉。

留下傅易愠一人站在原地,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着那日被芙蓉扔到窗外的翡翠发簪,看着远处芙蓉与苏云鹤有说有笑的场景微微凝眉。

芙蓉知dào

下毒的人是苏云鹤之后反倒松了一口气,毕竟他有解药,强过她每日上山盲目的采药。

二人顺着小溪往下走,苏云鹤牵着她的手,复而又问了一遍“真不再试试?”

芙蓉笑着摇头“你又不是没往我饭中下药,不也没什么作用么?”

苏云鹤凝眉“这次我命人去南疆采得上好药材,定能治好你的失忆。”

她笑着,望向远方“忘却的便让它忘却吧,只要我还未变,便无大碍,不是么?”

苏云鹤抿了抿嘴,还想说什么,但听她这般说,也就不再强调什么。

二人玩了一日,这才回了清风寨,看似平静的寨子里,比平日多了许多家丁下人。

芙蓉心里知dào

大当家的对他们防范不已,却不知他竟加了这么多人手守在这里。

房间里傅易愠正在写着书信,芙蓉进屋之后并没有抬头,淡淡开口道“药材采得怎么样了?”

芙蓉摇头“没寻的你说的那些。”

她坐在椅子上,微微有些疲倦,这些日连着爬山,再好的体质也会有些受不住。

傅易愠抬眸看她,见她脸色不佳,这才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府里来信,皇上让你准bèi

百花宴。”

芙蓉皱眉,这才看向他的俊容“什么百花宴?”

傅易愠耐心的解释着“北国入春之后便会有百花盛开的美景,皇上也会借此邀请两国青年才俊共聚百花潭一起赏花品茶。”

她实在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宴会,微微挑眉“以前也是我准bèi

的百花宴。”

傅易愠微微点头,安静的等她做决定。

芙蓉有些苦恼,她若这时提出离开,大当家的定会扣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若是偷偷逃走,那日后别说是过来落脚了,就是靠近半步,都会被人赶走。

她惆怅着,傅易愠开口道“公主只需写一封邀请函便可轻松离开这里。”

芙蓉微微一愣“邀请函?”

“邀请俊儿公子前往百花宴。”

芙蓉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怎么把俊儿忘了,若是邀请俊儿一起赴宴,大当家的定不会阻拦自己离开,这样事情便变得容易多了。

想到这,她急忙拿起纸笔写下邀请函一封。

邀请函送到大当家手里不过半日,丫鬟便过来请芙蓉去大厅商议此事。

大当家的知dào

这百花宴并非常人能参加的,若是能让俊儿去,倒时遇到个喜欢的女子,也是件极好的事情,总强过他日日留在房中不出门的好。

大当家很爽快的答yīng

送芙蓉等人离开,而且还让老三送了几里地,等芙蓉坐在马车上松了一口气之时,马车突然停了,苏云鹤站在马车前,径直的看着马车里的傅易愠,从容道“驸马是否能与云鹤算算旧账?”

芙蓉皱眉掀开车帘“有话回府再说,现在赶快赶路。”

苏云鹤伸出手,“你先下来,这事回府可办不成。”

他真的握住她的一只手,强行将她抱出马车。

芙蓉脸色微变,他莫不是要与驸马动手?

傅易愠笑着起身“也罢,是时候好好算算旧账。”

他不急不慢的走下马车,看着苏云鹤,开口问道“苏公子想从那件事开始算起?”

苏云鹤忽的一笑“自是赶云鹤离开北国开始算起。”

傅易愠沉稳的站在他们二人面前,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说起那事我竟忘了,苏公子现在是案件缠身,怕是进不了北国。”

芙蓉皱眉,她竟忘了他身上还有刑部的案子没解开,如此让他回去,定会吃牢狱之苦。

苏云鹤两眼直视傅易愠“那毒物究竟是谁放的,驸马应该比我清楚。”

傅易愠看了眼芙蓉,眼里多了几分思量,继而开口道“你那些坚果全是你从南国带入北国,是否有毒,难道苏公子不知?”

第四十二章 回府路上遭暗杀

苏云鹤冷笑“当着芙蓉的面,我们可真要好好理论一番,我确实是带着坚果入府,可这些坚果都是驸马打理的,若真要查起来,驸马是不是要负全责?”

傅易愠轻笑一声“全责?我自是可以负责,只是这查案期间,苏公子怕是要在关外等着了。”他正说着,忽的想起什么“化骨散的解药,苏公子只给了一半,另一半不知何时送去?”

芙蓉凝眉,心中震惊一番,原来他早就知dào

这事是苏云鹤做的,这般稳操大局的等着,难道是在看自己是如何对待他的?

芙蓉浑身惊得一身冷汗,看向傅易愠的脸色也变了几变。

她微微开口,声音冷淡“这两件事算是扯平了,你们二人莫要在纠缠下毒之事。”说着转身上了马车“日后若是再让我知dào

你们暗中下毒,不管是谁,都休想继xù

留在公主府,我说到做到!”

放下车帘,马车便率先驶向前方。

跟在后面的马车,俊儿也放下了帘子,脸上带着丝丝的笑意,从前的芙蓉奸诈狡猾,多半是受傅易愠的影响,而如今的芙蓉光明磊落,倒也像极了苏云鹤的性子。

这三人是极有意思的,他甚至开始好奇,在芙蓉心里,谁的分量会更加重些。

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回赶,经过密林时,马蹄声突然响起,几匹马跟着受惊,忽的跳起来,整个车队瞬间乱了,芙蓉坐在马车里,猛的被惊醒,车子剧烈的晃动着,高耸入云的树林里满是密集的草木,树叶沙沙作响,马蹄声不断回旋在整个树林间,不出片刻,这声音戛然而止,气氛异常鬼怪。

此刻,马车周围所有的侍从全部倒地身亡,口吐白沫,像是被毒蝎咬了一般痛苦的死去,两眼均是红肿一片,身体开始泛着霉气,样子极其可怕。

芙蓉感觉到一种窒息的杀气向自己逼近,她紧张的伸出手,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却在她刚碰到门帘时听到车的两旁同时响起二人的声音。

“别出来!”

“别出来!”

傅易愠在左,苏云鹤在右二人紧紧护着马车,双眼绷紧看向四周。

芙蓉皱眉开口“出什么事了?”

傅易愠踢开车脚的侍卫,“有埋伏,你安静的坐着,别出声。”

芙蓉紧张的看了看外面,外面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只知dào

此刻的树林安静的吓人。

藏在百丈高的树顶上的杀手伺机出动,暗器一发,便有人当场毙命。

芙蓉听得到外暗器飞来的声音,她屏住呼吸,紧张的等着。

只听到砰的一声,从高处落下的树桩狠狠的砸向芙蓉的马车,苏云鹤飞身跳起,朝着木桩猜去,猛的一踢,用力将那木桩踢向车旁。

芙蓉实在坐不住,猛的掀开帘子,傅易愠一惊,急忙将她拉出马车护在怀里,“怎么这般不听话。”他话里多了几分紧张。

她皱眉看着周围死气沉沉的树林“你知dào

我性子急,怎能让我一人坐在车里等着。”

苏云鹤沿着车厢走到他们身后“你先护她离开,我带人在这顶着。”

芙蓉凝眉“要走一起走。”

苏云鹤拉着她的手“这群杀手不是常人,你已经不止一次栽到他们手中,莫再迟疑,护你安全要紧。”

他将她推到傅易愠怀里,二人相互一对视,仿若商定好了一半,一前一后的朝树林外跑。

芙蓉被护在中间,神色慌张,虽是第一次面对着暗杀,但竟感觉这情景十分熟悉。

她回头看树林的杀手,之间那银白的暗器径直的朝她射来。

护在后面的傅易愠感觉到暗器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加快的脚步,哪知芙蓉忽的停下脚步,身子一倾,飞身将那暗器接住,手上一用力,暗器‘嗖——’的一声朝那林间飞去。

只听见闷哼一声,一个杀手掉下树枝,忽的一群乌鸦飞进树林,把那杀手的尸体围住,开始饮他的血,不出半日,那杀手便只剩尸骨躺在地上。

所有人都镇住了,包括傅易愠与苏云鹤,他们知dào

这些杀手是南疆人,却不知死后竟是这般待遇。

傅易愠握着芙蓉的手,从未敢松开,方才那接暗器的本事绝不是一日两日能学会的,他知dào

她有些功底,却不知是这般厉害。

苏云鹤也微微吃惊,对芙蓉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自她失忆以来,总是发生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包括方才接暗器的能耐,无不让他怀疑,芙蓉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dào

的。

芙蓉自己也诧异不已,方才明明是简单的一个动作,自己竟做的这般流畅,仿若很熟悉一般。

若不是怕那暗器伤着傅易愠,她何必冒险停下接住那暗器。

傅易愠拉着她躲在树后,苏云鹤跟了过来。

她凝眉看着身后的二人“树上一共有多少人?”

傅易愠看了一眼“大概十人左右。”

苏云鹤明白仿芙蓉的意思,她想活捉他们,只是人数实在太多。

正当三人迟疑的时候,俊儿轻喘的呼吸声在不远处传来“姐姐快走,他们是‘南疆毒士’专门冲着你来的。”

芙蓉一惊,这才想起俊儿还在后面,她凝眉小声道“‘南疆毒士’又是谁?”

二人看了她一眼都未回答,芙蓉又问了一遍“他们是谁,和我有仇?”

傅易愠轻叹一声“十五那年,你带着大军挺进南疆,杀了他们的头领,灭了南疆一族三百人,自此便与他们结下深仇,这几年他们寻着时机便找你报仇,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芙蓉终于明白傅易愠为何害pà

她独自出门,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

苏云鹤朝空中放了一枚烟雾弹,烟雾顺着天空向上飘,正在驿馆里等着他们的靖云靖风二人看见烟雾急忙起身,跳身下楼,骑上骏马便朝林子里赶去。

苏云鹤回头“再坚持半个时辰。”他看着傅易愠怀里的芙蓉“莫再冲动,他们各个都服了毒,不把你杀了,他们是不会罢休。”

第四十三章 身陷埋伏危险多

芙蓉凝眉回头看着树林的杀手,他们各个如鹰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模样彷如真是深仇大恨一般。

芙蓉不知自己竟会做出灭门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心中愧疚,同时也在怀疑自己从前是否真的那般坏。

靖云靖风二人带着人马赶来的时候,感觉林子里黑气环绕,回头对着弟兄们开口“大家小心些。”

身后几十个弟兄亦是警惕的看着周围,深怕自己被暗箭刺伤。

靖云朝着林子里叫了一声“公子,里面情况如何?”

苏云鹤开口“让兄弟们散开,小心树上。”

南疆毒士常年生活在树枝上,对下面的环境十分了解,他们一旦上了树,就不会随意动弹,与树融为一体是他们自保的唯一方法,因此如果他们不动,下面的人很难发xiàn

他们的落脚点。

这也是这么多年,都无法将他们消灭的原因。

靖云靖风分散的带了十几个弟兄进树林,每个人手里带着弓箭,只要树上有人稍稍一动,他们便一齐射向树上那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只消灭了一半,这么死撑着,等到了天黑他们便成了弱势,局势便越加的不利,如此一来,倒不如趁现在速战速决。

芙蓉被傅易愠拦着,无法现身,只能在他怀里看着不远处的状况。

苏云鹤开口“后面的都清理干净了,你们先出去,我随后跟上。”

傅易愠听闻便拉着芙蓉往外走,芙蓉自是不愿,扯住他的衣袖,眉宇里满是祈求“让我抓住一个,就一个?”她眼神多有可怜“我有问题问他们。”

傅易愠凝眉,这时候不是论情面的时候,若真让她留在这,很可能会有生命为危险,这种险他不能冒,不说情面话,就是从身份角度来说,他也要好好保护她的安全,她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北国定会打乱。

傅易愠狠心俯身将她抱起朝外走。

芙蓉一慌,急忙拍他肩膀“放我下来。”

情况紧急,容不得她随便胡闹。

另一边苏云鹤虽然担心她,但还是全身心的投入身后的战斗中,那犀利的眼神所看之处便是杀手葬身之地。

傅易愠最终还是将芙蓉弄出树林,守在外面的士兵见他们出来,急忙行礼“参见公主!参见驸马!”

傅易愠微微点头,将芙蓉放下,这才按住她的肩膀“相信苏云鹤,他一定能弄一个活口回来。”

芙蓉现在只能等消息了,她有些不放心的朝树林中看了看。

时间一滴滴溜走,芙蓉等了许久都未见他们出来,最后实在是等不及,起身要朝里走。

傅易愠伸手拦住她“再等等,看这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芙蓉见他这般坚持,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否他的意思,只好点了点头。

果真如他所说,没过多久,苏云鹤便扶着俊儿出来了,身后的靖云靖风拖着一具尸体跟着走了出来。

芙蓉急忙起身,紧张的看着苏云鹤和俊儿“可有受伤?”

苏云鹤摇了摇头,倒是俊儿原本就虚弱的身子,经这么折磨,身子变得更加脆弱,仿佛微风一吹,他便要倒地一般。

傅易愠走到靖云身边那尸体前,摸了摸他的颈脖,见气息微弱,抬眸看着靖云“能否弄醒他?”

靖云点头,蹲下身子,在他额头猛的一激,只见那人忽的睁开双眼,痛苦的喘息着。

芙蓉凝眉,这才走到那人身边,开口问道“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

那人嘴角冷笑,眼里全是神mì

莫测,让芙蓉心中不悦。

她刚要继xù

开口问他,之间他猛的吐了一口鲜血,接着便看到他身体开始腐烂。

傅易愠急忙将芙蓉向后拉了拉,靖云也急忙收手,要是被这血水沾染了,自己也会跟着腐烂,后果不堪设想。

芙蓉看着腐烂的尸体,心情乱作一团,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为了杀死自己,宁愿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实在是让她无法面对。

这最后一个活口都死了,眼看着天色慢慢变黑,芙蓉的心情如同这天色一般慢慢变暗。

等处理了这些尸体,苏云鹤让人送来了两辆新马车。

傅易愠不放心芙蓉一个人坐在车厢里,于是跟着进了马车,苏云鹤也不放心,跟着也进来了。

二人面对面,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芙蓉心思不在他们俩身上,这场刺杀明显是要她的命,并非只是简单的吓唬她。

若真是这般,她便不得不重新考lǜ

离开公主府离开北国的计划。

芙蓉脑海混乱不已,先是失忆,之后又是乱七八糟的感情,再然后又来了刺杀她的‘南疆毒士’,真难以想象日后还有什么事发生在她身上。

傅易愠拉着她的手,让她缓过神来,微微皱眉看着傅易愠。

他笑着开口“莫怕,有我在。”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她心中竟是一暖,缓缓一笑,算是让他放心她没有胡思乱想。

苏云鹤忽的将他的手拉开,把芙蓉拉到自己这边坐着,眼睛敌视的看着傅易愠“今日这功劳是不是应该算我头上?”

傅易愠没有理会他,倒是看着芙蓉,宽慰道“‘南疆毒士’人数并不多,这些年来来回回也死伤了不少,过不了几年便会在这世上消失,莫再为此担忧。”

芙蓉点头,他说的对,‘南疆毒士’的人数一次比一次的少,说明他们已经慢慢走向灭亡,过不了几年便会消失,她根本无需担心这些,再者说了,日后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呆在公主府,便不会有人敢轻易暗杀自己。

芙蓉想通这些便不再难受,看着傅易愠开口道“我失忆之事,是否与‘南疆毒士’有关?”

三人顿时陷入沉默,芙蓉不知,但苏云鹤和傅易愠清楚,这事不仅仅和‘南疆毒士’有关,还和皇后有关,这是若是被她知晓,定会毁了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如此一来,芙蓉便陷入不孝的境地,这在北国是不允的,他们不愿说的原因便在此。

第四十四章 分房入睡问题多

芙蓉见二人沉默,知dào

事情不那么简单,这才凝眉看着傅易愠“你说,怎么回事?”

苏云鹤看了眼傅易愠,傅易愠眼里多了几分凝视,似乎不愿将事实说出来。

苏云鹤似乎也不想说这件事,笑着岔开话题“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那接暗器的本领是从哪学的?”

芙蓉知dào

二人故yì

转开话题,多半是因为背后的势力太大,她也不急着问他,应着他的话“我也不知晓,一着急就截住了。”

傅易愠也微微凝眉,他知晓芙蓉那三脚猫的功夫,按她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接住那么快的暗器,而且看她动作娴熟,仿佛练习了上万次一般。

芙蓉见二人眉宇紧皱,这才试探的开口“我——这本领——很厉害?”

二人沉默片刻,然后一齐点了点头。

芙蓉脸颊微红,她很少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此刻二人一致的认可,倒是让她脸蛋通红。

芙蓉不好意思的笑着“你们莫开我玩笑,我也就随手一截,一看就是碰巧运气好。”

苏云鹤嘴角带着笑,听得出来,芙蓉这话里多了几分得yì

,也难得看她这么自卖自夸,眉眼里都是笑意。

傅易愠也轻笑,二人这表情仿佛眼前的芙蓉才是小丑。

芙蓉撇着眼瞪了二人一眼,“我谦虚你们也嘲笑。”

二人收了笑意,这才论起正事,苏云鹤凝视傅易愠“驸马承诺的事情,还望能在我进城之前解决。”

傅易愠沉默,芙蓉挑眉“你们又私下商定何事了?”

马车在路上缓缓的行着,车里的气氛并不怎么融洽,却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和谐。

难得傅易愠能容得下苏云鹤守在芙蓉身边,他的退让也让苏云鹤大吃一惊。

芙蓉见二人又沉默开来,脸上自然是不悦的,瞪着傅易愠开口“你跟他许诺些什么?”

傅易愠抿着唇,眼看要开口,却迟迟不说的样子让芙蓉更加着急。

苏云鹤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自是让我进城之事,你何时变得这般多疑了?”

芙蓉松了一口气,苏云鹤与傅易愠斗,最痛苦的是她芙蓉,她不愿看着二人背地里斗得死去活来,更不愿让三人的关系弄僵。

眼下自己虽是公主,有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但三人心中都知晓,这名义上的称呼终究只是称呼,二人的感情在外人眼里只是为了维护那夫妻关系而实施的罢了。

苏云鹤却不一般,公主府里所有人都觉得苏云鹤总有一日会等上正主的位子,只是时间不到罢了。

芙蓉醒来对傅易愠出奇的温柔让下人们对他们三人的感情捉摸不透,更猜不出芙蓉现在心中究竟装着是谁。

此刻车厢里的三人也是尴尬的坐着,除了芙蓉,那二人心中都是忐忑着,原本苏云鹤满怀信心的想要将芙蓉接回南国,但眼下看来,这事要拖上一拖。

芙蓉醒来对傅易愠的好感不是一点点,全然不顾二人对立的关系,公然的随意进出他的梨花苑,这一点公主府上下早已传开,他苏云鹤更是知dào

的一清二楚。

三人这样沉默着,芙蓉感觉二人之间的敌对,心中苦闷,此时表态是再好不过的,但若是因此得罪了傅易愠,那百花宴的事情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怕是会搞砸,但若不表明自己心中的态度,傅易愠会觉得自己对他不死心。

一番纠结之后,她最终还是开了口“驸马可否帮芙蓉一个忙。”

傅易愠点头“公主请讲。”

她沉思片刻开口“我想让云鹤搬回来住,留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她不自觉的拉着苏云鹤的手,她这般不顾一切的公开关系,倒是让苏云鹤大吃一惊,心里满满灌满了甜蜜,嘴角跟着扬起来。

傅易愠脸色不太好,他没想到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苏云鹤,脸上带着笑意,心底却冰冷至极“公主决定便好。”

芙蓉松了一口气,这才松了肩膀,不再绷紧脸。

傅易愠看着二人幸福的模样,反倒觉得自己身边泛起冰冷的气息,芙蓉从小到大都沉沉稳稳,即便是有心思,也不会轻易让人看出来。

哪怕是对苏云鹤有好感,也只是为了利用他而使的权宜之计,但眼下,她竟然真的对他动了心思,并且这心思并非自己猜想的这般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苏公子入住容易,只是依旧只能住在忘忧轩中,公主名声要紧,莫要因此失了名节。”

他清淡的口气说着一个简单的道理,却让芙蓉听得浑身不舒服,说白了,他就是在警告她要遵守妇道,起码有他在的时候,你们最好不要太亲密。

芙蓉心里虽不高兴,嘴上却是应着的“驸马提醒的是,芙蓉定会注意。”

苏云鹤听出傅易愠话里的警告,嘴角扬起却没有接话,芙蓉为他争取的一切,他都记在心里,她这般有心,日后随他回南国的日子便会越来越近。

想到这,他高兴的恨不得现在便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马车缓缓行驶在荒野上,外面正值春夏季节,风景正是最美的时候,虽没有百花簇拥,却也是绿树环绕,野草芬芳的好地方。

车子停在驿站门口,芙蓉下车后,看了看周围的景色,难得出来一趟,竟也能在这荒郊野外找到落脚之地,并且还有如此美景相伴,心情跟着大好。

靖云和靖风准bèi

好了套房,可不巧的是,上好的客房只有两间,那自家公子自是要跟公主睡一间屋的,但碍于驸马的地位,二人只好把钥匙递到三人面前,趁机溜走,以免受牵连。

苏云鹤拉着芙蓉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傅易愠接过钥匙,看了一眼芙蓉,继而将它放入芙蓉手中“你先进去休息,我和苏公子住一间。”

芙蓉正要接钥匙,苏云鹤急忙推开他“驸马不知我自小疾病缠身,不愿与生人一起住,还望见谅。”说着便拉着芙蓉往楼上走。

芙蓉嘴角笑着,摇头拉住苏云鹤“你这急性子,忘了进都城之事还要他帮忙么?”她松开他的手,“今晚你与驸马住一晚,等明日回公主府再好生补偿你。”

第四十五章 深夜无寐心事多

苏云鹤刚要拒绝,只见芙蓉已经从驸马手里接过钥匙,正往那间客房走去。

苏云鹤一脸晦气的看了眼傅易愠,转身进了房间。

傅易愠嘴角微微扬起微笑,芙蓉这性子倒是比从前直爽了不少。

夜晚降临,驿站地脚偏僻,加上温度下降,没睡多久,芙蓉便被冻醒,睁开眼,只觉得自己浑身都酸软无力。

她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喝了一口,这才推开门想下楼溜达溜达让自己热火一下。

刚推开门,旁边的房间竟同时推开门,二人相视,那默契仿佛天生就有一般。

傅易愠对她温柔一笑,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短桌前,二人坐在暖榻上,这才让芙蓉感觉到温度,身子稍稍舒服了些,一脸笑意的看着驸马“莫不是云鹤睡觉太闹腾吵醒了你?”

傅易愠摇了摇头“他睡得很安静。”

芙蓉一愣“那你怎会失眠?”

他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在想百花宴的事情。”

她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听他慢慢的说,毕竟这百花宴对她而言如同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晓,一回来就要接手这种事,让她跟着心烦不已。

现在想想,还好身边有这么个人守着,不然她可真是要哭天不灵要闹地不灵了。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茶杯“百花宴向来以宴会赏花为主,但此次来访的名单中,不单只是往年那些少爷公子。”

他清晰的陈述着,道出自己心中的些许担忧“南国选送了些美人,本以为是民间选出的,谁知这些美人全是官宦大臣家的小姐。”

芙蓉眉宇微皱“你是说,这些美人想趁着百花宴,借机留在北国?”

傅易愠点头“北国男子好色闻名,都说红颜多为祸水,公主身为女子,最应知晓我们的子民有何种心思,若真是因此中了南国的计谋,那便是得不偿失。”

他字里行间都在说一个想法,他要阻止南国的美人入都城。

芙蓉笑着摇头,不再说话。

傅易愠凝眉望着她“公主觉得我不该如此打算?”

她摇头“驸马并没有错,只是这思路太死,南国一次不成可以两次,不从源头止住,永远解决不了祸端。”

他眉眼里多了几分打量,芙蓉心思细腻早已不是第一日知晓,只是这般能清晰的断别一件事,倒是让人佩服不已。

他心中微微一笑,她这算是成长不少。

芙蓉开口道“南国想要送美人来,正合我的意,北国什么都不缺,若是再能添些美人自是我北国的福气。”

他皱起眉头“公主想要将美人全部送给皇上?”

芙蓉摇头“父皇的嫔妃已够多了,再送些过去,只怕是又要闹得后宫不宁了。”

“皇上见了这些美人,又怎么会松手送给百官呢?”

芙蓉一笑“百官他自然不舍得,但若是送给十三个州的王爷和将军们他未必不舍得。”

傅易愠点头“此计倒是可行,还是公主考lǜ

的周全。”

她收起笑容“驸马专门挑这件事说,难不成对那美人也有意思?”她心里敞亮,轻松道“驸马若真是遇到个喜欢的,无需过问我,接到府里便可。”

傅易愠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转开话题,看她这满脸无害的表情,倒不像是开玩笑。

他摇了摇头“公主曾说过,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配的上我。”

芙蓉挑眉,她竟说过这种话?

想来他这般如仙的男子,自是看不上民间女子,如不是别有风情的,如何入的了他的眼。

芙蓉笑而不语,这才想起俊儿的事。

“驸马对当年的俊儿可有印象?”

傅易愠摇头,当年他确实助芙蓉救下那孩子,但却没在意他,这些年过去了,哪知竟出落的这般英俊,也难怪会引起芙蓉的注意。

他看着芙蓉“你救下他之时,他身负重伤,加上不愿开口说话,所以当时没什么印象。”

芙蓉点头“总觉的这个俊儿跟正常人有些不一样。”

傅易愠轻笑一声“公主是被他的模样吸引住了,所以觉得他有些不同寻常。”

芙蓉摇头“他那模样跟你比差远了,怎么可能迷惑我——”话刚说完,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回味起来,只看到他脸上泛起笑意。

她脸蛋微红,不该这般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

芙蓉尴尬的想岔开话题,哪知他淡淡开口问道“公主喜欢易愠的容貌?”

芙蓉急忙摇头,片刻又点了点头,弄得傅易愠眉宇多了些许好奇。

她只好无奈的承认“你这容貌确实是不多见的好kàn

,但容貌毕竟只是容貌,判断人的德美不仅仅从容貌入手,还有最重yào

的善心,人若没了善心,即便长得再好kàn

,也不过是个披着面具的人罢了。”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他平日里不多关注自己的长相,有时甚至忘记自己长成什么样,没想到现在,这长相竟也成了辅助自己走向她的捷径。

芙蓉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微微起身,“驸马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长途奔波怕是会多有皮疲倦。”

傅易愠跟着起身,淡淡应着“好!”

二人前后进了房间,芙蓉却怎么也睡不着,傅易愠这般全心全意的帮着自己,绝非好心,她担心日后会被他算计了,伤了情分不说,只怕是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芙蓉翻身的时候,身后忽的躺了一个男子,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芙蓉吓得刚要大叫,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方才与傅易愠在楼下谈了些什么?”

苏云鹤有些疲倦的声音让芙蓉揪起的心缓缓落下。

她有些不悦的回头“你真是要把我吓死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眼睛未睁开,“谁让你想事想的这般入迷,连我进来都未发觉。”

芙蓉从他怀里出来“回你房去,让驸马知dào

了,你休想进都城。”

苏云鹤死活都不动弹,芙蓉无奈,隔着他半步远才躺下,安静的入睡。

闭眼前警告道“你若再靠近我,我便去驸马身边睡。”

他倒也听话,真的没动弹半分,二人就这么隔着老远缓缓的进入睡眠。

说来也怪,他躺在自己身边,自己竟能安静的入睡,而且睡得格外踏实。

第四十六章 公主心中藏俊郎

第二日天还未亮,靖云便在门口敲着门“公主,该启程了。”

靖风在他耳边悄声问着“公子是不是在里面?”

靖云推了推他“别乱嚼耳根子,忘了上次被公子教xùn

的事情了?”

靖风撇着嘴“公子肯定溜进去了,别人不了解公子,你我还不了解他那性子,要是能忍得了也不至于这般着急的跑到清风寨搅局了。”

靖云挑眉“我赌公子不在里面。”

靖风一脸兴奋“输的人请喝花酒?”

“谁怕你!”说着便轻轻的推开一个门缝,刚要伸个头进去,苏云鹤便一扇子打在二人头上“胆子越来越大,竟敢利用我做赌注。”

靖风一脸兴奋,急忙靠近他悄声问“昨晚圆房了?”

靖云脸色不善,插入话道“圆房还会这般冷着脸出来,你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苏云鹤对着靖风便是一脚,靖风被他提出房间,倒在走廊里,模样甚是好笑。

靖云急忙求饶“公子莫动手,我自己滚出去。”

说着迅速抬脚向外跑。

芙蓉伸着懒腰,看着门口这般热闹,不悦道“真是闹腾。”

苏云鹤回头,笑道“你这一夜睡得倒是安稳,若我真有歹心,看你如何是好。”

芙蓉毫不在意“你若敢有野心,我便让人把你送到宫里当公公。”

他无奈一笑“你倒也狠心。”

二人出了房间,正巧碰到傅易愠出门,他脸上并无太介yì

二人从同一房间出来,反倒是芙蓉,心中感觉自己有些对不住他,不该这般当众跟苏云鹤亲近,加上她身份本就不一般,传出去,别说他丢了脸面,就连自己也是难堪的。

想到这里,她狠了狠心,这次虽能带苏云鹤回去,但还是要好好保持距离,即便日后要随他离开,眼下也不能太任意妄为了。

傅易愠脸上并没表现什么,芙蓉跟着他上了车厢,苏云鹤刚要跟着进去,芙蓉放下车帘“你坐后面的马车。”

苏云鹤一愣,复而想到她或许还在估计身份,所以才这般决定,心中虽有不愿,但毕竟傅易愠在前,他终究是后来的,这喧宾夺主的事情,他也不愿做的太过。

芙蓉坐稳后,马车缓缓的行驶,一路倒也平坦,经过昨日的暗杀,今日竟多了些侍卫护在车厢左右。

她抬眸看着傅易愠“公主府可还太平?”

“并无大事发生。”

她点了点头,脑海里想着要聊些什么,但实在不知要怎么跟他聊,闷着脑子想了半日,还是没想起话题,干脆闭上嘴,掀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

傅易愠知dào

她想说什么,但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道“公主想知dào

傅易愠为何不气吗?”

她微微回头,心里竟有些莫名的紧张,平日里,他不苟言笑,甚是安静,如今竟主动说起这话题,让她原本就忐忑的心跟着不安起来。

傅易愠安静一笑“公主说过,你我皆有各自的命数,若是无缘,便是时机不对。”

他话里隐含着什么意思,芙蓉听得比谁都清楚,他这般大胆的说出二人此时没有感情,只是因为时机不对,那何时才是对的时机,那就要看他的决定。

芙蓉突然觉得二人这般纠缠不清,的确有些不好,她凝眉看向他,淡淡开口道“驸马认为芙蓉心中藏着驸马?”

傅易愠笑着摇头“公主心中没有藏下任何人,这一点,公主应该是最清楚的。”

芙蓉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说到这个话题,她今日便要解开这个让她不舒服的矛头。

“听驸马这话的意思,仿佛最了解我的人不是我自己,反而是驸马?”

“易愠不敢,只是不知公主还是否记得,去年百花宴上,公主赠给易愠的梨花。”

芙蓉摇头,他突然将话题扯到梨花上,让她有些诧异“这跟梨花有何关系?”

傅易愠将怀里的那玉簪拿了出来,递到她面前。

芙蓉一惊,这簪子正是那日送他被他还回来的簪子,之后被她一气之下扔出窗外,没想到竟又回到他手中。

“公主说过,日后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子,便将这簪子送于她。”

芙蓉拿着手中的簪子,明知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打断他的话“驸马可知这簪子并不适合芙蓉,因此才会送给你。”

二人话里有话,谁也不服软,说了半日,又回到了原点。

傅易愠拿这簪子说事,意思不过是表明他对她有感情,想试探一下她是否也有这意思。

芙蓉却来回绕着话题跑,死活都不接受他这情谊。

谈到最后,芙蓉心情不悦,站起身来“这气氛甚是不舒爽,我还是去坐云鹤的车较为舒服。”

她刚要出去,傅易愠开口拦住了她“公主莫忘了,你我关系太子大位的继承,你若真要与我撕破脸,我并无怨言,只是二位皇子会如何看你,天下百姓又会如何看待你,还望公主三思而后行。”

他话语中的威胁无不让芙蓉浑身难受,她收了脚步,虽有不服,但还是乖乖的坐回他对面“驸马提醒的是,芙蓉受教了。”她口气不善,无不表示她的反感。

傅易愠明知她会这般反应,还是说了这话,比起大局,他的感情简直微不足道,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冷静。

马车缓缓驶进都城,城门上看守城门的将是见芙蓉的阵队,急忙放行,生怕得罪了这高高在上的公主。

公主府依旧如故,彷如无人知晓她离开了一般,大家正常作息,就连她回来,大家也表现的十分平静。

芙蓉好奇着,但想到傅易愠主持着全府大小事务,便也猜到了她离开的消息定让人封锁了。

她一进鸳鸯阁,初夏便合上门,一脸紧张“公主,您要是再这么玩消失,我们便早些告老还乡,再也不伺候您了。”

秋雪拦着初夏,脸上满是怨气“公主刚回来就听你抱怨,快去准bèi

热水,让公主解解乏。”

芙蓉脸上带着笑意,就知dào

一回来定会受这两个丫鬟埋怨。

不过这些日没了她们的抱怨,着实少了不少乐趣。

第四十七章 回府麻烦事颇多

初夏秋雪二人看着芙蓉这满脸笑意,好奇的看着她“公主这趟出行莫不是遇到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芙蓉点头,正要开口讲着,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个头不大的香寒钻进来,一脸紧张“公主——公主,你快去看看吧,您带回的那个公子身边丫鬟死活要见您。”

芙蓉愣住,俊儿什么时候带丫鬟了,她微微皱眉,难不成将彩瑶带来了?

她凝眉痛苦的揉着额头,他竟瞒着自己,把她藏了一路,这下公主府可就热闹了。

芙蓉起身,初夏撅着嘴“当丫鬟的还这么大的面子,竟敢要公主去见她。”

秋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少干过这事?”

芙蓉性子虽烈,但对这两个丫鬟是极其的好,二人要是生气闹别扭了,她总是在中间调和着,丁点都没有公主的架子,要不是这胜似姐妹的情谊坚定,她们两个丫鬟也不会死死的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

芙蓉起身跟着香寒出了鸳鸯阁,俊儿落脚的地方是傅易愠准bèi

的,他回来前便通知管家把烟雨阁打扫了一番,好在烟雨阁一直有人收拾着,不然公主府里还真没有合适的院落让他入住。

初夏和秋雪跟着来到烟雨阁之后,吓了一跳,这烟雨阁本就是公主的禁地,没想到驸马竟拿出来给那小子住。

二人惊慌的对视了一眼,见芙蓉没什么反应,这才忐忑的跟着走了进去。

烟雨阁收拾的干干净净,地面光亮如新,踩上去仿佛能将人的样子倒影出来。

里面摆放了许多玩具,到与这偌大奢侈的房间格格不入。

芙蓉不知自己府院里竟会有这样的地方,也是好奇,不禁四处瞅了几眼,但看到椅子上坐着的彩瑶之后,整个人都跟着郁闷起来。

她端坐的模样有些拘谨,看到芙蓉来了,猛的站起身,一脸不悦的看着她“我要去找他,你为什么让人拦住我。”

芙蓉拧着眉,这小丫头还是没大没小,竟嚣张的连她这公主的身份都不顾了。

“你要找谁?”

“你说我要找谁,自是找他。”

芙蓉挑眉“他是谁?”她嘴角带着笑,若不捉弄一番她,怎能对的起她这些日受得气。

彩瑶身上的毒还未全解,身子甚是虚弱,一口气没上来,浑身跟着颤抖的咳嗽起来,引得他人同情不已。

芙蓉哪能猜不出她跟来的目的,傅易愠多半是怕她留在清风寨会因此丧命,这才允了俊儿将她带来,这样看来,傅易愠倒是怜惜这彩瑶,莫不是对她生了感情,所以才偷偷瞒着自己弄了过来。

彩瑶见芙蓉满嘴的调戏,脸上表情越加的苍白“你——”她怒视着芙蓉,彷如她要是不让她去找傅易愠,她便要死给她看一般。

二人正尴尬着,身后的俊儿回来了,微微行礼唤了声“公主。”

芙蓉这才收了脸上的表情,认真的开口“若是缺了什么跟下人说便可,你也不是第一次入住了,莫跟我客气。”

“多谢公主。”他缓缓抬起头“家妹的请求还望公主能允许。”

芙蓉凝眉看着他“俊儿莫不是要我把驸马送给你这妹妹?”

他急忙否认“公主错怪我了,彩瑶身上的毒还未全解开,只有驸马能帮她,若是见不到驸马,彩瑶便只能这般受着,公主不知,这化骨散的毒甚是阴辣,中毒之人每日要忍受四季轮回变化,轻者瘫痪,重者身亡,俊儿每日看着家妹这般辛苦,实在不忍,还望公主成全。”

芙蓉不知这毒竟是这般的狠,当即点头,回头对着香寒道“快去将驸马请来。”

香寒应着,小跑去梨花苑。

这才缓和了和他们兄妹之间的气氛。

芙蓉坐到椅子上,看着周围的摆设,甚是满yì

“驸马对你们算是上心的,我那鸳鸯阁都未见有这般气派。”

俊儿嘴角带着笑“若不是公主的面子,我们兄妹二人如何能有这福气,入住这么好的地方。”

他话语里满是客气,让芙蓉微微不悦,“莫跟我客气,当初我在清风寨落脚之事,若不是你暗中帮忙,我如何能住的那般舒坦。”

她不是不知他在大当家面前说了多少好话,若不是他的保票,那当大家的早就将他们赶出清风寨,这情谊,芙蓉早已刻进心里。

二人聊了许多,多半是当年芙蓉救下他的事情。

没过多长时间,傅易愠便拿着药酒走了进来。

他见芙蓉也在此,眉宇不禁微微皱了皱。

将手中的药酒递给身后的书童木竹,行了行礼“公主好闲情雅致。”

她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和俊儿聊了些陈年旧事,驸马快些给彩瑶医治吧。”

彩瑶见傅易愠进来,心悦的一笑,脸上满是快乐。

如今见他一面都是这般幸福的事,落在芙蓉眼里,却深深触碰到她的心灵。

平日里看着丫头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竟会为一个男子痴迷到这般田地,也不知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伤心。

傅易愠示意木竹,木竹急忙将药酒端到彩瑶面前,给她倒了一小碗,让她快快喝了。

彩瑶知dào

这是他亲手熬制的,自是喝的幸福,即便再苦,她也尝出了甜丝丝的味道。

芙蓉起身“你们也长途劳累了两日,休息一下,晚上我让人准bèi

晚宴,好好招待一下你们。”

说着要出烟雨阁,傅易愠见她要走,跟着也要离开,彩瑶一惊,猛的将手里的石碗砸向地面,身子跟着朝后倒去。

众人回头大惊,慌乱的将她扶起,送到床榻上,眉眼里都是紧张。

傅易愠按着她的脉象,见她脉象平稳,不像是晕倒的模样。

他有些迟疑的看着眉眼紧闭的彩瑶,这才回头对俊儿和芙蓉开口“并无大碍,无需担忧。”

芙蓉挑眉“莫不是你的医术不行?”

傅易愠无奈一笑“公主若是信不过易愠,自是可以请来御医诊断。”

俊儿见彩瑶睫毛闪动片刻,知dào

她是装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公主莫担心,家妹怕是旅途劳累,休息片刻便好。”

第四十八章 小小香寒心思细

彩瑶的手还在傅易愠手中,自是满足,能让他握上一握,都是让她兴奋不已的事情,况且还是这般近距离的接触。

芙蓉挑眉,见俊儿都这么说,自是不用她担心,这才带着丫鬟离开。

傅易愠与俊儿留在她床边候着,见芙蓉离开了,俊儿才凝眉开口“起来吧,公主走了。”

彩瑶缓缓睁开双眼,见眼前的傅易愠还未离开,这才笑着坐起身“你莫怪我,我若不装病,你定不会理我。”

傅易愠表情无变化,淡淡开口“姑娘还是静养的好,莫再这般情绪,不然定会出大事。”

彩瑶根本不在意,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被他这么关心着,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哪料他刚说完,便起身,“这药分次喝,喝多了反而会影响药效。”

俊儿点头,这才看着傅易愠离开的背影。

彩瑶脸上不悦,刚要起身拦住他,便被俊儿拉住手臂“莫惹事端,被芙蓉知dào

了,只怕是待不长久。”他心中还有大计,若是因彩瑶鲁莽破坏,回去定饶不了这丫头。

彩瑶知dào

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如今竟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定是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完成,自是不敢惹到他,只好点头应着“彩瑶明白。”

这二兄妹算是在这落脚了,回去的路上初夏多有不情愿“他就是您当年救下的那个小子?”

初夏和秋雪记得那个俊儿,当年还咬了芙蓉一口,那印记现在还留在她胳膊上,想想就生气,那么个鲁莽小子,竟也出落的这般俊美。

芙蓉嘴角带着笑“你们莫不是对他有看法?”

初夏嘴快,急忙点头“您忘了他当年说的话了么,那嚣张的模样,让人看着极不痛快。”

秋雪微微凝眉“公主,这个俊儿并非善类,当年他造成您和驸马不合都是铁铮的事实,您为何还要将他带回来。”

芙蓉若不是被逼无奈,何须将他带回府,还附带了一个彩瑶,麻烦一堆,但若不带上他们二人,清风寨怎会轻易送他们离开,追根溯底,都是自己的过错。

芙蓉松了眉“日后你们小心点便是。”

她都这么说了,她们做丫鬟的又能说些什么。

回到鸳鸯阁,丫鬟们早已准bèi

好了沐浴的热水,芙蓉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趴在木桶里不愿出来。

香寒在边上伺候着,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主,那个带回来的俊儿少爷是谁?为何初夏姑姑和秋雪姑姑都不喜欢他。”

芙蓉笑着解释“他是我当年救下的一个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竟长这么大了。”

香寒甜甜的笑着“公主喜欢俊儿少爷?”

芙蓉一愣,她这么小便已知dào

喜欢二字,不禁笑出声“你可知什么是喜欢?”

香寒一愣,微微摇头“姑姑说,喜欢一个人便是为他着想,但香寒从未体验过,公主可知dào

这喜欢究竟是什么感觉?”

芙蓉微微皱眉“我虽知这喜欢的感觉,却从未对哪个男子喜欢过,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便知这喜欢的感觉了。”

香寒笑着,点了点头,又往木桶里倒了些热水“公主,驸马为何不住在您的鸳鸯阁里,反而住在离您最远的梨花苑里?”

芙蓉揉了揉脖子“他喜欢那里。”

“可木竹哥哥说,驸马一点都不喜欢梨花。”

芙蓉一愣,他不喜欢梨花,却将院落里种满了梨花,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心有疑惑,却也没开口问。

香寒继xù

说道“木竹哥哥还说,驸马最喜欢那木琴了,听闻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芙蓉记得那把木琴,他还亲自谈了几首曲子给她听,琴声甚是幽美,曲风也格外悠长。

香寒靠在木桶上“公主难道不喜欢驸马,所以才让他住在那么远的梨花苑?”

芙蓉叹了一口气“你也看出我不喜欢驸马?”

香寒摇头“公主对驸马总是客客气气的,香寒看得出,公主是不想让驸马感觉到不舒适,这才要以礼相待,香寒觉得,您对驸马最好了。”

芙蓉轻笑一声“你怕是不知我还带回了一个公子。”

香寒忽的转身“公主是说大商贾苏云鹤苏公子?”

芙蓉挑眉,她这么小的年纪竟也知晓苏云鹤。

只见香寒一脸崇拜的模样“苏公子可是我心中的英雄。”她甜美的笑容让芙蓉跟着一笑。

香寒拉着她的胳膊“公主何时能让香寒一睹苏公子的容貌?”

芙蓉摇头笑着“他长相一般,怕是会让你失望的。”

“公主错了,大家都说苏公子气质远超容貌,单从他那气质来看都是我们普通人比拟不了的,更何况要近距离的接触。”

芙蓉见她一脸崇拜的模样,不禁笑着点头“好——今晚便让你见到他。”

香寒闻言,激动的跳起来,“太好了,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二人一大一小,倒也聊得开心。

芙蓉从木桶里出来,换上崭新的衣袍,已是到了傍晚。

她看着窗外黑色降临,回头对秋雪道“我偷偷离开后,公主府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秋雪摇头“大事倒是没有,只是我们得知您偷偷离开,吓得全府上下不敢入眠,幸好驸马镇住了全府,亲自出去找您,还时不时的飞鸽传书回来,这才让我们放下心来,照旧做好本分的事。”

芙蓉知dào

他会如此安排,也没细问,穿好衣袍便出了鸳鸯阁。

大厅里,摆放阔绰的大圆桌上满是千奇百怪的美味,芙蓉没少吃这些东西,倒是少见世面的香寒见到如此景象,吓得嘴巴都张大了。

初夏笑着捏住她的鼻子,“怎么生的这般没出息,这算什么场面,竟也能把你给惊成这般模样。”

香寒本就出生贫苦,在家里没少吃过苦头,谁也没料到有一天竟能来芙蓉公主身边侍奉着,这事在乡间邻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羡慕他老王家的姑娘有这好命,这么七传八传的,便将公主府描述的天花乱坠,未出阁的丫鬟们,成天想着如何进入公主府,如何像香寒那般成为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

第四十九章 芙蓉发怒为情郎

芙蓉落座后,看这满桌的菜肴,知dào

是傅易愠亲自打点的,却不知他竟弄得这般隆重。

所有人都到齐,坐在芙蓉身边的傅易愠悄声在她耳边开口“百花宴名单已确认,那些美人该如何处理?”

芙蓉回来便将那百花宴之事抛到脑后了,被他一提,倒是真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置那些棘手的问题。

她悄声开口“膳后去鸳鸯阁再议此事。”说完她便举杯看着俊儿兄妹二人“这一个月多亏你们招待,才让我享shòu

了一个月的清闲,既然来到我公主府便莫拘谨,这里虽不如清风寨,但好歹也是京都最大的宅子,就当是自己的家,我先干为尽。”

芙蓉喝下香醇的美酒,不亏是苏云鹤亲自送来的,味道就是被北国的要纯美许多。

她放下酒杯,那俊儿也将美酒入肚,但脸色微微变了变,怕是对这酒有些抵触,加上身体常年虚弱,沾了酒气的他看着更加柔弱。

芙蓉正要继xù

倒酒,却被坐在另一边的苏云鹤拦住了,“这酒后劲颇大,莫贪杯。”

他伸手夺了她的酒杯,丝毫不在意下人们的看法。

公主府在他们回来之时便热闹了一番,大家纷纷猜测芙蓉将苏云鹤带回府的目的,眼看二人又恢复从前那般亲热,驸马党的下人们微微苦恼,而苏云鹤的支持者们甚是高兴,仿若又看到了希望一般。

香寒在后面激动的看着苏云鹤,小小的脸蛋上满是笑容,仿佛心跳已经控zhì

不住了一般。

芙蓉见苏云鹤坚持,倒也不生气,“你千里迢迢从南国带来美酒送我,却又不让我多喝,这又是何意?”

苏云鹤嘴角扬起“这酒虽是送你,却意不在你,我们都知,这公主府里能喝的还有一个驸马呢,你若是想喝,我明日让人送些清淡的过来便是。”

他话里有话,外人看来倒是疑惑不已,苏云鹤何时跟驸马关系这般好了,竟专门送酒给他。

傅易愠见他这般口气,轻笑一声,开口道“既然苏公子美意,易愠便收下了。”说着回头对木竹说道“将地窖中的五桶美酒搬到梨花苑。”

木竹也机灵,马上应着“好嘞,马上便搬。”

芙蓉急了,这等好酒怎能说送就送,即便是驸马也不可,她有些不忍的看着苏云鹤,哪知他竟一脸不关心。

芙蓉心急,瞪了瞪他,最终还是无奈的看着木竹出了大厅朝地窖走。

俊儿轻笑出声,彩瑶却闷着脸色,仿佛谁欠她什么似的。

俊儿放下手中酒杯“姐姐当真是一点都未变,还是当年那性子。”

芙蓉挑眉“再好的性子被这么折磨着,多少也会变上一变。”

彩瑶闷声吃着美味,但到嘴里却如同嚼蜡,全然没有方才进来时的高兴,她不喜芙蓉,更不喜这么多男子围着她转。

芙蓉见彩瑶脸色不好,也不搭腔,自顾自的照顾身边的人吃着。

席上倒是安静下来,大家各自品尝着美味,却不料这时,靖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脸大难临头的模样对着苏云鹤叫了声“公子,出大事了!”

那表情丰富到极点,芙蓉被他这么一吓,差点呛死,憋红了脸急忙给自己倒水喝。

傅易愠拍了拍她的后背,顺手将自己的茶杯递给她。

芙蓉急忙喝了一口茶,这才顺了顺气。

苏云鹤脸上不悦“何事这般紧张?”

靖云随后跟了上来,也是喘个不停“老——老夫人——来了。”

苏云鹤脸上一惊,跟着急忙起身“人到哪里了?”

靖云答着“已经入城了,过不了一会就到公主府了。”

芙蓉拉住苏云鹤,“要不你把人接到明月府吧。”

苏云鹤摇头“明月府被皇上封了,现在过去,奶奶定会知dào

下毒之事,到时闹起来,你我不定能降得住她。”

芙蓉挠心的拧着眉,这才回头看了看傅易愠,眼神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傅易愠没看她,他若是一口答yīng

让那老夫人进府,那日后这公主府岂不是成了驿站,任何人都能入住进来。

芙蓉见他不说话,只好拉住他的胳膊“驸马可有好办法解决此事?”

傅易愠见她问自己,这才淡淡开口“这是苏家的事,我一个外人自是不好说,再者说了,这根公主也没有任何关系,公主何必为此操心。”

苏云鹤皱眉,就知dào

他没这么好心,巴不得赶自己出去。

他看了眼靖云,开口道“先把奶奶送到酒楼,就说我人不在公主府,先瞒过一日是一日。”

芙蓉皱眉“糊涂!若是被她发xiàn

你这般骗她,她还不被你气得半死。”

她看了眼秋雪“府里还有空宅院吗?”

秋雪一愣,担忧的看了眼傅易愠,这空院子倒是有,只是傅易愠不同意,她一个丫鬟若是说了,定会惹他不高兴,公主虽大,但比起驸马,公主还是太冲动了些。

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初夏一着急,马上接过话去,“忘忧阁里还有很多房间是空置的,倒是可以让老夫人来入住。”

芙蓉微微松眉“去把房间收拾一下,接老夫人入府。”

此话一出,大家一阵躁动,身后的下人丫鬟们迟疑着,纷纷议论着,却没有人动弹。

芙蓉看着顿时陷入躁动的大厅,凝眉转向傅易愠,他若不开口,这些下人怕是不会动弹半分。

“驸马不同意?”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不怎么好,起身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未说,转身便朝外走。

芙蓉知dào

他生气了,从他脸上看,这气不是一般的大。

俊儿兄妹知dào

这是芙蓉的家事,自是不愿参与,见驸马离开,他们也便跟着起身离开。

芙蓉心中凌乱,但也无可奈何,朝着初夏开口“你带些丫头去打扫一下忘忧阁。”

初夏急忙点头,迅速的出大厅。

留下的下人们没了主意,驸马一走,也不知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芙蓉不悦,大喊一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第五十章 二人置气互不理

她这声怒吼,倒是吓坏了下人,原本只听从傅易愠的下人,顿时抬脚往外走,虽然他们归驸马管着,但公主毕竟是公主,她才是真zhèng

的主子,日后这驸马若是被休了,他们还是要从到公主手下,想到这,在傻得人也知dào

该怎么做。

大厅迅速安静了,芙蓉脸色不悦的盯着桌上的美味,没了胃口,苏云鹤走到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开口“莫因此事与他发生争执,我不想因为此事让所有人误会我利用你欺压驸马。”

芙蓉点了点头,心里的火苗缓缓升起,傅易愠再府里的地位太高,权利太重,以至于全府上下的下人都只听他的调配,这让芙蓉很不舒服,好像大家都只认他一个人做主子一般。

他稍稍对自己使点脸色,自己就要跟着受下人的气,这种日子她丁点都不想过。

她拍了拍苏云鹤的手“我随你一起去迎接老夫人。”

苏云鹤微微一笑,道“好!”

二人一起去了公主府前等着,靖云靖风焦虑的站在二人身后,嘴巴一直没停过。

靖风小声的问道“你说老夫人突然来北朝,是不是来逼公主与公子完婚的?”

靖云点头“有这可能,毕竟老夫人眼看过七旬,等着抱曾孙,不巧咱公子非公主不娶,这一拖就是三年,我要是老夫人,我也急!”

靖风附和道“那这次公子可有的受了。”

二人正说着,不远便看到灯笼的亮光,苏云鹤急忙走下台阶,芙蓉跟在身后,活脱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

二人站在原地,直到轿子平稳的停在他们面前,苏云鹤这才伸出手将帘子打开。

芙蓉看见一个白头白发却十分精神的老太太走出轿子。

苏云鹤亲切的唤了声“奶奶”

那老太太慈眉善目,眉眼里多了几分开心,这长途跋涉终究见到自个的亲孙子,开心的握着他的手“你这小混蛋,我若不来找你,你便不打算回去了是不是?”

芙蓉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他在北国的时间早已超过三个月,怪不得这老太太等不及的亲自找来。

苏云鹤脸上多了几分不好意思,这才想起身后的芙蓉,急忙引荐“奶奶,她便是芙蓉。”

他侧了侧身,这才让芙蓉呈现在老太太面前。

芙蓉急忙问好“见过奶奶!”

老太太一乐,没见过生的这般好的美人,若是日后能嫁到苏家,也是好事一件,加上她那显赫的公主身份,对苏府而言,绝对是个天大的惊喜。

她亲切的拉住芙蓉的手“公主亲自出来迎接老身,老身深感荣幸。”

“奶奶莫这样说,本应是我出城迎接您才是,是我考lǜ

不周。”

老太太喜欢谦虚的女子,见她全然没有公主的架子,自是喜欢的不得了,直至到了无忧轩都没舍得松开芙蓉。

苏云鹤无奈,只好劝道“奶奶,让公主早些回去休息,她明日还有要事要办,你若这般拉着她夜谈,只怕她明日会格外疲惫。”

老太太这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让芙蓉回去休息。

无忧轩门口,芙蓉拍拍他的肩膀“快去陪奶奶吧,我先回鸳鸯阁了,有事让靖云靖风来找我便可。”

傅易愠点头,这才目送她离开。

秋雪和初夏跟在她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她们感觉的到芙蓉心底的怒气,但见她迟迟不发火,定是杵着气,等着时机大发一通。

这个节骨眼上,她们自然不敢惹她。

芙蓉忽的停下脚步,怒视着前方,开口道“驸马可在梨花苑?”

秋雪急忙开口“听下人说,驸马回去之后便紧关房门,谁都不让进去,似乎火气甚大。”

芙蓉握紧拳头,她还生气着呢,转身朝西边走“去梨花苑!”

两个丫鬟跟在后面,脸色跟着紧张起来,初夏小声开口“都是你,乱说什么,这下好了,今晚又要折腾了。”

秋雪一脸不高兴“这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自是要他们自己解决,难不成让二人就这么冷战下去?”

初夏瞪了她一眼,不再抱怨,急忙跟上芙蓉的步伐,朝着梨花苑赶去。

梨花苑分配的下人并不多,加上傅易愠本就喜欢清静,不愿让太多人进这院子,所以这里过于安静,实则是冷清。

芙蓉满脑的怒气,走到门口见书童木竹守在门口,木竹回头见芙蓉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公主您可是来了,驸马都进去两个时辰了,一句话不说,在这么闷着定要出事。

芙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将房门的备份钥匙找来。”

木竹急忙回房找钥匙,不一会便送了过来。

芙蓉接过钥匙,看了眼身后的三人,“你们先下去,我与驸马好好聊聊,要是让我知dào

有人在外面偷听,我绝对饶不了他!”

芙蓉将话说到这份上,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不敢造次,抬脚便出了院落,剩下芙蓉站在门前,手中握着钥匙皱眉。

自己若是进去了,准少不了大吵一架,若是不进去,让他一直以为她便是这般好欺负。

思前想后,她果duàn

的插进钥匙,门忽的被打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进门后转身将门关紧。

坐在桌前看书的傅易愠看不出喜忧,但明显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浓浓的怒意。

见芙蓉开门进来,便已猜到木竹把备份钥匙给了她。

芙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他“为何要当着所有人对我施脸色?”

傅易愠并未抬头,视线落在手中的书里,沉默着仿佛没有听到芙蓉的问话一般。

芙蓉半日听不到他回答,见他爱理不理的模样,更加的生气,一把夺下他手中的书,怒视他“回答我!”

傅易愠本就有气,想想她一路回来对苏云鹤的偏袒越加的明显,这怒气便不打一处出,忽的起身,拦腰将她按倒在桌前,二人贴身而立,芙蓉上身躺在桌上,脸色变得更难看,眼睛里仿若要喷出火来一般“你这是作何?”

傅易愠眼里同样是怒火,二人这僵硬的气氛丝毫没见缓解,反而越加的浓烈。

他不是个会吵架的人,但芙蓉最近越加的过分,接苏云鹤回府已是让他无法忍受的事情,前不久,她才费尽心思刚将自己的名声洗干净,这才过了不到半月,她又将苏云鹤弄进府,反反复复,她难道真的想与那男子双宿双飞。

第五十一章 吻他却是第一次

想到这傅易愠猛的低下头,吻住她菲薄的唇角,惊得芙蓉瞪大双眼,猛的挣扎开来,却无法动弹半分。

他死死的扣住她的双手,身子将她抵在桌上,任她力qì

再大也大不过他。

傅易愠被她刺激的失了理智,等自己反应过来,才发xiàn

为时过晚,他还是吻了她的唇,并且在这节骨眼上,进退两难。

他温热的唇抵在她的唇上,二人的气息扫过彼此,香气环绕,味道融合,芙蓉虽费力的挣扎着,却也感觉到这吻让她着迷。

或许她不知,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吻,第一次被人强吻,且是这般的被强迫。

芙蓉心跳急速加快,这般近的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修长的睫毛,墨绿的眸子,那望向自己的神采又是那般的让人着迷。

她迅速的被他虏获,那种失去阵脚的感觉,芙蓉这一生都忘记不了。

他那日若是不停下来,芙蓉之后的命运便不会那般曲折。

傅易愠搂住她腰身的手缓缓松了松,最后还是从她唇上退了下来,那一刻,他竟是挣扎不已的痛苦,这女子终究不是自己的,再怎么窥探,她的心思依旧会飞到别人身上。

方才这吻,也不过是他气不过,本想吓唬一下她,谁知竟真的吻上了。

傅易愠恢复理智,将她扶起“你怪我也罢,讨厌我也罢,给你施脸色是我的过错,但你应知晓,当着下人的面你这般重视苏云鹤,待这消息传出去之后,少不了有人要借题发挥,引起皇子党派纷争。”

他叹了一口气“你连三年都忍了,为何忍不过这一时。”

芙蓉还没缓过神来,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忘了那些事,当时只顾着要接待长辈,全然没想起皇子党的争位之事。

她红着脸,有些知错的看着他“我被怒火气昏了头,早忘了那些事,你若不这般气我,我如何会这般失去分寸。”

她从他怀里出来,退了一步,保持着距离,擦擦嘴“你不该这般对我,你明知我心不在你。”

她脸上恢复理智,开始后悔方才动心那刻险些妥协的意念。

傅易愠拧着眉,二人此时分外尴尬,他也是气急了才会这般作为,哪知事后竟有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茫然。

芙蓉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也不好,淡淡开口“驸马早些休息,芙蓉不打扰了。”

再多的怒气经方才这么一闹腾,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怎会还继xù

留在心里。

芙蓉慌张的朝外走,傅易愠忽的拉住她“你先莫急着离开。”

他将她拉到桌前,把十几个美人画像摊到她面前“明日我要上朝禀奏此事,你若不早些做决定,这些画像我只能如实上报。”

芙蓉细细的看了看画像上的女子,只见各个倾城容貌,身姿苗条,不愧是南国佳丽,这等容貌送到北国确实是有些可惜,但想到南国的目的,再美的美人都让人觉得心毒如蝎。

芙蓉看的认真,傅易愠却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芙蓉,她明眉善目,冰肌玉骨,回想到方才自己竟吻了她,脸颊便不自然的泛起红色。

他岔开目光,她抬眸问道“这些女子何时到京?”

他轻声道“应该不出三日。”

芙蓉凝眉,这样一来,若不迅速决定便会失了机会,想要从父皇手中抢人便是难事。

芙蓉收起画像“先别告sù

父皇,我找人先将人截下,具体的情况日后再说。”

傅易愠微微皱眉,她做事一向稳重,现如今却这般没章法,实在是不得不让他担心。

芙蓉起身,怀里抱着画卷“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傅易愠开口叫住她,眉眼里多了几分真诚“公主心中是否有傅易愠?”

他问的直白,让芙蓉凝眉不知该如何回答“驸马想听我如何回答?”

“自是心中的实话。”

芙蓉微微一笑“答案驸马应该比我清楚,何必要听我说呢。”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苦笑道“早些休息。”

芙蓉出了房间,出了门口后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了看里面孤单影只的他,眉宇微微皱了皱,他为何会突然在意在自己心中的位子,莫不是有了其他打算,所以先探探自己的底?

芙蓉凝眉,快步回鸳鸯阁。

第二日天还未亮,初夏便急急的跑到她床榻边将她吵醒。

“公主,快醒醒。”

她被晃醒,微微睁开双眼,头痛的难受,眉宇紧锁,伸出细手揉了揉额头“几时了?”

“快到寅时了。”

芙蓉坐起身来,昨晚睡得太晚,加上为百花宴的事烦心,好不容易回来睡了个安稳觉,却不到天亮便被弄起来。

她起身“这么早叫我有什么重yào

的事么?”

初夏点头“老夫人醒的早,您若是太晚过去请安,怕是会惹得老人家不高兴,”

芙蓉点头“你提醒的是,我竟把这事给忘了。”

她迅速的梳洗打扮一番,平日不穿的那些繁琐华丽的衣裳竟被她从箱底掏了出来。

画了淡妆的她模样更加清秀迷人,彷如那画中的女子,芊芊细腰,柳眉如烟。

这般打扮实属少见,芙蓉出了鸳鸯阁,一路上,下人们纷纷驻足观看,少见公主能这般装扮,自是漂亮的无话可说,家丁们也痴迷的看着这倩影,暗生情愫。

丫鬟们扎堆议论着,芙蓉仿佛耳边风吹,并无在意她们议论的话题。

进了忘忧轩,这才松了松脸上的僵持,微微带着笑意进了房门。

老夫人醒的早,一早起来便打坐念经,手里握着佛珠,模样甚是虔诚。

芙蓉唤了一声“奶奶,芙蓉给您请安。”

老夫人睁开眼,看到如此盛装的芙蓉,急忙起身“公主怎能屈尊来给老身请安,折煞老身也。”

她笑着拉住芙蓉的手,芙蓉手指纤细,皮肤细嫩,在她褶皱的手里倒是显得格外扎眼。

芙蓉并不在意,笑道“早便听闻奶奶吃斋念佛,芙蓉让人专门上山求了护身符,还望奶奶收下。”

这护身符是初夏昨晚派人去山上寺庙取得,山上的大元通寺院里住着的盛元和尚是公主的祈福圣僧,只要是公主需yào

,他定会全力辅助。

初夏深知老夫人喜好,故下此心思好让芙蓉讨得老夫人欢心。

第五十二章 他与她的过节多

初夏深知老夫人喜好,故下此心思好让芙蓉讨得老夫人欢心。

眼下看,这招实在是管用。

老夫人惊讶的拿着手中的护身符,脸色变了几变,那摸样既吃惊又欢喜“多谢公主!”

芙蓉笑着,这才四处看了看,“云鹤不在?”

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那小子平日喜欢赖床,自是不会醒的那般早。”

芙蓉挑眉,他在自己这可从来没赖过床,莫不是自己奶奶来了,觉得有靠山了,便这般肆无忌惮?

芙蓉刚要开口,老夫人便抢先说了句“你去将他叫醒吧,他就在里间。”

芙蓉点头,这才松了老夫人的手朝里面走。

正在睡熟的苏云鹤丝毫没被二人的谈话吵醒,反而睡得格外的香,芙蓉坐到床榻边,伸出手摇了摇他“醒醒。”

他翻身继xù

睡,睡姿甚是美好。

芙蓉嘴角带着笑,冰凉的手伸进他颈脖处,摸到他温暖的颈脖甚是舒服。

苏云鹤被她一凉,眉宇微微皱起,伸手握住她纤细的小手,眼睛却没有睁开,似乎要继xù

睡一般。

芙蓉拍着他“快些起来,奶奶都起来了。”

苏云鹤忽的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二人相隔一张纸的距离,这般近的看着对方,朦胧的睁开双眼的苏云鹤嘴角微微扬起“亲我一口,我便起来。”气息扫在她脸上格外的舒服。

芙蓉红着脸颊“莫说胡话,快起来。”

苏云鹤忽的在她嘴唇上落下一吻,即刻放开了她。

她浑身一震,想到了昨晚跟傅易愠接吻的画面,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苏云鹤笑着坐起身,摸着她红润的小脸“待你完成心中的大事,便可安心随我回南国,日夜陪在我身边,想想都让人期待不已。”

芙蓉尴尬的笑着,方才那一刻,她真实的体会到,自己内心对傅易愠的情感。

甚至感觉自己之所以将苏云鹤留在身边,为的不过是气气傅易愠,顺便给自己找个后路,这种心理让她很不舒服,更加觉得最不住眼前的男子。

正因是这般对不住,所以她才加倍的补偿他,他想要什么,她便送他什么,毫不吝啬。

早膳早已准bèi

妥当,当芙蓉扶着老夫人进大厅时,秋雪在她耳边悄声开口“驸马去上早朝了,临走时让我们看着您多吃些饭菜。”

芙蓉凝眉,他完全不用这般早的出去,连早膳都不愿一起吃,怕是对她接老夫人进府意见颇大,更是不愿看见她与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所以才独身出门。

想到这,她的心有些不忍,却也无可奈何,终究有一日,他会放开自己,让她独自面对外面的世界,他终究不是自己的良人,这一点,她至始至终都是这般坚定的认为着。

芙蓉抛开脑海中的不乐,和二人愉快的吃了早膳。

用完膳,老夫人吵着要去山上上香,芙蓉歉意的说自己要准bèi

百花宴,故没有跟着去,只是让初夏带着家丁,随云鹤与老夫人一起上了山。

秋雪跟着芙蓉出了府,百花宴历届都在百花亭里举行,芙蓉去了百花亭,虽是春风迎面,她感觉到丝丝的寒冷,或是这两日没休息好,所以身体开始慢慢吃不消。

秋雪见她脸色难堪,开口问“公主不舒服?”

芙蓉摇头“不碍事,百花宴要紧,我昨晚纷纷你找的那些记载,可曾找到?”

秋雪点头,将百花宴的开销拿给她看。

芙蓉坐在百花亭中,这里甚是豪华壮观,亭外是无边的水潭,潭中满是五彩的荷花,景色甚是美丽,潭水映照百花亭,倒影浮在水面,倒有几分诗意。

芙蓉扫了一眼百花宴的开销,这里所有的记载都是历届固定的开销,光是这食材方面的银两都多的吓人,如此盛大的活动,定是少不了搜刮民脂民膏,在富裕的国家也扛不住这般Lang费。

看了一半,芙蓉便将这记载本合上,微微抬眸看向潭水“景瑄最近在忙些什么?”

秋雪一愣,片刻答道“听闻刑部又添了几个新案子,大皇子成日忙着办案,连府邸都很少回。”

芙蓉点头,“找个小厮把他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秋雪应着,这才转身叫了一个小厮到身边,将芙蓉的话原原本本的让他转达。

小厮迅速的跑去,不一会便不见了身影。

芙蓉看着这百花亭的美景,回头问秋雪“以前的百花宴,驸马可插过手?”

秋雪摇头“从前您从不跟驸马商量事情,就算是搞砸了,也不会询问驸马任何意见。”

芙蓉收眸,转身问道“我与他究竟有何过节,竟这般互不待见?”

秋雪踟蹰着,想着要不要说,芙蓉凝眉,脸上多了几分颜色,仿若她此刻要是不说,她便要将她扔进潭水中一般。

秋雪急忙开口“您听了之后千万别去找驸马。”

芙蓉点头,有些不耐烦。

只听秋雪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情,只知dào

您说驸马不举,还说他喜欢男子,不喜欢女子。”

芙蓉一顿,愣神片刻,忽的笑出声,笑声传到岸边甚是柔和,引人注目。

秋雪有些不解的看着芙蓉,往日里,谁要是谈论驸马与她的事情,她定会狠狠的收拾那人一顿,今日听到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个不停,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都糊涂了。

芙蓉拍了拍她的肩膀,“日后这话莫再对其他人说起。”

秋雪点头,好奇的问她“公主为何要笑?”

芙蓉摇头,看着她“驸马何时有那种奇特的癖好了?”

秋雪回想,傅易愠向来独来独往,不愿与人交往,别说是男子了,连女子都没见过几个,怎么可能像公主所说的那般,有龙阳之好。

想到这,她倒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公主这般数落驸马,不过是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

她看着芙蓉“公主知dào

驸马洁身自好,为何还要抹黑驸马名声?”

芙蓉被她说得一怔,她说的对,自己曾经明明不喜欢他,为何还要抹黑他?莫不是——

第五十三章 彩瑶闹府引围观

芙蓉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住了,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便是以前的自己也暗中喜欢着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加上他性子冷淡,爱理不理,所以她心中有气,故与他渐行渐远。

芙蓉抛开脑海里的想法,看着潭水“秋雪觉得驸马恨我么?”

“驸马怎么会恨公主呢,谁都知dào

驸马就对公主上心,上次您偷偷跑出去,驸马急的连士兵都未带,只身出去找您,那紧张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芙蓉摇头“不是说现在,是以前,我未失忆前,驸马恨我吗?”

“这——”秋雪迟疑着“我也说不上来,驸马对您总是不冷不热,不像现在这般关心。”

芙蓉凝眉,这其中的缘故,她比谁都想知dào

,她心中知晓,他突来的关心绝非简单的喜欢罢了。

正在二人聊到初夏掉进水池之事时,景瑄匆忙的赶了过来“皇姐!”

他行了大礼,这才直起身子。

芙蓉回头,指了指木凳“坐!”

二人面对而坐,芙蓉将手里那本开销账目递给他“你帮我看看,这个账目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景瑄知dào

是去年的账目,但还是认真的看着,等看到最后一页,这才将账目合上。

“账目清晰,不曾有不妥之处。”

芙蓉凝眉,看着手中的茶杯“我让你来并非让你恭维我曾经的作为,说你心早想说之话,莫让我后悔叫你来。”

景瑄一向心善,当年父皇要举办百花宴时,最反对的便是眼前的这个景瑄。

他认为这等奢侈的宴会,定会引起民愤,引来没必要的Lang费,因此极力反对,若不是芙蓉压着他,此时这百花宴早已夭折,如何能延续到今日。

如今芙蓉一反常态的让他来评论此事,他心中有话要说,但看到芙蓉的那张面容,要说的话终究咽进肚中,“皇姐做事谨慎,这些都是必要的开销,没有不妥之处。”

芙蓉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失望的看着他“你知dào

我为何一直偏向景容么?”

景瑄一愣,微微摇头。

芙蓉是个聪明的女子,在北朝谁都知晓,她不比哪个男子差,可就因是女子,那满腹经纶便成了她的累赘,好不容易与驸马成亲,却因好强,终日与他不合。

眼下她竟要对自己谈起政治立场,稍稍紧张的他有些不安的看着芙蓉“皇姐认为北朝应以谦让为美德,不可与弟争,所以才——”

芙蓉笑着摇头“你不如他直白!不如他坦率!不如他真实!”她一针见血“你明知我讨厌将想法藏进肚中的人,为何总是有话不敢说?”

景瑄凝眉,她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今日单独叫自己出来已经是让他吃惊不已的事情。

若不是傅易愠前两日传书回来,他真是难以想象,傅易愠口中的芙蓉会变成这样。

也不知是好是坏,但有一点值得他庆幸。

此刻的芙蓉心思比从前更加干净,不再背后对付任何人,从这点看,她是值得自己尊崇的。

景瑄缓缓起身跪在她面前“皇姐教xùn

的是,景瑄受教。”

芙蓉凝眉,她知dào

男儿膝下有黄金,却不知他竟会轻易跪拜自己。

不悦的开口“起来!日后若是再让我见你跪拜任何人,莫怪我收拾你。”

说着将桌上那开销账目扔进他怀里“把所有没用的东西全部去掉,以勤俭为主,若是有丝毫Lang费奢侈之举,我定不饶你,三日之后把账本送到我府上。”

她说完便转身朝亭外走,留下景瑄一人在亭中发呆,芙蓉一向看不惯自己,这次遇难之后真的变了许多,从刑部之事来看,她不但将刑部大权交付自己,现如今还将百花宴的重头开销让他来择选,难不成,她转变了立场,打算扶持自己?

想到这,他不安的看了看芙蓉离开的背影,这事要好好问问驸马。

而此刻的公主府里,正在闹腾的彩瑶开始拔院中的花草,丫鬟们吓坏了,围在门口不敢轻易上前阻拦。

坐在外面晒太阳的俊儿看着不管,彷如任由她胡闹一般。

彩瑶怒视着门口的丫鬟们,粗鲁的叫唤“快去把芙蓉叫来,我要见她,在不让我见到她,我便将这院中的所有花草拔光!”

下人们六神无主,不该如何是好。

一个丫鬟小声的开口“公主出府办事了,怕是要午时才会回来。”

彩瑶咬牙“去给我找回来!我要问问她,为何不让我出府!”

正在这时,一个小身影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大家一见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香寒,均是松了一口气,“香寒姑娘快去找找公主。”

香寒凝眉瞪着彩瑶,稚嫩的声音怒骂道“你这泼妇,公主不让你出府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竟不识好歹,这般糟蹋公主的府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香寒个头不小,人倒是胆大,一开口便像芙蓉一样,别有气势。

俊儿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眼那小小的身影,嘴角微微扬起,好个粉嫩的丫头,伶牙俐齿的模样倒是有些芙蓉的影子。

彩瑶从未被人骂过,眼下竟被一个小丫头骂的一无是处,自是怒从心生,猛的将手中的花瓣撕碎,指着香寒大骂“死丫头,你知dào

我是谁么?竟敢对我大吼大叫。”

香寒笑着“你是老了还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对你大吼大叫了,我明明是在骂你!你耳朵聋了听不见了么?”

彩瑶脸色一变,抬脚便朝香寒扑去,香寒一怔,急忙朝后钻,身后的丫鬟们堵着她,不让她逃。

香寒无奈,只好朝院子里跑。

二人围着院子边叫边跑,样子实在好笑,看笑话的下人越来越多。

俊儿凝眉,刚要起身,抬眸便见彩瑶已经抓住了香寒的领子,眼见抬手便打下去。

众**惊,香寒可是芙蓉的贴身丫头,若是伤了她,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着彩瑶那一巴掌要落下了,俊儿忽的开口“彩瑶,莫放肆!”

第五十四章 俊儿心思无人知

他声音不大,却像魔咒一般,让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彩瑶伸着的手停在半空中,终究没有落下来。

香寒趁机跑到俊儿身后,一脸可怜的模样“公子救我!”

俊儿不喜别人碰他,当年芙蓉第一次捏住他的脸蛋,他都难受了半日,眼下这个小丫头藏在自己身后,他竟有种想要护着她的想法。

他有些苦笑的看了眼这机灵的小丫头,确实是个可人。

彩瑶一脸不愿意“哥哥,你莫因她是芙蓉的丫鬟便护着她,你也听见她方才骂我的。”

俊儿叹了一口气“回屋去,莫再闹了,还嫌笑话不够多?”

彩瑶虽不愿意,但俊儿的话,她是一百个听,从未忤逆过。

众人见事情平息,也便不再围观,各自忙各自去了,不过一会,门口便一人不剩。

香寒这才从他身后出来,只有他半身高的香寒笑着开口“多谢公子。”

俊儿坐在椅子上,嘴角扬着笑意“你难道不知大恩不言谢的道理?”

香寒一愣,莫不是让她来点实jì

的?她立kè

从袖子里掏了掏,昨日姑姑给了自己三钱,算是零用钱,她从小便是穷人出身,从未见过这么多钱,自是宝贝的不得了,今日他救她一命,这些钱送他又如何。

她大方的将钱递到他面前。

俊儿凝眉,还是头次见人要送自己钱币,而且这钱币的数量着实不多,真真让他苦笑不得。

香寒将钱币放入他手中,迟疑片刻,又拿回了一钱,留下二钱在他手中,格外的滑稽。

香寒笑着解释“这是我这月的零用,我将大半给你,自己留下小半。”

俊儿凝眉,这丫头倒是实诚,若是将这钱还给她,想必会伤她自尊。

笑着收起那二钱“那我便不客气了。”

香寒点头,她很少接触公子少爷,眼下这个俊儿公子倒是讨人喜欢,加上长得这般好kàn

,她岁数虽小,但依旧喜欢与这样男子来往。

她正要道别,俊儿忽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香寒一愣,笑着回头“香寒!”

俊儿嘴角带笑“看你这打扮,应是没上过学堂罢。”

香寒一听学堂,双眼立kè

雪亮,小时候家里贫穷,没有钱让她去学堂,每日见同伴带着书本高高兴兴的从学堂里回来,便让她羡慕不已,但她从未抱怨过,她知晓这是自己的命,既然老天不让她上,她便不上。

而此刻,这个俊儿竟看出自己没上过学堂,微微带有自卑的她眉眼里都是尴尬,缓缓开口“小时候家里穷——”

“明日来我这,我教你习字可好?”俊儿打断她,她的背景他丝毫没有兴趣知dào



香寒一听,高兴的回头“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不曾有假!”

香寒高兴的险些要抱住他,但想到他身份高贵,自是不敢胡来,微微行了一礼,“多谢公子。”

待香寒离开之后,他才收了微笑,目光射向远方,有了这小丫头,日后芙蓉的事情他便知dào

的更多些。

香寒一路高兴的跳着回了鸳鸯阁,芙蓉刚回府,见她这欢乐的表情,脸上给着一笑“莫不是你捡了银子?”

香寒摇头“比捡了银子还高兴。”

芙蓉凝眉“哦?说来听听。”

香寒替她倒了热茶“俊儿公子要教我习字。”

秋雪走进来插了一句“小小丫鬟习什么字,府里这么忙,你倒是清闲。”

香寒撅着嘴,“姑姑都认得字,我为何不能习字。”

芙蓉笑着点头,这倒是她的疏忽,忘了找个先生教她习字,既然俊儿答yīng

要教她,倒是省了请先生的钱,支持的开口道“那你好生学着,我会定期检查,看你是否认真。”

香寒一乐,高兴的答着“公主放心,香寒定不让公主失望。”

芙蓉摸了摸她那可爱的小脸蛋,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秋雪把芙蓉要的东西放在桌上,微微不解的问她“公主要这些东西有何用?”

芙蓉起身走到桌前坐下,这《启录》里记载了北朝历代书香门第的小姐少爷的资料,她费尽心思的找来这些东西为的不是别的,就是要挑选北国最有实力的人选,来与各国名秀在百花宴上一比高下,为北朝夺得头彩。

芙蓉让香寒泡了一壶浓浓的茶,好让她有足够的精神来翻阅这些资料。

芙蓉看的认真,只要是合适的人选,她都会亲自动笔,将名字记录下来,连着那人所有的资料都记载下来。

北朝人才济济,整整一下午过去了,她只看了两本书册。

待她抬起头,有些疲倦的揉着颈脖时,外面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秋雪走了进来,替她将灯油加满,“公主,苏公子方才让人回来报信,说是今晚回不来了,老夫人要在寺庙里吃斋念佛住上三日。”

芙蓉点头“让人多送些衣服上山,这山上气候寒冷,不比府里,让他多注意安全。”

秋雪应着,这才下去吩咐。

傅易愠回府前,景瑄的随从便匆匆的找到他,说是景瑄要见他。

傅易愠再酒楼见到景瑄,这才知dào

芙蓉把今年的开销事情交托给了景瑄。

景瑄心中不安,只好找来傅易愠,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按往常,芙蓉是绝对不会将这种重yào

的事交给自己,即便要找人去办,也是会去找景容。

傅易愠也拿捏不准此刻芙蓉的心思,让他按照芙蓉的要求去做,莫惹麻烦为重。

带他回到府里,木竹小跑到他身边,一脸紧张的开口“您可是回来了,公主回来好久了。”

说着接过他手中的画卷,继xù

道“按照您说的,我让大师把那老太太困在山上三日,您可得快点下手,要是苏云鹤回来了,您又没机会了。”

傅易愠看了他一眼“芙蓉回来之后在忙些什么?”

木竹急忙开口“好像是让秋雪找了几本《启录》”

傅易愠停下脚步“《启录》?”

木竹也纳闷“公主看了一下午,听闻连头都未抬起过。”

傅易愠微微沉默,片刻转身朝着鸳鸯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对身后的木竹说道“去把晚膳送到鸳鸯阁,今晚去那休息。”

木竹高兴的急忙点头“我马上去准bèi

。”

第五十五章 隔纱入榻意朦胧

芙蓉正看得专注,没有注意傅易愠进来,当他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时,吓得险些晕过去。

她惊得抬起头,见他眉眼中满是温柔,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怪罪道“进来怎么不敲门。”

他嘴角带着笑意“我见你看得入神,便没打扰你,谁知这一声倒是把你给惊了一下。”

芙蓉揉着颈脖,另一只手端起凉茶一口饮尽。

傅易愠微微皱眉,摸了摸茶壶边缘“这茶放凉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说着要去换成热茶。

芙蓉急忙拉住他“不用这般麻烦,我今晚要看到很晚,即便是换了热茶,不过片刻也会变凉。”

傅易愠还是命人去换了热茶,顺便让下人去梨花苑把他珍藏的梨花茶取来抛给芙蓉喝。

芙蓉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微微抬眸“还有何事?”

他摇了摇头,迟疑片刻开口道“我听下人说你正在寻百花宴的人选?”

说道这事芙蓉便头疼的不得了,这《启录》虽全面,却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人选,真要跟各国英才比起来,实在是太弱了。

傅易愠看出她心中的担忧,这才起身走到她面前,指了指第一章士大夫刘稳家的家谱道“刘稳生有三子,大子入了太傅院,现在是七皇子的教书先生,为人平和不喜不悲,平日里喜欢做诗做词,倒是适合做百花宴的诗会人选;”

他详细的介shào

着“二子刘威生的俊猛,现为罗将军手下的护军都尉,性子颇为火辣,为人正直,倒是可以安插到守卫的部队里。”

芙蓉听得认真,他说的这些书上都没有记载,若是没他这般详细介shào

,她定不会将这二人放入名单中,经他这么一介shào

,仿佛这书只是简介版本,毫无内容可言。

傅易愠继xù

说着“这三子都算人中之龙,但众人不知的是,刘稳家还有一个不被人待见的私子。”

芙蓉挑眉“不被待见?”

傅易愠微微一笑“是青楼女子所生的儿子,平日里沉默无语,性子古怪,加上全家上下的挤压,故不得已从刘府搬了出来。”

芙蓉来了兴趣“你专门说他的事情,莫不是这刘老四有特别之处?”

傅易愠点头“不止特别,民间给他冠了一个名号叫‘黑燕’公子。”他绕着弯子,慢吞吞的阐述着,秋雪带着人把饭菜端进来,唤了一声二人“公主,驸马,晚膳准bèi

好了。”

傅易愠应着,断了方才的话题,起身道“先用膳。”

芙蓉被他这般吊着胃口自是不甘,拉住他的手“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傅易愠拉着她往桌子前走“边吃边说。”

她急忙听话的落座,一脸兴趣的看着他。

傅易愠无奈,只好笑着开口“明日我带你去见见他便是。”

芙蓉完全没有食欲,“那刘老四可有过人之处?”

他微微点头,喝了一口热汤,“此人算是北国奇才,只是不被人认可罢了。”

芙蓉不解“你明知他的才能被埋没,为何不出手相助?”

他笑着摇头“你没见过他,若是见过他便知我为何一直没有让他大放光彩了。”

这话说的芙蓉更加好奇,忍不住的开口“那——”

傅易愠打断她的话“你若再不用膳,明日休想让我带你去找他。”

芙蓉无奈,只好听话的用膳,但吃了几口便想继xù

问他,一抬眸,见他凝眉瞪着自己,再想说的话也被她吞进肚子里,老老实实的用膳。

这一顿她倒是吃了不少,只要是他夹给她的,她都迅速的吃掉,这模样别说是傅易愠了,就是秋雪也是头回见着。

心里暗自猜着,公主这是转性子了?

待一顿晚膳结束,芙蓉吃的有些腹胀,难受的站起身,竟有种想吐的感觉。

傅易愠知dào

她这是吃多了,让人去拿了些助消化的水果给她吃。

芙蓉老老实实的坐在书桌前,继xù

听他说这些人的介shào



让芙蓉吃惊的不止是他对所有大臣家里情况的了解,还有他心细的竟连不受待见的大臣子女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眼看夜色渐渐变黑,傅易愠看了眼外面,芙蓉急忙拉住他“你先莫急着休息,先将这孙家女儿的事再跟我说说。”

傅易愠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回去吧,在这待久了又要引来闲言闲语。”

芙蓉一急,拉住他道“我让人在这给你准bèi

个床榻,今晚在这休息便可。”

此刻站在门口候着的木竹嘴角微扬,心中暗自说道:驸马可真够厉害的,怪不得一回来就让自己准bèi

留宿鸳鸯阁的东西,看着情况,今晚公主是不会放驸马回去的,不知dào

今晚这事会不会成。

房内傅易愠迟疑着,芙蓉朝门口叫了一声“木竹,把驸马的衣物送过来。”

那木竹急忙应着“木竹这就去拿。”

边走边想,驸马这计谋着实是高,既能入睡鸳鸯阁,又有了挡箭牌,他这名声果然是名副其实。

傅易愠眉宇松了松,笑道“苏云鹤知dào

这事你该如何解释?”

芙蓉压根没想起苏云鹤,被他一提起倒是担心起来,不过自己这话已经说出口自是不能收回,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等百花宴的事情落实之后,她便全身心的辅助父皇挑选太子人选,待所有事情完成之后,她便能安心的离开公主府,随苏云鹤回南国,这事她早便计划好,只等所有事情落幕,她才能实施。

那一晚傅易愠如芙蓉的愿,真在鸳鸯阁睡了一晚,只是二人一直聊到半夜才入睡。

二人睡榻隔了一层帘纱,朦朦胧胧的感觉甚是美好。

芙蓉褪了身上的衣袍,这才躺进被子中,安静的看着对面帘纱后面傅易愠正缓缓的脱衣服。

芙蓉头脑一热,感觉双眼正在充血,他不会要脱光罢?

她这小心思似乎被傅易愠看穿,嘴角扬起笑意,果真将亵衣缓缓的脱了下来。

芙蓉眼见,迅速被他这姣好的身材给迷住,光滑的皮肤在灯火下泛着光,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第五十六章 二人同吃闭门羹

芙蓉闭上双眼,发xiàn

脑海里满是他身子的样子,怎么也赶不走。

她微微皱眉,认命的睁开眼,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好奇他的身子,哪怕一刻,她都不舍得错过。

傅易愠腰上有个蝴蝶烙印,花纹细致,纹路幽美,像是专门被人刻上去一般,甚是漂亮。

芙蓉正对着那蝴蝶,眉宇微微皱起,这蝴蝶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她看的仔细,连傅易愠转过眸看自己都不知dào



他眼里满是韵味“公主若是想看我的身子,何不撤了帘纱看个明白。”

芙蓉一惊,急忙翻过身子,闭紧双眼,一脸懊悔的表情,仿佛后悔不该这般贪婪的看着他。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她倒是害羞起来了,当年亲自跑到他房中偷窥他的时候倒也没见她这般害羞。

傅易愠本想逗逗她,见她翻身睡觉,这才将亵衣穿好,盖上被子安静的入睡。

芙蓉耳根发热,怎么都睡不着,他那身子总是在脑海里盘旋,弄得她根本睡不着。

她烦闷的坐起身,悄声下床,穿过他那临时床榻,走到圆桌前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她叹了一口气,坐到书桌继xù

看《启录》。

她仔细的对比了下午写下的名单,深思熟虑之后,将几个名字划掉,这才放心的起身。

经过他的软榻时,脚步微微停住,她挣扎着,见他睡得正香,这才轻轻的走到他床榻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嘴角不自觉的挂上笑容。

或许现在她知晓自己心里的声音,但却不能将这想法实现。

这种郁郁不得志,怕将会成为她这一生的不甘。

芙蓉收了手,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将他身上的被子拉了拉,盖住了他的肩膀,这才走回自己的床榻。

待她躺好后,傅易愠才缓缓睁开双眼,她方才抚摸自己脸颊的温度迟迟留在脸上,那种暗藏的感情,连他都被震惊了,她对自己的情谊为何这般踟蹰,莫不是还有其他原因,逼让她做出这般选择?

傅易愠凝眉想着,眼神却不自觉地看向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二人一前一后的躺着,虽隔着距离,却都未入眠,仿若心中藏着各自的秘密不愿说出口一般。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二人才慢慢入了梦乡。

秋雪一大早便端着热水进鸳鸯阁,守在鸳鸯阁门口的木竹见她要进去,急忙拦着“公主和驸马还未醒呢。”

秋雪凝眉,这天色早已亮了,驸马不是个赖床的人,为何今日会迟迟不起床,眉宇微微挑起,忽的小声问道“他们二人昨晚——”

木竹摇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又是合衣睡了一夜。”

秋雪也跟着失落“驸马也真是的,还等些什么,那苏云鹤都欺负到府里来了,在不圆房,日后被人取代了驸马之位,看他如何是好。”

傅易愠打开大门,二人的谈话只字不漏的进了他的耳朵,他一身修长衣袍,素朴干净,领口绣着精美的蝴蝶花纹,脚上那双白色攀龙附凤靴甚是高贵。

他看着秋雪微微一笑“谁要取代我的位子?”

秋雪急忙摇头“驸马莫误会,秋雪只是嘴碎,并未那意思。”

他并不在意“进去服侍她吧。”

秋雪急忙端着东西进去,等进了门才松了一口,抬眸看着床榻上睡得死去活来的芙蓉,眉宇微微皱起,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走到床榻边摇晃芙蓉“公主,醒醒!”

芙蓉本就累了一日,这天才刚亮,秋雪便来叫醒她,心情着实不悦,翻过身子嘟囔着开口“再让我睡一会,昨晚熬得太晚。”

秋雪见她着实是起不来,心中也不忍就这么把她折磨醒,自是任着她的性子来,退后一步让她好好睡会。

但身后进来的傅易愠却没秋雪这般心软。

他走到床榻前掀开芙蓉的被子,凉风灌入,让芙蓉一个激灵,猛的睁开双眼。

秋雪见傅易愠亲自出马,自是退了出去,让他们二人慢慢磨。

傅易愠将被褥放在一边,坐在床榻上,伸手将她额前的头发理顺“今日要去寻那‘黑燕’公子,若是去晚了,定是见不到他的。”

芙蓉刚起床身子发软,正要朝后倒去,傅易愠凝眉,急忙伸手揽住她,却不料摸到不该摸的地方,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芙蓉晕晕乎乎的被他揽着,经他这一碰,倒是醒利索了。

她眉宇微皱,迅速的从他怀中逃了出来,连带换衣袍的动作都比平日快上几分。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意,如若以前这招便这般好用,他何必平白与她生出那般多的祸端。

二人简单的吃了早膳,木竹提早准bèi

了马车,待二人一出门便上了马车,朝着市井街头赶去。

刘四郎住在比较偏僻的北边,那里往来的人非常少,就连飞鸟也极其的少见,彷如是个荒凉的地带,无人问津。

他们出门之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待马车缓缓赶到目的地已是巳时。

傅易愠扶着芙蓉下了马车,看着满眼荒凉的景象,她不禁皱眉,“你莫不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糊弄我罢。”

他轻轻一笑,“待你见到他便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木竹小步跑到那小院门前敲着门,芙蓉二人随后跟着。

待敲了半日门,里面的男子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年龄不过二十上下,衣着简单,穿着素朴,全然不像是个世外高人那般让人羡慕,反倒有些败家后的落魄感。

幸得那张脸长得白嫩,看的出是个公子模样,不然她真是难以想象傅易愠口中的才子竟是这般模样。

他见又是傅易愠,脸上微有不悦,隔着简陋的木门说道“我说了许多遍,你那提议我并无兴趣,莫要在扰我清净!”

说着转身回屋,丝毫不顾及傅易愠的身份地位之高。

芙蓉皱眉,不解的看着傅易愠“你来过许多次?”

傅易愠点头,“他性子孤僻,不愿与人交往,就连我也是吃了不少闭门羹。”

芙蓉嘴角带着笑,难得也有他办不了的事情。

木竹一遍又一遍的敲着门。

那刘老四实在受不了了,愤nù

的端了一盆水出来,猛的朝芙蓉等人泼来。

第五十七章 夫妻同心筹宴会

好在傅易愠反应快,伸手迅速将她揽入怀中,两只手护着她的头,拥在怀里,快步退后,这才免了被泼的凄惨,惨的是木竹活生生的被浇的湿淋淋,像是从河里被捞出来的一般。

木竹忍着怒气回头问傅易愠“驸马,还要继xù

么?”

傅易愠凝眉“继xù

!”

木竹咬牙比方才更加卖力的敲着门。

正在屋里作画的刘老四实在是被扰的没了心情,傅易愠不是第一次来找自己了,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官宦少爷,平日里没少跟他谈论政商之道。

谁知他便是那鼎鼎有名的驸马爷,得知自己被骗之后,他便再也不让他踏进自己家门半步。

这来来回回也有十几趟了,他不辞辛劳的来找自己,无非是想劝服自己去做官,但他本就闲散惯了,怎能受得了那些束缚,拒绝了几次,谁知他竟不死心,隔三差五的来骚扰他,弄得他情趣全无。

刘老四快步走了出来,隔着木门问他“你究竟要如何才肯饶过我?”

傅易愠嘴角扬起笑容“帮我做一件事,完事之后别说是找你,请我来我都不来。”

他皱眉眉宇看着傅易愠“何事?”

傅易愠认真的开口“参加百花宴!”

刘老四一愣,那百花宴是百官之子梦寐以求的宴会,多少名门之后为了争取那一个名额跟家里兄弟闹翻脸。

他们刘家也不例外,当年家里的老三为了去百花宴没少跟老头子闹,可最后还是没拿到那名额。

眼下,这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竟会落到他头上,让他不禁思考傅易愠是否有其他阴谋。

正当他迟疑之时,芙蓉淡淡开口“听闻你家中三个哥哥都曾去过百花宴。”

刘老四一怔,她这是什么意思?

芙蓉笑着开口“你若是去了百花宴,好生风光一番,让你家老头子后悔一番,顺便让他知晓,你也是能光宗耀祖的子嗣。”

这道理谁都明白,但惟独被芙蓉这么一说,倒是格外的诱人。

芙蓉知dào

他心动了,添油加醋的继xù

说“你若是能为我朝赢得今年的‘诗圣’之名,我另外加封你为四品侍郎,官位可并不比你父亲低。”

傅易愠微微皱眉,芙蓉若再说下去,只怕会引得他越加厌恶。

傅易愠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知晓他并非是个贪图名利之徒,怕是因为朝廷上的那些个勾心斗角让他不舒服,故才逃到这荒郊野地度过后生,可就是这般隐世,还是被傅易愠发xiàn

了。

芙蓉见刘老四没反应,刚要继xù

开口,身边的傅易愠拉住她,微微摇头“急不得。”

芙蓉明白他眼里的意思,怕自己逼得太紧,真的会把一个好好的人才给逼走了。

这才收手,一脸可惜的看着院中思量的刘老四“我给你三日考lǜ

,三日后若是下定决定便来公主府找我。”

说着一行缓缓离开。

马车上,芙蓉眉宇里多了几分担忧“驸马认为他会来么?”

傅易愠微微一笑“如此劝说自是不会。”

她一愣,急忙问道“驸马还有其他法子?”

他嘴角带着笑“有是有,只是怕公主不舍得。”

芙蓉挑眉,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舍得的“说来听听。”

傅易愠嘴角微微扬起“这个‘黑燕’公子与生父刘稳的感情甚是不合,二人已经多年不曾来往,若是我们在刘稳身上动动手脚,那‘黑燕’就不会这般推托百花宴之事了。”

芙蓉忽的明白他的意思,若是从刘稳那下手,逼着刘老四参加百花宴,那情况便不一样了。

芙蓉笑着点头“驸马好计谋,可是这该如何下手,难不成要我去那刘家用刀子抵住刘稳的脖子,逼他去劝说刘老四?”

“刘稳是北朝出了名的贪图便宜,早年听闻他羡慕你房中的那颗千年鹿茸,你若舍得将其送他,估摸现在让他去跳南河他都愿意。”

芙蓉凝眉,原来他所说的不舍便是这个,只是这千年鹿茸是清风寨送给自己的,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要让她将这鹿茸送给那个刘稳,简直是Lang费东西!

傅易愠知她不舍得,嘴角带着笑,刺激道“公主若是不舍便算了,就权当将今年的‘诗圣’的美名送给他人。”

芙蓉纠结着,这‘诗圣’的美名固然重yào

,但她那千年鹿茸可是百年难遇,就这么糟蹋了,是谁都会不忍心的。

傅易愠嘴角笑意更浓了,从未见过她这般贪图身外之物,也不忍再掉她胃口“你先送去,待百花宴一过,我便让他亲自还给你。”

芙蓉面带疑色,但傅易愠一向说一是一,自己再不舍得也得放手。

当马车停在刘府门口时,傅易愠看着芙蓉,那意思是出头的事本就应她出马一般。

芙蓉凝眉,最终不得不下马车去见这刘稳。

刘家宅院并不如想象的大,那门口看门的小厮一见芙蓉这般雍容华贵的身份自是不敢耽搁,小跑进了宅院,去通报老爷。

那刘稳正喝着小茶,逗着鹦鹉,一听芙蓉来了,吓得险些将手中的杯子摔碎。

他快步到门口迎接。

芙蓉凝眉看着跪了一院子的家丁下人,微微开口“起来吧。”

所有人起身,密密麻麻的挤了整个院子,刘稳殷勤的走到她面前“公主莅临我这小宅莫不是有何要事?”

最近都城都在传芙蓉在忙百花宴的事,今日亲自登门,莫不是想要挑选自己的儿子去百花宴?

一想到这,刘稳那贼眉鼠眼的模样便呈现的淋漓尽致。

芙蓉看的厌恶,却也同情那刘老四竟有个这么窝囊的爹。

她淡淡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单独跟你们老爷细聊。”

刘稳一听要‘细聊’,急忙摆手,让下人迅速的离开这院子,自己引着芙蓉进了大厅。

大厅里甚是朴实,想来这一年的俸禄并不多,能有这等家业实属不易。

芙蓉也不绕弯子“听闻刘老爷生有四子?”

刘稳一听是自家儿子的事,心中一乐,看来是被猜中了,芙蓉亲自上门,定是要自己的儿子去百花宴。

第五十八章 传言不合且商量

他急忙点头“虽说是四子,但有一个着实不才,不提也罢。”

芙蓉挑眉“我正是为那第四子之事而来。”

刘稳心里一慌,莫不是那老四在芙蓉面前胡说了些什么。

但想他独身住在荒郊野外,怎么可能认识芙蓉这等身份的人,想到这里,担忧的心微微放下,开口道“公主莫开玩笑,那四子实在不成器,公主怎会认识他。”

芙蓉打断他“想必刘老爷也知晓我在忙百花宴之事,实不相瞒,我今日是为了贵府公子参选百花宴之事。”

她淡淡说道“你应知晓,百花宴向来名额有限,各官府邸只能送上一子参加,我见你家大子实在有才,便忍不住的推荐入围,不料驸马早已先我一步将你家这名额给了你家第四子,实在是让我痛心不已。”

芙蓉说的有声有色,仿若真的痛心如此。

刘稳一听,顿时怒从心生,想不到那老四竟敢背后做手脚,生生的断了老大的仕途。

他心中思量着,片刻开口“公主放心,下官定会摆平四子,让大子顺利参加。”

芙蓉嘴角带着笑,“既然你这般识大体,我甚是欣慰,明日我让人将我府上的千年鹿茸送于你,作为你的奖赏。”

刘稳一听,高兴的急忙下跪“多谢公主厚爱,下官定把此事办妥,不让公主失望。”

芙蓉高兴的了出了刘府,马车上的傅易愠安静的等着她,见她这般心情,自然也跟着笑了笑“事情办妥了?”

“那是自然。”她话里满是自信,模样甚是可爱,倒是让人想要亲上一口。

马车缓缓的朝集市上赶,芙蓉一路说的最多的还是自己那千年鹿茸,一脸不舍得的表情,仿若有些后悔一般。

傅易愠笑而不语,任她抱怨。

中心街道上繁华不已,芙蓉自醒来之后便从未上过街,今日突然有机会来这繁华的地带,自是新奇不已,时不时的掀开车帘望向外面。

傅易愠让人在望月楼定了位子,中午的午膳便在那解决。

虽不是御厨手艺,但琳琅满目的菜肴让芙蓉大开眼界,食欲也跟着大了许多。

二人简单的解决了午膳,木竹把傅易愠早已准bèi

好的名单送到二人面前。

芙蓉摊开字卷,清晰的看到他先前入选了些才子佳人。

看着字卷上清晰有力的字体,着实漂亮,想到他不仅心思细腻,就连这等小事都做的这般认真,着实是让人佩服。

芙蓉指了指卷上的名字“这些出身官宦家庭的公子小姐我都认得,但这柳如嫣又是何人?”

傅易愠知dào

她失忆忘了一切,故开口解释道“茶叶巨商柳氏之女,在都城别有盛名,曾与苏云鹤齐名,却在近几年销声匿迹。”

芙蓉微微挑眉,他倒是厉害,这种人都能翻出来。

他见她这幅表情,微微一笑“今年的百花宴不比往年,眼下各国暗中较劲,稍稍失了名声都会影响颇深,所以我才这般费事的找出这些人。”

芙蓉点头,他一项是做足了准bèi

,不像自己,总是临阵磨枪。

说道这柳如嫣,芙蓉不禁多了几分兴趣,一个女子,能与苏云鹤齐名,定是有过人之处,不然怎会这般声名大噪。

傅易愠继xù

开口“柳如嫣很少出门,府里大小事务都是交代给几个哥哥去做,若想见到她有些难度。”

芙蓉挑眉“你曾经见过这女子?”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公主或许不记得,当年你与她交情甚好,之后却因一件小事闹僵,自此便再无来往。”

她确实不记得了,曾经的事情,她都忘得一干二净。

中午还未休息片刻,二人便乘着马车去柳府。

芙蓉有些疲惫,坐在马车里不一会便开始迷瞪起来。

傅易愠见她打着瞌睡,低着头不停的摇晃,又怕她真的在车里睡着了会不小心碰到头,这才伸手将她扶到肩膀上,让她安心的睡,顺便吩咐车夫慢些赶路。

马车行的非常慢,芙蓉靠在他肩膀上睡得很香,直至马车停下她都未睁开双眼。

二人亲密的坐在一起,外人又不敢轻易打扰,即便是到了目的地,也只能这样等着,心里也好奇这公主和驸马莫不是在车中睡着了?

傅易愠看着肩膀上芙蓉那张小脸,近在咫尺的感觉让他会心一笑,她强撑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释fàng

了最原始的天性。

若不是这次失忆,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看到她竟会有这么让人着迷的一面。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甚是温柔,哪怕肩膀被压的发麻,他也丝毫没有感觉。

芙蓉睡了大半日,猛的惊醒,发xiàn

自己竟靠在他肩膀上睡了如此之久。

急忙坐起身,开口问道“我怎么睡着了?”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公主昨晚失眠了?”

芙蓉一愣,急忙摇头“怎会失眠,昨晚睡得甚好。”

二人都知dào

,今早她本要睡到日晒三竿,若不是他强行将她拉起,她也不会这般疲惫的在车中睡着。

芙蓉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到柳府了?”

傅易愠点头,芙蓉起身要下去,一回头见他还端正的坐着,微微皱眉“你不下去?”

傅易愠脸上多了几分无奈“胳膊麻了。”

芙蓉一愣,片刻脸颊染红,她竟毫无知觉的在他肩膀上睡的那么死,是谁一动不动的被压着都会发麻,加上他又怕动了会惊醒她,只好一动不动的等她醒来。

见他被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自是心中有亏欠,返回车厢,坐在他身边,伸出手给他按摩。

芙蓉的手指纤细,在他胳膊上揉了揉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但摸到他结实的肌肉,不禁微微吃惊,他一介文弱书生竟有这等身材,着实让人意wài



她心中暗自想着,上次逃离公主府的时候,见他有些功夫底子,就不知dào

这功底究竟有多深,依照他现在的身材来看,只怕是差不到哪去。

他的胳膊慢慢有了知觉,微微动了动,这才笑着开口“好了,不麻了。”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身后的傅易愠却忽的拉住她的手,眉眼里多了几分温度“柳家人生性高傲,莫要被他们惹怒,凡事都要先忍着。”

第五十九章 突现柳府见闺友

芙蓉点头,这才随他下了马车。

一路上,他未松开芙蓉的手。

柳府里,接待二人的是柳府大少爷柳愈,他多少也听说了芙蓉最近遭遇的事情,心中诧异,她这大病才好,不好好的待在府上,跑到这里做甚。

心里想着,嘴上却笑着迎接“不知公主驸马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柳兄客气,芙蓉一醒来便朝着要见如嫣姑娘,我实在拦不住,只好随着她的性子来。”

柳愈暗自猜着,这傅易愠向来不与芙蓉同出入,今日这亲密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着,二人莫不是真的结成连理永结同心了?

想着便让丫鬟去请柳如嫣出来。

嘴上继xù

寒暄着“听闻公主最近在忙百花宴之事。”

芙蓉点头,“柳公子倒是挺关心朝中大事。”

柳愈嘴角带着笑,他这些年没少在这上面费心,但自从芙蓉与如嫣闹僵之后,芙蓉便拒绝用柳家的茶叶,生生的断了一大笔财路,这点让他头痛不已。

今日见她突然来访,他便感觉这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即刻开口问道“不知今年公主打算用哪家的茶叶?”

芙蓉微微挑眉,看了眼傅易愠,傅易愠笑着答道“还未定下,柳兄这里可有好的茶叶提供?”

柳愈一愣,急忙道“公主若是用我柳家的茶叶,自是会送上最好的。”

他心中暗自高兴,莫不是为了今年茶叶的事情来?

三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柳如嫣缓缓走了出来,步履轻盈,温柔娇美,楚楚衣衫,貌似天仙。

芙蓉凝眉看着,心中微微诧异,这等美艳的女子竟一直未出阁,实在是难以猜透她心中的想法。

柳如嫣看着芙蓉二人,微微行礼“见过公主,见过驸马!”

芙蓉点头,暗自猜想与她闹僵的原因,看她这沉稳的性子不像是个冲动的人儿,如此推断,那多半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

柳愈见芙蓉脸色平静,倒也放心,估摸是她忘了当年那事,这才肯来见如嫣。

芙蓉开口“如嫣这些年过得可好?”

如嫣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甚好。”

芙蓉感觉她似乎并不待见自己,这才看了傅易愠一眼,“你与柳大哥在这聊,我和如嫣去院里转转,我们许久未见,有好多话要讲。”

那柳愈一听,自是赞同“公主请便。”

芙蓉没等柳如嫣答yīng

便率先进了后院。

柳如嫣跟在她身后缓缓的走着,不紧不慢,不骄不躁。

二人走到池边芙蓉才停下脚步。

柳如嫣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芙蓉耳中“你不是扬言此生再也不见我么?”

芙蓉微微一笑“你难道不知我失忆了?”

柳如嫣看着她的侧影“那又如何?”

芙蓉回头看着她“我听闻你这些年一直守着闺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柳如嫣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

芙蓉看向池边“莫不是因为我,你才变成这般?”

柳如嫣沉默着,芙蓉兴趣更高了,挑眉看着她“当年我们发生了何事?竟把你害成这般模样?”

“公主来这之前,驸马没将我们的过节告sù

你?”

芙蓉摇头,柳如嫣这才凝眉开口“忘了也罢,并非什么好的记忆。”

芙蓉不懂她心中有何苦楚,但看她表情,仿佛自己今日突然来访,她丝毫不感诧异,仿若早已猜到似的,这等聪慧的女子实在少见。

芙蓉伸出手,握住她的细手,柳如嫣一惊,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听见芙蓉说道“若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原谅我。”

若是从前,她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认错,如今的芙蓉不同往常,现在的她性子平易近人,加上本身豁达,所以让她认错并非难事。

只是这改变在柳如嫣看来,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凝眉看着芙蓉“说吧,今日找我有何事?”

芙蓉知dào

她这等聪慧的人定能猜出她来的目的,笑着开口“自是请你帮忙。”

她转身看着眼前的柳如嫣“你知dào

我在忙百花宴,正愁闷找不到合适的同伴作陪,故来问问你可愿出府帮我?”

柳如嫣轻笑,脸上并无取笑之意,倒是有些无奈“你身为北朝公主,稍稍一招手,便会引来无数大家闺秀为你效劳,何必跑来找我这个旧友。”

芙蓉摇头“她们哪能与你相比。”

柳如嫣微微一怔,当年她便是这一句话,将二人的情谊一刀两断,如今再次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竟感慨万千。

芙蓉感觉她脸色变化,微微皱眉“莫不是我又说错了话?”

柳如嫣笑着摇头“公主想要我参与百花宴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讲。”

柳如嫣嘴角带着笑容“今年茶宴上的茶叶必须要用我柳家的茶品。”

芙蓉凝眉,她不是不想,只是今年开销以节俭为主,若是用了柳家的茶品,那便平添了开销,倒是有些得不偿失。

想到这,芙蓉挑眉道“用你们柳家的茶叶不是不可,只是我有一点要求。”

柳如嫣嘴角扬起“只要你答yīng

用我们的茶叶,别说是一个要求,就是一百个,我也答yīng

你。”

芙蓉嘴角带着笑“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便直说了。”

柳如嫣认真的看着她,点头应着,只听见芙蓉开口道“我要你们免费提供今年百花宴所有的茶品。”

此话一出口,柳如嫣愣住了,半日回过神来,微微凝眉瞪着她“你个小狐狸精,就不能不算计我。”

芙蓉笑着,原来二人感情是这般亲近,笑着应答“你是个商人,应该知dào

百花宴一过,你们柳家定会名声大噪,这点损失对你而言简直微不足道。”

柳如嫣脑海中迅速计算着所有茶品的价格及损失,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芙蓉所说一点没错,能将柳家茶品送入百花宴已是一件极大的成功,莫说损失,只怕是宴会过后,她苏家便会名声大噪。

思虑片刻,她便答yīng

下来,“就如你愿,我会在三日内让人准bèi

好茶品小样送到你府上,让你过目。”

第六十章 柳府风景甚是好

芙蓉满yì

的回到大厅,傅易愠正与柳愈聊着百花宴的事情,见二人一脸平静的回来,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既然如嫣姑娘也见过了,我们也不便打扰,先行回去。”

柳愈正要开口挽留,只见芙蓉拉住傅易愠“先不急着走,好歹也来了一趟柳府,若是不尝尝柳府的手艺,岂不是白来了。”

柳如嫣嘴角带着笑,自打认识这个芙蓉开始,她便没少吃过她的亏,也亏她挂着那公主的名号在外招摇,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总是在她这占便宜。

柳愈见芙蓉都这般随意,自是明白妹妹与公主重修于好,那就表明今年往百花宴送茶品之事势在必得,想到这里,他也不顾身份差距,笑颜挽留二人“驸马就随公主留下一起用膳吧。”

柳如嫣亦说道“驸马若是不答yīng

,只怕这丫头今晚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傅易愠眉宇微微扬起,虽不知芙蓉与柳如嫣聊了些什么,但明显看出,二人定是恢复以前那般亲密。

也不再急着回去,淡淡笑道“那便多有打扰!”

四人倒是在府中聊得甚是惬意,芙蓉根本没想到,这柳府竟如此阔绰,光是这府院的修饰,都丝毫不输她那公主府,在看这客厅与客房的摆设,无不透露出她们柳府势力强dà

,并非一般府院能相媲美的。

芙蓉随着柳如嫣回到她那闺房,二人在房中看了一些画卷,然后芙蓉便被她那龙图腾的刺绣吸引了,好奇的摸着丝绸上细致的针眼,别有触感。

柳如嫣没想到芙蓉会对这感兴趣,从前她从不爱好女红,今日竟对她这刺绣上了心。

嘴角微微扬起“你莫不是对它有兴趣?”

芙蓉点了点头“你这手艺可是一流,就是都城出名的裁缝也未必有你这水准,如此紧密整齐的针脚我还是头回见到。”

柳如嫣不禁失笑,她从未夸过自己,今个儿算是给自己了一个惊喜。

芙蓉见她笑着,微微不解的看着她“为何发笑?”

“笑公主变了性子。”

这话芙蓉已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自她醒来便有很多人说她性子大变,还说她变得随和,但她自己不知从前是什么模样,即便他们不停的说着,她依旧丝毫没有兴趣了解。

柳如嫣继xù

开口“想必驸马这般随身跟着,也是怕你外出沾花惹草,召来更多贤士的仰慕。”

芙蓉一笑“你这深闺名秀倒也知dào

沾花惹草,暂不说我,你为何将自己锁在家中多年,莫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她问的直白,却让柳如嫣笑容缓缓收了起来。

她看了眼芙蓉,淡淡开口“公主真不记得当年为何与如嫣闹僵的么?”

芙蓉认真的看着她,微微摇头。

她释然一笑“公主不记得也是好事,你曾说过,人不能总是回头,回头看久了,就会失了眼前。”

芙蓉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看她心如明镜,也不在追问此事,她若是想说,自会开口,她若是不想说,哪怕自己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开口说出半句话。

她了解她这性子,既然如此,她便不会强逼。

待芙蓉开口问刺绣之事,门外的丫鬟敲了敲门“小姐,少爷说晚宴准bèi

妥当,让您和公主过去。”

柳如嫣点头,这才拉着芙蓉去大厅用膳。

傅易愠见芙蓉进来,伸出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柳如嫣本想让芙蓉挨着自己坐,但傅易愠这一伸手,她不得不松开芙蓉的手,将芙蓉送到他面前。

芙蓉安静的落座,柳愈嘴角带着笑“我们也有多年未见了,驸马倒是未有什么变化,但公主却变得越加的明媚。”

柳如嫣忽的一笑“哥哥莫胡说,她再怎么变,也还是那模子。”

傅易愠跟着一笑,侧头看着芙蓉,微微点头“是有些变了。”

芙蓉微微皱眉“我从前不是这般长相?”

三人一愣,片刻笑着,谁也不说话。

芙蓉好奇,拉着傅易愠的袖口“我从前很难看?”

傅易愠微微一笑,小声道“不止是难看。”

芙蓉忽的踢他一脚,瞪着柳愈“你可真不会说话。”

柳愈一脸冤枉的看着芙蓉“公主真是冤枉我了。”

傅易愠笑着握住她的手“我随口说的,你竟也相信。”

芙蓉脸蛋染了红色,他竟也会取笑她。

一顿晚膳下来,芙蓉竟不想离开这柳府,比起公主府,这柳府住着更舒服。

用过膳,柳愈让人去取了今年刚运来的南国圣果,芙蓉晚膳本就吃了很多,看到这圣果,瞬间后悔自己方才不该吃这么多饭菜的,现在可好,连眼前这般诱人的果子都吃不下了。

柳如嫣看出芙蓉今晚是不会回公主府了,早早便让人准bèi

了客房让她休息。

若是以前,她定会睡在柳如嫣的闺房中,二人躺在床榻上聊着心中的苦楚,可如今驸马跟着来了,她柳如嫣便不能随意将芙蓉带回自己的闺中。

芙蓉在这待的畅快,兴奋的进了客房,丝毫没把这当做是外府,倒是有种如归的感觉。

傅易愠许久没见她这般高兴了,自从去了清风寨,她一直处在纠结的边缘,眼下能这般放开天性,倒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嘴角带着笑,将她拉到身边问道“你跟柳如嫣聊了什么,竟能这般快的化解这些年的恩怨。”

芙蓉笑着“你猜。”

傅易愠微微凝眉,片刻问道“莫不是用百花宴做交yì

?”

他心细如麻,稍稍动动脑子便能猜到她这点小心思。

芙蓉笑着点头“是利用了百花宴不假,但却丝毫没有吃亏。”

他微微一愣,没有吃亏?柳如嫣何等精明的女子,竟会做吃亏的买卖?

想到这,他已猜到是她故yì

让着芙蓉,以便缓解二人之间的感情。

想必若是能回到从前那般亲密,柳如嫣还是不惜舍弃些钱财,毕竟二人的感情并非虚假,从他认识芙蓉以来,就知dào

芙蓉与谁都不亲,唯独跟这个柳如嫣情同姐妹。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甚是溺宠的开口道“说来听听,让我知dào

你又施了什么大计?”

第六十一章 苦中寻乐多快活

芙蓉嘴角微微扬起,一脸的得yì

“她要让柳府的茶叶入驻百花宴,我点头答yīng

了她,但条件是让她免费提供百花宴所需的所有茶叶。”

傅易愠一愣,继而苦笑,这个傻丫头,怎么算计都不如柳如嫣精明。

这茶品向来是王家供奉的,每年不仅免费供奉茶品,还会送上黄金一箱,作为百花宴的礼金,芙蓉爽快的答yīng

柳如嫣的提议,可是整整的损失了一箱子黄金,这代价可是有些高。

芙蓉见他脸上没有同她那般高兴,收了脸上的得yì

,试探的开口“莫不是我失算了?”

傅易愠收了心思,微微一笑“不打紧,这茶品用谁家的都一样。”

听到他这般说,她心里的担子也就微微放下了,笑着开口问他“我今日表现如何?”

“甚好。”他脸上带着笑意,仿若眼中再多的风景,都不如她一笑来的幸福。

芙蓉被他看得脸蛋微红,岔开目光,尴尬道“今**也随我奔波了一日,早些休息。”

她起身打算出去,傅易愠一愣,伸手拉住她“你要去柳如嫣那睡?”

芙蓉愣了愣,微微点头。

傅易愠皱起眉宇“你莫不是想要留我一人在此,让整个柳府知dào

我与你只是空有夫妻之名?”

芙蓉不知该如何开口,但他说的并无道理,这些年都忍了,若是在这个时候传出他与她不合,引得百姓猜忌,那百花宴可真有的看头了。

想到这,她转过身,倒也不再想着出去。

二人稍稍洗漱了一番,便各自躺上了床榻。

芙蓉在内,他在外,二人只隔着一枕的距离,虽说不远,但总让人觉得二人之间仿若隔着一江的宽度。

芙蓉僵硬的躺着,她不知dào

今晚自己会熬到何时才能进入梦想,微微侧头,看到他俊逸的面容上,墨绿的眼睛也是睁得的,这才开口问到。

“驸马也睡不着?”

他恩了一声,转头却看见她坐起身来。

芙蓉拢了拢耳边的长发“驸马可会玩水牌?”

傅易愠微微一愣,水牌是官宦少爷无聊时聚在一起打发时间玩的一种游戏,他平日里甚忙,自是没有时间来玩,被芙蓉提起这事,倒是来了兴趣。

芙蓉进这房间时,便看到桌上放置的水牌,眼下反正也是睡不着,倒不如借此打发时间。

二人盘腿坐着,芙蓉摸着牌,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微微挑眉,看着驸马“输的要学狗叫。”她一脸得yì

的看着他,仿若自己赢定了一般。

芙蓉手里的三张牌加起来有七分,但却不知驸马手里拿着两张皇,见她这般又把握,傅易愠不禁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推算着牌数,不过片刻,他便猜到她手中的数字,笑着开口“一言为定。”

芙蓉笑着摊开牌“我就说你要输了。”她把牌面放在二人面前,一脸高兴的笑着,“驸马可要大点声叫,芙蓉耳背,声音小了怕是听不到。”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也不急着开口否认,将手中的牌一张一张的放下,待第三章牌放到她面前的时候,芙蓉的脸都绿了,他是天生运气好,还是本就应拿到这样的天牌,她无从得知,只知dào

此时自作孽不可活的痛苦让她有些难以面对。

傅易愠挑眉看着她,一脸戏谑的表情“让我想想你该学哪种狗叫?是西街的孙家狗肉店门口的那种流Lang狗的叫声呢,还是让你学府里王福养的那只小犬——”

他自顾的说着,刻意忽视芙蓉脸上那抹不自然。

芙蓉商讨的问道“我们能不能换个方式,若是让外面的下人听到了,有损我的身份。”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就知dào

她一定会后悔,这才笑着点头“若是不学狗叫也行。”

芙蓉一听急忙笑着讨好道“换个别样的。”

傅易愠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芙蓉,开口问道“你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饶了你。”

芙蓉急忙点头,“你问。”

傅易愠思量片刻,淡淡开口“假若我弃了这驸马身份,你会接苏云鹤入府,选他为驸马吗?”

芙蓉一愣,微微皱眉,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甚至没想过要将苏云鹤变成自己的驸马,她唯一的想法便是能尽快的离开公主府,至于其他,她无暇顾及。

想到这,她微微摇头,原本紧张的傅易愠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将水牌融到一起,再来一轮。

只是他不知dào

的是,芙蓉摇头的意思跟他理解的意思完全不同。

二人兴致高昂的玩着水牌,几盘下来,芙蓉多半都在输,傅易愠也不想为难她,让她做了几个难度大的倒立动作。

见她的腿没有蹬直,起身拉住她的双脚朝上提。

芙蓉大惊,叫唤着“疼——”

他确实是用了些力道,芙蓉平日里不怎么锻炼,筋骨都长牢固了,想要好好帮她抽抽筋,还真是要费些力qì



芙蓉叫的大声,连从外面经过的丫鬟都被这叫声吓到,慌忙的加快脚步,想要快快经过这里,以免听到不入耳的声音。

不到第二日,府里就传开了,说公主驸马二人感情甚好,昨晚那叫一个折腾。

芙蓉早上起来,感觉手脚都发麻,筋骨那叫一个发软发痛。

柳如嫣让人替他二人准bèi

了早膳,一早便让贴身丫鬟送了过去。

芙蓉全然没有胃口,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一般,一直到上马车,她的脸色都不太好。

柳如嫣笑着对她耳语了两句,芙蓉本没在意,当车子已经离开柳府老远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柳如嫣这是误会她昨晚做了苟且之事?

她凝眉看着傅易愠“昨晚我们是不是让他们误解了?”

“误解?”他嘴角带着笑,并不在意此事。

芙蓉点头“总觉的他们两兄妹今早的表情不正常。”她自顾自的说着,却不知傅易愠嘴角悄悄上扬。

二人一路倒是安静不少,不像昨晚那般闹腾,但若不是昨晚经过昨晚那般玩闹,二人之间只怕还隔阂着,不愿透露丝毫想法给对方。

第六十二章 景瑄入府感情好

待马车停在公主府,秋雪这才急忙上前掀开帘子。

傅易愠先下了车,伸出手,将芙蓉牵了下来。

秋雪凝眉看着二人“公主怎么去了柳府,难不成忘了当年那柳如嫣是如何埋汰您的?”

芙蓉嘴角带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莫再提了。”说着看向傅易愠“驸马手中还有其他要事么?”

他微微摇头。

芙蓉说道“正好今日景瑄来送开销账目,你也来看看他写的是否认真。”

傅易愠点头,二人并排的进了公主府,留下秋雪愣在原地看着二人身影微微凝眉,心中暗自猜想,这才出去一夜,二人关系怎么变得这般融洽。

她急忙跟了上去,随着二人一起进了鸳鸯阁。

景瑄按照规定的时间带着账目到芙蓉府里,一进门便朝二人行了礼“景瑄见过皇姐、驸马!”

芙蓉点头“坐吧。”

景瑄将账目送到她面前,这才坐到椅子上。

芙蓉随手翻了翻账本,账本被他修改的密密麻麻,看的出来他倒是下了一番心思,包括上面有些错误的差价,他都认真的纠正出来。

芙蓉点头,将账本递给驸马,看着景瑄开口“辛苦你了,今日留下在此用膳吧。”

芙蓉向来看不惯景瑄的性格,今日倒是反常的让他留下来用膳,不仅是景瑄大吃一惊,就连傅易愠也是微微一愣,翻阅账目的手指跟着一顿。

景瑄应着“多谢皇姐。”

三人在大厅讨论着百花宴的事情,芙蓉总是能在景瑄口中听到较好的点子,甚是高兴,气氛也相当的好。

三人讨论的正激烈,香寒突然跑了进来,脸色着实着急,慌乱的开口“公主,不好了,俊儿——俊儿公子——公子他——晕倒了。”

芙蓉一惊,急忙起身,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香寒解释道“昨晚便听那边院里的小厮说公子胸口发闷,本想找些药材喝,但驸马不在,不敢随意入药房拿药,所以拖到现在,方才听闻公主回来了,一下子没喘过气来,紧接着便昏倒了。”

芙蓉急忙朝烟雨阁赶去。

景瑄见状也匆忙的跟上傅易愠,一起去了烟雨阁,只是一到烟雨阁便愣在了原地,这里多年都未有人入住进来,想不到还是当年那模样。

景瑄凝眉看着大厅的摆设,早在傅易愠入住进来之前,芙蓉还没有这般心狠手辣,对谁都算客气,成日围着住在这烟雨阁的许清文转悠,生怕别人会将他抢走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留在芙蓉身边的男子不是那许清文,反倒是眼前的傅易愠,真是造化弄人。

幸好芙蓉失忆了,不然怎会同意让其他人随便入住这里。

景瑄看着床榻上的男子,这眉宇间倒是有几分俊美的气质,只是这苍白的面容,实在是虚弱不堪。

傅易愠摸了摸他的穴位,见他气息微弱,不禁微微凝眉,急忙让木竹去梨花苑取草药来。

彩瑶一脸慌张的看着傅易愠“哥哥他可有大碍?”

芙蓉也紧张,他若是在自己府里出了事,那她便脱不了关系,届时,定会引起清风寨的不满,召来杀身之祸不说,将整个北朝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此乃大过。

傅易愠眉宇微微松了松,开口道“不碍事,可能是有些不适应,所以才会晕倒。”

他让人准bèi

了热粥,待他醒来再喝。

芙蓉松了一口气,没大碍便好,回头命香寒好生伺候着,这才转身出了烟雨阁。

路上,景瑄凝眉看着身边一齐往回走的傅易愠“皇姐得知你将这里收拾出来给那俊儿住,竟没有对你发火?”

傅易愠摇头“许多事她都不记得了,连这烟雨阁曾经住过谁都知,怎会随意怪罪于我。”

景瑄有些不敢相信,但看他一脸的自信,深知这事怕是真如他所说的这般。

他微微开口问“皇姐可有查过失忆之事?”

傅易愠摇头“最近事情诸多,她就算有一个分身也忙不过来,怎会花费心思去查那无头之事。”

景瑄松了一口气,“那便好,总归要小心,怎说你也参与了进去,若是日后被她得知此事,你怕是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傅易愠没有开口应着,反倒岔开话题“皇后那边可有催你?”

景瑄摇头“母后向来不愿做出头鸟,父皇自从推迟立太子之事之后,后宫便清净了许久,加之皇姐最近不再打理朝政,朝廷上下倒是忙的不可开交,于是众人便将这事抛在脑后,无人问津。”

傅易愠凝眉“景容一直有丞相撑腰,此时按兵不动,怕是在观风使舵,一来可以看看芙蓉是否真的要中立,二来也想养精蓄锐,毕竟芙蓉失忆对他们而言是一件极其巨大的损失。”

景瑄笑着“驸马最近常随皇姐左右,莫不是真的动了心?”

傅易愠一愣,继而笑道“身处乱世,何来的情,我若因此动了心,还如何帮你完成大业,若不是你太小看了我,便是我太不值得你信任了。”

景瑄一怔,那他这般守着芙蓉,难不成只是为了趁着她失忆利用她?

想到这,他眉宇微皱“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莫要因为我的事情伤了她。”

他说的干净利索,芙蓉可以对他不仁,但他不能对她不义。

傅易愠点头“我自有分寸。”

二人一路慢慢的散着步,等到了梨花苑,木竹见二人回来,这才起身出去。

待他将门关紧之后,傅易愠才开口道“南国的使者昨日到达驿站,里面有十二美人,怕是要借机献给皇上。”

景瑄一愣,“为何这事你没上报?”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芙蓉给压了下来。”

景瑄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即便日后父皇查了下来,得知这罪魁祸首竟是芙蓉,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让它过去,既然不会连累到别人,他便不再担忧。

傅易愠开口道“听闻里面有一个女子是苏云鹤的青梅竹马。”

景瑄一愣,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三章 他做先生她为徒

他继xù

说道“皇子可否帮易愠一个忙。”

“驸马请讲。”

他表情平静道“让这个女子入公主府。”

景瑄一愣,凝眉看着他“这又是何意?”

傅易愠嘴角微微扬起“皇子有所不知,这个女子本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因为结识芙蓉才将这亲事给推了,但这女子却不死心的苦苦等了他三年,眼看着过了豆蔻年华,逼不得已才入了宫,谁知竟被挑中送来北国。”

景瑄微微点头,有些明白“驸马是想让这女子缠住苏云鹤?借机将他从公主身边赶走?”

傅易愠笑着摇头“你太小看他了,若是一个女子便能让苏云鹤放qì

芙蓉,那可过于简单了。”

他眼里带着笑,虽不明说,但景瑄有丝预感,感觉着傅易愠似乎对芙蓉动了真格,往日里,他对那二人的事情不闻不问,哪怕芙蓉偷偷溜进苏云鹤的房中睡上一晚,他都不会询问一句,而现在却不同,他竟对此事如此上心,怕是真如自己猜想这般,着了芙蓉的道。

猜测归猜测,他还是答yīng

帮他的忙。

景瑄在他这梨花苑里聊了许久,从窗子里看到外面满园的梨花感慨万千,“当年皇姐逼着为你种下这梨花时,你竟也忍了,没想到几年过去,这梨花长得越加的好kàn

。”

傅易愠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院中的梨花树,“她明知我最厌梨花,故yì

惹我生气罢了。”

景瑄轻轻一笑“你那时可真能忍,她都快欺到你头上来了,也没见你脸色变上一变。”

“不忍又能如何,难不成与她大吵一架?亦或是大打出手?”

景瑄轻笑出声,“皇姐这些年倒是没少折腾你,看你这随遇而安的性子,怕是早已习惯了。”

傅易愠摇头,将刚刚沏好的茶递到他面前“许清文离开之时她倒是消停了一阵子。”

说道这许清文,景瑄不得不开口问他“皇姐失忆后,就没问起他的事情?”

傅易愠摇头“她连自己都忘记了,怎么可能记得他。”

景瑄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他还是否依旧恨着皇姐。”

二人思绪飘向窗外,那许清文如今已是佛门弟子,断了红尘,断了情愫,又怎会关心芙蓉是否安好。

芙蓉来梨花苑时,见二人在下着棋子,一时来了兴趣,便坐在傅易愠身旁看了片刻,但每每当傅易愠要落子之时,都被芙蓉拦住。

一脸紧张的模样开口“不可不可,他会用子堵住你的活路。”说着指了指棋盘。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意,溺宠的按着她的意思走,却被景瑄嘲笑道“驸马莫让着景瑄,景瑄若是赢了,那五月五的酒会,驸马可要破费了。”

芙蓉挑眉“你就这般自信我们夫妻二人会输给你?”

傅易愠笑着不语,若是按照芙蓉这个下法,不出半个时辰,定会满盘皆输。

景瑄也跟着温和一笑,“皇姐莫不是舍不得让驸马出这酒钱?”

芙蓉挑眉“未见输赢,哪来的酒钱之说。”

说着她细心的盯着棋盘看,生怕自己考lǜ

不周全,被他将上一局。

傅易愠见她兴趣颇深,细细讲解着“围棋重在险中求胜,看似平静,却处处暗藏玄机,如此子。”他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黑子,那黑子长得极为普通却占据了一个十分重yào

的位子。

芙蓉猛然大悟,知dào

他心思缜密,却不料整盘棋子都刻入他脑海中,那种稳操胜券的感觉,让她羡慕不已。

经他这么一提点,景瑄急忙堵住那个漏洞,却不知还是慢了一步,傅易愠轻轻落下黑子,景瑄的一片江山已被他吞噬了半壁。

他不得不佩服傅易愠的棋艺,能这般平静的看穿整个棋盘的人实在是不多,若不是专心研究棋盘的人,又怎会有如此果duàn

的风格。

只怕是经验十足的白发老人也未必能在他这吃到任何甜头。

芙蓉在他的指点下,棋艺增长迅速,景瑄刚刚落下一白子,她便急忙伸出手,在傅易愠之前,将黑子放入棋盘一角,堵住了景瑄的出路,死死的守住他那半边军马。

景瑄皱眉,却没看到傅易愠嘴角微微扬起,芙蓉这思维倒也机灵,才指点她一两句,便活学活用,立kè

围了景瑄的棋,只怕是让她学上几日,便能与自己相持上下了。

芙蓉认真的看着,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拉拉他的袖口,一脸好奇的问道“他若是突围出来,我该如何对付?”

傅易愠自是一脸温和的教着她“百子攻为先,退守为下计,如若堵不住,急转为侧攻。”

芙蓉沉默的点头,复而开口“侧攻遇强敌又该如何?”

他微微一笑,接过芙蓉手中的棋子,没有犹豫,果duàn

的放入峡口,片刻便将景瑄的大军兵马堵在狭路窄道里,任他有百般武艺,也休想逃出峡谷。

景瑄凝眉,他的确在河口放入大队军马,却不料被傅易愠看穿,一个将帅便将自己的后援军队围堵致死,这等谋略当真少见,只是可惜他常年窝在这公主府中,无法上阵杀敌,更不能一展宏伟抱负,实在是可惜。

一盘棋局下来,景瑄输的彻头彻尾,这已不是第一次,哪怕被他指点一二,他依旧赢不了他。

当芙蓉回味着整盘棋局布局时,香寒跑来,一脸正经的摸样开口“公主,午膳准bèi

妥当,请公主移驾。”

芙蓉这才起身,意犹未尽的看着棋盘,恋恋不舍的收了目光,随二人一起去用膳。

秋雪看的出来,这两日公主对驸马的态度全然不同,似乎只要苏云鹤不在,二人便不会有任何芥蒂,但这时光总是不长。

她为芙蓉愁苦着,也不知dào

这个芙蓉什么时候才能断了对苏云鹤的心思,好生的对待驸马。

景瑄很少在芙蓉府上用膳,今日算是个例外,而且这个例外并不常见。

朝廷上下也被此事震惊一番,早就传言芙蓉并不待见景瑄,总是对景容照顾有加,哪知这次失忆之后,性子变了不说,就连这立场也跟着变了。

第六十四章 山中偶遇旧故人

消息传到景容府里,景容一脸怒气,在府院里发了一通脾气,吓得丫鬟们都不敢随意靠近。

景瑄发泄完了,自是进宫找皇后诉苦。

这皇后虽说溺爱这个儿子,但毕竟不愿看到他抢了景瑄的太子之位,这些年总是对他多有防备,眼下听闻芙蓉倒戈景瑄,也不知是真是假,半信半疑的劝着景容“你皇姐让景瑄入府,多半是为了百花宴之事操劳着,你若有时间也多去帮帮她,也好让她卸卸身上的担子,多些时间出来与驸马增进感情。”

景容一脸不悦的开口“她现在有大哥帮着,怎会想起我来。”

正抱怨着,芙蓉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大殿里的女婢见到芙蓉来了,急忙叩拜。

芙蓉走了进来“我说好些日子见不到你,想不到你竟跑到母后这里说我坏话。”

景容胆子虽大,但也不敢得罪芙蓉,见到她突然出现,自是吓了一跳,急忙行礼“参见皇姐。”

芙蓉绕过他走到皇后身边,稍稍行礼便起身坐在皇后身边,亲切的拉着她手“母后莫听这小子胡说。”

皇后心如明镜,见她亲自进宫,自是明白她做这些事情都是给外人看的,她心中不待见景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若因为失忆便将从前的一切怨恨抹去,别人能信,她这个做母亲可不信。

皇后笑着拉着她的细手“你身为皇姐,自是要多为几个皇弟着想,莫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芙蓉明白,让母后担忧了。”

皇后笑着,任谁都看不出,那平和慈善的笑容背后却是毒蝎一般的心肠,即便是自己的女儿,也休得忤逆了她的决定。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想让芙蓉活,芙蓉便能活,她想让芙蓉死,那她便活不了多久。

芙蓉今日进宫本是送百花宴上宴请的名单给父皇,谁知听说景容也在皇后宫中,自是好奇他这些日在忙些什么,哪料到一进门便听到他满腹的抱怨。

待二人从皇后宫中出来之后,景容脸上满是担忧,皇姐一向是爱恨分明,她自小便宠着自己,却不料今日听见自己说她的不是,想来心里定会不高兴,不知待会会怎么收拾自己,正忐忑着,听见芙蓉开口问道。

“听闻你与那刘稳的四子是同窗?”

景容一愣,刘稳的四子?

他猛的想起那个满腹经纶却郁郁不得志的刘春生,不正是刘稳的四子么。

景容不知她为何提起刘春生,自是点了点头,应着“有些交情。”

芙蓉微微松眉“那便好,你去帮我办件事。”

她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景容听得认真,待她说完,他微微皱眉“皇姐莫不是想让他参加百花宴?”

芙蓉点头,倒像是被这事愁的甚是烦躁。

景容笑道“这倒容易。”他一脸了然的开口“皇姐只需找一个人去,比谁都好用。”

芙蓉一愣“还有人比他家人更好使?”

景容一脸嫌弃“他那些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他那个畜生爹。”景容认真的开口“我说的那人是个尼姑,僧号为慧梅。曾是刘家的丫鬟,跟刘春生算是青梅竹马,只可惜,天公不作美,愣是生生的拆了这对神仙眷侣。”

芙蓉微微皱眉,想不到那么个清淡倦世的男子竟也会那般断肠的情感。

得知此事,她便毫不犹豫的带着景容一同去了他那破院找他。

却不料一到门口,便看到十几个家丁在他院中七砸八砸,愣是将一个小院砸的不成模样。

刘稳一副不饶人的模样瞪着刘春生“混账东西,竟敢跟你两个兄弟抢,我倒是让你认识认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将手中的画像撕的粉碎。

那些画像都是刘春生花了不少心血画的,不曾想竟被他亲生父亲撕成这般模样,心中心痛着,一脸讽刺的看着刘稳“你说那百花宴我从未答yīng

要去,何来的抢夺之说?”

刘稳一气“你这逆子!竟敢顶罪,来人啊,把他这一屋子的破烂全部给我砸了。”

芙蓉二人在门口看的真真切,实在想不到刘稳竟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般恶劣,景容也看不下去了,正要抬脚进门,却被芙蓉拦住,她微微凝眉,“再等等。”

景容不解,难道皇姐要眼看着春生被他父亲这般侮辱着?

正当他皱眉看着院中时,从宫中匆忙赶来的大儿子刘暮生急忙进门拉住刘稳“爹,莫怪四弟,此事与四弟无关。”

刘稳正在气头上,怒道“若不是这畜生在驸马耳边嚼耳根,怎能抢了你们兄弟几个的名额?就他这模样又如何能入得了百花宴那种高雅之地,简直是做梦!”

刘稳口气恶劣,丝毫没感觉到刘春生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刘暮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怪爹,爹也是一时糊涂。”

刘春生猛的拍开他的手“莫在我这装好人,我不稀罕。”

芙蓉在门口看着,想不到这刘家倒也是个是非之地,兄弟间毫无感情可言,父子之间就更别提了。

看想来这刘春生也是个可怜的人,这些年定是没少受欺负,加上那么一个身份低微的娘,也难怪会被人欺压。

三人正僵持着,芙蓉踢了踢景容,“到你出场了。”

景容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他一脸气愤的踹了几脚离自己最近的家丁,那家丁认得景容,知dào

他皇子的身份,自是不敢造次,只是被他踢得生疼,扭着身子一脸痛苦的表情,让芙蓉不禁失笑,这个景容果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刘氏父子听到院落中有动静,纷纷走了出来,见到景容来访急忙行礼“不知二皇子到访,有失远迎,还望皇子恕罪。”

三人跪在景容面前,景容单单热情的扶起刘春生,一脸亲近的开口“刘兄为何这般表情,莫不是被人欺负了?”

刘稳脸色一变,没想到二皇子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要是再被他告上一状,自己可真是活到头了。

正紧张着,忽的听到刘春生开口道“多谢二皇子关心,春生无事。”

刘稳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景容却没打算放过他,正要发作,发xiàn

刘春生拉住他的手臂,眼神里满是坚定。

第六十五章 神秘男子首现身

景容暗自叹了一口气,朝着地上二人道了声“还不快滚,难不成让我动手?”

那刘稳吓得急忙爬起身,拉着自家老大便朝外跑,刘暮春微微担忧的回头看了眼春生,即便有话想对他说眼下也没了机会,只能在临出门前望了他一眼,这才跟着自家父亲出了这小院。

芙蓉躲在暗处,待他们离开之后才现身。

刘春生有些诧异,看着景容道“你来找我莫不也是为了百花宴之事?”

景容笑着点了点头“你也知dào

皇姐对我很好,若是无法将她嘱托之事办好,我自是无脸回去见她。”

刘春生将地上的画卷一点点捡起来,淡淡开口“你回去罢,我是不会参加百花宴的。”

景容不解“你这是为何?你明知这机会难寻,为何要白白Lang费?”

刘春生没有解释,下了逐客令“二皇子还是回去吧,春生不会改变主意。”

景容与他同窗三年,早便知dào

他这性子生硬,也不勉强,心里嘀咕着,待我把慧梅叫来之后,看你还会不会这般坚持。

想着便快步出了院子,看芙蓉站在路口,他急忙跑去,一脸愤慨“皇姐,真不知你是怎么选中他的,他就是一块榆木疙瘩,怎么说都说不通。”

芙蓉点头,缓缓朝来时的路走“明**随我上趟山。”

景容一愣,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压根忘了许清文也在大元通寺院里。

芙蓉晚上回到府里天色已经黑了,她本想去找驸马问问这大元通寺的事情,但想到万一明天他也随着过去,让云鹤看见了,自己便是有口也辨不清二人的亲密。

想到这,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鸳鸯阁,想着明日早些起来去寺里看看这个慧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刘春生那个呆子这般痴恋。

秋雪见她这两日忙的不可开交,便将那俊儿公子的事耽搁了下来,也没告sù

她那两兄妹打算去山上寺庙静养。

第二日天还未亮,芙蓉便起床梳洗,秋雪进来见她早已穿戴整齐,微微皱眉,“公主要出去?”

芙蓉点头,“我去接云鹤,驸马若是问起我来,就说我出去办事了。”

说着连早膳都未来得及吃便匆匆的出了门,等在门口的景容见她出来,急忙将车帘掀开,扶着她上马车。

景容来的挺早,又不敢进去打扰芙蓉,万一再碰到芙蓉跟驸马亲热,他就是有一百个分身,也非得让芙蓉骂的猪狗不如,想到这,他宁愿在门口老老实实的等她出来。

景容昨晚让府里的人准bèi

了年糕,知dào

芙蓉喜欢吃这些东西,自是早些备好,以免她觉得自己准bèi

不周。

一上马车,芙蓉便看见了车塌上的年糕盒子,精致的盒子里装满了年糕,正是芙蓉想吃的那种。

这些日子在府里,秋雪愣是不让她吃太多这些东西,说什么会胀气会引起消化不良,还说曾经有一次便被这东西弄得便秘,要不是驸马开了药,她非要难受上一阵子。

不过这些都是听那丫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无从得知。

见景容亲自备了这些甜品,正好解了她的馋,伸出手拿了一块放入口中,甚是好吃。

满yì

的点了点头“可查到那慧梅的住处?”

景容点头,“我明日查了她的落脚院落,听闻那大元通寺院分大院和分院,而分院便是由尼姑庵的老尼姑掌管着,这些年倒也未发生什么大事。”

芙蓉点头,“去了之后莫扰了大师的清净,将她叫出来便可。”

景容点头,待马车到了大元通寺的树林才停了下来。

这里离寺院只有一墙之隔,芙蓉坐在马车里等着景容回来,等了许久都未见他回来,这才安奈不住下了马车,在马车周围溜达片刻。

或许是经常有和尚挑水经过,所以这条路被踩的光亮,地面也甚是平坦,芙蓉在路边来回穿梭,无聊至极,正要回马车,不远处,一身白袍的和尚漫步在不远处。

芙蓉看的不是很真切,只觉得那形态甚是熟悉,看着亲切,模样也十分俊朗,却就是不知为何自己会这般好奇。

她正蹙眉看着那远处的和尚,身后的景容唤了她一声“皇姐。”

芙蓉急忙回头,看见景容身边站着一个淡淡蓝色衣衫的女子正看着自己。

芙蓉快步走了过去,那女子微微蹙眉,小施一礼,便跟着芙蓉进了马车。

刘春生的事情,景容已经告sù

她了,她听后立kè

答yīng

下山帮忙劝说春生。

芙蓉看着这等女子,如此善解人意,怎会走上出家这条路,实在是不解。

三人在马车上甚是沉默,待马车快要出树林,芙蓉忽的开口“停车。”

景容微微皱眉“皇姐还有事要办?”

芙蓉点头“你们先回去,我想去拜访一下盛元大师。”

景容见她已经起身,掀开帘子,朝身边几个侍卫开口“送公主入寺。”

芙蓉下了车,淡淡开口“不用,你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我想一个人逛逛这里。”

这里是北朝的清净之地,北皇在此投了不少精力,兵力也差了不少进来,倒也安全。

景容想到这里便放心的让她离开。

芙蓉漫步在这林子里,心中总是印着方才那抹身影。

甚是熟悉,可就是说不上哪里熟悉。

芙蓉到了元通寺院门口,寺院甚是宏伟,光是玉柱浮雕门都足足有二十丈宽,远比自己的公主府气派。

芙蓉凝眉看向寺院内的景色,门口的两个小和尚迟疑着不敢上前,这公主他们见过一次,但那次她是被人抬着进来的,轿子被封的死死的,根本看不到芙蓉的面容,他们不死心,于是偷偷跑到禅杖房门口,终是目睹了芙蓉的背影,那飘逸的长发以及那婀娜的身姿是任谁见了都忘不掉的。

芙蓉一身华丽服饰,普通人家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妆容,再看她头上金钗闪耀着光芒,瞬间迸发出别样的高贵,因此想要猜出她的身份并不难。

两个小和尚不敢上前,倒是身后的两个师兄急忙跑出来,一脸敬重的开口“师父请公主入禅房。”

第六十六章 元通寺内见大师

芙蓉微微一笑,这个老和尚,竟然猜到自己会来。

她随着那两个和尚进了后院,方丈房中他正打坐,手中握着佛珠,慈眉善目,一副道风仙骨的模样。

芙蓉进来时,见他这幅淡然,默然开口道“你怎知我会来找你?”

盛元大师睁开眼睛,笑着开口“苏公子在此,您怎会过门而不入。”

芙蓉凝眉看着他,听民间传言,自己之所以这般受父皇重视,便是因为这个老和尚说自己是巾帼命脉,生北国昌,死北国亡。

她从不信神灵之说,那等骗人的把戏骗骗父皇可以,想要来忽悠她绝不可能。

她悠然坐在椅子上,玩着他放在桌上的禅珠,淡淡开口“听闻大师会算命。”

盛元嘴角微微扬起“小把戏,公主莫当真。”

芙蓉今个偏偏要他为自己算上一算“既然他人都可以算,大师为何不能为我算上一算?”

盛元见她坚持,笑着道“公主想算什么?”

芙蓉淡淡开口“姻缘”

盛元一愣,沉默片刻“公主想问与谁的姻缘。”

芙蓉微微一笑“既然是让你算,又怎能从我口中了解。”

盛元眉宇微微皱起,沉默着,心中微微叹上一口气,这才说道“公主与那人的姻缘之路并不好走。”

芙蓉凝眉,他口中的那人莫不是自己脑海中的傅易愠?

盛元继xù

道“他心不在你,即便守在你身边,亦只是形势所逼,公主万万不可动心。”

她收了眼中的感情“我想问大师,我与他何时才能断了‘关系’?”

她说的直白,这等豁达倒是比从前强上百倍。

“公主所问的盛元无法回答,更无从回答,只是——”

“只是什么?”

盛元眼中多了几分担忧“公主切记莫要轻易离开公主府,不然定要大祸降头。”

芙蓉不知他这话究竟是何意,但隐约感觉傅易愠与自己唯一的联系便是这公主府,大师口中的大祸难道是已经猜到她想离开公主府,所以才出口提醒自己。

芙蓉凝眉看着他“大师怎知芙蓉想要离开?”

盛元微微笑着“公主不仅想离开公主府,还想脱离这一身的枷锁,做个平凡的女子,对么?”

芙蓉眉宇皱的更深了,他果真如大家所说,能看穿红尘,预知天命么?

她收了心思,说道道“今日打扰大师了,待日后有时间,定会再来拜访。”

她起身告别,待她离开之后,盛元才缓缓闭上双眼,继xù

打坐,心里却暗自叹息,芙蓉失忆之后虽释fàng

了天性,但却比从前更茫然。

他正想着,门口那抹白色衣袍缓缓出现在他身后,许清文轻声问道“师父为何要拦着芙蓉?”

盛元摇头“她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芙蓉了。”

许清文眉宇皱起,“师父不舍?”

盛元嘴角缓缓扬起,他费尽心思将傅易愠留在芙蓉身边以备不时之需,谁知这竟成了芙蓉的毒药。

若是因此除去傅易愠,这些年费心布下的棋局便可真成了残局。

许清文知dào

他在犹豫,开口道“皇后暗地勾结南国,此次百花宴本就危险重重,若不果duàn

下手,只怕日后祸害无穷。”他明亮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担忧,似乎比起大局,他更在意芙蓉的生死。

盛元起身,将佛珠放在桌上,看着俊容的他开口问道“你莫是还在怪我逼你剃度出家?”

许清文一愣,眉宇微松,淡淡开口“清文从未怪过师父。”

他微微摇头“出家人最忌讳心中生情,你本未断情思,却为了芙蓉死守清规这么多年,倒是苦了你了,你若怪为师,为师也能理解。”

许清文眼里多了几分感情,当年许府没落,家道中亡,他与妹妹流Lang街头险些饿死,若不是芙蓉收留他们兄妹二人,他们如何能活到现在。

这情谊,他死也难忘,只是芙蓉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又如何能原谅她。

他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清文心中明白,让师父费心了。”

芙蓉出了府院拉住一个和尚问道“苏公子可在寺中?”

那和尚微楞,初夏惊异的声音在芙蓉身后响起“公主?”

芙蓉闻声松开那和尚,回头看着初夏嘴角微微扬起“我正要去寻你们呢。”

初夏一脸高兴“您若再不来,我真要在这剃度出家了。”

芙蓉笑着,“你这急性子真该好好在这磨练一番。”二人边说边朝外走。

老夫人正在念佛,苏云鹤守在一旁看书,时不时的抬头望望外面,仿佛在等着什么。

芙蓉推开门进来时,老夫人微微不悦的停下念经,回头一看竟是芙蓉,那脸上的不悦立kè

换成微笑,起身将她拉了进来。

苏云鹤也没想到她会亲自来接自己,脸上也表现的十分吃惊。

老夫人笑着开口“早想让你随我上来求上一签,但听闻你在忙百花宴之事,便没扰你,既然今日到了这里,等会与云鹤一同去大堂抽上一签。”

芙蓉应着,开口道“奶奶也念了三日的佛经,今日便随芙蓉回府休息可好。”

老夫人点头应着,“也罢,想必菩萨已经看到我的诚心,定会让你与云鹤的姻缘成真。”

苏云鹤走到芙蓉面前,“奶奶,我与芙蓉有话要说,先带她出去片刻。”

芙蓉被他拉着出了斋房,二人如影随形的身姿穿过小院,最后停在石凳旁。

苏云鹤脸上多了几分严肃,看向芙蓉的眼睛时也多了几分认真“明日我要回趟南国,不能继xù

留下陪你了。”

芙蓉微微皱眉“发生了何事?”

他怕她担心,笑着开口“不是大事,只是有些麻烦。”他眉宇松了松,知dào

她还是担心,只好开口道“南国的生意被查出了白盐。”

私贩白烟可是死罪,芙蓉知dào

此事的严重性,自是不敢再让他耽搁,开口道“可需我帮忙?”

苏云鹤微微一笑,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你好生的待在公主府,离傅易愠远些,等我回来便好。”

芙蓉见他还有心思说笑,这才微微放下心,笑着点头“你早日回来。”

苏云鹤每次只会在北国待上三个月,时间一过,他便会匆匆返回南国,来回折腾这些年,也倒没见他多抱怨此事。

第六十七章 深夜入房有事问

芙蓉心中有愧,拉着他的手有些不舍,如此感情也只有二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芙蓉才敢表露出来。

“何时才能回来?”

苏云鹤嘴角微微扬起“舍不得我?”

芙蓉脸蛋微微晕染粉色,从他手里抽出自己是手,转过身去“你这脸皮也真够厚的。”

苏云鹤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他身材高大,这般屈着身子倒也着实好笑。

但他丝毫不介yì

,倒是一脸幸福的模样“待我下次回来,真希望你能与傅易愠划清关系。”

芙蓉娇小的模样在他怀里格外的舒坦“你这般逼我,就不怕我真的与他发生些什么事?”

苏云鹤嘴角扬着笑“你若有这心思,何必将我从清风寨领回来?”

芙蓉一笑,他倒是猜中她的心思。

二人缠绵的景致丝毫不差的落入宅院外那抹白色身影的和尚眸中。

他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芙蓉羞涩的笑脸。

许清文凝眉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冰凉的眸子没有丝毫温度,他为她可以舍去一切,但她却不知他的心,这等苦痛只让他一人品尝,甚是酸涩。

芙蓉与苏云鹤等人一起回了公主府,府院里甚是平静,仿佛并未被苏云鹤回府的消息扰到。

芙蓉安顿好他们祖孙二人,这才回了鸳鸯阁。

初夏跟在芙蓉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甚是和谐,芙蓉凝眉淡淡开口“可有其他人找过老夫人?”

她特别让初夏跟着去,一是可以好好监视老夫人,二来也可保护她的安全。

她可以不防苏云鹤,但对这个突然来访的老夫人,她不得不好生的提防着。

南北两朝自往不合,即便是商道来往也是严查慎密,她虽不记得当初苏云鹤是如何联立起两国的生意,但在芙蓉眼中,能这般畅通无阻的来往两朝,并不可能只有生意往来,若是没有权宇交yì

,他们如何能如此肆无忌惮。

初夏小声说道“年嬷嬷来找过老夫人。”

芙蓉眉宇微皱,年嬷嬷未入宫之前便是苏家人,虽是嫡出的,但也算是苏家地位颇高的长辈,老夫人来北朝与她会面看似是姐妹相会,却让芙蓉怀疑这里面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然为何不在她公主府里见面,偏偏跑到寺院里见。

初夏见芙蓉沉思不语,继xù

开口道“二人只是闲聊一番,并未说任何事情。

芙蓉点头,初夏虽是个急性子,但也算是心细的女子,她照顾了老夫人三日,老夫人有何作为定逃不出她的眼睛。

初夏不明白芙蓉为何会对老夫人这般不放心,凝眉看着她开口道“公主是怕她做出不利北朝之事?”

芙蓉点头“自我失忆以来,许多事发生的太过顺利。”

初夏不懂“顺利还不好?”

芙蓉轻轻一笑,岔开话题“不说这些,你也上山住了三日,可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初夏凝眉,忽的一笑“是有一件。”

芙蓉放慢步子“说来听听。”

“公主或许不知,云鹤公子不喜斋饭,若不是老夫人逼着他吃了三日,只怕他早已跑下山了。”

芙蓉微微笑着,想不到他竟也有这样一面。

待二人回到鸳鸯阁,一直等候在房中的秋雪香寒见二人进门,急忙起身“公主你可回来了。”

她们二人等了许久,肚子饿的咕咕直叫,若不是为了等这服侍芙蓉,她们早回去休息了。

见芙蓉气色尚好,便也不再担心她中午是否按时用膳,笑着将二人拉到软榻上坐着“公主这两日忙的不着府,害我们成日为你担心,公主下次若是要出门,定要带上我们。”

香寒嘴角撅着,那模样也有些不高兴,芙蓉笑着捏了捏她“这幅模样莫不是被秋雪训斥了?”

秋雪笑着否认“公主莫要诬赖我,我可没那胆量教xùn

这丫头。”

芙蓉一笑“那她为何这般表情。”

秋雪忍着笑意“俊儿公子一走,她便丢了魂儿,这模样已经保持一整日了。”

芙蓉无奈的看了看初夏和秋雪,那眼中仿佛在问二人,香寒如此年纪便开始爱慕他人了?

初夏和秋雪又没喜欢过什么人,自是不懂这感情,均是一脸不知该如何解答的模样。

香寒倒是收了脸上的愁容,看向这三人“公主净取笑香寒,香寒只是愁着没有先生教我写字而伤感罢了。”

芙蓉微微点头,想来也是,她这般年龄即便是喜欢一些人,也只是心中对那人有好感罢了,并非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四人围着桌子说了些趣事,等丫鬟们把饭菜端上来之后,她们才一起吃了顿小团聚的晚膳。

芙蓉临睡觉前,开口问了问秋雪“驸马今日做了些什么?”

秋雪将她的衣物叠放整齐“听闻是去了柳府。”

芙蓉一愣“他去柳府有何事?”

秋雪摇头“这您应该比我清楚,这些**们二人形影不离,任谁看了都觉得公主在故yì

秀恩爱。”

芙蓉挑眉“你是这般想法?”

秋雪点头“府里都传疯了,大家都这般想法。”

芙蓉躺下,秋雪这才将帘纱放下,让她安心入睡。

只是她刚要闭眼,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傅易愠推门走了进来,秋雪一愣,这才笑着开口“驸马今日可要在鸳鸯阁就寝?”

他微微摇头道“有些事要与公主商量。”

秋雪也不扰着二人,出门之后便将门合死。

芙蓉身着亵衣,见他进来,这才坐起身来,脸上略带倦意“驸马有何事?”

傅易愠微微凝眉“听闻公主今日去元通寺?”

芙蓉微微迟疑,他竟会对自己的去向如此了解,思虑片刻,答道“是去了。”

傅易愠只知她去元通寺,并不知她去的目的是为了接回刘春生的青梅竹马,慧梅。

他眉宇微微收拢,莫不是她记起了什么,所以才要去圆通寺?

想到这,原本计划好的一切,让他不得不要好生的想想要不要重新策划。

芙蓉见他心中有事,微微开口问道“驸马莫不是担心我随云鹤暗中私奔?”

第六十八章 神秘男子心计重

她口气里多了几分玩笑,倒是缓解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傅易愠一听,微微一愣“公主是去接苏云鹤?”

她嘴角上扬“不然驸马以为我去见谁?”

他明明听下人说芙蓉只身出现在元通寺内,若不是回忆起什么东西,她何必独自一人上山,这事本就让人生疑。

经她这般解释,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芙蓉收了笑意“时候不早了,驸马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累了一日,浑身都有些酸痛,傅易愠若是再继xù

跟她聊着这些东西,只怕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开始晕晕乎乎的想要睡觉了。

傅易愠心中虽疑虑,但看芙蓉面上平静,他便将心中的不安收了起来。

起身朝她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出了鸳鸯阁。

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夜七见他出来,微微松了一口气。

傅易愠二人一前一后的朝梨花苑走,一路上没有说任何话语,直至到了梨花苑门口,傅易愠这才回头看着他“你确实看到许清文出现在芙蓉面前?”

夜七一身肃杀的面容让人平白生畏,那紫黑衣袍在黑色月夜下显得格外冷气,生的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着实是与这气派的公主府有些格格不入。

“公子不觉得许清文是故yì

出现在公主面前么?”

傅易愠凝眉“我早便怀疑当初我与刘春生相识之事是他从中牵线。”

夜七颈脖处有块长长的疤痕,被衣料遮了半边去,但眼尖之人稍稍留意便能看出这狰狞的痕迹。

傅易愠看着满园的春色“若是像你所说,他故yì

出现在芙蓉面前,那就值得怀疑了。”

他迅速的想着芙蓉醒来发生的一切事情,若单纯的是芙蓉所为,倒也说得过去,但他没必要在此时出现在芙蓉面前,若说是巧合,他断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

他立在傅易愠身后“公子的意思是说,他想把刘春生安插在您身边?”

傅易愠忽的明白过来,紧锁的眉宇微微松开,嘴角微微扬起,“如果不是你偷偷跟随芙蓉上了寺庙,我还真猜不到所有事情都跟他有关。”

夜七不明白,“公子这是何意?”

傅易愠想通了一切,笑着开口“芙蓉失忆本就是让人不解之事,那‘南疆毒士’虽也厉害,但从不打破规矩,跑到南朝去找芙蓉复仇。”

他淡淡的说着“皇后虽有心想要芙蓉永远不回北朝,但于我商定之后便也只是动动表面手脚,断然不会伤了芙蓉性命。”

夜七有些明白“可这些又跟许清文有何关系?”

傅易愠微微一笑“芙蓉若是失了记忆,对所有人而言,谁更不利?”

“自是不利于您,公主失忆后定会忘记对您的情,醒来之后再从丫鬟那得知她从前与您不合,自是不会再袒护您。”

傅易愠笑着点头“所以他才要芙蓉失忆,以便他更容易引着芙蓉去完成他要做的事情。”

夜七摇头“可公主回来之后,并未做过何事。”

傅易愠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便是他的过人之处”傅易愠看了看自己院中的梨花“芙蓉赶走苏云鹤乃第一件事,刑部易主乃第二件事,芙蓉逃离公主府私自上清风寨乃第三件事。”

夜七一愣,想不到公主醒来竟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傅易愠继xù

开口问道“苏云鹤被诬陷下毒时是哪个丫鬟跑去通知芙蓉的?”

夜七微微凝眉“当时明月府被禁卫军囚禁起来,好像是——初夏通知的公主。”

傅易愠嘴角笑着,“那随老夫人上山吃佛念斋的又是哪个丫鬟?”

“也是——初夏!”

夜七不明白,这根初夏有什么关系,初夏本就偏向苏云鹤,没少在芙蓉面前说苏云鹤的好话。

傅易愠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们倒是被初夏那机灵模样给迷惑过去了。”他轻叹一口气“若不是初夏在芙蓉耳边念叨着,她怎会下狠心赶走苏云鹤?若不是初夏暗中给芙蓉铲除障碍,她又怎会那般容易的从公主府逃出城外上那清风寨?”

夜七一愣,复而联系整个事件,这才觉得初夏有点问题。

傅易愠轻笑着“许清文虽然离开了公主府,可别忘了,他那妹妹并未离开。”

夜七这才反应过来“公子是说,初夏便是许清文的妹妹?”

傅易愠点头“芙蓉坠崖之时,随身去的只有初夏,只有她能近的了芙蓉的身,若不是她动手,何人能伤得了芙蓉?”

他看着手中的梨花花瓣“许清文利用芙蓉失忆,先把苏云鹤赶出府,再引着芙蓉去清风寨,本以为可以与她双宿双飞,却不料我随后跟上,为了不暴漏身份,他只能在暗处跟着,那日我还奇怪为何路上的杂草变得那般少,后来寻思着,想着定是有人提前将道路修铲了一番。”

夜七忽的觉得那般男子着实厉害,能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一切,还不让任何人发xiàn

,幸好早早步入佛门,不然真要跟公子敌对起来,可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傅易愠笑着岔开话题“你也说过,这梨花虽美,但花季太短,开花过不了几日便落个干净,如果你是许清文,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芙蓉对其他男子投怀送抱?”

“公子意思是说,他红尘未了,因看到公主与您亲近,所以等不及的想要提前动手?”

他微微点头“这便是我猜测他为什么这般迫不及待的要出现在芙蓉面前的原因。”

夜七算是明白了“您既然知dào

这一切,为何不将此事告sù

公主?”

傅易愠摇头“今日他贸然出现在芙蓉面前,却未引起芙蓉的注意,如此看来,他定会因此改变计划再次想办法单独会见芙蓉,这些**好生的守在芙蓉身边,若是见到他,无需留活口!”

夜七点头“夜七明白。”

傅易愠还有些不放心“小心初夏,莫让她伤了芙蓉。”说完话才推开门,进了房间。

夜七看着合上的房门,眉宇微微皱起,公子还是动了心,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谁上心过,即便是表小姐出嫁,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连眉宇都未皱上一皱,如今竟对失忆的芙蓉这般照顾,不难看出他心中的女子究竟占据多大位子。

第六十九章 驸马年仅几何?

夜七看着合上的房门,眉宇微微皱起,公子还是动了心,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谁上心过,即便是表小姐出嫁,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连眉宇都未皱上一皱,如今竟对失忆的芙蓉这般照顾,不难看出他心中的女子究竟占据多大位子。

想到这,他转身回了鸳鸯阁,留守在芙蓉周围保护她的安全。

芙蓉第二日醒来,便被初夏匆忙的打扮了一番,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初夏“你让我扮成这般模样,了解的人知dào

我是去送别苏云鹤,不了解的还以为我要随他去南朝呢。”

正抱怨着,苏云鹤迈脚进了房门,笑着开口“为我打扮一番有何不好?”

他眼里只有漂亮的芙蓉,根本没理会身边丫鬟们的笑脸。

芙蓉让所有人都出去,这才肯与他稍稍拉进些距离,一脸不舍的看着他“路上多加小心。”

许是在清风寨上两人相处的时间较长,让她对他也多了分情感,见他真要离开,还是有些不舍。

苏云鹤点头,将她拥进怀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加小心,现在不比从前,你连谁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着实让我放心不下。”

芙蓉点了点头,贴着他的胸口感到万分放松,若是连他都走了,她可真要不知该依靠谁。

二人耳语了片刻,外面的小厮敲着门“少爷,老夫人让您快些,莫要误了时辰。”

见小厮来叫人,他不得不松开芙蓉,拉着她一起出了门。

芙蓉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缓缓离去,眉宇紧皱着,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眼下事情诸多,最重yào

的便是办好百花宴,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她还真是不知自己如何有能耐离开公主府。

她收了心思,一转身,发xiàn

傅易愠正站在自己身后,被他这一吓,险些跌下台阶。

幸好他伸手拉住她,揽住她的腰身,这才让她免受皮开肉绽之苦。

芙蓉松了一口气,从他怀里出来,开口道“你怎无声无息的出现。”

傅易愠看向马车的方向,淡淡开口“公主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他收了目光看着她鹅蛋大的小脸。

芙蓉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转身进了府院,他随后跟上。

二人并排走着,府院颇大,二人这般散步倒是极少见的。

芙蓉开口问道“听闻你昨日去了柳府?”

傅易愠恩了一声,芙蓉继xù

问“找柳如嫣?”

他片刻沉默,又恩了一声。

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芙蓉微微挑眉“难道你要我这样一直问下去?”

傅易愠一愣,方才在想事,虽也马虎的搭上芙蓉的话,但被她这般一提醒,这才收了心思,开口道“她昨日送你的茶甚是美味,我特意跑去问问可能再送来些。”

芙蓉微微隆眉,他全然可以找个小厮去,完全没必要亲自出马,这其中的缘由既然他不想说,她便不强求。

傅易愠看她愁眉紧锁,这才开口问“公主担心苏云鹤?”

这苏家被查白盐之事他早已知晓,只是所有人不知dào

的是,这苏家并未走私白盐,而是傅易愠命人偷偷放了些私盐进去,为了不过是牵住苏云鹤,让他离芙蓉远些罢了。

芙蓉虽是担心,但眼下她更为忧愁的是百花宴。

眼看着百花宴即将来临,她似乎什么都未准bèi

妥当,这让她有些着急。

好在景瑄做事麻利,这些日倒也会见了不少商家,定了不少货品,连带百花潭也装饰的差不多了,眼下就等着芙蓉将人选定好之后进行分组。

芙蓉肩上的担子很重,她真不知自己从前是怎么熬过去的,但眼下她实在是有些疲倦。

傅易愠未见过她这般表情,知dào

她是对百花宴厌倦不已,嘴角微微扬起,随她一同进了大厅。

芙蓉一直有一事不明白,见眼下无人,便开口问他“驸马今年年若几何?”

他一愣,这才老实回答“二十。”

芙蓉点头,在北朝,二十而立的男子早已妻儿成群,他这般死守在公主府中,倒也淡然,竟不为自己的后路做好打算。

芙蓉心中想着,但也同时想到,莫不是外面早就有个别院,养着自己的女人与孩子。

想到这也不再好奇他这般死守在此的秘密。

傅易愠微微凝眉,她无缘无故问起自己的年岁必有原因,微微开口“公主为何问及此事?”

芙蓉摇头,“好奇罢了,驸马若是有其他事便去忙吧,无需每日困在府中。”

芙蓉这话让傅易愠微微一愣,脑海中飞快的分析这话里的意思。

他看着她,有些不解。

芙蓉见他这表情,这才解释“你也年过二十,是该考lǜ

续后之事,你我虽只是表面夫妻,但念及情谊,我自是准你纳妾。”

她说的倒也轻松,丝毫没在意傅易愠的表情,他本以为她能感受他的心意,哪料到到头来竟还是这般结果。

他苦笑,心里凉了一片,“不劳烦公主操心。”

芙蓉以为他是客气,自是热心“彩瑶心系与你,你若是对她有情,倒是可以将她接回府中,都是自己人,倒是可以亲上加亲。”

傅易愠的面容渐冷,口气也慢慢变得没有温度,开口道“易愠无心此事,公主莫要再商量此事。”

芙蓉一愣,看到他这脸色自是微微皱眉,收了下面将要说的话。

二人不远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气氛甚是冷淡。

香寒蹦蹦跳跳的进来之时,看到二人都不说话,似乎感觉这气氛不一般,莫不是二人吵了架?

想到这,她急忙规规矩矩的收了步子,端端庄庄的走了进去。

一见芙蓉便开口“公主,外面的小厮说来了个柳小姐,说是要见您。”

芙蓉一愣,柳如嫣?

她急忙起身,“快请她进来。”

话还未说完,柳如嫣已经走了进来,“你这看门的小厮倒也机灵,见到是我,提溜着跑来通报。”

她手里提着精美的盒子,芙蓉笑着迎接她,顺带接过那盒子,好奇的开口“这是何物?”

第七十章 百花宴会开场曲

柳如嫣嘴角扬着笑“是芙蓉糕。”

芙蓉一愣,这糕点竟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甚是好奇的打开盒子,傅易愠微微凝眉,从她手里拿起盒子递给香寒“送到梨花苑去。”

芙蓉一愣,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走那一盒精致的糕点离自己而去。

她愁容凄惨,焦急的开口“驸马若是想吃,让如嫣再送一盒便是,这一盒让给我可好?”

傅易愠脸色并没有缓解,仿佛还在生气她方才的话,“公主肠胃不适合吃糕点,若是实在想吃,到梨花苑来吃。”

他从前虽也控zhì

她对糕点的迷恋却不像最近这般强硬,也未见过他对她这般上心,丝毫不容马虎的表情让人不得不怀疑这驸马莫不是真的对芙蓉有了心思。

从未见过他这般脸色的柳如嫣微微挑眉,碰了碰芙蓉的胳膊,小声开口道“你们二人吵架了?”

芙蓉抿着嘴,眼看着香寒小跑着出了大厅,她一脸不高兴,小声问柳如嫣“你府里还有么?”

柳如嫣点了点头,芙蓉立kè

高兴起来,“去你府上。”

傅易愠那耳力不一般,早将二人的窃窃细语听进耳中,淡淡开口道“公主莫不是要扔下手里一滩事,跑去柳府潇洒?”

柳如嫣听着这口气,了然的看了眼芙蓉,仿佛在说,你们真的在闹别扭!

芙蓉辨别不过,只好无奈的开口“我们去鸳鸯阁还不行么!”

她拉着柳如嫣率先出了大厅,柳如嫣嘴角带着笑,一副要调戏她的模样“驸马这副夫管严的模样,实在是可爱。”

芙蓉停下脚步,瞪了她一眼“你还取笑我,明知dào

我跟他本就不合。”

柳如嫣一愣“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么?那日在我府上你们二人还——”

芙蓉凝眉“我们二人怎么了?”

柳如嫣这才明白,看来二人还是当年那副模样,根本没什么改变。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虽心计颇多,但起码对你还算上心,你与他好歹也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何就不能告sù

他你的心意呢?”

芙蓉凝眉看着柳如嫣“我的心意?”

柳如嫣与她相识少说也有十年之久,当年她总是在自己这里抱怨傅易愠对她不上心,自从她失忆之后,傅易愠对她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变,她若不趁着此时告白自己的想法,二人只怕又要折腾些年。

柳如嫣点头“你与他成亲后,总是来我这抱怨他对你不上心,还总说他不懂你的心思,总是伤害你。”

芙蓉凝眉,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更好奇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

莫不是真的对傅易愠有特别的心意?

芙蓉看着柳如嫣,沉默片刻,忽的一笑“你莫骗我了。”

柳如嫣微微凝眉“我何时骗过你,你忘了当初亲自为他绣的那块丝帕了?”

芙蓉挑眉看着她“我还会绣丝帕?”

柳如嫣将整件事慢慢道来“那时你说要我教你绣丝帕,但谁都知你性子急躁,哪会这般老实的坐在桌边绣丝帕,开始我亦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哪知第二日真来找我学。”

芙蓉听得认真,虽是自己的故事,但也十分好奇结果。

柳如嫣凝眉看着她“你绣好之后,说来也奇怪,不知你们二人发生了何事,你竟生气的将那费心绣了一个多月的丝帕扔进火炉中烧了。”

她说的真切,看到芙蓉听得认真,继而说到“你从未在外人面前哭过,那一晚却在我房中哭得断了气。”

芙蓉不知究竟是何事能让自己伤心成那般,但看柳如嫣的这模样,多半不会是骗她的。

芙蓉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最后不得不总结一句“我不记得了。”

她说的轻松,可心中并没那般轻松。

二人沉默着,仿佛各自心中都想着事情。

芙蓉凝眉,默默开口“我计划等太子之位定下之后去南朝。”

柳如嫣猛的一惊,拉住她的手臂“你疯了!”

她脸色变化巨大,让芙蓉都跟着一惊,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问“难道我不能去南朝?”

柳如嫣无奈的开口“你忘了你这身份是断不能随意进入南朝了么?”

她拉着芙蓉的手,甚是亲密“虽不知你究竟为何这般躲着驸马,但他终究是你的夫君,莫要因逃避他而做傻事。”

芙蓉笑着开口“我怎会做傻事,这去南朝自是为了和苏云鹤在一起,怎能如你说的那般不堪。”

柳如嫣脸色沉重“苏云鹤是否从未逼迫你去南朝?”

芙蓉一愣,缓缓回忆,他虽逼着自己离开傅易愠,却从未逼着自己随他去南朝,莫不是其中还有其他原有?

柳如嫣早就猜到这事,这才解释道“他之所以不逼你,也是担心你去了南朝泄露了身份,引来杀身之祸,所以这些年也只是抽着时间来见你。”

芙蓉眉宇微微皱起,想不到他竟心细到如此境地,也怪自己未曾发xiàn

这一点,让他一个人饱受思念之苦。

芙蓉分了神,柳如嫣拉了拉她“你只惦记你那个苏云鹤,可曾知晓昨日驸马来我府上为了何事?”

芙蓉一愣,这才抬眸看着她“不是说去跟你要茶品去了么?”

柳如嫣不知傅易愠是这般解释的,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傅易愠这次真是动了心思。

她笑着开口“他可没跟我要过什么茶品。”

芙蓉一怔,不是去要茶品的?难道他骗了自己。

柳如嫣笑着摇头“你真是个傻丫头,平日里精明的跟个小狐狸似的,怎么一到这种事便愚钝起来了?”

芙蓉不解的看着她,只听她开口道“他来寻我,是为了让我多来陪陪你,怕你一个人操劳过度。”

芙蓉听到这,伸出手制止她继xù

说下去,脸色有些与平时不一样,她凝眉道“不说这事了,你最近可有好好准bèi

入幕曲子?”

柳如嫣见她这般逃避,也无可奈何,但话题突然转到入幕曲子,让她有些愁苦“这入幕的曲子一直都是你来选,今日我来便是要问问你,弹奏《青山》可好?”

第七十一章 戏子藏身刺杀她

芙蓉对曲调并不是很在行,若是说道这个选曲之事,她立kè

想到了傅易愠,看来还是要请教他。

想到这,她便说道“那先放下曲子的事,我听驸马说你们的茶品已经定下来了。”

柳如嫣笑着点头“定的‘满山红’。”

芙蓉点头,这件事倒是做得圆满。

二人聊了一上午,初夏进来时嘴角带着笑“公主许久都未这般高兴了。”说着看着柳如嫣,“柳小姐若是经常来找公主,公主便不会这般无聊。”

柳如嫣笑着开口“你们公主有驸马陪着怎会无聊?”

初夏撇嘴,心中想着驸马哪会日日陪着公主。

芙蓉与柳如嫣着实投缘,不论是兴趣还是想法,都是那般合拍,怪不得芙蓉从前便喜欢与她在一起。

待下午景容来时,见到柳如嫣也在府中,微微诧异的看着芙蓉二人“你们何时和好的?”

柳如嫣一见景容这般随意的模样,伸出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凝眉道“只见你个头见长,这礼节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芙蓉一愣,柳如嫣竟与景容这般熟稔。

景容笑着行礼,起身不忘挑眉看着柳如嫣,“这总可以了吧。”

柳如嫣嘴角笑着,微微欠身“见过皇子。”

这二人言语间满是戏谑,倒是别有风味,让芙蓉眉毛微微挑起。

傅易愠来的时候,景容正跟柳如嫣聊得畅快,见到芙蓉被冷落到一旁,微微一笑,示意她跟着自己出来片刻。

芙蓉倒是会意,二人走到亭中,这才停下脚步。

芙蓉开口“找我何事?”

他转身将手中的信件递交给她,这信是苏云鹤派人送来的,傅易愠掌管整个公主府,这信自是先到他那里去的。

这苏云鹤才离开不到半日,这般着急的给自己来信倒是让芙蓉有些诧异。

她撕开信件,迅速的浏览了一遍,见并未大事嘱托,无非是些需yào

她多注意的事情。

芙蓉凝眉,这是怎么个意思?

傅易愠见她这般模样,笑着开口“他莫是打算回去成亲?”

芙蓉一愣,这才回道“怎会有这种事。”

他笑着“不然你为何这般纠结的表情?”

芙蓉收起信件,岔开话题“百花宴的请命书都收起了么?”

他点头“今年比往年多了一个名额。”他将名单递给她。

芙蓉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挑眉道“刘春生没有递交请命书?”

傅易愠凝眉,“交了。”

“那为何——”

傅易愠笑着开口“我今日早晨去过他那小院,寻了他半日都未见他身影,后来一查才得知,他连夜离开了京都,守城的护卫说见过他,而且身边还有个尼姑。”

芙蓉苦笑,这个刘春生,竟敢私奔。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起码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虽没办法请他来百花宴,但成就了一段姻缘,何乐而不为。

傅易愠见她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不禁开口问她“你不气他不懂世故?”

芙蓉摇头,微微一笑“若不是被迫无奈何必需yào

连夜逃走,都是苦命的人,我又何必追究下去。”

他暗自赞赏她变化之大,若是从前,那刘春生怕是早没命了,今如今的芙蓉倒是处处为他人着想,实在是出人意料之外。

这两日有柳如嫣陪着,芙蓉的日子倒是过得清闲。

她将百花宴的事情交代下去之后自己便清闲不少,但闲不住的芙蓉总是困在府里,心里格外的闷,总是想着要出去溜达溜达。

柳如嫣知dào

她这性子闲不住,自是笑着放下手中的刺绣,笑着开口道“不然我们今日出去逛逛?”

芙蓉一听瞬间来了兴趣,忽的起身“我们去酒楼听戏?”

柳如嫣笑着点头,顺便让丫鬟准bèi

轿子。

二人一身朴素衣裳出现在酒楼门口,正直中午,听戏的人围满了整个大厅。

芙蓉站在门口朝里眺望了一番,见人实在太多,微微皱眉,无奈的看着柳如嫣“我们还是换一家罢,这里的人太多。”

柳如嫣笑着让丫鬟进去通报了一声,不一会酒楼的老板亲自出来迎接二人,还一脸的客气模样。

芙蓉挑眉,想来怕是受了柳家的恩惠,不然这酒楼老板怎会这般客气,还亲自出来迎接,现在想想,有钱子弟的生活甚是不错。

芙蓉二人上了二楼,这里专门设了雅间,而她们进去的那一间正好是两个套间,里外虽隔着屏风,但稍稍有些动作,便会被对面的人看个透彻。

芙蓉醒来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中多了几分新鲜,格外的兴奋全然表现在脸上。

柳如嫣为她倒了一杯热茶,“看来你着实被驸马管严了,偶来出来一趟都让你这般兴奋。”

芙蓉回头,笑着开口“我对这里不熟悉,自是不敢一个人随意到处走动,他又忙于公务,自是没有时间管我。”

柳如嫣嘴角带着笑“只怕不是没有时间,莫不是你曾拒了人家的好意,所以不再提起这些?”

芙蓉挑眉,她拒绝过?

正厅里出场的戏子手中握着长戟,熟练的挥动起长辫子,随着幽怨的音乐武动起来。

芙蓉看着新奇,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连柳如嫣跟她说话,她也半理不理。

那戏子表演的甚是好kàn

,正入神着,那戏子手中的长戟忽的朝她射过来,芙蓉一惊,以为是戏份里的一个设计便没在意,谁知那长戟真的朝自己刺来,眼看着越来越近,柳如嫣大慌,急忙拉开芙蓉,那长戟瞬间刺进身后的屏风里。

那屏风应声而到,对面坐了十来个蒙面人,突然朝芙蓉攻了过来。

芙蓉凝眉,麻利推开身边的柳如嫣,担心她会因此受伤,自己侧身躲过长剑,身子一跃跳下二楼,大厅忽的乱了起来,尖叫声,落跑声此起彼伏,瞬间让这里变得慌乱不堪。

芙蓉挤在人群里,身后的蒙面杀手朝她刺来,她急忙跃身跳上台子,台子上那戏子长剑忽的迎面刺向她,芙蓉躲闪不及,眼看着刺进自己的胸口,身后突然多了一双手将她拉开。

第七十二章 芙蓉深陷剧毒中

芙蓉一回头,看到傅易愠那墨绿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担忧。

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抱住她朝后退了退。

官兵一拥而入,瞬间包围了整个大厅。

那戏子见事情败露,猛的刺出银针,芙蓉慌忙的挡在傅易愠面前,那银针活生生的刺进胸口,芙蓉一口血吐了出来,傅易愠急忙按住她的穴位,瞬间封住了虎口,这才没让她昏厥过去。

傅易愠眉眼收紧,将芙蓉放到在一旁,看着对面那戏子,心中慢慢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眼里残留着方才射向芙蓉身体里的银针,这银针只有傅家人会用,此刻他顾及芙蓉性命,不敢延误太长时间,但同时也震惊的看着那戏子,不确定的开口“易君?”

那戏子看了一眼傅易愠,忽的转身朝外跑。

傅易愠急忙俯身在芙蓉身上扎下三只银针,封了她的命脉,这才起身追出去,临走前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但片刻便被大厅的凌乱声音掩盖住。

芙蓉胸口剧痛无比,浑身颤抖着,却依旧清醒的听到傅易愠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匆忙追出去的背影。

此刻痛苦挣扎着的芙蓉躺在地上,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紧紧闭上双眼,在利益面前,他也会这般舍她而去吧。

芙蓉耳边全是尖叫声,柳如嫣慌张的跑下楼扶起地上的芙蓉,一脸紧张的开口“哪里受伤了?”

芙蓉发紫的唇角微微上扬,眼睛缓缓闭上,然后便不省人事。

偌大的公主府中,鸳鸯阁里格外的冷清,芙蓉昏睡了十几日,在不醒来,只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初夏和秋雪一脸愁容的看着床榻上没了生机的芙蓉,公主府眼看着衰败下去,驸马失踪,公主重伤不起,这般下去,败落只怕是早晚的事。

二人心情不好,坐在椅榻边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香寒匆忙的从外面跑回来,将怀里的药草放进药壶中蒸煮,不过十日,这小脸便被风吹日晒折磨的不成样子。

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剧毒,她一个小丫头竟不死心,每日早出晚归,日日为芙蓉熬制汤药。

中毒当日朝廷上下为之大惊,皇上亲自上府看了芙蓉,见她一副要死的模样,心中虽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派来了所有御医为她诊治,却无一人能医好芙蓉。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芙蓉气息越发的虚弱。

皇上不再日日来府查看芙蓉,就连芙蓉的消息,他都不愿再听上一二,许是觉得芙蓉中毒之事有些晦气,不管她是不是国之命脉,他都不在意了,眼看芙蓉要死了,但北朝没有丝毫要败落的迹象,可见那老和尚的话语全是骗人的,这芙蓉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自是不会影响到北国兴衰。

思及于此,他便放下整颗心,安心的做好自己的龙椅,不再被芙蓉之事所困。

府邸的下人们听外面传言芙蓉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遭报应,为了不让自己跟着倒霉,下人们纷纷逃离了公主府,此时的公主府彷如一个空城,荒废不已。

唯独剩下初夏秋雪和那小香寒陪着,虽凄凉,起码走时也不再凄惨。

芙蓉浑身无力,凹进去的脸颊看起来异常吓人,根本看不出此等面容就是当初那个机灵古怪长得格外美艳的芙蓉。

所谓的人走茶凉便是这个道理,公主快不行了,以前巴结她的人纷纷避而远之,仿佛巴不得她赶快如土。

到了第十一天,初夏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芙蓉,心中难受,却不得不开始准bèi

芙蓉的后事。

香寒忽的跑进来,撕烂了初夏和秋雪手中的丧服,一脸怒气的看着二人“公主还没死,你们准bèi

这些作甚?”

初夏冷着脸,脸上多了几分沧桑“让公主好生的走完这几日。”

秋雪脸上亦是这表情,仿佛芙蓉真的要死了一般。

香寒忽的扑到芙蓉面前,回头瞪着那二人“你们若是谁敢动公主,我便与她拼命!”

她自小没人疼,若不是进了公主府,指不定在哪里受苦,公主对她的情,她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二人无奈,看着香寒,说出心中的想法“公主的毒并不是没有希望。”

香寒一愣,急忙起身“北朝还有人能解?”

初夏点头“只是这人不一定会帮忙。”

香寒抱起芙蓉,准bèi

要给她穿上衣服“不试怎知dào

他会不会帮忙。”

这小丫头也有麻利的时候,不过片刻便将芙蓉的衣物穿好,三人从后门找了辆马车,偷偷将芙蓉运上了山。

寺庙门口,香寒跪在地上苦苦的求大师出来救芙蓉。

可那大门已经紧紧的关了三日,自从芙蓉中毒以来,即便是皇上来了,盛元大师也是闭门不见,这等脾气,怕是无人能及。

秋雪守在马车里,眼看着天气慢慢变热,芙蓉身上开始腐烂,再等下去,只怕大师开门了,也未必能将芙蓉救活。

初夏独自进了别院,那里是许清文的院落,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而初夏不是别人,是他许清文的妹妹,自是能偷偷进来。

许清文在房中等了她许久,见她进来,这才微微松眉“她怎么样了?”

初夏摇头“还没醒来。”

许清文眉宇微皱“我配的那副药不起作用?”

初夏点头,凝眉望着他“这毒有些奇怪,我试了许多药草,就是不见她醒来。”

许清文起身,初夏一惊,急忙拉住他“你还不能见她,忍了这么久,不要因一时冲动,坏了大计。”

许清文眼中多了几分悲凉“她若是出事了,那些大计对我来说又有何意义?”

初夏拉住他的手“哥哥忘了爹爹临死前说过的话么?”

许清文缓缓恢复过来,眼角多了几分厉色,许家与傅家是世仇,斗了这么多年,不见昌盛只见衰败,如今还牵连了芙蓉。

他收了眼中的苍凉,这才看着初夏“傅易愠可曾现身?”

初夏摇头“那日消失之后便再无踪迹。”

第七十三章 驸马失踪终现身

许清文凝眉,他不会放下芙蓉不管不问,离开这般久一定是有原因的。

初夏开口“还有一事有些可疑。”

“何事?”

她看着柳清文“我飞鸽传信给苏云鹤,告之他芙蓉重伤之事,这来去也有半月之久,他不但没有启程赶来,就连一封信都未送来。”

许清文凝眉“他怕是被官府缠住了身,不然得知芙蓉受伤,不可能不赶来。”

许清文没有继xù

跟她议论其他事情,将怀中的药粉递给芙蓉“这药有些生猛,不可食用过多,虽能控zhì

她体内的蛊,但也只能慢慢养着。”

初夏看着柳清文“哥哥为何不借此机会将芙蓉送出北朝?”

许清文摇头“傅易愠不出现说明这里还有其他原因,再等等。”

初夏拿着药粉出门,饶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自己,这才顺着小路来到马车落脚的地方。

初夏将药粉倒进药壶中,搅了搅,这才倒了一杯送进车厢里。

秋雪见她回来,急切的问“可寻到药了?”

初夏点头,将药一勺一勺的递进芙蓉的口中。

芙蓉虽沉睡着,可身体的变化,她能感觉的到。

胸口闷沉的感觉让她无法正常呼吸,耳边全是秋雪与初夏的对话。

二人正商量着带芙蓉南下找苏云鹤。

芙蓉一怔,苏云鹤没有赶回来,莫不是也遇到了什么事。

马车外忽然响起一个和尚的声音,“施主快去看看罢,你们带来的那小施主昏倒了。”

二人一惊,急忙起身下车。

待跑到院门口,这才发xiàn

香寒浑身发烫,怕是这些日奔波劳累没休息好,加上在这烈日下暴晒,才会晕倒过去。

急忙将她扶起来,走到阴凉处,在她脸上擦了些水,这才见她睫毛微微颤了颤,见她无事,二人便放下心来。

她们忘记芙蓉还在那车中,此时空荡的车厢里,傅易愠俯身将银针插入芙蓉身体里,待拔出来之后,发xiàn

银针已成了黑色。

傅易愠追了那男子十日,可最后还是让他逃了,等赶回来之后才知朝中剧变,公主府已经衰亡,下人们走的走,逃的逃,剩下一个空城里只有那三个丫鬟守着芙蓉。

他没想到仅仅十几日便让一个兴盛不已的公主府亡成如此光景,更没想到芙蓉中的毒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急忙拨开芙蓉的手臂,发xiàn

紫色的血管里蠕动着细小的白点,密密麻麻的,甚是吓人。

傅易愠一惊,这是‘南疆毒士’下的蛊,这些年早已灭绝的蛊竟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让一项镇定的傅易愠也难免担忧起来。

他迅速的封了芙蓉的穴位,防止那蛊钻进芙蓉的心脏中。

那蛊甚是密集,稍不留神便会顺着血管向身体的其他部位爬去,好在当日他临走时封住了芙蓉的命脉,不然此时真是无力回天。

他取了些药粉擦在芙蓉手臂上,想用银针将这些蛊引出来,却不知刚刚扎进芙蓉的皮肤里,那蛊便像是感觉危险一般,朝着芙蓉的肉里钻。

芙蓉凝眉,似乎感觉到剧痛,无力的出声,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傅易愠回来了,担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仿佛耳边还在响起他弃她前说的最后那句话“等我回来!”

她信他,所以她才变成这般模样,她若是不信他,只怕此时也会被剧毒腐蚀,早已命丧黄泉。

芙蓉咬紧牙关,按蛊钻进肉里的痛苦让她不得不轻唤出声,声音甚是细微“疼——”

她眉眼里满是苦痛,仿若此刻若是让她一人在此,她定会了结了自己一般。

她混沌的双眼祈求的看着傅易愠,缓缓伸手握住他的手,看着那垂落的半臂,“帮我——”

他心痛的看着她这幅模样,若是早些回来,或许她便不会受如此大苦。

她气息虚弱,傅易愠知dào

她是痛的快断了气,不敢再耽搁片刻,朝着车外说道“马上回‘白莲谷’。”

木竹坐在马车外,一听到傅易愠的声音急忙跳上马车,驾着马车便朝‘白莲谷’赶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朝山下赶,等初夏三人回到马车停留之地才发xiàn

马车早已失了踪影,三**惊,急忙四处寻找,可寻了半日未发xiàn

马车,无奈只好沿着路途朝回赶去。

芙蓉疼醒之后便再也安宁不下来,她牙齿紧咬,脸色发白,只感觉那剧痛要侵蚀了她的心智一般。

傅易愠心中跟着绞痛,将她纳入怀中,轻声道“再忍半日,等到了‘白莲谷’便可驱除这蛊。”

芙蓉苍白的面容终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她不知自己这些日是怎么熬过去的,若不是傅易愠的一句‘等我’,她又怎会活到现在。

她安静的躺在他怀中,彷如下次睁眼便会过去许久一般。

傅易愠抚着她的面容,仿若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痛苦似的。

马车行了半日,而芙蓉仿佛度过了半辈子一样漫长,她气息越来越微弱,傅易愠抱她下马车时,她握住傅易愠的手,“如若——救不活我,无需犹豫——让我安静的离开。”

她即便气息微弱,精神却是平日里的百倍,或许越是痛的厉害,她便越加的清醒一般。

傅易愠在她额头一吻,贴着她额头道“你不会死,相信我。”

他从不这般主动接近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前总是相互戒备着,但此刻二人反倒有种相依为命的亲密。

芙蓉苍白的小脸微微苦笑,她昏睡的这几日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体在发生什么变化,即便是他真有能耐救活自己,可这毒不一定能全部清除。

芙蓉在他怀中很是安静,让人看不出她病入膏肓。

‘白莲谷’是傅易愠亲自打理的住处,平日里不怎么来住,倒是总派木竹来打扫,久而久之,木竹倒是对这熟悉万分。

木竹麻利的将床榻整理干净,傅易愠抱着芙蓉进来,细心的将她放在床榻上。

傅易愠回头“去多准bèi

些热水。”

木竹急忙去烧水,傅易愠细心的检查她浑身上下到底有多少地方被蛊沾染了。

第七十四章 夫妻避世为解毒

傅易愠伸手正要打开她胸口的衣领,却被芙蓉伸手拦住“不——可——”

她拦住他,眼中满是拒绝,她与他只能做名声夫妻,即便是死,他也不能沾染她半分。

芙蓉坚持着,傅易愠微微皱眉,相比较她的性命,其他都不重yào



他拉开她的手,脸色沉重“你若再这般执拗,休怪我对你无礼。”

他只是掀开她胸口的衣领,并未打开太多,见锁骨处颜色正常,这才将她衣裳穿戴整齐。

起身去外面将毛巾打湿,拧干净之后进来在她身上擦拭了一番。

他擦的格外认真,仿若是在做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一般。

芙蓉睁开眼看着他,费力的开口“你这些日都去哪了?”

他边擦边开口“我寻了刺你那人数日,最后在南疆边界发xiàn

他的踪迹,看到木竹的传书,只好赶回来救你。”

芙蓉苦笑着,这几日的生不如死,确实让她想明白很多事情,有些人和事,不是她想回避便能回避的了的。

她微微喘息,忍住胸口袭来的剧痛,开口问到“刺我之人你认识?”

他如何不认识,但当年傅家上百人确实发配远方,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活着回来了寥寥无几,即便是活着,也不可能回来找芙蓉报复,但易君的面容,他又是那般的熟悉,和自己长得那般的像,如果说他不是易君,那他真要好好查查此人。

傅易愠微微点头,将她身上的银针一针针拔了下来,血色依旧发黑,他皱眉看着芙蓉“你身上的毒性颇为凶狠,在我替你解毒之前,怕是要你屈居于此。”

芙蓉不在乎住所,但他明知自己身体里种的什么东西,却将它简单的称为‘毒’,他也着实小看自己了。

木竹准bèi

了两大锅热水,一桶一桶的倒进房里的木桶中,累的满头大汗也不忘问傅易愠“公子可要撒些草药进去?”

傅易愠起身,将木架上的盒子打开,从里面取了一包药草,这才倒入木桶中。

木竹见傅易愠要为芙蓉沐浴,自是不会留在房中,独身出门去寻晚上的晚膳去了。

芙蓉坐起身来,“你莫不是怕我真的腐烂才为我沐浴?”

傅易愠手指一顿,回头温柔一笑“我采了三年的珍珠露都舍得Lang费分毫,因为你来,所以倾其所有,你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她话里何曾埋怨,只是觉得有些生气,他一句话扔下她离开,让她听天由命,这种时刻是谁都会抱怨,好在他掌握住分寸,在关键时刻找到她,不然再让她拖上两日,她并非能像现在这般清醒。

芙蓉听他这口气,倒也变得乖巧,任由他脱了自己的长袍,亵衣依旧白净,亏得这些日初夏和秋雪勤快的替她换洗衣物。

傅易愠将她放进木桶中,眼里多了几分认真“我马上要在你脊背上施针,会有些痛,你稍稍忍耐些。”

芙蓉忍了这么多日,也不在乎这一刻,微微点头,算是默许,惨白的脸色没有丝丝见好,只感觉气息越加的沉重,彷如真要入土一般。

他凝眉掀开她后背的衣物,光滑的脊背呈现在眼前,只让他脸色越加的深沉,彷如此刻要做之事格外艰巨。

他顺着脊椎按在一处,长针缓缓刺进骨头里时,芙蓉紧咬的牙齿仿若要被咬碎一般,她苍白的嘴唇抖动着,无法表达出内心痛苦的挣扎,这刺痛直扎心底,她忍了这些日的痛苦都没有此刻来的直接。

芙蓉双手紧紧握住木桶边缘,双眼无力的想要避开身后,却痛的几番想要转动身子,均被身后的傅易愠制止住。

她痛,他心里又何尝会舒服。

芙蓉虚喘着,气息越加的轻缓,傅易愠见黑色的毒血顺着针尖流出,颜色也慢慢变成鲜红,这才送了一口气。

缓缓拔出细针,芙蓉猛的一痛,瞬间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傅易愠不忍的扶住她,让她趴在木桶边缘,想趁着她昏厥之时,将毒血放出。

哪知在扎第二针的时候,发xiàn

血液不再流动出来,他微微皱眉,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这毒血是被针尖上的药草刺激了,才会顺着流出,此刻芙蓉昏厥,针尖插进去,无法引起芙蓉的痛意,所以血液跟无法流通,自是流不出来。

他收起银针,将她亵衣穿好,这才拿起毛巾沾湿了热水,为她擦起了脸颊。

她晕厥了半月之久,脸色消瘦的飞快,短短几日便无了精气神,这等虚弱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心中暗自叹息,若不是自己,她何苦需yào

忍受如此痛苦。

芙蓉昏睡之后便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只觉得自己身子似乎轻松了许多,微微睁开双眼,只看见阳光射进窗子里,照在地面上,格外的温暖。

外面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倒是像极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她费力的支起自己的身子,发xiàn

自己竟能掌控住身体,心里高兴起来,看来傅易愠的医术并非浮夸之说。

瘫痪的十几日里,她亲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力不从心,更体验到了什么叫痛苦。

她缓缓走下床榻,喘息半日,继xù

往外走。

木竹正在院落里晒药草,一回头看到芙蓉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吓得急忙上前扶住她“公主莫出来,外面太阳有些大,若是晒着您了,我又要被驸马骂了。”

芙蓉许久没见到木竹了,眼下见到熟人心情也跟着好转,开口问道“驸马去哪了?”

木竹一愣,老老实实的回答“驸马去采药了。”

芙蓉寻了一块石板坐下,离木竹不远,二人聊着天,倒也没有主子仆人的尴尬。

芙蓉看他熟练的拣出药草,稍稍好奇“你跟了驸马多久?”

木竹一笑“公主忘了,我是傅家仆人的孩子,出生后就跟着驸马一起长大。”

芙蓉一愣,没想到他竟是随着傅易愠逃过了那一劫。

木竹嘴角带着笑,也没了平日里的那些对芙蓉的不满,笑着开口问道“公主可喜欢这‘白莲谷’?”

第七十五章 二人虐情终无果

芙蓉抬眸看了看这简陋的居所,嘴角微微扬起,若是避世,这绝对是个好地方,可若是收容傅易愠那种仙人一般的男子,确实有些不堪。

芙蓉没有直接回答,倒是转开话题问木竹“驸马多久来一次这里?”

木竹挑眉“自从您失忆之后,他哪还有心思管这里啊。”木竹抱怨着,眼里多了几分怨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本以为驸马是个例外,如今看来,天下男子一个样。”

芙蓉忽的一笑,这书童着实可笑,平日里看着木讷不已,想不到私下竟也这般有趣。

木竹见芙蓉笑的开心,脸色越加的难看“公主觉得木竹说的不对?”

他自言自语道“您要是不好好对待驸马,不知dào

他会变成什么样。”

芙蓉来了兴趣“我怎么不好好对待他了?”

木竹挑眉“您这还叫好好待他?成日与那苏云鹤混在一起,对驸马不闻不问,府里的下人都在传您要另换新主,弄得全府成日人心惶惶。”

芙蓉笑着摇头,复而开口问道“驸马听了这些传闻竟没说些什么?”

木竹撇嘴“他呀,比谁都淡定,说什么您这辈子不可能离开他。”

木竹就好奇了,“公主难不成给驸马喝了什么蛊惑心智的药?”

芙蓉苦笑,她若真能蛊惑他,又怎会走到现在这般境地。

二人正聊着,傅易愠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满是药草,芙蓉微微皱眉,起身缓缓进房间,傅易愠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出来晒晒太阳,总是待在房中会闷出病来的。”

芙蓉停下脚步,脊背僵硬,并未回头的开口“伤我之人你认识?”

傅易愠沉默不说话,芙蓉苦笑,因因果果都是自己种下的,当初自己若是救了傅家,何如到现在这般田地,她缓缓闭上双眼,开口道“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竹篮,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想要扶她,却被她拂开。

他微微一愣,脸色变了一变,却也未说些什么。

芙蓉进了房中,寻了一张木椅坐下,浑身力qì

用尽,苍白的脸色越加的难看,仿若再动弹一番,她便要窒息身亡了一般。

傅易愠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开口说道“他被人利用才伤了你。”

芙蓉看着他清秀的面容,眼神缓缓移开“我身上这蛊是不是要跟我一辈子?”

他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竟知dào

这蛊。

他越是沉默,芙蓉越是心寒,好歹两人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总是将所有事都瞒着自己,时间一久,再热的心都会冷。

芙蓉深吸一口气,“明日让秋雪来接我。”

傅易愠凝眉,她明知公主府已经不再同从前那般风光,为何——芙蓉岔开目光,淡淡道“公主府已落寞,我已不是当年的芙蓉了,你在我身上亦没什么可图之事,临走之前,我会留下休书,你若觉得脸面过不去,休书由你来写亦可。”

她醒来之后便一直顾及着所有人,但所有人的心里并不看好她的付出,与其做着无聊的事情,倒还不如早些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傅易愠没有打断她,反倒淡淡开口“你有些累了,这些事等你病好了再说。”

他心中杵着气,本想发作,但看她一脸与世无争的面容生怕她会想不开做些傻事出来,想到这,再大的怒气,也要忍着。

傅易愠起身,正要抱她去床榻,却被他推开“苏云鹤被白盐官司缠身之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他一愣,不知该如何解释。

芙蓉冷笑“我让景瑄接手百花宴是你早已猜到之事,也因此事让你开始对我下手,是么?”

傅易愠凝眉,在芙蓉眼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她心冷的转开目光,不再愿意看他“你在民间散播谣言,父皇听信为真,倒是真将我抛弃了,公主府败落了,景瑄便可顺利坐上太子之位,你可真是处心积虑。”

他确实做了这些事情,但自己最多推波助澜,芙蓉若不让景瑄掌管刑部,不让他筹备百花宴,自己如何能这般顺利的辅佐景瑄慢慢得到皇上的认可,得到百官的认可,皇权之上,注重的从不是亲情。

芙蓉又何尝不知皇权的冷漠,但想到朝夕相处的男子竟早开始计划这些,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明知不该注入感情,但就是控zhì

不住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也怪不得你,都是我自找的。”

她缓缓起身,背过他之际,眼泪随着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傅易愠僵在原地,他竟无法反驳此事,以前为了助景瑄上位,什么事他都不觉得过分,但此刻,他竟觉得自己做错了。

芙蓉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体里的蛊开始隐隐发作,那种痛楚直抵胸口,疼的她额头渗出冷汗,不停的颤抖。

傅易愠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起身“你若怪我便怪罢,事已至此,我亦无法挽救,唯一能做的便是照顾好你。”

芙蓉咬牙,艰难的开口“我要——见苏——云鹤。”

傅易愠微微凝眉,他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异样,急忙大步走到床榻边,伸手将她转了身,这才发xiàn

,她的嘴唇已经发黑,样子十分吓人。

傅易愠大惊,急忙掀开她的袖口,只见那些蛊顺着他已经封好的穴道迅速的朝上爬。

他急忙拿出银针,却被芙蓉推开“莫——再折腾,你治不好的——”

她放qì

了治疗,放qì

了活着的希望,甚至放qì

了继xù

面对他的勇气。

傅易愠眸子发红,“若是治不好你,我随你一起入葬!”

他按住芙蓉的手臂,将银针用力的刺进她的皮肤里,芙蓉受不住这钻心的疼,不过片刻便晕厥了过去。

蛊倒是被他抑制住了,但这蛊甚是奇特,他明明封死了她的穴位,却依旧被冲破了,转移速度之快,着实可怕。

傅易愠将昏厥的她揽入怀中,心角微微作痛。

他伤了她的心,只怕不再像从前那般好恢复。

一连着三日,芙蓉一直昏睡着,任傅易愠怎么唤她,她都不愿睁开眼醒来,三日未尽米水的她眼看着气息越加的虚弱,傅易愠坐在床榻边,强制将米汤喂进她口中,可刚进去的米汤,顺着嘴角便流了出来,根本无法让她下咽。

傅易愠通红的双眼已经两日未合了,疲倦、无奈、心痛、后悔交织在一起,让他将所有的耐性磨得干干净净。

忽的将她扶起来,侧开头喝了一口米汤,低头吻住她的嘴角,捏住她的下颌便要喂进她的口中。

反反复复几次,见她不再朝外吐,心中正欢喜着,却不过半刻,那米汤便反胃的流出来。

傅易愠怒了,“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何必这般折磨我。”

说着要拔出封在她胸口的银针,拿捏银针的手指却顿在原地,他还是不忍,他从未喜欢过芙蓉,从未对她有过不舍,但此刻,他竟害pà

她真的这样死去。

哪怕芙蓉带着仇恨活着,都比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强上百倍。

他放下她,芙蓉半日才缓缓睁开双眼“秋——雪,我——要——见——她。”

她看着傅易愠,眼里不再有任何表情,人若是临死之前,留在心底的所有怨恨都会化为烟云,不值得一提。

她一直豁达的活着,犹如现在一样。

她苦笑着“我方才梦到你我初见之事。”

傅易愠一怔,通红的眸子缓缓看向她。

只听她开口道“我的记忆,在遇见‘南疆毒士’之际便慢慢恢复。”她艰难的喘息着,费劲力qì

让自己连词成句。

“你让俊儿住进‘烟雨阁’时为的不过试探清文。”芙蓉面带苦笑“他让我在南国出事不过是想劫走我,却被你留在我身边的人拦住,我与他一起跌入悬崖,这才失了记忆。”

傅易愠苦涩的看着她“你费劲心思的去南国,是为了——跟他私奔?”

芙蓉沉默片刻,笑着点头“我一直觉得你很像他,但你一点都不像他,你不是他。”

傅易愠脸色铁青“你失忆之后就没对我动过丁点心思?”

芙蓉沉默着,她看着这熟悉的面容,竟有些不忍离开。

二人僵持着,他缓缓起身“你若想死,亦只能死在我身边,休想让秋雪带你去见他。”

芙蓉缓缓闭上眼,她认命的不再要求什么“我死后将我的骨灰撒进江边。”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手指按住胸口,那银针猛的被刺进胸腔,芙蓉瞪大双眼,气息断绝,等傅易愠回过头之际,她已经没了气息,僵硬的动作一直保持着,眼里没了任何温度,就连那平日里有神的眼睛也变得冰冷不已。

傅易愠愣在原地,只感觉天昏地暗,周围的一切都在转动,包括床榻上的芙蓉,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胸腔如同被刺了一刀一般难受,他此刻竟恨她,就这样离开——带走他的不甘,带走他的歉意,她就这样的潇洒的走了,难道她的心里只有他们,没有他吗?

傅易愠倒在地上,眼睛看着床榻的方向,只觉得浑身僵硬,缓缓闭上注满泪水的双眼,心死如灰。

ps:第一卷结束,马上开战的第二卷可能会让大家有些无从下手,甚至有些迷茫,只要大家慢慢往下看,就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另外看书的亲们,如果你们能把手中的花花和票票献上,那顺子真的是感激不尽——

第七十六章 新主爱宠千花楼

元丰三年,芙蓉入葬,北朝遇上百年天灾,朝野上下动荡不安,百姓陷入水深火热,新上任的太子景容亲自北上,安抚各地百姓。

北皇也一病不起,终日昏睡在皇榻之上,嘴上絮絮叨的念着芙蓉的名字。

芙蓉墓碑立在‘白莲谷’,傅易愠守了墓碑三年,之后便消失在世上无人再见过他。

元丰六年,正值夏日临近,公主府里一副繁忙之景,秋雪一身翠绿衣衫立于众人面前,抬眸看了眼下面的仆人“公主的嫁衣可准bèi

妥当?”

那绣娘急忙开口“已备妥当,请姑娘过目。”

说着下人们急忙将大红木盒抬到她面前,生怕她会不满yì



大家紧张的看着秋雪检查嫁衣,见她脸上没有异色,这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秋雪微微点头“金丝绣的甚是细致,公主性子躁,若是做的不满yì

,你们的小命怕是难保。”

初夏走了进来,见她又在检查这些东西,微微皱眉的开口“你都检查了十几遍,就算真的有问题,不是还有太子么,定能帮你。”

秋雪凝眉“别在我跟前提他。”

初夏知dào

她在置气,怪太子娶了那个清风寨的疯女人。

秋雪岔开话题“公主呢?”

一提到公主,她就头疼,“在房中闹呢。”

秋雪凝眉“你将她一人留在房中?”

“香寒看着呢。”

秋雪皱眉“真是糊涂!”她急忙朝外走“香寒怎么看得住她。”

鸳鸯阁里,一个粉嫩的小身影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模样甚是清秀,跟芙蓉有几分相像,但却又不完全相像,只是有几分神似罢了。

香寒个头比她要高一些,几年过去,颇有美人风范,香寒有些无奈的看着‘芙蓉’“公主,您快停下来,若是不小心碰伤了自己,云鹤驸马又要怪罪下来。”

玉芙蓉撇着嘴“我说了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香寒急忙点头“好,我不提还不行么,您快点过来,我帮您把发簪插好。”

玉芙蓉这才停了下来,漂亮的小脸蛋美美一笑,身后的小手里攥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正靠近香寒,只见她手臂一挥,白色的粉末朝着香寒撒去,不过片刻,香寒便拧着眉倒在地上。

玉芙蓉一见,低头闻了闻手上残留的粉末,有些歉意的开口“莫不是药量调大了?”

她有些歉意的将衣袍披在香寒身上,自己急忙找了丫鬟的衣服换上,这才偷偷的溜出公主府,一路小跑到了‘千花楼’。

那千花楼白日不开张,玉芙蓉站在门前不停的敲着门,小厮打着哈欠开门见是她,一脸随意的表情开口“公主啊,您这来的太早,我们白公子还没起呢。”

玉芙蓉钻进大厅,闹腾一夜的‘千花楼’格外的冷清,她对这可比对公主府还要熟悉的多。

快步的进了后院,朝着那后院走去。

小厮们一见是玉芙蓉,便不再阻拦,她可是白公子的常客,加上地位颇高,无人敢随意阻拦她。

玉芙蓉推开那扇门,看到里面的男子正在穿衣袍,腰上露出蝴蝶图案,甚是好kàn



男子眉清目秀,脱凡不俗,修长的身材在屏风后面甚是好kàn



玉芙蓉转身将门关好,着急的开口“你上次说到清风寨,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傅易愠抬眸见这小丫头走了进来,模样多了几分焦急,嘴角微微一笑“听闻你再过几日便要大婚了?”

他头上带着遮帽,白色面纱遮住了面容,玉芙蓉从未见过他真容,但光从声音上便知他这容貌定是倾国倾城。

她懒得跟他说大婚之事,敷衍道“都是父皇事多。”复而焦虑的开口“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傅易愠淡淡开口“她死了。”

她一惊“死——死了?”

他点头“死在我面前。”

玉芙蓉一脸可惜,“你为何不救她?你不是会医术么?”

傅易愠凝眉看向窗外“她不愿苟活于世,即便我救活她又能怎么样?”

玉芙蓉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问,却听见他开口“你回去吧,我今日要去陪陪她。”

玉芙蓉凝眉“去陪她?你要去墓地?”

傅易愠没有回答,她高兴的开口“太好了,我也要随你去见见这等女子,实在是太传奇了。”

傅易愠没有理会她,让小厮准bèi

了马车,玉芙蓉紧跟在他身后,知dào

他不会拒绝,毫不客气的上了马车。

马车经过闹事,百姓一见是白公子的马车,纷纷驻足观望这都城第一美男子的容貌,只可惜他一直带着遮帽,看不到他的面容,但看到他优雅的举止,心情竟也跟着大好起来。

几个闲来无聊的商贩议论着“听闻柳家大小姐柳如嫣昨日与白公子共度的良宵。”

另一个商贩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心别让玉芙蓉公主听到了。”

那个商贩一脸可惜“可惜咱们从前那个芙蓉公主死了,不然哪能轮到那个小丫头。”

几个商贩一听,均是一脸可惜“是啊,前公主走后,留下遗书,让皇上再选一个公主入住公主府,还说要庇佑北朝子民,若不是听从了前公主的遗言,咱们如何能度过那灾年。”

几个人一脸痛心,仿佛在追悼芙蓉一般。

马车上,玉芙蓉凝眉听着,脸色不是很好,傅易愠嘴角带着笑“你亦不是头回听到这种传言,何必这般难受。”

玉芙蓉凝眉看着傅易愠“他们总说我是傀儡,说我不务正业。”

傅易愠轻笑,她确实不如芙蓉精明,更不如芙蓉心计多,这些年来,只知dào

跑到他这来玩,来听故事,公主府里的事情不怎么过问,若不是苏云鹤一直让人把持着,真难以想象公主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苏云鹤,他不得不开口问她“苏驸马又回南朝了?”

玉芙蓉撅嘴,“别提他,一提他我便来气。”

傅易愠轻笑着,她这性子倒是有几分像芙蓉。

她躺在榻上,倒也大小合适,微微侧头看着傅易愠“苏云鹤明知dào

我不是那个芙蓉公主,还硬要向父皇提亲,真是讨厌。”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你不想嫁他,难不成要嫁匈奴王?”

她忽的起身“当然不是,我才不要去那呢。”

她撇着嘴“你就不能进府么?我会给你很多银子,比你在‘千花楼’赚的还要多。”

傅易愠摇头“我本就卖艺之人,怎能因私心玷了公主府的名声。”

玉芙蓉不满“什么名声,大家又不是不知dào

我早将公主府名声败坏尽了。”

第七十七章 墓碑隔断两情思

马车缓缓驶向‘白莲谷’,玉芙蓉看着林中的风景,甚是幽美,她炯炯有神的大眼好奇的看来看去,连傅易愠开口说的话都未认真听。

忽的感觉身后一只手将她拉回车内,傅易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淡淡开口道“若是让苏驸马知dào

你随我出来,定是饶不了你。”

玉芙蓉撅着嘴,一提他就生气,冷眼看向傅易愠“怕他作甚,难不成他能将我吃了?”

傅易愠嘴角微微上扬,她这脾气跟芙蓉不差丝毫,年幼时,初见芙蓉也是这般刁蛮的模样。

只是时过境迁,短短数十载,一切都成了往事。

马车咯噔一下猛烈晃动,傅易愠忽的眯起双眼,手不自觉的将玉芙蓉护在身边。

马车只是片刻便恢复正常,车夫歉意的开口“公子,路上多了些石子,所以会有些震荡。”

玉芙蓉跟着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傅易愠“你这般紧张作何?莫不是有仇家找上门?”

傅易愠恢复平静,玩味的笑道“你怕了?”

玉芙蓉哼了一声,“我才不怕呢。”

这玉芙蓉跟芙蓉有些关系,当年芙蓉瑞月出生,时隔五年,玉芙蓉也是在同一日出生,并且所有的星象都与芙蓉一模一样。

正是因为这原因,芙蓉死后,玉芙蓉被扶持成为继承芙蓉公主府的新公主。

傅易愠看着娇小的玉芙蓉,总会想起芙蓉那抹淡淡的笑意,看的入神时,他甚至忘记,这个玉芙蓉并不是芙蓉。

傅易愠收了目光,马车稳稳的停在‘白莲谷’。

木竹早已守在门口,见傅易愠回来,急忙上前扶他下车。

傅易愠眼中没有温度,淡淡开口问道“可有人再乱闯?”

木竹摇头“自从听从公子的话,在周围撒了毒气,基本无人再敢随意闯入。”

傅易愠点头,这才率先进了‘白莲谷’。

玉芙蓉跟在他身后,因是第一次来这里,显得格外兴奋,在院中不住的溜达,不时的开口问木竹“这是什么药材。”

木竹见她穿着公主的衣袍,知dào

她是玉芙蓉,虽不多喜欢,但也照实回答“党参。”

玉芙蓉正要问下一个,抬眸便看见傅易愠从屋中出来,手中拿了一副画卷。

她凝眉急忙跟上傅易愠,边走边问“要去墓碑?”

傅易愠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后山。

山涧甚是安静,溪水潺潺流出,河流清澈见底,石子落于水中,鱼儿游悦其中。

玉芙蓉想停下来好好赏赏这风景,但看到傅易愠那严肃的面容,再贪玩也不敢随意停下脚步。

他走到墓碑前停下脚步,玉芙蓉看到他面前那简单的墓碑上只刻了‘爱妻’二字,甚是简洁。

傅易愠每年都会来看她一次,今年觉得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若不是玉芙蓉出嫁,想必自己都不会想起回来看她一眼。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对傅易愠来说,却是如此煎熬。

他俯身在墓碑上落下一吻,玉芙蓉凝眉看着他,从未见他这般温情过,难得见到这一幕,实在是不易,心中也暗自羡慕这个死去的女子,竟有这等福气,让如此男子对她这般倾心。

玉芙蓉还小,根本不知傅易愠心中是何感受,她只知dào

,此刻他心中定是难受的,不然不会沉默着一言不发,仿若心中有无数句话,却无法开口一般。

傅易愠将手中的画卷缓缓点燃,那画卷上画着芙蓉的画像,点染曲眉,淡雅脱俗,樱桃小口,花颜月貌,总是一副坦然之色,却又带着甜甜笑意,让人望上一眼便失了心智。

饶是这般好kàn

的女子画像,竟被他毫不留情的烧尽燃尽,玉芙蓉拧着眉宇,心中有些不忍,但又不得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看着。

傅易愠弃了手中的残画,这才摸着墓碑淡淡开口“最近可好?”

明知没有人回答,他却笑着开口“你理应怨我不该留你一人在此。”

他自言自语,玉芙蓉不想继xù

听下去,正要回头,看见树林里一抹白色身影,那模样和画卷上一模一样,吓得她忽的尖叫一声,惊恐的指着树林的方向。

傅易愠凝眉回头,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猛的起身,却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白色身影如同女鬼一般飘走。

玉芙蓉吓得半死,拉着傅易愠的袖口“是——她——回来——找你?”

傅易愠不相信鬼神之说,更不信死人能复活,他亲手将她葬在此地,若是说芙蓉没死,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此时,那抹白影怕是有人故yì

让自己看见,想要自己失了心智去寻芙蓉,但此刻他比任何人都冷静。

傅易愠拍了拍玉芙蓉的肩膀“莫怕,无事。”

玉芙蓉不敢松开他,不确定的开口“她是不是——回来找你?”

傅易愠忽的轻笑“你何时开始相信这些东西?”

她虽是不信,但方才那白影飘走的速度实在是吓人。

而且,那面容,真的和画卷上的女子一模一样!

玉芙蓉脸上多了几分恐惧,原本可爱的小模样变得有些可怜,惊恐的看着树林方向,生怕那白色身影会飘出来。

傅易愠不离开,她更不敢随便离开,只能硬着头皮守在他身边。

等过了一个多时辰,他才起身准bèi

回去。

玉芙蓉急忙跟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傅易愠每年都会按时来这里看看芙蓉,怕她一个人在这孤单,偶尔也会说一会话,但这次把玉芙蓉带来确实是让人意料之外的。

木竹看着玉芙蓉那有些神似的小脸,小声开口问道“公子打算辅佐玉芙蓉?”

临上车前,木竹有些不安的开口,生怕从傅易愠口中得到这样的话语。

傅易愠没有回复,倒是有些叮嘱的开口“好好kàn

着这里,不要让人靠近芙蓉的墓碑。”

木竹凝眉,莫不是让公子看到了什么。

他脸色有些不安,但随即点头“我今晚再多撒些毒气。”

傅易愠这才放心的上车,玉芙蓉跟在他身后,二人出双入对,若不是互无意愿,定让人觉得二人般配不已。

第七十八章 驸马擒人千花楼

千花楼此时甚是热闹,包间里苏云鹤喝着热茶微微抬眸看了眼门外的侍从,靖云急忙开口“公主在路上了。”

苏云鹤没有开口,只是挑了挑眉,“去警告秋雪,下次若是再出这般事故,别怪我不念及旧情。”

他说的无情,旁者听着胆颤。

玉芙蓉不知他会在这等着自己,正高兴的下着马车,随傅易愠一起进了大厅,刚踏进大门,忽的围上来十几个布衣高手,傅易愠警惕的看着这十来人,却发xiàn

他们对付的并非自己,忽的想到玉芙蓉偷偷跑出来之事,看来又是苏云鹤来捉人了。

他微微回头,朝着玉芙蓉开口“看来苏驸马对你着实上心。”

玉芙蓉死死拽住他的袖口“别在这节骨眼上说些不疼不痒的话,好生帮我解决他们才是要事。”

正说着,那十几人忽的朝她靠近。

玉芙蓉大慌,猛的抱住傅易愠的腰身,那模样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

她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瞅着傅易愠,彷如他若不帮忙,自己便要在他面前自尽一般。

傅易愠无奈的苦笑,每到此时,她便会想到自己。

他朝那十几个布衣高手开口道“带我去见苏云鹤。”

那些布衣深知他的地位,虽久居这千花楼,却熟知天下大事,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找他白公子绝对好用。

布衣们有些拿捏不定的相互对视了一眼,楼上的靖云拍了拍手“请白公子上楼。”

傅易愠这才迈开步子朝楼上走,身后的玉芙蓉紧紧的抱住他,他微微皱眉回头“还不松手?”

玉芙蓉这才急忙松开,复而快步拉着他的袖口跟着他一起进门。

一进厢房,玉芙蓉便躲在傅易愠身后,直至他落座,她才露出面容,看到不远处神色安然的苏云鹤。

傅易愠不知他会亲自赶来,这南北两朝行程少说也有两日,他快马加鞭也不一定能有这速度,但听闻玉芙蓉逃婚,便马不停蹄的找来,确实有些意思。

他嘴角微微扬起,面上却佯装“苏驸马来我这小楼可有何事?”

苏云鹤喝着茶,并不急着开口,只是看向玉芙蓉时,眼中多了几分厉色,玉芙蓉一惊,有些惊慌的避开。

傅易愠有些凝眉,心中暗自猜测,玉芙蓉为何这般害pà

苏云鹤。

正当他思索之时,听见苏云鹤开口道“白公子可知再过几日便是我与公主大婚?”

“自是知dào

!”

“知dào

还带公主外出?”

傅易愠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脚长在公主腿上,怎能说是我带她出去的呢。”

苏云鹤眼里厉色越加的严厉,玉芙蓉咬牙瞪了眼傅易愠,他这是要害死她。

苏云鹤沉默着,玉芙蓉感觉气氛不对,急忙起身,笑着坐到苏云鹤身边“驸马等我等了许久吧,是否饿了,我这便让人准bèi

晚膳。”

苏云鹤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打算让我在这用膳?”

他话里满是排斥,无不讽刺这里的地位在百姓心中是何样的。

玉芙蓉脸上难看,别开脸颊不再说话,傅易愠没有接话,心中不禁微微一笑,苏云鹤还是没有忘掉芙蓉,虽不知他为何要迎娶玉芙蓉,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想留下公主府,留住芙蓉的一切回忆。

玉芙蓉脸上无光,猛的起身,有些委屈的开口“驸马身份尊贵,自是不会再此用膳,本公主就是喜欢这里,今晚便要在此过夜。”

她生着闷气,正要出门,听到身后的怒声响起“你敢!”

玉芙蓉回头“我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回去告sù

父皇,这婚事我不要了。”

苏云鹤被她气的两眼发红,这种事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若是换成芙蓉,她绝对不会这般不知礼节,与千花楼的男子厮混在一起。

但眼前的玉芙蓉并不是芙蓉,她还年幼,对这些事情还不知晓,只知dào

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苏云鹤再气,也是无可奈何的。

玉芙蓉铁了心的要在此留宿,一出门看到靖云站在门口,猛的伸出一脚,狠狠的踹在他腿上,靖云吃痛,一脸苦涩的表情揉着自己的小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惹了这个主子的。

玉芙蓉当真去了苏云鹤的房间,当真褪了衣袍躺在他偌大的床榻上。

此刻厢房中,苏云鹤的怒气未消,傅易愠无奈的笑着,比起自己,苏云鹤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当年他亦是被芙蓉气个半死,现如今想起来,倒是有些意思,当年若不是芙蓉陪着,自己真不知该怎么度过那枯燥无味的日子。

苏云鹤瞪着傅易愠“你我明明有约,不可与公主走的太近,为何要违背约定?”

傅易愠收了思绪,淡淡开口“违约的并不是我,公主不是物品,她有她的选择,若驸马能困住公主,她如何能来我这潇洒?”

说到罪魁祸首,怕是少不了苏云鹤。

他一句潇洒,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苏云鹤眯着眼睛,玉芙蓉在这过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深知眼前这男子不敢把玉芙蓉怎么样,但心中总是不安,总觉得这个白公子与傅易愠太像,有时竟感觉他便就是傅易愠。

明知傅易愠已经离开北朝,但他依旧不放心,玉芙蓉虽不是芙蓉,但在自己心里,她跟芙蓉没什么区别,当年错过了救她的最后机会,现如今后悔不已,能守在公主府亦是他最后的心愿。

苏云鹤起身“照顾好公主,明日我再命人来接她。”

玉芙蓉的性子,他还是摸的一清二楚的,比起芙蓉,她性子更倔些。

闹起别扭来,丝毫不比芙蓉逊色,想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是有些难,但都是时间问题,他错过了芙蓉,不想再错过玉芙蓉。

想到这,再多的气也都被他埋在心底。

傅易愠微微点头,看着他出了厢房,自己亦起身回房休息。

那小厮本说老鸨要他出去见见客,但看他面上发冷,自己也不敢靠近,只好折回去告sù

老鸨,公子今日心情不好,不能表演。

第七十九章 绝世容颜只为情

傅易愠进了房间,正在佯装睡着的玉芙蓉微微睁开一条细缝,想要看看苏云鹤离开没有,只听见傅易愠带着笑意开口“他走了,起来吧,莫装了。”

玉芙蓉这才坐起身,一身雪白的亵衣露出被褥外。

傅易愠凝眉“你这摸样让苏驸马见了,定要好生收拾你一番。”

玉芙蓉起身穿上衣袍,抿嘴道“就他事多,要不是念及他救我之情,哪里轮到他来管我。”

她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倒是让傅易愠微微愣住,当年芙蓉理应也是这般想法。

想来自己忙前忙后,最后竟是这般回报,心里明知不该奢侈,但多少还是有些落寞。

玉芙蓉见他脸色变差,以为自己说话得罪了他,微微不安的开口“我不是说你,我说苏云鹤——”

话还未说完,傅易愠便开口打断“今晚留下吧。”

玉芙蓉一愣,只见他当真开始脱衣服。

她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尴尬的开口“我去隔壁睡便可。”说着朝外走,边走边捂住双眼。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她身上竟满是芙蓉的影子。

不知为何,他总是会在她身上看到芙蓉的模样,难道是上天注定的事?

傅易愠伸手拉住她,笑着开口“你不是一直想看我这容貌么?”

玉芙蓉一怔,微微伸开手指,看到他那玩味的笑意,急忙摇头“还是算了,民间传言,见过你容貌的人都死了——”

“你也怕死?”他再次打断她的话。

玉芙蓉凝眉,复而握住眼睛,不住的摇头“我不看,若是没我想想的好kàn

,我日后都不想来见你了。”

傅易愠嘴角忍住笑,这小丫头倒是有趣。

他将头上的遮帽取下,那倾世的容貌瞬间呈现在空气中,甚是高挺的鼻梁笔挺着,厚薄适中的红唇荡着炫目的笑容,绿墨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美的让人惊心。

玉芙蓉看的入迷,竟失了心智,她见过美艳的男子,却没见过这般容颜的男子,若不是亲眼见到,她定是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般绝色面貌。

玉芙蓉傻傻的出神,却让傅易愠的笑意更浓了。

他笑着开口“见了我这容貌,还想再见我么?”

玉芙蓉回神,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岔开眼神,缓缓退了退。

傅易愠微微凝眉“怕我?”

玉芙蓉微微摇头“你长得太美了?”她有些伤感,“若是让驸马知dào

你长成这般容颜,只怕日后想要见你一面都难了。”

她心中多了些思量,以前是急着见他这模样,如今见着了,却有种淡淡的忧伤,仿若真的要离开一般。

傅易愠收了笑意,本以为让她看见自己的容貌会有些趣事,现在看来,他高估这个小女子了,她又何尝不贪恋自己这副皮囊,这世上可能除了芙蓉,便无人再了解自己的心思了。

他缓缓转身,“公主怕我这容颜给你带来麻烦?”

玉芙蓉嘴角忽的扬起,转身走到他面前,踮起脚跟伸手捧住他这脸颊“真是张难得见到的容颜。”她细细的打量,全然没有方才那抹失望。

傅易愠凝眉看着这小女子,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人敢像她这般碰着自己的脸颊,她算是第一个。

玉芙蓉打量着,左看看又看看,只觉得生的着实漂亮,真的不舍得放下,半日开口“幸好你成日带着遮帽,不然等会惹来祸端。”说着想到柳如嫣“尤其是柳家大小姐。”

傅易愠轻笑,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取下来,“柳如嫣又怎么得罪你了?”

玉芙蓉拧着眉,“她不就有点钱么,要不是前任公主——”

说到前任公主,她忽的觉得傅易愠很眼熟,然后猛地想到前一个驸马傅易愠,她瞪大双眼看着他,有些迟疑着。

傅易愠知dào

她猜到自己的身份,这才转身走到屏风前脱下剩下的衣服。

玉芙蓉不敢相信的开口“傅易愠——”

他嘴角带着笑,她果真如芙蓉一样聪明。

玉芙蓉还未缓过神来,若他是前驸马,那今日那墓碑便是芙蓉——她不敢往下想,他若真是傅易愠,那苏云鹤娶自己的事,他了如指掌,明知苏云鹤的目的,他还这般淡然,玉芙蓉心中有些不安,不知是对眼前这个男子的不安,还是对自己日后的不安。

傅易愠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雪白的亵衣衬着他嫩白的肌肤,甚是好kàn



他微微抬眸“知dào

怕我了?”

玉芙蓉稍稍退了退,心里着实多了几分害pà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她比芙蓉单纯许多,芙蓉若是听到这样的话,定会稳住阵脚,起码不会将心情表现在脸上。

正当他回忆的时候,玉芙蓉忽的侧身,叉着小腰模样甚是好笑“我连苏云鹤都不怕,怎会怕你。”

傅易愠挑眉“你不怕苏云鹤?”他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你不怕他为何要躲到我这里来?”

玉芙蓉一愣,慌张的解释“我哪里躲了,我是不想回去罢了。”

说着走到床榻上,“想来我堂堂北国公主,怎能被他轻易控zhì

住。”

傅易愠一怔,这话和芙蓉当年说的一模一样。

他凝眉看着玉芙蓉,有时真想这个小女子便是芙蓉,那样他便不用这般痛苦的活着。

玉芙蓉继xù

说道“苏云鹤是个奸商!”

她撇嘴“我最讨厌奸商了。”

傅易愠回神,看着那小模样,真想上前好好抱抱她,但不过片刻,他便将这冲动压在心底。

玉芙蓉见他愣神,这才开口道“我虽不知你为何会在千花楼,但只要是我能帮的上的,你尽管开口。”

他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伸出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侧脸,认真的看着她这容貌。

虽比芙蓉差上几分,但也算是明眸皓齿。

玉芙蓉愣住,他这般迷人的容貌如此深情的看着自己,若是其他女子,怕早失了心智。

玉芙蓉心跳加快,正当她想要挣脱他时,听他开口道“苏云鹤会好生待你,莫再惹他生气。”

第八十章 回府后的片刻安逸

玉芙蓉微微一愣,抬眸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她脑海里迅速的翻滚着,傅易愠在芙蓉死后出现在都城,不仅没回公主府,反而建了这个千花楼,其中缘由怕是不会这般简单。

玉芙蓉想的失神,傅易愠凝眉看着她这神态,越看越像芙蓉,忽的伸手拨开她颈脖的衣料,玉芙蓉一惊,急忙伸手护着,但为时已晚,傅易愠看到她颈脖处的胎记甚是明显,修长的眉眼微微眯起。

玉芙蓉有些不自然的稍稍朝后挪了挪,想要挣脱他的掌故,但却被他紧紧的握着,动弹不得。

傅易愠眼里多了几分颜色,他明知她不是芙蓉,却生生将她跟芙蓉搅在一起,明知她身上不可能有芙蓉的胎记,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探个明白。

微微收了手,脑海中盘旋着许多问题,只是他不知的是,玉芙蓉的颈脖另一边有个跟芙蓉一模一样的胎记,格外的扎眼。

玉芙蓉凝眉,“怎么了?”

傅易愠微微摇头,淡淡开口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睡在外面软榻上。”

当年他便是睡在外面,芙蓉睡在里面。

他缓缓起身,眼中的失落被玉芙蓉收在眼底,却无法帮他排忧解难。

玉芙蓉躺在床榻上,看着屏风外,他孤寂的身影,微微隆眉。

或许他本应这般孤寂着。

她这般痴迷的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沉沉的睡去,脑海里满是他的容貌。

傅易愠知她熟睡,这才轻轻起身,走到床榻边,将她轻轻抱起,朝里放了放,正要松手,发xiàn

颈脖另一处鲜红的胎记落入眼中。

他眼角忽的跳动起来,那胎记他比谁都认得。

傅易愠急忙擦了擦她的颈脖,确定不是染上去的,这才坐在床榻上静静的看着玉芙蓉。

看来明日还要去一趟墓碑。

第二日,天已大亮,玉芙蓉伸着懒腰缓缓睁开双眼时,发xiàn

傅易愠早已出门,她微微凝眉,想到今日皇兄要来找自己,急忙起身回府。

公主府里乱成一团,苏云鹤今日也要进府,虽暂住在明月府里,但终究还是要回到这里住,下人们忙着收拾,生怕耽搁了丁点时辰,耽误了新驸马入府的时间。

初夏坐在鸳鸯阁里,一脸无奈的叹着气,香寒脸上多了几分歉意,“姑姑,不如我们去找公主。”

秋雪黑着脸“怎么找?让全城百姓知dào

公主夜不归宿,流连在千花楼里?”

初夏拧着眉“别说这般难听,公主年纪还小,多半是被那妖娆的白公子给迷惑了,不然也不会这般不识大体。”

三人沉默着,只听见外面小厮小跑进来,气喘着的开口“公——公主——回来了。”

三人一惊,急忙起身,这才看到玉芙蓉迈着轻快的步子朝这般走来。

秋雪黑着脸,还未等玉芙蓉进来便开口“公主若是想搬离这公主府,趁早跟我们几个说,免得我们总是为你担心。”

她心中有气,玉芙蓉知dào

她在与自己斗气,自是要讨好的开口“秋雪辛苦了,我不该偷偷溜走,是我的错。”

若是以前的芙蓉,断不可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但毕竟这个玉芙蓉不是芙蓉,以前的芙蓉再怎么好,她们都见不到了,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照顾好这个玉芙蓉。

香寒心里更有气,玉芙蓉不知从哪学的妖术,竟把自己给弄晕了,但碍于两个姑姑在场,她自是不敢发作,只能忍着等她们离开后再询问。

三人里就初夏豁达,见她回来自是要说好话“既然公主回来了,你们也别黑着脸了,早些准bèi

着,一会新驸马便要入府了。”

二人转身离开,留下初夏陪着玉芙蓉。

玉芙蓉见她们离开,这才拉着初夏的手问道“昨晚驸马没回来?”

初夏挑眉“还不是被你气的。”

玉芙蓉苦笑“我何时气他了。”

“我问你,昨晚是不是又跑去千花楼潇洒去了?”

一提起千花楼,她便想起傅易愠那绝色面容,甚是好kàn

,脸蛋不禁微红,看的初夏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你莫不是——”

玉芙蓉这才收了神,微微开口“不是什么?”

初夏咬牙,猛的拉住她“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玉芙蓉挑眉“坏事?”

初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的意思——是,昨晚那男子可碰你?”

玉芙蓉微微一愣,碰?他确实碰了自己,想到这微微点了点头,只见初夏一副出大事的模样,好像天要塌了一般。

玉芙蓉有些不解,继而想到嬷嬷教给她的那些东西,猛的回过神来,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般。”

正解释着,门外的苏云鹤已经迈了进来,“想的哪般?”

初夏一见苏云鹤急忙行礼,苏云鹤示意她先出去。

初夏有些不放心,但看到苏云鹤脸色淡然,便不再迟疑,抬脚朝外走。

玉芙蓉没想到他会提前回来,有些歉意的开口“昨日之事是我的错,你若怪我就怪吧。”

苏云鹤见她一副认错的模样,倒是有些不忍,坐在椅子上微微开口“过来。”

他少有这样闲情逸致能与她这般亲近的聊上几句,今日算是破了例。

玉芙蓉也不敢再惹他,只好走到他身边。

刚过去,便被他收在怀里,身子还未站稳,便坐在他腿上,二人甚是亲密。

玉芙蓉有些不习惯,正要挣脱,看到苏云鹤那表情,瞬间放qì

了,一脸听话的模样。

苏云鹤淡淡开口“喜欢那男子?”

玉芙蓉一愣,片刻急忙摇头。

她记得一年前,她养了一只小狐,他也这般问她,是否喜欢这小狐,她照实回答,没过两日,他便将这小狐送人了。

任她怎么闹,他都不再准许她养任何动物。

甚至他这习性,所以当他这般问起的时候,她急忙摇头。

苏云鹤满yì

的笑着“那为何总是去找他,莫不是怪我总不来陪你?”

玉芙蓉从小到大都不喜与人亲近,此时二人的亲密早已超过她的极限,虽有些不舒服,但想到他昨日那脸色,想到此时没有人能护着自己,自是要好好听话的表现着。

第八十一章 芙蓉未死却成谜

玉芙蓉从小到大都不喜与人亲近,此时二人的亲密早已超过她的极限,虽有些不舒服,但想到他昨日那脸色,想到此时没有人能护着自己,自是要好好听话的表现着。

“你亦知dào

千花楼不比其他,南朝北朝大小事情,只要去千花楼定能查个明白。”

苏云鹤挑眉“是么?那你是为了国事而忙?”

玉芙蓉心虚的点了点头,其实都只是她的说辞罢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玉芙蓉,这小女子若真是禅师口中的佳人,他又何必计较太多,只要时机到了,自己便能再见芙蓉,这样的等待值得。

玉芙蓉看他想的入神,微微开口问“在想什么?”

苏云鹤回神,淡淡摇头,靠在她胸口上,听着她的心跳,和芙蓉一样的节奏,让他缓缓的放下心中一切担忧。

玉芙蓉有些尴尬,从未与男子这般亲热的她此时胸前竟有个这么有血性的男子依靠着,难免有些不适应,但不过片刻,他便抬起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甚是深情。

“莫再独身去那里,即便要去,也要带上初夏。”

玉芙蓉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继xù

追究。

二人总是这般姿势也不太好,玉芙蓉尴尬的开口“你可否放开我——”

苏云鹤微微摇头,靠在她肩上的姿势始终未改变,他忙了一夜,查了一夜的账目,此时累的只想靠着她好好睡上一觉。

玉芙蓉哪里不知他有多忙,若是能闲下来,也不至于会南北两朝来回折腾了。

想到这,心微微发软,伸手将他揽入怀里,“你若想睡便睡上一会。”

她尽量的挺直腰杆,让他舒服的靠着。

苏云鹤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有些睡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待我入住公主府之后便带你回南朝可好?”

玉芙蓉一惊,猛的站起身,脸色有些苍白,甚至有些茫然。

苏云鹤凝眉,被她突来的动作惊得睡意全无。

他微微凝眉“你不愿意?”

玉芙蓉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开口道“不是,只是——”她看着苏云鹤的脸色慢慢变化,咬着牙开口“你亦知dào

我讨厌坐马车,这一路怕是会折腾你。”

苏云鹤微微松开眉宇,见她不是推脱便好,伸手将她再次拥入怀中“折腾就折腾吧,这两年也没少为你折腾。”

玉芙蓉忽的觉得自己根本斗不过这个奸商,不管自己多聪明,都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胸口的他,日后若是成亲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她认命的闭上眼睛,二人便这样靠在一起,在外人看来,极其亲密。

下午景容来时,玉芙蓉一脸瞌睡的模样,直到景容进大厅,她才微微打起精神。

她微微行礼“见过皇兄。”

景容微微点头,见到玉芙蓉就如同见到芙蓉,想到芙蓉,他便想起自己的太子之位若不是芙蓉的牺牲,自己怕是永远也得不到。

想到这,他便越加的爱惜这个玉芙蓉,想要借此补偿点什么。

他拍了拍玉芙蓉的肩膀,笑道“怎么这般无精打采?”

玉芙蓉昨日跑出去玩了一整日,昨晚又不太习惯傅易愠的床榻,自是没休息好,加上今日上午苏云鹤又折腾了一上午,她如何有时间好生休息。

玉芙蓉心里虽想着,脸上却带着笑容,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开口“最近心事颇重,不无大碍。”

景容嘴角扬起笑意,“是因为嫁给苏云鹤所以才有心事?”

玉芙蓉一愣,正要反驳,苏云鹤开口道“太子说笑了。”

他拉着玉芙蓉的嫩手,看向景容“虽有些仓促,但你也知我性子急,最怕夜长梦多。”

他话里有话,说的玉芙蓉脸上无光,仿佛自己会临时逃跑似的。

景容倒是笑着点头,芙蓉虽然死了,但苏云鹤对芙蓉这情谊是真,竟对玉芙蓉这般照顾,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景容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敬你这份情!”

苏云鹤跟着举杯“多谢太子。”

景容公事繁忙,没坐一会便匆匆离开,待他一走,玉芙蓉便匆匆的回鸳鸯阁补觉,任秋雪怎么发火,她都懒得起身出去跟苏云鹤待在一起。比起公主府的安宁,此时的‘白莲谷’却有些动荡。

木竹守在墓碑前,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傅易愠“公子若是开棺验尸,岂不是要公主尸骨暴露于天地之间,这让她如何瞑目的了。”

傅易愠冷着脸,昨夜看见玉芙蓉颈脖上的胎记,他便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今日他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如何能安心的回去。

第八十二章 开棺验尸查究竟

傅易愠冷着脸,昨夜看见玉芙蓉颈脖上的胎记,他便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今日他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如何能安心的回去。

抬眸看着一旁的夜七开口道“开棺!”

口气甚是坚定,夜七推开木竹,开始挖坟墓。

花四郎凝眉站在傅易愠身后,本想劝阻,但公子认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变的了,即便他们想要阻拦,也必须找个能劝阻的人,以前芙蓉在的时候,还能起些作用,如今芙蓉入土,想要劝他,真是难事。

想到这,他也跟着好奇芙蓉到底是生是死,听闻南疆有个奇术,能将人起死回生,若芙蓉真的没死,一定还在公子身边,一想这事便觉得有些意思。

夜七速度很快,不一会便将棺材架子凿开,露出原木的花纹,甚是精致。

傅易愠紧张的盯着那棺材,如果芙蓉尸首在里面,她定会怪他这般折腾,但如若不再里面——他眼里多了几分期待,迈开步子走到棺材旁,亲自弯腰推开棺材盖子。

四人紧张着,木竹眼中多了几分担忧,本以为事情会这样过去,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日。

傅易愠推开棺材,里面哪里还有什么尸体,空荡荡的只剩个空棺材。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傅易愠眼里多了几分温度,甚至有些激动,她还没死,既然没死,他就有机会见到她。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容,沉寂了三年的心,终于有了感觉。

他忽的起身朝外走,边走边开口“立kè

回京,给北皇写信,告sù

他我要迎娶玉芙蓉进门,迎她进傅家大院!”

三人愣在原地,木竹眼里担忧不已,夜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花四郎倒是多了点玩味,公子如此大张旗鼓的重振傅家,看来日后有的玩了。

傅易愠没有直接回千花楼,反倒去了玉芙蓉的公主府。

他一路上都带着笑意,脑海里满是芙蓉这些年跟自己玩的这些把戏。

当年诈死让他绝望,然后借助南疆奇术复活,这其中怕是少不了她那几个贴身丫鬟的功劳,想要知dào

事情的经过,捉住秋雪和初夏好好审问一番便知详情。

一想到芙蓉还在自己身边,他沉痛多年的心情便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对芙蓉更多的思念。

傅易愠下了马车,径直的走进了公主府,护院的本想拦住这个男子,但看到他掀开遮帽时露出的那张俊脸,瞬间惊在原地,没想到失踪三年的驸马竟会回来。

下人们都受过他的恩惠,此刻能看见他活着回来,各个都高兴着,急忙上前迎接着“驸马可算回来了。”

说着命人去通报公主,压根没想到,此时的公主早已不是芙蓉,而是不懂事的玉芙蓉掌管着这里。

傅易愠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带我去见苏云鹤。”

下人深知这个前驸马的心思,想必突然现身,为的是阻止苏云鹤担任这个驸马,自是乖乖的领路。

苏云鹤正在房中看书,靖云匆匆跑进来,慌张的开口“公——公子,傅易愠——回来了。”

苏云鹤一愣,放下手中的书,微微凝眉,片刻开口“人在哪里?”

靖云指了指门外“快进来了。”

正说着,傅易愠已经走了进来,开口便问“听闻你要迎娶公主?”

北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公主府只准有一个驸马,傅易愠还未退位,那便由不得苏云鹤进门。

苏云鹤如何不知这规矩,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傅易愠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心中立即猜到了他的意图,也不慌张,沉稳的答道“芙蓉已死,自是不能嫁与我,如今玉芙蓉已经过了及笄之龄,即便我不娶她,自会有人娶她,你又何必现身插上一足?”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你可知芙蓉并未离世。”

苏云鹤一惊,猛的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易愠没有继xù

解释,岔开话题“玉芙蓉还不能嫁你,若想知dào

芙蓉究竟身在何处,你最好去南疆查查。”

苏云鹤凝眉思索,傅易愠从不信口雌黄,他说的话一定会有根据,不然不会随意开口,既然他说芙蓉并未死,那就代表芙蓉真的没死。

既然芙蓉没死,他便无需迎娶玉芙蓉,想到这,他朝靖云开口“立即备马。”

靖云点头离开,苏云鹤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苏云鹤,“想要我离开也罢,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yīng

我。”

“讲!”二人心照不宣的达成同盟,目的不过是为了查出芙蓉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八十三章 芙蓉身份成关键

苏云鹤心里明白,傅易愠这般匆匆的赶回来,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但也可能只是风声,说明他还未找到芙蓉,若自己能先他一步找到芙蓉的话,那自己与芙蓉便会现他修得正果,再也不用担心其他,想到这里,他微微开口道。

“我可以推迟迎亲,但你不得靠近玉芙蓉。”

傅易愠微微一笑“我想要做的事,你何时能拦得住?”

苏云鹤咬紧牙关,怒视着傅易愠“如若你敢动她丝毫,我定拿全部家当,与你斗上一番。”

傅易愠没有回答,转身出了他的房间,苏云鹤也不敢耽搁,急忙出门,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径直的出了城门,朝着南疆方向赶去。

苏云鹤一离开,傅易愠便对身后一直跟随的夜七开口“去把秋雪抓过来。”

他回来梨花苑,这里还是当初的模样,丝毫未变,平日里管家吩咐人将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就是盼着他回来,结果真让他们给盼回来了。

傅易愠脱了身上的衣袍,这三年的潇洒生活终究到了头,芙蓉跟自己玩了一个回马枪,活活让他苦了三年,这新帐旧账算起来,可真要好好的收拾她一番。

秋雪被蒙了眼睛,双手绑在身后,有些惊慌的开口“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我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

傅易愠嘴角微微扬起,“芙蓉在哪?”

秋雪浑身一震,这声音——她急忙开口“驸马?您怎么回来了?”

“告sù

我当年你们是怎么把芙蓉无声无息的弄出棺材的?”

秋雪凝眉“驸马说的秋雪不懂。”

傅易愠耐性极好,此时心情也随之好起来,“你不说也罢,我这便迎娶了玉芙蓉,看看芙蓉还现不现身。”

秋雪大惊,却不敢说些什么,仿佛想要将这秘密烂在腹中。

傅易愠微微挑眉,平日里芙蓉没少关照秋雪这丫头,想不到这丫头也挺忠心,死活不透露丁点消息。

他停顿片刻,开口道“你知我让景容坐上太子之位只是为了补偿芙蓉,现如今我得知她并未离世,这太子之位自然要重新考量。”

此话一出,秋雪额头开始渗出冷汗,当年芙蓉离世,傅易愠悲痛万分,竟在短短十日内助景容夺得太子之位,之后便消失在北朝境内,本以为他离开了中原,哪知时间不过三年,他竟回来而且还知芙蓉未死之事。

前后思量,她难以抉择,不知如何是好。

傅易愠微微开口“我不需你告sù

我芙蓉在何处,你只要说出芙蓉是否还活着便可。”

他停顿片刻“我给你一炷香时间,你亦知dào

太子之位关系重yào

,假若换人,将牵扯多少厉害人物,你自己考量。”

他果真耐心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秋雪开口。

秋雪激的满头是汗,却也不敢脱口将所有事情说出来,咬着牙,希望初夏能尽快赶来救自己。

正当她踟蹰着,听见身后玉芙蓉挣扎的声音“你放开我,救命啊~~~”

玉芙蓉没见过这个黑衣人,见他一脸的严肃,心情更加不悦,自己在床上睡的好好的,谁知他竟大胆闯了进来,还将自己挟持到这里。

玉芙蓉再傻也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年幼时嬷嬷跟自己说过,说芙蓉公主不喜驸马,于是将他困在梨花苑里打发时光,当初她刚来这里,便早早的认熟了这条路,本以为这里有什么好玩的,结果一来,发xiàn

整个院落空落落的,连个下人也没有,顿时失望之极。

她用力拍打着黑衣人,可那人死死的拽着自己的手臂进了梨花苑,她有些慌,但却未自乱阵脚。

玉芙蓉被拖进房中,看到傅易愠正坐在椅子上,秋雪被人捆绑起来,眼睛上还蒙着纱布。

她急忙去扶秋雪,却被黑衣人猛的拽住。

秋雪惊慌,开口道“公主,你有没有受伤?”

玉芙蓉摇头“你怎么也被捉来了?”

秋雪凝眉转向傅易愠“你放了她,我会将所有事情告sù

你。”

傅易愠嘴角扬起“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让她听听也无妨。”

秋雪咬牙“驸马已经知dào

事情的原委,为何还要为难我。”

他微微凝眉“她和芙蓉究竟是什么关系?”

秋雪沉默着,仿佛这是整个事情最关键的地方。

傅易愠知dào

她不会说出来,也不急着逼问她,反倒对着夜七开口“把秋雪关进柴房,今夜我要与玉芙蓉洞房。”

此话一出,秋雪惊得一身冷汗,挣扎起身“你不能碰公主——”

第八十四章 芙蓉破身不镇定

夜七强行将秋雪带了出去,玉芙蓉也是一脸的惊恐,稍稍退了退,万分警惕的看着他“我警告你,你若敢碰我,我就让人阉了你。”

傅易愠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口气却多了几分戏谑“你有这能耐?”

玉芙蓉凝眉,又退了退,猛的转身朝外跑,却在门口被人堵住。

花四郎拦住玉芙蓉,脸上挂着别有意味的笑“想不到这小丫头跟芙蓉还有几分相像。”

傅易愠见花四郎回来,开口问道“查的如何?”

花四郎隔着玉芙蓉开口“初夏确实见过南疆的人,至于他们是施了何种妖术便不得而知。”

傅易愠凝眉,花四郎把玉芙蓉推进房中,自己退了出去,顺手将门锁好。

玉芙蓉惊慌的敲着门,“来人啊~~”

她自小养尊处优,从未受过这番待遇,此时感觉危险正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逼近,却无人能帮得了自己。

玉芙蓉惶恐的看着傅易愠,正要开口,他忽的朝自己靠近,猛的拉开自己的袖口,抬手之间,一只银针便穿过她的手臂,径直的刺进肉里,疼得她眉骨紧锁。

傅易愠凝眉看着,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紧张,只见那胳膊慢慢开始变色,乌黑的血液缓缓流出来,样子甚是吓人。

玉芙蓉也瞪大双眼,她从未受过伤,更不知自己的血液竟是这般颜色,莫不是中了什么毒?

傅易愠忽的将她纳入怀里,嘴角缓缓上扬,心情异常的激动“你这死丫头——”

玉芙蓉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dào

自己被傅易愠紧紧的搂着,有些呼吸不畅的在他怀里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傅易愠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眼里满是高兴“你以为这样便能瞒得过我?”

玉芙蓉不知他在说什么,不停的想要逃离他的怀抱,却被他死死的捉住。

他忽的将她打横抱起,朝床榻走去。

玉芙蓉大慌,正要反抗,却呼吸一窒,缓缓的昏睡过去。

待第二日醒来,玉芙蓉痛苦的揉着颈脖,发xiàn

自己已经躺在傅易愠怀里,被褥里二人接触的皮肤产生细腻的感觉,让她大脑一热,猛的坐起身,发xiàn

此刻二人已圆了房。

她怒视着面带微笑的傅易愠,双眼恨不得喷出火来,他真真将自己弄晕过去,然后吃了自己。

玉芙蓉气不过,猛的捶打他胸口,傅易愠猝不及防,被打的生疼,却不怪罪她半分,昨晚是他没忍住。

“你个混蛋!”玉芙蓉伸出脚揣在他身上,却一下子扯开被子,瞬间将他暴漏在空气中,玉芙蓉脸蛋一红,急忙将被子给他盖好。

傅易愠嘴角扬着笑,靠近她道“你骗了我三年,我这点惩罚算是轻的。”

他一靠近玉芙蓉就害pà

的后退,她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骗你三年——”

她还欲开口问上几句,却被他猛的堵住了嘴角,他炙热的气息在脸颊上拂过,玉芙蓉脸红的抵在他胸口前,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他压住她,玉芙蓉心跳猛烈加快,快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从未有过这般紧张的模样。

玉芙蓉吞了吞口水,却发xiàn

自己被他紧紧的搂在一起。

她慌张的推他,却越推越紧,就仿佛二人本就应该这般合在一起一般。

第八十五章 芙蓉生死成谜团

正当芙蓉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声音越加的急切,傅易愠凝眉放开玉芙蓉,本想早上起来好生的戏谑她一番,看来天不如人愿。

傅易愠伸手将屏风上的衣袍扯了下来,起身穿在身上,玉芙蓉还在喘息着,仿佛他的温度还在自己耳边。

门外夜七有些焦虑,待傅易愠开门之后,他才紧张的小声在他耳边开口“此事跟和尚许清文有关。”

傅易愠凝眉,嘴角微微扬起“有些意思。”他看着夜七开口“许清文可曾知dào

我回府?”

夜七点头“昨晚我们这般声势浩大的回来,只怕初夏早已通风报信给他了。”

傅易愠嘴角弯着,淡淡开口“今日送张请帖过去,就说我要迎娶玉芙蓉过门。”

夜七一愣“公子不是答yīng

公主不与许清文正面冲突么?”

傅易愠摇头“我答yīng

的是当年的芙蓉,眼下的这个可是玉芙蓉。”

夜七被说糊涂了,只好按着他说的去办。

而此刻,正在庙宇之中的许清文安静的在佛前念经,空旷的大堂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孤寂而神圣。

芙蓉从外面走进来时,他猛的起身,忽的拉住她的手臂,眼里多了几分厉色。

芙蓉知dào

他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他生气亦是无济于事。

他眸子里满是怒火“你三魂破了两魂,要不是玉芙蓉那身子养着你,你如何能熬过今年。”

她凝眉,玉芙蓉身体的那束魂魄是她最后的命脉,若是连玉芙蓉都出事了,她定会魂飞魄散,但那日见到傅易愠带着玉芙蓉来墓碑前,她便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这等情感哪里是想阻止便能阻止的了的。

许清文再气也抵不过她相思之苦,她为了让傅易愠心甘情愿的帮zhù

景容登上太子宝座,不得不与许清文合手,不得不上演诈尸的戏码,可这等罪,常人又如何能忍受的了。

芙蓉眼里多了几分伤感,淡淡开口道“我只是去看看他罢了。”

许清文心中不悦“你可知昨晚发生了何事?”

芙蓉一愣,微微抬眸看着他。

许清文冷笑“他沾了你的身子。”

芙蓉猛然一惊,他竟会——她心中不知是喜是忧,那玉芙蓉本就是自己的原身,当年盛元将她的魂魄取出,放进现在的身体里,为的不过是防止她被奸人所害,如今他倒是真的要了自己,这种心情,极复杂,又极其欢喜。

他对自己还是有心的。

正当她心存侥幸之际,许清文猛的捏紧她的手臂,让她立kè

回过神来。

许清文知dào

她在高兴什么,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你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

芙蓉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许清文冷笑“他知dào

玉芙蓉身体里有你的魂魄,也知dào

你在我身边,他这般做法无非是想把你闭上绝路。”

芙蓉不懂,“你这是何意?”

“你还猜不透么?他一大早便让人送来请帖,要与玉芙蓉完婚,难道你不知他这是将你推上死路么?”

第八十六章 芙蓉之谜被解开

许清文眼里多了几分担忧“一旦他娶了玉芙蓉,你我如何有机会带出玉芙蓉,将你的注入她身体中,你这抹残魂只能在这山野间流荡着。”

芙蓉一愣,心慢慢的恢复正常,原来他是这般打算。

许清文知dào

她对傅易愠情深,但眼下不是用情的时候,他缓缓将她纳入怀中“芙蓉,安心的留在这里,莫再让他见到你。”

芙蓉心中多了几分苍凉,在他结实的怀里竟有种想要好好休息的感觉。

许清文将芙蓉抱上榻子,她魂魄虽散,但却能活的这般长久,看来她真如盛元所说的那般,本就非常人命数。

许清文心中另有计谋,既然傅易愠想要玉芙蓉,他完全可以成全他。

但芙蓉他是不愿让出来的。

想到这便忍不住伸出手,摸着芙蓉的脸颊,这脸蛋多了几分愁容,却依旧是那般美若天仙。

此时的梨花苑里,傅易愠坐在正椅上,玉芙蓉不安的看着他,复而看了看地上的秋雪,刚抬脚想要去给秋雪松绑,却被他一个眼神给吓得老老实实的不敢动弹。

傅易愠口气很冷“我给你最后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若再不开口,我便带着玉芙蓉离开公主府,让你永远找不到她。”

秋雪深知昨夜玉芙蓉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也多了几分无奈,但关于芙蓉,她一个字都不会说。

傅易愠想到了芙蓉还活着,但若得到证实,他便能松一口气,不然他总是担忧着。

可眼下秋雪口风紧,想要从她嘴里套出点话来,比登天还难。

夜七凝眉看着傅易愠,他昨晚拷问了她一夜,没有丝毫结果,公子这般逼迫她,只怕也不会起什么作用。

玉芙蓉正要开口,傅易愠忽的掐住她的脖子,看向秋雪“你若不说,我便当面掐死她。”

他手指收紧,但玉芙蓉却感到他故yì

做给秋雪看的,自己颈脖虽疼,对那却避开了那血管部位,就连呼吸也为曾受阻碍。

他这戏做的可真是真。

傅易愠看了玉芙蓉一眼,示意她配合自己做戏,她本要反驳,却被他一个眼神抛过来吓得急忙装作很难受的样子。

秋雪咬牙,抬眸看着玉芙蓉那通红的脸蛋,却不知她是害羞憋红了脸。

正僵持着,玉芙蓉忽的挣扎起来,只见傅易愠手指又收缩一大截。

秋雪大慌,急忙开口“松开她!”

夜七压着她不让她起身,但明显感觉到这秋雪对玉芙蓉的紧张程度不亚于对芙蓉的。

秋雪眼看着玉芙蓉脸色变化,只好无奈的开口“我可以将事情告sù

你,但公主不能在场。”

玉芙蓉一愣,停止了挣扎,凝眉看着秋雪“为什么我不能在场。”

秋雪沉默不语,此事关系芙蓉性命,她知dào

傅易愠对芙蓉情深,这些年沉寂在苦痛中,如若能救活芙蓉,想必他也会帮上一帮。

想到这,她便放下心中的包袱,看着玉芙蓉不情愿的被夜七拉出门外。

傅易愠喝着茶,开口道“从头说起。”

秋雪摇头“驸马不必知晓细节,你只要清楚,此时的玉芙蓉便是公主便是了。”

傅易愠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但他还想知dào

芙蓉的尸首在何处,正要开口,却听见秋雪说道“芙蓉还活着。”

这一句话将他激的浑身一震,芙蓉若还活着,那此刻的玉芙蓉便不可能是芙蓉。

傅易愠脑海中迅速的想着,秋雪说道“她在寺庙里,这些年一直与许清文住在一起。”

他握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胸口有些闷,想不到芙蓉最后选择的竟是许清文。

他有些心寒,却耐着性子继xù

听秋雪阐述。

秋雪见他脸色变化,开口道“玉芙蓉身体里注入了芙蓉的两束魂魄,芙蓉虽活着,但过得并不如意,若不是玉芙蓉精气神养着,只怕芙蓉活不了这么多年。”

傅易愠放下杯子,“玉芙蓉与芙蓉是什么关系?”

秋雪摇头“这我也不知晓,只知dào

当年芙蓉被许清文从坟墓里弄了出来,然后便让我进宫去找皇后。”

傅易愠总算将整个事情弄明白了,这皇后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点。

当年芙蓉出生之时,盛元观天象,说是有吉兆,怕是那时便对芙蓉做了手脚。

他沉思着,片刻开口“你留在我身边伺候着吧,芙蓉的另一束魂魄我来寻。”

秋雪开口“许清文答yīng

要把最后一束魂送回玉芙蓉身体里,她答yīng

过我们的。”

他冷笑“你可知他为何只注入了两束魂魄?”

秋雪一愣,微微摇头。

“因为他想困住芙蓉的那一束魂。”

第八十七章 思念成疾爱恨多

秋雪大惊,这才明白许清文为何迟迟不让芙蓉的最后一束魂魄归位,想到这,她的心情跟着阴沉起来,刚要继xù

说话,便听到傅易愠开口“此事莫要初夏知dào

。”

秋雪凝眉,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明了他的意思。

傅易愠起身,要去找玉芙蓉。

秋雪急忙开口“驸马回来,苏云鹤怎么办?”

他停下脚步,笑着开口“你何时见我担忧他了,他自有他的去处。”

秋雪服侍芙蓉多年,也没少接触傅易愠,她心底佩服这样一个男子,睿智大度,饱读诗书却又带些小坏。

当然,这个小坏自是对芙蓉的。

傅易愠出了庭院,径直的去了鸳鸯阁。

大殿还是曾经那番模样,只是这大殿的主子换了。

虽是另一个长相,芙蓉还是芙蓉,玉芙蓉也是芙蓉,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便是他这一生最奢侈的愿望。

玉芙蓉躲在屏风后面检查自己身上的痕迹,后背竟有好几道红色擦痕,昨晚竟这般被人给吃了。

一想到这就生气,正拉扯着衣角,屏风后面忽然出现人的身影,吓得玉芙蓉急忙包紧自己,紧张的开口“谁?”

傅易愠温和的声音略带疲惫的开口“我。”

玉芙蓉慌张的向后退了退“我有些不舒服,你回去吧。”

傅易愠倒在她的床榻上,缓缓闭上双眼,玉芙蓉迅速把衣袍穿好,等把自己裹严实了,才微微朝外瞄了瞄。

床榻上,傅易愠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玉芙蓉本要开口,但看到他闭上的双眼,俊逸的面庞着实好kàn

,想到昨晚的事,她不禁微微脸红。

这混蛋竟敢趁着自己不备的时候——玉芙蓉心里虽骂着,嘴上却不敢出声,毕竟这个男子是芙蓉的驸马,论身份,他也是比自己高上一层,自己再糊涂,也明白,这等人不是自己可以惹得。

玉芙蓉只能将苦水往自己肚子咽。

傅易愠缓缓的开口“到我这来。”

玉芙蓉一愣,正迟疑着,两条腿不知是怎么了,听话的朝他走去。

落座在他身边,傅易愠伸手抱住她的腰身,甚是舒服的微微一笑。

那模样绝对是天上尤物。

玉芙蓉胸口跳动的吓人,又不敢出声,只能这样尴尬的坐着。

他闭着眼,开口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玉芙蓉一怔,心跳猛的停止,看着他问道“你把秋雪怎么样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这三年我过得很辛苦。”

玉芙蓉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厌恶,傅易愠此刻心里想的肯定是他那妻子芙蓉,不是她玉芙蓉。

想到这就来气,她又不是什么替代品,怎么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傀儡一样看待,即便到昨晚为止,她的清白还被他给毁了,此刻他一门心思全是芙蓉,哪里有她玉芙蓉的影子。

她心中有气,口气自然不好“松开我。”

傅易愠没有理会她,“要是知dào

你在这,我就不会白白Lang费三年时光了。”

傅易愠脸上带着溺宠的笑,缓缓睁开眼“你个坏丫头。”

第八十八章 密室会见心上人

玉芙蓉猛的挣扎起身,有些失望的看着傅易愠“我不是你妻子芙蓉。”

她转身离开,留下傅易愠愣在原地,他竟忘了她这两束魂魄根本没有二人曾经的记忆。

玉芙蓉负气的出了鸳鸯阁,一个人到了后花园,看到长得茂盛鲜艳的花朵就来气,狠狠的踢了几脚,却也不解心头之气,正要用力踩的时候,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何事让你这般不悦?”

玉芙蓉一惊,急忙转身,看到一身僧袍的许清文,立马笑着抱住他“你怎么来了。”

许清文嘴角扬着笑意,拍了拍她的脑袋“自然是来看你。”

玉芙蓉心底有种喜悦,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她都高兴的不得了。

许清文摸着怀里玉芙蓉的头,心里却满是思绪,明亮的眸子里装了太多的顾虑。

玉芙蓉微微抬头,看他这幅担忧的模样,开口道“出什么事了?”

许清文一愣,笑着摇头“无事,只是想你了,想下来看看你。”

玉芙蓉这才松了眉宇,笑着拉着他的手一起进了后花园的假山里。

假山里藏着一个密室,这是芙蓉出事之后初夏命人建的。

玉芙蓉第一次见许清文也是在这密室之中,那时她还小,不懂什么男女之情,但心底的喜欢油然而生,总是盼着他能来看自己,每次盼来他,都觉得守在公主府是最明智的决定。

密室里寒气逼人,加上那块千年寒冰床,整个密室犹如一个冷库一样寒冷。

她身子抗寒,但他怕寒,即便如此,他还是忍着留在这里,和她待上一阵子。

玉芙蓉每次拉着他的手便不愿放开,仿佛怕他会离开一般。

许清文看着她微微开口“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玉芙蓉急忙点头,“你交代的事我全部照着做完了。”

他每个月会来一趟,告sù

她怎么对付皇宫大臣们,怎么处理那些头疼的国事。

只要是他交代的事情,她便认认真真的去做。

许清文见她这般听话,心中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若是芙蓉也能像她这般听话该有多好。

玉芙蓉善于观察,看他愣神,还以为他不满yì

自己做的,微微担忧的开口问“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许清文微微摇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没有,是我再想其他事情。”

二人相处的时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许清文交代好了事情便要离开,玉芙蓉不舍得,急忙拉住他,开口问“下一次什么时候来?”

他笑着摇头“未定。”

她知dào

他很忙,心里也无奈,只好松了手,目送他离开。

临走前,他再次嘱托“离他远点。”

玉芙蓉点头,这才看着他出了密室。

她一个人待在密室里不愿出去,等睡一觉起来发xiàn

肚子饿的直叫唤,只好推开密室的门,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这才出了后花园。

鸳鸯阁里,夜七凝眉开口“只看到那人拉着公主进了草林,跟进去之后就发xiàn

二人不见了。”

傅易愠坐在软榻上,一只手撑着额头闭上双眼思索着。

秋雪开口“是许清文。”

第八十九章 情到深处也是痛

夜七一愣,傅易愠微微睁开双眼,“玉芙蓉认识许清文?”

秋雪点头“这些年,他总是按时来看公主。”

“后花园是不是有密道?”

秋雪点头,“当年我们弄丢了公主,正沮丧的回来时,见他在门口等着,说是能救公主,我们便死马当活马医,听他的话,在后花园开了一个密室。”

傅易愠微微抬眸“带我去。”

秋雪凝眉“这密室只有许清文和公主知dào

在哪里,密室一共有七十二扇门,稍稍走错一扇,都会永远被困在里面。”

夜七点头“我推开过一扇,本以为是虫鼠之笼,便没在意。”

秋雪摇头“那并非虫鼠之笼,里面的虫鼠没有一个是无毒的,当初家丁不小心误入其中,被发xiàn

时只剩白骨一堆。”

傅易愠拧着眉宇,他不在的三年里,许清文倒是先入为主,占了这公主府。

花四郎推开门走了进来“公子,这确实是南疆的毒蝎。”

他说着将手中的竹篮打开,里面爬满了毒蝎。

秋雪害pà

的退了退,夜七一看,微微诧异“你进去了?”

花四郎一脸得yì

“那是自然,难不成像你一样窝囊的看两眼便出来?”

傅易愠沉默着,三人都在等他发话。

半日,他开口道“此事当做没发生。”

花四郎一愣,急忙开口问“公子何不趁着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端了他这毒窝。”

傅易愠摇头“他亲自跑来,自是做好了万全准bèi

,此时不易硬来。”

夜七点头“公子说的对,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跟他斗了,还是小心为妙。”

秋雪不明白他们为何这般警惕,但傅易愠做出的决定绝对不会有错。

四人正沉默着,玉芙蓉推开门进来,一进门看到房中这般热闹,急忙缩回脚步,想要出去。

傅易愠声音不大,却能让人不寒而栗,“还想去哪疯?”

玉芙蓉无奈,进门朝着秋雪道“去弄点吃的来。”

秋雪急忙出去,夜七和花四郎都是会看脸色的人,知dào

公子要收拾玉芙蓉,赶忙跟着秋雪一起出去,免得祸殃自己。

玉芙蓉坐在木凳上,离傅易愠远远的。

傅易愠也倒是忍得住,生生的将那一肚子的火气咽进肚子里。

若是以前,他早便甩脸色给芙蓉看了,而今不一样,她不是曾经的那个芙蓉,他亦不是曾经的傅易愠了,有些事情,他宁愿费劲点,也要弄清楚,弄明白,甚至也要玉芙蓉跟着明白。

玉芙蓉小心翼翼的找了个安全的地待着,看着这傅易愠微微挑眉,心中暗自猜测着,莫不是知dào

今日自己见了清文,所以要找自己算账?

正想着,傅易愠缓缓朝她走来,玉芙蓉忐忑不已,看了看周围实在没有可退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自己。

她咬紧牙,大不了被打上一顿,不会有什么更严重的。

想到这,她便一副将死之象看着傅易愠,仿佛他真的会动手一般。

傅易愠伸手将她脖颈后的长发拨开,看到颈脖如出门前一样,并无红痕,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玉芙蓉会再失身于许清文,如若真是那样,那真比刺死他还痛苦。

第九十章 错乱情缘终成恨

傅易愠的这些心思逃不过那个芙蓉的眼睛,却能逃过玉芙蓉这单根筋的脑袋,她以为他撩起自己的头发是对自己长发感兴趣,却不知他在意的另有原因。

傅易愠摸着她光滑的脸蛋,在她耳边小声开口“你已是我的人了,若是让我知dào

你让其他人碰了你的身子,到时候可别怪我下手狠毒。”

玉芙蓉后背惊起一身冷汗,脸色变了几变,她曾经是愿意缠着他,那时还不知他便是当年的驸马傅易愠,只知dào

他琴技高超,甚是神mì

,对他格外好奇,也正是这原因,才能与他相处了那么久。

如今他现了身份,别说是玉芙蓉,想必芙蓉在世也不会愿意继xù

留在他身边。

玉芙蓉木讷的看着前方,等傅易愠从她耳边离开,她都没反应过来。

傅易愠见她这般模样,知dào

她心里想事情想跑偏了,便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口气甚是温柔“我不怪你从前怎样,但莫要再像从前那般对我。”

玉芙蓉回过神,挣扎着推开他“我不是芙蓉。”

她冷着脸色朝外走,心底却深深厌恶着。

傅易愠大步拉住她,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强迫她停下脚步“你便是芙蓉,芙蓉便是你。”

玉芙蓉愣愣的看着有些失控的傅易愠,他一直沉稳如山,想不到今日竟会失态。

他对芙蓉的思念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转接到自己身上,这种苦痛,她不愿意承shòu。

玉芙蓉没有说话,心底却清晰明了,这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她不愿再做芙蓉的傀儡,这些年她受够了这些。

想到这,她看着傅易愠“我若是芙蓉,怎会不记得你,我若是芙蓉,又怎会同意父皇要嫁给苏云鹤,你难道没去查我的身世,芙蓉出生后十年,我才降世,若我是芙蓉,那为何我长得与她一点都不像?”

她一个一个的问,逼着傅易愠好好想想这些问题。

傅易愠是想对她解释,可若是说了实情,她又怎能相信这些鬼神之说,想到她这倔强的脾气,自己微微收了怒气,开口道“这些事情我日后会慢慢告sù

你,但你现在必须知dào

,我便是你的夫君。”

“不是!”玉芙蓉澄澈的眸子里满是他的面容“你是芙蓉的夫君,我不会抢别人的夫君。”

傅易愠凝眉,她眼中的坚定仿佛十分厌倦他强加给她的名号。

“不管我是谁的夫君,现在你我已成夫妻之实,都是无法否定之事。”

玉芙蓉后退“那不是我愿意的,是你强行迷晕我对我做出那种事的。”

她情绪开始紧张起来,仿佛傅易愠再逼下去,她便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一般。

傅易愠拉住她,不让她继xù

后退,却在一瞬间,猝不及防的被玉芙蓉辞了一刀。

腹部深深的插进去的刀柄紧紧的握在玉芙蓉手中,她看着傅易愠,眼里多了几分仇恨“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她后退着,却发xiàn

傅易愠瞬间苍白的脸颊越发的难看,就连额头也都渗出了虚汗。

第九十一章 心狠不了只怨己

刺进腹部的刀刃上被涂了毒药,傅易愠缓缓倒地,玉芙蓉惊慌的看着地上的傅易愠,若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她必须要立马离开这里,可自己若是现在离开,那他一定会死在这里,自己便会成为杀人凶手,以后如何能安心的活在世上。

正纠结着,低头看到傅易愠额头泛起黑色的青筋,吓得她急忙扶起他“你醒醒,不要睡。”

她慌了,许清文告诫过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这把匕首,但她今日本想刺伤他给他一点教xùn

,谁知竟成了这番局面。

她稍稍后退起身,此刻离开是最好的时机,若再不走,等着她的便是死路一条。

玉芙蓉忽的转身朝门口走,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傅易愠缓缓呼吸着,听着玉芙蓉的脚步越来越远,他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凉,自己错过了芙蓉,眼下就连玉芙蓉也抓不住,这一世,他活的可真够失败的。

玉芙蓉推开门,却僵在门口,她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回头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傅易愠,他虽罪有应得,但却不该由自己来惩罚他。

想到这她猛的合上大门,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腹部的匕首握住,另一只手按在伤口上。

微微用力,只看见傅易愠的眉宇越来越紧,玉芙蓉知dào

很痛,但她不得不咬牙将匕首抽出,另一只沾满鲜血的双手用力的按住向外流血地方,放下手中的匕首,迅速找到怀里的药粉,撒到伤口上,看到血液慢慢止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伤口虽不大却很深,这一刀若是捅进心脏,只怕他是无力回天了。

玉芙蓉知dào

他死不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起身要离开,却被他死死的抓住手臂。

玉芙蓉回头,见他咬紧牙关,那疼痛,她曾经尝试过。

傅易愠用尽全身力qì

握紧玉芙蓉的手,他一旦松了,便会自此失去玉芙蓉。

他这样死撑着,她看着难受,伸手要挣脱,却发xiàn

他的手如同长在自己的手臂上一般,根本松不开。

她也想心狠一次,但看到他俊逸的面孔上泪水划过眼角,心跳猛的僵住,他竟流泪了——玉芙蓉震惊的看着傅易愠,心里忽冷忽热。

这样的男子,竟也会伤感离别。

她看着他,胸口竟有丝疼痛。

最终,她还是留了下来。

傅易愠昏迷了过去,花四郎和夜七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玉芙蓉还未离去,大概猜到了一二,心中知晓,也不明说,二人留在房中看守傅易愠,也担忧的看着玉芙蓉,若是她在这时离开了,傅易愠这条命怕是会废了。

床榻上的傅易愠气息微弱,玉芙蓉守了好几日,脸色憔悴了不少,眼睛黑了一圈,她想了许久,自己被当做芙蓉的傀儡也不是一日两日,傅易愠对她这般不公她也认了,但往后的路,她必须为自己打算了。

玉芙蓉打算留下来,她比任何人都知dào

,许清文经常来找自己,不过也是因为自己身上有芙蓉的影子,他的心终究不是自己的,想要有所改变的唯一方法就是寻得一条好的出路。

第九十二章 平静过后心思多

只是这条出路,一旦下决定去走,便要走的伤痕累累。

玉芙蓉起身,看着夜七二人“你们出去罢,我在这照顾他便好。”

那刀上的毒虽狠辣,但花四郎精通毒物,倒也难不倒他,傅易愠活命绝对没有问题,只是眼下迟迟不愿醒来,怕也是因为玉芙蓉的关系。

二人听话的出门,玉芙蓉用湿毛巾擦了擦他的脸颊,这两日二人这般熬着,实在不好受。

她轻轻的摸着他的脸颊“你将我看成是她,我不怪你,只是我不愿做她,我会留在公主府,你若愿意辅佐我,便睁开双眼,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

她等着他,只是迟迟不见他睁眼,正当她绝望的时候,他缓缓开口“你想要的,我会帮你,但若是再像这次这般对我,莫怪我无情。”

玉芙蓉一惊,原来他早就醒来,只是等着自己做决定罢了,还好她选择留下来,若是偷偷离开,他定会派人来捉自己,自己就是有百般武艺,也无法从他手里逃走。

玉芙蓉脸色苍白,消瘦的面庞早已不是曾经那般模样,神色越来越像芙蓉,有时就连傅易愠也很难分辨她跟芙蓉究竟有哪些不同。

玉芙蓉沉默着不说话,她不能自乱阵脚,有些忍耐会让人慢慢强dà

起来,而现在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

公主府又恢复平日的宁静,玉芙蓉平日总是待在屋内画画花草,几乎是闭门不出,说来也怪,民间早已流传傅易愠回公主府的传言,只是迟迟不见他现身。

朝廷也变得极度不安,所有人都猜测,傅易愠此次回来是为了替芙蓉报仇,当初北皇放qì

了救芙蓉,所以他因此生恨,这次回来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每每想到这,大家都会变得忐忑不安。

若是以前,还有几个皇子来公主府看望看望玉芙蓉,眼下得知傅易愠回府,没有一个人敢轻易过来,就连当上太子的景容也不敢轻易走动。

皇上急匆匆的将景容召见进宫,正商量着让景瑄回朝。

当年北皇立下景容为太子,便下令将景瑄送去淮南做淮南王,这三年过去了,他倒也待的安生,未曾回朝闹过事。

诏书一下,北皇与景容均是松了一口气,景瑄回朝倒是能跟傅易愠说的上话,也能减轻傅易愠的怒气。

只是此时的公主府,并未他们所想这般轻松。

秋雪担忧的看着屋内的玉芙蓉,她是什么性子,自己最清楚,伺候了她这几年,从未见过她这般安静,眼下初夏也突然失踪了,怕是也因此事而起。

秋雪心乱如麻,又担心傅易愠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害玉芙蓉,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玉芙蓉手持笔墨,倒是认真的画了几幅画像。

高山流水,锦绣河山,远远望去,倒是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玉芙蓉画的认真,连带傅易愠走了进来都不知dào



秋雪担忧的看了眼傅易愠,开口叫了声“驸马”

傅易愠点头,他身上的伤虽已无大碍,但终究是受了伤,加上心里被她折磨的,没少吃苦头。

第九十三章 最终留下独面对

眼下没想到玉芙蓉她竟也能坐的住,当真在房中待了好几日。

这性子断然不像是芙蓉。

玉芙蓉闻到他身上的梨花香,并未抬头,而是淡淡开口“驸马不好好在梨花苑养伤,跑到我这做什么?”

傅易愠没在意她冰冷的口气,岔开话题道“听闻景瑄要回来了。”

景瑄临走时把玉芙蓉接出皇宫,并且亲自送到公主府的,虽未曾与玉芙蓉有过多的接触,但她能感觉的到,景瑄对自己算是照顾的了。

玉芙蓉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头“驸马想要我去迎皇兄回朝?”

“你有这心自然是好,能去迎接当然最好。”

他明摆着在命令她去做事,这种吩咐让她有些不愿意,但想到日后要依仗景瑄的势力,这心里便微微平衡下来。

回头看着秋雪道“准bèi

马车。”

秋雪点头朝外走,房间里只剩二人沉默着,一个看着画卷,一个看着眼前的女子。

虽沉默着,心底却都有自己的想法。

傅易愠脸色还未回复,但是精神劲儿十足,许久都未像这次这般,睡上如此之久,醒来觉得自己也变得轻松了。

眼下唯一无法轻松的便是寻到芙蓉最后一束魂魄。

若是那一束在许清文手中,便是麻烦事,但她若能亲自寻到自己,那便会好办许多。

想到这,再着急也得慢慢的等着消息。

玉芙蓉果真听着傅易愠的吩咐去迎接景瑄,只是没想到他竟也跟着上了马车,以前觉得跟他在一起格外轻松,但事情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她只觉得二人之间的所有情谊都变了味儿。

玉芙蓉靠在车壁上,静静的闭上双眼,这两日她想了许多,若想手中稳握大权,必须借助芙蓉的名声,趁着大家误以为她是芙蓉的转世,她何不以此来壮大自己。

想到这,她便收了所有的小脾气,好生的筹划了一番。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路上,夜七坐在马车外,他虽知公子话少,但在玉芙蓉面前从未像今日这般沉默过,二人莫非真的吵僵了?

正寻思着,忽的听见车厢里,玉芙蓉的声音响起“驸马可知如何才能将景瑄留下?”

这口气与芙蓉的一模一样,傅易愠甚至有些恍惚,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玉芙蓉,她竟长得越来越像芙蓉。

正当他发愣的时候,玉芙蓉继而开口“莫不是驸马不愿景瑄留下?”

傅易愠淡淡开口道“想让他留下,必须你出马。”

玉芙蓉微微凝眉,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去找父皇,利用芙蓉的名气逼着父皇把景瑄留下。

想到这,她心里多了几分厌恶。

这种事她不愿做。

但眼下,她必须做。

玉芙蓉不再开口,反倒是傅易愠开口问道“最近吃了些什么?”

这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让玉芙蓉不知怎么回答。

他微微一笑,苍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红润,“听闻你以前也是喜欢吃糕点。”

他这两日好生的查了她的喜好,虽不是芙蓉,但却与芙蓉相似,这便是为什么芙蓉的魂魄能注入她身体的原因。

第九十四章 二人驿站见景瑄

玉芙蓉凝眉,片刻开口“驸马还是将我误认为是芙蓉?”

傅易愠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已经是肯定的了。

玉芙蓉不悦,但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不痛快,开口道“我喜欢糕点是因我年幼在宫中并不得父皇宠爱,每年分到的银两甚少,多半银两都拿去给母后看病了,能吃到糕点便是一年里最奢侈的事,并非喜欢。”

傅易愠知晓皇宫后院的争斗之事,这玉芙蓉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有些公主到现在怕是连体面的衣服都没有几件。

也难为她这些年一个人苦苦扛着。

傅易愠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心里却在心疼着她。

当年芙蓉又何尝舒坦到哪去,虽不缺吃穿,却总是被逼着做些不喜欢的事,久而久之磨练出那喜怒不表外的性子。

傅易愠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芙蓉都不重yào

,如今你已是我的妻子,我便有义务照顾你。”

玉芙蓉从小到大没相信任何人,就连母后她都不相信。

那年冬天,她被母后扫地出门,原因不过是宫中传言她是煞命,会克死人,母后为了自保,忍心将她推出门外,让她在雪堆里活活冻了一日。

等她昏厥过去,没有一人上前救她。

那一次,她以为自己会死掉。

眼下傅易愠对她这般上心,目的不过是想在自己身上寻到芙蓉的踪迹,他的心终究是在芙蓉身上,这种人,她更不敢轻易依靠。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开口“你我并未成亲,这些事日后再说也不迟。”

马车缓缓进入驿站,玉芙蓉掀开车窗,看到外面风景秀丽,也难得出来一趟,虽不是多么情愿,但好歹也能增点见识。

夜七停下马车,“公子,到了。”

傅易愠起身,伸出手,等着玉芙蓉捉住,但迟迟不见她起身,只好俯身拉起她细小的手。

她被拉出车厢,车厢外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官员们一脸严肃的面容,生怕伺候不好这对主子。

玉芙蓉脸上没有丁点笑意,傅易愠倒是一脸温和“带我们夫妻二人进包厢便可,无需惊动其他人。”

那带头的官员急忙点头“驸马爷里面请。”

一行几人进了驿站里,玉芙蓉被拉着进了厢房,等进去之后,才知景瑄早已到了这里。

此时能再次见到他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过三年时间,他竟蜕变的如此沉稳。

景瑄笑着起身“总算是见到你们了。”

傅易愠与他相视一笑,仿佛这三年的牵挂也如烟飞去。

景瑄打量着玉芙蓉,脸上多了些严肃“是越来越像了。”

玉芙蓉行了礼“见过皇兄。”

景瑄一惊“这声音也是一样的——”

傅易愠笑着落座,独自倒了一杯茶道“她本就是她。”

景瑄被说糊涂了,连带玉芙蓉也糊涂了,这是句什么话,什么叫她就是她,她本来就没变过。

傅易愠从来没当着玉芙蓉的面提起她和芙蓉宿命的事,如今到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第九十五章 驿馆终见景瑄

傅易愠笑着将玉芙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景瑄也急忙坐在二人对面,听这段奇异事件的由来。

傅易愠握着玉芙蓉手,没有松开,“当年她出生之时,正好是许清文离开公主府之际,你可记得当年芙蓉发生了什么事?”

景瑄一愣,当年——他大惊“皇姐坠马昏睡了十多日。”

傅易愠轻笑着“那都是皇上说给百姓听得措辞。”

景瑄不解,只听他继xù

开口“当年芙蓉坠马是真,但却不是昏睡。”

玉芙蓉也跟着好奇起来,想不到自己出生之时,芙蓉竟发生过这种事情。

傅易愠看了眼玉芙蓉,“芙蓉命脉全断,需引人魂魄续命。”

景瑄终于明白他心中所说之事的由来,再仔细打量玉芙蓉,没想到一直住在皇姐身体里的魂魄一直都是这个小丫头的。

他还有一事不解,如果她的魂魄借给了皇姐,那她怎么活了这么久?

傅易愠看出他的不解,淡淡开口道“她命数百岁,与常人不同,加上盛元通天法术,自是能操纵这些。”

玉芙蓉听得心惊胆战,收了收手,惊恐的看着傅易愠“你莫吓唬我,我才不会听信你那些骗术。”

傅易愠笑着侧头看她“那你告sù

我,三年前你第一次见我,为何要急着掀开我的头纱?”

她迟疑的开口“那是因为你身上的香气——”

景瑄凝眉“香气?我为何闻不到?”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至今能闻出我身上梨花香气的人只有芙蓉一个,若你不是她,如何能缠了我三年?”

玉芙蓉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允她进他的房间,原来他早就觉得自己跟芙蓉有牵连,所以才查了三年,直到事情有了眉目。

只是,她不是芙蓉,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傅易愠知dào

她还是不相信,也不急着证明,岔开话题问景瑄“这些年在那边过的可好?”

景瑄点头“玉霜又为我添了一个女儿,如今我可是儿女双全。”

傅易愠跟着笑着,眼里竟多了几分羡慕。

嘴上虽不说,心里却盼着玉芙蓉也能为自己添上一双儿女,只是眼下看来,这想法怕是难以实现。

景瑄看出他脸上的尴尬,岔开话题问“听闻寻芙蓉的路上还遇到些曲折?”

傅易愠嘴角微微抿起,虽说是曲折,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这小丫头藏在自己身边藏了三年,愣是没露出蛛丝马迹,也着实怪他,没往她身上想过。

玉芙蓉不安分的坐着,一会扭一下身子,与他们聊这些实在无聊,正难受着,傅玉霜抱着小女儿进来,见到玉芙蓉和傅易愠急忙行礼“见过公主。”说罢转向傅易愠,“哥哥。”

玉芙蓉的事情,她听说了一些,也知dào

这玉芙蓉便是芙蓉。

傅易愠微微点头,起身从她怀里接过这未长大的小孩,笑着开口“多大了?”

景瑄笑着起身“一岁多了。”

小家伙第一次见傅易愠,也不认生,见他长得好kàn

,伸出小手想要摸他。

第九十六章 事情别有隐情

玉芙蓉对小孩没什么感觉,此时又觉得是人家一家子团聚的时候,自己在这简直就是个碍眼的人。

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傅易愠忽的俯身将孩子送到她怀里,吓得她猛的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傅易愠,她这可是头回抱着这么小的孩子。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好歹也是你侄女,你这个做姑母的自是要多抱抱。”

玉芙蓉看着这小家伙,一副大眼瞪着自己,模样甚是可爱,正要开口说话,这小家伙忽的撇嘴哭了出来,吓得玉芙蓉急忙起身,把孩子送回傅玉霜手中。

回头便踢了一脚傅易愠,“乱来!”

傅玉霜与景瑄均是一愣,芙蓉都未曾这般对待傅易愠,看来这玉芙蓉果真如信中所说那般,有些难管教。

傅易愠脸色微红,虽被踢得有些疼,但好歹她能不再计较他所作的那些,也算是值了。

玉芙蓉见他不反驳,倒是新鲜,正要再踢,只听见他小声开口“再若让旁人看你我笑话,回屋饶不了你。”

他话里多少威胁,她听得清清楚楚,但傅易愠只是吓唬吓唬她,却不会当真收拾她。

这话落入景瑄夫妇耳中,均是一笑,开口道“驸马好情趣。”

玉芙蓉被说的满脸通红,傅易愠拿自己当挡箭牌,这会挡上瘾了。

楼下官员准bèi

了酒菜端了上来,四人落座之后,迟迟进来的景瑄之子凌儿跑了进来,边跑边叫“父亲,外面的那匹马真的是汗血宝马,你看。”说着将手上的血迹递给景瑄看。

景瑄皱着眉宇,低声呵斥“凌儿,不得无礼,快快见过姑母与姑丈。”

凌儿这才回头看到玉芙蓉和傅易愠。

他不大的小脸微微凝眉,片刻行礼“凌儿拜见姑母、姑丈。”

玉芙蓉见这小子机灵的劲儿十足,来了几分兴趣“今龄几何?”

“六岁。”

“可请先生教过课?”

“家中有孙先生代教。”小家伙斯斯文文,倒是有点景瑄的沉稳,眉宇里多了几分大气,是个将相之才。

正要继xù

问,身边的傅易愠岔开话题,“入座吧。”

凌儿笑着爬上椅子,这两家才算凑齐。

傅易愠许久没见过傅玉霜,多了几分思念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担心“这些年可适应那边?”

傅玉霜点了点头“有景瑄相伴,无论哪里,玉霜都不觉得苦。”

不说苦那是因为说不出口,玉芙蓉最能理解这一点,那有一个女子希望自己夫君被送到这种地方去,若是换到别人身上,这个家早便散了,偏偏这傅玉霜死心眼,一根筋的跟着景瑄去了,一去便是三年,这苦头不知吃了多少。

或许正是这般信任,才让二人修成正果,最终吃到最美的甜头。

玉芙蓉心也跟着宽了许多,朝着傅玉霜开口“既然回来了,便好生的养着。”

傅玉霜一愣“公主允我们回来了?”

此话一出,玉芙蓉一愣,“怎么——此事与我有关?”

景瑄看了傅玉霜一眼,低声喝道“玉霜,不得多嘴。”

第九十七章 他对她的好她不知

玉芙蓉知dào

这事情有些蹊跷,回头看着傅易愠,“到底怎么回事?”

傅易愠沉默着,见她坚持要知dào

,只好开口“用完膳我再细细讲解与你。”

玉芙蓉知dào

当着这两夫妻的面说这事有些不妥,只好老老实实的用膳。

这驿站的官员倒是摸透了她的喜好,专门准bèi

了她喜欢吃的饭菜,满桌子竟是在府里吃不到的美味,也难得出来,倒是满足她的胃口。

只是她不知,这些都是傅易愠提前交代下来的。

一顿下来,傅玉霜吃的极少,景瑄也没什么胃口,倒是傅易愠夫妻二人胃口好的惊人,就连平日里挑剔的傅易愠倒也没嫌弃饭菜的味道,随着玉芙蓉吃了许多。

傅玉霜长途跋涉,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加上还有一个未断奶的孩子在身边,更是累的浑身无力,用过膳后便回了房间,景瑄也跟着回去照顾着。

留下傅易愠夫妻二人,玉芙蓉这才放下碗筷,抬眸看他“说吧,究竟是什么事,为何景瑄会被贬去那里。”

傅易愠也吃完了,揉了揉颈脖,有些倦意,起身拉住她“回房再说。”

玉芙蓉正要发作,想着身处驿站,多少要有些收敛,想到这便忍着性子,随他回了房间。

一关上房间的门,他猛的将她拉进怀里,吓得玉芙蓉一个激灵,差点出手打他。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吃多了,没力qì

说这事了。”

玉芙蓉拧了眉宇,还是头回听人这么找借口的。

伸手推他,却怎么都推不开,不悦开口“松开我,我都要窒息了。”

傅易愠少有耍性子的时候,即便有,也不会对着任何人,玉芙蓉还是头一个,连芙蓉都没见过。

他摇头,“那就死在我怀里。”

玉芙蓉瞪眼,这混蛋嘴里没一句好话。

挣扎着,却被他越抱越紧,身上淡淡的梨花香飘进她鼻翼里,有种淡淡的味道,让她想睡觉。

她大慌“你又下药——”

傅易愠笑着“上次下药,这次不会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俯身抱起她朝床榻走去。

驿站不大,但这上等的客房确实准bèi

的齐全,桌椅柜凳,没有一个差的。

傅易愠将她放倒在床榻上,俯身开始解她的衣袍。

玉芙蓉瞪大双眼,将忙护住自己的衣服“你个混蛋,敢非礼我。”

傅易愠嘴角扬着笑“你都是我的人了,何来非礼之说。”

她死死护着自己衣领不让他解开,他凝眉“想要我动粗?”

玉芙蓉咬牙“你莫要欺人太甚,逼急了我,芙蓉也别想活,你别忘了,她还在我身体里。”

傅易愠停下手中的动作,凝眉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她眼中多了几分恨意“因为她,我痛苦的活着这么多年,也是因为她,让我失身于你,这些我都记着,别以为我会任由你们摆布,我不是芙蓉,我是玉芙蓉,不是她芙蓉的替身。”

傅易愠在芙蓉脸上见过这种坚定的面容,这表情还是那次她坠崖后醒来的模样,想想三年时间过得真快,眼下,这小模样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竟有些不忍。

第九十八章 夜深人静好月色

玉芙蓉见他迟疑了,以为吓唬住他了,急忙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你以为这么一句简单的威胁便能吓唬到我?”

他轻轻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手下一抽,她的群袍被抽落到地上,玉芙蓉腿上一凉,大荒失措,慌张的想要喊救命,却被他一句话堵住了“想要他们上来看你我行房,我倒是乐意奉陪。”

她咬紧嘴唇,血色苍白的面容再也发不出一声,若不快点成长起来,她只能受他摆布。

他身上有伤,自是不敢大动作,玉芙蓉吃痛的别开目光,泪水滑落,咬着唇角不出一声,他在自己身上所作的一切,总有一天,她要全数奉还回去。

天色渐渐变黑,外面出奇的安静,玉芙蓉神情凌乱的躺在床榻上,苍白无力的闭着双眼,身后的傅易愠紧紧的抱着她,那一刻,她满心的厌恶,却不能伸手推开。

二人以前从未做过这事,傅易愠虽看过这些书,却未碰过任何女子,玉芙蓉是第一个,如若当初芙蓉不死,那此时在自己怀里的便是芙蓉,也不用等了这些年,也未能修成正果。

傅易愠轻睡着,玉芙蓉本要起身,但却发xiàn

傅易愠强制的搂紧她,不让她起来,她只好忍着所有怒气,好生开口“我出去透透气。”

她开始怀念初见他的那年,他温文尔雅,对她极尽温柔,百般顺从。

现在她才知dào

,他温柔的背后竟是这般的冷血,以至于,她开始后悔遇到他。

傅易愠不愿松开,仿佛一旦松开她,她还会离开一般。

玉芙蓉伸手想要推开他的嵌固,却最终放qì

,他要办的事情,她几乎没有一次能改变的了的,这便是自己与芙蓉的区别。

若是芙蓉,定不会拿刀刺他,也不会被他捆的严严实实,不敢有丁点反抗。

傅易愠怕她真的想不开寻了短见,到时候自己哭都来不及,他虽知这种事需慢慢来,急不得,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尽快的让她随了自己,或许是他太着急了。

想到这,缓缓松开手,“晚上风大,多穿点。”

她迅速起身,利索的穿好衣袍朝外走,玉芙蓉心里苦想计谋,与其这样被他玩弄下去,到是真不如自己早点寻个出路。

她正出走廊,发xiàn

夜七守在门口,眉宇微微皱起,他身边的人,她都开始厌恶了许多。

夜七见她脸色不善,稍稍退了一步,给她让了路“公主要出去?”

玉芙蓉没有回答,冷着脸出了驿馆。

夜七不远不近的跟着,玉芙蓉心里知dào

,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出来,一定会让夜七或是花四郎跟着,她寻了一棵老树坐下,看着头顶上的星星微微发愣。

傅易愠抓着自己不放,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变成芙蓉,但真的芙蓉并未死,不管他说的魂魄之事是不是真的,她都不许任何人再将什么魂魄弄到自己身上来,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

她必须先一步找到芙蓉。

玉芙蓉静静的想着,身后不远处夜七静静的站着,两人倒是形成了一个鲜明的画卷。

玉芙蓉微微回头“你过来。”

夜七一愣,即刻现出真身,走到她身边。

玉芙蓉扬起头“我问你,我是不是真的很像芙蓉?”

夜七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本就芙蓉,哪来的什么像不像之说。

玉芙蓉见他迟疑,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们总说我是芙蓉,可没人相信我的话。”

她的话中何其苦涩,只有她自己清楚。

夜七凝眉瞬间,身后站着的傅易愠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夜七不知他什么来的,只是一回头便看他已经站在眼前了。

玉芙蓉继xù

说着,没有发觉身后的夜七已经离开了,现在站在自己身后的竟是傅易愠。

她语气里多了几分凄凉“若是芙蓉死了,怕是他也不会这般抓着我不放了。”

她满是不满,但也就对夜七说道说道,根本没想到身后的傅易愠会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累了,趴在自己膝盖上慢慢入睡,不只是过了多久,傅易愠才坐到她身边,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细细的看着她这绝世的容颜。

她越来越像了,像的有些逼真,就连语气也都是一样的。

三年前芙蓉坠崖,醒来便是这种语气。

这一次,她就是死,也要问问他是否同意。

第二日,玉芙蓉醒来时发xiàn

自己躺在驿站的房间里,床榻上早无他人,干净宽敞的房间里燃着香料,甚是舒服,清晨的鸟叫声也格外的悦耳。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dào

夜七跟着自己走了一路,然后在一棵老树下休息了一会,之后就睡着了,可能夜七怕她着凉,便将她背回来了。

玉芙蓉没想太多,揉着肩膀坐起身,门外一直等候着的丫鬟们不敢随意进去,只能等着玉芙蓉醒来,见她坐起身,这才试探的开口问“公主要用膳吗?”

玉芙蓉嗯了一声,丫鬟们急忙端着东西进去。

这一早,她倒是舒坦的度过了,起码没见到傅易愠。

景瑄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房中看书。

景瑄坐在她对面,迟疑着不知怎么开口,若是按照芙蓉的辈分,他应该唤一声皇姐,但她还是玉芙蓉的身份的话,自己只能叫皇妹,这么等着,只听她开口道。

“听闻淮南一带被你治理的甚是太平。”

景瑄一愣,开口道“先前有些胡族侵扰,加了些兵马守着,是太平了些。”

玉芙蓉笑了笑,这才抬眸看着他“可想回来?”

这一句倒是问的景瑄不知如何回答。

若是说想,便有了争权之心,她定不会饶了自己,如今自己儿女双双,为了那虚有的位子,挂上全家的性命,甚是不值当。

但他从小便在这里生活,让他背井离乡去淮南确实是他不愿之事。

思来想去,不知如何回答才是最好的答案。

玉芙蓉放下手中的书本“你若想回来,我可以帮你。”

景瑄凝眉,芙蓉的话一向是说话算数,只要她承诺的,一定都会办到,但如今,景容登上太子之位,未必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翻身,眼下,他最看中的不是那位子,而是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危。

第九十九章 调情也需挑时候

想到这,景瑄淡淡开口,笑道“不必了,我本不喜欢朝廷勾心斗角,如今过惯了闲散生活,未必能适应的了朝中生活,还是让我回淮南罢。”

玉芙蓉凝眉,这个景瑄是被芙蓉打压的没了底气,论才气,他丝毫不输于景容,论智谋,他也算是朝中佼佼者,之所以被贬去淮南,多半是芙蓉怕他争权夺位。

玉芙蓉没有跟他多些废话“眼下我受困傅易愠手中,并无多少权利,朝中大小事务被景容掌管,不出几年,他便会顺利夺取皇位,之后他会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

景瑄凝眉看着玉芙蓉,她说的是对,景容做事一向狠绝,不留任何余地,自己若是不提早打算,日后无权便只能听他摆布,那将是何等悲哀。

自己倒是不要紧,两个孩子还小,还没好好的看看这个朝代,变成了阶下囚,只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想到这,他松开眉宇,看着玉芙蓉“公主想要景瑄做些什么?”

他终是想通了这一点,若是能和芙蓉联手,哪怕最后败了,她也会保住他的这两个孩子。

玉芙蓉缓缓将袖口中的信给他,“这里耳目众多,拿着信回去看,看完便烧了它。”

景瑄点头“我先回去了。”

等景瑄离开,玉芙蓉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云鹤若是在这该有多好,起码能跟傅易愠斗上一斗,让自己喘口气。

想到苏云鹤,她急忙将袖口中的信条拿了出来,他说过,只要点燃这竹签,便能让他找到自己,以前还不怎么相信,如今倒是希望这竹签真能这般好使。

她迅速走到窗口,点燃了竹签,竹签忽的冲出窗台,朝着半空飞去,在半空发出红色的烟,缓缓朝天空冲去。

没有丝毫声响,更没有惊动任何人。

玉芙蓉终于明白苏云鹤为何会富可敌国了。

她静静的等着消息,自己临走前给初夏留了一封信,不知她是否已经将信件送给许清文了,若是送到了,不知他会不会来找自己。

傅易愠在景瑄的房中,看着他脸色多了几分不善。

景瑄死死握着手中的信件,若是给了,玉芙蓉的计划便失败了,自己也没了把柄没了靠山,即便回到京都,也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命,所以这信,他不能给。

傅易愠会心一笑“你觉得她能保你平安?”

景瑄不语,他不敢确保,但他总觉得,她答yīng

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傅易愠起身“她本就是我的女人,在我手下做不出什么大事出来,你若想回来我会帮你,但若是想用这种方法,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话里多了几分生气,以前他辅助自己,费劲了心思,哪知最后却是那般结果,本以为这次回来相安无事,看来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景瑄看着手中的信,开口道“我只想知一件事。”

“说。”

他凝眉,缓缓开口道“当年将我送去淮南之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当年他临走前,有一队护城侍卫死守他出城,确保了他的安全,若不是那一队人马,他如何能活到现在,若真是傅易愠的手下,那他便能明白,他是在救自己,若不是,那自己便不能与他为伍。

傅易愠点了点头“我本想让你在那安养天年,哪知我最后终是现身朝中,引得北皇将你召回,如此也好,留在京都有个照应。”

景瑄松了一口气,上前将信件递给傅易愠。

只是当他打开信件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被上面的几个大字惊呆了。

“汝乃真狗熊。”

傅易愠合上信件,嘴角微微一笑,还是被这小丫头给糊弄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糊涂了,这小丫头都知dào

,这里都是自己的人,他怎么就忘了。

她定是猜到自己会拿到这封信,故写这句话来气气自己。

他轻笑,无奈的摇着头,她比芙蓉多了几分活泼。

景瑄看着轻笑的傅易愠,微微凝眉“信有问题?”

傅易愠微微摇头“无事。”

“那你为何?”

傅易愠笑着看他“你怎么也糊涂了,连她都猜到,这信肯定会到我手中,所以才写这些东西给你。”

说着将信件展开,给他看。

景瑄一愣,继而一笑,“你我算计了半辈子,倒是真被她给算计了一次。”

傅易愠起身“你好好在这待上两日,我先带她回去,朝中之事慢慢来,不可着急。”

景瑄点头,这才目送他离开。

傅易愠推门进房间时,玉芙蓉正在藏着什么东西,见他进来神色更加慌张,仿佛做了什么错事,快要被发xiàn

了一般。

傅易愠凝眉走到她身后,拉起她的手臂,将她推到桌子前,低声问她“何为真狗熊?难道我在你心中不是英雄?”

他逼视着她,如此近的距离,二人呼吸相互碰撞,气氛格外暧昧。

玉芙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从景瑄手中要到了那封信,这才不过半个时辰,看来景瑄果然信不过。

她凝眉看着他“你何时成英雄了?我为何不知?”

傅易愠见她这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心情好了几分,笑着低头在她耳边私语“当年谁跑到我房中说要我做她的英雄?”

玉芙蓉一愣,继而脸颊红了一片,当年她突然被送到公主府,说什么以后便是芙蓉公主,还要她学三书五经,那时她厌倦了一切,听闻千花楼有个公子绝世容貌,她也就好奇的跑去瞅了两眼,谁知竟喜欢上这儒雅的气质,之后便忘却不了,得了空闲便跑他那去。

至于那英雄之说,她确实说过,不过那时只是玩笑话罢了,谁知竟会变成如今这般局势。

傅易愠低头在她耳边落下一吻,玉芙蓉一惊,刚要起身,傅易愠已经挪到她嘴边,含住她樱桃般的小嘴。

玉芙蓉瞪大双眼,正要伸手推他,两手已经被他按的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了。

他眉眼极其俊美,如此男子当真是天上才有。

儒雅的气质,加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容貌,任哪个女子看了都会丢了心神。

第一百章 两情相悦偷偷来

玉芙蓉身后便是桌角,抵在桌边甚是不舒服,身前他压的紧,身后隔得她腰骨难受。

许是她所有心思都在这身后的桌角上了,连带傅易愠这般调情,她都没理会。

等回过神来,他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忽的咬住她的唇角,疼的她眼泪都快落了下来。

傅易愠贴着唇开口“是我太无魅力,让你这般心不在焉?”

玉芙蓉一愣,求饶道“腰,桌子隔得不舒服。”

傅易愠伸手环住她的腰身,贴住她的身子,用手护住她的腰,有了他这层保护,她终是找不到任何借口了。

他再次吻上她,玉芙蓉按住他胸口,结实的肌肉在手下格外的硬朗,平日很少见他练武,想不到竟有这番好身材。

“你莫强迫我,如果我真是芙蓉,早晚会对你动情,但我若不是芙蓉,你现在所作之事便是对她不忠。”

她字字在理,看似在为他着想,实则是想跟他有些距离,顺带警告他,凡是留些后路。

傅易愠这么近的看着她,他从未后悔过任何事,唯一后悔的便是没能早些要了芙蓉,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这般田地。

这玉芙蓉心思再多,也不及芙蓉一二,她那点心思,他又怎会看不穿。

既然她不愿,那就慢慢来,总有一日,她会安心的留在自己身边,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傅易愠缓缓松开她,开口道“不管你是不是她都不再重yào

,眼下你我有了夫妻之实,我断不能丢下你。”

他对她如此承诺,若是从前,她定会高兴,只是现在,有芙蓉的影子在里面,她不敢奢求太多。

玉芙蓉从他怀里出来,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刚要回头,便听见他开口道“苏云鹤去了南疆,半年之内怕是回不来了。”

玉芙蓉猛的回头,看着傅易愠的眼神多了几分思量。

若是没有苏云鹤,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弄出半点动静,当初傅易愠弄走他,怕也是防止玉芙蓉靠上苏云鹤这棵大树。

傅易愠温柔的笑着,“日后我会好生的看管你,至于苏云鹤,定不会再让他靠近你。”

玉芙蓉咬牙,她最后的一棵稻草给断了。

第三日,傅易愠便带着玉芙蓉启程先回都城,目的很简单,一是告诫北皇,人他偷偷的见过了,想要动景瑄,先问问他傅易愠愿不愿意,二是借此机会让玉芙蓉收收心,也算是达到了他的目的。

公主府里恢复平日的安静,并未因傅易愠的回来而改变什么。

玉芙蓉坐在软榻上看书,一抬眸,看见他正认真的作画,心里虽好奇,但也忍住好奇心,安静的看自己的书。

傅易愠嘴角扬着笑,明知她看了自己许多次,硬是没发出一声,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

花四郎在一旁不安分的开口“公子,你这鼻子画的也太小了,完全不像公主。”

说着还捅了捅身边的夜七“是吧。”

夜七黑着脸,这孙子明知dào

公子和公主正闹着呢,偏要插上一脚,活该每次被当成挡箭牌使。

花四郎见他这表情,不悦的开口“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夜七转过身去,继xù

不理他。

倒是玉芙蓉被挑起了兴趣,眺望了一眼后,猛的起身走过去。

站在傅易愠身边,忽的皱起眉头“这眼睛也不像,嘴巴也不像,你这技术也着实差劲。”

傅易愠收了笑容“这并不是你,为何要像?”

玉芙蓉一噎,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心里开骂道“死男人!”

夜七回过头来,这女子若不是玉芙蓉,更不可能是芙蓉,公子除了她们,还能画谁。

傅易愠淡淡解释“是我娘。”

玉芙蓉愣在门口,回过头看着他,见他眼中多了几分遗憾。

那年他还小,失去双亲对他而言,的确是件天大的事。

玉芙蓉凝眉,夜七识相的拉着花四郎往外走。

经过玉芙蓉的时候小声开口道“公子交给公主了。”

玉芙蓉待二人离开后才缓缓走到他面前,低头认真的看画中的女子。

这女子虽无倾国容貌,却也是个半妆美人。

难得他头回跟她说他的事,她便多了几分耐性坐在他面前。

傅易愠嘴角扬着笑“年少时,娘总会教我作画,每次见我敷衍了事,便会细声教导,现在想想,着实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玉芙蓉凝眉,她没有体验过那种生活,但她向往有个疼自己的娘照顾她,只是她没有这个命。

傅易愠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日后我们的孩儿,定要好生教导。”

玉芙蓉一愣,这才回过神,红着脸蛋微微不悦道“什么孩儿,净说些胡言乱语。”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意“你早晚是要当娘的人,怎么是胡言乱语。”

“我——我才不会给你生孩子呢——”

她红着脸蛋猛的起身,却没站稳脚跟,猛的朝前扑去,结结实实的扑倒他脸上,一口啃上了他的嘴角。

血珠渗入她的口中,她慌忙起身,却看到他的嘴角被她咬破了一大块。

她不知所措,“我——不是——故yì

的——”

他连眉宇都未曾皱过一下,微微tian了tian唇角,是有些疼,但不要紧。

傅易愠伸手抚了抚嘴边的血迹,染了手指的血迹看起来有些渗人。

玉芙蓉急忙伸手按住他的嘴角“你莫擦了,越擦越多。”

说着紧紧的按住,不让他继xù

流血。

傅易愠忍不住想要笑出声,却被她制止“不要笑,会破相的。”

他伸手按住她的手“破相又如何,皮囊罢了,不要也罢。”

玉芙蓉瞪他一眼“不知珍惜。”

他笑着将她纳入怀中,“你是看上我这幅皮囊还是我的人?”

玉芙蓉瞪着他“我都没看上。”

他摇头“莫骗我。”

她红着脸“我说的实话。”

他低头慢慢靠近她“真的?”

她急忙投降“是皮囊!”

傅易愠也不生气,总知她能看上,说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所获。

他本想吻她一下,却不料她伸手抵在自己胸口上“你若敢在府里胡来,我便喊人将你关起来。”

他哭笑不得,饶有兴致的问“谁敢关我?”

玉芙蓉一愣,继而笑了一下,脑子里闪出那搞笑的画面,她想到把他扒光了扔进院子里,众下人围观的景象,一定很好玩。

他凝眉“傻笑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夫妻恩爱躲房中

玉芙蓉忽的回神,抿住嘴忍住笑,摇了摇头,但憋的小脸通红,让傅易愠更好奇她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二人正沉默着,大门忽的被推开了,香寒手中端着姜汤,愣在原地,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玉芙蓉红着脸,正要从他身上起来,他却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动弹。

香寒尴尬的回头,“公主,我把这姜汤放桌上,趁热喝。”说着急忙放下东西便往外走。

花四郎在门口堵了她好几日,就是不见她出来,好不容易见她来伺候玉芙蓉,自是不让她轻易离开。

“说了公主很忙,你还不信我。”花四郎吊儿郎当的看着香寒。

香寒今年十五六岁,正是豆蔻年华,长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又生的好kàn

,招了不少公子哥的青睐,但因为是公主府的大丫鬟,没人敢轻易欺负她。

但他花四郎可不是那些没胆的男人,他看中的女人,很少能逃离他的手掌心。

唯独这个香寒,总是躲着他。

香寒见他这幅模样就不喜欢,微微点头想要绕道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这不识好歹的死丫头,小爷我跟你说话,你还敢爱搭不搭,胆儿养肥了。”他在清风寨做惯了土匪生活,猛的回到傅易愠身边守着,身上竟也全是土匪的气息。

香寒厌恶的后退了一步“公子自重。”说着正要转身,却被花四郎一把堵住。

“爷我今个就不信我制服不了你了。”

说着要动手,夜七实在不愿他欺负小姑娘,伸手拦了拦“别闹事,让公子知dào

了没你好果子吃。”

花四郎瞪了他一眼“边儿去!哪里轮到你说话的份了。”

他一把挣开夜七,想要伸手擒住香寒,忽的听到身后玉芙蓉的尖叫声,吓得不再敢动弹。

夜七凝眉,小声开口“里面不会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香寒也皱着眉,方才进去看那样子,公主与驸马确实是有些问题。

花四郎猛的拉住夜七“你傻啊,现在进去还不被公子大卸八块才怪。”说着拉着夜七往外走。

香寒愣住“哎,你们别走,进去看看公主怎么了——”

花四郎回头“你亲我一口,我便回去帮你看看去。”

香寒红着脸“你这混球——”

夜七猛的拉住花四郎,“别耍混。”

花四郎瞪了夜七一眼“真是个榆木疙瘩,我只是开玩笑罢了。”

他转身朝大殿走去,夜七不放心,跟在他身后,香寒也偷偷的跟着,三人一前一后的趴在窗户上,透过纸窗,看见大殿里,傅易愠正低头吻着玉芙蓉。

香寒红着脸,猛的直起身,想要赶快离开。

夜七二人也觉得这般偷看实在不妥,尴尬的起身,一回头看见香寒红着脸跑了。

花四郎一脸感慨“多么好的一个姑娘。”

夜七瞪了他一眼“别总想着糟蹋人家,好好想想公子交代的事儿吧。”

鸳鸯阁里,玉芙蓉听见外面声响,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方才叫出声,实在是被逼无奈。

她两手护住胸口,一副不从的模样,着实可爱。

傅易愠忍着笑,抱着她本想逗逗她,谁知她当真了,自己也便没在意,当真要扒她衣服。

玉芙蓉想要挣扎起身“傅易愠,你要是敢乱来,我今个就跟你拼命。”

他抱着她姣好的身材,被她挑动的愣是要活吞了她。

听她这般说法,今个一定要好好尝尝鲜。

他猛的探入她衣袍内,摸到她嫩滑的皮肤,笑着开口“怎么个拼命法?”

玉芙蓉扭着腰,想要阻止他,可稍稍一松手,自己胸前便会沦陷,权衡两侧,还是死死护着胸前。

傅易愠低头吻住她的颈脖,暖暖的气息流过她的耳边,挠的她心口痒痒的。

玉芙蓉轻轻叫了一声,或是碰到她柔软的地方,引得她不适,傅易愠偏偏将手停留在她的软处,让她不敢在动弹。

一脸可怜的求饶道“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便是,快放开我。”

傅易愠挑眉“你何时说话算数过?”

玉芙蓉一愣,她若是不怎么守信,但好歹也是个公主,被他这么一说,好像她的名声很差似的。

玉芙蓉脸上不高兴,开口道“我承诺的一定会做到。”

傅易愠没搭理她,玉芙蓉身子一颤,脸色跟着沉了下去,怒声道“傅易愠,你若再对我无礼,我便死给你看,看看究竟是芙蓉的命值钱,还是我的命值钱。”

她话里有话,让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这是何意?”

玉芙蓉拧着身子,瞪着他“我要是死了,芙蓉一辈子都别想霸占我的身子,你以为我不知你们的计谋么,你这么对我,还不是为了让芙蓉上了我的身之后,你好和她双宿双飞么,我玉芙蓉绝对不会让你们这样对我的。”

傅易愠拧着眉,淡淡开口“是谁告sù

你,我要让芙蓉上你的身?”

“不用谁说,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不然你又怎么会对我感兴趣。”

她话里有理,倒是傅易愠欠她一个理由。

他缓缓一笑,收了手,摸着她细嫩的脸蛋“我对你这般,是不想再错过你,不管你是不是芙蓉,我都会留你在身边,这跟芙蓉没有任何关系。”

玉芙蓉凝眉,有些不相信,片刻开口“不是因为芙蓉?”

他摇头,继而将她放开“我是你的夫君,怎会这般算计自己的夫人。”

他说的诚恳,仿若玉芙蓉的猜想都是错的一般。

玉芙蓉看着他那面容,看不出是说谎的成分,心口微动,竟被他俊美的模样给迷得心跳加速。

微微岔开目光,脸红着开口“既然如此,你我更应保持距离。”

说着要起身,傅易愠跟着起身,拦腰将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玉芙蓉大惊,还没等反应过来,便看到床榻上的帘布缓缓的在他背后落下,床榻上二人四目相对,连呼吸都听的亲亲切切。

玉芙蓉吞下口水,有些慌张的看着傅易愠,他今个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

玉芙蓉经lì

了那事,上次在驿站除了痛苦便是厌恶,今日被他抱着,竟有些紧张,又平添了几分期待。

第一百零二章 狠心看清真面目

傅易愠低头含住她的樱桃小嘴,顺利的将她的亵裤退了下来,两腿感觉到凉意,还未来的及作出反应,就感觉他先入为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猛的瞪大双眼,有些紧张的看着傅易愠。

只见他微微一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让我好好要你一次。”

他温柔的动作从所未有,像是汪洋中一抹小船,晃晃悠悠的划了过来。

玉芙蓉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一个音。

她头回感受男女之事,没想到竟是这番感觉。

一阵云雨之后,傅易愠紧紧的压住她,她轻喘着,有些累意,也多了几分感慨,不过几日,她变成了他的女人,何其快也。

玉芙蓉水汪汪的大眼侧头看着他,见他正在看自己,沉默着不说话,她微微尴尬的开口“我脸上有东西?”

他甜甜一笑,摇了摇头。

她凝眉“那你看什么?”

他伸手将她纳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

“看自家妻子还要有理由?”

玉芙蓉红着脸,别开目光,“谁是你妻子!”

傅易愠嘴角扬着笑意,将她收紧怀中“你记住,我是你夫君,只有我才会真心实意待你,其他人都是对你有所图谋。”

玉芙蓉刚要反驳,见他低头看自己,她急忙将要说的话咽进肚子里。

此时要是跟他对着来,准没好果子吃,她就是再傻,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咬了他一口“让我承认可以,但若是日后你敢对我有二心,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翻身要起来,傅易愠紧紧搂着她,不让她乱动弹。

玉芙蓉拍了他一下“快让我起来,我还有事要办。”

他凝眉,“此时有何事要办?”

她挑眉“你忘了我要安顿景瑄回京了么。”

傅易愠一愣,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她麻利的起身,猛的碰到了床架上,顿时撞晕了头,眼前一花,险些晕过去。

玉芙蓉猛的顿住,脑海中闪过坠崖的片段,那是芙蓉的坠崖情景,突然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不知所措。

傅易愠微微起身,轻声开口“怎么了?”

玉芙蓉回头,看着傅易愠,片刻收了眼神,淡淡开口“无事。”

她迅速的穿好衣袍,唤了一声秋雪,便匆匆出了府。

马车上,玉芙蓉紧握着双手,骨节分明的小手倒是有些苍白。

秋雪凝眉看着她“公主出了何事?”

芙蓉沉默着,有些犹豫。

片刻开口道“芙蓉性格如何?”

秋雪一愣,芙蓉未失忆之前,性子不是很好,失忆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沉稳,干练,识大体,就连谋略,也比从前出众许多。

秋雪不知该说何时的芙蓉,看着玉芙蓉踟蹰着不开口。

玉芙蓉知dào

她也迷茫,这才开口道“失忆后的芙蓉。”

秋雪恩了一声“公主性子很随和,偶尔还跟我们开开玩笑,大臣们开始也不信服她,后来不知怎么的,都不敢再轻视公主。”

玉芙蓉凝眉,自己性子过于安静,芙蓉坠崖之后也变得安静,不巧的是自己在她坠崖的那段时间得了重病,昏睡了一阵子,之后的事情便不知晓了,若是两者有联系,那将会改变她的一切。

她忐忑的想着,若真如此,芙蓉坠崖后,自己的魂魄进了芙蓉的身,然后用芙蓉的身子活了半年时间,她惊恐的想着,真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若真如此,那此时留在芙蓉身体里的那抹魂魄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真的芙蓉。

而傅易愠喜欢上的女子——是自己!

她被这个想法震的无法呼吸,玉芙蓉猛的按住胸口,开口道“停车!”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秋雪紧张的看着玉芙蓉“您不舒服?”

玉芙蓉摇头,只是觉得胸口很闷,她缓缓的起身要出马车。

秋雪跟在她身后,扶着她下了马车。

玉芙蓉下车后,靠在老树上,紧紧握住胸口的衣领,秋雪吓坏了,害pà

她真的出事,急忙将她胸口的衣领解开,“公主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缓了缓气息,小声道“去找初夏。”

秋雪听得出,她要找初夏定是为了要事,见她这般凝重的表情,急忙点头,这才转身朝小路走去。

玉芙蓉在树旁等着,烈日燃烧着,将她晒得小脸通红。

她静静的回想着自己重病昏迷时发生的一切事情,但除了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只知dào

醒来之后心里总是惦记着些什么事。

秋雪回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初夏的影子,她气喘吁吁的跑到玉芙蓉面前,小声开口“初夏在寺庙里。”

玉芙蓉点头,回头看了看车夫,这才开口道“上车。”

待二人上车后,玉芙蓉迅速的与秋雪换了衣袍。

她推开车窗,猛的一跳,便从车上跳了下来,车子继xù

朝前驶去,秋雪朝玉芙蓉摆了摆手,示意她快去快回。

玉芙蓉点头,迅速转身上了山。

她步子轻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寺庙。

许清文不允许她私自上山,但这次,她必须来找他。

以前是初夏引着她上山,这次是她偷偷的来,明知dào

他会生气,但她别无选择。

玉芙蓉偷偷溜进寺庙,按着记忆,寻他的院落。

最后停在那个熟悉的小门前。

她每次来,都是被蒙上眼睛,没想到,这次竟能找到这里。

她缓缓走进小院。

房间里,芙蓉正在作画,许清文在一旁帮她碾磨,二人偶尔对视一笑,甚是幸福。

玉芙蓉胸口猛的一痛,许清文喜欢的女子竟是芙蓉。

玉芙蓉看着一脸温和的许清文,不知该如何面对。

她稍稍退了退,本想退出院落,却不料脚下碰到了木桶,发出响声后,屋内二人齐抬头看向她。

玉芙蓉一惊,许清文凝眉看着她,二人相视,玉芙蓉竟觉得胸口如同被人捅了一刀一样难受。

她望着那个陌生的许清文,觉得自己格外的可笑,竟会对他痴迷到不能自拔的程度。

这些年,他陪在自己身边,竟也是为了芙蓉。

冷笑一声,她转身朝外走。

第一百零三章 换身之谜终得解

许清文急忙出门,在门口拉住玉芙蓉。

玉芙蓉回身便是一巴掌,她狠狠的甩在他脸上,心中的痛却远不止这些。

她从未想过自己荒废的这三年,竟是为了这样一个男子,他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原来也会有温柔的一面,只是这温柔不是对她,而是里面的芙蓉。

芙蓉也走了出来,没有看玉芙蓉,反而是看玉芙蓉身后,似乎想要看看她是否跟着傅易愠一起来的似的。

玉芙蓉冷笑“你陪在我身边三年,便是为了她?”

许清文凝眸,轻轻开口“莫耍小性子,此事关系重大。”

玉芙蓉艰难的别开眼睛“日后莫要来寻我了,你我今日恩情全断。”

许清文猛的拉住她的手“你非要逼我上绝境不成?”

她眼里多了几分凉意“那你告sù

我,当年我重病昏迷究竟是怎么回事?”

芙蓉不知她在说些什么,但提起三年前的坠崖之事,自己确实知dào

些事情,那三年,她魂飞魄散,若不是有玉芙蓉那至阴之身锁住自己的魂魄,今日的自己早已烟消云散,如何能活到现在。

至于这小丫头,确实是用着她芙蓉的身子,活了半年之久。

芙蓉有些担忧的看着许清文,只见他将玉芙蓉纳入怀中,“莫再说胡话,什么昏迷,我为何不知?”

玉芙蓉正要挣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乍起,声音里满是冷意“放开她!”

傅易愠凝眉看着这三人。

当年芙蓉坠崖,他早知是许清文做了手脚,迟迟忍着不动手为了不过是想等大局落定,在做打算。

三年前,芙蓉失忆之后,活在芙蓉身体里的她,他自是知dào

是玉芙蓉。

芙蓉看着傅易愠,心情多了几分悸动,她这些年都未见到他,想不到这么多年,他依旧未变。

傅易愠上前将玉芙蓉从他怀里拉出,冷眼看着许清文“好生看好芙蓉,玉芙蓉的事情还轮不到你。”

芙蓉有些吃惊的看着傅易愠“驸马——”

他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直到玉芙蓉进入自己身体之后,他开始改变对自己的看法,本以为等自己回到自己身体之后,他会好生对自己,哪知玉芙蓉竟将自己往绝路上逼,要不是许清文发xiàn

的早,此刻别说是回神,恐怕连尸体都腐烂了。

傅易愠看了眼芙蓉,开口道“你我约法三章还未到期,还望公主守约才是。”

说完便拉着玉芙蓉往马车上走。

玉芙蓉凝眉跟着他上了马车,心中忐忑着,原来他早就知晓自己当年的事情,所以才强行要了自己。

想到这,她心中竟松了一口气,起码他不是为了芙蓉才这样对自己。

玉芙蓉轻笑一声,这才看向傅易愠“驸马何时知dào

此事的?”

傅易愠脸色还是铁青,仿佛还在生气她偷偷上山见许清文之事。

玉芙蓉推了推他的手臂,这才笑着开口“你莫不是要我向你赔礼道歉?”

傅易愠点头,一脸认真的开口“可以一试。”

玉芙蓉无奈,嘴硬的开口“好歹我也是一国公主,你要我如此低三下四,传出去之后,我颜面何存?”

傅易愠知晓她的性子,这才收了脸色,拉着她的小手开口“我说过,你我已是夫妻,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对你负责,为何这般不信任我,偷偷上山来?”

玉芙蓉看着傅易愠,开口道“我不是芙蓉,况且当年之事,确实有些离谱,若不让我查清,如何让我安心的下来?”

傅易愠这才叹了一口气“第一次那一晚,我便知晓你的身份,包括你与芙蓉换身之事。”

玉芙蓉凝眉,“我竟浑然不知,被那男子骗了这么多年,还——”

她本要说:还将心都给了他。

但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她不能告sù

他,她喜欢了许清文三年,更不能告sù

他,自己本打算嫁给那样的男子。

傅易愠见她沉默,话也说了一半,皱眉道“你这三年白白将心寄托给他,那种男子,根本不会在意你的生死。”

玉芙蓉点头,她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心进去了,便很难出来。

想到这,她便不愿再继xù

这个话题。

看着傅易愠开口“芙蓉未死,早晚会回公主府,我已成了傀儡,公主府是待不下去了。”

傅易愠将她纳入怀中“那便随我回‘白莲谷’。”

玉芙蓉摇头,“芙蓉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她若是知晓你将我藏进白莲谷,早晚会找到我的。”

傅易愠比任何人都了解芙蓉,她要清除什么东西,一定会清除的十分彻底。

眼下没有什么比玉芙蓉更重yào

的东西了,傅易愠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随我北上,我们去草原。”

玉芙蓉一愣,微微抬眸,眼里多了几分向往,只是片刻,她微微摇头“此时还不能离开。”

他低头看着她“为何?”

她起身,“苏云鹤还能助我一臂之力,若是让他知晓芙蓉还未死,定会——”

她还未说完,傅易愠便打断她,口气多了几分不悦“你想让苏云鹤知dào

你才是他喜欢上的女子?”

玉芙蓉一愣,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傅易愠说道“苏云鹤与芙蓉有联盟,当年最先知dào

你不是芙蓉的是他,对你最先投入情感的也是他,若是让他先知dào

你的身份,日后你休想变得安宁。”

玉芙蓉忽的一笑“莫不是你怕自己斗不过他?”

傅易愠冷着脸“你若是沾花惹草,我再厉害又有何用?”

玉芙蓉嘴角抿着,忍住笑不出声。

傅易愠这才捏住她的小脸“你先莫得yì

,等苏云鹤知dào

真相之后绝对少不了缠着你,若是我不在你身边,离他远一些。”

玉芙蓉一愣,微微凝眉,看着他开口“你要去哪?”

傅易愠眼里多了几分思量,看着她的面容微微一笑“怕我离开了?”

他嘴角带着甜蜜的笑,仿佛玉芙蓉真的对他有种深深的情感一般。

玉芙蓉脸蛋微红,想要说话,却被他突来的吻给堵住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两人心思各不一

马车缓缓行驶着,玉芙蓉担忧的看着外面,傅易愠板正她的脸庞,有些不悦的开口“所有事都可以依你,唯独南下之事,我不能答yīng

。”

她凝眉,正要开口,马车猛的晃荡,被迫停了下来。

马车前,许清文修长的身子坐于烈马身上,看着车内的男女,平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担忧。

玉芙蓉掀开车帘,看到许清文衣角随风摆起,心角微微一动,他竟追上来了。

傅易愠微微眯了眯双眼,此时他竟敢追上来,着实是小看了他。

傅易愠将玉芙蓉拉回座位,淡淡开口道“你在车上等着。”

说着起身下了马车。

林子里,二人一前一后,许清文看着傅易愠的背影开口道“我只需她一束魂,不然芙蓉很难撑下去。”

傅易愠停下脚步,片刻开口“她能坚持到何时?”

许清文摇头“不过三个月。”

傅易愠手掌微微收紧,回头道“你承诺救活她就是用这方法?”

“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泄露了身份,玉芙蓉怎会这般逆反。”

傅易愠轻笑“你将责任推卸到我头上?”

他看着身后的许清文“当年若不是你将易君引来,她何故需yào

受此苦痛。”

许清文咬牙“你莫要欺人太甚。”

傅易愠轻笑“欺人太甚?当年是你将芙蓉拒之门外,与我何干?”

他猛的伸掌,向傅易愠袭去。

傅易愠微微一侧身,躲过他的袭击,只是衣角被划破了一道。

许清文站稳脚跟,浑身戾气“芙蓉苦等你十年,你竟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舍弃她,早有一日,我会让你尝到失去心爱的滋味。”

他甩袖离开,傅易愠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傅易愠身后,玉芙蓉凝望着,心中也跟着凉了一截,许清文利用自己救芙蓉不假,可傅易愠又何尝不是利用自己,等自己价值用尽,他便会像舍弃芙蓉那般舍弃自己。

玉芙蓉不傻,她不想变成第二个芙蓉。

今日许清文放下一切尊严寻来,为的不过是想要自己的魂魄,若是逼到绝路,给他一束又有何妨。

玉芙蓉正要起身,傅易愠忽的朝她逼近。

她大气不敢喘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拉了出来。

傅易愠脸上多了几分不悦“不是让你在车中等我么?”

玉芙蓉凝眸“我见你许久不出来,便过来看看发生了何事。”

傅易愠点头,没有多问,牵起她的手便朝外走。

待两人回到府里之后,才知dào

景瑄已经带着妻儿老小回来了。

府里热闹极了,玉芙蓉却因有些累而没有好生的接待。

大厅里,秋雪怀里抱着小家伙格外的小心,生怕磕着碰着。

景瑄坐在木椅上,喝了一口热茶,开口道“是时候接皇姐回来了。”

傅易愠凝眉不语,芙蓉回府,那玉芙蓉便会回宫,自己想要见她便成了一个问题,但若是不接芙蓉回府,景瑄便无安生之地,一家老小随时面临危险。

权衡上下,还是先将玉芙蓉送回宫中较好。

他心中暗自想着,若是用皇宫的森严先困住玉芙蓉,等自己忙完了,再去寻她倒也来得及。

想到这,他淡淡开口“可将口信传出去了?”

景瑄点头“父皇怕是已经知dào

皇姐藏在元通寺一事。”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他“景容可有何动向?”

景瑄摇头“他确实变了不少,若是按照从前,此时早已暴跳如雷,哪能如此时这般安宁。”

傅易愠点头,心中却有数。

景容再厉害,可要看很多人脸色,光是皇后那里就够他受得,根本无心这里的事情,加上他最近情绪低落,想必是再无心思花在这上面来了。

他交代了几句,便让下人给景瑄一家准bèi

了客房,让他们先去休息。

自己起身回了鸳鸯阁。

这里本是芙蓉的房间,如今玉芙蓉住进来,倒是有几分人气。

玉芙蓉疲倦的躺在软榻上,听见门响这才微微睁开眼见。

但是见到他的面容之后,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她有些累,更有些倦了。

此时傅易愠一定正在想法将自己弄出公主府。

有了芙蓉那层关系,自己更是待不长久了。

眼下自己在傅易愠心中不知几斤几两,但他确实对自己有心,若是此时送进皇宫,定是想要困住自己。

若是在那之后逃走,简直比登天还难,但若能在这之前逃出这里,找到苏云鹤,那事情便不一样了。

玉芙蓉心中有了打算,她不想成为别人的傀儡,唯一的方法就只有逃走,逃得远远的。

玉芙蓉心中做好打算,心便跟着畅快了。

傅易愠坐到她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细腻的小脸,嘴角缓缓上扬“睡不着便起来随我出去走走。”

玉芙蓉本不想睁眼,谁知他竟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她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微微不悦的看着傅易愠,“我不想出去。”

傅易愠哪里会听她的意愿,抱起她便朝外走。

玉芙蓉大惊,急忙开口“放我下来,我穿上鞋子。”

傅易愠了解她的性子,若不这般鞭打几下,她是不会动弹半分的。

见她麻利的穿好鞋子,这才微微笑着拉她出门。

玉芙蓉不情愿的走在他身后,眼神不时的瞪他一眼。

他明知她心中在想着什么,却还是强迫她出来了。

玉芙蓉四处看着,似乎在寻找能出去的小道,但想了想,公主府一向是戒备森严,想要从这里跑出去,实在是太难了。

想到这里,她便开始头疼。

傅易愠一定能猜到自己要离开的想法,他这般三步不离身的带着自己,不知何时自己才能有机会逃走。

玉芙蓉抽出她的小手,看着不远处的竹林,开口道“再往前走便到了苏云鹤以前住的地方了。”

傅易愠回头“你怎知这里是苏云鹤住的地方?”

玉芙蓉凝眉,片刻开口“坠崖后我进了芙蓉的身体,那段记忆这两日总是浮现在我眼前。”

傅易愠一愣,急忙拉住她的手臂“你记得我?”他眼里多了几分激动和紧张,仿若玉芙蓉否认的话,他便会伤心而死一般。

第一百零五章 离开便是解脱时

玉芙蓉点了点头,只是片刻开口“印象不深,但我记得你我之间的片段。”

傅易愠紧张的看着她“还记得些什么?可曾记得你我去清风寨之事?”

她微微凝眉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但既然提及,她自是要回答“记得些许。”

他笑着将她拥进怀里,有些无奈的开口“还算你有良心,终是记得我。”

她不解,为何记得那件事便记得他?

正在她迟疑之时,他从怀里拿出那玉簪,那是当年被她扔出窗外的簪子,后来被他捡到,便一直留在他那里。

她不知他竟会留了这么多年,心中有些不忍,自己竟也折磨了他这么久。

她微微凝眉,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的越加的紧。

玉芙蓉开口“你先放开我。”

她口气多了几分镇定,或是恢复记忆,性子也比这三年稳重许多,颇有当年的气势。

傅易愠微微松开她,却被她朝后推了推。

玉芙蓉认真说道“你我之事并未成定局,芙蓉才是你的妻子,我早晚会离开你,况且我本就无心与你,这事你三年前便知晓。”

她清醒的记得,死前,她对他满是绝望,当年是那样,现在恢复那段记忆,她依旧是这样。

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

傅易愠脸色变了变,当年她宁愿死都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他痛苦过,甚至恨过她,只是没想到,三年后,她的选择依旧是离开自己。

他微微冷笑“你想去找苏云鹤?”

她一愣,微微摇头。

他不解,眼下除了苏云鹤没有背叛她,还有谁能助她一臂之力?

正凝眉看着她,只见她淡淡开口“芙蓉回府之事你比我清楚,这里已经容不下我,留下只会死路一条,趁着我还有时间,我想离开这里。”

“我可以将你送入皇宫——”

“傅易愠!”她打断他“你太小看芙蓉了,她容不下我的。”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芙蓉,她的性子偏激,根本容不下另外一个女子抢走她的一切。

虽然眼下她还未动手,多半是在等待时机,亦或是身体还未恢复,待时机成熟,她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别说是傅易愠想要护着她,就算是北皇,也不一定能保护的了她。

玉芙蓉心如明镜,此事耽搁不得。

傅易愠心里又何尝不知,只是一旦放手,玉芙蓉便会从此离开他,再无瓜葛,天各一方。

但若不放手,玉芙蓉在这无出路。

不管哪一条,都是最坏的结果。

傅易愠凝眉看着她,满眼的不舍,她已经离开自己一次,没有她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若让他再失去她一次,只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玉芙蓉看着满眼犹豫的傅易愠,开口道“你知我心中想法,当年宁愿死都不愿留在你身边,现在也是如此,你若强行留下我,最后的结果只不过是重蹈当年的覆辙。”

她眼里的决绝让他心寒,她确实对他无心。

傅易愠满是伤痕的眼里多了几分痛苦“多陪我几日也不行?”

玉芙蓉摇头“何必继xù

折磨自己,本无缘分,不必纠缠。”

她转身,傅易愠猛的拉住她,眼里多了几分怒色“这些年你就没有对我用过情?”

她冷眼,摇头“你的心思你自己清楚,让我对你用情,你何时真zhèng

对我用心过?”

她眼里多了几分嘲笑,她虽出身卑微,不如芙蓉,但这些年她过得很好,没觉得苦痛,但自从跟芙蓉的命数搅在一起之后,她接二连三的受伤。

认识这些不该认识的人之后,她的人生变得凌乱不堪,这种日子,她不想再继xù

了。

玉芙蓉挣开他的禁锢,淡淡开口道“你本是驸马,这一世都改变不了,我终究不是芙蓉,这也是我永远改变不了的事情。”

她决绝的朝回走,留下他孤寂身影独自站在原地看她离开。

傅易愠紧握拳头,他不相信她没对自己动过情。

当晚芙蓉便偷偷的打包好行李,包袱装的不多,只带了些随身换洗的衣物,套了一件丫鬟衣裳,趁着月夜匆匆的朝后院赶去。

她身形娇小,混在黑夜中根本看不出人形。

半夜的公主府格外安静,守夜的将士来回的在大门口巡视。

玉芙蓉镇定自若,难免也有些紧张,此时若是被捉起来,怕是这一辈都要被困在这地牢之中。

她把自己的命紧紧的拽在手中,生怕出了什么状况。

从公主府到城外只有半个时辰的功夫,玉芙蓉却走了一个多时辰。

她在城内饶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上来,这才敢朝着城外走。

此时大门都关了,想要出城只能等到明日。

但玉芙蓉知dào

有个小道,可以直通城外。

漆黑的夜,她没有丝毫害pà

之意,镇定自若的按着计划实施。

直至寻到那小道,这才迅速的出了城。

玉芙蓉去了南朝江城,来去十几日,她走走停停,漂亮的小脸被晒得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模样。

加上身形娇小,看上去跟个孩子没什么区别,也倒是没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路人偶尔也会朝她看上两眼,见她这般打扮,多半是个叫花子,也就没上心。

玉芙蓉脸上脏兮兮的,黑乎乎的小手早已面目全非,哪里还有那个公主的模样。

她丝毫不在意,从包袱里掏出糕点,吃了两口便收了起来,这路程已经走了一大半,过不了半日就到了南朝边境,此时混进去,不知能不能碰到苏云鹤。

想到他,她便来气,他给的承诺没有一个是实现的,也难怪芙蓉看不上他,这等骗人的把戏被他玩了个遍。

玉芙蓉心里埋怨着,正坐在路边休息,前方忽的出现一群士兵,气势冲冲的进了驿站。

没过多久便抓了一群小叫花子出来。

玉芙蓉凝眉,南朝人口密集,根本不缺人用,为何要对这些小叫花子下手?

玉芙蓉想着,也不愿惹祸上身,正要起身离开,几个士兵朝她走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二人抬着上了囚车。

第一百零六章 旧识如初见

玉芙蓉大惊,挣扎着“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拐卖人口。”她一着急什么都说出口。

一个士兵冷笑着关门“你们算哪门子的人口,苏大人仁慈,把你们送进学堂算是对你们的施舍,若是不好好做人,小爷我饶不了你。”

玉芙蓉一愣,刚要发作,身边一个跟她一样黑乎乎脸蛋的男孩拉住她“苏大人不会伤害我们的。”

男孩眼里满是崇拜的目光,玉芙蓉凝眉,这个苏大人又是何方神圣,为何自己从未听说过。

小男孩见她迟疑,这才解释道“北有傅易愠,南有苏云鹤。”

玉芙蓉大惊,没想到自己竟一来南国便碰到那小人。

小男孩见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笑着开口,露出洁白的牙齿“人人都说傅易愠温柔俊美,但在我们眼中,苏大人的心地早已超过他那面容。”

他边说边念叨“苏大人的面容可俊美了,我见过呢。”

另一个男孩听见他说话,不服的说道“你竟水牛,我爹说了,苏大人长得很一般,我婶娘就在苏大人府上做事。”

玉芙蓉回头看着这个说话的小男孩“你婶娘既然在哪里做事,你为何会沦落成叫花子?”

那孩子被问愣住了,眼里多了几分色彩,不愿再开口说话。

身旁一直说话的小男孩偷偷的拉了拉玉芙蓉的一角,小声开口“你莫刺激他,他会发疯的。”

玉芙蓉懒得说话,苏云鹤要真是好人,为何要将这些孩子困在囚车里押送回去。

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她暗自想着,却没有表现出来。

等囚车缓缓进了城,道路两旁的人纷纷开始指点,有的甚至将囚车围了起来。

玉芙蓉凝眉,回头问那两个小孩“他们怎么都围着我们?”

一直说话的小男孩叹了一口气,不愿开口,倒是那个自称自家婶娘在苏云鹤府上做事的男孩冷笑道“你难道不知我们的身份?”

玉芙蓉满头雾水,屁大点的孩子哪里有什么身份。

正要开口问着,那沉默的孩子开口道“我们本是官宦子弟,但因朝廷变法,不得不沦为阶下囚。”

玉芙蓉一愣,这又是何理论?

囚车停在书院门口,那看管的先生急忙迎了出来,对着那为首的士兵不住的点头。

玉芙蓉暗自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离开的傅易愠日子会好过一些,如今看来,哪里都是一样的。

他们被送进了书院,书院打扫的很干净,孩子们被迫送进蒸房进行沐浴更衣。

洗澡的老妈子身材臃肿,富态的脸颊横肉纵生,见这群小囚犯被押送回来,没好气的叫唤着“赶快给我进去好好洗干净喽,要是让我看见你们这身上留着丁点脏东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几个个头小的急忙下水,个头大的看着着热腾腾的水桶发呆。

玉芙蓉身后被人一捅,便被推进了木桶中。

热腾腾的热水倒是舒服,她隔着衣袍将脸颊洗干净,清秀的面容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只是她皮肤细嫩,就连方才在车上与她闲聊的那两个小男孩也都各个细皮嫩肉的,不难看出是官宦人家的子弟。

至于那个自称婶娘在苏云鹤府上做事的男孩,性子有些冷,脸蛋也不算光滑,倒是有些常年被风吹干的迹象,不像是官宦人家的少爷。

这种多半是有钱人家拿来抵命的。

玉芙蓉将自己身子裹了裹,那老妈子伸手一巴掌打在玉芙蓉的后背上,差点将她的脊骨打碎。

她拧着眉宇痛苦的回头,只见那老妈子一脸嫌弃的开口“把耳朵后面给我洗干净了,要是先生看见你们这般面容,定要怪罪我未将你们管束好。”

玉芙蓉咬牙,这个老女人尤其惹人厌。

她扑腾了几下,算是将浑身弄了个湿。

玉芙蓉这女儿身终究没被发xiàn

出来,或许她这个头实在是小的可怜,加上最近饥一顿饱一顿,脸色自然不好。

别说是外人,就是傅易愠来了,也不一定能认出玉芙蓉现在这般模样。

她被分了房间,还没等她躺下休息,外面便有人催着说是去见先生。

紧接着外面便响起锣鼓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其他孩子匆忙的往外跑,像是被训liàn

过许久一般。

玉芙蓉糊里糊涂的被抓来,现在又糊里糊涂的要去见什么先生。

无奈,她只好跟着出去。

终是在大厅见到了传说中的苏公子。

他一身修长的衣袍立于前面,还未回头,便让人猜到定是长相非凡。

玉芙蓉兴趣不大,她对他不算了解,眼下若是能在这避上一阵子,倒是个好事。

苏云鹤转身,平庸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只是这面容,与以前的有些不同。

虽鼻翼眼角都是相似,但终究有些说不上来的不一样。

玉芙蓉躲在人群中,不愿让他发xiàn

自己,她尽量后退,正挤着,身后忽的尖叫一声,紧接着,一只手狠狠的将她往前推。

前面的孩子回头,玉芙蓉没有站稳,砰的一声倒在人群里。

大家围成一个圈,看她笑话。

纷纷议论她的来路。

有几个稍稍年长一些孩子小声议论着,“这是那家的?”

“上孙家的也是这么高,但看模样,好似有些不像。”

“莫不是公孙家的?”

“公孙家的一向是高傲无礼,我听闻她平日很少与人交流。”

人群后面,苏云鹤看着地上的玉芙蓉,眼里多了几分暖意,“扶她起来。”

前面的孩子一惊,从未想过会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苏云鹤,激动的不知dào

该怎么办。

玉芙蓉凝眉看着苏云鹤,他竟然不认识自己。

自己这模样好歹也让他看了三年,这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竟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这中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她正想着,只见他穿过人群,走到自己面前,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起来。”

玉芙蓉一愣,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扶自己起来。

苏云鹤见她没反应,温柔一笑“莫怕,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第一百零七章 谁是正主谁是仆

玉芙蓉凝眉,她不相信苏云鹤故yì

假装不认识自己,可这相貌确实和当初有些不一样,若不是自己记忆退化,便是这男子根本不是苏云鹤,正想着,他温热的手掌将她托起,扶起她后,温柔一笑,全然不是玉芙蓉记忆中苏云鹤的模样。

他看着她,模样不大,却有着一双澄澈的眸子,倒也算惹人喜爱,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想不到你竟这般瘦弱。”说着松开她的手臂。

玉芙蓉稍稍退了退,其他孩子见她不识相的模样实在藐视,恨不得自己钻到苏云鹤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玉芙蓉沉默着不说话,苏云鹤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双漂亮的眼睛。”

她不知他这是何意,等反应过来想要开口时,他已经转过身去。

玉芙蓉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能躲在这里过上一阵子,等芙蓉回公主府之后,时间一长,自是会忘记自己的事,即便想要追究下来,自己也有藏身之地,不必再怕她。

想到这,她便下定决心一定要留下来。

管事的匆忙进来,在苏云鹤耳边耳语几句便匆忙离开,苏云鹤眉宇微微皱起,这普通的容貌上看不出什么波折。

玉芙蓉又朝后退了退,尽量掩盖在人群里,不让他注意自己。

苏云鹤是这学院的先生,这也是玉芙蓉来了几天后才听其他孩子传言传到她耳朵里。

玉芙蓉在这待的惬意不已,偶尔会被叫去上课,课上内容不过是画画花草,做做诗曲,吟吟对子,别提多舒服了。

只是国语诗词雅赋是苏云鹤教授的,每日必须到他面前背上一首诗词才可用膳,这成了玉芙蓉每日最痛苦的时刻。

就如今日一早起来,本来高高兴兴的准bèi

去用膳,却在大厅里发xiàn

苏云鹤正一个一个的抽背昨日学过的长赋。

玉芙蓉转身便要逃,身后的苏云鹤轻声开口“不想用膳了?”

她拧着眉,岳小川每天都会帮她多拿一个馒头,但若是被苏云鹤发xiàn

了,铁定少不了挨罚,岳小川胆子小,哪能受得了那惊吓,一次便算了,多来几次,铁定不行。

想到这,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苏云鹤面前,一脸做错事的表情。

苏云鹤倒也在意她,本以为她天生弱小,哪知上次竟见她吃了五六个馒头,这可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饭量,之后便对她上了心,越发的觉得她比自己想像的有趣。

苏云鹤抿着嘴,温柔的看着她“昨日我布置的任务可曾完成?”

玉芙蓉你拧着眉宇,点了点头,片刻立kè

摇了摇头。

她要想在这群孩子堆里生存下去,就必须装着什么都不会。

苏云鹤看着她明亮的双眸,不知dào

她究竟是真的不会,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摇头,只是看了眼周围,片刻开口“随我出来。”

他起身,看都未看她一眼便朝外走去。

玉芙蓉一愣,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出了大厅,她一脸不愿的朝外走,心中暗自想着,悠哉的小日子快要倒头了,还没逍遥几日,便被他给盯上了。

只是还有件让她奇怪的事,这人不是苏云鹤,却挂着苏云鹤的名号,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芙蓉不紧不慢的跟着,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猛一抬头,不知他何时转过身来,她一个急停脚,还未站稳,径直的朝他扑去。

苏云鹤拧着眉,伸手将她抱住,只是被她这么一扑,险些跟着一起倒地。

好在他定力较稳,不然可真要出糗了。

玉芙蓉急忙站直身子,朝后退了一步,谦虚的开口“先生。”

苏云鹤一脸无奈的表情,可真是那这个小家伙没办法,看她长得水灵,成天晕晕乎乎。

苏云鹤推开房门,回头道“进来。”

口气甚是温柔,根本看不出喜怒。

玉芙蓉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让她进男人的房间,还是光天化日之下,确实有些不妥,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是男儿身,想必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便放心的迈脚进去。

房间收拾的相当整齐,没有丁点灰尘,苏云鹤从柜子上取出一本书递给她“这里面记载了些野史,我听小川说你对野史感兴趣。”

玉芙蓉一愣,正要接着,伸出去的手猛地收了回来,低头道“先生听错了,我不喜欢野史。”

苏云鹤凝眉,这群孩子日后都是要进宫做官的,现在若是引导不好,将来定是要出大事的。

若是培养不好,可能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

想到这,他微微开口“听闻公孙家向来以书香门第自称,你出身公孙家,为何连诗经都未诵读过?”

她之所以能进来,就是公孙家送来的那个孩子偷偷的逃了,他们不知这玉芙蓉身份,以为是那逃跑的孩子,便阴差阳错的给捉了回来。

别人不知情,但玉芙蓉了解情况,若是不好好的演戏,早晚是要被拆穿的。

想到这,她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先生想说什么?”

苏云鹤微微一笑,轻声道“下月初四将有一场诗赋大赛,我想带你参加。”

玉芙蓉一愣,眸子里多了几分思量。

苏云鹤淡淡开口笑道“你身材娇小,即便是装成书童也无人怀疑。”

她微微一愣,还怕被人怀疑?莫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苏云鹤知dào

她想歪了,无奈地笑着“诗赋大赛每年都会有奖品,今年虽不同于往年,但年年都是我拿头彩,说来也着实无趣。”他看着玉芙蓉,表情平静,“今年便由你帮我作答。”

玉芙蓉一愣,正要开口,只听他说道“听闻今年北朝的芙蓉公主会来,你若是帮我答的不好,她自然不会再打我的主意。”

玉芙蓉的眉宇皱的更紧了,她微微开口“先生不喜欢芙蓉公主?”

苏云鹤微微一笑,岔开话题“想不到你知dào

的倒是挺多。”

玉芙蓉眉宇一松,继而不再开口,苏云鹤没有在意,开口道“以前都是云翔替我顶着,最近云翔不再,真怕她再缠上我。”

第一百零八章 随身书童破身份

玉芙蓉震惊的看着苏云鹤,她就觉得越看他越不像是苏云鹤,原来他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苏云鹤,而总是来回奔波南北两朝的那个也不是真zhèng

的苏云鹤,竟是他口中的什么云翔。

那如此说来,当年被芙蓉看上的人便是苏云鹤,而苏云翔为了帮苏云鹤解决这个麻烦,便冒充苏云鹤靠近芙蓉,既能顺手得了北国的生意,又能牵住芙蓉,真是一举两得。

她不得不佩服那个苏云翔的魄力。

倒是这个苏云鹤,看似风轻云淡,却也心思颇多。

玉芙蓉没有回答,静静的听着,苏云鹤倒也对她关照有加,这种事向来不外透,今日竟对她开了口,实在是少见。

等他说完自己的苦衷,本以为她会答yīng

,哪知她一口回绝“先生还是找其他同学吧,学生不能帮忙。”

苏云鹤眉宇微微隆起“你怕惹祸上身?”

玉芙蓉点了点头“学生资历浅薄,怕是难担重任。”

她说的好听,目的就一个,说白了就是告sù

你,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

苏云鹤知dào

贸然的让她跟自己去,是有些说不过去,这才微微沉默片刻开口道“你若能帮我这个忙,你籍族之事我替你解决。”

玉芙蓉一愣,难不成这里还有籍族谱表?

若是能解决籍族之事,她日后便能定居于此,再也不用四处奔波,倒是一件好事。

但是芙蓉若是见到了自己,那自己还有命活吗?

正迟疑着,他开口道“每年诗赋大赛我们都在场外,只需将作品呈上便可。”

玉芙蓉挑眉“意思是,公主见不到我们?”

苏云鹤一愣,片刻笑着“这是!”

他以为她是想见公主,其实不然。

听他这般解释,玉芙蓉算是松了一口气,简直是天助她也,有这般好的机会,她自然是要握住的。

她开口道“那学生籍族之事便拜托先生了。”

苏云鹤松了一口气,笑道“日后你便搬来这里住,从今往后便做我侍童,服侍我即可。”

玉芙蓉殷勤的点着头“学生明白。”

她早就受够了住那公舍,实在是太闷了,若是能搬来这里,既凉快又安静。

下午她迅速的将自己的东西打包,马不停蹄的搬进了苏云鹤的套间里。

等住的地方一落实,她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老天竟对她这般宽容,赐给她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居住,简直是太照顾她了。

正开心的想着,苏云鹤抱着书画进来,她急忙起身,帮他将怀中的书画抱进书房。

苏云鹤随意的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墨“帮我磨一些墨。”

他坐在书桌前,将未完成的画卷画好,每个画卷都画了宜人的风景,甚是幽美,仿佛美景就在眼前一般。

玉芙蓉看的入迷,没注意,一不小心将墨洒在了画卷上,她急忙拿袖口去擦。

苏云鹤抬头,微微摇头,笑着开口“莫擦了,毁了便毁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说着将这画卷收了起来,扔进垃圾桶内。

玉芙蓉不忍心的看了一眼,片刻将其捡了回来,铺在地上,用毛笔染了几笔,那被滴上墨迹的画卷片刻变了个样子。

苏云鹤侧头,看见她正低头画着,正要开口,见那画卷全然变了模样,稍稍吃惊之余,不禁多大量了她几眼。

当年盛元告sù

自己,只有在这书院中等待,才能等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难不成,盛元所说之人便是眼前这个书童?

可他是男儿身——复而看了一眼她的发髻,苏云鹤眸子一亮,她的耳朵上竟有痕迹,莫不是只有女子才会带上耳坠?

那她的耳洞是否说明,她便是自己要等的良人?

他不动神色的观察着,直至她起身,他才收了目光,看向自己桌上的画卷。

玉芙蓉高兴的将他方才扔掉的画卷放到他面前,一脸得yì

的开口“先生这回不会扔了它吧。”

苏云鹤凝眉看着画卷,这画卷多了几分灵性,有些女子温婉,倒是真能判断这个书童性别,想到这微微抬眸看着她的脸颊,就连这一颦一笑,都是这般阴柔至极,不难猜出她的女儿身。

想到这,他微微一笑,试探道“你家中可有何兄弟姐妹?”

玉芙蓉一愣,微微摇头,片刻反应过来,急忙点头“是有些,只是不太亲近罢了。”

苏云鹤皱眉,他不知她曾经的生活有多凄苦,但能看的出,她不愿回忆过去。

既然这样,他便不逼她。

笑着将那画卷收了起来,“这幅画就当送我了。”

玉芙蓉吃惊“先生要将这画卷收藏?”

他笑着点头“有何不可?”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学生笔拙,画不出什么壮阔的山河,方才也是在先生的画卷上添了几笔罢了,全然没有收藏的价值。”

他笑着不语,低头画着自己的画。

整个学院倒是随着诗赋大会的到来而变得忙碌许多,玉芙蓉庆幸自己成了苏云鹤的书童,不然此时定会被逼着去学习诗词雅句,一想到要背诵那些东西,她就痛苦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每日窝在苏云鹤的房间里,倒也清闲,她除了要照顾苏云鹤的起居生活,倒也清闲。

闲来无事到处溜达溜达,偶尔也会去听听苏云鹤的课堂,但多半时间,她都会窝在书房里看书。

他书房里满是奇异杂谈,各种有趣的事情都有记载,虽也是书本,但起码比诗词雅句要好kàn

的多的多。

苏云鹤有时回来的晚,有时回来的早,有时也会带她去集市上转悠转悠,但今日回来的尤其是晚。

玉芙蓉有些不安的在房中来回走动,眼看着天快黑了,他却一直都未回来,这种心情,好比外出的丈夫迟迟没有回来的音信一般,让人不安。

玉芙蓉等了许久,实在是忍不住了,大步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门外的人便推开门正要进来。

玉芙蓉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在地上。

苏云鹤看着眼前的玉芙蓉,嘴角微微扬起“你要出去?”

第一百零九章 天长地久暗生情

玉芙蓉见苏云鹤回来,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有些好奇的开口“公子今日见了贵客?”

苏云鹤边脱衣袍边摇头“未曾见过。”

“那为何到现在才回来?”

苏云鹤笑着回头“家弟回来了,母亲叫我回去,我担心这里无人打理,所以将事情安排好再回去。”

玉芙蓉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害她担心的半天。

苏云鹤放下手中衣袍“你也随我回去吧,将你一人留在这里,怕是会将你闷坏。”

玉芙蓉一愣,片刻兴奋的开口“先生带我回去?”

他温柔一笑,开口道“你可愿意?”

玉芙蓉急忙点头“自是愿意,大家都说苏府堪比皇宫,雄伟不已,我若是有幸进去看上两眼,此生死亦足以。”

苏云鹤嘴角带着笑,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

这个小家伙隐姓埋名的跑到自己这书院来,怎么也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机会,若是让她平白无故的跑了,倒是可惜了。

想到这,便不再担心其他,一门心思的将手中的要事交代好,以免回去之后,这里再出什么乱子。

第二日,学院放假,学生们争先恐后出门去,生怕先生们会后悔放假。

玉芙蓉闲来无事,想着苏云鹤在书屋忙着,自己何不趁着书院无人,偷偷跑到后院那片林子里的水潭洗个澡,正好解解夏天的暑气。

她麻利的起身,从包袱里拿了件女子的衣袍,想都未想便快步的朝后院走去。

她不知这里是禁区,见四周无人,偷偷的溜了进去,穿过林子,径直的来到水潭边上。

玉芙蓉四处看了看,见没人这才麻利的脱衣服。

正脱着,水里噗通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紧张的盯着水面,半天没有动静,这才继xù

脱着衣服。

玉芙蓉穿着肚兜,腿上白色的亵裤还未脱下,她缓缓的踩着石头进了水潭,水温正合适,温柔的阳光照在水面上,着实舒服。

她脚下还没站稳,潭中猛的跳出一条巨蟒,庞大的身子,猛的朝玉芙蓉袭来,她慌张朝后跑,身子忽的被抱去,落入一个温柔的怀中。

玉芙蓉哭喊着“怪物——怪物——”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一声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莫怕,它不伤人。”说着朝那巨蟒开口道“回去!”

那巨蟒倒也听话,真的转身朝后游去。

玉芙蓉这才敢睁开双眼,见那巨蟒真的离开了,这才抬头,那一瞬,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眼前的男子面容姣好,绝美的容貌下带着温柔的笑意,那笑意是玉芙蓉经常在她先生苏云鹤脸上看到的。

她慌张的从他怀里出来,苏云鹤笑着开口“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心跳加速,任谁见了这等容貌都会紧张,他倒是调戏起自己了。

苏云鹤见她脸蛋微红,这才低头看她这身容貌,果真是个女儿身。

自己的想法得到验证,心中大快,笑着开口道“想不到公孙家送来的竟是女儿。”

玉芙蓉一愣,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兜,急忙遮住胸口“你——”

他收起笑容“我只是逗你罢了,从你混进书院开始,我便知你不是公孙后人。”

玉芙蓉不知该如何解释,被他这么一说,仿佛自己不该厚脸皮留下一半。

他习惯性摸了摸她的脑袋,被他这么一摸,她倒是想起容貌之事“你这面容是怎么回事?”

苏云鹤猛的想起自己脸上的假皮之事,看来是瞒不住了,只好开口“母亲怕我们兄弟二人长相招来祸端,便让大师为我们兄弟二人求了人皮两张。”

玉芙蓉凝眉,他这容貌比起傅易愠,丝毫不差分毫,况且此时湿身相对,着实不是什么好场景。

她正胡思乱想着,只感觉苏云鹤捏了捏她的鼻翼“还因此事乱想呢?”

玉芙蓉急忙回神,摇了摇头,却不敢看他的面容。

他笑着缓缓朝外走,经过她身边,伸手牵住她的手,仿佛自然之事一般,丝毫未有任何不舒适。

玉芙蓉心跳加快,这等好kàn

的男子,除了傅易愠,这世上确实不多见。

没想到自己竟能还能碰上。

她胡乱想着,直到出了水潭,她才想起问他“你知晓我是冒名顶替为何还——”

他回头,将那假人皮贴在脸上,那人皮仿佛沾了他的脸,立kè

贴上去了一般,丝毫看不出是张假脸。

“既然来了这里,自是有原因,我何必急于一时。”

他心静如水,淡然宁静,这等境界,又何尝不是她向往的。

玉芙蓉看着他那张假脸,心中暗自思量,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份告sù

他。

若是他听了之后,不再收留自己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些麻烦,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玉芙蓉沉默着,苏云鹤低眸看着她“莫不是有何心事?”

她一愣,急忙摇头“没有。”

他微微笑着“我那还有一张假皮,你若担心被人认出,倒是可以用它瞒上一阵子。”

玉芙蓉一愣,有些希望的开口问“我亦可以用?”

他温柔点头“自然可以。”

她裂开嘴,高兴道“太好了。”说着拉住他的手臂开口问“那张假皮在何处?”

有了假皮,芙蓉再精明,也猜不出此时在苏云鹤身边的人竟是自己。

玉芙蓉心里激动着,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来,也不用担心芙蓉会对付自己。

想到这,她心情便会大好。

仿佛从未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刻一般。

苏云鹤嘴角带着笑,二人一起回了书院。

他交代着,“日后我不再身边,莫再乱闯这林子,好在今日我在场,不然让阿芒伤了你该如何是好?”

玉芙蓉凝眉,“那巨蟒是你养的?”

他微微点头,让她不禁凝眉,好好的书院竟然用来养蟒蛇,实在是Lang费。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出来。

苏云鹤知晓她心中想法,淡淡开口道“阿芒虽凶猛,但本质不坏,你若不靠近它,它自然不会伤你。”

玉芙蓉撇嘴,今日要不是他出现的及时,自己早成了那畜生口中的美味了。

一想到这,自己双腿就发软,真是差点丢了小命。

第一百一十章 两情相悦渐生情

苏云鹤竟只顾着维护他那宠物,实在是让人恼火。

玉芙蓉不再说话,满肚子的火,书院里安静的有些吓人,苏云鹤回头看她,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生气了?”

她为回答,直到他将那面假皮贴在她脸上,她才回过神来。

玉芙蓉凝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并未有什么不适,只是感觉沾了一层东西上面,一会便没什么感觉了。

她好奇的看了眼苏云鹤,继而急忙跑到镜子面前,看到自己平庸的模样,着实好笑,她咧着嘴开心的回头“真的认不出。”

他有些好笑,“自是认不出。”

他走近她,细心将她发髻的假皮粘贴好,这才放心的松了手,松手之前捏了捏她的鼻翼“好好保护这张假皮。”

玉芙蓉点头,方才那满肚子的怒火在就烟消云散。

苏云鹤见她玩性大发,无奈只好只身收拾行李。

玉芙蓉不时的摸摸自己的脸,生怕那假皮会脱落下来,待确定它不会轻易脱落这才回头看苏云鹤“你是说你弟弟也有一张?”

苏云鹤停下手里的动作“恩。”

她饶有兴致的绕道他面前“那你和你弟弟谁更俊美一点?”

他一愣,抬眸看着“为何如此问?”

玉芙蓉开口道“世人都在传‘南有苏云鹤,北有傅易愠’你是苏云鹤,但你弟弟这些年却借你的名声四处招摇,若没点姿色,自是不敢这样。”

苏云鹤凝眉瞬间松开了眉宇,温柔道“他与我乃同胞兄弟,模样不差我丝毫,但脾气比我大一些,其他倒还好。”说道这,他开口道“他若是问你什么,你沉默便可,无需跟他辩解,他喜欢纠缠到底,无人能辩论的过他。”

玉芙蓉凝眉,这确实是他的风格,起码自己跟他相处的那几年,他总是喜欢压制着自己。

待他收拾妥当,外面天色也慢慢变黑。

苏云鹤将蜡烛调暗,玉芙蓉趴在床榻上练习拉弓的姿势,苏云鹤看她那窝屈的模样实在是好笑,但又怕自己笑出声影响她这斗志,只好强忍着。

玉芙蓉瞥眼看见他要笑却强忍着的模样,凝眉道“姿势不对?”

苏云鹤笑着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双腿拉了拉,玉芙蓉惨叫着“别——别——断了——断了。”

苏云鹤将她腰部托起,“我若不让你拉伸开来,你这姿势早晚会将腰拧断。”

玉芙蓉噗通一声倒在床榻上,一脸痛苦的揉着腿部和腰部,一脸难过的问“我是不是不适合学武?”

苏云鹤笑着摇头“你确实不适合。”

她猛的坐起身“你小看我!”

他笑着摇头“习武为了强身健体,你如此练法别说是强身健体了——”他忽的停下,若是说道她不高兴了,指不定会跟自己闹起来,继而转变态度“你若真想学,我可以教你。”

她一惊,急忙开口“先生也会?”

他温柔一笑“自是会。”

玉芙蓉讨好的拉着他的手臂“先生若是肯教我,我一定帮先生搞定芙蓉公主。”

他微微一笑,侧头问她“你先告sù

我,你的名字叫什么?”

玉芙蓉一愣,她冒名顶替的来这混了半个月,一直都是用的公孙杨奕的名字,今日被他这么一问,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告sù

他自己的真实名字,他还会收留自己吗?

她不敢确定,同时心底产生了丝丝的害pà

,她怕苏云鹤会真的赶她离开,若是借机将她送回北国,不管是那种结果,她都是必死无疑的。

想到这,她眼里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

苏云鹤看到她面色变化之大,知dào

身份或许是她的死穴,见她这般模样,只好开口道“不说也罢,你本就不想透露,我也不愿逼你,若是日后遇到危险,我希望你能先想到我。”

他话里有多少真诚,玉芙蓉能感受的到,只是自己确实不能透漏姓名,哪怕是死,也只能这么糊里糊涂的死去,身份是她的死穴。

玉芙蓉收了脸上的表情,“我是谁不重yào

,以前的我已经死了,如今的我才是活着的。”

他凝眉,片刻笑着开口“莫不是在哪里杀了人,跑到我这避难罢?”

她一愣,瞪他一眼“先生真会说笑!”

他笑着很灿烂,没注意玉芙蓉忽的伸手将他脸上的假皮撕了下来,得yì

的笑着“先生还是真容示人比较好。”

他感觉脸上少了一层保护,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回过神,捏了捏她的鼻翼“你倒是大胆起来,你的账我们早晚得算。”说着坐在她身边“为何男扮女装?”

说到这,玉芙蓉满脸愁容“我未曾想过男扮女装,是你们捉人时压根没问我是男是女。”她一脸委屈,“害我在书院里,与一群孩子住了半月之久。”

苏云鹤凝眉“孩子?你今年多大?”

她揉着手指“十六了。”

苏云鹤一惊,她果然过了及第的年龄,这般花季若不是逃出来,定是被家人逼着成亲,莫不是她也因成亲之事逃出来?

那样自己便是捡到了一个大宝贝。

他笑着看着她“未婚嫁?”

玉芙蓉摇头,继而抬眸望着他“你何时跟媒婆学了一手,打听起女子的婚嫁了。”

他笑而不语,心中却是高兴的。

如此的女子,若不是老天特意送来的,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来自己身边。

加上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总是让人好奇的想要靠近。

玉芙蓉忽的想到什么,起身便在身后的包袱里找了片刻,继而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首饰,回头问他“我头回随你进府,是否应该带些东西送给你的下人们?”

苏云鹤凝眉,她这般识大体,不像是小家小户的女子,应是出自大户人家,想到这,他微微担心起来,若是日后上门提亲,她的父母不同意,该如何是好。

他想的入神,玉芙蓉看着他发愣,拍了拍他“想什么呢?”

他摇头,继而从她手中接过那首饰“我身边没有下人,无需打点关系。”

玉芙蓉一愣“你没有下人伺候?”

他点头,继而开口“我性子喜静,不愿人打扰,因此院落基本没有下人走动。”

玉芙蓉看着他如同看怪物一般,她极少听说哪个少爷公子身边没有下人伺候着,他着实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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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险些失身猛惊醒

玉芙蓉心里想着,嘴上却问着,“为何身边没有下人?难道先生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苏云鹤一愣,继而凝眉看向她“你这都是从哪里听到的?”

她扭头一笑,忍着笑意摇头。

他无奈捏住她的脸蛋“若说是癖好,眼前倒是有一个。”

她一愣,看着他的眼神格外的真诚“说来听听。”

他笑而不语,玉芙蓉着急的开口“我都愿意陪先生去那诗赋大赛,先生还有什么事不能告sù

学生的?”

他挑眉,玩笑道“你一介女流,竟敢论自己为学生?”

她跟着挑眉“巾帼女子胜过男,这等道理先生不会不懂吧。”

他忽的一笑“那我到要好好考考你,看看你是如何扣上这巾帼之名。”

“那有何难,先生只管放马过来。”

二人顿时笔墨伺候起来,苏云鹤开口“以山为题,以水为诗,一刻钟之内,先结束者为胜。”

玉芙蓉信心满满,“先生可要用心了,我可不是好对付的。”

她提笔便画,山水片刻染于纸上,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玉芙蓉的纸上便浮现秀丽山河之景,甚是雄伟,包囊了大江南北两朝之景,囊括了中原北疆之轩辕,此等胸襟笔阔,若是出自男子之手都让人敬佩不已,更何况是一介女流之辈。

苏云鹤停下手中的忙碌,静静的看着她行云流水之画,眉宇越来越紧,他不是没猜测过她的身份,几天前,她还为了背诵一两句诗经而苦闷不已,没想到她是深藏不漏,如此教养,不可能只是一般的宦官人家的小姐,最少也应该是个郡主以上的官位。

想到这,他开始担忧起来。

南朝的小姐公子们,他基本都认识,就算是不识的几个人也都没什么大的出息,眼下她这等才华若是真是南朝人,不可能不被自己知dào

,那想要解释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是北朝人。

而且还是个地位颇高的官家小姐。

一想到这,他不得不担心起来,如此姻缘,即便自己想要握住,两朝关系如此僵硬,如何能冲破一切,将她娶进门。

正惆怅着,玉芙蓉推了推他,开口道“先生想什么想的如此入神?”

他回过神,微微开口“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他看着她做好的画卷,他宁愿她大字不识一个,起码不用像现在担忧二人日后的事情。

玉芙蓉看着他,开口道“先生心里有事?”

他澄澈的眸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被她这么一问,倒是觉得真有些疲倦,淡淡点头道“我已过了娶妻年纪,家里人催的急,这次回去免不了又要再提此事。”

玉芙蓉抿着嘴笑道“先生是有些老了,再不娶妻,怕是真要孤家寡人一辈子了。”

他微微皱眉,原来她根本未对自己心动过,哪怕见过自己的真容,她依旧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先生看待。

这想法让他有些不舒服。

苏云鹤凝眉看着她“若我独身到老,你可愿意随我左右?”

玉芙蓉一愣,继而摇头“先生不会独身到老,喜欢先生的女子定有许多,只要先生认真的寻那良人,定会寻到。”

他摇头,双眸认真的看着她“若我不想去找那良人呢?”

她沉默,片刻瞪大双眼“先生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被他看了半日,只好慢腾腾的问道“您该不是不喜欢女子罢——”

他一愣,继而无奈一笑,“亏你想的出来。”他脸上多了几分轻松,不喜欢也罢,谁让她还小,等过了那年龄,自然会喜欢自己,只是时间问题,他能等下去。

玉芙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我若是跟着先生回去,我这男扮女装岂不是立马露了馅?”

他笑着点头,玉芙蓉一脸苦恼,片刻开口“要不我不入府了,我在客栈里等您,等您要参加诗赋大赛时再带上我?”

他怎么能将她独身留在客栈,别人放心,他可不放心,若是她趁机跑了,天地之大,他上哪去寻她?

想到这,他开口道“你无须男装示人。”

她凝眉“那如何解释我跟你的关系。”

他嘴角扬起笑意“说你我两情相悦,在山涧相遇,私定了终身如何?”

“啊?”她惊住,片刻又觉得这主意挺好,“可若穿帮了该如何是好?”

苏云鹤忍着想要亲她的冲动“那便假戏真做如何?”

她急忙后退“先生莫开玩笑。”

他笑着,脸上多了几分玩笑模样。

她见他这般,知是在逗自己开心,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打在他胳膊上,“先生竟开学生玩笑。”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收了笑容的面颊格外认真,双眸里印着她的容颜,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玉芙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的握着。

只见他开口道“我不知你是何身份,但有一点你记住,我会保护好你,前提是你必须信任我。”

他话里的重量有多少,她听的出来。

被他这么正经的拉着,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先生先松开我。”他离她太近,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径直进入她的鼻翼,有种被迷惑心智的感觉,他定是个狐妖,不然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人心跳加快。

玉芙蓉脸蛋微红,苏云鹤迟迟没有松开她,微微低头,在她嘴角落下一吻,玉芙蓉想要朝后退上一退,却被他伸手拦腰搂住。

她瞪大双眼,本想要挣扎,但他那俊美无比的脸蛋闯入自己的视线后,她所有的挣扎都慢慢的失去了作用,神智都跟着混沌起来。

他品尝着她的滋味,甜美不已,让人上瘾。

一旦有了第一次,便会想着第二次,第三次。

苏云鹤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吞入腹中,再也不让她逃离自己的身边。

短短几日,她便将他的心偷走,第一次尝到了喜欢别人却不被人看好的滋味,格外的憋屈。

玉芙蓉被他吻得喘过不来气来,等睁开眼,看到眼前陌生的俊颜,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急忙推开他,有些惊慌失措的瞪大双眼,她竟将自己差点给了一个才认识不过一个月的男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厢情愿宁肯等

玉芙蓉轻喘着,苏云鹤怀里空荡荡的,看着眼前惊慌的玉芙蓉,自己也有些惊呆了,方才竟没忍住,愣是差点吃到最后。

还好她及时的制止了。

他脸蛋微红,尴尬道“对不起,方才——”

她摇头“先生忘了方才之事便可,我已经许配了人家,怕是与先生无缘了。”

苏云鹤双眸变了变,“你——”他不相信她竟有了心上人,若真有心上人,何必隐姓埋名的藏在自己的书院中,定是因不喜那人才逃出来的。

玉芙蓉口气变冷“我虽与他再无瓜葛,但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这份情感不会变,至少几年之内,我与先生不可能有那种儿女之情。”

她虽十六岁,心思却如同二十六岁,格外的成熟稳重,是少见的那种女子。

正是这种稳重,也正是这种让人好奇,才让苏云鹤被她吸引的如喝了迷魂药一般。

他见她这般口气,知dào

自己不该急于一时,淡淡开口道“是我的错,不该这般对你。”他退了退,“你早些休息,我去隔壁睡。”

他果真出了门,将她的门合死。

玉芙蓉知dào

他是正人君子,也知dào

他不会强迫自己做什么事情,但方才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发xiàn

吻自己的男子不是傅易愠时,竟下意识的伸手推开,并且竟有一种背叛傅易愠的感觉。

她有些懊恼,自己本来就打算与他再无瓜葛,怎能在此刻想起他来。

玉芙蓉倒在软榻上,有些无力的看着房顶,苏云鹤乃人中龙凤,不比苏云翔差上丝毫,自己能得到这等男子的爱慕,又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若日后他还能对自己这般的好,她真要考lǜ

与他相守一生的事。

迷迷糊糊的进入睡眠,她不知dào

,待她熟睡之后,苏云鹤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进来,走到她床榻边坐下,看着她玲珑的小脸,格外的喜欢。

仿佛从未有哪个绝色美女如她这般迷人一般。

苏云鹤入迷的看着,伸手将她身上的锦被拉紧,生怕她夜里着凉生病。

第二天,当玉芙蓉醒来之时,外面已经大亮。

她揉着脖子坐起身,昨晚不知怎么了,总感觉自己枕的太高,醒来这脖子就如同被人拧断了一样难受。

书院外,正在等候的书童见苏云鹤出来,急忙上前忙着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亲切的开口“公子可算是要回府了,老夫人念叨了许久,生怕您又要在这待上一阵子。”

苏云鹤回头见玉芙蓉还没出来,低声对那书童说道“马上回去让薛柱等人搬到后院住上一阵子。”

那书童一听,顿时愣了一愣,复而哭着脸道“公子想要赶我们出院?”

苏云鹤凝眉“给我小点声。”他笑道“想要马上让少夫人过门,就按着我说的去办。”

书童一听,立马反应过来,急忙拉着他小声问道“哪家的小姐,让您这般上心?”

他笑而不语,继而嘱托道“先别急着告sù

奶奶,少夫人要是被吓走了,责任全落到你头上。”

那书童笑着答道“您就放心吧,我这嘴巴严实着呢。”

正说着,玉芙蓉一脸睡意的拖着行李走了出来,那书童急忙让家丁上前帮忙。

玉芙蓉被突然过来的人吓了一跳,抬眸看见苏云鹤正站在不远处,这才松了一口气,把东西交给家丁保管。

她走到苏云鹤面前,那书童倒是热情“这小哥长得挺俊,是公子的在书院的书童?”

苏云鹤猛的踢他一脚,那书童疼的呲牙咧嘴,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小哥那是什么书童,就是公子的心上人。

但看着面容,除了俊了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玉芙蓉收了脸上的睡意,笑着开口“在下公孙杨奕,日后还望您多多照顾。”

她摆了身份,自昨晚之后,她便不能与他如此亲密,他知dào

自己的女儿身,自是会对自己有其他想法,就拿昨晚那意wài

而言,她本想安安分分的做个无名小卒的活着,但他这般对自己,让她如何安逸的下来。

若是如此,她宁愿划清界限,与他相敬如宾,各不侵犯。

她是如此想法,苏云鹤却不是如此,他认准了她,便会使出浑身招数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听她这疏远的口气,自是想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他也不急,只要还有时间,他就不怕她会这般狠心下去。

苏云鹤先上了马车,玉芙蓉本想坐在外面,却被那书童推进了车厢里。

坐在他对面,玉芙蓉感觉尴尬不已。

正要开口,只听他道“若是为了昨晚之事,我需向你赔不是。”

他淡淡的说着,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真诚“你无须这般躲避,你若不愿,我自是不会逼你。”

他话里客客气气的,心里却是在试探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玉芙蓉听她这么说,自是不再担忧,外界传闻他乃真人君子,那他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既然他都这般承诺,她还害pà

什么。

想到这,她开口道“我昨晚亦说过,我已许配人家,无心与先生结成良缘,是我无福,还望先生莫要在我身上投入什么。”

她如此简明的说清一切,怕是未对那男子断了情缘,苏云鹤心中多了几分担忧,如此一来,若那男子寻来,她是否会跟着他一起离开。

这担忧让他有些慌张,若她真的跟着他离开了,自己该如何面对后面的生活。

他甚至难以想象,没了她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玉芙蓉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有些无奈的开口“先生若是觉得我无利用价值,可以将我踢出书院,我不会怪先生的。”

苏云鹤回神,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鼻翼“你再瞎说些什么,我让你做我书童,目的是为了防止芙蓉公主对我有意,本以为你大字不识一个,却不料是个深藏不露的行家,我这计划算是泡汤了。”

玉芙蓉凝眉,开口道“想让芙蓉公主摒弃对您的觊觎倒是简单。”

他微微挑眉“她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入苏府

玉芙蓉跟着一笑“先生不是说二公子回来了吗?何不让芙蓉公主同时见一见你们兄弟二人,说不定公主会将注意力转到二公子身上。”

苏云鹤摇头“云翔最近不知着了什么迷,总是往南疆跑,听闻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而那女子抛弃了他。”

玉芙蓉挑眉,他什么时候还经lì

过这么一段故事。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虽颠簸,但也还算能忍耐的过去。

玉芙蓉坐了一路的马车,等下车后,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一般。

苏云鹤再三叮嘱“别出我的视线,若是让二弟碰到你,少不了为难你。”

她点头,那混蛋是没少为难过自己。

她随着苏云鹤进了府院,府院气派豪华不说,就连家丁也都着装高雅,不愧是大府,果然不一般。

她东看看西瞅瞅,仿佛没见过世面一般,恨不得能多看上两眼。

苏云鹤也不嫌弃,倒是无奈的笑着,一路上尽量放慢脚步,生怕走快了她跟不上。

二人进了庭院,早早的躺在梅树下面的石凳上的苏云翔见苏云鹤回来,一脸抱怨的开口“我让人去催了你两次,终于肯回来见我了。”

苏云鹤不知他会在自己庭院等着,微微凝眉,有些担心的看了眼玉芙蓉,见她脸上并没有异色,这才开口道“我不愿回来,你是知dào

的。”

苏云翔坐起身“在怎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苏云鹤扯开话题“你这次回来住多久?”

说道这个话题,苏云翔的脸上多了几分伤感,片刻被他掩盖下去,开口道“不再乱跑了,今后安心的留在府上。”

玉芙蓉站在苏云鹤身后,等苏云翔发xiàn

时,脸上多了异色,苏云鹤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苏云鹤“这是个姑娘?”

玉芙蓉皱眉,她这容貌竟一眼被看出是个姑娘。

苏云翔像是见到稀有宝贝一样,别有韵味的看着苏云鹤“大哥竟然金屋藏娇,怪不得不愿回来。”

苏云鹤嘴角带着笑,眼里满是幸福,嘴上却道“莫胡说。”

苏云翔绕到玉芙蓉面前“嫂嫂出自哪家?”

玉芙蓉一愣,有些无头绪的问道“什么哪家?”

苏云鹤忘了给她介shào

这里的祖籍了,她自是不知自己出自哪里。

本想岔开话题,却见苏云翔猛的拉住她“你是北朝人?”

因玉芙蓉的口音他太过熟悉,听到她开口,立马让他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她。

玉芙蓉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苏云鹤,想要他帮自己一把。

苏云鹤不知他为何这般紧张,但感觉其中似乎有些问题,他看了眼带着假皮的玉芙蓉,继而开口道“她母亲是北朝人,口音许是母亲教的。”

听苏云鹤这么一说,苏云翔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紧张,继而松开玉芙蓉的手臂,回头道“既然大哥回来了,那我便回院去了,你好生休息,等晚膳再聊。”

他迅速的离开,似乎急着去办什么事情一般。

玉芙蓉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苏云翔离开了,苏云鹤并没打算放过她。

他转身去将身后的房门关紧,一转身便开口“你认识云翔?”

他口气很确定,仿佛她真的认识一般。

玉芙蓉知dào

他已经猜到了一二,若是不坦白,如后他知dào

真相,定是不会饶了自己,可此时若是说了真话,她这小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权衡上下,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云鹤无奈,知dào

她左右为难,只好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我可以帮你解决任何麻烦,但你若一直这样瞒着我,待日后出现问题,我便是想帮都帮不上了。”

他说的句句在理,现在若是知dào

她的底细,帮她倒也轻松,但若是身份曝光,再想要他帮忙,可就不这么容易了。

玉芙蓉为难的看着苏云鹤,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苏云鹤沉默片刻,“你不说也罢,我来问你,你只需点头或是摇头即可。”

她点了点头,只听见他开口问道“你与云翔认识?”

她乖巧的点头,继而他又开口“很熟?”

她继xù

点头,之间苏云鹤的眉宇慢慢收隆,心中开始担忧起来,云翔一项自制力强,但那次回来竟失了所有耐性,明眼人都看的出,定是哪个女子将他逼到那种绝地,不然他不会变的那么不安。

眼下云翔刚听到他她的声音便紧张成那样,其中定有蹊跷。

而苏云鹤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他迟迟开口“云翔他——心中的那个女子——跟你有关?”

她凝神,思索半刻,如果苏云翔喜欢的是芙蓉,那确实跟她有些关系,想到这玉芙蓉立kè

点了点头,却不知苏云鹤误解了她的意思。

他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微热的胸口凉了半截,他可以跟任何人争夺她,但若是苏云翔,他该如何是好,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不管选择哪个,都会让他痛失另一个,他不愿这样,可眼前的一切逼着他去做出选择。

玉芙蓉看着神色奇怪的苏云鹤,片刻开口“我与他以无瓜葛,你无须担忧我与他的事。”

苏云鹤摇头,脸上渐渐显露出疲惫的神色,这一天的奔波,让他觉得有些累了。

他伸手摆了摆“罢了,你去休息吧。”

玉芙蓉一愣,“我去哪里休息?”她才刚到,连房间都没看上一眼,便被苏云翔折腾了一遍,本以为苏云翔走了,哪知苏云鹤又跟自己聊了这么半天。

突然让她出去休息,这是要赶她的意思?

苏云鹤叹气起身,伸手拉她向内屋走“自然是在这里休息,难不成你还想去别处?”

他将她按在床榻上,玉芙蓉微微凝眉“我睡在这里,你怎么办?”

他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的软榻“那里还有一个床榻。”

他们相隔不远,却能感受彼此的存zài



玉芙蓉放下心来,开口道“你明明与世无争,为何让你弟弟冒着你的名,到处招摇?”

苏云鹤嘴角微微扬起,笑道“世上只知dào

南朝有个苏云鹤,北朝有个傅易愠,却不知除了我苏云鹤,还有一个同胞兄弟苏云翔。”

他话里多了几分自豪,仿佛根本没有将傅易愠放在眼中一般。

但他提到傅易愠的那一声,玉芙蓉的胸口竟跟着抽动了一下,仿佛被什么击中了,格外的紧张。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到深处

玉芙蓉片刻失神,待回神后,只见他微笑的看着自己“我说的你可在意?”

她一愣,不知他这是何意。

他微微无奈,总是跟她说些重yào

事情时见她走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认真地开口“待诗赋大赛开始之际,免不了要与傅易愠等人碰头,若是他说些什么话,你莫在意。”

玉芙蓉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他——他也来?”

苏云鹤微微点头,“我听云翔说傅易愠失踪近三年才出现,既然芙蓉都要来南朝,那傅易愠定会跟着来。”

玉芙蓉有些后怕,若是在大赛上让他认出自己,那自己该如何是好,想到这,她有些畏惧的开口“我能否不参加此次大赛?”

苏云鹤眉宇微微隆起,有些不解“怎么了?”

玉芙蓉脑子里急忙想着借口,见他这般认真的看着自己,只好玩笑道“若是见到了一个比你还英俊的男子,那我这魂魄岂不是要被他勾跑了?”

苏云鹤半日反应过来,顷刻笑着摇头,一脸宠爱的看着她“你若就如此定力,我何须费如此精力将你弄回府来。”

他边笑边道“你若真的被他勾跑了,我便在你身后死死拽住你如何?”

玉芙蓉苦笑,摇头道“罢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守在你身后为好。”

她心中暗自想着,诗赋大赛上人挤为患,他怎么会注意到自己,况且自己脸上还带着这么一层仿真的人皮,就是再厉害的人,也不一定能猜到自己就是玉芙蓉。

她侥幸的想着,苏云鹤伸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我虽年长你许多,但你也不是孩童,此时我说的话你定能理解。”

玉芙蓉凝眉,感觉他要说些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听得她眼皮乱跳。

苏云鹤认真的开口“我对你有心,想必你已经知晓,只是你放不下以前的种种,我不怪你,我也愿你能给我些时间,好让我好好的守着你,若是两年后,你依旧对我无任何感情,我会放你离开,只是现在,我想将你留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让我来守着你。”

他一番话下来,让玉芙蓉慢慢恢复了心跳,没想到这个与自己相处一个多月的男子竟会对自己许下如此诺言,曾经她独自一人在后宫冷院中度过童年,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的福气,得到如此男子的倾心,想到这便让她心跳加速。

苏云鹤见她不排斥,心下高兴,她这般算是认可了自己。

他微微将她纳入怀中,消瘦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日后你便是我的人,待你真的接纳我之后,我再上府提亲如何?”

她心跳凌乱,不知是因他这段煽情的话语扰乱了心智,还是因从未有过任何人这样真心的对她。

不管怎样,他是第一个真心实意对待她的,不求她任何东西,只想好好保护她的人,从这一点上看,苏云鹤比任何人都对自己好。

她缓缓的将手放在他腰上,算是回应他,但羞涩的面容早已红透了,无法正视苏云鹤。

他感觉到她的手慢慢搂住自己的腰,眼角忽的跳起,她算是答yīng

了自己,得到回应后的苏云鹤心情大好,今后只要好好守住这个小女人,那自己便会永远的与她长相厮守下去,想想便让人幸福不已。

正当二人搂在一起之时,大门突然被推开,薛柱一脸不高兴的往里面冲,边走边叫唤“公子,您为何要赶我出府。”

等他看见里屋抱在一起的二人时,急忙撒住脚步,一脸惶恐的看着苏云鹤“公子你——”

他以为苏云鹤染了龙阳之好,与这个不大的小毛孩抱在一起,却不知这个小毛孩是玉芙蓉男扮女装的样子。

薛柱满脸不可思议“公子你若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为何不找个好kàn

点的,这个也太——”

他话还没说完,苏云鹤满脸怒气“出去!”

薛柱跟了苏云鹤十几年,他什么性子,他最了解,苏云鹤是那种不会发火的人,即便是发火也不是认真的。

摸准了他这性子,薛柱等人自是不怕他,哪怕他真的发火了,等他气消了,自然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薛柱不死心的开口“公子若是找不到,让我们来找也行啊。”

苏云鹤忽的抬手,发簪猛的朝薛柱飞去,薛柱反应迅速,急忙躲闪,等站稳身子,才知dào

苏云鹤这次是来真的,不禁多看了几眼玉芙蓉,也没见这小毛孩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勾引公子,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个小毛孩好生教xùn

一顿。

薛柱急忙开溜,等大门再次被关上时,玉芙蓉挑眉看着他“你不是说这院落没有下人吗?”

他有些尴尬,解释的开口“是没有下人,只是——他们两兄弟从小随我一起长大,并非是下人。”

玉芙蓉本想在捉弄他一番,但想来想去,不得不解决眼前的麻烦。

“我还是换回女装吧。”她看着苏云鹤“若是让人传出去你有龙阳之好,铁定少不了各种麻烦。”

苏云鹤求之不得,她一旦换回女装,家里人马上便知他带回一个女子回来,定要一个个来见她,那自己这事十有八九便定了下来,等南朝传开了消息,想必她家里人也多少会有些耳闻,等再上门提亲,说不定还能省去不少麻烦。

思索到这,他点了点头,沉稳道“也好,这样便不会有何误解,也省的他们老来烦你。”

玉芙蓉伸了伸懒腰,真想此刻便爬上床睡上一觉。

还没等她将手放下,苏云鹤已经起身将床榻整理好,伸手拍了拍床榻“你也跟着跑了一整日了,过来休息一会再去见我的家人也不迟。”

她少有被人伺候的这般周到,暖暖的感觉升上心头,感动的同时,又清醒的知dào

,这世上他是第一个不求自己任何回报的对她好。

这个好,让她沉浸其中,不愿自拔。

玉芙蓉看着不远的他,心中竟萌生了一种与他厮守终生的想法。

她可以忘却曾经,忘却傅易愠,忘却他们曾经给她的种种痛苦,如今的她只想重生,寻求另一个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人生。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苏府夜宴

玉芙蓉这一觉睡得很好,仿佛从未这么轻松过一般,年幼时,她困于宫中无法过上自己的生活,稍稍长大之后便被送进芙蓉的公主府,成了一个傀儡,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她如愿的过上了自己的生活,或许这是上天赐给她最后的奖励。

就当她暗自庆幸的时候,北朝公主府门口正准bèi

大队人马,准bèi

出发去南朝。

傅易愠立于梨花树下,整个梨花苑的花瓣已经陆陆续续的凋谢,光秃的枝丫甚是凄凉,他身后的夜七静静的立在不远处,看着他安静的背影,有些孤寂。

他明明知dào

玉芙蓉的下落,却不愿去寻她,怕是也担心她的抵触吧,傅易愠的付出,或许只有他这个随从才能看的见,玉芙蓉只想着躲开,根本不知傅易愠这几年过得什么生活。

夜七暗自想着,正要开口,见他微微回头“马车备好了吗?”

夜七点头“听香寒说公主身子虚,去不了南朝了,让公子临走前去道个别。”

傅易愠点头,这才转身朝着鸳鸯阁走去,自从玉芙蓉走了之后,他便再也没踏进鸳鸯阁半步,哪怕芙蓉回来了,他也只是让人送了些点心过去。

夜七跟上他,淡淡开口道“公子为何离开这里?”

傅易愠摇头“此时还不是时机。”

他不理解傅易愠口中的时机是什么,只知dào

他有一个很大的计谋,并且为了完成它在这里耗费了将近十年的时光。

但还有什么比玉芙蓉还重yào

的呢?夜七确实不懂。

而正当傅易愠这边等待出发之时,南朝苏府上下正忙着摆夜宴,全部家丁足足上百人来回巡逻,生怕有陌生人进了苏府,丫鬟们便更忙了,前前后后打点着,生怕做的不到位,引老夫人不高兴。

夫人倒是好说,平日里和下人们比较亲近,为人也比较和蔼,只是正当这难道一次的家宴,就连过年也没这么铺张过。

听管家说,二公子打算定下来,不再往那北朝跑了,更不打算去找那个什么芙蓉公主了,还听老夫人身边的翠儿丫头说,夫人为大公子和二公子定了亲事,没过多久,这少奶奶就会进门。

一听到这样的消息,有一片小丫鬟哭红了双眼,死活不愿出来帮忙,说什么不想看着少爷们成家立业。

这府上是这么传开了,外面传的更是夸张,大家小户们无不把自己的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生怕错过了苏家这关键的选亲之际。

玉芙蓉半醒的时候便听见床榻不远处两个丫鬟小声议论着。

“你说她真的是大公子带回来的?”

另一个丫鬟急忙压低嗓子“你小点声,万一被她听见了,怕是没你安身的份了。”

“怕什么,她还没过门呢,要是敢这么对我们,大公子肯定不愿意,你别忘了在整个苏府,公子最疼我们俩了。”

“你还真把自个当成主子了。”那个声音片刻继xù

道“公子等了这么多年,迟迟不愿成亲,都快被人误认为有病都没说半句话,今日这姑娘进门不过半刻钟,就把那薛柱两兄弟赶出去了,你还掂量不出这位姑娘在公子心中的分量?”

那丫鬟一听确实有道理,平日里那薛柱兄弟好歹也是公子的左膀右臂,地位比任何人都高,他们都被赶出内院了,别说她们几个小丫鬟了,想到这,她俩立kè

保持高度精神,生怕床榻上那姑娘突然醒来。

玉芙蓉被这声音吵醒,自是再也睡不着了,微微睁开眼,慢慢回想这两日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莽撞的跟着苏云鹤回府,日后若真是遇到傅易愠,自己该如何是好。

玉芙蓉担心的并无道理,若是其他人,傅易愠根本找不到自己,可苏云鹤,他身份显赫,想要躲开傅易愠的目光简直是难上加难。

她猛的坐起身,如果真的碰到傅易愠,她宁愿现在就离开,免得遇到他不知如何面对。

那两个伺候她的丫鬟见她醒来,急忙上前,将提前准bèi

好的衣袍递上前“姑娘可算是醒来了,公子让我们在这伺候您。”

说着要给玉芙蓉穿衣袍,她一惊,急忙开口“这是什么?”

她们解释“公子让人买回的衣袍,许是有些不合身,姑娘先穿着,我们这两天便找人重新缝制。”

她终是被强行的穿上了衣袍,南朝与北朝大不相同,北朝衣袍注重细节,大气磅礴才是主线,南朝则不同,她们多以裹身衣袍为主,重点突出女子的身形,若是苗条的,越是惹人喜爱。

玉芙蓉的身段在南朝,虽称不上第一美人,但也能排上个一二三。

她被强行的换了一套,等要拒绝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外面的丫鬟见她打扮好,立即领着她往大堂走去。

玉芙蓉晕晕乎乎的就被带着进了大厅。

一厅的男女老少围坐在桌前,她第一眼便看到苏云鹤,刚要开口,身后的小丫鬟便说道“老夫人,您要见的姑娘我们给带来了。”

老夫人正与苏云鹤聊得开心,嘴角还是扬着笑意的,但看到玉芙蓉这普通的面容时,笑容微微收了收。

有些打量的看着玉芙蓉。

苏云鹤见她进来,起身将她拉至身边,介shào

道“她便是我方才说的女子,因为太匆忙,未提前跟大家介shào

,是我的过错。”

坐在老夫人身旁的女子地位颇高,应该是苏云鹤的母亲,慈眉善目,微笑着看着玉芙蓉,并无嫌弃之意。

玉芙蓉有些紧张,开口道“大家好,我叫玉芙。”

还未等她说完,那表小姐苏媚便不高兴的起身“表哥不是说不带外人回府的吗?”

说着瞪了眼玉芙蓉,颇有不满的意思。

老夫人微微不悦,开口训斥道“媚儿,不得无礼!”

那苏媚委屈的叫唤了一声“外婆,您不说不让表哥——”

“住嘴!”老夫人怒斥道“回你房去!”

老夫人眼尖,从玉芙蓉方才的举止不难看出,身家不会太差,定是出自名门,不然不会这般从容淡定,这一点她较为满yì



一百一十六章 决裂不过片刻间

苏媚瞪了玉芙蓉一眼,忍着怒气起身回房,玉芙蓉不知dào

她是何身份,只知dào

她与老夫人关系很亲,就算不是表亲,也会是直系亲,想到这,她微微笑着开口道“媚儿妹妹莫要生气,我不知你与云鹤还有这等关系,是我打扰了。”

她微微退了一步,正要离开,苏云鹤眼里多了几分震惊,他从未想过她是个耍心机的女子,但此时说出这般话语,不得不让人猜测她来此地的目的。

一向和善的夫人眉宇也跟着紧蹙起来,只是片刻,她便松开眉头,笑道“媚儿莫要耍性子,你表哥回来一趟不易,你不是日日念叨着要见他么?他好不容易回来,你何不趁着此时多多与他聊聊,以解思念之情。”

夫人从不支持苏媚和苏云鹤的亲事,而此时却对她暗示有佳,无不让人猜测这少夫人的位子会花落谁家。

一直不开口的苏云翔嘴角上扬,仿佛正观看着一场精彩的家斗。

玉芙蓉方才那话就是说给他们苏家人听得,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他们知dào

,她玉芙蓉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用这种以进为退的法子想要得到这个少夫人的位子,老夫人叱咤南朝好歹也算是有几十年了,她这话里的意思,老夫人听得比谁都清楚。

苏云鹤紧拉着她的手,白日还说的好好的,这才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她竟然变了强调,他回头看了眼老夫人“奶奶,我先出去一趟,让大家先行用膳。”

他迅速的拉着玉芙蓉出了门,留下大厅所有人不知所措。

苏云鹤快步拉住她进了长廊,绿叶围绕了长廊,十分凉快。

玉芙蓉凝眉开口道“你若是问我原因,我只能说我改变主意了。”

她主意已定,任何人都休想改变。

苏云鹤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玉芙蓉摇头,抬眸看着他“我想过了,你与我终究无法修得正果,分开也是迟早的事情——”

正当她说着的时候,苏云鹤忽的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角,温柔而缠绵。

他对她用心已久,她却躲躲闪闪,这等胆量确实不是她以前的性子。

只是被傅易愠逼的紧了,她不得不东躲西藏。

她挣扎着要推开他,他伸手紧紧搂住她的后背,不让她挣脱。

二人修长而般配的身影印在地面上,羡煞旁人。

他们身后,苏云翔凝眉立于原地,他紧锁的双眸里满是挣扎,若她真是自己要找的女子,如今大哥对她用情至深,自己该如何抉择。

玉芙蓉推不开身上的苏云鹤,却看到了他身后的苏云翔,他凝眉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苍白,他心中的苦痛,或许在那一瞬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玉芙蓉不再挣扎,她必须掩饰好自己,起码在苏云翔身边,她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苏云鹤见她不再挣扎,这才微微松了些力道,细细的品尝她唇角的芳香。

她想开口,却动弹不得,嘴角发出苏云翔三个字,还未说完,苏云鹤便停了下来,微微回头,看见苏云翔正凝眉看向玉芙蓉,苏云鹤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这个弟弟,若不是特别的事情,他不会轻易露出这样绝望的神色。

他心中不断的思量,想知dào

自己走的这条路究竟对不对。

苏云鹤开口道“还未来的及正是介shào

你未来的嫂嫂。”

他斩钉截铁,没有给苏云翔任何喘息的时间。

苏云鹤紧紧拉着玉芙蓉的手,开口道“我这一世只认她一个女子,除了她,我不再迎娶任何女子过门。”

苏云翔的眼慢慢看向苏云鹤,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此时的表情有多糟糕。

他默默的转身,开口道“祝愿你们长长久久。”

他孤寂的背影让身后的二人微微有些不舍,但他们心中都清楚,若是此时不理清关系,日后只会更痛苦。

玉芙蓉被苏云鹤拉回了房间,他从进门前就开始怀疑她的身份,直至方才苏云翔的表情,他确定玉芙蓉一定认识自家兄弟,二人云翔要找的女子,一定和她有关系。

房间里,他脸色并不好kàn

,“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玉芙蓉不知从何说起,更不愿将事情托盘而出,从小她便一个人长大,对任何人都有种抵触心理,如今才认识他不过两个月,让她把自己所有事情告sù

他,简直太难了。

苏云鹤认真的开口“你若是信我,就告sù

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跟云翔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他会用哪种眼神看你?”

玉芙蓉知dào

他是全心全意想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方才就不会那般口气对苏云翔了,眼看着他为了自己连自家兄弟都得罪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开口道“苏云翔要找的女子是我。”

苏云鹤大惊,他本以为这只是自己的猜测,结果真的被他猜中了,如此说来,倒是他抢了云翔喜欢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若是真如靖风兄弟俩所言那般,定不是个普通的女子。

他凝眉看着她,无奈道“你便是北朝的芙蓉公主?”

玉芙蓉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便被猜到,无奈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只是芙蓉的傀儡,父皇得知芙蓉去世的消息后便将我送入公主府延续公主府的香火。”

她字字属实,但却让苏云鹤担忧不已,他不是没听说过她与傅易愠的事情,因为她,傅易愠隐居多年,突然出现,也是因为她,傅易愠宁愿背上骂名也要守着她,如此看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或许她早便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偷偷进入书院也是为了靠近自己,想要自己成为她的靠山。

如此一来,倒是他被人活活利用了。

苏云鹤拧着眉,认真开口道“你在书院里与其他人不合也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玉芙蓉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还是怀疑起自己了,他跟傅易愠没什么区别,本以为他会好生对待自己,比起自身的利益,他又怎能会容忍自己这样的女子。

想到这,她微微退了退,苦笑道“我身份已经泄露,这里是待不久了,多谢先生这些日的照顾,学生感激不尽。”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和好如初

玉芙蓉转身要离开,苏云鹤凝眉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冷声道“你已经用过这招了,以为我还会留住你吗?”

玉芙蓉背影僵住,原来自己竟跟这样的男子相处如此长的时间,傅易愠总是笑她不明事理,看不清世人的真面貌,以前她还不愿承认,今日才知世人都是险恶的,没有几个是善良的。

她微微回头,高傲而霸气,公主的气势瞬间爆fā

的淋漓尽致“先生错了,其他女子这样说或许是以进为退,但我玉芙蓉无需任何手段,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无人能阻止的了的。”

她确实有这般能耐,别人不了解,在她身边的几个人却很清楚她的性子。

苏云鹤凝眉眼睁睁的看着她朝外走,迟疑着,猛的追上前,将她拉住,“你从未信任过我,为何还要随我入府?还是说你早有目的,知dào

我会舍不得放开你?”

玉芙蓉脸色铁青,她是被许多人误解过,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任何人冤枉过,她紧皱眉宇看着苏云鹤“我随你入府是因为你可以帮我解决籍族谱表之事,这是我唯一的目的,也是你曾经承诺过的,至于你所对我承诺的一切,我从未在意过,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让我倾心过,就算是傅易愠我也不稀罕,他当初为了拴住我要将我送进皇宫,为了挣脱哪个牢笼才逃到南朝,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却不料遇到了你。”

她苦笑道“先生觉得我靠近您是有利所图,论模样,傅易愠胜你一筹,论地位,他也比你高贵,如何比较,你都不足细微,我何必绕一大圈,费尽心思来图谋你的一切。”

她说的句句有理,傅易愠胜过他,比起傅易愠,她若是真的有所图谋,为何不留在傅易愠身边,反而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

苏云鹤听后脸色并不太好,他自小便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也从未有人说过他比任何人差,如今玉芙蓉毫无遮拦的将他贬的一文不值,确实让人心情不悦。

他凝眉开口道“你就从未对我动过半点心思?”

玉芙蓉沉默着,她曾被他感动过,但经过方才那一段对话,她觉得苏云鹤并不是自己的良人,没有哪个男子会这般对她,也没有哪个男子会将她说的这般有心计,仿佛自己真的是那样有力所图的女子一般。

她心中满是苦水,却也道不出口,只能咽进肚中。

苏云鹤紧皱的眉宇终究微微松开,捏了捏她的脸蛋,放下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温柔的笑道“若不是这般逼你,你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告sù

我,你还有这些故事。”

她微微一怔,看他这如沐春风的表情,不知他究竟是在说笑,还是故yì

逗她。

正要开口,听见他笑道“下次早些将这些话告sù

我,不然定饶不了你。”

她有些迷惑,开口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不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生你骂我的气?”

她确实是骂他了,只是没明着骂他,用了点委婉的法子贬了他几句而已。

她有些担忧,若说方才那些气话都是他佯装的模样来套出自己的话来,那他那模样也实在有些太像了。

玉芙蓉迟疑着,苏云鹤怕她想多,开口道“我方才确实是佯装生气,若不这样,你又如何能说出这些实情。”说着撕下脸上的假皮,俊逸非凡的面孔瞬间展现在玉芙蓉面前,俊美无比,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仙一般。

她有些紧蹙,甚至有些尴尬,稍稍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你方才说我不如傅易愠,到底差上几分?”

她紧张的支支吾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为难,实在难受。

苏云鹤步步紧逼,倒是一副闲情逸致,想要好好的逗逗她。

玉芙蓉猛的转身,“差——差了一点——”

她也不说明白,只感觉他在她身后微微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侧,低头小声道“你越是这番紧张,我越是欢喜,若是能将他在你脑海里的记忆洗清是最好的。”

他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让玉芙蓉不知如何是好。

他嘴角带着唯美的笑意,“我听过你的传闻,当时以为只是百姓夸大其词,待真的遇见你,果然如他们所言那般。”

她微微皱眉“百姓如何传我的碎语?”

他笑的有些神mì

,她微微回头,一侧脸,却不小心碰到他的脸颊,硬生生的在他脸上落下自己的吻。

玉芙蓉红着脸解释着“我不是故yì

的——”

她慌张的想要逃开他的怀抱,正要挣脱,他却低头吻住她的额头“让我好好抱抱你。”

他温柔的模样让她沉迷,她甚至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正被他慢慢征服,新鲜而特别。

她的心甚至开始摆动,为他的魅力而摆动。

苏云鹤环住她的手臂,开口道“离开傅易愠后可后悔过?”

她一愣,微微摇头,片刻道“他的心在芙蓉身上。”

他微楞,如若傅易愠真的如她所说这般,定不会把她的生死看的这般重,更不会轻易让她逃出北国,这一点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

只是他想不通,傅易愠为何要放她离开,难道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苏云鹤脑海不断的分析,片刻低头问她“这次诗赋大赛必定能遇到他,凡是都要与我商量,切不可离我太远,不然我真的无法确保你的安全。”

她脸颊微红,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般温柔的嘱托,自是让她甜蜜不已,沉浸在幸福里的她根本不知,这种嘱托,傅易愠说的不下万遍,她何时认真听过?

玉芙蓉这回倒是真的安稳下来了,经过苏云鹤的一番解释和分析,她决定留在这里,最主要的是他苏云鹤也在这里,她对苏云鹤的依赖,慢慢超越了一切,甚至开始慢慢觉得如果没了苏云鹤,她都不知该去何方,该干点什么事。

当晚虽然他们二人没有再回大厅一起用膳,却让苏府上下不得不宁。

第一百一十九章 精彩之战

第二日,薛柱两兄弟早早的便在门口守着,半日不见房内有动静,两人小声的在门口商量着,“要不敲门进去看看?”

薛建拍了他脑袋一下“你想死啦?公子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万一昨晚把大事办了,此时进去不是找死么?”

薛柱揉着头,觉得他说的有理,“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别忘了,老夫人吩咐过,要我们马上带公子过去,这都过去半柱香时间了,再等下去,你我肯定要被罚。”

薛建凝眉,他说的不无道理,在这么等下去,老夫人铁定要怪罪下来,到时候自己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这其中的冤枉。

玉芙蓉正在房中睡得安稳,被门口这唏嘘声吵得睡不着,微微睁开眼,看见不远处软榻上躺着的苏云鹤正睁着眼看着自己,她一怔,凝眉道“你何时醒来的?”

他嘴角带着微笑,“有些时候了。”他一项喜欢早起,最近因为她睡在自己房中,所以每次都等她睡醒才敢动弹,不然生怕自己弄出声响扰了她的好梦。

玉芙蓉坐起身来,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若是在公主府,此时早被那几个丫鬟吵起来,做些其他事情了。

难得这些日能这般安稳的睡觉,想来那公主也不是好当的,还给芙蓉也是应该的。

他跟着坐起身,将衣袍穿好,起身走向玉芙蓉“今日不可再对奶奶无理。”他虽是命令,却也是那般的温柔。

她微微点头,昨晚若不是临时改变主意,她根本不会说出那样的话语。

想到这,她急忙看向他“你这里有红线吗?”

他一愣,“你要红线作何?”

她微微一笑,“自是有用。”

她起身,急忙穿好衣袍,整了整发簪,这才随他出了房门。

守在外面的薛家兄弟一见他们出来,高兴的上前道“公子可算起来了,您快去大厅吧,老夫人等您许久了。”

苏云鹤点头,玉芙蓉抿着嘴,还好自己知晓那老夫人的秉性,虽不知今天能不能蒙混过关,但也只有这法子能使了,谁让她昨日说出那般话语,如今自能自作自受了。

玉芙蓉随着苏云鹤进了大厅,老夫人坐在高位上,夫人也坐在上面,下面坐着苏云翔,脸色不怎么好,苏媚也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好像是谁抢了她的东西一般。

二人进了大厅,这才打破了所有沉默。

苏云鹤跪在他们面前“求奶奶成全云鹤。”

他一进门就行此大礼,确实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包括玉芙蓉也下了一跳。

她急忙跟着跪下,虽不知苏云鹤这是哪一招,但总之是最管用的便可。

老夫人凝眉看着面前跪着的二人,她对那个芙蓉公主有印象,从这小丫头一进门,她就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隐藏的霸气,不是一般人所能驾驭的了的。

正是因此,她才不愿云鹤接触这样的女子。

这种女子生性要强,终究会克死自己的丈夫。

这一点,她自己深有体会。

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想再失去孙子。

夫人倒是一脸常态,仿佛对苏云鹤的做法并无太多意wài



苏云鹤继xù

道“我们想要相守到老,还望奶奶与母亲成全。”

他请求着,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玉芙蓉凝眉看着苏云鹤,他这是来真的。

老夫人沉默半日开口道“你们先起来。”

玉芙蓉眉宇松开,正要起身,却见苏云鹤不动弹,自己也急忙跪好,不再动弹半点。

那老夫人看向玉芙蓉“你是如何认识云鹤的?”

她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苏云鹤接过话去“偶然相识,我们情投意合,私定了终身,还望奶奶和母亲见谅。”

所有的话都让苏云鹤一个人说完了,丝毫不给玉芙蓉开口的机会。

他也怕她说些不该说的话,让奶奶反感。

老夫人脸色变了几遍,苏云鹤的脾气,全府上下无人不晓。

想要劝服苏云鹤,这世上还真是没有几人。

就连一向在外奔波的苏云翔,也不如苏云鹤那般固执。

老夫人正想着法子,只听见夫人淡淡开口问玉芙蓉“玉姑娘可也曾对云鹤这般执着?”

玉芙蓉迟疑着,苏云鹤眼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若是不坚定,让老夫人和夫人捉住任何把柄,那苏云鹤的处境将会变得越来越糟。

想到这,她开口道“我在这里无亲无故,云鹤便是我的依靠,还望夫人成全。”她跪在地上,一副虔诚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坐在一旁的苏媚气的正要反驳,却被身边的苏云翔按住了,她有些不满的开口“二表哥~”

苏云翔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此时或许对苏云鹤而言相当重yào

,但对他苏云翔也十分重yào

,奶奶和母亲若是阻止了她入府,那自己便有机会靠近她,慢慢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照顾着,那日后能与她有结果的定是自己,不会是苏云鹤。

想到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奶奶和母亲能拆散他们。

玉芙蓉见两位长辈没有丝毫回应,猛的站起身,伸手将苏云鹤拉了起来,淡淡开口道“你无需跪了,想必奶奶和夫人不打算留我。”

她虽是说给苏云鹤听得,实质却是说给她们两个地位高的长辈听得。

老夫人不太喜欢玉芙蓉的无力,要不是看她气质甚佳,她何须跟她纠缠到现在。

夫人会心的一笑,这个小丫头不是一般的有心计,原本以为府上的媚儿心眼多,此时看来,媚儿与她一比较,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老夫人凝眉看着玉芙蓉,脸色相当难看“不留你是真,我们苏府庙小,还望姑娘另寻新地。”

苏云鹤不知她会这般鲁莽,还未说上两句便跟奶奶杠上了,微微皱眉担忧着,有些求助般的看向自己的木青。

夫人笑着朝他摇摇头,示意他莫急,这事不会这么快解决的,甚至有些好笑的看向玉芙蓉,这个小丫头倒是个厉害角色,敢跟老夫人顶罪的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了。

第一百二十章 兄弟反目

苏云翔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此时或许对苏云鹤而言相当重yào

,但对他苏云翔也十分重yào

,奶奶和母亲若是阻止了她入府,那自己便有机会靠近她,慢慢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照顾着,那日后能与她有结果的定是自己,不会是苏云鹤。

想到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奶奶和母亲能拆散他们。

玉芙蓉见两位长辈没有丝毫回应,猛的站起身,伸手将苏云鹤拉了起来,淡淡开口道“你无需再跪,想必奶奶和夫人不打算留我。”

她虽是说给苏云鹤听得,实质却是说给她们两个地位高的长辈听。

老夫人不太喜欢玉芙蓉的无礼,要不是看她气质甚佳,她何须跟她纠缠到现在。

夫人会心的一笑,这个小丫头不是一般的有心计,原本以为府上的媚儿心眼多,此时看来,媚儿与她一比较,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老夫人凝眉看着玉芙蓉,脸色相当难看“不留你是真,我们苏府庙小,还望姑娘另寻新地。”

苏云鹤不知她会这般鲁莽,还未说上两句便跟奶奶杠上了,微微皱眉担忧着,有些求助般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夫人笑着朝他摇摇头,示意他莫急,这事不会这么快解决的,甚至有些好笑的看向玉芙蓉,这个小丫头倒是个厉害角色,敢跟老夫人顶罪的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了。

老夫人脸色虽不好kàn

,但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此女子当真世上少有,让云鹤错过这等家里,也将是他们苏家的损失。

正踌躇着,见苏云翔微微开口道“姑娘家在何处?”

这沉稳的一句问话,让玉芙蓉难以开口,方才本意他们只会注意自己的无力,没想到苏云翔还是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份上来了。

苏云鹤微微皱眉,方才还在想她为何做事这般鲁莽,这才知dào

,她这般无力,为的就是让大家的注意力分散开来,不要去询问她的背景。

苏云鹤笑着开口“她性子一向这般,还望大家能谅解她。”

他说的轻松,全然不知玉芙蓉满手心都是汗。

老夫人也好奇玉芙蓉的出身,这等莽撞的脾气若不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实在是说不过去。

正等着她回答,只见苏云鹤缓缓开口道“她不是别人,正是北国公主玉芙蓉!”

玉芙蓉大惊,有些慌张的看着苏云鹤,他竟真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还未等她缓过神来,只见苏云翔猛的起身来到自己面前,忽的伸手将她脸上那张假皮猛的撕扯掉,粉嫩的小脸瞬间暴漏在空气里,倾国倾城,旷世容颜。

玉芙蓉拧着眉宇,苏云翔脸色更是不好,压着声音不悦道“你何时来的南朝?”

他口气里没有任何生疏,仿佛玉芙蓉本应是他的女人一般。

苏云鹤听在耳边,心里甚是不舒服,苏云翔虽是自己的弟弟,但玉芙蓉好歹也是自己头次领回来的女子,他不但没有任何敬意,如今倒是喧宾夺主,想要抢回她一般。

老夫人此时心里一惊,暗叫一声‘糟了’。

当年云翔代替云鹤身份一事,她就感觉不妥,如今真的出了麻烦,而且这麻烦还是因为争夺心爱的女子。

这事苏家曾经发生过一次,当年祖母也是因为被祖父兄弟俩同时看上,三人纠结了半生,最后终将大事定了下来,但自此之后,两兄弟不再来往,直至去世。

这等家训牢牢刻进她的脑海里,她精明算计了一生,最后还是疏忽了此事。

玉芙蓉有些慌张的看了眼苏云鹤,他也微微皱眉,三人立于大厅之中,仿佛三个石柱一般。

苏云翔捏住她的耳朵便往外走,玉芙蓉求饶道“你先放手,我慢慢跟你解释缘由。”

苏云翔性子一向执拗,此时哪能听得进去她的话,恨不得此时便能把她带的远远的,永远不让苏云鹤碰上丁点。

苏云鹤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脸色不善的看着苏云翔“放开她。”

苏云翔亦是黑着脸“大哥莫不是要与我争夺这个女子罢?”

他口气里有多少冷言,明眼人一听便听出个大概。

苏云鹤早已猜到他会放下一切,哪怕是兄弟之情,可让他没猜到的是,云翔竟连自己这个哥哥都不认了,此时他的眼里,只有玉芙蓉。

苏云翔冷笑“大哥是否早已知dào

她与我的关系?”玉芙蓉脸上那块假皮一定是苏云鹤给的,不然她不可能逃得过自己的眼睛。

两人正僵持着,身后的夫人起身,淡淡开口道“你们两个想在奶奶面前动手?”

苏云鹤脸色微微收了收,回头对着夫人道“还望母亲为我们住持公道。”

苏云翔脸色越发的难看“大哥口中的公道可是认为我抢了你的女人?”

苏云鹤没有回答,苏云翔倒是冷笑道“我与她认识之时大哥还在书院里教书呢,若说公道,只怕是轮不到大哥在这里面搅和。”

苏云翔说话很难听,玉芙蓉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越是用力挣脱,却发觉他握的越加的紧。

玉芙蓉无奈,开口道“你先松开我,这件事理应是我来解释。”

她认真地看着苏云翔,而苏云翔却不敢听她说出这一切,他真的怕玉芙蓉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选择苏云鹤,那对他的打击是双倍的,他不仅仅会失去玉芙蓉,而且连兄弟情谊也会跟着失去的。

正当所有人僵持的时候,管家匆忙的跑了进来,对着老夫人道“宫里来传话的,说是北朝驸马来访,皇上让大公子和二公子前往接待。”

苏云翔拧着眉,傅易愠此时赶来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他从不离开北朝,此时跑来,莫不是打探到玉芙蓉在此落脚,这才赶来?

想着便松开玉芙蓉的手腕,一脸警告道“今晚去我那里,不许到处乱跑。”

他话里满是命令,也满是疼惜,一直是家里老小的他此时像个男人一般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子。

老夫人听在耳边,却疼在心里,这两兄弟早晚有一天会闹翻。

苏云鹤有些担忧的看着玉芙蓉,“你先留在府上,断不可出府,我先入宫探探虚实。”

玉芙蓉见这二人都这般警惕,自己心中也不禁慌了几慌。

本想着借助他们这个靠山夺过傅易愠,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招架不住。

不出三日,傅易愠定能知晓自己在这里,到时候,自己的好日子便熬到头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久别重逢日

玉芙蓉不怕牢狱之苦,只怕是会在那等情况下遇见傅易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了解,若不将此事查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只怕是会将这苏家送上灭门之路,傅易愠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这一点她一直坚信的。

正当下人要将玉芙蓉押送离开的时候,夫人叫住了她“公主隐姓埋名来到这里可是为了躲避何人?”

玉芙蓉凝眸,眼中有一刻不愿去面对这个问题,但是不过转眼之间,她淡淡答道“夫人觉得我是在躲避谁?”

老夫人眸子也是一紧,莫不是那个小子?

夫人眼里多了几分思量,朝着家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放开玉芙蓉。

玉芙蓉重获自由之后回过身子,“夫人想要放我离开?”

她微微摇头,笑着开口道“下月初七让云鹤迎你入门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苏媚一脸怒意看着玉芙蓉,猛的站起身,不悦道“姨母~您偏心!”

她气呼呼的往外跑,却无人上去追,任她跑出去。

老夫人听到这样的话语,虽也震惊,但片刻恢复容颜,不再作声,让自家儿媳去解决这等麻烦事。

玉芙蓉笑着摇头“夫人就不怕引火烧身?”

夫人摇头,同样笑着答道“福祸相依,怎会烧身?”

玉芙蓉收了笑容“夫人可以为了苏家牺牲云鹤,但我不能!”她凝眉认真的开口“在你眼中,儿子有两个,保一个也算是胜利,但在我眼中,失去了他,便是失去了所有。”

她自小孤苦伶仃,虽不至于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但也是凄惨不已,自从认识了苏云鹤之后,她发xiàn

人生也可以有些期盼。

她看得见他的真心,更看得见他对自己的真情,如此男子,世上又能有几个,就连傅易愠也不一定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苏云鹤却能,这一点来看,她的这些作为变得微不足道。

大厅异常的安静,凝重的气氛在空气中流通着,正当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玉芙蓉缓缓向外走,此时若是离开这里,对整个苏家而言是最好的结果,玉芙蓉没有犹豫,更没有给苏家老小犹豫的时间,趁着苏云鹤和苏云翔不在的时候离开,或许便不再会牵连二人。

她迅速的出了苏府,可惜的是脸上那张假皮被苏云翔拿走了,不然能带着那容貌骗过很多双眼睛,眼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北朝是回不去了,南朝也带不了了,她必须马上离开,而且需yào

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玉芙蓉顺着长街一直朝都城外走去,她不知的是,身后紧紧跟着的薛柱兄弟与靖风两兄弟险些打了起来。

靖云怒视着对面的薛柱“二公主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插手,你们方才不也听到了么,这玉芙蓉本就是我们二公主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插上一脚了?”

薛柱一脸鄙视“别拿身份压人,我们大公子与那姑娘相处了好几个月,早就生出感情来,二公子再厉害有本事当面强人,背后这么阻拦着我们有什么用。”

四人相互敌视,恨不得一把掐死对方。

薛建脑子转的快,急忙拉住薛柱小声道“把上次翠儿送你的玉佩拿出来。”

薛柱一愣,不解道“拿那个做什么?”

“自是有用。”他顺便将自己身上的那块玉佩也摘了下来,朝着那两兄弟道“我们做个交yì

可好?”

靖云一脸瞧不上的表情“你们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看的上的?”

薛柱凝眉,瞬间把怀里爱惜了多时的玉佩摘了下来“翠儿送的玉佩,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么?”

他一脸凝重的开口,仿佛为了苏云鹤,他可以抛弃一切似的。

薛柱也将云儿送的玉佩递了出去,“我们知dào

你们兄弟喜欢的女子是谁,这玉佩是谁的,你们俩应该比我们还清楚。”

靖风凝眉看着那玉佩,他们兄弟俩常年在府里待着,自是能得到府上丫鬟的欢心,这翠儿和云儿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可惜靖风兄弟俩没那命,成日跟着苏云翔到处跑,没时间与她们单独相处,自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因此也与她们的关系渐渐的淡了。

每次回来都觉得这两个小丫头越长越漂亮,不幸的是,他们一次外出回来,听闻云儿和翠儿已经与薛家的两个小子定了亲,玉佩为信物。

靖云兄弟俩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种地步,更不愿看着她们嫁给他们,所以尽量减少回来的次数,说的也怪,这亲事都定了下来,却迟迟不见他们成亲,莫不是老天在帮他们?

两兄弟迟疑的看着他们手中的玉佩,若是能拿到这对儿玉佩,那他们的大事便能定下来。

正思量着,薛建开口道“你们很清楚这玉佩对她们而言代表着什么,若是拿到这些,日后想要与她们成亲,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薛柱脸色并不好,他这可是将自己喜欢的女子都送出去了,为了苏云鹤,他们真是什么都舍得。

靖云没了主意,看了眼靖风,只见他也是犹豫不决。

四个人正在僵持着,玉芙蓉离开的方向传来马蹄声,四人一惊,暗叫不好,匆忙朝着那赶去。

马蹄下,玉芙蓉扑倒在地上,怀里不过七岁的孩子吓得浑身发抖,她紧紧护着那不大的孩子,生怕他受到半点伤害。

傅易愠端坐在马车上,由于离得太远,只看到一个粉红的身影扑了过去,及时的将那个小子救了下来。

苏云翔凝眉,苏云鹤立kè

认出了玉芙蓉那小身板。

他忽的起身走出了马车,身后的傅易愠竟也跟着下了马车,苏云翔暗叫大事不好。

三人立于玉芙蓉面前时,犹如一张绝美的画卷,甚是迷人。

只是三人的表情,没一个是能让人轻松的。

傅易愠冷笑,本以为她此时正在苏云鹤府上享shòu

着,不料他们两兄弟竟将她扔在路边自生自灭。

他回头看着苏家两兄弟“想不到南朝的乞丐也是遍地都是。”

他口气不善,让听到此话的人眉宇瞬间皱起。

苏云鹤没有理会,俯身将她扶起,甚是温柔“怎么出府了?不是让你在府上等我回去吗?”

这等温柔怕是任何人见了,都会嫉妒不已。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悦的重逢

苏云鹤没有理会,俯身将她扶起,甚是温柔“怎么出府了?不是让你在府上等我回去吗?”

这等温柔怕是任何人见了,都会嫉妒不已。

就连苏云翔听后也是不舒服的。

玉芙蓉有些躲闪,眼神自始至终都未看向傅易愠,朝苏云鹤尴尬的开口“府里出了些事情,我本想出来散散步,不料碰上这等事情。”

他检查她的伤口,见问题不大,这才放下心来,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既然出来了便随我一起吧,待事情办完之后,我们一起回去便是了。”

他果真拉着玉芙蓉的手,回头问向傅易愠“驸马可同意?”

傅易愠眉眼里多了几分冷意,他明明知dào

玉芙蓉跟自己的关系,竟还敢在自己面前拉拉扯扯。

他眼中的怒意片刻便被他收了回去,笑着看向玉芙蓉“我自是无意见。”

苏云翔看着玉芙蓉那张小脸,她终究还是将心思都放在苏云鹤身上了,老天总是眷顾他,从未想过自己。

他心里有怨恨,但怪不得别人,若不是自己固执的离开公主府,此时的玉芙蓉定是在自己怀中幸福的生活着,这一切都是自己造下的,他想后悔也来不及。

苏云鹤拉着玉芙蓉上了马车,身后的傅易愠笑着开口“原来你还是被他压在手下。”他话语不多,确实对着苏云翔说的,这些年以为他已经喧宾夺主,看来是自己高估他了。

傅易愠转身上了马车,留下苏云翔一人在原地发愣,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把苏云鹤放在眼里,仿佛自己只是他的陪衬一般,那种日子他过够了,更不愿再过。

苏云翔转身上了马车,宽敞的马车里虽坐了四个人,却依旧很宽裕。

玉芙蓉眉宇紧皱,她不愿面对傅易愠,却不料他刚来便被自己给碰到,心中多少有些怨恨,更抱怨苏云翔摘了自己的假皮,若如有层假脸护着自己,说不定此时还不至于被他认出来。

心中虽这样想着,却未曾表现在脸上。

苏云鹤握紧她的手,心中担忧不已,傅易愠与玉芙蓉是什么关系,四人都很清楚,此时装作不认识多半只是颜面之事,待傅易愠撕破脸皮,玉芙蓉便将无法继xù

留在这里,此时唯一能留住她的方法便是想办法让她对傅易愠有厌恶感。

但这厌恶从何而生便是难题。

苏云鹤凝眉,脑子里满是纠结。

傅易愠嘴角扬起,看着玉芙蓉“南朝可有何美景赏阅?”

玉芙蓉一愣,他明知自己不是这里人,还问这种问题,微微凝眉看着苏云鹤。

只见苏云鹤笑着开口,“美景倒是不多,驸马若想赏景还是回北朝较好。”

苏云翔冷笑,面上再无表情,他们二人的争斗赛才刚刚开始,日后定是少不了的口角之争,他何必不等着二人争个你死我活之际再做打算。

想到这,他倒是淡然了不少。

玉芙蓉微微开口“驸马十岁一曲《美人谋》赢得公主的心,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美景比公主的容貌还美?”她见过芙蓉,那等容貌无人能敌,别说是美景了。

这话听到别人耳中是有些醋味,但在傅易愠耳中却是另一番风景,只有他们二人才知这其中的缘由。

玉芙蓉之所以离开北朝是因他而起,芙蓉已回公主府,那个位子早晚是芙蓉的,她玉芙蓉只是个傀儡,正主回来之后,她必然要离开,只是早晚问题罢了。

傅易愠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他有心于她,也只是片刻而已,他是个以大局为重的男子,日后会做出什么事,她太了解了,二人之间的感情在他心里只怕是微不足道。

思及于此,她便变得坦然了许多。

傅易愠嘴角扬着笑意“不知你说的美景是指哪位公主?”

他话里有话,让她无法回答。

苏云鹤将她揽入怀中,“驸马心中还有两个公主不成?”

傅易愠冷笑“我在意的那个女子,她比任何人都知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玉芙蓉眼里没了温度,他此时的话语犹如针扎一般刺入她的胸口,在意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将她推了出去,她曾经为了他身重剧毒,又因他的绝情死于非命,若不是芙蓉身子骨硬朗,此时躺在棺材里的女子应该是她玉芙蓉!

苏云鹤见她脸色苍白,微微凝眉“我先送你回府。”

他的担忧不是假的,傅易愠的三两句话便让她按耐不住,若时间长了,只怕她会跟着傅易愠回去,哪怕就是死,他也要将她困在身边。

玉芙蓉脸色确实不好,听他这般话语,只好点头,“好。”

傅易愠看着她在他怀中一副弱小的模样,心中凉了半分,她难道在自己这里找不到安全感吗?

所以才要投怀送抱,找到苏云鹤这样的男子托付终身?

他眼里满是冷色,看着一副小鸟依人的玉芙蓉开口“身体不适?”

口气里多有不善,却僵硬的问着。

玉芙蓉没有回应,半日开口道“娘打算将你我的亲事定下来。”

苏云鹤一愣,猛的低头看着她“你打算——”

她点头“我想与你成亲。”

苏云翔猛的看着二人,仿佛玉芙蓉背叛了他一般,满心的怒气无处可发。

傅易愠的眸子更是冷了三分,冷言道“你要嫁给他?”

玉芙蓉不愿与他交谈,微微点头,连头都未抬起来。

若是往常,定会有许多人祝福,但此时,车里的另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开心的。

他们的亲事注定不被人看好。

傅易愠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他的手,看不到力度的大小,但脸色不怎么好kàn



马车缓缓停在皇宫入口,车夫将门帘打开,傅易愠开口道“苏兄成亲之日记得请我参加。”

他起身下了马车,留下三人坐在马车里不再说话。

苏云翔冰冷的口气瞪着苏云鹤“娘怎么会答yīng

你的亲事,莫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苏云鹤嘴角扬起“你从小到大都不信任我,如今还是这般德行。”

苏云翔猛的起身“不要让我抓住你的把柄,不然休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玉芙蓉不知他们二人关系会成这般局面,微微担忧的看了眼苏云鹤,他为了自己竟与这么多人为敌,实在是不值得。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谁是正主

玉芙蓉不知他们二人关系会成这般局面,微微担忧的看了眼苏云鹤,他为了自己竟与这么多人为敌,实在是不值得。

苏云翔的离开并未让原本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玉芙蓉缓缓的握住他的手“我知晓你的心意,本以为嫁给你会让我免去痛苦,但我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忍受这些。”

玉芙蓉的意思很明显,方才说要成亲只是说给傅易愠听的,眼下没有别人,她必须和他说明白此事。

苏云鹤凝眉看着她“我是真心待你,你应知dào

我的心意。”

她不敢看他,却被他缓缓搂入怀中“莫要急着去想如何逃避,何不到我怀中躲上一躲?”

她松开眉宇,以前从未想过可以躲进他人的怀中,此时竟有种不愿离开他怀抱的想法,或许真的是一个人独孤久了,慢慢变得脆弱,才会不愿敞开自己的心扉。

想到这,她微微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你不了解我,只知我是玉芙蓉,却不知我的底细。”

他缓缓一笑,回眸道“永盛五年,你不足七岁,可曾在寺庙里见过一个满脸水痘的男孩?”

玉芙蓉一愣,六岁时母后还算深得宠幸,没少带着她出去游玩,这大小寺庙自然也去的多,要说是在寺庙里——她猛的睁大双眼,那年她正是调皮的年岁,跟着母后去了寺庙求佛,却因贪玩偷偷的溜出寺庙,在一棵老树下面看见一个满脸水痘的小男孩,那时他面上遮着纱布,脸上红肿一片,根本看不出模样,玉芙蓉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大师说过,面相狰狞之人心中一定有一片净土。”

那时的苏云鹤已有成人般的心计,知dào

这小姑娘身份不一般呢,本想转身离开,又怕惹了她不高兴会祸及家人,只好硬着头皮待着不动。

玉芙蓉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小小的嘴角在脸颊上忽闪忽闪的,忽的想到了什么,拉着他便朝后山跑去。

她记得大事说过,后山有一片竹林,林子里有许多药材,至于这治疗水痘的药材,她虽不记得,但也能背个大概,此时进去找,应该能找到。

玉芙蓉不知,这里不让外人进入,因为她母后的地位关系,大家对她们母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时间久了,任谁都不待见。

林子外面的和尚见她拉着那小男孩进竹林,急忙去通知方丈。

那时盛元还未坐上方丈的宝座,在寺庙里只是个沉默少言的和尚而已,他见玉芙蓉心善不忍她被方丈责罚,便偷偷的跟着进了竹林。

当方丈带着人来寻她时,他偷偷地将这两个孩子藏了起来,这才免了一场责罚。

此时马车里的玉芙蓉慢慢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苏云鹤,想不到二人早已相识,只是她未曾注意,也未曾留心,哪知他苏云鹤便是当年那个出水痘的男孩。

苏云鹤嘴角微微扬起“从你入学院时,我便开始查你的身份,虽然不敢确定,但有一点绝对错不了。”

她微微凝眉“什么?”

他淡淡开口,甚是温柔,嘴角带着笑意“你半夜总有起夜的习惯。”

她顿住,怪不得他会让她住进他的住处,原来是想验证她的身份。

但是——她半夜起来,他竟会知晓——她有些不安,她是偶尔会梦游,但次数极少,这些年也慢慢的改好了,谁知这才没几日又犯,真让她头痛。

苏云鹤笑着松开她,“你若是担心傅易愠,让我来对付他便好,你只需好好的待在我身边便是。”

她有些羞涩的点点头,继而道“我听你的。”

他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掀开车帘,吩咐车夫往回走。

他们二人回了书院,苏云鹤怕她住不惯苏府,也担心奶奶会将她弄走,所以逼不得已才将她带回书院。

由于全院放假,此时的书院格外的冷情,玉芙蓉随他回了房间,他将行李整理了一番,她凝眉开口“我还是去隔壁住较好。”

他微微凝眉,回头道“怎么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已知我是女儿身,自是不能再与你住在一起。”

他淡然一笑“从你住进来我便已知晓你的女儿身,那时都无任何芥蒂,为何如今回来了却不能与我住在一起?”

她脸颊微红“你我毕竟男女有别,即便日后能结成连理,还是要守着规矩。”

他笑着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小声在她耳边开口“莫不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她心跳猛的加快,他离得这般近,险些就和自己碰到一起了,如何不让她紧张。

正想着,他笑着起身“我说笑呢,回来这般早,就是为了把隔壁房间收拾整齐,日后住在隔壁,也让我放心,能照顾到你。”

他将早已准bèi

好的东西拿到隔壁的房间,这里布局跟他那间房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个软榻。

玉芙蓉跟着进来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为自己准bèi

了房间。

微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落脚的地方算是定了下来,再也不用过着漂泊的生活了。

玉芙蓉待他出去后,疲倦的倒在软榻上,不知是多久,她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待睁开眼的时候,床榻边坐着一个男子,待那面容慢慢清晰起来时,吓得她猛的坐起身朝后退。

傅易愠嘴角带着笑意,看了眼这里的布局,甚是满yì

“想不到你竟能碰到他们兄弟二人。”

玉芙蓉凝眉,看来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他早已了如指掌。

她微微害pà

的看着傅易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伸手想要摸一下她的脸颊,却被自己控zhì

住了。

此时在她心里,只怕那个苏云鹤是她的全部,其他人都只是个摆设罢了,包括他傅易愠,在她心里怕是没有什么重量。

玉芙蓉紧张的看着傅易愠,她虽知晓他武功高强,却不知他是如何能逃过苏云鹤的视线进入到自己的屋中的。

傅易愠嘴角扬着笑意“你这般急着要嫁给他,莫不是为了逃避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的好她知晓

傅易愠嘴角扬着笑意“你这般急着要嫁给他,莫不是为了逃避我?”他不知苏云鹤是用什么方法让她敞开心怀,但在自己这里,她从未这般依赖过任何人,苏云鹤算是第一个。

他有些羡慕他,更希望那个能让玉芙蓉放心依靠的男子是自己,只可惜,怕是这一生,她都不会再相信自己了。

他虽这般想着,嘴上却不退让半点。

玉芙蓉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或许正是这份紧张,让玉芙蓉的头颅开始撕裂般的疼了起来,她痛苦的抱着头,那剧痛如同要在脑海里炸开一般。

傅易愠微微凝眉,看着她突来的疼痛,忽的伸手按住她的脉搏,只见那忽现的穴位极度不正常。

傅易愠脸色变了又变,这是——玉芙蓉甩开傅易愠的手,“你——别碰我——”

她宁愿难受的要死,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傅易愠不愿她这般痛着,她痛,他甚至更痛,只是她不知罢了。

他好生劝道“你以为留在苏云鹤身边是什么好事么?”他冷静的分析道“他明知你的身份不但不惊讶半分还故yì

引你来身边,难道只是因为你特别吗?”

玉芙蓉凝眉,抱着头的双手微微收紧,她甚至有种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抑制住了。

傅易愠解释“你还是太小了,若是芙蓉,她能轻易看穿苏云鹤兄弟俩之间的阴谋。”他温柔道“苏云鹤兄弟俩向来是一条心,不可能因为你而决裂,比起名声地位,他们更看重家人的平安,若是为了你,牵累了整个苏家,那便是天大的罪孽。”

玉芙蓉低头沉默的听着,他说的没错,从苏云鹤将她带回去时,她便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还有书院中这么多人,他怎么会注意起自己来,若不是苏云翔向他透漏些什么,他如何能如此快的发xiàn

自己的身份。

说道这些,无不让她感到惊恐。

傅易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苏云鹤饶了这么一大圈,为的就是让她上钩,她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时间一到,她想逃都逃不走。

苏云鹤对她的好,有些病态。

傅易愠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拉进自己身边“我让你出来玩了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芙蓉虽掌了大权,但你毕竟是北朝的公主,她即便是对你有恨意,也不能动你半分。”

玉芙蓉拧着眉,没有半分动容。

沉默许久后开口“看不到苏云鹤的真面目,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她做事向来喜欢等着事情真相大白,看不到结果,如何让她放心的下。

苏云鹤究竟是真心待她,还是别有用心,时间一长,自会水落石出,无需他人在她耳边念叨。

傅易愠微微点了点头“我给你时间,三个月都给你了,不差这些天,只是有件事你要答yīng

我。”

玉芙蓉抬眸,眼下傅易愠寻来,她就是有百般武艺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自是认命的开口“何事?”

他微微一笑“待你随我回去之后便与我成亲如何?”

她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傅易愠死死的困着自己,从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不愿嫁给他,可是除了他,无人再能与之抗衡,即便是逃到南朝,最终还是逃不了那个命运。

玉芙蓉开始认命,或许这一世,她终究要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

她猛的推开傅易愠“你骗我!”

他微微凝眉,不知她在说什么。

玉芙蓉瞪大双眼“苏云鹤不可能欺骗我,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想要把我捉回北朝,我不跟你回去,即便在这里被苏云鹤耍了,我也不随你回去。”

她怒视他,通红的双眸里像是着火了一般。

傅易愠拧紧的双眉松了松,此时要她回去只怕是带走她的人,带不走她的心,如若是这样,他宁肯在这花些时间,让玉芙蓉好好kàn

清苏云鹤的真面目。

见她这般激动,自是不能再刺激她,只好起身道“我住在南城梨花府院,你若有什么事记得到府上来找我。”

他转身出了房间,留下玉芙蓉一人在房中发愣。

待苏云鹤进来时她也没有丝毫感觉。

苏云鹤端着饭菜,见她僵硬的表情坐在软榻上微微一笑“想什么想的这般入迷?”

她猛的回神,看到苏云鹤已经进了房间,急忙起身,因长时间坐着,腿脚已经发麻的不听使唤,还没站好,身子开始向前扑去,还在苏云鹤及时抱住她,免了她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他有些心悸的皱眉“怎么这般不小心,若是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他从未这般照顾过任何人,玉芙蓉是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他很难想象日后与她分开将是怎样的生活,所以现在哪怕是得罪所有人,他要与她长相厮守下去。

玉芙蓉尴尬的笑了笑,开口道“腿脚做时间长了就会这般无力,不碍事,一会就好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多了几分生疏,她不敢想象他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她更不敢想象他所有的好都是伪装的,如果真是傅易愠所说的那般,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更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她收了所有的感情,只想在这安静的生活下去,甚至不再奢求什么。

苏云鹤见她脸色不佳,有些担忧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放心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向后退了退,摇了摇头,不再看他。

他凝眉,按住她的肩膀“发生了何事?”

她依旧摇头,却不愿看向他的眼睛。

苏云鹤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脸色变了几变,认真的开口“告sù

我,发生了何事?”

她见他这般严肃,不得不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亲事——我还小——不想这般早的嫁人。”

苏云鹤凝眉看着她,今日马车上她明明答yīng

自己愿意听他的安排,这才不过一中午的时间,她便改口,其中定有其他事情。

但看她脸色不佳的样子,实在不适合继xù

追问下去,只好作罢“不嫁也罢,我等你便是,无需为了此事如此伤神。”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的心思他的情

苏云鹤回答的十分爽快,似乎并没有她的反悔而忧愁万分,仿佛真心为她着想一般,玉芙蓉心里敲着鼓,傅易愠从未说过假话,他对自己说苏云鹤对她是假,便很可能真的是假的,但眼前的苏云鹤没有丝毫伪装的模样,让她凭空相信傅易愠的话实在是有些难。

她抛开脑海中的想法,淡淡开口问道“听闻芙蓉公主并未来南朝。”

苏云鹤点了点头,将碗筷摆放整齐,顺带将饭菜夹到她碗里,“我也是今日才得知的。”

他抬眸,脸上带着温柔“她不来正好,免得碰到你平生麻烦。”

他句句在为她着想,而她却在怀疑他,实在是不该,心里虽这样想着,脸上却不露出丝毫痕迹。

二人沉默着吃着饭菜,苏云鹤早已猜到玉芙蓉心中的想法,他不动声色的等着,想看看玉芙蓉想要如何抉择,最后究竟是傅易愠重yào

,还是他苏云鹤在她心中地位高。

让人兴奋的是,玉芙蓉果真选择留下来,一顿饭下来,她并未说什么奇怪的话,苏云鹤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脸上微微露出轻松的表情,她能这般坚持着,剩下的事情便由他来解决。

他收拾了碗筷,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舍的开口“这两日诗赋大赛我怕是不能在书院里陪你,待大赛结束我便回来。”

玉芙蓉点了点头,嘱托道“回去多陪陪奶奶,不用挂念我。”

他放心的点头,临走前只道了一句“安心等我。”

她没有作答,只是有些不舍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第二天书院依旧清净不已,她闲来无事便进了苏云鹤的房间里看书,这里书卷倒是很多,不少历代的史记,闲来无聊,看看南朝的历史倒也是个让人轻松的事情。

史书上记载了不少名侯将相,玉芙蓉一看便看上了瘾,各朝各代的大将是如何带领千军万马横扫边疆侵略者,整整一上午过去,她丝毫都未觉得无聊,连外面来了客人都不知。

管事的把人领到苏云鹤房前,看到玉芙蓉在这,对着身边高挑的女子道“这边是我们先生的书童。”

芙蓉一身素衣,遮住了脸上的苍白,抬眸看着玉芙蓉微微凝眉。

她点了点头,伸手掏出一个玉佛交予管事的,那管事的是个机灵人,接住玉佛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她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玉芙蓉看书的模样。

芙蓉迈脚走到门口,轻轻推开房门,玉芙蓉以为是苏云鹤回来了,正高兴的抬眸,看见芙蓉脸色阴沉,玉芙蓉猛的起身,有些警惕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芙蓉看着比自己小近十岁的玉芙蓉,淡淡开口道“你以为离开了北朝你就能平安的过活?”

玉芙蓉微微凝眉,心中猜测着她瞒着傅易愠来这里的原因。

芙蓉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安静的看着她开口道“我身上的蛊还未解去,还需你帮我一次。”

玉芙蓉凝眉“我不欠你,为何要帮你?”

芙蓉轻轻一笑“若不是你,我何必受如此曲折,你以为你躲到这里我便拿你没办法?”

玉芙蓉心中沉思,芙蓉做事一项利索,这次能千里迢迢的赶来已经是让人吃惊不已,若不是强忍着怒火,早已将自己大卸八块以解心中怒火,若是再与她对着干,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芙蓉见她思索淡淡说道“你若想与苏云鹤长相厮守并非难事,只要我回去让父皇下一道密旨让你南嫁,再也无人敢阻拦你们,就算是傅易愠能耐再大,也拿你们无可奈何。”

玉芙蓉不相信芙蓉会这般好心,凝眉看着芙蓉“你身边有那么多的人助你一臂之力,何须我帮忙?”

芙蓉不再开口“我自有我的打算。”她抬眸看着她“我给你三日时间考lǜ

,你应该知晓我的脾气,若是三日后还这般犹豫不决,休怪我不讲情面,让你跟苏云鹤从此相隔两方。”

她起身朝外走,玉芙蓉叫住她“傅易愠可知你也来了南朝?”

芙蓉停住脚步,气势格外的大“管好你的事,其他事莫问!”

玉芙蓉坐在房中静静的思索着,芙蓉来这里傅易愠一定不知情,不然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其中定有什么原因是她芙蓉不愿开口说出来的,但芙蓉的把柄不是容易抓得到的,想要对付芙蓉,必须要和傅易愠联手,但眼下这状况,自己若是跟傅易愠走的过密,苏云鹤定会察觉,日后只怕是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更何况是夫妻。

玉芙蓉思前想后,唯独忘了苏云翔,等她想起他时,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淡了下来。

她从包袱里掏出他曾经留给自己的烟雾炮竹,在窗口轻轻点燃之后,那烟囱缓缓的冲向天空,并在半空中炸开。

玉芙蓉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如今自己能求助的只有他了,若他都不愿帮忙,那自己便无出路了。

还未过半柱香的时间,苏云翔便到了她门前,见她坐在窗前发愣,心里有些忐忑,当初他去南疆时,看到她放的求救烟雾,但自己当时一门心思的为了寻找芙蓉,没有顾得上她,等自己发xiàn

事情的真相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方才在府上整理旧账,本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当看到书院方向飘来的烟雾越来越浓烈,这才知dào

是玉芙蓉在找自己,顾不得太多,骑上快马便冲向了书院。

此时站在门口的他竟有些紧张的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轻轻敲了敲门,玉芙蓉回头,见他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这才起身,笑着开口“我以为这次烟雾又失效了呢。”

她话里开着玩笑,听到他耳朵里却是一种心酸,当初他若不那般固执,自己与她何必走如此多的弯路。

他凝眉看着她,二人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相互看着,眼里的东西越凝越多。

玉芙蓉岔开目光,笑着开口道“我寻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他缓缓走进房屋,坐在她不远处的凳子上“何事?”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看清真面目

玉芙蓉微微抬眸,脸上多了几分轻松,本以为他不会愿意见自己,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她认真的开口“我听闻你去过南疆。”

他微微凝眉,片刻开口,“南疆地质特殊,我虽去过,也只是在周围盘旋,并未真zhèng

进去过。”

她微微摇头“你骗我,若不是找到南疆族长,你如何知晓我还魂之事。”

他一怔,想不到她反应倒是快。

他确实进去过,而且跟南疆族长关系甚好,只是芙蓉曾经得罪过南疆毒士,害的他们惨遭灭门,幸好保住了族长命脉,这才让他们有机会重振南疆。

想到这,他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

她微微一笑,“芙蓉的蛊可是他们下的?”

苏云翔点了点头,片刻开口“你与芙蓉还有联系?”

她摇头“未曾有联系,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

他没有继xù

答话,反而岔开话题问道“你是如何来到南朝的?怎么从傅易愠身边离开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连着问了很多问题,玉芙蓉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淡淡开口“我已不是北朝公主,芙蓉也回来了,一切都恢复到正轨,我自是要离开。”

苏云翔看着玉芙蓉,这容貌虽变了一点,但这姿态和这表情是丝毫没变,他喜欢上的女子不是芙蓉,而是她玉芙蓉。

这一点他很清楚。

苏云翔凝眉看着她“你与大哥是如何认识的?”

她一怔,说道此事,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便是苏云翔,当初自己差点嫁给他,现如今又喜欢上了苏云鹤,是自己反了悔抛弃了他,要怪罪就要怪到她头上来。

玉芙蓉脸上多了几分歉意“我流Lang过来之后,正好遇到官兵抓官宦子弟,稀里糊涂的被送进书院,后来遇见了云鹤,便与他相处了许久。”

其实她没说,当初他们还小的时候,他们二人便已经认识了,只是后来分开了罢了,她记得很清楚,当初父皇见她这般喜欢苏云鹤,还要下旨赐亲,要不是母后拦着,她早已南嫁了,哪会等到现在。

苏云翔不知他们之间的曲折,自是有些不爽,但见她能这般安全的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情,不敢在妄想其他。

淡淡开口道“虽不知你喜欢大哥什么,但我不想因此失去你。”他缓缓摘下脸上的假皮,露出那张惊世容貌,和苏云鹤的长相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玉芙蓉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果真是一样的根本看不出差别。

苏云翔凝眉看着她“你喜欢上的人,究竟是和我这样脸一样的人,还是因为这张脸才喜欢上他。”

他话里有话,似乎想让她考lǜ

清楚,究竟是因为这张脸才答yīng

与苏云鹤长相厮守,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若是其他原因,苏云翔承认自己输了,但若是因为这张脸,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放qì

,也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玉芙蓉有些吃惊的看着,完全分辨不出他们二人的差别,若是此刻二人同时站在自己面前,她真是无法抉择。

苏云翔眼里满是深情,浓密的睫毛下墨黑的眸子闪着光芒,似乎像是一把利剑,想要刺穿她的想法。

玉芙蓉微微摇头“你跟他不一样,即便是长相一样,你们的性格也不一样。”她有些沉重的开口“云鹤习惯迁就我,而你一直都在逼迫我,这便是为何我要离开你的原因。”

苏云翔摇头“你在说谎,我与你相处了三年,你是什么性格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玉芙蓉苦笑“虽相处了三年,我连你什么长相都不知晓,还谈何感情?”

他起身,缓缓走到窗前“长相如何又怎样,你会因此改变你的选择?”

他微微回头,等着她的答案。

她蹙眉,樱桃小嘴微微张了张,随后又闭紧,微抿唇角“你的心不在我身上,你忘记了这三年,你是如何待我的吗?”

他有些紧张“那是因为我并不知你便是当年的那个芙蓉,若是知晓——”

“云翔!”她打断他“你我终究不是良缘,强求来的并不一定长久,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他不再反驳,“你就这般依赖苏云鹤?”

她微微一笑“我都打算嫁给他,为何不能依赖他?”

苏云翔摇头“你才认识他不到三个月,你根本不知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芙蓉凝眉,微微生气道“连你都要说云鹤的坏话?”

苏云翔冷笑“他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好。”他话刚说完便回头看着她道“他明知你不会安分的留在苏府上,故yì

让奶奶和娘困着你,本以为能留住你,却不料你还是逃了出来,他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临到都城的路上改了路线,还让人跟着你,随时向他汇报你的动向,不然你怎么会那般巧合的在离开的路上碰到我们?”

他眉眼里多了几分冷色“不光是你看不到他的真面目,就连奶奶也觉得他是个善良的人,可我看的见,娘也看的见,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要得到的,就算是毁了,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

他话里满是针刺,刺得玉芙蓉满心伤痕,她虽不信苏云翔的话,但苏云翔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沉默片刻后开口“芙蓉来找我了,你若不帮我,再也无人能帮得了我了。”

她话里有多少无奈,他听得出来。

微微安静片刻说道“傅易愠知dào

此事吗?”

玉芙蓉摇头“芙蓉来的很突然,怕是连傅易愠也不知晓她来南朝。”

苏云翔走到她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握住她的肩膀“你不用太担心,大哥一定提早做了打算,这里全是他的眼线,哪怕是苍蝇飞进来他都知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进来。”

玉芙蓉凝眉,他都知晓?也就是说,傅易愠来的时候,他也清楚,明知dào

傅易愠来找自己,他却当做没事发生一般,此等城府,该是多么的深?

想到这,她抬眸看着他“你说云鹤早已知晓我与傅易愠之间的事?”

他点了点头“大哥做事前定要准bèi

个妥当,他不会无缘无故接你入府,这般着急,只怕是担心你会跟着傅易愠离开。”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与畜生为伍

玉芙蓉的心凉了一片,苏云鹤这两天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试验自己罢了,他从未想过要改变什么,而是一直在防范着什么,甚至是在阻止什么。

想到这,她原本欢快的心变得越来越沉重。

原来她一直都是他眼里的小丑,自己做的任何事,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不说罢了。

玉芙蓉收了满脸的愁容,开口道“蛊的事情还望你能帮我。”她看了眼那熟悉的面容,若不是眼里的神情不同,她真的会以为眼前这个苏云翔便是她心仪的苏云鹤呢。

苏云翔见她眉眼里多了几分柔情,知dào

她将自己看成苏云鹤了,眼里片刻闪出几分伤感,继而转身“大哥的眼线还在外面,我不能在这久留,若是南疆那边有消息了,我会在联系你。”

他不舍的离开,留下玉芙蓉一人在屋内发愣。

如今的她只是从一个坑跳向了另一个坑,傅易愠喜欢困着她,苏云鹤又何尝不是,只是他们二人用不同的方法罢了。

傅易愠是当面来硬的,苏云鹤确实背后来,一前一后,可真够熬人,难不成她这一世都要在这样的生活里度过?

她起身出门散步,平日书院里甚是热闹,此时大家都回家探亲,使得整个书院格外的冷清,丝毫没了往日的生机。

玉芙蓉走着走着便进了那日的竹林,刚欲踏进水潭的那扇小门,薛柱忽的现身拦住了她“姑娘莫要进去,那畜生除了公子谁都不认,若是伤了您,我们无法向公子交代。”

玉芙蓉冷眼看了看安静的潭水,这才回头看着薛柱“苏云鹤让你一直监视着我?”

薛云微微凝眉,他知晓玉芙蓉的身份不一般,更知dào

她与二公子的关系,眼下她能这般口气说话,他自是理解,只是公子交代过,不允许他现身,现在为了玉芙蓉的安全,他不得不现身阻止。

玉芙蓉不悦,伸手推开他,径直的进了竹林。

水潭不远处,薛柱快步跟在她身后,全身警备,一旦那畜生冲出来,他便要迅速的做出反击。

玉芙蓉猛的停下脚步,他险些撞到她身上去。

她不悦的开口“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等我。”

薛柱不放心的开口“可那畜生——”

“出去!”玉芙蓉打断他。

薛柱拧着眉,并未打算离开,身后那巨型蟒蛇猛的冲出潭水,张开大口朝着薛柱咬来。

薛柱一惊,猛的抽出长剑,想要与这畜生好生较量一番,玉芙蓉忽的回过头去,指着那蟒蛇大骂“滚回去!”

那蟒蛇吓得忽的跌落身子,一脸委屈的往回退。

薛柱双手微微发抖,这巨蟒不是一般人能制服的了得,就是再来一个男子与自己携手,也不一定能降服的住,幸好玉芙蓉制止了它,不然此时自己早已成了他腹中之物了。

薛柱微微凝眉看着玉芙蓉,这巨蟒向来不听任何人的话,除了大公子能降得住制服的了它之外,基本无人能对它怎么样,没想到玉芙蓉才来不过两次,就能将它驯服的如此听话,不难看出她的能耐有多大。

玉芙蓉也微微吃惊,自己也是心情不佳,想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会被薛柱阻止,这才拧着脾气来这了,方才那蟒蛇那般凶狠的模样着实也把她下了一跳,要不是蟒蛇及时的退回去,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薛柱见那蟒蛇不会伤及玉芙蓉,这才放心的开口“我在外面等姑娘。”说着便走出去,不再担心玉芙蓉。

玉芙蓉见他离开,这才回头看了看巨蟒,见它一副听话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忌惮,万一它兽性大发吃了自己也不一定,还是离他远点较好。

玉芙蓉寻了个高处坐着,那巨蟒见玉芙蓉落座,自己挪了挪身子,慢慢的朝玉芙蓉爬去。

玉芙蓉正在想事情,见它越靠越近,整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急忙制止“你别动!”她盯着巨蟒生怕它扑上来,那恐怖的表情她不是没见过。

那巨蟒似乎很听她的话一般,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再动弹。

玉芙蓉紧张的看着它那光滑的身子,真是不理解苏云鹤怎么会对这种动物感兴趣,甚至还跟他一起在水中嬉戏,真是个怪性子。

玉芙蓉撇开目光,余光飘过那蛇身,见它真的不再动弹,这才放心,淡淡开口说道“你虽是个畜生,但起码没有心机,不会害我,是吗?”

她安静的开口,仿佛在说话给这畜生听一般,又仿佛这畜生能听懂一般。

巨蟒盘旋成一个圆形,堆在自己的身子上,静静的看着玉芙蓉,圆圆的大眼透着亮光。

玉芙蓉靠在身后的大石上,开口道“还好你听不懂我说话,不然你也会将这些话告sù

苏云鹤的。”

她如今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再亲近的人,她都不再相信。

巨蟒静静的躺着,认真的听着,仿佛玉芙蓉说的没一句话,它都默默的记载脑子里一般。

玉芙蓉苦笑一声,“你倒是个听话的畜生,难怪他愿意养着你,这些年定是没少给你吃肉吧。”

蟒蛇听到吃肉二字,身子猛的弓了起来,忽的朝玉芙蓉攻击了过来,玉芙蓉还没来的及反应,下意识的把身子一侧,只感觉血水喷了自己一身,等回头,看见巨蟒嘴里死死的咬住一条青色毒蛇,青色毒蛇还在挣扎着,嘴巴张的很大,似乎想咬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便被巨蟒给攻击了。

玉芙蓉凝眉看着巨蟒,原来它突然冲过来是为了救自己。

她微微歉意的看着巨蟒,方才她竟有种要杀死它的冲动。

不过半刻时间,巨蟒嘴里的青蛇断了气,它吐了青蛇,将那青蛇扔到了不远处,这才在玉芙蓉脚边躺了下来。

玉芙蓉一项怕这些东西,今日竟大着胆子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背,见它没有反感,这才放了心,开口道“怪不得他这般宠你,果然是个贴心的宠儿。”她自顾的说着,没在意匆匆赶回来的苏云鹤正站在不远处凝眉看着她们。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合谋共事

玉芙蓉靠在石壁上昏昏欲睡,许是讲话讲累了,连苏云鹤上前来抱她都毫无知觉。

她睡得晕晕乎乎的,只知dào

有人将她抱起来了,至于是谁,她始终都没睁开眼去看上一眼。

那巨蟒倒是贴心,跟着苏云鹤一直走到门口,这才恋恋不舍的看着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玉芙蓉感觉自己被人抱着,甚是舒服。

苏云鹤微微低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温柔的笑,片刻加快了步子,生怕她在外面着了凉。

玉芙蓉被他抱进了房间,待他放下她之后,这才伸手将被子给她盖紧。

玉芙蓉躺好后觉得自己怀里少了什么,伸手捞着,却把将要起身的苏云鹤搂进了怀里。

二人隔着一张纸的距离,苏云鹤能感受到她细细的呼吸吹拂在自己的脸上,甚是痒人。

玉芙蓉贴着他的脸颊,这才安逸的睡了过去,呢喃的开口“傅易愠,莫扰我睡觉,有事醒来再说。”

苏云鹤猛的拉开她的手臂,坐起身来,脸色铁青了不少,她脑子里想着的男子竟是傅易愠,而不是他苏云鹤。

玉芙蓉被这突然的动作惊醒,微微睁开眉眼,看见床榻边上的苏云鹤,微微凝眉,迟疑的开口“云鹤?”

他僵硬的背影没有立kè

转过身,淡淡开口道“你今日过得可好?”

玉芙蓉有些疲倦,打着哈欠坐起身“还行,在你书房读了许久的书,倒也解了闷。”

他没有看她一眼,起身背着她道“你先休息,我回来拿东西,拿完便回去。”

玉芙蓉急忙起身,她明显感觉到他口气不对,开口叫道“出何事了?”

苏云鹤僵硬的背影没有转过头来,缓缓开口“无事,无需担忧。”

玉芙蓉迅速下床拉住他的手臂,这些日与他相处,她非常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未对谁使过脸色,今日太不正常了。

她凝眉走到他面前“你虽不知你究竟为何生气,但如今唯一能让我信任的人只有你了,如果连你都对我这样,我还能依赖谁?”

苏云鹤松了松眉宇,他确实很生气,他生气玉芙蓉还未忘记傅易愠,更气她心里总是装着其他人,但气归气,很多事他比任何人看的都透彻。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见到傅易愠之事为何要瞒我?”

玉芙蓉一愣,他果真是对自己不信任,微微凝眉,最终开口道“我与他已无半点瓜葛,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连,本想此事就此过去,没想到还是传到你那去了。”

他眼里多了分惆怅,毕竟傅易愠在自己之前认识她,就算是先后顺序,他也是排在傅易愠之后,但感情不能按照先后顺序来。

想到这,他伸手将她纳入怀中“你何时才能信我,真心的想要依赖我?”

她自小便独立,长大后更是在孤独的环境里长大,很小便不再依靠任何人,如今让她相信一个人,实在是太难,跟别提依赖了。

玉芙蓉在他怀里,闻着淡淡的墨香,这才开口“诗赋大赛何时结束?”

他摇了摇头“今年还未定下时间,往年一般三月左右便能结束,但今年由于各国派来的使者过多,想要结束怕是要费些时间。”

玉芙蓉点头,微微展开容颜“待你忙完一切,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可好?”

他微微一愣,继而一笑,溺宠的开口“好,你想去哪,我陪你便是。”

她心情大好,只因他的疼爱。

苏云鹤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低头认真的看着她“今日可是你将云翔找来的?”

她凝眉,看来苏云翔说的没错,这里都是他的眼线,根本逃不出他的手心。

她点头算是承认,只是片刻便开口“你只知云翔来过,可知芙蓉也来过?”

苏云鹤皱眉“芙蓉公主?”

“恩。”她说道,“她因我而中了南疆毒士的蛊,想必被那东西折磨了许久,这次寻来只怕是为了引出那蛊。”

苏云鹤微微凝眉,英俊的面容缓缓呈现在她脑海里,他若是摘下这人皮,该是何等的美色。

正痴心的想着,苏云鹤忽的一笑“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玉芙蓉急忙收了眼里的痴迷,尴尬的岔开话题“我寻苏云翔来正是为了替芙蓉解蛊之事。”

苏云鹤倒是没在意方才她的失意,微微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顺便在她耳边开口“你莫担心芙蓉之事,傅易愠与我有约,不会让芙蓉轻易伤害你的。”

玉芙蓉一愣“你与他立下什么约定?”

他笑而不语,伸手拉着她往床榻上走去。

“你先睡一会,待天黑之后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她皱眉,何种地方还需天黑才能去的。

正疑问着,他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放到床榻上,伸手将她身边的被子拉上来,将她紧紧的裹着。

“听话,我一会便会来。”

他迅速的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人在房中发愣。

苏云鹤匆忙离开不过是为了去见一个人。

书院的大厅里,许文清虽一身沙袍,却盖不住他特有的气质。

见苏云鹤回来,这才起身“芙蓉之事还望苏兄多费心。”

苏云翔落座木椅,淡淡开口道“你若请我帮忙,便不该让芙蓉公主去找她。”

他脸上多了几分不悦,许文清听得出来,苏云鹤对玉芙蓉的感情不像是假的,虽然时间极短,但也极其庇护着,仿佛是他手心里的宝贝,不舍得让外人偷窥一般。

许文清微微凝眉“苏公子若是不尽快解决此事,若是芙蓉道出她与傅易愠命相之事,只怕她会离开您,回到傅易愠身边。”

苏云鹤脸色微变“你威胁我?”

“文清不敢,只是提醒苏公子罢了。”

苏云鹤冷笑“你心里想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芙蓉若是真说出此事,只怕她也会失去傅易愠,你莫忘了,芙蓉对傅易愠的感情也是极深的。”

他字字属实,芙蓉一旦将事情说了出来,只怕所有人都没有好日子过,此时虽过得艰难,但起码各自都在各自的位子上,一旦脱离了,只怕事情会变得越来越糟。

苏云鹤笑着看向许文清“南疆毒士的传人我来替你寻,其他的事,还望你能说到做到。”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的小心思

苏云鹤笑着看向许文清“南疆毒士的传人我来替你寻,其他的事,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许文清点头“这是自然。”

两个男子达成了共识,似乎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发展。

玉芙蓉还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傅易愠已经派人去查了苏云鹤这两年的老底,他根本没想到苏云鹤看似是个教书先生,实则却手握着南朝的将军大印,若是他不同意,无人能动的了军队的一兵一马。

如此能耐不是一两日能养成的,傅易愠静静的沉思着,整个书房安静的吓人,就连一向是沉默的夜七也感觉今日的傅易愠格外的冷,仿佛像是被冰雪冻结了一般。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傅易愠连晚膳都没碰一下,如此下去,只怕他会疲劳过度身体跟着吃不消。

傅易愠低眸看着画卷,画卷上的女子一颦一笑都是那般的迷人,曾经他只画母亲,现在却多了一个玉芙蓉,这个小女人心计虽多,却总是躲着他,仿佛他真的是个吃人的魔鬼一般。

他嘴角慢慢挂上笑意,苏云鹤虽厉害,却也不如玉芙蓉厉害,眼下他唯一制服不了的人就玉芙蓉一个,其他人在他眼中都不算什么。

既然苏云鹤手握重权,他便让他死在重权之下。

傅易愠温柔的眉眼里没了往日的温良如玉,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北皇灭了他全家,让他一人独活于世的时候,他便失去了对一切的意志,三年前想要与芙蓉长相厮守,却发xiàn

了南疆毒士里有自家兄弟的身影,等从南疆折腾回来,却得知芙蓉因他而重伤不起,眼看着她要气尽命绝,他不甘心,找到老和尚问了才知此芙蓉并非真芙蓉,老和尚让他守着公主府,说是总有一天能守到芙蓉回来。

他以为是老和尚逗他开心,便没上心,但却没真离开都城,私下派人守着公主府左右,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本以为再也等不到她回来,却意wài

得知玉芙蓉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来来回回也快四年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急性子的人,这次却耐不住性子,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比如强迫玉芙蓉,要了她的身子,比如不忍心送她入宫,看着她从自己手里逃跑。

傅易愠静静的坐着,脑子里回旋的都是玉芙蓉的身影,等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苏云翔的事。

他一向不愿与自己为伍,此次却亲自寻来,想必也是又要事求他。

傅易愠缓缓抬眸“苏云翔何时道?”

夜七急忙开口“听管家说已经在路上了。”

傅易愠嘴角微微扬起,苏云翔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这次却徘徊着,多半是因为苏云鹤是他亲兄弟的原因。

若是谈起这兄弟之情,只怕苏云鹤从未考lǜ

过苏云翔的感受,不然苏云翔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傅易愠收好画卷,将它仔细的装进盒子里,甚是奢华贵重的盒子让它看起来格外的昂贵。

他将盒子递给夜七,夜七一脸茫然,只听见傅易愠淡淡开口“送给玉芙蓉。”

夜七一脸苦涩,此时让他去找玉芙蓉,不被轰出开才怪,加上苏云鹤手下那两兄弟,没一个是好惹的。

傅易愠挑眉“你不是薛柱的师弟吗?他连这面子都不给你?”

夜七尴尬的黑着脸,小声嘀咕“玉芙蓉还是你妻子呢,不是照样不给您面子么?”

夜七从未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今日算是破了戒。

傅易愠拧着眉,夜七急忙开口“我现在便去送。”说着便快步出了门。

他出了府门便迅速的朝书院赶去,小时候还未被送到傅易愠身边时他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的每一条街道他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等到了书院门口,利索的夜七也开始变得犹豫不决,此时若是碰到薛柱定要被他调戏一番,加上他性格本就冷清,等会要是动了手可就麻烦了,指不定他又要到师父那去告自己的状了。

夜七在门口徘徊,刚要出门的薛柱看见许久未见的夜七忽的愣住了,片刻笑道“哟喂,我当时谁家的公子来了呢。”说着猛的朝他扑去。

夜七反应极快,迅速的躲开,继而凝眉看着薛柱“我不是来找你的。”

薛柱脑子反应快,夜七是谁的人,他心里很清楚,这么晚跑来肯定是不是来找他的,定是来找玉芙蓉的,但玉芙蓉岂是他想见便能见得。

微微挑眉看着夜七道“你我好歹也同门三年,回来不找我也罢了,竟说这样的话让人伤心,人家小心肝都受不了了。”说着扭着腰身想要倒在夜七身上。

夜七黑着脸,薛柱以前没少这样欺负自己,每次都让同门师兄弟看笑话,好像他真的喜欢男子似的。

夜七猛的出手,薛柱也不是孬货,见他动手,自己也急忙跟着躲闪,二人一来二往倒是打得不可开交。

带玉芙蓉拧着眉出来的时候,二人正抱在一起倒地打滚。

玉芙蓉惊讶的站在门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二人,迟疑的开口“房——间——里面很多——”

他们急忙起身,夜七黑着脸,忽的将怀里藏着的木盒子扔给玉芙蓉“公子送给你的。”说罢转身离开了。

薛柱皱眉揉着胸口,怪不得方才被膈的这般疼,原来他胸口竟带着这么个榆木疙瘩。

玉芙蓉怔住,手中的木盒甚至昂贵,傅易愠半夜送来这么个东西,只怕是别有用心。

她挑眉看着手中的盒子,薛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讨好的模样“姑娘,把这木盒送给我吧。”

玉芙蓉一脸好奇。

他急忙开口“下次我也揣怀里,等再跟他打架的时候,让他也感受一下被膈的痛。”说着揉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很痛的表情。

玉芙蓉噗嗤一笑,继而转身回屋“这东西怎能给你,让云鹤知dào

了,还以为我与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关系了呢。”

她快步进了房间,坐在床榻边,这才敢打开木盒。

地一百三十章 幽会林中

玉芙蓉噗嗤一笑,继而转身回屋“这东西怎能给你,让云鹤知dào

了,还以为我与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关系了呢。”

她快步进了房间,坐在床榻边,这才敢打开木盒。

木盒里静静躺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宣纸上的墨迹很清晰,她缓缓打开纸张,看见画上那女子甚是美丽,以前一直以为他只画他的母亲,没想到现在他也会画自己,玉芙蓉叹了一口气,她与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条道路。

她缓缓收了画卷,将那画卷在蜡烛上点燃,看着画卷一点点燃烧。

如同她的心情一般。

忽的,她急忙将画卷的火扑灭,燃了一半的纸张剩下半张面孔,玉芙蓉有些不忍心,这是他的心意,虽是带有浓厚的目的,但毕竟这画上的女子是自己,再气也不能烧了自己的画像。

她小心的将画卷收起来,这才躺上床榻,抱着木盒缓缓入睡。

回到府上的夜七将看到的所有如实的汇报给傅易愠,只见他嘴角带着笑“确实看见她灭了火?”

夜七点头“还将盒子抱着入睡。”

他脸上多了几分微笑,眉眼里都是高兴,夜七从未见过傅易愠这般沉不住气,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傅易愠收了笑意看向对面的苏云翔“你的事我答yīng

你便是,但我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得不到我想要的绝不会罢手,尤其是与玉芙蓉有关的事。”

苏云翔抿着嘴角,若是大哥将自己逼到这个绝境,他何必要与傅易愠合zuò

,眼下只怕许清文已经来到南朝,四人相抗,输的不一定是那一方,可能是所有人,这个险他不愿冒,更不能冒,玉芙蓉不是芙蓉,她的心思要比芙蓉细腻的多,惹火了玉芙蓉,只怕是没人能吃到丁点甜头,从傅易愠的身上便能完全体现出来。

他起身道“你我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明日我会让人将东西送来,至于你能不能在许清文之前寻到南疆毒士的解药,就看你的能耐了。”

傅易愠盯着眼前的字墨笑道“我们十日为限。”

待苏云翔离开后,夜七才凝眉开口“公子为何要与他合zuò

?”

傅易愠抬眸看着夜七“你莫不是真的相信苏云翔会与我合zuò

?”

夜七眉宇紧皱“可他若是不与您合zuò

,只能眼看着姑娘与苏云鹤成亲。”

傅易愠笑着摇头“你不了解玉芙蓉,她若想成亲何必等到现在。”

夜七不解“那为何——”

他起身“玉芙蓉不是芙蓉,她没有芙蓉的地位,没有芙蓉的声望,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而已,若是这般着急的投奔到苏云鹤怀里,和当初留在公主府的结局有何不同?”

他笑着看向窗外“玉芙蓉的心思——怕是无人能猜得到。”

夜七还是不解,正要继xù

开口,发xiàn

傅易愠手里握着那玉簪,当初玉芙蓉随手送他的东西,他竟然保留了这么多年。

若不是极其思念她,他怎会轻易拿出来。

夜七凝眉看向窗外,公子的心情,玉芙蓉怎会明白。

而此时的书院,一片安静,玉芙蓉正睡得香,外面已经是深夜,哪怕是呼吸声在整个房间里都显得格外的突兀。

傅易愠静静的看着床榻上的玉芙蓉,她极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当年她围着自己想要掀开他头上的纱帽看清他面容时,他便拿她无可奈何,如今知dào

自己苦寻的女子是她之后便后悔不已。

傅易愠静静的看着,却不敢轻易靠近,一旦靠近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将她带回去。

为了大局,他还是忍住了。

傅易愠最后看了一眼,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第二日天还未亮,玉芙蓉便睁开双眼,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若是往常,她定要睡到天亮才醒来,但今日不同往常。

她迅速换了一身素衣,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当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她迅速的离开了书院。

玉芙蓉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只身离开书院,而且没让任何人看见,这一行踪甚是隐秘。

她快步朝目的地赶去,待真zhèng

到了树林,这才停了下来。

树林里早已等候多时的傅易愠坐在老树下,手中弹着老琴,琴丝细长,曲艺悠扬,慢慢在树林回荡。

玉芙蓉凝眉看着他“你寻我来有何事?”

他微微抬眸“听闻芙蓉去找过你。”

他昨夜让夜七去送画,其一想探探她的虚实,其二不过想确认她是否能来见自己,当然,他始终放心不下,半夜又亲自去看了看她,见她真的将画卷收好,便知她已经知晓自己的意思。

玉芙蓉寻了个干净的石块坐下“她背着你来寻我,不只是为了蛊。”她认真的看着他“魂魄之事她定有其他计谋。”

其实玉芙蓉早已猜到了一二,芙蓉这般抓着自己不放,一是因为傅易愠的心思在她玉芙蓉身上,二是因为玉芙蓉的魂魄能救她的命,如此一来,玉芙蓉的生死便能直接关系到她芙蓉的长命。

这一点不光是玉芙蓉猜到了,其他人也猜到了,苏云鹤就是怕芙蓉拿玉芙蓉来抵命,这才答yīng

暗中与傅易愠合zuò

,表面虽答yīng

了许清文,实jì

上却与傅易愠联合对付许清文。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情罢了。

傅易愠有苏家两兄弟帮忙,自是稳操胜券,至于许清文,他从未懈怠过。

傅易愠跟他斗了将近十年,没有几次是轻松收场的,那个男子能耐有多大,只有他傅易愠清楚,他不用凭借一兵一卒便能改变整个江山,此等才华谋略,放进寺庙里,着实Lang费了。

玉芙蓉看着眉宇紧锁的傅易愠开口“你送画像给我不是要告sù

我南疆毒士之事吗?”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着她“许清文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能放任芙蓉来找你,自是已经将你至于死地,你何必再为他做事。”

玉芙蓉拧着眉,原来他早就知晓她所作的一切,她这样大费周章确实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芙蓉,而是为了许清文,她时常抱有幻想,希望许清文能认真看清自己,看清芙蓉的面貌,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从未放qì

芙蓉,也从未真zhèng

想过她玉芙蓉,即便她付出再多,她依旧不如芙蓉在他心中的地位。

玉芙蓉早应该死心,只是不愿死心罢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情我不愿

玉芙蓉比谁都清楚自己此时的境地,她苦苦支撑着的意念不只是因为许清文的背叛,还有一个要她躲避的理由——傅易愠。

玉芙蓉看着傅易愠开口“我已不是北朝公主,我的生死早已不在你们担忧的范围之内,至于我想做什么事,何须你来指手画脚。”

傅易愠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妻子,想与我撇清关系怕是太早了。”

玉芙蓉苦笑“妻子?我不过是代替芙蓉当了几天公主,我们连亲事都未定过,谈何妻子?”

他收了脸上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她“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子,从未想过与其他人有过亲密接触。”

玉芙蓉摇头“我的良人是苏云鹤。”她看着他,表情多了几分认真“从我离开公主府的那一日起,我已经与你再无任何瓜葛,这一点你应比我清楚。”

傅易愠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强迫她直视自己“你想无我再无瓜葛?”

他心里不太好受,毕竟看着心爱的女子心中竟有这样排斥的想法,谁都难受,他傅易愠心胸虽开阔,但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玉芙蓉稍稍后退“既然你约我出来不是为了南疆之事,我便回去了。”她转身要离开,却被他忽的抱住,淡淡的梨花香气围绕在她鼻翼,他修长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开口,声音甚是磁性,小声说道“我已允你流Lang了这般久,莫让我捉你回去。”

他话里究竟是威胁还是溺宠,玉芙蓉已经分辨不清,只是感觉他侧头在自己脖颈落下一吻,这一吻让她浑身僵硬,不敢随便动弹。

此时深山野林中,他若是想吃了她,简直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就是再傻,心里也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什么位置。

玉芙蓉此时的沉默让傅易愠也微微吃惊,她不是个能随便让人摆布的女子,此时的安静让傅易愠再思索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此刻的平静在傅易愠眼里是极其的不正常。

“在想什么?”他低声说,嘴角触碰到玉芙蓉的耳朵,让她生痒难耐却不敢开口。

傅易愠只想将她这样静静的拥着,如果能这样抱着她过一辈子,哪怕是死他都觉得很幸福。

玉芙蓉稍稍挣扎了一下,开口道“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她不愿此时与傅易愠闹翻脸,自从心给了苏云鹤之后,她便很谨慎的处理与傅易愠的关系,她怕傅易愠会撕破脸将她毁了,那她便什么都没有了,她已经没有家了,不能在没有苏云鹤,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珍惜。

“别对苏云鹤动心。”他皱眉轻声开口“他不是什么好人。”

玉芙蓉凝眉,此时的自己听不得别人说苏云鹤的坏话,即便他真的如傅易愠所说的那般不堪,她也认了,自她记事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人对自己这般的好,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她要好生珍惜着。

玉芙蓉挣扎着“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他紧紧的抱着她,真不希望她离开自己,可她越来越用力,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苍白,他怕将她逼急了会出事,这才不舍的松开她。

玉芙蓉苍白的面容上满是失落,她连头都未回便朝林子外面走去。

傅易愠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胸口跟着疼了起来,她心里终究还是没有自己。

傅易愠不舍的表情任谁看了都有些心疼,只是玉芙蓉看不到。

待芙蓉回到书院,薛柱立马从墙上跳下来,一脸好奇“姑娘一大早便出去,是去见什么人了?”

玉芙蓉恩了一声,刚要进门,忽的停住脚步“云鹤让你问的?”

薛柱一愣,刚要否定,只听见她开口道“告sù

云鹤,我今天去见傅易愠了。”

薛柱眉宇皱起,玉芙蓉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不了解,但如此行踪竟毫不忌讳的告sù

公子,从这一点来看,她确实与平常的姑娘不一样。

正想着,只见玉芙蓉又回过头来“你跟傅易愠身边的那个夜七是什么关系?”

薛柱怔住,急忙开口“我们没有关系!”

玉芙蓉冷笑“没关系还抱人家抱得那么紧?”

薛柱脸蛋通红,急忙解释道“我也就逗逗他,哪里抱紧了?”

玉芙蓉没有继xù

开玩笑,认真道“云鹤知晓你们的关系?”

他急忙点头“当然知晓。”

她微微凝眉“照你这口气,看来我是第一个看透你们的人。”她淡淡开口“你们的事最好别让云鹤与傅易愠知dào

,不然受苦的可不是你一个人了。”

薛柱脸色变了又变,他心中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但没想到竟被玉芙蓉说的那般不堪,他低下头不再说话,脸色却难看的要死。

玉芙蓉叹了一口气,转身朝房间里走,留下薛柱一人站在原地发呆。

这种事,玉芙蓉不是头回碰见了,从前在宫中的时候,她经常看见几个小太监偷偷摸摸的抱在一起,干些苟且之事,虽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毕竟是不雅的,若是被世俗得知了,准是饶不了他们的。

薛柱与她的关系不近,但与云鹤有关的人,她必须提醒,她不愿让云鹤为此担忧。

玉芙蓉进房间之后,发xiàn

桌子上放置了一封信,她拆开细读之后才知是芙蓉再警告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她松开眉宇,收起这封信件,芙蓉此时只是警告自己,依情况来看,她还未摸清云鹤这边的底细,自是不敢轻易妄动,若是时间一久,只怕是云鹤也拿她没有办法,与其等着她来制服自己,倒不如早作打算,看看如何能反败为胜,起码从此时来看,傅易愠是不会倒向自己。

玉芙蓉心里算计着,若是让云鹤牵扯进来,事情定会越来越糟,加上他手中没有半点权利,要与芙蓉抗衡,实在是有些为难他。

如今能帮到自己的,只有苏云翔。

目前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苏云翔一人了。

玉芙蓉苦恼便苦恼在这里,云翔不是不好,只是自己曾经负了他,如今让他出手相助,虽是他情愿之事,但毕竟是欠他的,她不愿越欠越多。

如果这样,那她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她脑子里迅速想着逃走的方法,她斗不过,但起码可以逃走。

只要傅易愠不跟着,芙蓉便不会跟来,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她心中思量着,若是能带上云鹤离开,一起云游天下,该是多好的美事,只是——他定不会离开这里罢。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郎情妾意

玉芙蓉苦恼便苦恼在这里,云翔不是不好,只是自己曾经负了他,如今让他出手相助,虽是他情愿之事,但毕竟是欠他的,她不愿越欠越多。

如果这样,那她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她脑子里迅速想着逃走的方法,她斗不过,但起码可以逃走。

只要傅易愠不跟着,芙蓉便不会跟来,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她心中思量着,若是能带上云鹤离开,一起云游天下,该是多好的美事,只是——他定不会离开这里罢。

玉芙蓉心中所想,与嘴上说的自是不会相同,她不愿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这般懦弱,但在苏云鹤面前,她却不时的觉得自己越发的弱小,想要依附在他身边。

正愁眉想着,苏云鹤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笑着走进来,那小狐狸个头不大,毛茸茸的皮囊甚是可爱,玉芙蓉先是一怔,瞬间惊喜的站起身快步上前想要伸手摸一摸,但还未碰到这小狐狸,她便收了手“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苏云鹤知晓她喜欢这些,虽也只是猜测,但没想到真让他给猜中了,她不仅喜欢,而且还多有兴趣。

他笑道“是乌国使臣送来的寿礼,皇上送给了我。”

玉芙蓉好奇的看着小狐狸,只见她也瞪着大眼看着玉芙蓉,表情不见有多畏惧,倒是也是一番新鲜的模样。

看的玉芙蓉微微一笑,伸手戳了戳她,只听见小狐狸发出两声不满“呜呜——”

继而便不再做声,许是对玉芙蓉没了好奇,朝苏云鹤怀里钻了钻,连头都钻了进去。

玉芙蓉伸手“她咬人么?”

苏云鹤摇头“我已命人将她的牙齿磨平了,只怕是想咬也要不了。”

玉芙蓉一愣“那岂不是吃不了东西了?”

怪不得看她一脸委屈的模样,原来是没了牙齿。

玉芙蓉暗自想着,没了牙齿的狐狸是不是很丑?正要扒开她的头瞧个明白,只见苏云鹤将她递给玉芙蓉“见你一个人在书院闷,眼下有了小狐你变多了一个伴。”

他伸手将小狐递给玉芙蓉,她急忙接着,生怕这小东西掉在地上。

小狐身材小巧,两只手大小的身长,甚是有趣。

小狐见苏云鹤脱手将它送给了玉芙蓉,脸上多有不悦,大眼瞪着苏云鹤,继而发出一声闷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玉芙蓉笑着开口“你这小东西,还挑三拣四的。”

苏云鹤知dào

玉芙蓉得了个新鲜玩意,一时半会不会想起傅易愠,若是能在近期把亲事给定了,便是绝好的事情。

他将玉芙蓉拉到椅子旁边坐下,认真开口“这些日怕是要让你独自留在这里了。”

她并不在意,摸着小狐的皮毛点了点头,“你无须顾及我。”

他很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傅易愠不可能放着玉芙蓉在这不管,哪怕是让薛柱在这守着,他还是害pà

傅易愠来偷人。

他微微凝眉看着玉芙蓉“我听薛柱说你今日去见傅易愠了?”

她低头摸着小狐,她才刚将这事告sù

薛柱,苏云鹤便闻声赶了回来,不管是情谊还是心意,他都是将她放在第一位的,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甚至很喜欢这种被关心被紧张的感觉。

她点头“并无大事,只是想问他些问题。”

苏云鹤有些不安,继而平声道“他可为难你了?”

他并没怪罪她,倒是为她担忧。

玉芙蓉胸口微暖,摇头道“我已与他再无瓜葛。”她解释道“当年与他不清不楚是因为我系着芙蓉的名分,如今芙蓉回去了,我也不再是北朝公主,自是与他不再有何联系。”

她将所有顺序理得清清楚楚,让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苏云鹤微微一笑,将她手中的小狐抱了起来,放在篓子里关了起来,转身便将她抱了起来。

玉芙蓉一惊,急忙抓紧他的手臂,微微凝眉道“你这是作何?”

他温柔一笑,“只是想抱抱你。”

他落座木椅,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二人坐在一起,姿势甚是暧昧。

玉芙蓉想多了,她以为他今日想要要了自己,方才还在担忧,现在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微微脸红的别过头,此时是白日,他就是再等不及,也不会选择现在。

苏云鹤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微微闭上双眸,疲倦的想要在她怀里睡上一会。

玉芙蓉大气不敢出一下,拘着身子,生怕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苏云鹤淡淡开口“待眼前的事忙完,我们便去游山玩水可好?”

说起玩,玉芙蓉自是愿意,只是他此时忙的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想这些。

但让玉芙蓉好奇的是他一不从政二不从文,为何这般的忙?尽管知晓他的家境在南朝是数一数二的,却也好奇他在朝中究竟是否有何官职。

她微微低头,伸手摸着他那张被假皮覆盖住的脸,仔细寻到那交接处,小心翼翼的撕开那假皮,俊美非凡的面容瞬间展现在她面前,甚是动人。

玉芙蓉爱不释手的摸着,不是她有何不良癖好,而是他长得实在太好kàn

,任何人见了都难以平复心中的激动。

苏云鹤贴着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声,笑着开口,“被我这容貌迷住了?”

玉芙蓉点头,她见过好kàn

的,在北朝傅易愠算是独一无二的,但他性子冷,与自己总是隔着鸿沟一般无法逾越,所以即便长得再好kàn

,也是一张冰冷的面孔,她不喜欢。

但苏云鹤的温柔让她沉迷,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喜爱也是真心的,哪怕她一无所有,他都愿意将心送给自己,这种男子,她愿意白头到老。

ps:亲们,由于各种原因,可能最近不能按时更新,还望大家原谅,但每周最少更新两章,希望大家多留言,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话都可以留言给我,至于花花票票什么的,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大家喜欢我的文就好,我会将这文更完,只是可能不能连续更新,再次祈求大家的原谅——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他不平凡

第二日玉芙蓉醒来之时,苏云鹤已经离开,他白日忙着去应付官场之事,也难为他一介书生,奔波劳累于那境地。

玉芙蓉心疼着,却也想着做点什么吃的犒劳一下他。

想着夏日炎热,若是能做些解暑的凉茶便是再好不过了。

小狐在笼中饿的呜呜直叫唤,玉芙蓉将桌上的点心弄了些,抱着小狐出了院落。

寻了个大石块做了上去,怀中的小狐早已饿的两眼发白,见着玉芙蓉手中的吃的,巴不得伸爪上去抢。

玉芙蓉凝眉,低头将她的小爪扒开“你倒是饿的快。”说着将点心放入她面前,让她慢些吃。

小狐哪能顾得上斯文不斯文,不被饿死已经是好事了。

玉芙蓉凝眉想着,苏云鹤生在商宦之家,平日断是不会缺什么吃喝,想要让他吃出新鲜倒真是难倒她了。

玉芙蓉叹了一口气,忽的想起自己曾经学过泡茶,若是能泡茶清新赏目的茶让他品品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迅速起身,抱着小狐进了厨房。

偌大的厨房,到处都是杂物,她从未进过这样的地方,自是不知该从何下手。

她低头惆怅的问小狐“茶叶放在哪里?”

那小狐像是听懂她说的话一般,猛的从她怀里蹦了出来,吸着鼻子,一边走一遍闻,仿佛真要帮玉芙蓉找到茶叶一般。

玉芙蓉抱着试探的心理跟上她,不出一刻钟,小狐果然朝着一个方向仰着头,玉芙蓉半信半疑的伸手指了指那个盒子“在里面?”

小狐点了点头,她掀开高她半头的大盒子,里面果然装满了各种茶叶。

玉芙蓉惊喜的低下头“你真是个宝贝。”

小狐一听,两眼得yì

的直冒金光,仿佛在说:我小狐仙当然不是一般的狐狸能比的上的。

玉芙蓉伸手拿出一包茶砖,这是南朝普通的茶叶,街头巷尾到处都有卖的,只是这等茶叶想要泡出清香的味道来,确实有些难了。

她凝眉拿着茶叶低头看着小狐“你会泡吗?”

小狐两眼忽的呆滞,似乎对玉芙蓉很无奈,不会泡茶还找什么茶叶!

玉芙蓉拿着茶叶朝外走,若是能寻着一些冰糖来便是最好了。

她边走边想,等回头的时候,发xiàn

小狐正在盯着厨房一个角落一动不动。

玉芙蓉凝眉“那没有吃的,盯着也无用!”

小狐眼睛慢慢变得细长,眼里发着精光,回头朝着玉芙蓉看了一眼,伸手摸了摸墙壁。

玉芙蓉凝眉,转身朝她走去,本想将她抱起身来,却无意间看到小狐伸手拍打的地方凹进去一块。

原本平坦的墙壁竟怪异的凹进去一块,甚是诡异,玉芙蓉盯着那墙壁小声问小狐“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吧?”

小狐瞪了玉芙蓉一眼,继xù

拍打墙壁。

她无奈,只好伸手将那凹进去的墙壁推了推,只见那小方框墙壁竟真的被她推了进去,露出一个小洞,洞里安静的躺了一本小书,样子甚是精致。

玉芙蓉挑眉,想不到这厨房也会有这种精致的宝贝,不愧是书院,果然是不缺书。

她伸出手将那书本拿了出来,抱起小狐朝外走。

小狐在她怀里拱了拱,仿佛完成任务一般闭上双眼打算入睡。

玉芙蓉进了房间,这才将小狐小心翼翼的放进篓子里。

自己走到书桌前坐下,认真的翻开那书本。

玉芙蓉越看越不对劲,只翻了两张便被里面的内容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迅速的思索着书中的内容,里面记载着苏氏一家从先帝开始辅佐朝政,直到发展到今日的规模,不仅只是商宦大家这般简单,其背后辅佐朝廷所作的丰功伟绩数不胜数。

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就是他们苏家不只是简单的经商而已,其最重yào

的事情便是为朝廷收集信息,为朝廷建功立业,并非常人所看到的只是经商那般简单。

玉芙蓉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她不知苏云鹤还身兼多职,就连他是常任将军之事她都不知晓,他竟隐藏的如此之深,让她没有丝毫察觉。

这等修养作为不是一般人能练就的出来的。

她有些惶恐,如果自己还是北朝的公主,想必此时的苏云鹤早已将自己擒了起来,一个被朝廷效命了几百年的家族,不可能为了个人情感而至大家于不顾。

苏云鹤不是圣人,他更不可能做到。

玉芙蓉的心忐忑不已,急忙起身将袖中的信号烟取出来,朝着窗外点燃。

她在屋中不安的等待着,希望能快些见到苏云翔。

苏家上下管教甚严,若是苏云鹤掌握了朝中大权,那苏云翔定是掌管商家事务,此事当面问苏云翔较好。

只是她等了半日都不见他来,心中暗自咒骂苏云翔,竟拿个假烟来糊弄自己。

玉芙蓉等不及了,穿了件长袍便朝外走。

而此时正在朝廷忙于正事的苏云翔看见了窗外的烟雾,那是苏云翔的信号,他极少将这烟雾送与他人,若不是重yào

之事,定不会让人随意燃起。

苏云翔坐在苏云鹤身边,早已注意到此事,担忧的看着窗外,可皇上似乎并没有要放自己离开的意思,只能在这死守着。

苏云鹤并没有回头,低声问道“这烟雾是书院方向飘来的。”

苏云翔抿着嘴不再说话。

苏云鹤继xù

开口“上次玉芙蓉找你是为了何事?”

苏云翔并无作答,只是过了片刻开口“傅易愠为何会住在老宅?”

苏云鹤微微眯了眯眼睛,苏云翔在与自己玩心理战术,这战术还是他七岁那年教他的,如此看来,苏云翔果真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微微挑眉道“我听闻你去寻过傅易愠?”

苏云翔拧着眉没有开口,接着听见苏云鹤说道“傅易愠那只狐狸跟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很清楚他的为人,若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会尽量毁了,如今玉芙蓉弃了他这正主投奔到这边来,怎么说都是让傅易愠丢了脸面,他就是肚量再大也无法容忍这等事情发生。

苏云鹤为了防止这事情发生,早已让人防着傅易愠,没想到无人去招惹他,自家的兄弟竟自己送上门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浪迹天涯

苏云翔心中所想可与苏云鹤不同,他心中担忧玉芙蓉的事,此时自己若是不去,让傅易愠看见了,定会先自己一步去找玉芙蓉,毕竟这烟雾是自己与他联络的唯一信号,谁也猜不到玉芙蓉竟在这时发了烟雾。

而此时书院房中,傅易愠立于不远处,微微挑眉,脸色多有不善“我与你说了多少遍,这烟雾本就是我赠与苏云翔的,你这般与我争执下去有何意义?”

玉芙蓉瞪着傅易愠,满脸的怒气“如此又如何,我找的人不是你,你且回去罢。”

他还是头回吃闭门羹,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是他担心她才这般匆忙的赶来,哪知一来便受她的气。

傅易愠怒气甚是高涨,平复心情道“苏云翔此刻就是有分身法术也赶不过来,此时正与苏云鹤再朝中议事,若是让苏云鹤知晓你暗自勾结苏云翔,看你如何在这里待得下去?”

玉芙蓉明白他心中的算盘,这一点她也想过,苏云鹤不可能不知dào

这紧急烟雾之事,自己这般冲动的点染了烟雾确实是未经过思考,但眼下根本等不及想那么多,苏云鹤究竟是不是书册中记载的那般身兼多职,另外他是否真的对自己有其他目的,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变得忐忑起来。

傅易愠见她表情多有不安,这才开口道“你若想留在这里可以,只是苏云鹤并非能托付终身之人,若是换了他人,我无话可说,但他绝对不行!”

玉芙蓉心中担忧之事总是能被他猜到,她微微凝眉看着傅易愠,“你是何时知晓云鹤的身份?”

傅易愠凝眉“他与我斗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自是早已知晓,不仅如此,他也很清楚你的事情。”

玉芙蓉震惊,换句话说,苏云鹤待自己这般好,无非是想要她慢慢的敞开心怀,待自己接受他之后,他再利用自己。

玉芙蓉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她从未这般在意过谁,如今竟对苏云鹤动了情,此时让她离开,她如何能甘心。

她猛的朝傅易愠走去,伸手便将他推着往外走“你出去,我的事以后不用你插手。”

她脸色变了几遍,傅易愠本可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带走,但看她这股拧劲,此时来硬的绝非好方法。

他被推出门外,一回头便看见大门被她关死,只能看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惶恐不已的表情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

傅易愠眉宇越皱越紧,她此时定不愿如此离开,这倒也好,给她时间与苏云鹤把关系理清楚对自己而言倒是好事。

他不再担忧她,反而迅速的出来出院朝皇宫赶去。

皇宫里,正在与苏云鹤兄弟二人议事的皇上见他们俩脸色都不善,知晓此事再商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这才开口道“今日到此为止,朕希望你们二人能对此事多上上心。”

苏云翔一见皇上要放人,点头起身道“微臣告退。”

苏云鹤紧跟着苏云翔出了大殿。

大殿门口的马车上,傅易愠微微开口“我去见过她了。”

苏云翔微微凝眉“你已经把大哥的身份告sù

她了?”

傅易愠点头“此时正是好时机,再晚一些怕是来不及。”

苏云翔摇头“你太心急了,大哥本就怀疑你,玉芙蓉也有情与他,此时下手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傅易愠微微一笑“你怕逼急了玉芙蓉会与你我断绝?”

苏云翔凝眉“她是什么性格,你我都很了解。”

傅易愠摇头“你错了,玉芙蓉不是芙蓉,她岁数虽小,但该懂得都懂,说起心计,她并不比芙蓉差半点。”

马车缓缓的朝南城赶去,而书院里,正在低头看画像的芙蓉微微抬眸,看见苏云鹤从外面进来。

她脸上没有任何异色,只是淡淡开口“今天怎么回来这般早?”

苏云鹤温柔开口“大家的意见不一,皇上犹豫不决,所以今天提早下朝。”

玉芙蓉点头,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正要递给他,只感觉他从身后抱住自己,玉芙蓉忽的屏住呼吸,竟不敢动弹丝毫。

他贴在她的耳边,微微闭上双眼,仿佛只有这一刻才是他最轻松的时候。

玉芙蓉有些不适应,毕竟他极少与自己这般亲近,她凝眉,“累了?”

他微微睁开眼睛“我想在诗会之后离开这里,带你Lang迹天涯,可好?”

玉芙蓉紧锁的眉宇从未松开过,沉默半日,试探般开口“你舍得离开这里?”

他一怔,继而微微一笑“这里虽是我的家,但没了你,再好的家也不是我所要的。”

玉芙蓉的脸颊抵在他额头上,微微一笑“好,我们离开这里,Lang迹天涯。”

二人幸福的约定让整个房间变得格外温馨。

只是苏云鹤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这般说话,不过是为了试探玉芙蓉,如此看来,玉芙蓉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若是不坦白,只怕日后会变得越加麻烦。

他微微凝眉,玉芙蓉是他看上的女子,傅易愠可以跟自己斗,但玉芙蓉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天色渐渐暗淡,他并无离开之意,待他抱着玉芙蓉走到床榻上后欺身压上,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玉芙蓉心跳加速,她被傅易愠吻过,虽也心动,但并不像今日这样,忐忑中带着幸福,几种情绪交融在一起,让她无法平静。

苏云鹤顺着她的颈脖,慢慢的下移,直至伸手去解开她的衣扣时,她忽的惊醒,有些慌张的紧紧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护着自己的衣服,她突来的抵触让苏云鹤停了下来。

玉芙蓉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在这时拒绝她,她不是第一次,她的身子早已被傅易愠玷污了,但她不愿在做浮萍,未成亲之前,她怎能这般轻易的将自己送出去。

苏云鹤凝眉,片刻笑道“带你我成亲之日,看你如何拒绝。”

他话里有话,却是幽默的化解了此刻的尴尬。

玉芙蓉脸色并不好,她竟开始害pà

若是让苏云鹤知dào

自己并不是处子之身,他将会如何对待自己,如破屡?

第一百三十五章 私定终身

苏云鹤从她身上起来,微微调整了自己的衣领,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小声开口“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

他起身出了房间,留下玉芙蓉一人在床榻上愣神。

玉芙蓉始终担忧着,南国不比北国,若是苏云鹤知dào

她未成亲之前便失了贞洁,定不会如此用心对自己,到时候他定会嫌弃她,甚至会抛弃她。

想到这,她满心的担忧,却无可奈何,这是自己的命,逃不了,也躲不开。

玉芙蓉坐起身,外面天色全黑,房间外面,苏云鹤静静的站着,他凝眉看着窗户内,心里却想着方才的事,玉芙蓉的拒绝让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心里也没谱,毕竟第一次这般在意一个女人,她的心思左右不定,还经常与傅易愠来往,他确实拿捏不住她。

若她只是单纯的想摆脱北朝,倒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但若是为了接近自己,故yì

利用他,那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苏云鹤担忧着,看见漆黑的房间里,玉芙蓉消瘦的模样印在窗户上。

他伸手按在窗户上,方才若是强行要了她,虽能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但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他该如何弥补对玉芙蓉的亏欠。

但若是如自己想的那般,那玉芙蓉将是自己最难以对付的敌人,甚至比傅易愠更难对付。

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子,他如何下的了手。

这一夜,二人都未睡安稳。

诗赋大会正常举行,玉芙蓉被薛柱带到大会上,远远便看见坐在南皇身边的苏云鹤兄弟,比起苏云翔,云鹤更稳重,更有魅力。

她嘴角微微扬起,自己看上的男人果然很出众。

玉芙蓉正高兴的看着,身后的芙蓉轻咳一声,玉芙蓉浑身一震,急忙回头,人群里,芙蓉盯了她一眼,眼神朝后瞟了瞟,示意她过来。

玉芙蓉凝眉,回头对薛柱开口道“你去问问云鹤,他什么时候能结束?”

薛柱点头,迅速的朝苏云鹤走去,等走到苏云鹤身边耳语几句之后,再回头,发xiàn

玉芙蓉已经不再人群中了。

玉芙蓉跟着芙蓉出了大会,凉亭里芙蓉将玉佩递给她“这玉佩你带在身上。”

玉芙蓉凝眉并没有接玉佩“你找我只是为了送玉佩给我?”

她点头“你我好歹姐妹一场,因为我你才经受这般多的事情,理应是我亏欠你的。”

玉芙蓉此刻觉得芙蓉是在演戏,她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年少时,她便知dào

芙蓉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自己只是被人遗忘在角落里小丑,不管自己多努力,依旧只是一个小丑。

她宁肯被人遗忘,也不愿被人看不起。

芙蓉知dào

她的心思,只好开口道“这玉佩能防毒物,我都能这般快的找到你,南疆毒士也能很快寻到你,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你若是出事,我也活不了。”

芙蓉凝眉,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玉佩,一股淡淡的香气从玉佩里散发出来,甚是幽美。

芙蓉这才松了一口气,淡淡开口“理说我不该管你的私事,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苏家一项看重女子的贞洁,你失了身,只怕在苏家待不了多久。”

玉芙蓉凝眉,不知她这话究竟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警告自己。

玉芙蓉忽的转身低下头小声开口“苏云鹤在你身后。”说完便快步离开。

苏云鹤凝神看着芙蓉的身影,那模样在他脑海里从未消失过,他快步上前想要追上芙蓉,却被玉芙蓉拦住,“我正要问你何时结束呢?”

苏云鹤看着渐渐远离的芙蓉,低头问玉芙蓉“那人是谁?为何我会这般熟悉?”

玉芙蓉凝眉,几年前芙蓉还对他死缠烂打,几年后他竟将芙蓉忘得一干二净。

她笑着摇头“无人,是你看错了。”

苏云鹤知dào

她有事瞒自己,就算她不瞒着,他也能猜得出来,那个女子一定是芙蓉,但为何她与玉芙蓉长得这般相像。

他静静的沉思着,只听见玉芙蓉开口道“诗会进行的可还顺利?”

苏云鹤点头,“该准bèi

的都准bèi

妥当,等这两天忙完诗会,我们便离开。”

玉芙蓉笑着点头,对他的承诺开心不已。

二人一起回到诗会上,玉芙蓉寻了个安静的地儿坐着,台上的傅易愠远远的朝她望来,眼里多了几分冷淡。

上午的诗赋并无亮点,玉芙蓉看着无趣,起身想要去别的地方逛逛,却在出大会的门口被身后的人拉住。

她回头,苏云鹤已经换下朝服一身白衣站在她面前,揭去人皮的他格外的俊美,她凝眉,顷刻急忙用手遮住他这俊容,担忧道“怎么不带人皮便出来了?”

他笑着将她揽入怀中“现在无人知晓我的身份,有何不好。”

他拉着她朝外走,早已在门口备好的马车带着二人朝山谷走去。

玉芙蓉一脸好奇“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苏云鹤笑着摇头不说话,玉芙蓉抬头,见他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似乎真的放下身后的一切,想要远走高飞一般。

一路上,二人都很安静,仿佛真的融进了这个美景中,玉芙蓉从未像现在这般放松过,她可以安心的靠在身后苏云鹤的怀里,亦可以安静的等他带她四处游玩,这等幸福是她等了好几年都未等到的,没想到现在终究实现了。

待骏马停住脚步,玉芙蓉这才睁开双眼,看到自己与他已经身处密林中,一座小屋安静的坐落在面前,实在是太美了。

枫叶在微风中摇摆,枝丫坠花,小草茂盛的生长,碎碎蓉蓉的柳絮飘扬着,虽没有百花盛开的奇景,却也让人感觉到秋来的寂寥。

但玉芙蓉有苏云鹤,即便是秋天来了,她都不会再有何伤感之念,毕竟今年过冬前,她都不再是一个人。

她有了自己可以依靠的男子,哪怕他是世间的恶魔,在她眼里,他都是最善良的神。

玉芙蓉被他抱下马,“去看看我们的新住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林外驻足

玉芙蓉笑着点头,提着长裙慢慢的走进了小屋,院落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木屋有些年份了,屋顶竟长出了野草,还开出了新的花。

她有些凝眉,回头却被他拥入怀中“这本是我父亲带着我们避难之处。”他淡淡到处当年的家难之事。

“七岁时,父亲得罪了朝中大臣苏摩云,后因盐货之事,皇上下令捉拿父亲入狱。奶奶怕父亲会被在狱中折磨而死,特意让老友将我们一家送到这里,躲了半年时间,等皇上查明了真相,我们才敢现身京都。”

玉芙蓉微微松开眉宇,想不到他竟也遭遇此等事情。

他说完便低头看着她“我只知你是北朝公主,却不知你究竟是哪个公主,有何封号,为何来南朝,为何会让傅易愠如此紧张?”

她看向他,沉默片刻说道“说来话长,只怕我说与你听,你也未必能相信此事。”她淡淡看向远处“我本是北朝小公主玉芙,虽曾经也是锦衣玉食,但母后失宠后我便如同被舍弃的孤儿一般活在宫中,有一年我身患重病,醒来才得知自己成了北朝高高在上的芙蓉公主。”

玉芙蓉无奈一笑“我还拥着她的身子活了一年之久。”

苏云鹤听过还魂术,没想到竟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这才明白一直冷情的傅易愠为何会这般在意她。

他好奇的开口“后来又是如何换了回来?”

玉芙蓉不再开口,“并不是什么好法子。”

他凝眉,她却不愿再说下去,当年傅易愠将她伤得至深,宁愿去死,也不愿守在他的身边,这边是玉芙蓉的脾气。

苏云鹤已经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只是没想到玉芙蓉会这般恨傅易愠,若不是用情至深,如何能恨得这般切。

他将她收入怀中,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传开“日后与我长相厮守共度一生,让你远离那些是非。”

玉芙蓉嘴角微微上扬,这一世能有他陪着自己,她还奢求什么?

苏云鹤牵着她进了小屋,屋子虽不大,却十分干净,玉芙蓉稀奇的看了看,一脸高兴的开口“我们以后就住这里?”

苏云鹤点头“只怕你要陪着我一起吃苦了。”

玉芙蓉摇头,她从未向往过什么奢侈的生活,只希望日后能有一个心爱的人与自己共度余生,如今看来,苏云鹤便是自己的良人。

二人此时幸福着,却不知宫中已经乱作一团。

乌国使者与江南才俊们争吵起来,双方互不相让,最后大大出手,将诗会搅得一片混乱,三天诗会便这么草草结束。

苏云翔从诗会开始的第一天便已经联系不上苏云鹤,傅易愠更是熬红了双眼,他让人在城中翻了三天三夜,死活没找到玉芙蓉的身影,诗会已经结束,他不能在此停留太久,只是见不到玉芙蓉,他如何放心的下。

夜七匆忙进来的时候,将怀中的信件递交给他“谷中确实有人,只是有毒气护着,我们的人不敢轻易靠近。”

傅易愠松了一口气,起码还在南朝,那他还有机会见到她。

收了信件起身道“带我去。”

夜七一愣,紧张道“公子,您的身体——”

“莫废话!前面带路!”

夜七无奈,只好出门领着他朝山谷赶去。

听信赶来的苏云翔见到傅易愠已经在山谷前,跳下马道“这是奶奶当年找的避难所,父亲还在世之前,这里一直都是大哥打理,没有他的批准,任何人都进不去。”

傅易愠凝眉看着这山谷的毒气,紫色的烟雾环绕在树林间,看起来异常诡异。

他微微凝眉,这味道似曾相识。

猛的瞪大双眼,迈脚便朝林中走去。

夜七急忙拦住他“公子不可!这毒气毒性甚大,您不可以身犯险。”

傅易愠摇头“这点毒气伤不了我。”

苏云翔开口“你无需以身试法,这毒气是无法解开的,除非有大哥的药丸。”

他已经猜到了当年芙蓉坠崖之事,回头看着苏云翔“除了你大哥会使用此毒,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对此毒甚是了解?”

苏云翔摇头“这毒是南疆族长传授,只传内不传外,我爹是族长的拜把子兄弟,族长为了救我们一家人性命,便收了大哥为义子,所以会用此毒的只有大哥。”

傅易愠嘴角微微扬起,所有事情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当年芙蓉失忆坠崖多半是苏云鹤出手想要了结芙蓉性命,却不知芙蓉命大,并没死,他请的那些南疆毒士并未完成任务,而之后与芙蓉从清风寨回京都途中所遇的南疆毒士只怕也是苏云鹤派来的。

傅易愠冷笑,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玉芙蓉若是知dào

这一切的一切幕后操作之手的源头便是苏云鹤,不知她会有何感想。

正沉思着,心中暗念,连苏云翔都不知苏云鹤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即便日后玉芙蓉知dào

了,也未必能相信此事。

他心思细腻,想好对策才敢有所行动。

侧头看向苏云翔“你可有何方法能将苏云鹤引出来?”

苏云翔凝眉,若说方法——他低下双眸笑了笑,“若说方法,我倒是有一个,不仅能引出大哥,还能将玉芙蓉引出来。”

傅易愠微微皱眉,只听见他开口道“大哥一直误以为当年在寺庙里遇见的公主便是玉芙蓉,其实不然。”

傅易愠不解“什么时候的事?”

苏云翔故弄悬机“此事说来话长。”接着开口道“你许是不知大哥与芙蓉命中本是有姻缘的。”

傅易愠听罢微微一笑“你是说苏云鹤要找的女子不是玉芙蓉,而是芙蓉?”

苏云翔点头,“虽不知是怎么阴差阳错,他竟会看错人,而且让我奇怪的是玉芙蓉竟也有那段记忆。”

“记忆?什么记忆?”

“是大哥儿时的一段,我只听他说过一次,说是一个公主送他一块玉佩,是定情信物,我后来查过,当时确实有两个公主在庙中,究竟是哪个赠他玉佩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峙门前

傅易愠凝眉“你是说芙蓉和玉芙蓉当时都在庙宇里?”

他迅速的思考此事,当年自己确实听父亲说起此事,说是北朝两位公主相克,不能靠近,也正是听了这等传闻,北皇越加的宠爱芙蓉,相反的玉芙蓉便成了冷宫公主。

难不成当年——傅易愠瞪大双眼,看向树林,“快些想办法让他们二人出来。”

苏云翔正要说自己这法子“你若是能将芙蓉弄来,事情便能解决。”

“这事何意?”

“芙蓉有不死之身,当年坠崖后,本以为芙蓉会因此丧命,却不知她竟奇迹的活了下来,后来才知,她从小便被高人种下‘生死蛊’,而这‘生死蛊’的另一端连接着的便是另一个男童,大哥便是当年那个男童。”

傅易愠原本沉默的眼睛缓缓有了温度,回头看了一眼夜七“给芙蓉发信号烟。”

夜七急忙在腰上找到烟雾,朝天空发射。

烟雾顺着树林直冲而上,在半空炸开花,随风缓缓飘向远方。

此时正在谷中安闲自在的玉芙蓉正伏在他腿上小憩,苏云鹤坐在亭下,手中拿着书卷认真的看着,稍稍侧开书,看见腿上飞玉芙蓉已经熟睡了,这才微微一笑,继xù

看自己的书。

傅易愠等人进了山谷,这才看见谷中的小屋,苏云翔凝眉,心情并不多好,这里本是与父亲避难之处,没想到今日竟成了大哥与玉芙蓉私奔之所。

夜七急忙推门进去查看,等出来后微微摇头“里面没有人。”

芙蓉脸上蒙着白纱,冷笑道“没想到你们二人也被苏云鹤耍了。”

傅易愠看向周围“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凉亭之类的观赏地。”

苏云鹤制止道“不用去找了,他们确实在这里。”

芙蓉这才看向苏云翔“你知dào

他们在哪?”

苏云翔没有回答,率先进了小屋。

傅易愠也跟着进去,与其去找,倒不如等他们回来。

眼看天色渐变,苏云鹤将她推醒“快下雨了。”

玉芙蓉理了理长发,这才用力睁开双眼,看着阴天有些惆怅“我睡了多久?”

他笑着起身,却感觉半条腿都麻了,“有些时候了。”

玉芙蓉站起来,看他在身后磨蹭,这才笑道“你怎也不利索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它有些不停使唤。”

她想到自己方才枕着它睡了一晚,难免会让它发麻,这才红着脸开口“早知会麻,应叫醒我的。”

他迈开脚这才拉着她往回走“看你这般舒适,自是有些不舍得。”

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小屋,却在门口停了下来,玉芙蓉凝眉看着屋内,感觉屋里有人,苏云鹤也发觉了,正要拉着她去避一避,却听见里面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玉芙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芙蓉淡淡开口,声音不大,但却让屋外的二人听得挺清楚楚。

玉芙蓉紧张的拉住苏云鹤,小声道“是芙蓉!”

苏云鹤微微一笑,看向屋中“驸马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傅易愠冷笑,自己一直都未小看这个苏云鹤,是个强敌。

只是他从不畏惧与强敌交手。

屋中几人缓缓走了出来,看见玉芙蓉紧紧依附在苏云鹤身边,模样甚是小鸟依人,看得人满是不适。

玉芙蓉见傅易愠也来了,更是紧张,她甚至害pà

傅易愠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她的一切,害pà

到浑身发抖。

苏云鹤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

芙蓉看着玉芙蓉,脸上多了几分不悦“我允你留在南朝,想不到你竟这般不听话。”她眯着双眼,恨不得拿起长棍,在她身上敲打几下。

玉芙蓉紧张的凝眉,心中暗自平静下来,自己此时不是该害pà

的时候,她必须控zhì

局面,不然很快,自己的一切幸福便会化成烟雾消失。

她看向傅易愠“你带着人寻来可是因为我?”

傅易愠冷笑,俊美的容颜上没有太多温度,“我若说是,你也愿意离开他?”

芙蓉凝重的看着傅易愠,他对玉芙蓉用情至深,也难怪他为会她不辞辛劳的奔波。

玉芙蓉更是沉重,她很清楚傅易愠是个什么角色,他想要做到的事情,从未失手过,如今想要自己离开苏云鹤,他说道做到,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坚信。

正想着,纤细的手却被苏云鹤拉到身后,淡淡开口“莫怕,有我!”

如此剪短的一句话,竟让她感觉整个胸口填的满满的,瞬间感觉不再害pà

任何人,任何事了。

傅易愠看向玉芙蓉“你以为他真的会真心待你?”

苏云鹤冷笑“想不到驸马竟也会挑拨别人的关系。”

傅易愠没有答话,继xù

对玉芙蓉说道“你别以为他对你这般好,是因为真心爱你。”他顿了顿“若是让他得知赠他玉佩的女子并不是你,说不定会马上抛弃你。”

芙蓉紧张的看向傅易愠,制止道“够了!今日我们来只是为了寻玉芙蓉。”

傅易愠看了一眼玉芙蓉,伸出修长的手,开口道“来我身边,我带你回北朝。”

玉芙蓉看着他伸出的手,心里更是害pà

不已,方才傅易愠说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送玉佩的女子,难道苏云鹤心中还有他人?

正踟蹰着,苏云鹤冷笑“驸马真是高看了云鹤,云鹤虽爱惜那玉佩,但毕竟只是旧物,眼前才是真的宝贵的东西,不是吗?”

玉芙蓉缓缓松开眉宇,她不该这般不信任他的,苏云鹤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应该最清楚,怎么能应他人的一两句话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呢。

正想着,她看向傅易愠开口道“你回去罢,我已有了自己的归宿,这些年多谢你的关照。”

傅易愠听后咬牙“你果真是动了情!”

他紧握的拳头如同要随时袭击上来一般,让人有些畏惧不已。

玉芙蓉此时天不怕地不怕,更不会怕他傅易愠,几人便这般对峙着,苏云翔见两方互不相让,只好充当说客,“大家都静一静,此事我们还需好生商量。”

第一百三十八章 痛苦挣扎

苏云翔见两方互不相让,只好充当说客,“大家都静一静,此事我们还需好生商量。”

傅易愠冷眼道“无需商量!”他看向玉芙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随不随我回北朝?”

玉芙蓉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她不知该怎么办,如果不听傅易愠的话,他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苏云鹤和他的家人,但如果跟着他走了,她又要过上那种生活。她不愿那般活下去,也不能那般活下去。

苏云鹤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她的事无需驸马操心。”

芙蓉眼看着傅易愠要动手,猛的将匕首刺进自己的手臂,抬眸便看见玉芙蓉满脸痛苦的看向自己。

玉芙蓉强忍着,硬是没吭出一声。

苏云翔变了变脸色,急忙扶住芙蓉,他虽不知她为何突然刺向自己,但明显是跟玉芙蓉有关。

傅易愠回头凝眉,猛的掐住芙蓉的颈脖“你若敢乱来,我饶不了你。”

芙蓉冷笑“你舍得动手?别忘了,现在我可是和她连在一起,我死了,她也别想活。”

苏云鹤听后急忙检查玉芙蓉的手臂,发xiàn

她的手臂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

几人沉默着,气氛冷到极点,苏云鹤凝重的看着傅易愠“你从未告sù

我他们连在一起的事?”

傅易愠咬牙,芙蓉坏了自己的大事。

苏云翔凝眉问道“什么连在一起?”

芙蓉苦笑“傅易愠,你不把我当人看我可以理解,但你竟这般利用玉芙蓉,你就不怕遭天谴?”

玉芙蓉脸色越来越差,她听出了每个人话里的意思,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傅易愠会瞒着所有人,绕了一圈来对付自己。

想到这她有些晕厥,脚上无力,瞬间向下倒去。

苏云鹤急忙接住她,“玉芙蓉!”

傅易愠大惊,快步上前,从苏云鹤怀里接过她,回头对苏云翔开口“快去准bèi

热水,顺便让人回去取药箱。”

傅易愠抱着她起身,去被苏云鹤拉住了“把她还给我!”

傅易愠没工夫跟他磨下去“玉芙蓉身上的蛊并不简单,若想让她活命,最好老老实实的听我安排。”

几个人有顺序的忙碌起来,却无人知晓芙蓉倒在院落中。

一直藏于门外的许清文站在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芙蓉心疼不已,她又何必牺牲自己来成全玉芙蓉,虽然二人的关系理不清,但毕竟早已无了姐妹情缘。

他叹了一口气,大步进入院落将她抱起出了林子。

房内,傅易愠紧张的施针,众人在身后亦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玉芙蓉握紧拳头,此时的痛苦只有她一人知晓,这种痛如同针刺一般扎在胸口,让她难以呼吸。

玉芙蓉艰难的睁开双眼,开口道“别——碰我!”

傅易愠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将沾过药水的针缓缓刺入她的手臂,黑色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慢慢的往回流。

这等奇特的事情还是头回碰到,任谁见了都觉得很诡异。

苏云鹤脸色并不好kàn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蛊,不是至阴的蛊不会有这般奇异的现象。

而他苏云鹤清楚的了解这阴蛊的背景,当年如华便是被这阴蛊折磨致死的。

至于场面,他已不想再回忆。

苏云鹤有些不解,这阴蛊复发毒性极烈,若是没有至阳的男子护体,怎能活到现在。

他猛的低头,傅易愠这般护她,定是已得了她的身子。

一想到这,胸口如同被人揪开一般难受,原来,她已经失身与他。

这一世,自己都不可能再得到玉芙蓉了。

苏云鹤痛苦的闭上双眼,玉芙蓉不知这阴蛊的威力,他却知晓,一旦被男子取了贞洁,那她一世都离不开那男子了。

想必傅易愠是爱极了她才会忍着痛让她离开自己,也难怪玉芙蓉会对他这般余情未了。

苏云鹤冷眼看着,玉芙蓉骗了自己,她竟瞒着自己这般久。

这些事情,她从不与自己说,不难看出她的心并未交给自己。

苏云鹤缓缓闭上双眼,这种心痛早已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她所赠给他的痛,如同火燎一般燃尽了他对她的一切痴情。

转身出了庭院,骑上烈马便消失在林中。

苏云翔本要追出去,但放心不下玉芙蓉,只好守在这里。

傅易愠见她脸色有了点红润,这才松了一口气,等想起院落中的芙蓉时,她人已经不见了。

苏云翔摸了摸玉芙蓉的脸蛋,这容貌是自己朝思夜想的,当初得知她有心于大哥,确实挣扎了许久,此时他已经放qì

了挣扎,对他而言,她的安危才是最重yào

的。

傅易愠回屋,脸色越加的凝重“你大哥已经知dào

了所有事情,断然不会放过她的,趁他还未回头,早些备好马车送玉芙蓉回北朝。”

苏云翔点头,此时也只能这样。

正商量着,玉芙蓉缓缓起身,扶着自己的手臂,苍白的脸上满是坚定“我不回去。”

她跌跌撞撞的下床,却被傅易愠一把拉住。“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玉芙蓉眼里满是泪水,望向傅易愠时已经模糊了视线。

傅易愠虽心有不忍,但比起她的安危,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强制拉住玉芙蓉,不让她下床。

玉芙蓉挣扎着,眼看着被他禁锢在床榻上,无奈缓缓的蹲下身子,跪在他面前,脸上已经没了任何表情,“求你——放了我——,不然——我会死的——”

她浑身无力,身子晃着,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将她吹倒。

这情景,让他浑身一震!

当年,她附在芙蓉身上的时候,临死之前也是这种表情,若是这一次,她依旧选择死亡,他便真的永远失去了她。

痛苦的闭上双眼,问道“你真的对他动情了?”

玉芙蓉点头,她这一生没见过几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孤孤单单的,没有人真心对她好,所以她才活的这般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她碰到了苏云鹤,她喜欢在他身边的感觉,喜欢有他护着自己,那种感觉让她想永远留下。

地一百三十九章 最终如愿

好不容易,她碰到了苏云鹤,她喜欢在他身边的感觉,喜欢有他护着自己,那种感觉让她想永远留下。

傅易愠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无人看的见,却让他释然了一切,轻舒一口气,淡淡道“养好身子,我送你去他身边。”

玉芙蓉愣住,这才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却是知dào

他真的打算放手让自己去寻自己的幸福。

她欠他的,这一世怕是还不完了。

趁着天色未晚,几人便动身离开了小屋,马背上玉芙蓉苍白的面孔上多了几分轻松,傅易愠面无表情的坐在马上,二人共乘一匹骏马,却无人说一句话。

苏云翔本想开口,但看玉芙蓉的面色,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咽进肚中。

有些事情,只怕要她自己去发xiàn



苏府比平日要忙许多,老夫人未曾想过这个傅易愠会亲自登门,而且还是将玉芙蓉亲自送回来,这里面是否有诈,只能等云鹤回来再询问清楚。

老夫人一脸热情的开口“驸马若是不嫌弃,可在府上多住几日。”

傅易愠看了一眼玉芙蓉,否定道“不必麻烦,公主还在北朝等我,老夫人的好意易愠心领了。”

玉芙蓉苍白的面孔稍稍放松,心里也不再担心什么,他日后会留在芙蓉身边,而自己将会守在云鹤身边,一切都将这般美好下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苏云鹤连着三日都未回来,傅易愠离开了,苏云翔也跟着离开了,她独自留在书院里等着苏云鹤,却迟迟不见他出现。

她守在门口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等待的心情只有她最清楚。

晚风吹过耳边,在柳树上停留片刻,扬起几柳枝丫便消失在空气中。

院落的树叶开始慢慢落下,秋快来了,她低头摸了摸小狐的头,暗自叹息“你说他去哪里了?”

小狐呜呜两声便不再抬头,玉芙蓉在风中坐着,却已经感觉不到了冰冷,只觉得胸口发闷,有种想要撕开喉咙的感觉。

这种日子,她连着过了半个月,终于在中秋节那日倒在门口。

若不是过路的书生看见,只怕她会死在门口。

苏云翔闻讯赶来的时候,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两眼无神,凹陷的面颊看起来老了十岁。

他有些不忍的拿着湿毛巾将她脸颊擦拭湿润,叹了一口气道:“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玉芙蓉两眼放空,她从不知原来被人舍弃竟是这般滋味,苏云鹤真的离开她了,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缓缓将视线移向苏云翔“告sù

我——云鹤——他是不是躲起来——了?”

苏云翔皱眉,他这些日确实未曾见过大哥,不过听下人说过,他回了一趟府上,之后便入宫了,至今未踏出宫门,只怕是躲在宫中。

虽不知大哥是何打算,但眼前看玉芙蓉这状态,不难猜出二人之间有误会。

他犹豫着,但最终还是命人去给大哥传了话,他不愿看着玉芙蓉这般痛苦下去。

待她昏睡之后便起身离开了书院。

等玉芙蓉再次醒来之时,苏云鹤已经立于屋内,站在她面前,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

玉芙蓉一怔,待看清是他之后,眼角微微湿润,她哽咽着,瘦弱的身躯在床榻上颤抖着,让人怜惜不已。

苏云鹤微微皱眉,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他知dào

此次回来定会放不下她,没想到短短半月时间,她竟消瘦成这般。

苏云鹤暗自叹了一口气,俯身拿起桌前刚奥只好的汤药,轻轻吹了吹,坐到床榻边,伸手将她扶起,一勺一勺的喂进她口中。

玉芙蓉泪水滑落,他终是放下了心里的不甘,放下了对她的不满,最后回到自己身边了。

她大口喝着汤药,以前觉得苦口的药汤此刻却觉得甜美无比。

猛的强烈咳嗽起来,苏云鹤急忙放下手中汤碗,擦干她嘴边的药汤。

玉芙蓉强喘着,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有种想吐的感觉。

可几日未进食的她根本吐不出任何东西。

几个丫鬟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翠儿听老夫人的命令,特别送来了姜汤和米粥给玉芙蓉,得知苏云鹤来了,也不敢随意进入,站在门口不知怎么办,若是让公子知dào

她每次都偷懒,只是把这些东西放在桌上,并未看着她食用,公子定会将她大骂一顿。

正愁苦着,忽的听见苏云鹤开口“把米粥端进来。”

翠儿急忙推开门端进去。

苏云鹤接过米粥,这才细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给玉芙蓉吃。

玉芙蓉本不想吃任何东西,只是看他这般表情,她再多的小性子也不敢胡乱发。

苏云鹤看着她吃完一碗米粥这才缓缓开口“为何没随傅易愠离开?”

他终究回来问她了。

玉芙蓉心里五味掺杂,酸甜不分。

“我想留在你身边。”她凹陷的双眼透着光,仿佛能看见希望一般。

苏云鹤没再开口,他不知玉芙蓉的话是真是假,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一刻自己的心竟是轻松的,无关胜负,只因她的一句‘我想留在你身边’。

第二日,她便被苏云鹤接回苏府细心照顾,苏云鹤不再出门忙碌,更多的时间是守在她的床榻边喂她吃饭,偶尔也会坐在桌前作画,只是画中的女子都是玉芙蓉。

而床榻上的玉芙蓉并不知晓罢了。

半月时间,她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眼睛也不再凹陷吓人,有了红润的面孔也多了几分微笑,时而醒来她会笑着看着苏云鹤坐在书桌前作画,这种安逸想必是她一辈子都向往的生活。

苏云鹤见她醒来却不愿下床,微微一笑,“出去晒晒阳光。”

正起身要抱她,她急忙朝后缩了缩,准是这两日的舒适让她不愿出门。

加上此时她凌乱的模样,更是不愿出门见人。

苏云鹤无奈将她扶起,伸手将她抱出被褥,将她按在梳妆台前,这才帮她整理长发。

她一头瀑布般丝发在他手中格外的听话,不出一刻钟,便将她打扮的如先前一样柔美。

第一百四十章 突来的亲事

玉芙蓉不愿看镜中自己的模样,任他摆置自己的丝发,低着头不愿看铜镜。

苏云鹤整理好,这才抬起她下巴,逼着她看了一眼,她微微凝眉,这些日子是过得有些滋润,却不知竟也长胖了不少,脸上不但红润,还增了不少肉。

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他,他微微一笑,绝世的容貌让她脸蛋微红。

苏云鹤这些日不再戴人皮面具,倒是让玉芙蓉看足了眼瘾。

他抱起她走出房屋,将她放在木椅上,烈日烤在她身上,有些生疼。

她蜷缩在一起,却不知头顶已经展开了一把木伞。

苏云鹤无奈“你再不见见阳光,只怕要变成一缕孤魂飘走了。”

玉芙蓉撇嘴“就是变成孤魂也要带上你。”

苏云鹤哑然失笑,她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

他坐在她身边,二人难得这般清闲,虽不如当初想的那般美满,也未去那山居避世,但能有他陪在身边,玉芙蓉已经满足了。

她不过再过问他的事情,他也不再四处奔波,倒是足足陪在她身边半月之久,如此下去,真怕他会受不住这日子。

玉芙蓉正担心着,听他在耳边开口“想何事想的这般入神?”

玉芙蓉一愣,微微摇头“只是感叹此时。”

“感叹?”

她点头,微微转头看向他“这些日子过得太幸福,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苏云鹤微微一笑,他是打算狠心,打算放手,但重新看到她的面孔时,他就立kè

改变了主意,他不愿将她拱手让人,就算是死,也应该死在自己怀里。

苏云鹤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好笑的问道“这可也像梦幻?”

玉芙蓉怔住,他一向一般正经,鲜有这等时刻,有些不适应的脸红,片刻不敢看他,道“像——”

苏云鹤抿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低头缓缓吻上她的唇,温热而柔软,细腻而甜美,有种想吞进腹中的冲动。

玉芙蓉从未想此时这般激动过,她心跳加速,仿佛感觉自己的胸口快要裂开一般。

苏云鹤不像从前那般适可而止,反而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身,让玉芙蓉猛的一惊,有些惊慌的张开双眸。

他眼里多了几分欲火,玉芙蓉既害pà

,又担心,眼神有些躲闪,身子也跟着向后缩了缩,他明显的感觉了她的排斥,微微凝眉,心中想到她在傅易愠身下承欢的模样,眸子一冷,猛的松开了她。

玉芙蓉一晃,险些掉下椅子,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苏云鹤脸色不善,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玉芙蓉有些尴尬,她不知该如何与男人做那些事情,但直觉告sù

她,方才的退缩让云鹤有些厌恶。

她有些担忧的皱眉,沉默着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苏云鹤回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仍能看出方才眼中的欲火正被他强压着。

玉芙蓉微微开口“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苏云鹤凝眉,没有开口。

她看得出来,自己确实是惹他不悦了。

“我——”她正要解释,他已经起身“我们回房吧,你不该晒太久。”

她皱眉,他确实是生气了。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从不知男子也会因为一点小事生气,以前与傅易愠在一起,虽经常惹他生气,但起码他不会随便表露在脸上,更不会因小事而生气,但此时玉芙蓉发xiàn

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这让她有些无力。

苏云鹤闷着脸色不再开口,将她抱进屋内便坐在书桌前看书,一句话也不说。

若不是相处了这么久,玉芙蓉真的会被他这脸色吓哭,但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能明显感觉到,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zhì

的住的。

眼下她只希望自己能尽快嫁给苏云鹤,这样,她便放心了,不然总觉的他会抛弃自己。

玉芙蓉心里着急,有人比她还急。

老夫人在房中问了好几遍,“真的看见鹤儿与她同房了?”

翠儿点头“奴婢听后院的人说,今天少爷还吻了那姑娘,若不是同房,怎会这般亲热。”

老夫人点头,这玉芙蓉再不济也是北朝的公主,若是能将她娶回家,鹤儿后半生怕是不会太窝屈,即便南皇对苏家有戒心,碍着玉芙蓉这层关系,也不敢随便动手,想到这便让人寻来夫人,一起商量着二人的婚事。

夫人听闻老夫人要操办婚事,眉宇微微皱起,开口道“娘是忘了她的出身了吗?”

老夫人一愣,猛的想起她的八字,确实是不祥之兆,但看面相的大师说过,鹤儿有旺命,应不会随便被折煞。

“你想的事情我不是没担忧过,但眼下北朝日益强dà

,南朝虽强撑多年,但毕竟不是先皇掌管朝政,南皇对咱们苏家戒心甚严,总有一日,鹤儿兄弟要重新经lì

你与彻儿当年的灾难,与其等着那一日到来,何不提早做打算。”

夫人一愣“娘的意思是——”

“对,玉芙蓉再不济也是北朝公主,有她在府里,南皇多少会忌讳些,不敢随便动手动我们苏家,有她一日在,我们苏家便太平一日。”

夫人点头,这亲事关系重大,鹤儿若是不喜欢了,日后再纳个妾便是了,眼下成亲是要事。

“此事全凭娘做主。”

老夫人微微点头,“去把他们二人叫来,我这边与他们说此事。”

苏云鹤与玉芙蓉坐在大厅里,听完老夫人的话均是一怔,没想到亲事会定的这般急,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玉芙蓉眼里多了几分高兴,苏云鹤确实几分担忧。

他微微开口“奶奶可否宽限些日子,我不想这般急促,毕竟成亲是大事,需好生准bèi

。”

老夫人凝眉“还需准bèi

什么,我们苏府办喜事,各大家子还不赶着来帮忙,不出三日准能准bèi

的妥妥当当。”

苏云鹤还想反驳,却听见夫人开口“鹤儿不想成亲?”

他一愣,急忙摇头“不是,只是有些仓促。”他有些担忧的看向玉芙蓉,他想给她时间考lǜ

,更想给她准bèi

一个永生难忘的成亲大礼,而不是这般仓促。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逃离

苏云鹤一愣,急忙摇头“不是,只是有些仓促。”他有些担忧的看向玉芙蓉,他想给她时间考lǜ

,更想给她准bèi

一个永生难忘的成亲大礼,而不是这般仓促。

玉芙蓉也有些不解,他莫不是不想娶自己?

夫人知dào

苏云鹤之意,开口问玉芙蓉“难道是玉儿不愿意下嫁我们苏家?”

玉芙蓉一听急忙摇头“我全听奶奶和您的。”

老夫人满yì

的点头,这丫头比刚来的时候看着顺眼多了。

苏云鹤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她答yīng

的倒是爽快。

老夫人见事情差不多,点头让二人回房休息,自己也有些累了。

这事当晚就在苏府传开了,那媚儿一听,怒的在房中乱砸东西,气的直哭。

苏云翔在商行办事,听到这消息反倒安静了,靖风在一旁吹冷风“大公子还真是有手段,才认识不到三个月,便开始谈婚论嫁了。”

靖云有些同情苏云翔,毕竟先是苏云翔看上玉芙蓉的,没想到竟让大公子抢先了,想必公子此时才是最伤心的一个。

靖风见二人不说话,凝眉开口道“你们怎么了,沉默了,要我说大公子这事做的真不好kàn

,怎么也得名正言顺的领进门啊,他这是算什么。要不我们劫亲吧。”

这说着,靖云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少说两句。”

靖风捂着头,一脸不高兴“我这是给咱们公子出主意呢,凭什么让大公子捷步先登,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么?”

苏云翔收了账本,凝眉淡淡开口“回府!”

二人一怔,这才急忙整理所有的账本,收拾好一切跟着苏云翔回府。

苏云鹤在院中喝了几口酒,这才进屋坐在她对面,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你当真愿意嫁给我?”

玉芙蓉点了点头,脸上多了几分红晕,不敢开口讲话。

苏云鹤不知是喜是忧,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不仅仅是高兴,还有害pà



他认真的面容下有些思虑,他不是没想过就此带她远走高飞,抛开那高贵的身份不说,玉芙蓉会跟自己过上隐居的日子吗?

若她只是打着幌子留在自己身边,还有其他目的,那自己还能接受的了她吗?

那种滋味尝试一次便罢了,在经lì

第二次,任何人都受不了,他苏云鹤不是圣人,更不愿再次品尝。

想到这,他沉默了,原本应喜气洋洋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怪异。

玉芙蓉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些日子的调养,也让她好的差不多,微微抬眸看着他,脸蛋微红“我是不是该学些南朝礼仪?”

苏云鹤一愣,微微摇头“苏府没有那么多规矩,无需担忧。”

玉芙蓉依旧拧着眉,她总觉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竟有些高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云翔回府之后直奔老夫人的房间,翠儿在门口堵住了他,微微担忧的开口“二公子还是明日再来罢,老夫人已经睡下了。”

靖云站在苏云翔身后看了眼这丫头,“我家公子想见老夫人还需你这丫头点头,真是不要命了。”

翠儿脸蛋苍白“翠儿不敢,只是老夫人交代过,说是二公子来了,便不见!”

靖风正要发作,苏云翔微微抬起手,开口道“去大哥那里。”

三人转身离开,翠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正在房中念佛,听到他离开的声音,这才暗自叹了一口气,孽缘啊~三人去了苏云鹤的庭院,站在庭院门口,苏云翔微微回头“你们二人先回去休息。”

靖云正要开口,靖风点头,拦住正要反驳的靖云,淡淡开口道“公子若是有事便唤我们。”说着拉着靖云离开。

苏云鹤的庭院打扫的很干净,他平日很少回来住,若不是因为玉芙蓉受伤,只怕他三个月不会回来住上一次。

他站在房门口,正要敲门,听见里面玉芙蓉挣扎的声音,虽微小,但却让他隆起眉宇。

房间内,玉芙蓉被苏云鹤压着,他的手已经探进她的衣袍内,低头吻上她的颈脖,让玉芙蓉不敢动弹。

她不愿在此时与他做这事,毕竟她还未嫁给他,此时做了这些,他定会觉得她生性放荡,这种名声她不愿要,更不想要。

想要推开他,却发xiàn

他眼中的欲火不是自己能轻易扑灭的。

玉芙蓉慌张了,这眼神,她在傅易愠眼里看到过,只要是碰了自己的身子,傅易愠就会控zhì

不住他自己,会在自己身上犯下不能容忍的错。

玉芙蓉怕了,她不想再继xù

过那样的生活,她想要的男子是能懂自己的心意,能明白自己在追求什么,能陪着自己白头到老的,而不像此时这样,被他强行行了房。

玉芙蓉推搡着,挣扎着开口“云鹤,今日不可——”

苏云鹤被点了火,想要灭去不是这般容易。

他深深按住她,想要一口气将她吞入腹中,慢慢品尝,不让其他人窥探。

玉芙蓉害pà

起来,这般下去,只怕日后将会变成另外一个局面。

她浑身发抖,祈求道“云鹤,今日不可——”她无奈的别过脸去,脸上的表情越加的痛苦。

苏云翔紧握双拳,眼睛通红,他可以容忍玉芙蓉喜欢其他人,但不允许其他人欺负玉芙蓉。

正要推开门冲进去,却发xiàn

玉芙蓉手中的玉簪狠狠的插向了自己的腹部。

玉芙蓉艰难的呼吸着,苏云鹤伸手摸到了粘稠的血液时微微怔住,等低头看到她腹部的血,所有的欲望瞬间湮灭,继而脸色难看的看向玉芙蓉,她竟用这种方法阻止他对她的情欲。

眼里多了几分冷意之外,还多了几分凄凉,她确实不是真心的,不然不会不让自己碰她。

苏云鹤起身,将她扶起来,冷淡开口“我让人进来替你包扎。”

玉芙蓉苍白的面容没了表情,苏云鹤不愿再看她,转身出了房门。

苏云翔躲在拐角处,等苏云鹤离开后才打算进去。

一直躲在另一边拐角处的公孙杨奕急忙钻进屋内,苏云翔停住了脚步,微微凝眉,想不到府里竟有人守着玉芙蓉,难道是傅易愠的人?

他按兵不动的看着屋内的情景。

公孙杨奕见玉芙蓉受伤,急忙扶住她。

玉芙蓉脸色苍白,即便是有力qì

挣扎,也是无法对付任何人的。

好在这个公孙杨奕并不是来对付她的。

玉芙蓉痛苦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公孙杨奕个头不高,看起来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看了眼玉芙蓉的伤,见伤口不深,这才松了一口气“先别问我,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公子还没走远,现在追还能追的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峙

公孙杨奕看了眼玉芙蓉的伤,见伤口不深,这才松了一口气“先别问我,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公子还未走远,现在追还能追的上。”

“公子?”

公孙杨奕点头“傅公子,驸马爷。”

玉芙蓉苦笑“你是北朝人?”

公孙杨奕摇头“不是。”

玉芙蓉摇头“你莫骗我,当初我混入书院就是用的你的名号,公孙杨奕。”

公孙杨奕看了看窗外,确定外面没有人,这才开口“我七岁那年被送入南朝,公子早已算到公主会来这里,所以早早便让我多结交友士。”

玉芙蓉终究明白了自己斗不过傅易愠,他早已打算好所有的事情,自己只是他手中的棋子,按部就班的走着他规划好的道路罢了。

玉芙蓉痛苦的闭上双眼,身上的血好像流不完一般。

公孙杨奕替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俯身将她背上,从窗花上逃了出去。

苏云翔从拐角里出来,心微微松了一口气,与其留在傅易愠身边总是强过留在大哥身边。

想到这,他转身离开,想要去缠住苏云鹤。

玉芙蓉意识模糊,只感觉在别人的背上昏昏沉沉的睡着,怎么都睁不开双眼。

公孙杨奕虽聪明,但毕竟太小,考lǜ

事情难免不周详,待他背着玉芙蓉出了府院,走在巷子里时便被苏府的下人发xiàn

了。

公孙杨奕一惊,急忙转身,却发xiàn

苏云鹤已经下了马背。

他凝视着脸色苍白的玉芙蓉,怒气的开口“放下她!”

公孙杨奕害pà

的退了一退,紧张的看着苏云鹤。

苏云鹤从未像方才那般生气过,生气里带着一些紧张,仿佛玉芙蓉若是真的离开了,自己将会无法活下去了一般。

明知dào

玉芙蓉突然消失不可能是她的想法,但看到她没有反抗的躺在别人背上,难免心有不悦。

苏云鹤瞪着公孙杨奕“你就不怕我对公孙家下手?”

公孙家是杨奕母亲的娘家,对他而言就是自己的家,若是公孙家因为自己没落了,母亲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公孙杨奕为难的纠结着,一面是傅易愠,一面是公孙家,两边都不好抉择。

苏云鹤见他动摇,冷笑道“你以为你帮了傅易愠,他会好生的待你们全家吗?”他冷笑“傅易愠是什么人,想必你比我清楚,做好了便是本分,做不好了只怕你全家性命堪忧,这种人你亦要替他卖命?”

公孙杨奕眉宇越来越皱。

苏云鹤慢慢朝他走去,玉芙蓉紧张的握着公孙杨奕的衣料。

就在他快要抓住公孙杨奕的时候,公孙杨奕猛的后退,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不管你如何威胁我,今日我一定要带走公主。”

玉芙蓉知dào

如此对峙下去,公孙杨奕一定会没命的,与其害他身亡,倒不如让他先逃,日后再来救自己回去也不迟。

她偷偷的将发簪塞进他衣领中,小声开口“放下我,去寻傅易愠来救我。”

她虽这般说,只是想让公孙杨奕快些离开这里,至于傅易愠能不能来救她,她已经不再奢望什么。

公孙杨奕浑身一震,继而侧头,只见玉芙蓉拍拍他的肩膀“放下我,他不会对我如何的。”

公孙杨奕有些不舍,他明明看到苏云鹤要强了玉芙蓉,若不是她方才挣扎,此时的玉芙蓉定是被折磨的不成样。

想到这,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苏云鹤眯了眯眼睛,他知dào

玉芙蓉还是清醒的,此时她若真敢跟这个公孙走,他便让整个公孙家陪葬。

玉芙蓉从他身上下来,低声怒道“快跑!”

公孙杨奕迟疑片刻,急忙转身朝后巷跑去。

苏云鹤身后的薛柱见他要跑,正要追上去,只见苏云鹤摆了摆手,开口道“回去准bèi

热水,苏家少夫人要休息!”

他咬牙说道,眼里满是怒火,玉芙蓉有了要逃得心,说明她已经放qì

了他,这让他既恼又火,她勾了自己的心,竟敢这样偷偷的跑走,实在是该杀。

但这个女人,他又如何舍得杀。

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径直上了马车,让车夫迅速回府。

玉芙蓉身上有伤,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担忧,她不知苏云鹤会不会放过公孙杨奕,也不知dào

公孙杨奕会不会因为自己丧命。

她一个将死之人,活多久都无所谓,但公孙杨奕还小,她不愿再增命案。

苏云鹤见她沉默,拳头紧握“你就无话要对我说?”

玉芙蓉心冷了,不再反驳,淡淡开口“无话可说。”

苏云鹤更加的生气,俊美的容颜上多了些怒意,只是片刻便被他收了起来,冷淡开口“大婚在即,莫要惹事出来,不然奶奶那边我无法交代。”

玉芙蓉苦笑,比起她的不愿,老夫人才是重点,他更担心的是老夫人会不会生气,而不是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玉芙蓉心凉了,她努力的想将苏云鹤变得不是那般重yào

,但心里总是将他放在第一位。

她甚至开始恨自己,为何不能说放就放,为何要这般犹豫不决。

车上二人不再开口,相互之间都有了心事,只是玉芙蓉不知的是,方才知dào

她消失在房间里,苏云鹤疯了一样的冲出府院,想要马上找到她。

那种疯狂,即便是当年苏老爷离世,他也未曾有过。

马车安静的停在后门,苏云鹤将她抱下马车,迅速的朝庭院走去。

苏云翔守在门口见二人回来,一把抓住苏云鹤侧身而过的手臂“你不该截下她。”

苏云鹤怒视“我的事何时由你来管?”

两兄弟怒视的模样仿佛真的会动手。

玉芙蓉别开脸,不愿看到这样的情景发生,可偏偏就在她眼前上演,二人同是为了玉芙蓉,却无人想要让步。

苏云鹤对玉芙蓉的情几乎是虐夺般的,而苏云翔却是无力的愧疚,他得不到玉芙蓉的心,只想看到她幸福,这一点他比任何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想的开。

苏云鹤甩开苏云翔的手“莫再与傅易愠联手,否则休怪我不顾手足之情。”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陌路

玉芙蓉腹部渗出血来,苍白的面容越加的难看,虽是被苏云鹤抱着,却依旧牵动了伤口。

苏云鹤感觉到她的颤抖,微微凝眉,甩开苏云翔的手,快步进了房间。

他迅速将她放置床榻,伸手要解开她的衣袍。

玉芙蓉咬牙,伸手紧握住衣袍。

苏云鹤凝眉“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眼里多了几分无奈,玉芙蓉是自己的死穴,这一点从方才她失踪的时候开始,他便已经意识到了。

玉芙蓉沉默着,最终还是缓缓的松了手,她若是死在这里,只怕也是徒劳的。

苏云鹤解开她的衣衫,从未想过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开。

伤口很深,若是她再狠点心,只怕是会刺的更深,想要活命怕是难了。

好在她还算有分寸。

他生气着,即便是想要拒绝他,也无需这般。

他拿着干净的布料将她的伤口擦拭干净,从木桌上取了一瓶药,轻轻倒在她伤口上,疼的她微微握紧双手。

苏云鹤将伤口包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经lì

过这种腹部刺伤的痛,也知dào

这种痛不好熬,看着她痛,自己会更痛。

待将她衣袍穿好之后,这才坐在床榻边,淡淡开口道“是我不该强迫你,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希望你能与我相守一生。”

玉芙蓉沉默着不说话,微闭着的睫毛微微颤抖,她不知这样下去究竟是对是错,但若是离开了他,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但留在他身边,她何尝又快乐到哪里去。

苏云鹤伸手摸着她的脸颊,眸里多了几分溺宠“你若不原谅我也罢,等亲事办完,我便带你离开这里,一起云游四海,慢慢补偿我对你的亏欠。”

玉芙蓉缓缓睁开双眸,眼里多了些神色,他若是愿意离开,她愿意等他,只是,他那身份还有地位,怎能说丢便丢。

苏云鹤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魅惑人心,“我已经给你机会离开了,是你选择了留下,日后莫要再后悔。”

她浑身一震,原来他早知公孙杨奕会来把自己带走。

原来,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控中。

原来,自己终究还是摆脱不了被左右的命运。

她苦笑,无力开口“云鹤,你对我施强,为的可是试探我的心?”

他一怔,不知该说实话还是不说。

玉芙蓉从他脸上看到了答案,微微苦笑“你与傅易愠不差丝毫,我真心与你,却不料是这般结局。”

苏云鹤凝眉,她话里多有几分气愤,但不难听出,她心里的痛。

玉芙蓉侧开头,“我会与你成亲,只是你我只能做夫妻,莫要在强迫我,否则我便让你尝尝失去我的滋味。”她眼里多了几分厉色“我已经死过了一次,再死第二次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当年傅易愠将她逼上绝境,虽拥着芙蓉的身子,但依旧绝望的她最终选择了死去,这一次,她若要死,只怕是再也活不过来了,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不用受这等痛苦了。

她眼里多了几分死灰,仿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上心。

活着只是为了活着,不再奢望得到什么。

苏云鹤眉宇紧皱,他握紧拳头,心中多有不甘,玉芙蓉对自己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划清界限,他虽知自己错了,但还不至于被她扣上这等罪名。

猛的起身朝外走,留下一脸绝望的玉芙蓉平静的躺在床榻上。

不出三日,苏府上上下下焕然一新,府上挂满了红灯笼红绸缎,看起来喜庆极了。

老夫人也因为这喜庆的气氛感染的格外精神,一大早起来便与夫人有说有笑的逛着后花园。

后花园离苏云鹤的庭院比较近,夫人抬眸道“既然我们都走到这里了,何不去看看她,毕竟马上快要过门了,总要去关心一下。”

老夫人点头“也对,这丫头虽性子倔了点,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孤身在外难免会觉得伶仃,也罢,去看看她。”

说着便朝那庭院走去。

玉芙蓉的伤口好的异常的快,不出三日已经长了疤,虽有些难看,起码不会影响作息,天还未亮,她便坐在书桌前作画。

以前她只画山水,现在却满脑子都是一个人——苏云鹤。

那日离开之后,他便消失了一般,回府也不来见她,或许他是太忙了,也或许他根本不愿见自己。

玉芙蓉看着手中的画像,苏云鹤的眉眼被她画的极其英俊,活灵活现,仿佛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玉芙蓉微微苦笑,还未过门便已独守空房,待过门之后,自己如何能熬的下去。

她叹息一声,放下画卷却听到庭院里的笑声。

她迅速将画卷收起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老夫人和夫人进来的时候,看到墙上的画像均是一怔,待她们反应过来,玉芙蓉已经开始急忙的将画像收了起来。

微微歉意的开口“不知奶奶和娘来,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夫人眼里多了几分担忧,微微开口道“我们亦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想过来看看。”说着看向屋内“云鹤不再里面吗?”

她们虽是苏云鹤的亲人,却对他不是很了解,他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愿被人管束,加上也大了,很多事情很早便自己去做,所以家里人不太能频繁的见到他的身影。

玉芙蓉尴尬的开口“云鹤不在这里。”

老夫人一愣,当即明白了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动声色的开口“你快要成为云鹤的妻子,许多事自是要替他操心,不可再这般放任他。”

玉芙蓉点头“是我的过错,奶奶指点的对。”

夫人拉着老夫人开口道“娘,我们还是去花园看风景吧,反正云鹤也不在,待下去只怕蓉儿会不自在。”

老夫人何尝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微微点头道“恩。”

玉芙蓉看着一行人离开,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未等自己缓过神来,发xiàn

手中的画卷已经被握成一团,蹂躏的不成模样。

她叹了一口气,微微松了手,这才让那画像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裂开的感情

玉芙蓉叹了一口气,微微松了手,这才让那画像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而此时,原本应该在书院忙碌的苏云鹤正在月台看着美景,身后的芙蓉身上披着他的衣袍,脸蛋微红,一副娇柔的模样。

苏云鹤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不再想玉芙蓉的事情。

芙蓉不知dào

他是怎么查出当年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年那个在寺庙里与他相遇的小女孩不是玉芙蓉,而是她芙蓉。

而玉芙蓉只是后面的插曲罢了。

她心中知晓自己已经得不到傅易愠了,许清文的心也变了,此时能捡回曾经的那段美好,与苏云鹤共度一生又何尝不是一件快事。

二人在月台甜蜜着,月台下的薛柱微微皱眉,玉芙蓉还在家中等着公子,公子却与这芙蓉搅在一起,实在是不该。

但说起这段孽缘,只怕玉芙蓉才是多余的。

正想着,却看到天空出现了五彩烟火,那是薛建的信号。

不仅是薛柱看见了,同样在月台上的苏云鹤也看见了,这几日与芙蓉的缠绵忘记了玉芙蓉给自己的痛苦,但看到天空的五彩烟火,他竟然慌了,他在害pà

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dào

下意识的想要快点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芙蓉被堵在了门口,几个丫鬟跪在地上,死活不让她出去。

她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开口道“我只是出去逛逛,为何要拦住我?”

“少夫人还是留在府上比较好,少爷吩咐过了,您若是离开了,我们也活不成了。”

玉芙蓉凝眉,她知晓苏云鹤在担心什么,她既然答yīng

要嫁给他,自是不会轻易离开,他这般困着自己,只怕会让自己越加的讨厌这里。

远处的马车匆忙的赶来,玉芙蓉微微一愣,抬眸看去,发xiàn

苏云鹤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他脸上多了几分担忧,见玉芙蓉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胸口像是抚平了一般不再紧张。

玉芙蓉微微开口“你为何不让我出门?”

他理亏,借口道“你的身份已经被大家熟知,若是惹来贼人,你如何应对?”

这并不是合理的解释,玉芙蓉不揭穿也不反驳,倒是被他身后的车厢吸引住,她感觉里面有人,而且是她熟悉的人,这香气她似曾相识。

正当她想要走近马车,却被他拉住了手,修长的手握住她的小手,温暖而舒适,她竟有些迷恋。

苏云鹤牵着她进了庭院“你若是闷了,我让人去请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陪你说说话,何必要出门。”

她凝眉,不再开口。

苏云鹤以为她同意自己的想法,回头对薛柱道“去请孙家小姐和柳家二小姐进府。”

薛柱点头,刚要走,却被玉芙蓉叫住了,“不必了。”她眼里没了温度,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去朝庭院走去,边走边道“我无需她们来打发时间。”

她进了庭院便再无出来。

傅易愠看着她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手里空荡荡的,如同心里空荡荡的一般。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这才转身朝后门走去。

马车旁,芙蓉掀开帘子,见他出来,这才露出笑容。

苏云鹤与她对视一笑,上了马车,这才掉了头,朝书院方向赶去。

站在拐角处看到这一切的玉芙蓉面色苍白,心如死灰,她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此时的打击对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如此下去,她一定会疯的。

苏云鹤这几日不回来是因为有芙蓉的作陪,他的身边再也不是空荡荡的无人了,而是比自己有能耐的芙蓉。

想到这,她感觉自己的两眼发黑,有种眩晕的感觉。

薛柱和薛建站在玉芙蓉的身后,看到这样的情景无不替她惋惜,公子从未想现在这般不知珍惜,他从小到大最让人敬佩的便是始终如一的坚持,没想到与玉芙蓉相处不到半年时间,竟在成亲的节骨眼上与芙蓉公主染指,这般下去,只怕公子会越走越远。

他们两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双双没了主意。

玉芙蓉扶着墙回了庭院,眼里除了泪水便无其他。

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遇到这般尴尬的事情,且不说其他,芙蓉与自己究竟是什么命脉,为何二人喜欢的人总是交织在一起,难道自己真的如他们所说只是芙蓉的一束魂魄而已?

她不愿成为别人的附带品,更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

如今局势已定,她玉芙蓉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她终于体会到当年自己给芙蓉带来的痛苦了,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她紧闭双眼,慢慢的将自己的心关了,日后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上半分情。

而此时,并未离开南朝的傅易愠正在院落修理花瓣,夜七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微微有些担心“公主会不会——”

花四郎打断他“玉芙蓉没那么娇弱,她不是芙蓉,不会那般轻易的放qì

的。”

傅易愠不开口,继xù

忙着自己手中的活。

花四郎拧着眉“想不到芙蓉下手如此之快,我们只是引了一点道儿,没想到竟真的朝着我们的方向发展了。”

夜七摇头“说来也奇怪,苏云鹤向来不近女色,就连与公主在一起的时候也未见他做过过分的举措,没想到短短几日竟与芙蓉这等亲密。”

花四郎冷笑“哪个男人不想偷腥。”

傅易愠停了手中的活,微微抬眸问道“她现在可好?”

二人一愣,夜七摇头“平日里除了发愣便是作画,饭也吃的极少,在这般下去只怕是要病倒。”

傅易愠微微皱眉,他当初派公孙杨奕去救玉芙蓉只是个引子,目的是让玉芙蓉对苏云鹤产生二心,然后再对付苏云鹤便是易事。

只是,他还是无法释怀,玉芙蓉的心不应在别人身上。

微微开口道“尽快收网,莫要给他留余地。”

二人应道“是!”

待二人离开,傅易愠才温柔的看着眼前的花枝开口“你逃了这般久,是时候回到我身边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婚之夜

玉芙蓉在屋内收拾画卷,偌大的火盆里满是画卷,她燃了所有的画卷,待这些画卷如同烟火一般燃尽之后,她才默默的看向窗外,来南朝也有半年之久了,这里给她太多回忆,太多的美好,但老天不眷顾她,硬生生的打破了这一切。

苏云翔在门外敲了敲门,玉芙蓉回头,微微一怔,他这模样真像苏云鹤。

她开门,他进了屋内。

屋里烟灰弥漫,玉芙蓉伸手扫了扫,但依旧扫不去这灰烬。

苏云翔按住她的手,“罢了,出来说吧。”

他拉着她出门,二人在凉亭坐下。

玉芙蓉迷惑的看着他“找我何事?”

他眸里尽是担忧,微微开口道“再过几日便是大婚了,你可准bèi

好了?”

玉芙蓉未说话,抿着嘴,心里多了几分凄凉,这亲事是自己最后的愿望,虽已见不到苏云鹤的身影,但她一直在等着,等着他回来。

苏云翔叹了一口气“你明知大哥与芙蓉——为何还这般死守着?”

她岔开话题,闻到“芙蓉为何还未离开?”

苏云翔凝眉,看来玉芙蓉并不知芙蓉之事。

芙蓉刺伤自己之后,许文清去找苏云鹤,把当年他们之间的事情告sù

了苏云鹤,这才说服苏云鹤出手救下芙蓉,说起来,三人的孽缘牵扯不断,只怕是此生无法解开。

苏云鹤照顾芙蓉那几日定是把对玉芙蓉的感情移到了芙蓉身上,毕竟两人长的相似,性格也相同,比起玉芙蓉,芙蓉更加温婉,苏云鹤不可能不动情。

苏云翔还想说什么,却被玉芙蓉打断了“罢了,她何时离开是她的事情。”她起身,看着苏云翔“成亲之事还望小叔多多上心。”

她一句‘小叔’便将二人曾经的一切抹得干干净净。

玉芙蓉的冷血比起任何人都绝情。

苏云翔看着她离开,心里却是痛苦不已的,她马上便会成为自己的嫂嫂,他连看她幸福的机会都没了。

玉芙蓉回到庭院,眼看着快入冬了,自己竟没有好好的欣赏过这院里的风景。

本应是安静的生活,却越来越背离自己的轨迹。

直至大婚之日到来,玉芙蓉都不曾再出过庭院。

她的安静让一直忐忑在外的苏云鹤吃惊不已。

大婚之日,整个苏府热闹非凡,宾朋满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院落,看起来喜庆极了。

苏云鹤身着大红衣袍,英俊的面容下多了几分激动,身旁的女子安静的站着,仿佛如梦一般发生着。

二人牵着红绸子,站在母亲和老夫人面前拜了天地。

玉芙蓉第一次经lì

这等场合,心情再低沉,也会稍稍有些感染的喜庆了,她有些无力的看着身旁的男子,他若是能守着自己该是何等的幸福,但从那日芙蓉出现在他轿中之时,她已经放qì

了挣扎,她的命,她认了。

宾客满座,笑声彼伏,苏云鹤被人灌了不少酒,除了脸色微红之外依旧是那般沉稳自如,从容的应付所有来宾。

玉芙蓉独身坐在洞房中,等待着——月光慢慢爬上枝头,她终是叹了一口气,扯下头上的红丝绸,缓缓脱下喜服换了一身丫鬟的衣裳,推开窗户便从后门趁着人多的院落离开,无声无息。

等苏云鹤发xiàn

的时候,玉芙蓉已经快到城门了。

一切发生的无声无息,楼台上的夜七看到玉芙蓉的身影,微微看了看身旁的傅易愠“公子为何还不——”

傅易愠摇头“还不到时候。”

夜七凝眉,不知他这是何意。

果不其然,未等玉芙蓉逃出城门,苏云鹤便一身红袍驾着烈马追了上来。

此时正是禁夜之时,街道廖无一人,玉芙蓉被苏云鹤堵在路中,二人微红的眸子相对视,均不退让。

苏云鹤咬着牙“你洞房之夜逃离,究竟是为何?”

玉芙蓉不愿开口,别过脸去,沉默着。

苏云鹤跳下马,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告sù

我,是不是城外有人等你?”

她不开口反而让苏云鹤更加怀疑。

“是不是傅易愠?”他通红的双眸让他瞬间爆fā

“你留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双手一用力,猛的撕开她的袖口,露在在外面的皮肤湛白剔透,甚是诱人。

苏云鹤冷笑“是怕我碰了你,染了你的身子?”

玉芙蓉咬牙,他无论怎么侮辱她,都已经晚了,她的心愿已了,这亲也成了,她离开便无牵挂,算是对这段感情的交代。

只是她这般想法,苏云鹤却不是,他认为玉芙蓉是再利用自己,利用自己的感情,把自己的心收了,然后再狠狠地践踏。

他忍着怒气,认真的看着玉芙蓉,低沉的开口问道“你告sù

我,与我成亲可是你自愿的?”

玉芙蓉开口“你已不是我要寻的那个良人,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苏云鹤怒视,冷笑道“我不是你的良人?那谁是?傅易愠?”

玉芙蓉别过脸去,她不愿看他,看的越多,越不舍得离开。

他收了笑容,两只手紧握着她的手臂“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他打横抱起她,猛的将她摔上马去,自己翻身上了马背,骑着烈马便朝着苏府赶去。

玉芙蓉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而此时看完这一切的傅易愠缓缓起身,“回去吧,过不了几日,她便会永生记住这里给她带来的一切痛苦。”

夜七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好跟在身后回了府邸。

玉芙蓉被他强行抱进了房间,一直守在外面的薛建兄弟这才松了一口气,关了他们的房门这才放心的离开。

玉芙蓉挣扎着,却被苏云鹤强行撕开了衣袍。

身上一凉,玉芙蓉惊慌的叫着“不要,让我走,苏云鹤,我恨你!”

她花容失色的小脸上满是泪水,苏云鹤僵硬的压在她身上,低头吻住她的嘴角“休想离开这里,你已经与我拜了天地,从今日起,就是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他强行做的这一切让玉芙蓉绝望至极,她用力的推打着,挣扎着,泪水肆意流过脸颊,狼狈的模样让人怜惜。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情断恨浓

苏云鹤是打算来硬的,丝毫没有给她还手的机会,这等耻辱,她是第一次感受,他也是第一次施加给她。

玉芙蓉眼看着自己将要成为他身下的破屡,顾不得一切,扬手握住枕下的匕首狠狠的朝苏云鹤后背刺去。

只见他手腕猛的翻转,在刀尖离他后背不到一指距离的地方稳稳停下。

苏云鹤怒视着她,一只手用力握住她拿匕首的手,狠狠一用力,将匕首夺了过去,冷笑开口“现在想杀我,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她咬牙,眼里的恨意已经淹没了理智“苏云鹤,你今日对我做的一切,总有一日我会一一还给你的。”

“你如何还我,你以为你嫁我之后傅易愠还会真心待你?你可知芙蓉为何会来我身边?”

他眼里多了几分厉色“他见你已毫无用处,便将芙蓉送到我身边,让我迷惑在她的温柔里不能自拔。”

玉芙蓉心中凄凉,他明知是别人的计谋,却与芙蓉缠绵了那么多日,根本没将自己放在心中。

苏云鹤看她表情满是不相信,他心里更气“你休想离开,就算是断了你的手脚,我也要将你困在身边。”

她挣扎着,“你困不住我,傅易愠都拦不住我,你更不可能。”

他冷笑“你以为我会像他一样将你送走?这一世,就算是死,我也会将你的尸体留在我身边,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

玉芙蓉心寒,不再挣扎“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有何难。”

她猛的去躲匕首,用力的将匕首扎向自己的胸口,若不是苏云鹤反应快,此时的匕首已经插进她胸口了。

苏云鹤心跳猛的加快,方才,差一点,她差一点便丢了性命。

玉芙蓉冷笑,嘴角流出紫红色的血液。

苏云鹤大惊,急忙握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张开嘴。

他赤红的双眸里满是怒气“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

他猛的将匕首刺向她的大腿,鲜红的血瞬间顺着刀刃留下来,止都止不住。

玉芙蓉腿上剧痛,让她不得不张开嘴,用力的呼吸着,剧痛让她胸口一震,小脸失了颜色。

他刺断了她一条腿的腿筋,日后只能像个瘸子一样走路,这样的女人,他不相信还能折腾出来什么。

玉芙蓉颤抖着,两手无力的按在匕首上,想要将匕首拔出,却怎么也用不上力。

她奄奄一息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不忍,更何况是疼她疼到骨子里的苏云鹤。

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低头便吻上“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玉芙蓉苍白的面容已无力挣扎,费劲全身力qì

将腿上的匕首拔出,血液染了大红的被褥,看起来格外吓人。

她颤抖的伸手推他,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正当他要退去衣裳之时,门外薛建敲了敲门“公子,北朝驸马傅公子来了。”

玉芙蓉的呼吸加快了,她要挣扎起身,却被苏云鹤死死的按住“他来的正好,让他看看你我是如何恩爱。”

他迅速起身,将床榻上的被褥撕毁,用布条绑住了她的手脚,这才转身出了门。

玉芙蓉艰难的呼吸着,腿上的剧痛让她大脑阵阵作痛,如此下去,过不了今晚,她定会死在这里。

她一直以为苏云鹤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子,如今看来,他不过是披着善良的外袍掩饰自己内心的黑暗罢了。

玉芙蓉要逃,她要逃离这里,总有一天她还会回来,把今日受的耻辱一并还给他。

她用尽全力也未解开他绑的,就当她无力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玉芙蓉警惕的看着门口,只见媚儿偷偷的溜了进来,看到床上的血迹微微一愣,迅速的上前帮她解开“你快走!永远别回来。”

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救玉芙蓉,而是为了让苏云鹤远离这个女子。

玉芙蓉不管媚儿究竟为的是什么,眼下,她唯一能离开的只有此时了。

待媚儿解开她的手脚,她便将衣袍穿好,拖着一条腿朝外走。

媚儿为她引路,一路上倒也安静,此时苏云鹤有傅易愠拖着,想必不会有时间来管自己。

玉芙蓉以为这一次能逃走,却不料被薛建兄弟逮个正着。

两兄弟神色为难的看着玉芙蓉“少夫人还是快些回房,不然少爷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出来。”

说着让下人把媚儿押走,两兄弟堵在玉芙蓉面前,不让她离开。

玉芙蓉死心了,如今的苏云鹤是只恶魔,自己再有能耐也逃不出去的。

她废了的那只腿会永生的随着她到老,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只怕是刚刚开始。

玉芙蓉被送回洞房,薛建去找苏云鹤了,留下薛柱守在门口,玉芙蓉在屋内撕开了裤腿,血液浸透了整条腿,疼痛感渐渐消失,只怕是以后再也感觉不到这只腿有任何痛觉了。

她咬牙用布条将腿缠紧,如此下去,她只会失血过多而死。

她还要活着,她要活给每个人看。

夜七走到庭院前,薛柱脸色变了几遍“你不该来。”

夜七凝眉“救不出公主,我也活不了。”

“放了她我也一样活不了。”

两人针锋相对,此时再也没有了手足之情,再也没了当年一起学武时的纯真,剩下的只有对公子的忠诚。

薛柱紧握拳宇“你究竟看上了傅易愠哪一点,值得你这般为他卖命。”

夜七不语,仿佛现在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薛柱无奈,“人我不能放,你还是死心吧。”

夜七握紧长剑,猛地出手,瞬间朝薛柱刺去。

虽同出师门,却练就了不同的剑法,夜七剑法偏险,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薛柱却是偏稳,不让对方碰到自己丝毫。

二人几回合下来并没有分出胜负,但薛柱明显没有动真格,表面上虽与他过招,实jì

上却只是虚把式罢了。

夜七被他一掌击出五步之远,凝眉看着他“你莫要念着手足之情,从我出山那日起便不再是你的师弟,你我之间只能是仇敌相对。”

薛柱不语,看着夜七沉默着。

夜七脚步一点,飞身朝薛柱扑去,薛柱大惊,急忙后退,他学的招式各个惊险不已,伤不了敌人便会伤了自己。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心死回北朝

薛柱不想让他受伤,也不能放玉芙蓉离开,现在唯一的方法便是缠住夜七,等公子回来再做打算。

但眼下,他招招至险,如此下去,只怕不是他伤,便是自己亡。

夜七剑至他颈脖之下,险些刺穿他的喉咙,薛柱紧握拳头,退了一步“当真不顾你我手足之情,要将我至于死地?”

夜七咬牙“你我早已形同陌路,何必纠结当年情谊。”

薛柱暗自叹了一口气,手里的剑掉在地上,无力的开口“你进去吧。”

夜七一愣,凝眉道“你——”

薛柱打断他“趁着公子还未回来,早些离开,不然怕是真的保不住你了。”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夜七抿嘴,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心痛,快步进来房间,扛起玉芙蓉便逃出了府邸。

薛柱叹气,日后相见只怕会是生死离别。

玉芙蓉不知傅易愠还未离开,看到夜七后原本绝望的心慢慢燃了起来。

夜七扛着玉芙蓉进了树林,饶了几圈之后确定无人跟上来,这才放心的将她带回府邸。

公子吩咐过,这两日还不能带她出南朝,苏云鹤若是知晓玉芙蓉失踪了,定会翻遍了整个南朝,虽说留在这里极其危险,但往往有时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

玉芙蓉被安顿下来,却迟迟不见傅易愠回来。

她右腿被刺伤了筋骨,怕是难以愈合,想要变回以前灵活的模样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七让花四郎给玉芙蓉上了药,两个大男人在床榻下站着,看着她腿上的伤,竟有些不忍。

那表情在玉芙蓉眼里格外的滑稽。

但腿上的痛让她无法笑出来。

待傅易愠回来之时已是清晨,玉芙蓉腿上阵阵作痛,疼的她皱紧眉宇,昨晚回来之时,花四郎给自己上了药,许是这药效过了,才让疼痛感越加的强烈。

傅易愠坐在她床榻边,伸手抚开她脸上的发丝,经过这半年的历练,怕是让她成长不少,只是这成长,伴着如此的痛,连带了一条腿。

傅易愠叹了一口气,起身检查她腿上的伤。

苏云鹤心狠手更狠,他切断了她腿上筋骨,怕是真的死心要将玉芙蓉困在身边。

他修长的手放在她腿上,有些心痛,自己该早些出手,她便不用受这等苦。

解开她腿上的包扎,拿着银针将周围的穴位封闭,去除她的疼痛感。

玉芙蓉醒来,睁开眼便看到傅易愠在自己腿上动针,她微微皱眉问道“这腿还有救吗?”

傅易愠沉默不语,若是要像从前一样,怕是有些难度。

玉芙蓉知晓他心里所想,咬牙道“何时才能离开?”

傅易愠将银针拔出“半月以后。”

她挣扎着起身,傅易愠伸手将她扶起来,脸上表情不威不怒,不喜不躁。

玉芙蓉已不再是曾经的玉芙蓉了,经lì

了这一段痛苦的事情之后,她再也不奢求逃走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眼下,苏云鹤加赠给自己的痛苦,她要一点一点的还给他。

待回到北朝,待她养好了伤,她要让苏云鹤后悔曾经这般对自己。

傅易愠微微握住她的手“回到我身边,让我照顾你。”

玉芙蓉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傅易愠,沉默片刻开口“你可以为我夺了这个天下吗?”

傅易愠一怔,她不是个有所图谋的女子,眼下却被苏云鹤折磨的没了本性,抿着嘴,沉默许久道“你若想要,又有何难。”

玉芙蓉放下心来,有傅易愠在身边,她可以少走许多弯路,这一点,她从认识他开始就明白了。

玉芙蓉一住便是七日,腿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差不多,只是这只残废的腿终究会伴随她一生。

正直中午,她坐在巨石上晒着太阳,傅易愠端着饭菜走了过来,这些日有他的陪伴倒是解了她心中的苦闷,虽二人坐在一起不说任何话,但起码让玉芙蓉知dào

,自己身边有个男子一直陪伴着自己。

今日心情极好,玉芙蓉微笑着看向傅易愠“原来驸马是可以这般清闲。”

他姣好的容颜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轻启嘴角“驸马只是名号,以前忙碌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如今闲暇惯了,倒是不想再去忙了。”

玉芙蓉收了笑容“听闻今日他来了。”

傅易愠点头“带着芙蓉一起来的。”

玉芙蓉一怔,不在开口,或许苏云鹤做的这一切只为了得到芙蓉,毕竟芙蓉才是真zhèng

的公主,真zhèng

的掌权人。

傅易愠见她脸色不佳,开口道“芙蓉今天递来休书,打算下嫁苏云鹤。”

玉芙蓉心角一痛,险些落下泪来。

“如今该伤心的人是我。”傅易愠打趣说道“我可是被她从正夫的位子上踢下来的。”

玉芙蓉沉默不语,脑子里一片空白。

傅易愠轻叹一声,俯身蹲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直视眼前的男子。

“苏云鹤只是你的过客,你们不可能有任何未来,相信我,往后我会让你远离那些是非。”

傅易愠眸子里闪烁着真挚,她却不再敢相信任何人,比起他人,她只相信自己。

她抛开脑子里的空白,淡淡开口“如今你已再无驸马身份,如何立足北朝?”

他微微一笑“怕我无法养你?”

玉芙蓉摇头“北朝本就官官相扣,你下马定会有许多人暗中排挤挤兑你,别说是没了驸马的名号,只怕是日后会有更多磨难。”

他轻抚她的头,“莫担心,你父皇还不舍得弃我,没了那个名号也罢,你才是我的夫人,待你我回去之后便好好的婚事,你也过了适嫁年纪,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玉芙蓉摇头“我已成亲,有些事经lì

一次便够了。”她凝眉看着他“我不愿再嫁人,苏云鹤欠我的,我定要讨还回来。”她眼里的恨意已经让她双眸发红,恨不得现在便用剑刺死他。

傅易愠皱眉,玉芙蓉现在心底除了恨便无其他,这一局不止苏云鹤败了,自己也败的很惨。

待离开之日,花四郎准bèi

好马车,回头看着满是心事的夜七微微皱眉“你这些日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总是心不在焉?”

ps:断更这么久了,大家可能心有怨言,顺子也有难以言表的苦衷,但不希望大家看扑街作品,所以坚持要把这本书更完,眼下订阅量并不乐观,顺子甚至一度有怀疑自己文笔有问题,不管大家喜不喜欢,都希望大家能在书下面留个言,让我知dào

你们在看我的书,哪怕是个表情,都是对我的一种鼓励~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谁调戏了谁?

花四郎或许不知情,但玉芙蓉知晓此事,站在不远处微微看向夜七,见他脸色并不好,看的出他这些日并未休息好。

轻叹一声道“允你去半日,见完他之后立即回来。”

夜七一愣,复而看向玉芙蓉,眼里多了几分光芒。

玉芙蓉开口道“这债你我都欠他的。”

夜七行了礼,匆忙的朝着山上赶去,听闻苏云鹤知晓薛柱放了玉芙蓉,恼羞成怒,断了薛柱一只手臂,让他回山面壁。

小的时候,夜七学武很慢,师傅总是让他面壁思过,要不是薛柱总是偷偷的给自己送吃的,只怕自己早便饿死山中。

这几日也不知他是否挨着饿,夜七心里不好受,自然也加快了步子。

马车上玉芙蓉看向傅易愠“你明知他俩旧情,如此利用他们,真是不该。”她担心夜七会恨傅易愠。

他淡淡开口“身为死士,除了自己的命,其他人都是敌人,这一点他比我清楚。”

玉芙蓉摇头“他会恨你的。”

傅易愠微微侧头,凝眉看着她“难道他们二人——”

他这才明白过来,如果只有手足之情,如何能让薛柱冒着死罪放了玉芙蓉,如此推测也只有那一种可能。

傅易愠叹息,原来夜七不是无心的,只是心里早就有了所属罢了。

也罢,这等感情本就不该有,是时候清理了。

马车缓缓的入了边关,玉芙蓉坐在车里总感觉苏云鹤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自己离开,微微不解的看向傅易愠“你是否与他做了什么交yì

?”

傅易愠沉默不语,玉芙蓉不死心“不然他不会放我离开,告sù

我,你们交yì

了什么?”

他笔直的身躯慢慢放松开来“你觉得他为何放你离开?”

玉芙蓉不知自己还有何利用价值,能让苏云鹤忍气吞声的放走自己。

傅易愠微微一笑“我若说出此事,只怕你这一生都不愿再听见他的名字。”

她早已料到这等局势,却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眼下的境界还凄惨。

他将她纳入怀中“我许他三千驹黄金,他将你卖了。”

玉芙蓉一怔,原来自己的价值在傅易愠身上。

微微苦笑“我值三千驹?”

傅易愠摇头,玉芙蓉推开他“那为何白白浪费银两?”

他笑道“这钱终究还会回来。”

玉芙蓉不解,只听他说道“他要想娶芙蓉入府,没有千驹黄金如何能让北皇同意?”

她终于明白傅易愠为何能年纪轻轻便爬上那高位,让父皇器重了,如此心机只怕无人能敌。

这银子到头来还会回到他手里,不仅解决了芙蓉这个麻烦,还把她玉芙蓉救了出来锁在自己身边,傅易愠当真是个老狐狸。

“回去之后我们住哪?”

她头回将二人绑在一起,终于承认自己与他的关系,傅易愠心里多了几分亮堂,这一趟很值。

“我寻了一处宅子,容下你我不成问题。”

玉芙蓉了然,不再说话,倒是傅易愠有些不解,她不是个安于现状的女子,苏云鹤如此对她,她一定会有所行动,但如今半月过去了,她除了当着自己的面说过一次要对付苏云鹤的话,其余的时间不是养伤便是看书,如此安静绝非当初的玉芙蓉。

玉芙蓉知晓他心中疑惑,淡淡开口道“你可能教我习武?”

她本有功底,但在他们几个面前实在是拿不出手,若是能拜他门下,定能学些东西防身。

傅易愠微微点头,开口道“我可以教你,但你如何回报?”

他这只狐狸,没点甜头,他是不会做的。

玉芙蓉抬眸轻轻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这是定金,待你教我之日起,我便把身子给你。”

傅易愠微微露出笑容,说自己是狐狸,那玉芙蓉就是个蛔虫,平日里看似不懂男女之情,心里却很亮堂,知晓他心中所想。

他将她拉入怀中“我自认天底下没几个对手,如此厉害的师父,你只用一个吻打发,是否太廉价了些。”

玉芙蓉凝眉,让她在马车上与他做那事,打死她算了。

傅易愠并不像是说笑,他果真将她抱起托在腿上,低头便吻住她的红唇,玉芙蓉不是没被他调戏过,平日里看他斯斯文文,到了自己面前却总是让她招架不住。

她才与苏云鹤决裂,心情刚好转起来,被他这么一招惹难免有些无法适应。

挣扎起身,却忘记自己右腿已瘸,心中暗自苦楚,自己已经在感情上跌了一次,这一次不能再跌,傅易愠对自己的好与苏云鹤的爱不是一个级别,她可以为了苏云鹤去死,也可以将苏云鹤恨之入骨,但傅易愠对她而言是臂膀,是天。

她若想对付苏云鹤,傅易愠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人,而要想让他帮自己,不付出点东西是不行的。

玉芙蓉咬牙,身子已经软了,他这半年没怎么碰女人,好不容易等她回来了,可算是熬到头了,无人知晓他这半个月忍得多么苦。

马车一路颠簸,倒也没让马夫察觉车内不同。

玉芙蓉死死咬住他的肩膀,这等刺激还是头回有,傅易愠咬住她的耳根,让她想要将他吞入腹中。

此时的傅易愠才是只真zhèng

的狐狸,妖娆,魅惑。

玉芙蓉轻喘着,颤抖的开口“停——”声音多了几份嘶哑,彷如缺水了一般。

傅易愠虽不尽兴,但偷吃了一次禁¥果,不怕她不给第二次,如此便饶了她这一次。

缓缓从她体内退出,这才让玉芙蓉活了过来。

她粉嫩的小脸仿佛要滴出血来,趴在他肩上迷人至极。

低头看到他肩膀上的压印,红着脸开口“这定金算是付了,习武之事还望你多费心。”

他魅惑一笑,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人看了便印进心里去。

“习武并不如想象的简单,怕就怕你难以坚持。”

玉芙蓉不服软“就怕你没耐心教我罢了。”

傅易愠轻笑“你这徒弟能不能收下还要日后多加考验。”

玉芙蓉一听脸色变了几变,凝眉道“傅易愠你不仗义!”

他一怔,这才缓过神来“何时不仗义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投怀送抱

傅易愠一项温文尔雅平,虽性子冷了些,但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一张撕不破的戏谑脸皮,任自己怎么忍着都觉的想要上去好好揉揉他那张俊脸。

硬生生的压制住自己的冲动,黑着脸道“停车,我要下车。”

傅易愠见她真生气,无奈道“与你说笑,你若想学,我自是会认真教你,你见我何时对你不细心了?”

他说的不错,自己自有二人记忆以来,他总是在让着自己,不管自己做的多离谱,他都会忍着不发脾气,这一点,她心里最清楚。

二人沉默着,空气里充斥着尴尬,玉芙蓉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袍,待她坐回他身旁,发xiàn

他已经穿戴整齐,如平日里一样,文雅之至,果然是衣冠禽兽,丝毫没辱没这名号。

她一时的不悦,伸手佛开窗户,马背上的花四郎顺着目光看来,脸上带着红晕,像是看了一样活色生香画卷一般。

玉芙蓉更加尴尬了,急忙收回手,许是方才动静太大。

也不怪她,花四郎耳朵本就灵敏,稍稍有点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何况二人方才趁着车声在里面缠¥绵了一路。

傅易愠微微侧头,透过窗缝瞥见花四郎的脸,看他平日妖里妖气,骨子里难免满是男人血气,这半年一直跟着自己半步不离,自是碰不了女人,方才玉芙蓉的颤声无疑是一记强心药,扎的他心间都跟着颤了,只怕是一到驿站他便会立马找个姑娘发泄一下。

收了思绪看见玉芙蓉满脸通红,打趣道“知羞了?”

玉芙蓉皱眉,心中暗自谩骂,这混蛋开的头,竟然恬不知耻的问自己知羞否,简直不要脸!

她闭上双眼开始装睡,哪只马车摇摇晃晃的撞得她头晕目眩,生生的在车壁上撞出两个大包。

傅易愠伸手将她纳入怀中,一阵清香入鼻,让人想起公主府里他种的那一院的梨花。

虽这等姿势着实不雅,但车内就二人,即便不雅也就二人知晓,再说了连那事都做了,害pà

什么雅不雅作甚。

她也抛开脸皮,靠在他怀里,果真比自己靠着车壁舒服多了。

“你那般不喜欢梨花,为何还要种满一院?”

他低眸,微微一笑,甚是好kàn

,轻启唇角“你猜。”

原本看他这赏心悦目的面容着实的好,但这美妙不出一瞬,便被他这‘你猜’二字毁了。

她把弄着他耳侧的长发“芙蓉逼得?”

“我不愿做的事,她能逼得了?”

玉芙蓉点头,也是,这混蛋天不怕地不怕,看似斯斯文文,发起火来也着实吓人。“那你为何?”

他笑而不语,死活不说原因。

玉芙蓉有些生气,沉默着不再开口,车厢里除了颠簸便是二人安静的呼吸声。

她微闭着的双眼眼看着就要睡着了,耳边响起他干净的声音“那老头说姻缘线另一头女子喜欢梨花,只要我种下满园梨花定能把她招来。”

玉芙蓉睁大眼睛,他不是个信佛之人,没想到竟会相信这些旧传。

傅易愠轻笑着,有些事玉芙蓉可能不知,但他比任何人记得都清楚,当年傅家正直声望,北皇亲自指定了亲事,舅舅傅卓迎娶二公主,大伯之子傅军迎娶郡主吴芸,而自己为傅家长子自是少不了的,本要从十八公主里挑出一个下嫁傅家,谁知后宫变天,这事便这么耽搁下来。

傅易愠虽小,但却明白伴君伴虎的道理,父亲告知他婚约暂定时,他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直至一次入宫见到玉芙蓉,当时芙蓉与她长相差异甚大,但眉眼中总是有一种相似的东西,让人看一眼便深陷其中。

如今想想,这梨花怕是也因玉芙蓉随口一句话而入了心,从此之后便由着自己种。

这一日的路程虽颠簸,但好歹二人守在一起,不让人觉得生闷无趣。

驿站打扫的很干净,玉芙蓉被他抱下马车立于不远处,看着下人们利索的搬着行李。

这一路带的随从并不多,多半是身怀绝技的,能保护他们的死士,加上几人本就武功高强,一般人是近不了身的,但由于带着玉芙蓉,他们不得不多加小心。

傅易愠虽与苏云鹤做了交yì

,但并不表示苏云鹤会就此罢休,他傅易愠从不相信哪个男人会大度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抛弃自己偷偷离开。

玉芙蓉站了半日,微微抬起脚尖,却只能拖着腿往里走。

傅易愠微微凝眉,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径直的上了楼。

玉芙蓉被他放在木椅上,微微开口问“我这腿可能治好?”

傅易愠沉默,他若想治可以有千种方法,总有一种能治好,只是,心底却有一种声音仿佛在说,不能急着治好这腿。

眼下玉芙蓉这般依赖自己,全因腿有问题,若是等腿好了,她便不会这般安静的听自己安排。

但若不将她治好,只怕她心里会慢慢产生其他心里,若是因此抑郁想要轻生那便得不偿失了。

玉芙蓉见他沉默,以为这腿没希望了,微微凝眉轻轻按着那只废腿,胸口一阵绞痛,这笔账,苏云鹤是逃不掉的。

傅易愠轻叹一声,将她纳入怀中“日后在我身边,无人敢对你怎么样。”

她松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微微一笑“我可是万金之躯,你自是要好好伺候我。”

她话里多了几分玩笑,二人心中都知晓,玉芙蓉不是个喜欢摆架子的人,而玉芙蓉自己也明白他之所以对自己这般好,无非对她还有旧情,倘若日后他倦了,自己还能否有这待遇还是未知,所以她不愿再依靠任何人,尤其是男子。

傅易愠坐在她身边,两手放在她颈脖处,认真开口“待回去之后嫁我可好?”

玉芙蓉眸子收紧,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抵触,傅易愠的认真让她难以拒绝,但她从心底抵触成亲之事,那种事情经lì

一次已经够了。

她尴尬的岔开目光,勉强笑着开口“何时用膳,我已经饿得浑身无力了。”

第一百五十章 虎口生死

傅易愠没有生气,反而起身开口“我去命人准bèi

。”

玉芙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酸,他若不遇见自己,或许日子会好过一些,只可以,他遇见的偏偏是自己。

这一晚大家过的很太平,越是太平,玉芙蓉越觉得有问题,她不相信苏云鹤会这么轻易的松口,这里面肯定还有问题。

天一亮,花四郎便开始命人准bèi

行李,玉芙蓉夜里没怎么睡,直到天亮才微微睡着,傅易愠感觉到她这一夜的担忧,没有做声,直到天微亮才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花四郎见二人的房门紧关着,眉宇微微凝起,难不成昨夜奋战了,导致二人都没缓过来?

他正想的入神,夜七悄无生气的站在他身边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公子还未起来?”

花四郎下了一跳,美貌的面容顿时失了颜色,险些吓出病来,有些后怕的看着他“何时赶上的?怎么悄无声息的?”

夜七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今早刚到!”

花四郎立马来了精神“你跟那个薛柱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

花四郎一副八卦的表情,让夜七不禁锁眉,岔开话题道“你们昨夜可曾发生何事?”

花四郎摇头“未曾发生什么事,怎么了?”

夜七摇头,这有些不对劲,苏云鹤能把师兄的胳膊断了,却不来拦公子的马车,实在是说不过去。

傅易愠正好推门出来,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去外面谈论。

三人走到离门口稍远的地方,这才听傅易愠开口夜七“见到薛柱了?”

夜七点头“确实断了手臂,看来苏云鹤对此十分恼怒。”

傅易愠凝眉“前面的路可曾查看一二?”

夜七点头“夜里很静,方圆千里都不曾有人。”

花四郎这才听懂公子的意思,原来表面让夜七去看薛柱,实jì

却是去探探真假,心里不禁佩服公子的机制。

加上这事由玉芙蓉开口,既能不让她误会,又能顺理成章的摸清底线,公子做事,可谓是一石二鸟。

夜七有些不解“芙蓉公主她——”

傅易愠淡淡打断他“让她留下吧。”

夜七正要开口,玉芙蓉推开门,看着远处的三人微微一怔,继而开口“何时出发?”

她的发丝上还带着清晨洗脸沾湿的水珠,小小的脸蛋光滑细腻,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净,让人看一眼就像要咬上一口。

傅易愠上前扶住她,温柔开口“怎么不再睡会?”

花四郎浑身不自在,公子少有这种温柔的时候,温柔起来让人哪哪不舒服。

夜七怕是也受不了他这宝贝的劲儿,转身出门去检查行李装备。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玉芙蓉这才开口问道“这其中有诈。”

傅易愠微微一笑“连你都看出其中蹊跷,我怎会大意。”

他说的不错,从昨日自己允夜七上山看望薛柱之时,他便已猜到其中端倪,让夜七上山只怕也是为了一解心中猜忌,苏云鹤手中握有百万大军不可能看着自己这般大摇大摆离开。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有了想法,虽未开口说其一二,但相互间已成共识。

二人上了车,夜七与花四郎护与左右,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往北朝赶去。

车程不快不慢,风景尚好,入冬的山路竟有种落叶不知花去处的唯美。

顺着山路,车队进了要道虎口。

车夫深知dào

路崎岖,却依旧提醒傅易愠二人“驸马,前路便到了虎口,车不能停,驸马与公主若要方便,怕是要忍上一忍。”

傅易愠轻轻开口“无需担忧我们二人。”

车夫点头,放心的驾车。

虎口四面环山,唯一的要道便是脚下这条路,别无岔路可走,若真有人再次埋伏,只怕是凶多吉少。

玉芙蓉或许不知,当年芙蓉落崖便是在此处失事。

如此情景,如今却要再经lì

一次。

她微微紧张,若是傅易愠带着其他人,只怕无惊无险的通过,可此时带着自己,想要平安离开,只怕是多了几分难度。

傅易愠见她紧张不安,眉宇一松,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她的细手“莫怕,有我。”

她自小生存皇宫之中,由最初的得宠不可一世到如今落魄寄人篱下,不管哪一种,她都觉得自己是孤寂一人,更是许久未曾感受被人疼爱的滋味了。

半月前,苏云鹤对自己宠爱有加,却也带着极其扭曲的占有欲,甚至是不惜毁了自己。

她未曾经lì

什么大风大浪,许是在傅易愠身边待的时间久了,认为任何人都会像他一眼对自己,所以对苏云鹤产生了极强的感觉,深不知这感情只是一个嫁接罢了。

她轻轻扯开微笑,淡淡点头“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死过一遍又何惧死第二遍。”

他微微凝眉,正要开口,却被她打断“与你说笑,竟也能被你当真。”

她笑意染了眼角,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平静,一潭清水,深不见底。

傅易愠将她纳入怀中“死一次便好,若是还有第二次,我便陪你一同上路。”

他话中不知是真是假,如此表情,只怕是刻进骨子里的认真。

正当二人安静的靠在一起时,马车咯噔一下停住了。

夜七警惕的看着周围,这虎口安静的可疑,往日即便是入了夜,也会有鼠雀窜过,此时安静如也,若说无人,只怕谁都不信。

“公子。”花四郎贴着侧壁低声开口,虎口周围埋伏了官兵。

玉芙蓉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苏云鹤真的打算将自己埋葬于此了。

她紧张的看着傅易愠,将要说话,却被他捂住嘴唇,手指触到她的唇角,微微回头在她耳边道“我们的人就在周围,这出戏还需你好好演。”

玉芙蓉点头,知dào

他早已做好准bèi

,自是会好生演好自己的角色。

微微看像他,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明白。

傅易愠这才放心,朝着车外淡淡开口“在这等上一炷香的时间。”

外面二人点头,便当真停在路中间,等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暗道逃生

傅易愠这才放心,朝着车外淡淡开口“在这等上一炷香的时间。”

外面二人点头,便当真停在路中间,等着。

每多等一刻钟,玉芙蓉的心情便跟着紧张一分,苏云鹤已经将自己逼上绝路,又怎会管自己的生死,但傅易愠与这里的所有人,他们与自己无关,因她葬身于此,不值当,也不应当。

半炷香时间过来,傅易愠突然开口“赶路!”

玉芙蓉一惊,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紧张开口道“你明知——”

他微微一笑“时候差不多,再等下去,只怕会另生事端。”

她点头,他决定的,定是不会有错。

马车行至路中央,忽的一只飞箭猛地朝马车射来,不偏不倚,正好刺穿马车,径直射向玉芙蓉。

傅易愠伸手将她护在怀里,另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握住长箭,箭心离玉芙蓉只有一指的距离,若是他反映慢上半拍,自己怕是命葬于此了。

傅易愠将她护在怀中,低声开口“对方是要我们的命,你现在该知dào

苏云鹤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吧。”

都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玉芙蓉瞪了他一眼,凝眉开口“他是什么,无需你来评价。”

傅易愠微微一笑,伸手按下身后的暗格,玉芙蓉只感觉身子一轻,瞬间朝下跌落。

暗格正对的位子正好是一条暗道,二人落入后,头顶的车座平稳的合上,暗道瞬间变的漆黑无比。

傅易愠紧紧将她护在怀里,手里取了折子点燃,这才看清周围的道路。

玉芙蓉吃惊的看到这条暗道,微微抬眸看着他“何时——”

他淡淡回答“三年前。”二人在暗道里走着,玉芙蓉不知他是从何时开始计划这所有的,但感觉他已经料到会有今日一战,所以早早让人备好这一切,目的是为了让苏云鹤输的彻头彻尾。

不管他手段如何,在玉芙蓉眼里,都是对的,只要能对付苏云鹤,不管什么方法,她都会一试。

暗道空气稀薄,加上玉芙蓉本就体质偏差,没走多久便开始微喘,傅易愠低眸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开口道“上来。”

他不高不低的声音让她听话的照办。

上了他的后背,感觉他结实的肩膀,与三年前不同,与任何时候都不同,或许经lì

了这么多,她也累了,只想找这么一个肩膀好好靠着。

二人一前一后,路途漫长,傅易愠背着她走了许久,久到她在他背上睡着了。

待出了暗道,傅易愠微微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她时,她已经入睡,唇角触碰到他的侧脸,让傅易愠微微一怔,继而无奈的笑了笑,她果然是与其他女子不一样。

外面山清水秀,离那虎口最少有千里之远,相必苏云鹤猜都猜不到自己在这里凿了一个暗道,而且暗道的尽头是这桃花源一般的仙境。

三年前,他让人在这里种下桃树,种下梨树,甚至还让人准bèi

了邻家小院,目的不过是为了这么一天。

他顺着道路进了林子,林子尽头是小院和房屋。

推开木门,入眼的是简朴的桌椅与床榻。

看似简陋,却也样样齐全。

他将玉芙蓉放入床榻之上,从柜中抱出被褥,轻轻盖在她身上。

猛地被她抓住双手,听见她喃喃自语“不要走——”

她将他的手放在胸口,虽未曾醒来,但看的出她对世间的恐惧,以及心中的不安。

他怜惜的抚着她的额头,自己不该让她来这里,平白遭受这些苦楚。

许是对她多有愧疚,因此对她的感情更加痴迷,看着她白嫩的小脸,便想将她永世锁在身边。

深叹一口气,她的心,如今还在这么?苏云鹤对她那般溺宠,只怕是早已让她倾尽所有,奈何自己自认能降得住她,现在看来,只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他收了手,安静的看着她不安的睡姿,若是再早上两年,他自是会与之一争高下,只是现在,他已过了那个年龄,人常说二十立,三十惑。

自己准bèi

了这么久,是时候收网了。

他静静的看着,直至玉芙蓉从噩梦中惊醒,猛的睁开双眼,还未看清眼前的情形便猛地坐起身,浑身颤抖,不住的发冷。

傅易愠微微凝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开口问道“做恶梦了?”

玉芙蓉浑身不停的颤抖,害pà

的看着眼前的他,眼睛含着泪水,“七年前,我偶感风寒,昏迷不醒,并非偶然。”

她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是母后——”她痛苦的闭上双眼“是母后——”

傅易愠微微凝眉,七年前,万氏不得宠,从万千高位跌下,单单失宠的何止她母后一人。

年幼的玉芙蓉跟着一起进了冷宫,本以为算是对母女俩一个交代,却不知冷宫闹鬼,千万冤魂缠着万氏,直至将她逼疯。

万氏看着玉芙蓉的小脸,错将她认成皇后,一怒之下将她投入井中,待打捞上来,只是一具冰冷尸骨,但奇怪的是,她并未就此丧命,微弱的气息缠绕在鼻尖。

那年是傅易愠入公主府第三个年头,朝野呈现一片繁华之景,北皇怕此事张扬出去,便将玉芙蓉送往公主府静养。

那时的芙蓉并未见过玉芙蓉,傅易愠接到密旨后便让人将她安置西厢偏房,芙蓉无心傅易愠,自是不会到他院落中去。

这样一养便是半年,玉芙蓉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公主变成一个郁郁寡欢,甚至不愿说话的哑巴。

偏偏傅易愠就喜欢她在自己身边看书,见她水灵的大眼看向自己时,微微一笑,算是二人之间唯一的交流。

那时的玉芙蓉还不知何为感情,落井打捞上来后便忘了一切记忆,只知自己是个不得宠的公主,还有一个并不疼她的母后。

玉芙蓉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傅易愠却记得,那年,他送她回宫,亲眼看着她在冷宫前跪了一天一夜。

虽也不忍,但毕竟是她的命,离开后便再无她的消息。

直至待芙蓉坠崖,他觉得事有蹊跷才顺着线索查询了一番。

第一百五十二章 桃花源

直至待芙蓉坠崖,傅易愠觉得事有蹊跷才顺着线索查询了一番。

如今回想,倒觉得是自己大意,错过了不该错过的一切。

傅易愠抛开脑海里的念想,开口道“只是梦,莫怕!”

玉芙蓉看清眼前的傅易愠,这才清醒过来,脸上带着泪珠,样子着实惹人疼惜。

她紧握着傅易愠的手,待气息平静之后才开口“我们这是在哪里?”

他轻轻开口“从暗道出来,我见你未醒便将你带来这里。”

她微微凝眉,“你——准bèi

的——这里?”

他微微点头,当年你坠崖上了芙蓉的身,我便让人将这里打造好,以备不时之需。

她看了看周围,果然是个好地方,外面晴阳万里,屋内却干爽不湿热。

秋日能如此,想必冬日也舒适不已。

她僵硬的那条腿微微做疼,待忍着那痛才开口道“虎口那边情况如何?”

他扶她起身“有夜七与花四郎在,苏云鹤得不到什么甜头。”

玉芙蓉点头,难怪他在虎口时那般淡定,原来是早已掌握了局势,如此谨慎,不过是装装样子给苏云鹤看看罢了。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推开眼前的傅易愠“你我之账也该清清了。”

他一怔,笑着开口,“你我还有何账未清?”

玉芙蓉见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中更气“书院苏云鹤的参本难道不是你做的?”

傅易愠早已料到她会拿参本说事,当时他想让玉芙蓉知晓苏云鹤并非只是个教书先生,偷偷命人将苏云鹤的老底详细的记载下来,放入书院的厨房中,然后假借乌国名义,送了一只小狐给南皇,南皇一向独宠苏云鹤,心中知晓苏云鹤金屋藏娇,自是会将白狐送给他,这样一来,倒是顺理成章的助傅易愠完成自己的计划。

计划虽完美,但就是因太完美,才让玉芙蓉轻易的猜到幕后的指使之人。

撇开这个不说,半年前,他明知自己会逃离北朝,暗地里让京都所有人给她让路,如果当年他拦住自己,如今可能不是这番结局。

她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清楚。

傅易愠收了脸上的微笑,开口道“我若不告sù

你他的身份,你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你连自己喜欢的男子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如何能掌握自己的路?”

玉芙蓉凝眉反驳“你倒是喜欢我喜欢的打紧,可你了解我是什么人吗?”

她反问一句,将傅易愠问怔住,沉默片刻,开口道“你想让我了解什么?”

她苦笑“人人都说你神机妙算,彷如世间的活神仙,可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自顾自的男子,从未考lǜ

过他人的感受。”

傅易愠咬牙,他若不考lǜ

她的感受,为何要受如此之苦,千里迢迢一路追她到南朝,他若不顾及她的感受,又为何要费尽心思的让她看清他人的心思。

她这般否定他的一切,他却反驳不得。

深叹一口气“我自小便独身到大,没有父母的照料,不知如何与人相处,想对你好,却不知如何下手,你怪我不假,这罪名我担下了。”

“你——”她想要继xù

开口,却发xiàn

自己已无以应答。

他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按住她的头“这一世,我只认你一个女子,你若不想嫁我,我不逼你,待你何时想嫁,我再命人准bèi

亲事。”

玉芙蓉松了眉宇“你不该对我这般好——”

她缓缓将手放在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身,“若是太依赖你,该如何是好?”

他微微一笑“那便永世留在我身边,有何不好。”

她摇头“孽缘未了,让我如何能安心的守着你。”

她推开他“那段情,我要一点一点的还回去,你若帮我,我自是高兴,你若不愿帮我,我依旧会自行了断。”

傅易愠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微微动容“他就在你心中那般重yào

,值得你付出一切去报复?”

她反问他“家仇在你心中重yào

吗?”

他一怔,没想到她竟早已知晓他的一切。

当年他忍气吞声进入公主府,只是为了丰双翼,报家仇。

如今家仇已了,却无法让他停下脚步。

玉芙蓉暗地里得知他在打听傅家人下落,虽面上不说,心里却在担忧他想重振傅家。

傅家曾出过不少的栋梁之才,若不是因贼人谋害,他们不会落此下场,如今想要把他们召回京都不是不可能,只是需yào

花费大量人力去寻找他们。

傅易愠自是有的是时间和经lì

,但是那些傅家后人肯不肯出山还是一个问题。

玉芙蓉也曾暗地找到一个孩子,但那孩子的养父死活不愿将孩子送回来,无奈她也只能作罢。

现在想想,自己回都城之后,若是能得到他们的一臂之力,复仇之日指日可待。

正在二人各自心思之时,公孙杨奕背上背着竹篓推门而入,见到二人时微微一怔,继而高兴的进门“公子,您可算来了。”

公孙杨奕与他的关系不远,只是公孙杨奕的祖母庶出,并非正室,所以到他这一辈,离傅家便远了一些。

当年傅易愠将他送入南朝便是想有这么一日,在关键时刻能帮上自己。

玉芙蓉见他平安站在自己面前,终是轻松了一番“看你安好,我便不再内疚。”

当日苏云鹤将她捉回,她还担心他会因自己而丧命,如此看来,苏云鹤倒是言而守信。

公孙杨奕高兴的点头,高兴的看着傅易愠,脸上满是崇拜“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准bèi

晚膳。”

他出生世族,却从小独立自主,这野外生存的能力比任何人都强。

麻利的出门准bèi

,留下屋内的玉芙蓉微微挑眉,看向傅易愠时脸上多了几分疑惑“你收他为徒了?”

他轻轻摇头“未曾!”

“那他这一副讨好的模样——”

他轻轻一笑“你以为全天下的人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

她挑眉,“难道不是?”

“你觉得我是?”

“你难道不是?”

他收了笑容,饶有认真的开口“说说看。”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愿放手

傅易愠收了笑容,饶有认真的开口“说说看。”

“你贪恋我的身子,就这一条还不够?”

他一怔,继而轻笑,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柔和。

玉芙蓉被他笑的浑身不自在“难不成错了吗。”

“世上女子千千万,若只是贪念你的身子,何必费如此大的力qì

。”

“哼!小人得志。”

傅易愠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明明懂我的心思,为何总是不直视它?”

她心里清楚,但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这种感情,她已经怕了,有个苏云鹤已经够了,她的心不愿再打开,更不愿再给任何人。

相比较他们二人此时的清净,虎口的情况更麻烦些。

玉芙蓉不知,此时虎口死伤众多,南北两朝士兵杀红了双眼,天边印着夕阳的残光,虎口的路边满是尸体,血水染红了整条道路,看起来诡异极了。

两朝的旗帜在风中摇摆,苏云鹤在路口的帐篷里静静的喝着凉茶。

他很清楚此时的战况,傅易愠暗地里搬来的救兵的确各个都是狠角色,但可惜的是数量太少,如此对抗,不出三个时辰,定能将其消灭干净。

他想看看,玉芙蓉看上的男子,究竟要怎么救出她。

一旁的太监急的满头大汗,“大公子,您快些停手罢,再打下去,两朝关系定要崩裂,到时引来战乱,受苦的可是百姓啊。”

苏云鹤对其充耳不闻,见他唠叨惹人厌,便朝薛建使了个眼色,薛建立马拉着老太监出了帐篷。

老太监脸上挂不住,还是止不住的开口“薛将军,您是个明白人,战事对南朝意味着什么想必您比我清楚,劝服公子之事,还望您能多费费心。”

薛建打断他“公公不必担忧,公子自由打算。”

待打发走了公公,薛柱进入帐篷,恭敬开口“北朝士兵所剩无几。”

苏云鹤未开口,静等消息,薛柱凝眉“家弟不才,让公子失望。”

苏云鹤缓缓起身“他面壁后可曾再见过夜七?”

薛柱点头“听他遮拦语气,应是见过一面。”

“夜七可说什么?”

薛柱摇头“只是见了一面,似乎并未说过什么事情。”

苏云鹤微微眯上双眼,傅易愠竟连身边的人都利用,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深思片刻,淡淡开口“撤兵!”

薛柱一惊,“可——”

“该做的都做了,正如他说的,玉芙蓉若真心要离我而去,我再怎么拦都拦不住。”

他话里有多少无奈,薛柱不是听不出来,而是听出来却无法为他排忧解难。

主仆二人各自有些各自的心事,苏云鹤起身道“放他们离开罢。”

薛柱点头,这才随他离开虎口。

山崖下,苏云鹤望着马车方向,深情不已,心中念着:玉芙蓉,此次一别,将会是一生错过,你可曾后悔?

而山谷中,花四郎优雅华丽的衣袍上沾满血迹,斑驳的血色染了半身,脚下满是尸首,横七竖八躺了一片,狼藉不堪,回首看见不远处夜七发红的眸子如地狱中嗜血的恶魔,正在砍杀敌手。

猛的听见一声号角,围上来的士兵松了一口气,缓缓朝后退,二人对视一眼,这才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对手退出峡谷。

花四郎倒坐在石头上,微微喘息,“下次这等苦差事莫要再找我,惹了一身腥不说,还与苏云鹤为敌。”

夜七同样累的虚脱,今日少说也杀死百人,若不是苏云鹤及时收手,此时自己定完累死在此。

花四郎躺在石壁上,一副虚脱的模样,用胳膊推了推夜七“公子上次说让你我先行回去,难不成他又带着公主潇洒去了?”

花四郎一向喜欢打听人消息,自家公子的消息他更愿意探听些。

夜七不愿与他嚼舌根,站起身来,开口道“回去吧,早些赶路,不然你我又要夜宿路边了。”

花四郎一听路边,急忙起身,他已经一身血腥了,再让他睡路边,比杀了他还痛苦。

二人跨过尸体,朝着下一个驿站赶去,过了这个虎口,便是他们北朝的天下了,无人再敢对他们怎么样了,也终于可以好吃好喝的享shòu

了,一想到这,花四郎整个人都精神百倍。

随着日暮将近,在竹屋里的玉芙蓉实在是坐着无聊,便起身想要出去走走,刚走到门口,碰到傅易愠进来,生生撞入他怀里,引来他一阵调戏,“还未天黑,想不到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着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玉芙蓉正要发作,他已经松开了她,让玉芙蓉无处说理。

她红着小脸咬牙道“无脸无皮!”

他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心里确实暖和的。

侧身进了竹屋并未挡着她的去路。

玉芙蓉反倒跟着他进了竹屋,一副要报仇的模样“既然我答yīng

你回北朝,你我之间自是要列出一个君子协议。”

傅易愠拿出袖口中刚收到的信封,开口问道“你我还需那东西?”

玉芙蓉一怔,继而点头“莫想再占我便宜!”

他收好信纸,抬眸笑着“君子协议是对君子而言,你又不是君子,让我如何与你约定?”

他起身扶着她走到床榻边,“再者说了,你是我妻子,何来占便宜之说法。”

他字字在理,但在玉芙蓉眼里便是戏虐,微红的小脸仿佛一扎便能流出血来。

玉芙蓉想要离他远点,却被他一把按住“我说的不对?”

如此暧昧的气氛让她有些急促,敷衍的点头,此时只想离他尽量远点,他就犹如地狱里的黑魔,让人不自觉的入迷。

傅易愠见她后退,嘴角扬的更高了“怕我?”

她硬着头皮“谁……怕你了……”

他逼近“不怕为何要后退。”他鼻尖的气息绕过她发间,甚是挠人心菲。

他越是靠近,她就越胆怯,如此气氛还不如让她去战场杀敌来的痛快的多。

傅易愠拦住她的瘦腰,堵住她的去路,让她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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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桃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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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蓉紧张的收紧瞳孔,一只手抵在他胸口上“那个——你是不是该教我一些防身之术?”

傅易愠挑眉,微微后退一步,“在这里?”

她急忙点头,只要不让她献身,干什么都行。

他无奈一笑,她那点小心思都再用在怎么拒绝自己上面了,又怎能学好功夫。

玉芙蓉急忙催促着“我定会认真的学。”

几时见她真的认真过,若不是看在她诚心的份上,他定不会浪费这时间。

想到这,淡淡开口“防身之术最重yào

是快。”他简单介shào

,忽的出手,玉芙蓉吓了一跳,还没看清他的动作,自己已经被他掐住了喉咙。

玉芙蓉只感觉耳边有冷风吹过,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他这速度岂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原来以前自己对他都只是小打小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从未对自己动过真格,再看看此时的他,利索神速,没有半点拖拉,不愧是传说中的驸马爷风范。

正失神想着,他眉宇微微隆起“又走神。”

玉芙蓉急忙回神,开口道“能不能从简单开始?”

他失笑“这已是最简单的。”言下之意是你太笨!

玉芙蓉偏不吃这一套,果真迅速出手,本想学着他方才的动作,让他措不及防,奈何自己还是慢了一拍,等她的手还未碰到他的颈脖,便已经被他捉住。

玉芙蓉急忙出另外一只手,速度虽赶上去了,但方向偏了,一锤打向他胸口,结实的胸口让她右手一痛,拧着眉哭着脸甩开那只手,“你胸口垫了什么东西,为何这般硬。”

说着伸手去扒他的衣领,傅易愠一怔,继而任由她扒开自己的衣袍,一脸无奈。

玉芙蓉扒开后看到他结实的肌肉,脸蛋一红,急忙松开手,一脸尴尬的开口“还以为你在胸口护了什么东西呢。”

他嘴角带着笑意,难得看她一脸通红的模样,不免想要好生逗逗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带向自己胸口“想看?”

玉芙蓉一愣,尴尬的岔开话题“我们——还是继xù

——练——”

他打断她“难道不想?”

她一愣,急忙摇头,红着的脸蛋真要滴出血来。

傅易愠让她的手指摸到自己胸口上的皮肤,手指的触感源源不断的刺激着玉芙蓉,让她的心跳跟着加快。

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用力的握着,动弹不得。

傅易愠笑意更深了“看来车上未尽兴,不如你我在这小屋里痛痛快快来几次?”

她的脸蛋一直红到耳根,明知他是与自己说笑,但也听得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口一般。

他本逗逗她罢了,见她当真,不免心动多了几分,原来玉芙蓉还有这样害羞的时候,如若自己当初能多在意一点她,此时自己早已与她双宿双飞,何来这段南朝的痛苦之旅。

想到这,松开她的手,将她纳入怀中,深情开口“你定下心思守在我身边,我定会好好待你,在北朝,无人敢对你怎么样。”

玉芙蓉点头,小声道“那个——也是可以的。”她闭着眼,觉得自己无脸无皮。

他一愣,猛的反应过来,“你——愿意?”

她在他胸口上紧闭双眼,微微点头。

傅易愠深笑一声,猛的将她抱起朝床榻走去。

他温柔似水,她娇羞妩媚,这一夜,他们忘记了仇恨,忘记了痛苦,只守着身边的人,进入了梦想。

清晨的鸟叫声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玉芙蓉,她猛的睁开眼睛,发xiàn

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的窝在傅易愠怀里,而他也是一丝不挂!

玉芙蓉猛的想起昨晚那一刻沉迷在他的温柔乡里,迷了心智,一时懊恼,可也来不及了,正要悄声起来,却被他紧紧搂住“杨奕已被我打发出去,无人来扰,再睡上一会。”

他微微一动,玉芙蓉叫唤一声,支着身子不敢动弹“疼——”

她被他要了一夜,难免会疼,加上他还在她体内温存了一夜,早上醒来便想要她,见她还在熟睡自是不忍打扰,只能自个忍着,好不容易待她醒来,稍稍动弹一下,都引得他控zhì

不住。

玉芙蓉一脸痛苦的看着他“能不能出来?”

他搂着她的细腰,翻身而上,玉芙蓉吓了一跳,两手紧紧抵住他的胸口“不行,我——”

傅易愠低头吻住她的唇角,温柔而缠-绵,让她感觉他的温度,感觉他的温柔。

她果然如一滩软水,在他身下无力的躺着。

傅易愠许久未曾这般尽兴过,低头吻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心里如同摸了蜜糖一般。

许是老天对他较好,终究将玉芙蓉送还给他了。

二人穿好衣袍时,正逢公孙杨奕从外面回来,一进门便开口“公子,苏云鹤撤兵了。”

傅易愠点头,玉芙蓉抬眸“何时离开的?”

“应是昨日。”公孙杨奕将热菜热饭放在桌上。“我们何时动身?”

傅易愠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不急,待夜七来信再说。”

公孙杨奕不理解,但玉芙蓉清楚,他是怕苏云鹤半路杀出来,让他措手不及。

如此也好,正好多些时间好好修养,好生的感受一下外面的空气。

待回到北朝后,还不定是什么局势。

父皇是否对自己有心,若是得知自己的事情,怕是饶不了自己。

玉芙蓉明知自己不是芙蓉,但仍然侥幸期待父皇能一视同仁,能像对待芙蓉那般对待自己。

傅易愠见她沉思,开口解释“北朝政变,你现在回去,只怕会被众臣指责。”

玉芙蓉一怔“政变?”

“景容与景瑄正在挣将军大印,宫中闹得不可开交,此时回去怕是正在风浪尖头儿上。”

玉芙蓉这才知dào

他为何不着急的走了,在这虽然有苏云鹤紧逼着,但总比回去被人逼着选帮派要好的多,此时回去定要分出个你我他来,万一站错队伍,日后便是灾难临头,若是躲过这一次,待他们分出胜负,他也不用惆怅选择,何乐不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山中见仙姑

玉芙蓉叹服他的机智,位于高位,定要顾全大局,他做到了,而她还差得远,幸而有他教着,否则以自己的能耐,只怕还未与苏云鹤报仇,便被其他人给暗地里弄死。

她扬着眉问道“那留下这些日做些什么?”

“你想做些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腿“治它!”

傅易愠倒是忘了此事,“传闻九渠山上有个仙姑,她种下的千叶草能治百病,你这腿虽已废,但我们可以上山去一试。”

玉芙蓉凝眉“传说你也信?”

他从容一笑“若是传说定有根据,若不去试试,错过了此处岂不是要后悔?”

她释然,最终点头,“离这可远?”

他点头“至少要半日路途。”

玉芙蓉知晓他心中有打算,既然与他谋,自是要信他,命都给他了,又怎会害pà

他会害自己。

傅易愠果真带着她去找了那个什么仙姑。

只是二人赶了半日路程,终究在山里迷了路。

他一副淡然的模样坐在马背上,倒是急坏了玉芙蓉,回头瞪着他“你不说有什么仙姑吗?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他微微一笑,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玉芙蓉心里更气,胳膊肘猛的朝后拐去,硬生生的打在他腰上,让他不禁深吸一口气,脸蛋微微变红,看来她这力qì

够大。

傅易愠扶着腰“我教你防身之术不是用在我身上。”

玉芙蓉得yì

的开口“用在谁身上自是我说的算,难不成用之前还要先问问你?”

他无言以对,有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里安静不已,若不是有人定期打扫,如何能有这番风景。”

他不说她还未注意到这些,猛的看向周围,确实有些安静的可怕,若不是随他一起来,自己定会觉得这里闹鬼。

想到这,她不禁暗自握住他的袖口,不安的问道“该不会真的闹鬼吧。”

他轻轻一笑“你有阴阳血,若真是有鬼,只怕都会扑着你来。”

她凝眉,更加紧张了“鬼神还有这说法?”

他笑着将她搂的更紧“有我在你身边,即便是鬼神来了,也不管把你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更紧张了,万一他拿自己当诱饵,她不就玩完了?

不安的扯着他的袖子“咱们还是回去吧,想必那个什么仙姑也没工夫帮我们的忙。”

“不试试怎么知dào

她帮不帮。”

他执意要继xù

找那仙姑,玉芙蓉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待马儿顺着山路转过山头时,入眼便是一栋简易的小屋,屋外中满了花朵,很是好kàn



花朵锦簇,围绕房屋周围,让人感觉进入人间仙境。

玉芙蓉被他抱下马背,指了指里面“应该就是这里。”

玉芙蓉跟在他身后进了小院,院内打扫的干干净净,玉芙蓉从他身后看到屋内出来一个尼姑打扮的女人,看似四十来岁,安安静静的坐在门前打禅。

傅易愠开口“听闻仙姑有千叶草,小生特来借此一用。”

那尼姑并不说话,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他一眼,继而看向身后的玉芙蓉,待看清她的模样时开口道“公子还是带她回去吧。”

“仙姑一向仁慈,为何见死不救?”

“公子明知一束魂魄撑不了多久,为何要如此执着?”

傅易愠凝眉,回头看了眼玉芙蓉“仙姑应该知dào

她的身份。”

那尼姑起身“正是因为她的身份,所以才不能相助,请公子回去罢。”

她起身回屋,却被玉芙蓉叫住“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仙姑不愿相助,莫不是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仙姑一愣,淡淡一笑“小姑娘,激将法在我这并不好使。”

玉芙蓉笑着“那仙姑是在害pà

什么?”

仙姑一愣,这才回头看着玉芙蓉,看清她眉宇间的气焰,这才转头看向傅易愠“你守着这么一束残魂为的是什么?”

“仙姑守着千叶草又是为的什么?”

她一怔,继而指了指山崖后面“你我目的相同,千叶草就在后面,能不能拿到看你的本事吗,不过!”她看向玉芙蓉“你要留下。”

玉芙蓉微微凝眉“我与他一同来,自是要一起去取千叶草。”

仙姑笑道“你夫君并非常人,千叶草暂且难不住他。”

玉芙蓉红着脸“他不是我夫君。”

傅易愠拍了拍她的手“你在这等着,我去去便回。”

玉芙蓉看着他离开,仙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指着石凳开口“坐下,让我看看你的腿。”

玉芙蓉果真听话的坐下,若是这老尼姑能治好自己的腿,让她做什么都行。

仙姑按了按她腿上的伤口,见玉芙蓉并无痛苦的表情,看的出,这伤口有些日子了。

只是刀口的位子很奇怪,若是真要断她的腿筋为何不直刀砍下,而是从侧面挑开?

仙姑暗自猜测,继而睁大双眼,这下手之人并非要看断她的筋骨,而是她的残魂!

玉芙蓉看着仙姑的表情变化极快,又说不出什么感觉,只知dào

她定是猜到了什么。

“我这腿还有救?”

仙姑点头,对她下手之人想要将这残魂逼出,而这残魂才是她活下去的支柱,除非有另外一束魂魄注入,不然她便是死尸一具。

仙姑看的出,她身体里的残魂和方才那个男子的气质极像,不难猜出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淡淡开口“姑娘可与他人结成连理?”

玉芙蓉一怔,忽然起身“仙姑若想探出我的过去,恐怕让你失望了。”

仙姑摇头“你心中种了那仇恨的种子,却误解了对你下手之人。”

玉芙蓉不知她这是何意,正要反驳,却听见她说道“那人虽断了你的腿筋,目的只是逼出你身体里的残魂,想必是对你用情至深之人。”

玉芙蓉愣住,仿佛置身于柳絮中,摇摆不定。

仙姑叹了一口气“孽缘——”

玉芙蓉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大概猜出这事牵扯自己与苏云鹤,开口问道“仙姑这是何意?”

仙姑收了手“姑娘心中种下的不是仇恨,而是不甘,对你下手之人虽狠心,但想必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你若以此为日后活下去的目标,只怕会让你迷失在大雾之中,永生不得太平。”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切磋不成

被仙姑说的越加迷惑,拧着眉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害我失去右腿实则是在帮我?”她冷笑“仙姑真会说笑。”

那仙姑摇了摇头,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姑娘身上可曾种过蛊?”

她一怔,点头道“那又怎样,又不止我一人得罪南疆毒士,这世上被下蛊的人多了去了。”

“此蛊名乃‘万情’!姑娘被废了的双腿能在短短数日内恢复,想必这蛊并非常人所有,不难猜出这‘万情’的威力。”

她不懂什么是‘万情’,但她听他们说过,这蛊自小种下,和苏云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仙姑淡淡道“若不斩断你的筋脉,逼出那残魂,如何引得出‘万情’,想必伤你之人,便是爱你至深之人。”她补充道“定不是方才带你来的公子。”

她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忐忑,那仙姑继而说道“方才那公子虽对你百依百顺,但绝不会伤害你,若不是情急,想必不会轻易用此等方法。”

玉芙蓉心中徘徊,苏云鹤何必要瞒着自己做这一切,莫不是不相信自己罢了,两人终究还是成了陌路人,罢了,缘分终究成了孽缘,她欲哭无泪。

那仙姑说的差不多,这才起身“姑娘想要治好这腿,光靠千叶草怕是不够的。”

她问道“难道传言是假?”

“传言不假,只是众人不知这千叶草与‘万情’蛊相克,即便那公子为你寻了千叶草,也只能白白害你丧命。”

玉芙蓉一惊,看着仙姑的背影“难道我这腿真的没救了?”

仙姑笑笑“有一人可以治好,只是——”

她紧张开口“只是什么?”

“只是他出手定要拿些定金,姑娘怕是付不起。”

玉芙蓉轻笑“无非是钱财,你怎知我负担不起?”

“姑娘说笑了,十年前,北朝侯爷为救爱妾,前去请他帮忙,他却要拿侯爷一只手做交换,奈何那侯爷对那妾喜欢的打紧,真将一只手剁下送给了他。”

玉芙蓉听得心惊胆战,“那我若求他就我,他会要我哪只手?”

“他已经有了世上最美的手,不会再要人的手,姑娘前去,或许会被他看上其他东西。”

玉芙蓉看着那仙姑进了屋子,站在院中静静的等着。

傅易愠离开也有些时辰了,千叶草已经失去作用了,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找到仙姑说的那人,世上能治好自己腿的人,只怕只有他一个了。

傅易愠回来的时候,看见玉芙蓉独自坐在门口的小凳上等着自己,虽无聊的在地上画着画,但她专注的样子,真像是在等着自己丈夫归来的模样,让人平添喜欢。

他走到她面前“怎么没在屋内等着我?”

玉芙蓉见她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见他手上空空如也,开口道“那千叶草对我无用。”

他挑眉“仙姑说的?”

玉芙蓉点头,“我体内的蛊与它相冲,它治不了我的腿。”

他俊美的容颜上多了几分平静“无妨,我也未曾采到它。”

她起身,“我们回去罢。”

“好。”他温文尔雅,拉着她当真朝回走。

只是在她没有发觉的瞬间,将那千叶草塞进了袖口中,带了回去。

公孙杨奕在院落里整理草药,见二人回来,急忙上前,“公子可寻到那草药?”

玉芙蓉插过话去“可有什么吃的,我饿的肚子直叫。”

杨奕本不想理会,但下意识的指了指厨房方向,“有今早剩下的煎饼。”

玉芙蓉抬脚便朝厨房走去。

一只腿虽不灵活,但并不影响走路,只是走路的步子有些小,样子有些难看罢了。

傅易愠将千叶草递给杨奕,低声道“磨制出来。”

杨奕小心翼翼的接过草去,放进竹篮中,拿着竹篮进了自己的屋。

玉芙蓉寻了那早上剩下的饭菜,当真吃了起来,而且吃的很香。

傅易愠进了房间,迅速的写了一封字条,在窗口塞进一只鸽子脚下,朝空中一扔,那鸽子便迅速的飞向远方。

他望着鸽子淡淡出神,玉芙蓉的腿能否治好倒是成了眼前头号大事。

好在她性子随和,不然如何接受一条断了的腿。

正出神的想着,玉芙蓉慢吞吞的进了房间,想必已经吃饱,一脸认真的表情“上次你教我的防身术,我们再练一次。”

傅易愠回头没有理会她的话语,而是问道“这两日腿上可曾疼过?”

他靠近玉芙蓉,但她无心理会他的话,猛的出手,身子向前,却被他轻松的躲过,玉芙蓉扑到桌子上,一起身,便看见他如闪电般猛的靠近自己,忽的将她抱起,一把放到桌子上,一只手已经压住了她的上半身。

“老实别动,让我检查一下腿。”

他认真地褪下她的裤子,让她脸蛋一红,伸手便朝他袭去,另一只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裤子。

傅易愠眼角撇到她的拳头朝自己袭来,瞬间躲过,脸上多了几分生气“你再这般不老实,休怪我动手!”

玉芙蓉脸上更无彩了,翻身便要从他怀里出去,但终究慢了一步。

傅易愠抓住她的两只肩膀,向上一提便抱着玉芙蓉走向了床榻。

她感觉身子一轻,抬眼便看见他一只手把床榻上的帘幕拉了下来,大白日拉下帘幕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玉芙蓉紧张的呼吸一滞,急忙求饶“你要检查我听你便是。”说着听话的自己将裙裤脱下,露出白皙的腿。

傅易愠看的呼吸紧蹙,定了定神,这才按住她那只受伤的腿,细细的感觉她的血脉是否流通。

二人相隔甚近,玉芙蓉仿佛都能感觉到他平缓的气息扫过自己的脸颊,心跳竟跟着一点点加速起来。

若是往常,她定不会在意这些,但如今不知是怎么了,竟总是被他无缘无故的吸引住,莫不是自己真的着了什么魔,或是中了他什么道?

玉芙蓉暗自想着,却不料他忽的用力,一只手按住她的骨头,疼的猛的一叫,惊得门口正要进来的杨奕停住了脚步,不安的看了看屋内,心中猜测:公子莫不是白日把玉芙蓉给那个了?

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听见玉芙蓉在屋内叫唤“疼!”

傅易愠沉稳的开口“忍着!”

公孙杨奕鼻血险些流出来,想不到公子平日里斯斯文文,到了关键时候竟是这般强势,果然是深藏不漏。

第一章 痛入骨髓

许是傅易愠听见门口有动静,这才松了手,回头看着门外“有事?”

公孙杨奕吓得两腿发抖,急忙答道“公子继xù

,我去准bèi

晚膳。”

玉芙蓉疼的身体发抖,但也猜到了公孙杨奕在想什么,回头瞪着傅易愠“快松手。”

傅易愠难得好脾气与她周旋,“这点痛都忍不了,日后如何练功?”

玉芙蓉被他这么一激,愣是咬着牙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公孙杨奕在门口听得耳朵发痒,急忙走下台阶去准bèi

其他事情。

傅易愠看她腿上的伤疤恢复差不多,骨头虽受了伤,但也基本痊愈,只是这筋骨,想要变成以前的样子怕是有些难。

他凝眉侧身把短桌上的银针取出,玉芙蓉瞪大双眼,看着那细长的针扎进自己腿中,闭紧双眼,不敢再看,傅易愠丝毫没有手下留情,针针扎入骨髓,疼的玉芙蓉恨不得拿那银针把眼前的男子扎死。

傅易愠抬眸看见她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微微一笑,儒雅俊朗,明眉善目,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抿嘴“不尝试,怎能知晓前路如何?”

“尝试后可觉得前路很好?”

“与你何干!”她躺在床榻上,侧过脸去,闭上双眼,整个心都悬浮在自己的腿上,安静的感受这刺痛。

傅易愠收了手,这筋骨虽裂,但并不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苏云鹤断她筋骨,只怕是为了取出自己放在她身上的那缕魂魄,想来他也是用心良苦,只可惜玉芙蓉并不了解他的用心。

暗自一笑,将银针调整好,开口道“待半个时辰之后再取出银针,暂时休息一会,切莫动针。”

玉芙蓉凝眉,她才不会闲着没事找罪受呢。

傅易愠起身出了房间,在庭院里看见公孙杨奕忙碌的身影,开口道“药材配好了?”

公孙杨奕点头,急忙将房间里的药材找出来给傅易愠,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公子明知这与公主的病相克,为何还要——”

傅易愠扬眉,低头将药材放入熬药坛中“千叶草中的毒乃补阴之良药,她那抹魂魄险些被苏云鹤取出,若不滋补,如何让她长命。”

公孙杨奕微微点头,原来公子之意在此。

复而不解的开口“此草用的好便是良好,用的不好便是毒,公子不怕伤了公主性命?”

傅易愠微微一笑“她体质不同常人,这点毒毒不死她。”

玉芙蓉听在耳里,大声开口“傅易愠,你若敢给我喝有毒的药,我就是死也要拖上你!”

门外二人一怔,公孙杨奕忍不住小声开口“公主脾气真坏。”

傅易愠温柔一笑“无人能敌。”

二人围着架子上的药材转悠,公孙杨奕一有不会的便开口问傅易愠,一日学的东西比他过去三年学的都多。

直至傅易愠进屋,他才迅速找了只笔记下傅易愠所讲的药材,以免日后忘记。

而此时正往回赶的夜七花四郎二人一下驿站便迅速的去找当地官员,那官员从未见过他们二人,但看身份和腰牌知晓是公主府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的带了人马和车子跟着他们去寻傅易愠与玉芙蓉。

花四郎躺在马背上,侧头看着夜七,挑衅道“你不会真如他们所说,对你那个师兄有断背之爱好罢。”

夜七冷着脸,根本没有看他,坐在马背上,静静的看向前方。

花四郎来了兴趣“果真被我猜中了,乖乖。”他从胸口里取出自己偷来的丝帕,一副怜惜的表情“可惜了,不知有多少少女该哭死在家中。”

说着闻了手帕上的味道,仿佛香寒就在自己身边一般。

夜七盯着他,冷眼道“连小姑娘的手帕都不放过,我看你是饥渴的按耐不住了。”

花四郎瞪了他一眼“我对香寒的一片痴情,你这断袖又怎么懂得?”

说着仔细将手帕收起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夜七冷笑“只怕郎有意女无心了。”

“夜七!你什么意思!”

夜七看着他“谁人都知香寒一门心思全在俊儿公子身上,况且这门亲事还是公主允的了,你想半路截人,也得看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夜七一向冷淡不已,对万事都不上心,能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来着实不易,看来花四郎在他心里的地位不轻,他亦不想让他走上弯路。

但这道理谁都懂,难得他花四郎喜欢上一个女子,不让他努把力,他如何甘心的了?

正说着,侍卫门从前面传出话来“二位大人,前方道路被石块堵住了,想必清理也需些时候。”

花四郎凝眉,看向头顶的烈日,若是今晚赶不到麻烦可就大了。

同样头疼的夜七也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他们抄的近路,若是再绕回原路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说不定会遇上苏云鹤的人,左右为难之下,二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夜七骑着烈马先行去找傅易愠,而花四郎留下来引路,二人在山路前分开。

此时正是秋阳高照之季节,人在烈日下做活难免有些疲倦,花四郎翘着二郎腿躺在树下看着士兵们忙碌,不远处忽的炸开一声妖艳的笑,一个身着火红紧身衣袍的女子骑着马朝这边走来。

她身上背着大刀,刀被红布裹着,看不出什么门路,花四郎嘴角带着笑意,这等荒山野岭竟会有女子出现,不是鬼魂便是女妖,他更倾向后者。

女子跳下马来,潇洒的坐在他身边“想必你便是玉儿口中的花蛇?”

花四郎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哪里像蛇了?

那女子一脸笑意“玉儿与我是挚友,听闻她逃出那皇宫,我千里迢迢的来看她,竟得知她辗转去了南朝。”

花四郎看了眼这妖娆的女子,无论是穿衣还是打扮,都不像是中原女子,但公主从小在宫中长大,如何会认识此等女子,思及于此,不免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那女子知晓他在怀疑自己,大方从怀里掏出玉佩“玉儿的,这你总认识吧。”

这玉佩是刻有公主字样的,傻子都认识,花四郎撇嘴看着她“姑娘怎么称呼?”

那女子呵呵一笑“称呼谈不上,大家都叫我五娘。”

花四郎挑眉,感情自己跟她还能排个先后顺序,自己老四,她老五,自己不亏,正想着,那女子忽的朝自己扑来,花四郎猛的起身,顺利躲过她的袭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遇旧友

五娘身手极快,擦身越过花四郎,却将他手臂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她不是不清楚傅易愠身边各个都是强将,哪个不是武功高强深藏不漏的,至于眼前这个花四郎,她还真是要好好切磋一番。

花四郎没想到她动真格的,若不是看在她是公主的朋友份上,他何必这般忍让,拧着眉开口“若要真与我好生练练,等找到公主之后也不迟。”

五娘一愣,瞪着他“公主不在这里?”

花四郎冷着脸,没想到公主也会交这等有胸无脑的朋友,伸手指了指山路尽头“困在那里了,我正命人挖开山路,不出意wài

,明日应能进山。”

五娘撇嘴,“等到明日黄花菜都凉了。”说着翻身上马,潇洒的朝他吹了一声口哨“身材不错,就是软了点,本姑娘喜欢纯爷们,你还需好好练练。”

花四郎脸色煞白,说他不是爷们,正要爆fā

,人家五娘已经骑着骏马飞驰而去。

五娘的骏马是乌国最烈的马,也是最强壮的马,不出半个时辰便从山外赶上疾奔的夜七。

夜七身上有腰牌,五娘一见便知是傅易愠的人,加上年少时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自是能回忆起彼此。

五娘见到友人心情大好,早忘记找玉芙蓉的事情,身上的长刀猛地拔出,冲着前面的夜七径直的看去。

夜七在刀尖上行走也不是一两年,忽的感觉身后有杀气,急忙侧身,一回头看见一身火红的五娘笑着看着自己“冰柜,还记不记得我?”

这口气,他猛地一怔,再回望她时,发xiàn

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夜七有些不敢相信,当年那个跟自己摔跟头的野小子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着实让人吃惊。

两匹烈马在风中急速,五娘笑着开口“想不到你还是与从前一样。”

夜七难得露出微笑,开口道“你与以前不同了。”

五娘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除了这张大了点,其他没什么不同。”

夜七哑然,果然还是那个野小子的性格。

不过,挺招人喜欢。

二人越过前面的山谷便到了傅易愠让人特意准bèi

的庭院前,院落虽简易,但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是个养生的好去处。

五娘跳下马,身旁的夜七也跃下马背,动作潇洒俊逸,让五娘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他几眼,几年不见,他不仅长高了,还变俊了,真应了师傅的那句话,这小子日后定能成为傅易愠的左右臂膀。

傅易愠在院中忙碌着,夜七进入院落,恭敬开口“公子。”

傅易愠点了点头,这才抬眸看见他身后的五娘,嘴角微微扬起“你何时来的中原?”

五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那个瘦弱的小男孩竟长成如今这般俊美儒雅的模样,有些怯意的开口“我来寻玉芙蓉。”

玉芙蓉一听外面有人找自己,大声叫喊“傅易愠,快把我腿上的针拔了,疼死我了。”

傅易愠无奈一笑,回头道“再等等,时候未到。”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到玉芙蓉的耳朵里。

她有些苦闷的求饶“我们明日再扎些时辰不就够了,何必浪费现在的时间。”

五娘凝眉“扎针?她受伤了?”

傅易愠点了点头,听见五娘大大咧咧的叫唤“谁这么大胆,连她都敢伤?”

五娘离开北朝时,玉芙蓉还是个被人宠着的公主,根本不清楚她后面经lì

了许多痛苦,她以为她还是那个让人喜欢的小公主呢。

傅易愠进了屋内,五娘急急的跟着进去。

玉芙蓉看清来人,微微一怔,压根没在意傅易愠给她拔针,甚至都忘记了痛。

一脸吃惊的看着五娘“小花?”

五娘一脸不愿“我都洗脸了,别再叫我那外号了。”说着坐在她床榻边“你这腿怎么了?”

傅易愠抬眸看见玉芙蓉脸上勉强的笑意,心口不对的说道“不小心弄伤的。”

在场的明知缘由,却无人拆玉芙蓉的台,她的事情,她愿意怎么解释便怎么解释,傅易愠不愿意管,也懒得管,只要她日后踏踏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会给她。

五娘撇嘴,“莫说笑,这北朝可是你老子的天下,谁人敢碰你,我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五娘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却不知这里早已变天,玉芙蓉早已不是当年的玉芙蓉了。

傅易愠收了最后一根针,也不知是他医术高明,还是因为五娘的出现让玉芙蓉精神一震,她刚一动弹,便感觉右腿有些痛感,这痛感不是刺痛,而是腿因运动而触碰了筋骨的痛。

她一惊,看向傅易愠,脸上多了几份不可思议“它能感觉痛了。”

过去半个多月,她拖着这只废腿,丝毫感觉不到它的存zài

,仿佛那腿天生便是她身体外的一部分似的,如今竟能有丝丝的痛觉,说明她的腿还有救。

正当她高兴不已的时候,傅易愠淡淡开口“只是腿上的血液疏通开来,想要治好此生怕是无望了。”

这句话将她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间浇灭了,玉芙蓉冷艳看着傅易愠“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他微微一笑“与其骗你倒不如让你看清现实。”

五娘撇嘴看着二人打情骂俏,不知这是个什么节奏,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只知dào

这个傅易愠是驸马的不二人选,究竟是谁的驸马,她无从得知,微微小声的开口问道“你们成亲了?”

“未曾!”

“是的!”

一个否认,一个承认,玉芙蓉伸脚踢他“我何时与你成亲了?”

傅易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你我若是不成亲,你怎会睡在我的床榻上,又为何对我坦然相见?”

原本下流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全然变得一板正经,没有任何亵渎的意思。

五娘听得出里面的含义,一脸坏笑的看着玉芙蓉“下手挺快!”

夜七见三人聊得甚欢,不时地跟着笑上一笑,全然没了平日的严肃与杀气,到是有些平日近人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陈年旧事

傅易愠扶她下来,玉芙蓉刚落脚,就瞪了他一眼,脸上多有不悦,傅易愠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五娘站在他们身边,看她这腿的模样不禁啧啧两声“哪个混球将你伤成这般,真想将他千刀万剐了。”

玉芙蓉笑着回道“先别总说我腿的事,你是怎么来的,你那皇兄就你这一个宝贝妹妹,怎么舍得你来这里了?”

五娘凝眉“别跟我提他,越提他我越气。”

玉芙蓉被傅易愠抱上木椅坐着,笑着问“难不成他娶了皇妃,对你冷淡了?”

五娘诧异的看着玉芙蓉“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

玉芙蓉一怔,“你皇兄真成亲了?”

“那倒不是,你有所不知,他去山中打猎,不知怎么的救了一个外姓女子,成日围着她转,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简直让人气死了。”

玉芙蓉笑着,“你皇兄也是男子,被女人迷住也是常事,你这个做妹妹的不说点好的,竟反对去了。”

“若那女子是个平常人也就算了,可你不知她会一种妖术,能让人神智迷失,害的我乌国上下迷雾不散。”

玉芙蓉算是明白了“我说你怎会放着乌国不管,跑我这潇洒,原来是想让我帮你。”

五娘呵呵一笑“北朝人才济济,借我一两个回去好好收拾收拾那妖女,等借完了,我再送回来便是了。”

玉芙蓉撇嘴,她当年虽小,但很清楚乌国皇子来时也是打着这借口在北朝要走了将近三十个美人,说是‘借’,直至今日也没还回来。

五娘猜到她定是想起当年的事情,急忙保证“我绝对不会私吞你的人,大不了我把自己押这还不行么。”

玉芙蓉本来不想回北朝,既然五娘来了,自己就更不想回去了,嘴角扬了扬,朝着傅易愠开口“那妖女之事你可能解决?”

傅易愠又怎能不知玉芙蓉的打算,明眸里暗藏了些冷色,朝着五娘开口“迷住你皇兄的是感情,并非妖术,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其想办法对付那女子,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帮你皇兄圆其愿望。”

五娘脸色微变,她何尝不知,只是皇兄曾对玉芙蓉动过心,虽是年少,但毕竟是感情,想着若是能把玉芙蓉带过去更是好法子,若是带不过去她,从她这弄些姑娘回去,或许皇兄一高兴,将那妖女的事情忘在脑后,这事情便这么过去了,被傅易愠这么一说,到真如他所言那般,自己找错了方向。

五娘脸色变了变,玉芙蓉开口“你若不想回去便随我回北朝罢,这样你我也好做个伴儿。”

五娘眼睛一亮“你愿意收留我?”

她笑着点头“那是自然,不言其他,就拿你我儿时交情来看,我也必须收留你。”

五娘脸上挂了笑容,流浪了将近半年,终于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笑着开口看向傅易愠“你们打算何时回北朝?”

夜七这才插入话来“花四郎已经在外打通山路,明日便可动身。”

傅易愠点头,起身道“你们二人想必是有许多话要聊,我出去看看外面情况如何。”

待二人离开后,五娘一脸贼笑的走进玉芙蓉“这傅易愠最终许你府上去了?”

玉芙蓉推开她“莫开玩笑,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公主了。”

五娘一愣,“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玉芙蓉叹了一口气“待你离开后,宫中发生政变,母后涉足后宫争夺,最终被人陷害打入冷宫,我也因此入了冷宫,之后她不忍受屈辱,终被折磨发疯,那四年,是我渡过的最艰难的四年。”

五娘不知她竟有如此经lì

,有些惆怅的看着玉芙蓉,看来这些年她没少吃苦。

玉芙蓉轻松的笑了笑“后来我因续魂之发,上了芙蓉的身,借着芙蓉的身子活了一年左右。”

五娘一惊,早闻中原有换魂之术,没想到真的发生在人的身上。

有些紧张的开口询问“那后来如何?”

“后来——”玉芙蓉冷笑,“我以为傅易愠是自己的良人,为此还殉了情。”她脸上虽淡然的笑着,心里却如同撒了盐巴一眼难受。

“脱离了芙蓉的身子,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却被父皇点为芙蓉的替身,被困公主府。”

玉芙蓉淡淡的陈述着当年的一切,仿佛当年的一切如今在眼前看来都不值得一提。

五娘有些不忍,她定时吃了不少苦头,不然如何能像如今这般沉重。

玉芙蓉唯独没说自己与苏云鹤的那段往事,仿佛难以启齿,又仿佛根本无法用轻松的口气说出口。

玉芙蓉笑着拉着她的手“到是你,若不是你找来,我还以为这一世,我们都不会再相见了。”

五娘笑着,“皇兄成日沉迷酒色之间,国不像国,家不像家,我不愿看他一日日衰落,便出了乌国,来中原寻你,哪只到了京都才知你已离开,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正要灰心离开,路上遇见一个商人队伍,告sù

我说你在这里,于是便匆匆来寻你。”

玉芙蓉一怔“商人队伍?”

五娘点头,“我记得那商队的旗子。”她不识中土字,自是不认识,但是那笔画模样,她还是记在脑子里的。

她在玉芙蓉的手上写下那字,玉芙蓉猛地收手,惊诧开口“苏家?”

五娘凝眉“原来这是苏字,那个当家的长得人高马大,就是成日带着一张面具,表情淡然,说不上好坏。”

玉芙蓉握紧拳头,是苏云鹤,他成日带着面具,气质不冷不热,不似苏云翔生机盎然,大气凛然。

五娘看着玉芙蓉不解的开口“你认识?”

她苦笑点头“何止认识,还与我有着深仇大恨!”

“深仇?他害过你?”

玉芙蓉收了脸上的恨意,淡淡一笑“陈年旧事,都过去了,说说你今后有何打算?”

五娘倒在她柔软的床榻上“还能有何打算,自然是赖在你府上混吃混喝等死。”

玉芙蓉苦笑“我哪里还有府邸,当年能入公主府是沾了芙蓉的光,替她续命,如今芙蓉回来,我这个替身自是无处可去。”

五娘坐起身来“说道芙蓉,那傅易愠岂不是她的驸马?”

玉芙蓉点头,“正是!”

第一百六十章 好东西

五娘一脸憋屈“你这死丫头,出了这么多事,也不知给我来封信。”

玉芙蓉笑而不语,所谓伤心者,不可传也,这个道理,她在冷宫时便已知晓。

待坐的时间长了,五娘便想出去溜达溜达“听闻你们在这小住了几日,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玉芙蓉摇头“以我这废腿,还能去哪里呢。”

五娘凝眉,“那也不能成日在屋内闷着,走!咱俩出去溜达溜达。”

玉芙蓉被闷着也难受,起身道“也好,难得你我多年不见,自是要好好待在一起叙叙旧。”

五娘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甚是好kàn

,看的玉芙蓉也跟着被传染,微笑的看着她“你也老大不小,在乌国可许配了驸马?”

五娘摇头,二人出了院子“我们乌国可不兴你们这一套,要是有喜欢的男子,定是要跟着回他的家里去的,怎会还死皮赖脸赖在宫中。”

乌国好玩意颇多,当年五娘刚来之时,玉芙蓉便被她浑身的宝贝给吸引住了,尤其是那龙鞭,不仅也用作舞姬的舞具,还能用来与人比试武功,当年她哭死向父皇要那龙鞭,谁知父皇竟将那龙鞭送与了芙蓉,那时芙蓉并不如现在得志,父皇对她只是碍于那传说,所以才将好的东西留给她。

现在却不同了,芙蓉虽有那‘国兴盛’的说法,但自己与她灵动相通,芙蓉能保佑北朝,她玉芙蓉亦可,这也是芙蓉为何即恨她又要护她的原因。

五娘拉着玉芙蓉的手“对了,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要说。”

玉芙蓉一怔,“关于我的?”

乌国一向善于占卜之术,除了乌国皇帝命运不敢随意占卦之外,各国皇宫内国内外,上至百官,下至百姓,乌师都可通过占卜之术算出他们的命脉以及磨难,这也是为何乌国泱泱小国能在众国之间毅然不倒的原因。

既然是乌国的乌师的消息,玉芙蓉自是要听,而且要认真的听。

五娘从手上取下镯子,“三年前,我乌国新入宫的乌师梅氏擅长占卜宫内女子磨难,临走前,知晓我要来北朝,特叫我将这个带给你,说是可以避开邪念入身。”

玉芙蓉凝眉,她最近是满心仇恨,但不至于邪念上身,正想着,那镯子跟被人施了魔术一般,忽的紧紧套上玉芙蓉的手腕上,任她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玉芙蓉盯着这镯子甚至担忧“该不会是弄了些什么符咒吧。”

五娘撇嘴,梅氏才没那么闲的来对你下咒呢,说着脸上一脸崇拜的表情,玉芙蓉看着她微微一笑,“看你这表情似乎是对那梅氏颇有好感,以你这性格为何没将他收入麾下?”

五娘脸蛋一红,捏了玉芙蓉一把“莫玷污了乌师的名声,你不知,乌国的乌师是不可与女子纠缠的,若是破了身,便会变成废人一个,从此再也无法占卜算卦了。”

玉芙蓉轻轻一笑“你倒是紧张的不行,我也只是与你说笑罢了,你若真嫁给乌师,那成日还不被折磨死。”

玉芙蓉小时候见过五娘身边那个乌师,眼睛大的吓人,但眼睛珠子却小的吓人,虽一把年纪,但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整日嘴里念着常人听不懂的话语,交流起来甚是困难,与其嫁给这种人,还不如孤独一生。

抛开那想法,拉着五娘“我看你背上总是背着大刀,莫不是也练就了些本事?”

五娘一怔,继而点头“当年回乌国路上,我们遭到狼群袭击,要不是乌师早些做准bèi

,我们上下七百人定要死与那场灾难,回国后,皇兄便让人请了最好的师傅,教我练武,只可惜,那师傅只会舞刀,其他兵器一个不会,我们乌国女子擅长龙鞭,却出了我一个舞刀女,说来便让人气。”

玉芙蓉笑着,暗地里却感觉手上的镯子微微发烫,低头看这镯子,翠绿里泛着娇红,霎时好kàn



玉芙蓉凝眉看着,五娘笑道“这镯子是乌师亲自打造的,记得当时我跟他要时,他还死活不给,说什么这镯子已有主人,我不信想要试探一番,结果刚带上,那镯子忽的变黑,猛地收紧起来,险些将我的手腕勒断,若不是乌师及时相救,此刻你见到的应是个断臂的我。”

玉芙蓉笑意更浓了,“想不到你在乌国竟过得这般潇洒有趣。”

“那是自然。”五娘得yì

的开口“乌国上下除了乌师梅氏,谁人敢对我大呼小叫,我定要他祖宗八代来替他赔命。”

玉芙蓉哈哈大笑“人家祖宗八代都入土了,你能奈何?”

“那还不容易,将尸首挖出来,鞭策几日,然后放在烈日下暴晒,让他永世不得投胎。”

这法子是在北朝学的,五娘虽与她说笑,但说到这个鞭尸之事,她永生难忘,那年父皇为了变法,暗地里杀死了不少大臣,其中一家忠良便是用此法惩戒的,连入土的人都不放过,玉芙蓉那时才真真的认清皇家的一切。

五娘正络绎不绝的说着,玉芙蓉的腿稍稍有些累了,靠在一颗巨石上认真开口道“乌国到底发生了何时,好端端的你不会独身来北朝,你骗得了其他人,骗不过我。”

五娘一怔,脸上的微笑终究松懈,朝着西方看了一眼,无奈道“我都这般伪装了,竟然也能被你识破。”

玉芙蓉开口“当年父皇本要压压你们乌国的气势,得yì

找人为难你们,区区五岁的你当场跟父皇理论起来,那般爱国的你不可能放着乌国不管,独身出来,想必那女子迷惑你皇兄之事也是你编造的是罢。”

五娘见自己的谎言被拆,也没必要继xù

隐瞒下去“我确实对你撒了谎,但皇兄之事是真,只是那女子迷惑皇兄之事是假。”她也靠在巨石上,淡淡开口“皇兄确实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而且爱她入骨,但梅氏偏说这女子与我气象相冲,为了不让皇兄痛苦,我只好假死,然后成全他们二人。”

玉芙蓉凝眉,不禁开始担忧乌国,若那乌国梅氏与那女子是一伙,岂不是用了调虎离山之际,骗走了她,然后迷惑她皇兄,借此掌控整个乌国。

五娘见她神色沉重,想到了她心中担忧之事,笑着开口“放心,乌师梅氏不是那种人。”

玉芙蓉虽想说些什么,但怕说了只能平添她的苦恼,这才收了口,正要起身,看见不远处傅易愠朝这边走来。

手腕忽的一疼,那镯子开始泛着黑点,瞬间收紧的镯子让她有些难受,一只手按住镯子,这才让镯子缓缓放松,玉芙蓉心中暗惊,果真是个好东西,竟能感受自己的意念。

第一百六十一章 镯子伤人

镯子稍稍的放松,玉芙蓉这才抬眸看向傅易愠,五娘一脸不乐“我才带她出来不过半个时辰,你便寻来,莫不是怕我把她拐走了?”

傅易愠笑而不语,看着玉芙蓉,仿佛二人之间相视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玉芙蓉推了推五娘“他不是那种人。”

五娘挑眉“你这傻丫头,还没嫁给他就替他说话。”

玉芙蓉笑着“此言差矣,于公,他是堂堂驸马,于私,你我依他而活,自是要攀附些。”

傅易愠轻笑“此话到是中听,只是未曾见你付诸行动。”

玉芙蓉收了笑容,“论身份,我为北朝公主,不比你低上丝毫,轮感情,你位居高处,对我照顾也是理所当然。”

她说的冠冕堂皇,丝毫不见任何羞愧之色,论口才,玉芙蓉绝对一流。

五娘早便领教过她这三寸不烂之舌。

傅易愠笑着摇头,真是拿她无奈。

五娘忽的想起自己带来的礼物,按住玉芙蓉的手腕道“你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取些东西过来。”

玉芙蓉一愣,来不及反应,她已经快步跑回去了。

傅易愠见五娘离开,这才走到她身边“天气变凉,为何不多穿些再出来?”

他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她系在身上。

他的温度还在披风上,暖的玉芙蓉心里热乎乎的。

玉芙蓉感觉尴尬,他对她越好,她就越难受,岔开话题,伸出手,让他看自己手上的镯子,本想吸引他注意力,却意wài

的在他眼中看到凝重的表情。

她凝眉“这镯子有问题?”

傅易愠收了目光,笑着开口“只是有些吃惊,这镯子从何处得来的?”

“五娘送的,说是乌国的乌师送的。”

傅易愠正要拉她的另一只手回去,玉芙蓉却两只手同时牵住他的手,刚触碰上,傅易愠猛地被击开,闷得一声,口中吐出鲜血。

玉芙蓉大惊,急忙看着这镯子,镯子发出深红的光,看起来极其诡异。

她凝眉,这镯子有问题。

玉芙蓉本想上前扶住傅易愠,方才想到刚才那一碰,让他受伤,若是再用这镯子碰到,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了,思量片刻,开口道“这镯子究竟有何来历?”

傅易愠知晓她已经猜到一二,直起身子,擦干嘴角的血,开口道“你的护身符。”

玉芙蓉一惊,从出生到现在,她未曾有过什么护身符,如何平白无故多出一个,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是她不知晓的事情。

傅易愠当年让人施法,确实是将这镯子从她手上取下来了,但没想到,才短短几年,竟又回到她手上,难道是——他?

玉芙蓉盯着傅易愠眼中的变化,伸出那只未带镯子的手推了推他“究竟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待回到北朝,我再一一告知你。”

玉芙蓉本想追问,但眼下他不说,定是有他不说的原因。

这才随着他回小屋。

小屋里,五娘正在翻着自己的行李,终是找到了那条龙鞭,一脸高兴的要出去送给玉芙蓉,却碰到她已经回来了。

“这个送给你!”五娘将这龙鞭递给玉芙蓉,脸上得yì

洋洋“这可是我给乌师梅氏打了半年的下手得到的。”

傅易愠心中一惊,他果然还活着。

微抿的嘴角有些压抑,眼神也变得有些沉重,低头看着玉芙蓉,她脸上除了对龙鞭的喜爱,便是喜悦之色。

玉芙蓉不知,这龙鞭本就是她的,如今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五娘继xù

兴致勃勃的开口“梅氏最心疼这个鞭子了,我都想不明白,一个大老爷们成日拿着一个鞭子发呆,真是让人受不了。”

玉芙蓉微微凝眉“该不是乌师的心上人之物,你贸然要取,可惹火那乌师?”

“他六根清净,未曾见过他对谁上过心,哪来的心上人。”五娘坐在椅子上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玉芙蓉回头看了看傅易愠“我练武用龙鞭可好?”

傅易愠看着玉芙蓉,墨黑的眸子里深邃不已,仿佛在担心什么事情,有彷如有种玉芙蓉看不清的东西在里面。

他轻启唇角“好。”

玉芙蓉这才放心的摸着手里的龙鞭,约有两米的龙鞭,看起来有些破旧,但依旧很结实,纹路也有些被磨的看不清了,但终究是条好鞭子。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快步的出了院子,站在门外,伸手一挥,那龙鞭如同被施了法一般,猛地朝树上飞去,玉芙蓉再一用力,便生生的将树干扣去一块,玉芙蓉高兴的回头看着五娘“果然是个好东西。”

五娘也跟着笑“不是好东西哪敢拿给你。”

二人明媚的笑让刚回来的夜七不禁摸不着头脑,转头看见屋内的傅易愠,只见他眼里满是担忧。

他快步进了屋内,小声开口“苏云鹤答yīng

将芙蓉送回来,想必不出三日便可收到。”

傅易愠微微点头“去告之许清文便可,这事是他应该着急的。”

夜七点头,正要出去,被傅易愠叫住“他没死!”

夜七停下脚步,脑海里搜集傅易愠口中的他。

傅易愠看着院落外心情极好的玉芙蓉,对着夜七开口“那镯子终是被他寻到,利用五娘,又送回玉儿手上。”

夜七一惊,猛地回头,那个人——竟然还没死——能让傅易愠紧张的对手,那才是真zhèng

的对手。

夜七迟疑着开口“可要我去查查他——”

傅易愠轻笑“无需,那日之战,他能死里逃生已经是他福大命大,但所有的记忆他未必都记得。”

夜七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听他淡淡开口道“他守着这镯子到现在才送来,想必是花了些时间回忆从前之事,没有现身出来,而是让五娘送镯子,只怕是在试探自己的猜想,我们只需等着他的到来即可,无需多此一举,引他注目。”

夜七点头,公子的决定从未错过,今日凭借着镯子猜到那人还活着,那日后的战便更难打了。

担忧的看着门外的两个女子,玉芙蓉的命,还能撑多久,无人能知。

玉芙蓉练累了,拖着鞭子坐在五娘身边的石头上,微微开口“乌师梅氏究竟是什么人,手里怎么净是讨人喜欢的东西。”

五娘笑着开口“梅氏可是个美男子,我乌国女子哪个不爱慕他。”

第一章 梨花开尽都城

都城三月,梨花开尽,轩锁玲珑,好雨放晴。醉风檐香雪,玉笛笑吹裂。留待夜深庭院,伴素娥清绝。

元丰二年,北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公主芙蓉南下祝寿,为两国交好之事奔波劳累,却不料遭奸人埋伏,重伤不醒,待禁卫军冒死将其带回公主府,昏睡十日的公主终醒了过来。

正逢北国入春之际,朝野上下一片暖荣之景,百姓勤耕,商户劳作,万官清廉于民,可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寿年丰,年丰谷润,人康邦定,物丰邦宁。

此时安宁的不止朝野上下,纵观芙蓉公主府,灰瓦白墙,高大门楼,墙壁上镶钻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附凤攀龙图更为俊美,加上绿树成阴、假山环绕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怪石水榭,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正所谓一片繁荣之景。

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将采集好的清晨花露倒入纹着牡丹花纹的花口瓶中,甚是仔细认真,生怕这琼脂玉浆泼散半分出来。

这时,站在她们身后年岁半百的年嬷嬷微微点头,朝着身后的嬷嬷开口“公主喜静,莫让下人手拙,扰了公主。”

年嬷嬷轻轻一摆手,那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立马收了所有碟具,各自抱着各自的长口玉帛瓶朝庭院走去。

年嬷嬷这才收了目光,淡淡开口“年关逢大难,公主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她叹了一口气,将方才几个丫头收集好的花露仔细端着,转身朝鸳鸯阁走去。

鸳鸯阁内,腾龙朱红印花大石柱屹立于正厅两侧,分别衬托起帷幔纱巾裹住的百丈尺寸的鸳鸯塌,甚是奢华。

塌上玲珑玉符锦棉被整齐叠放,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年嬷嬷一惊,急忙拉住身后的贴身丫鬟“公主呢?”

那丫鬟平日只伺候公主穿衣,猛的被年嬷嬷这权杖之人拉住,吓得跪在地上“公主去花园散步了,一同陪伴的还有初夏姑娘与秋雪姑娘。”

年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平静道“下去吧。”

那丫鬟吓得魂魄飞去半分,一听这话,急忙起身,慌慌张张的朝外跑,全然忘记了年嬷嬷教过的沉稳轻辇的步子。

花园深处,亭榭楼台,鸟叫声鸣,万花纷开。

她一身亵衣素裹,脸上染着大病未好的苍白,单薄的身躯在微风下也越加的薄弱。

她虽有绝世的容貌,却不得不困于这金丝牢笼之中,她饱读诗词雅赋,却终究成了闺中困足。

芙蓉暗叹一口气,收了目光,回头看向来人,初夏和秋雪朝她快步走来,脸上多了几分焦虑“公主,您大病初愈,断不可吹风。”

两人拉住她的胳膊便朝来时的路走去,芙蓉刚欲挣脱,一只蝴蝶正巧落在她肩膀上,忽闪忽闪的翅膀,甚是温柔,五彩的翅膀让初夏和秋雪均是一愣,连带手上的力度也跟着撤了几分,三人驻足凝视着蝴蝶,仿若春日里的精灵,别具风味。

芙蓉微微一笑,收了目光,“我以前也会招来蝴蝶?”

那初夏微微皱眉“您从前从不来这万花园,今个不知是哪又想不通了,跑到这吹风喝粉的。”

秋雪偷偷的推了推初夏,示意她说注意些,不可没大没小。

芙蓉倒也不介yì

,从她们中间走出来,看着二人“你们看,我已经全好了,不必这般小心。”

秋雪笑着应着,语气你却多有不满“您是全好了,只是把我们全忘了罢了。”

初夏点头附和“您要是把我们忘了也没什么的,可是怎么连驸马也忘了,枉费了这些年的计策——”

“初夏!”秋雪喝住她接下去的话,眉宇紧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对芙蓉开口“公主忘记了也是好事,曾经那些往事并非是什么好的记忆。”

芙蓉看着湖中的荷花,侧头问道“我昏迷这些时日,驸马可曾来看望一二。”

初夏秋雪一愣,二人均是沉默不语,芙蓉看出了名堂,她虽失了记忆,但印象里,这个驸马可并非是个不识大体的人物,究竟是何事能让他宁愿舍了名声也不来看望她?

芙蓉心中鸣鼓暗猜,却感觉毫无头绪,她对曾经的往事忘得一干二净,饶是再聪明的脑袋也无能为力。

她转身“既然他不来看望我,那我便去看望看望这个传说中的驸马。”

她说一是一,话音刚落,便抬脚朝梨花苑走去。

初夏秋雪一惊,要拦住她也是不可能的,惊慌的开口“公主,您这衣着不雅,让驸马见着了,定是会被说的。”

芙蓉并无回答,只是迈着步子朝梨花苑走去,身边经过的下人们急忙俯身行礼,芙蓉频频点头,却不再停留片刻。

初夏秋雪快步跟着,唠叨着让她回去换件衣裳,梳洗好再去找驸马。

可芙蓉并不在意自己的着装,反倒是好奇这个驸马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她病成这幅模样,他这个做驸马的竟不关心丁点,如此让她自生自灭,这点让她很是好奇。

虽是好奇,但也是多了几分疑虑,她虽贵为公主,但身边的人并非实打实替她着想,若不是权贵纠结,她身边怎又会有这些人服侍着。

她出了百花园,朝着梨花苑走去,初夏秋雪紧随其后,生怕公主再出意wài



芙蓉失去记忆是真,可对驸马的情谊也并非是假,即便失去记忆,也未必失去对驸马的感情,这一点,在朝野之上,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害人的。

公主虽贤良淑德、聪慧过人,却终究赢不过那个情字,这些年,她过得如此之苦,只有她们几个贴身的丫鬟看的最清楚。

初夏秋雪虽紧随其后,两人均想着要如何拦住公主,却没注意路边赶来的年嬷嬷。

两人忽的被年嬷嬷拉住,刚欲开口,身后的丫鬟们便娴熟的捂住她们的嘴。

初夏秋雪是习过武的,单凭这几个丫鬟根本困不住她们俩,但年嬷嬷是这府上最有权威的嬷嬷,她跟了皇后半生,公主也是她养大的,论起地位,她如同皇后的手足,虽只是个下人,但大家都知dào

,她的地位不是简简单单能说的清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只有一条路

傅易愠取了最好的金疮药,递给五娘,让她为他涂抹上去,回头看着玉芙蓉“你随我出来。”

玉芙蓉听话的随他出去,人刚到院中,傅易愠忽的停下脚步,让玉芙蓉没反应过来便径直的撞上他的后背。

她尴尬的后腿一步。

开口道“何事要单独出来说。”

傅易愠回头看着她“难不成在屋内看着他们二人卿卿我我。”

玉芙蓉一怔,继而挑眉回头看着屋内二人,夜七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五娘细心的为自己疗伤,那表情——似乎很满足——傅易愠拉着她的手,强迫她回过头来“暂时先别管他们的事了,我有话与你说。”

玉芙蓉还未从震惊中出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傅易愠“他们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不知。”

“何止你不知。”傅易愠轻轻一笑“只怕是连五娘也不知夜七这心思。”

玉芙蓉还是觉得有些震惊,看傅易愠一脸认真的表情,不像是与自己说笑,皱眉道“你怎知——”

“夜七性子虽冷了点,但对人的眼神是不同的,对待女子,他一向是避让开来,从未见他让哪个女子近过身的,但自从五娘来了之后,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

玉芙蓉从未像他观察人观察的这般入微,心中暗自惊叹的同时也想到傅易愠这细腻的心思,不管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看着他那俊美的容颜,此等男子,当真是天上才有地上罕见。

傅易愠见她看着自己发愣,微微捏了捏她的脸蛋,“日后你对周围的人多上上心,也变能发xiàn

他们心底究竟是什么秘密。”

他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似的。

玉芙蓉岔开自己的目光,生怕自己心底其他的秘密也被他窥探。

二人在离院落不远的地方停脚,玉芙蓉看着树木丛生的深林,鸟语花香,倒是个好地方,只可惜自己身上担着太多的事情,不然定要隐居山野之间,与鸟兽为友。

傅易愠将怀中的字条递给她“宫中叛变,皇后携着几个忠臣逼着皇上定下太子人选,朝廷上下无不动荡。”

玉芙蓉微微皱眉,并未接过字条“谁坐那皇位已与我再无瓜葛。”

“是与你无瓜葛,但若景瑄与景容敌对起来,日后定有一人要亡,不管是死的哪个,你都会跟着遭殃,且不说你立场如何,他们二人都不会放过你。”

玉芙蓉不解,“我已是死人,他们又怎会为难我。”

“已死不假,但你毕竟是芙蓉的替代,北朝安国之命脉,当初大师用芙蓉为借口,预言北朝昌亡之说法不过都是皇上为了堵住大臣们的嘴,如今芙蓉已被你取代,这账自是要算到你头上,景瑄与景容都不傻,想要站住脚,必须要改朝换代,头号任务便将你当众斩首,用你的死来揭开北皇迷惑众生的把戏。”

玉芙蓉从未想过这等问题,更不知北朝如今局势这般,一心想着回北朝,却不知北朝早已今非昔比。

她凝眉看着傅易愠,“你告sù

我这些不该只是让我徒增烦恼。”

他轻轻一笑“北皇若是真要保住自己的皇位,自是要答yīng

苏云鹤的亲事,有南朝巨商辅佐,你那两个皇兄自是不敢造次,而我与芙蓉的关系也会因此断绝,但你的回朝,势必又要成为北皇的眼中钉,一边要圆自己当年的慌,一边又要对付那两个儿子——”

“你究竟想要告sù

我什么!”玉芙蓉打断他,他突然告知自己这些事情,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为了让她了解北朝,她很了解一个精明的如同狐狸一般的男子不可能会这般好心。

傅易愠轻轻扬起嘴角“我只想告sù

你,你眼前的路只有一条!”

玉芙蓉明眸看向他“与你成亲?”

“正是!”

“我若是不呢?”

傅易愠凝眉“你是不想还是不愿?”

不管是不想还是不愿,她都不能嫁,苏云鹤已是自己的夫君,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一世,她只有一个夫君,那个人已是与自己变成仇人的苏云鹤。

傅易愠看出她眼中的悲伤,微微凝眉“未有父母之约媒妁之言,如何能叫成亲,苏云鹤虽与你拜了堂,但毕竟是苏家一方承认,并不作数。”

玉芙蓉苦笑“成亲不过是礼数,我若说,我的心已死,你还愿娶我?”

傅易愠眼中渐渐露出冷色,“你心死的是对苏云鹤,对我呢?若不是想与我在一起,为何要求我救你?”

玉芙蓉无力的看着他“你是我最后的稻草,只有你才能复仇,你说过会帮我的。”

傅易愠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终究还是未曾看清自己的心。

收了脸上一切的表情,开口道“你我成亲之事定要进行,如若你不愿,只怕一踏进北朝就会成为他们父子三人虎视眈眈的对象,我不愿你面临那样的场景。”

玉芙蓉点头不再做任何回答,只看见他弯腰将自己抱起“你这腿日后还要好生护着,天气渐冷,只怕会隐隐作痛。”

正当五娘扶着夜七出来“你这药还真是管用,伤口立kè

止住了血。”

二人脸上都无表情,五娘皱眉,夜七拉着五娘止住她下面的话,开口道“公子早些休息,一会让公孙杨奕将饭菜送进来。”

傅易愠点了点头,抱着玉芙蓉进了房间。

待门关上,五娘开口道“二人方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不过半个时辰便翻脸了?”

夜七皱眉回头,能让公子摆出臭脸的这世上只有玉芙蓉一人,准时方才说到不愉快的事情了,他拍了拍五娘的后背“算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说着下了台阶,进了自己的房间。

玉芙蓉被他放到床上,片刻便被扒了裤子,冰凉的银针插入骨髓,疼的她冷汗直冒。

她虽拖着这半条腿,但这两日扎针让她轻松了不少,腿上也微微能使上力qì

了。

她微微侧开头,不想看着自己被扎,耳边只听见他淡淡说道“你若想复仇,不树立些政党,如何在北朝站住脚跟,大家只知你是北皇宠出来的娇公主,自是不会将身家性命系在你身上,只有你自己强dà

了,才能让其他人信服。”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他吃她

玉芙蓉握紧拳头,他说的不错,如今想要迅速拉帮结派,最快的方式便是与他成亲,也是最好的方法,他没说错。

只是——她还未做好心理准bèi



随着夜幕的降临,玉芙蓉感觉腿上越来越凉,甚至有些冷的感觉,傅易愠坐在不远处看书,灯下的他更显沉默,许是一个人孤寂惯了,反倒不愿多开口说话,哪怕是身边有玉芙蓉的时候,他依旧是安静的。

她轻咳,他没有丝毫反应,她又咳嗽一声,他依旧不理会,玉芙蓉咬唇瞪着他,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开手中的书卷,继xù

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

玉芙蓉倒在床上,却听见他忽的开口“扎针时不宜躺倒,血液倒流会让腿上的力量消失,时间长了,就是神仙都治不好。”

玉芙蓉鼓着嘴,小声嘟囔“这样也不见的治得好。”

声音虽小,却依旧被傅易愠听进耳去,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为何会喜欢她,连他也说不清。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到床榻边坐下,方才她用膳时便是蜷着腿,他急着给她扎针,实则是想早些打通经脉,刺激一下她的腿,想必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感知这腿上的痛感,虽是难熬了些,但终究有治愈的可能,不过现在看来,只怕她回北朝后也不会听话的躺在床榻上,让他施针。

他将她腿上的针一一取下,将被褥盖上她的腿,玉芙蓉只感觉自己腿上冰凉一片,冷的她浑身发抖,方才感觉他温暖的手触碰到自己,如同那炭火一般舒服,恨不得将他剥干净,放进来好好暖暖自己。

他正要起身,忽的被玉芙蓉拉住,他眸子澄澈,温柔的回头,看着她想问她还要作甚,却不料她伸出手,径直的探入自己的怀中。

隔着衣襟,他感觉到她冰凉的小手是有多想要他如同火炉一般的身体热度。

他安静的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沉稳,许是这淡定让玉芙蓉竟有些不敢下手,迟迟在他怀里取着暖。

傅易愠轻咳一声,笑着开口“天气虽凉,但还不至于冷到这般情景。”

玉芙蓉瞪了她一眼“把你的裤子拔下来亮上一阵子,看看你是否也会冷成这般。”

他将她的手从怀里抽出来,放在手中握着,轻轻的搓着“若知此时何必当初,他那般对你,你竟还对他那般痴情。”

玉芙蓉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刹那停了下来,她不愿提及苏云鹤,更不愿听到任何有关他的话。

傅易愠见她脸色变化,伸出手托着她的下巴,“收起这小表情,日后我少不了要对你提起这件事,让你长长记性。”

玉芙蓉从他手里抽回手,倒下便用棉被蒙住了头,傅易愠伸手想要将她提溜出来,却被她猛地咬住手指,稍稍用力便是一排压印。

傅易愠手上传来痛感,想要收手已经过晚,硬是被她咬的痛到心尖去了。

他痛,她心里又何尝不痛。

她松了口,泪水跟着滑落,哽咽的开口“我小不懂事,你为何不拦着,当初就是把我绑进皇宫要不该任由我逃出去,若不是你,我何故要绕这么一圈,最后落得这般境地。”

傅易愠凝眉,她说的不错,当初他再狠点心,现在绝对不是这番情景,只可惜,他下不了狠心。

思及于此,心也跟着颤抖,暗自叹一口气,附身抱住她,“你若怪也罢,我可以忍受你投入别人的怀里,但我无法忍受你在我身边想要结束自己的念头,生死之别,那一次便足够了,让我经lì

第二次,我不能,更不愿,与其看着你去死,我宁愿放你离开。”

玉芙蓉被他紧紧地搂着,感觉他给自己的重量,这才探出头,看见他清秀俊朗的面容,如此男子,她不敢触碰,怕会被吸引住,最后无法自拔,苏云鹤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种感情折磨一次便够了,她不愿再要第二次。

擦干眼泪,开口“对不起,日后我再也不会有轻生的念头了。”

她眼里满是坚毅的目光,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摧毁她。

傅易愠低头吻住她的唇角,袖子向着门的方向轻轻一甩,那门如同施了法术一般,立马关上,连带着门栓一起合上。

玉芙蓉触碰他火热的皮肤,甚是舒服,巴不得让他多露出些肌肤让她取暖。

傅易愠不急不缓的让她慢慢热起来,被她剥掉的衣袍滑落在地,他伸手将床纱拉下,透过纱帘,二人雪白的肌肤相合,甚是美好。

玉芙蓉每每颤抖一次,心里都会落下一记烙印,她心里恨极了苏云鹤,所以她要把身子给傅易愠,让苏云鹤知dào

,这一生她的身子,她的心都不再是他苏云鹤的了。

玉芙蓉用力的拽着被褥,身上的傅易愠越是用力,她心里的苦就越多一层,紧紧趴在床榻上,等着所有的事情结束。

许是二人许久未做,傅易愠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力qì

,一遍一遍的索取,让玉芙蓉有些招架不住。

她身子早被他捂暖,却依旧感觉很冷,待他正要释fàng

所有的时候,她终究忍不住开口“疼——”

他突然停了所有,玉芙蓉有些苍白的脸孔透了丝丝红晕,冷汗流了许多,加上本就大病未好,被他这番折腾,想必是要好生的修养几日。

他不再顾着去享shòu

,缓缓的将自己释fàng

在她身体里,这才慢慢的从她身体里出来,他想将她留在身边,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她怀孕,怀上自己的孩子,以前他还会命人在她的汤中放些防孕的药,并不是不想让她怀孕,而是未到时机,眼下虽也有些仓促,但他已经等不及了,玉芙蓉心不在他这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用些手段拴住她,只怕她还会再次离开,这一点,傅易愠早已想通。

许是知dào

每次他都会让自己喝汤,玉芙蓉并不在意他是否会将那些东西留在自己身体里,只是这次,她绝对猜不到,他打算让她怀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吃的干净

玉芙蓉轻颤着,傅易愠将她纳入怀里,让她慢慢减轻痛苦,轻轻抚着她的头,触碰到她的耳根,开口道“我傍晚与你说的亲事你好好考lǜ

,有我在你身边,他们父子三人多少会有些收敛,反之他们定会把你当成筹码,虽说你也算机灵,但比起他们还是太嫩,我不想你出事,留在我身边是最好的打算。”

玉芙蓉轻轻点头“让我好好想想,待回去后再告知你。”

傅易愠嘴角这才扬起,将她朝自己怀里揽了揽“原本在芙蓉手下的那几个丫鬟一直在盼你回去,香寒听闻你从南朝回来,已经在我府上等了好几日。”

玉芙蓉微微凝眉,爬起身看着他“你总说你的府上,可我记忆力不曾见你去过他处,你的府邸究竟在何处?”

傅易愠轻笑一声“你终是对我的事情感些兴趣了。”

玉芙蓉凝眉,一脸认真,完全未被他的玩笑感染。

他轻声道“七年前,我已与芙蓉完婚,皇后与皇上生的异心,二人面上平静和谐,私下却暗自培养了不少人,皇上担心江山不保,便与盛元和尚合伙演了一出‘芙蓉圣女戏’,把芙蓉推上面来,用芙蓉来压制皇后。”

玉芙蓉不解“为何不利用景瑄、景容两兄弟,比起芙蓉,他们岂不是更有价值?”

傅易愠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轻轻抚着她的丝发“用芙蓉的出身来做戏一来可以迷惑群臣及百姓,二来能让皇后不敢明着动手,即便日后北皇惨遭暗算,有芙蓉撑着,这江山还不至于落在皇后手里。”

“可芙蓉是皇后的女儿——”

“她并非是芙蓉的生母。”

玉芙蓉一惊,当年芙蓉出生的传说难不成也是假的?

“芙蓉的生母是个戏子,剩下芙蓉便命丧黄泉,北皇对那戏子着实多情,死后也念念不忘,为了能让芙蓉在北朝立足,他要挟皇后替他一起圆了那芙蓉身世传说。”

玉芙蓉终于知dào

这前因后果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比起景瑄景容二人,皇后对芙蓉并不多上心,侧头看着他“绕来绕去都在说芙蓉与北皇,你还是未告sù

我你那院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何时变得这般耐不住性子了”他开口解释“皇上把芙蓉推上那么高的位子自是不会放心她,当然要找个听话的人来监视她。”

玉芙蓉伸手指了指他的鼻梁“他选了你?”

他摇头“若是选了我,我也不会费那般力qì

去另开府邸。”

他越说她越糊涂。

“你可记得许清文本是公主府院里的?”

玉芙蓉一怔,竟把他忘了。

“许清文因太小,漏了心思,让北皇察觉了丝毫,害pà

局势发展变坏,于是便将他送到盛元手里栽培。”他的思绪看向窗外“然后选中了发配边疆的我。”

玉芙蓉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读不懂的心思,那一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变得如此沉稳有心计,甚至变得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他收了目光“进院子之后我处处受人排挤,虽为驸马,却终究只是个傀儡,加上北皇与皇后的明争暗斗,我不得不在夹缝中求生存。”

他终究将话题引上他那宅子。

“五年前,我带人抄了国师的宅子,替北皇填了国库,灭了皇后的左膀,生生的将局势扭转,你父皇又不傻,自是要赏我些东西。”

玉芙蓉挑眉,她也不傻,他三两句解释完这宅子的来历,却花了大部分时间阐述父皇和皇后的事情,里面究竟有多少凶险,她心里有数。

父皇做事她最清楚,若不是着实喜欢的打紧,怎会轻易将国师府邸拱手相让。

玉芙蓉按在他结实的胸口上,爬上他的身“你既然有了自己的府邸,为何还要屈尊公主府,做一个被人看扁的驸马?”

他看着眼前的她微微一笑,脸上多了几份神mì

“想知dào

原因?”

玉芙蓉点头,只感觉他伸手将她托起,然后准确的坐上他那硬物,扰的她身子一颤,险些吞进去。

“我跟你父皇要了你,只是未到时候,自是不能毁了约定。”

玉芙蓉瞪大双眼“何时的事?我为何不知?”

他轻笑“你被关入冷宫,又何曾知晓外面的事?”

玉芙蓉凝眉,说的也到有理,自从母后出事,她便失去了自由,再也无玩耍之心,更何况是对外面的事情。

但她想不通“你又不认识我,怎会要我?”

他探得她的隐秘处,缓缓滑入,挠的玉芙蓉心底发痒。

“你到是也没良心,你生病时是谁送的药材与你?又是谁带你偷偷出去逮野味烧了给你吃?”

玉芙蓉瞪大双眼“那个——哥哥——是你?”

七年前,玉芙蓉还小,不知被打入冷宫是什么概念,只知母后去哪她便去哪,开始母后沉默少语,她还以为是因为母后不喜欢那里,后来慢慢长大才知dào

,进来冷宫,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后来她想尽办法想给母后偷些吃的回来,可偏偏不如她的意,每每被抓,抓住以后便被那些奴才暴打一顿。

有一次她趁着百臣宴会之时偷偷溜进御膳房,偷了刚做好的贡品馒头,却不知那是祭祀之物,她脏兮兮的小手摸过的馒头均是留下一串黑印。

刚欲出门,便被丫鬟逮个正着,原本被打惯了的玉芙蓉根本没想到这次会被打的半死。

她被人抛到荒院的车里,身上盖着席子,奄奄一息的她冷的发抖,看不到外面的一切,仿佛就剩等死了一般。

她怀念母后将她抱在怀里的温暖,怀念父皇对她宠爱有加的模样,只是那些都成了回忆。

母后疯了,父皇变了个人,再也不对她笑了,见到她也是一副嫌弃的模样,那时的玉芙蓉还不知究竟是为何,只想讨好父皇,让父皇将自己和母后接回宫中去。

凉席里的玉芙蓉渐渐失去意识,直到傅易愠发xiàn

那露在外面的小绣花鞋,这才救下她。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他宠她

那时见到的玉芙蓉如当年的自己一样,被折磨的不成样,浑身是伤,昏迷不醒。

傅易愠不仅救了玉芙蓉,而且还时不时的进宫去看她。

那时她并不知自己的模样,他都是带着面具。

每次玉芙蓉一见自己来,便高兴的手舞足蹈,没有章法的围着自己转。

那时候的傅易愠是幸福的,起码有她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像个正常人。

直到北皇下了禁令,禁止任何人靠近冷宫半步。

他根本不知玉芙蓉昏睡之事,更不知北皇竟然用玉芙蓉的魂魄替芙蓉活了近一年之久。

他应该早些感觉出来二人的不同的,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玉芙蓉收了自己的回忆,眼里多了几份红晕,若是不经lì

这些事情,她还是那个小女孩一定会日日盼着傅易愠来找自己,只可惜,那个小女孩已经死了,死在他面前。

他微微用力,触碰到玉芙蓉的软处,让她轻唤出声“你——”

傅易愠大半年没吃到她,好不容易能再次尝到她的滋味,更是难以舍分,恨不得让她三日不下床榻。

玉芙蓉虽倾心苏云鹤,却终究没将身子给他,傅易愠最清楚这一点,如果她碰了其他男子,那男子绝对活不了多久,上次见苏云鹤气色虽有些疲倦,但并不是中毒的那种疲倦,他心里知晓玉芙蓉还守着身子,心里倒是宽慰了。

她被他吃了一边又一遍,难免有些受不住,求饶道“天色不早了,你我早些休息罢。”

他那肯这么轻易放过她,不让自己解解甜头,怎能放她休息。

忽的翻身压上她“你休息便可,我尽量不用力。”

她被撞得上下摇晃,如此怎能睡着,瞪他一眼,“你说的倒是轻巧。”

傅易愠嘴角上扬,妖孽一般的容貌让玉芙蓉心跳加速,他平日里的笑都只是三分,而此刻,至少有七八分的笑意,让他整个脸看起来比妖孽还美上三分。

玉芙蓉加快的心跳身下一收紧,紧紧咬住他的硬处,让他险些失了一切。

傅易愠低头吻着她“这一世让我好好照顾你。”他仿佛在承诺什么,但让玉芙蓉却有些迷茫。

二人一直折腾到半夜,玉芙蓉醒来时已经是通天亮了,她揉着颈脖努力的睁开双眸,却发xiàn

床边早已无他身影。

她朝书桌看去,见房中空无一人,这才坐起身来,寻着自己的衣袍穿上。

院中带着士兵赶来的花四郎一脸的不高兴,瞪着夜七满心牢骚。

傅易愠笑道“你也莫怪他,你明知三条路只有那一条是最快的,也难怪他让人制造些障碍。”

五娘更是止不住的笑,边笑边指着夜七“想不到你小子也有花花肠子的一日。”

花四郎哼了一声“我要是知dào

公子故yì

拖延时间我就不这般着急的赶来了。”

夜七脸上多了几份红润,许是被人嘲笑,自己难免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解释“四郎心思细腻,不弄些障碍,哪能瞒得住他。”

虽是客道话,但十分受用,听得花四郎脸上得yì

洋洋,仿佛真如夜七所说那般,他就是个心思细腻的男子。

玉芙蓉伸着懒腰出门,看见围坐在一起的人微微开口“你们聊什么,聊得这般开心?”

众人一见玉芙蓉醒来,急忙收了脸上的笑容,各个严肃起来,夜七起身“大家聊,我去看看前面的山路可有什么问题。”

五娘一听,急忙跟着起身“我随你一起去,在这快要将我憋疯了。”

花四郎一见他俩要逃,自己哪能留下来,借口说赶了夜路,要休息一番。

公孙杨奕话少,却也识得脸色,从他们口中不难知dào

他们都在给二人腾地方,自己也乖乖的去研究那些草药去了。

玉芙蓉这刚出门,便看到他们一个个离开,难免有些疑问,看着傅易愠看口问“他们怎么了,怎么一见我就跑?”

傅易愠起身将她纳入怀里,伸手将她的衣袍拉紧一些,“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自是不能在这闲聊。”

玉芙蓉点头,倒也没往其他事情上想,靠在他怀里微微开口“我昨夜想了许久,有件事要你帮我做决定。”

他微微点头“说说看。”

“我回北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立足,你亦说过父皇与两位皇兄不会轻易放过我,即便芙蓉南嫁我依旧还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现在在我面前不只是与你成亲一条路。”

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从前那个被现实困住的玉芙蓉,如今的她想翻身,必定要釜底抽薪。

傅易愠知晓她不甘心与此,也不逼她,淡淡听她说着。

玉芙蓉有些紧张的看着傅易愠“我想入宫。”

此话一出,到是让傅易愠怔了一下,眉宇微微锁起,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玉芙蓉笑了笑,难得他看不穿自己的心思,每次自己做事总是被他预料着,这次终于跳出他的掌控了。

“你亦说过,父皇与母后争斗多年,这关系还未缓解,眼看景容景瑄上位,难免少了能与之对抗的辅手,我入宫若能得父皇信任,想要站立脚跟便不成问题。”

傅易愠虽同意她的做法,但入宫绝非不是个最佳方法,当年将她送入宫是迫不得已,为了避开芙蓉,他必须那样做,如今他完全可以将她放在身边。

他越是沉默,玉芙蓉越是没底,微微凝眉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徘徊,心中暗自猜错,莫不是他不同意?

正要开口询问,听见他开口道“进宫是可立足,可之后你便要卷入他们父子之间的争斗中,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玉芙蓉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扑进他怀里,“你若不放心,时常来看我便是。”

他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你都做好入宫打算难道不是为了躲开我才去的么?

心里虽想,嘴上却未曾说出口,溺宠的揉了揉她的长发,轻轻开启唇角,唇红齿白的吐出一个字“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国师府邸

傅易愠心里虽想,嘴上却未曾说出口,溺宠的揉了揉她的长发,轻轻开启唇角,唇红齿白的吐出一个字“好。”

玉芙蓉一行终究从那小谷里动身,朝着都城的方向赶去。

一路有士兵守着倒也未发生什么大事,荒凉之瘠扎营落寨之后,玉芙蓉便忍不住从营寨里出来溜达,五娘在寨子外见到她一脸的不高兴。

抱怨说道“傅易愠怎么这般过分,连你的面都不让我见。”

玉芙蓉轻笑出声,“你先别恼,他现在正上火我与他说的那个提议,怕是还会冷脸一阵子,别说是你,连我都禁足了,好不容易能出来溜达。”

五娘瞪了一眼身后的帐篷,“他还真是怪毛病!”

玉芙蓉只笑不语,看了她一眼,岔开话题道“我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五娘挑眉,脸上微带好奇“什么事这般神mì

。”

玉芙蓉微微侧头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这才拉着她朝远处的大石走去,边走边开口“待你我回去之后,你需帮我去找个人。”

五娘挑眉“什么人,还需yào

我去找,傅易愠手下那么多人,随便吩咐一个不比我强,再者说了,我一个外乡人,进了都城谁都不认识,你让我如何帮你——”

“你先别急着否定我。”她打断她“你我这般随傅易愠回去,早晚还是个依附他活着的人,若是哪天他厌了烦了,迟早会把我抛在脑后。”

五娘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打断她“别跟我说这些虚的,谁都知dào

傅易愠不会弃你,少拿这些幌子骗我!”

玉芙蓉嘿嘿笑了两声“好,跟你说实话,我入宫拿下父皇手中的将军印!”

五娘大惊,紧张的看着玉芙蓉“你拿那个干什么?”

“报复一个人!”她沉重的眸子里满是五娘看不懂的东西,五娘没经lì

过她经lì

的那些事情自是不知dào

她眼中的恨代表着什么,只知dào

她此刻下定决心要做此事,即便自己不帮她,她也会找人帮忙。

这才点头道“你说说看要帮你找个什么人?”

玉芙蓉小声开口“此事关系重大,若是暴漏丝毫,我的性命堪忧,还望你小心谨慎。”她附在她耳边轻生说了一个名字,五娘听后抿了抿嘴,这才点头有些担忧看着她。

“你就不怕傅易愠知dào

后生你的气?”

玉芙蓉苦笑,“他已不是第一次为我的事烦忧了,这一次,我想自己完成这件事。”

五娘这才收了脸上的担忧,点头道“放心,此事我定为你办的妥妥当当。”

玉芙蓉这才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还好有你。”

五娘撇嘴“说着话的时候能不能给点实jì

性的东西?”

玉芙蓉轻笑“待我拿下将军印章,你想要什么,我便送给你。”

“将傅易愠送给我吧。”五娘一脸的崇拜。

玉芙蓉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身后的傅易愠开口道“只怕她不敢送。”

二人回头,看见傅易愠已经出了帐篷朝他们走来,五娘只是一句玩笑话,想不到竟让他听去,脸蛋有些挂不住,连带着踢了玉芙蓉一脚,小声的开口“算了,这等男子我可驾驭不了,你还是留着吧。”

傅易愠走到玉芙蓉身边,将她身上的毛领拉了拉,遮了她半张脸,这才松手,将她的手牵住,看着五娘道“我已是北朝驸马身份,只怕是无法再与你多出关系。”

五娘黑着脸“你也就这脸蛋招人喜欢,这张嘴可真是不怎么让人舒服,我也就与她说笑,你不必当真。”

他没有说话,拉着她往回走。

玉芙蓉回头,看见五娘摆了摆手,示意道‘你的苦日子到了’玉芙蓉被他拉入帐篷,还未站稳他便回头道“你回宫之事我想了一路,你若回去我不拦你,但要答yīng

我,按时让身边的人告知我你的事情。”

玉芙蓉点头,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有一事不解。”

他嗯了一声“何事?”

“这个镯子。”她晃了晃另一只手的镯子“上次为何会伤你?”她好奇的看着他“还有,你可认识那乌国乌师?”

傅易愠锁眉,这事不是一两句便能向她解释清楚的,只能圆谎骗她“认倒是认得,这镯子是有些灵性,将我伤了,只怕是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玉芙蓉微微皱眉“不干净的东西?”

傅易愠松了眉宇,轻轻一笑“你无须多想,这镯子对你不会有害,带着能防身。”

玉芙蓉挑眉,她倒是见过无数宝贝,却从未见过哪个镯子能防身。

既然他这般解释,她也不多心,这才落座木椅上“我进宫前要去你府上住上些日子。”

傅易愠一顿,这才微微放开笑容“好。”

他巴不得她一直在自己身边。

玉芙蓉开口道“不是白住的,你答yīng

要教我练武,不可骗我。”

傅易愠这才想起这事,敷衍道“好,教你便是。”他不愿她练武,他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她,何必让她去吃那些苦头。

第二天天微亮,他们便收营动身,想必晚上便能到都城。

士兵们倒也利索,进了城也不扰民,顺着管道迅速的护着马车进了国师府邸后门。

香寒听闻她们半夜到,等了一晚上,眼看着外面的天色转亮,在大厅里来回的走动,听见后院有动静,抡起裙角便朝着后面跑。

见玉芙蓉被傅易愠扶着进来,满眼的泪水“公主——”

她哽咽的站在不远处,让刚下车的玉芙蓉也怔了一怔。

继而,玉芙蓉也跟着有些伤感,香寒算是照顾自己最多的一个贴心的人了,她虽是奴婢身份,但玉芙蓉从未把她当成下人。

她松开傅易愠的手,拖着自己那条废腿朝香寒走去。

香寒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香寒对不起公主,公主出了这么多事,香寒丁点忙都未帮上,公主怪香寒吧,香寒该死!”

她匍匐在地,脸上满是泪水,不停的磕头,玉芙蓉急忙将她拉起“我出事与你没有丁点关系,你无须自责。”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暖床

香寒抱着她的腰身“公主,奴婢该死!”

玉芙蓉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别哭,我这不好生生的回来了么。”

身后的花四郎也有些不忍,开口安慰“公主刚回来,让她好好休息,你这般让她如何能休息。”

香寒这才起身,朝玉芙蓉身后的傅易愠行了礼,开口道“香寒已经准bèi

好国师要的一切。”

玉芙蓉回头“你让她准bèi

什么了?”

傅易愠拉着她往大厅走,边走边开口“还能有什么,自是你的一些用品。”

玉芙蓉嗯了一声,倒也没再多问。

后面的五娘忍不住的小声问夜七“你家公子身边这么多美人,倒也能忍得住寂寞。”

夜七微微皱眉,早就知dào

乌国女子放荡不羁,也不是第一次在她身上见到,但突然要回答这样的话,也难免不知如何回应。

五娘不甘心,小声问道“你说他会不会私下与那些漂亮丫鬟同房?”

夜七凝眉“莫瞎说,公子洁身自好,怎能像你所说那般不堪。”

五娘撇嘴“看那香寒那小模样,我就不相信你家公子不动心。”

夜七恨不得把她的嘴好好缝结实,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五娘忽的将话题转到他身上“你是不是偶尔也会忍不住逛逛那种地方?”

夜七黑着脸,不在说话,不管五娘怎么激他,他都不开口说上半分。

花四郎只顾着看香寒那漂亮的笑脸,一进大厅,什么都不顾,痴痴的望着,让人哭笑不得。

傅易愠吩咐下人早早准bèi

了晚膳,知晓她喜欢甜食,特意让人准bèi

了甜品,待一桌子的饭菜上齐了之后,玉芙蓉有些目瞪口呆。

傅易愠笑着将她喜欢的饭菜放入她碗中“你也吃了一年的苦头,回来自是要好好喂饱你。”

他话中的意思让人想入非非,却也不能想的太不堪。

玉芙蓉除了感动,还有些迷茫,毕竟他的付出,她一辈子都还不起。

待晚膳后,她正要回屋,却被他拉住了手。

他领着她往院子走,玉芙蓉凝眉“你不去你屋里睡?”

“自是要去。”

“那——”

“你我当然要住一起。”

玉芙蓉停下脚步“这——传出去——是否不太好?”

“我府上下人各个守本分,不会说的,他们绝对不说。”

虽话虽如此,但她依旧有些想拒绝,却没有任何理由,任由他拉着进了屋。

他这房间不再像公主府里的那院子那般冷清,地面倒影清晰,巨形柱子上刻着凤凰追逐图,红红的印章倒是引人注目。

如此奢侈到不像是他的风格。

他笑着回眸“可喜欢这里?”

她一怔,缓缓点了点头,这才开口“你怎会——”

他打断“怎会这般奢侈?”

他轻轻一笑“我自小过惯了奢侈日子,父母待我也更是娇惯溺宠,自从被抄家之后便对那种生活痛恶至极,本想清清静静的过一辈子,却不料碰上你,便寻思着激将这里好好整理一番,本想用此迎你入门,只可惜,怕是无望了。”

玉芙蓉收了收手,有些退缩的开口“我想沐浴。”

她迅速岔开话题,意义再明显不过,傅易愠并不在意,转身吩咐人将木桶倒满水。

她在座位上等着,心却跟着颤了,她并不是不愿,只是这一世她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眼下除了复仇,她想不到其他活下去的理由。

她恨苏云鹤,她想要他死在自己面前,让他看清楚,她不是那般好欺负。

那种仇恨慢慢的在心中滋长,像一个疯狂的种子,生根发芽,直到枝繁叶茂,占据了整个心。

木桶里,她轻轻闭上双眼,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在南朝的那段回忆如同刀割一般划开她的伤疤,鲜血直流。

一只手忽的搭在她肩膀上,惊的她一颤,猛地睁开双眼。

傅易愠坐在木桶旁,舀了热水浇在她身上“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她摇了摇头“方才睡着了,倒是被你吓了一跳。”

他熟练的舀着热水,仿佛以前经常帮她洗澡一般。

玉芙蓉回头,“如今景容景瑄如何?”

他自是知dào

她所指是什么“比从前更僵。”

玉芙蓉早已料到,当年自己不该激起景瑄的斗志,若不是自己的乱来,此时的景瑄应远离此时的是非了。

而此时,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傅易愠轻柔她的肩膀,替她缓解一日的疲劳“他们两兄弟的事,你无须多烦恼,本是他们应有的命,怪不得别人。”

话虽如此,但玉芙蓉总觉得自己欠景瑄一笔。

傅易愠低头靠近看她,他黑亮的眸子里深不见底,像是深渊,又像是静泉游池,让玉芙蓉望上一眼便迅速的刻进了心里“你若觉得心里不舒服,下次去见他们,送些礼物给他那儿子,也算是弥补。”

玉芙蓉点头,木桶中的水渐渐变凉,她正要伸手拿案子上的衣服,却被他伸手拦住,从桶外深入两手臂,将她打横抱起,水跟着她柔软的身子倾泻而下,惊得玉芙蓉赶紧将自己缩成一团。

他快步上了台阶,将她放在木塌上,伸手将一旁准bèi

好的浴巾将她包裹好。

玉芙蓉冷的浑身打颤,颤抖着牙齿开口“冻死了——”

他轻轻一笑“可要我替你先暖暖?”

他满是调戏的话语竟说的一本正经,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裹着浴巾倒在床榻上,他伸手将那棉被盖在她身上,还是让她冷的浑身发抖。

傅易愠倒也说话算数,当真脱了自己的衣袍。

玉芙蓉恨不得他马上扒干净进来把自己捂热乎了。

傅易愠穿着亵衣,白净的衣绸让他显得更加不食人间烟火。

他躺下,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搂入怀中,玉芙蓉感觉到温度,立马伸出嫩白的小胳膊,放入他怀里取暖。

傅易愠感觉到她身上的凉,即便再凉,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她仅仅抱住他,倒是头回这般主动。

傅易愠轻笑一声“你何时这般怕冷了?”

她紧紧贴着他,整个脸蛋都贴上他的胸口,当真是冷的要死。

玉芙蓉越是抱紧他,就越感觉冷,直到看到手上那镯子发着冷光,这才猛地举起手,“是不是它在作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床边人儿

玉芙蓉越是抱紧他,就越感觉冷,直到看到手上那镯子发着冷光,这才猛地举起手,“是不是它在作祟?”

傅易愠低头看了眼,没有回答,玉芙蓉抬手便要将它击向床榻柱上。

好在傅易愠及时的拦了下来,微微皱眉“这镯子翠不得。”

玉芙蓉凝眉看着他“莫不是你未将实情告之我?”

他摇头“我也只记得部分,究竟有何坏处,只能找到送镯子之人才可解开。”

玉芙蓉撇嘴,本以为是个稀罕玩意儿,没想到竟成了祸害东西,看来以后白送的不能随便乱收。

他握着她的手,低头便吻上她的额头,轻声开口“入宫后凡是都要让香寒告知我,莫要我担心。”

玉芙蓉点头,想到自己的腿“这幅模样只怕是无法蒙混过关,这废了的腿可如何是好?”

他轻轻抚摸着她嫩滑的脸蛋“给我三个月,治它要费些心思。”

她点头,继而不再追问他如何医治,既然他说三个月,定能在三个月内治好,即便治不好,他也会想办法让它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

玉芙蓉在他怀里取着暖很快便入睡了,傅易愠听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碰了碰她那镯子,第一次碰上这镯子还被镯子击伤,也怪自己大意,没想到她身上竟有克自己的东西。

仔细端详,不难看出镯子里的纹路。

镯子很脆亮,绿里泛着青翠,是难得的好玉。

傅易愠还没想到是谁能出手这般大方,但说到那乌国国师,当年自己倒是有个一面之缘,二人各自坐在马车上擦肩而过时,相互都感觉到对方的敌视,虽不知为何会有这生来的仇视,但明显知晓,对方不简单。

傅易愠细细的看着,却在镯子里看见自己的眼睛,那眼睛也在盯着自己,傅易愠忽的收手,岔开目光,这才避开了那双眼睛。

他心跳加速,这镯子竟被人施了巫术。

他伸出手,将细长的手指放在嘴角轻轻咬破,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他将自己的血滴在镯子上,镯子瞬间冒出白烟,那原本的灵性也跟着失了些。

傅易愠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发xiàn

的及时。

待第二日醒来,玉芙蓉费力的睁开双眼,显然外面的太阳已经挂的老高。

她被窗户外面射进来的光线照醒,微微动了动身子,发xiàn

傅易愠也睡在自己身边,他一项不贪睡,难得今日能陪着她。

她抬眸看着他清瘦的面容,好在他这模样俊美,不然瘦成这般,定是难看的要死。

正想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自己很少摸他的脸,这仿佛是头回,竟有些偷偷摸摸。

傅易愠早便醒来,见她还未醒,也就陪着她睡上一会。

哪知她睁开眼便是对自己动手动脚,倒是挺合自己的心意。

她越是喜欢自己的脸,便说明她越是对自己上心,时间久了,想不生情愫都难。

他嘴角扬起,闭着双眼微微开口“哪有夫人一早醒来便对自家夫君动手动脚的?”

她睡了一晚上,身上的那浴巾早被踩在脚底,赤裸的对着他,感觉他的身体竟也在变化,吓得她急忙收了手,解释道“不敢不敢!”

他张开眼睛,澄澈见底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怕我现在吃了你?”

玉芙蓉咬牙,明知故问。

她倒也不怕,也不是一次两次,但大白日做那事,不是脑子有问题,心里不正常。

正想着,他却松开自己,坐起身穿上软靴便要穿衣袍。

冷风灌入玉芙蓉冻得打哆嗦,看来这冬季要来了。

北朝的冬天不比南朝,这里的冬,冷的要死。

她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年冬天,她和母后在院中玩游戏,母后由于神志不清将她推倒在地上,折了腿,她愣是在地上坐了三个多时辰,冻得嘴唇都紫了。

若不是他恰巧赶来救了自己,只怕自己那次真的会没命。

玉芙蓉看着傅易愠,轻轻开口“你要进宫?”

傅易愠点了点头“本想等下朝再去找皇上,但见你迟迟不醒,我又不想吵醒你,便随着你睡了如此之久。”

他淡淡解释“你回朝的消息他们都知,但无人敢轻易来打扰你,找了你便漏了心思,你那两个皇兄不傻,你父皇更不傻,他们不来,只能我去。”

玉芙蓉凝眉,他想的如此周到,难怪父皇不敢动他,如今他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年,而是有着背景和身份的人。

且不说他这些年在驸马的位子上把自己磨练的有多圆滑,就拿这突然出现的国师府邸来看,他绝非是个容易被看穿的人。

也不知父皇将他放在身边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究竟是好是坏,她不想评判,只要对北朝无害,被北朝百姓无害,她便不会放在心上。

她跟着起身,披上衣袍,走到他身后,伸手将他腰上的衣袋系好,在侧身打了一个蝴蝶长丝。

他微微一怔,伸手摸着腰带竟有些意wài

,她未做过这等举措,也未像妻子那般为自己穿过衣袍,今日竟让他头回享shòu

她的服侍,莫不是她已将心留在自己身上?

玉芙蓉走到他身前,替他整理好衣襟,嘱托道“帮我多劝劝我那两个皇兄,毕竟都是亲兄弟,无须做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他满心都是自己的心事,想着她是不是有心与自己,听到她的话自是敷衍的应着,岔开话题,低头将她拉近,在她耳边轻轻开口“你可是头回替我更衣。”

玉芙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开口回到“这有何不妥?”

“我很喜欢。”

他自顾笑着,低头在她嘴上落下一吻“等着我回来。”

他刚要走,她急忙拉住他,傅易愠顺势回来抱住了她,一脸笑意“不舍得我走?”

玉芙蓉凝眉瞪着他“莫贫嘴,我说的你可记住了?”

他收了笑意,认真道“我心里知晓你不愿看二人走上绝路,但多年的心结岂是你我三两句能化解的了的。”

继而开口“若真想为他二人做些什么,待有机会将二人请上府来,你与他们二人好好聊聊,毕竟他们对你不薄,想必也会听你一二句话。”

第一百七十章 过招

“若真想为他二人做些什么,待有机会将二人请上府来,你与他们二人好好聊聊,毕竟他们对你不薄,想必也会听你一二句话。”

玉芙蓉点头,这才推开他“快去吧,一会去晚了。”

傅易愠点头,这才出了门。

玉芙蓉换了衣袍便走出门,在庭院停下,大声叫了一句“花四郎,出来!”

花四郎躺在木床上睡得正香,忽的感觉床板震动,吓得他猛地一个激灵坐起身,继而耳边回荡玉芙蓉那声喊叫,急忙套上衣袍朝外跑。

他衣袍不整的站在玉芙蓉面前,身边早已到齐的几人均是挑眉看着如此妖艳的花四郎竟也有狼狈的时候。

只是这狼狈里竟带着一些魅惑之感,微露的肩膀旁锁骨清晰,让人见了便想咬上一口。

五娘看着花四郎一脸坏笑的开口“哟,老花,你这模样是想出来勾引谁家的姑娘啊?”

花四郎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还不忘毒舌的开口反驳,但一抬头便看见她身边的香寒,想要说的立马吞进肚子里,眉开眼笑的说着“下回一定注意!”

玉芙蓉轻咳一声,这才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香寒开口“公主叫我们可有重yào

的事?”

玉芙蓉点头“那个——”她要开口时,竟还有些不好意思。“傅易愠他——可有。”

众人皱眉听着,花四郎挑着眉宇,最先知晓她心里想的事情,微微一笑“公主莫不是要我们陪你练武吧。”

玉芙蓉松了一口气,看着花四郎,一脸豪情的开口“没错!”

花四郎笑着摇头“那您可是为难我们了。”他看了一眼香寒,这才对玉芙蓉说道“教她们倒也罢了,公子特别吩咐了,您的功夫,只有他能教。”

玉芙蓉咬牙“他何时说的?”

夜七跟着一笑“公子确实说过,我亦在场!”

听后,玉芙蓉眼里多了几份愁容,她不是不想跟着傅易愠学,如若他真想好生教自己,她也不说什么,他这般的忙,如何能好生的教。

香寒听到此,开口问道“公主要学武?”

玉芙蓉坐在木椅上,无奈的点头。

香寒笑着开口“这有何难,您不在的这半年,我倒是学了些功夫,他们几个不教您,我教您。”

众人一怔,连着玉芙蓉也愣住了,“你学了武?”

“恩,俊儿公子教的。”

花四郎本还是笑着脸蛋,一听俊儿二字,脸色立kè

拉了下来,一副别人得罪他的表情。

“俊儿?”玉芙蓉想起那个少年,几年未见,还真是有些想念“他现在还在清风寨?”

“前两日才回去的,待几个月之后回来,听闻是老爷子病了。”

玉芙蓉点头,这才不再问俊儿的事情。

花四郎倒是不乐意了“那个病秧子能教你什么功夫,莫不是骗骗你小丫头吧。”

香寒一项不待见花四郎,一个是觉得他不像个男人,二个是因为他说话没有丁点让人舒服的地方。

瞪了他一眼,不反驳也不接话。

玉芙蓉扫了他们一眼,最后把眼神落在五娘脸上。

五娘抱着手臂站在她面前“我这功夫虽能让你学个一二,但毕竟也就三两手,抵不过他们,你还是好好求求他们比较实jì

。”

夜七和花四郎对傅易愠的话言听计从,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松口。

香寒和五娘的功夫也就应应急,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跟她们学确实不怎么明智。

无奈叹了一口气,竟有些生气,傅易愠那混蛋什么都安排好,就连这练武之事还牵着她走。

待中午他下朝回来,见玉芙蓉躺在床榻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脱下长袍走到她面前“又是谁得罪你了,一脸的气。”

玉芙蓉猛地起身,“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不让夜七他们教我?”

他坐在她身旁“你若想学自是让我教,为何要让他们教?”

玉芙蓉气不过“谁教不一样,偏要你教才行?”

傅易愠感觉她心底的气,这才淡淡解释“他们功夫虽好,也是保命招数,招招都是致人死地,你若想要学真功夫,怎能学那些险招。”

她瞪着眼,心里还有气,但被他驳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猛地倒下去,蒙头便不再与他说话。

傅易愠笑着将她拉起来“我这般急着赶回来不就是要教你习武么,你还有何不愿意?”

她不说话,死死拽住自己头上的被褥不松开。

他哄着“好,算我的过错,日后我若是不在府上便让他们二人教你可好?”

傅易愠退了步,她才暗自消了些气,但还是气不过,猛地起身狠狠的推他下床榻。

他倒是反应快,很快便捉住了她的两手,免去了被她突然袭击的尴尬。

有些无奈的笑着“消消气,我这便教你习武最快的方法可好。”

玉芙蓉瞪了他一眼,这才点头。

下午他果真动了真格,对玉芙蓉的招招都要求严格,没有丝毫松懈,玉芙蓉本就身子虚,加上腿上有伤,死死扛了一下午,愣是没吭一声。

此等毅力在一个初次习武的人身上确实不容易,若不是极大的决心,绝对不会有这般耐力。

傅易愠让她练得都是极难的动作,目的不过是打消她习武的目的,却不料她竟扛住了,而且一扛就是一下午。

她的衣衫浸湿,脸颊上不断的流着汗水,滴在地面上蒸发不见。

炎炎烈日,玉芙蓉被烈日晒得满脸通红,却没抱怨一声,别人三日学会的,她三个时辰便学会所有,如此聪慧的根基让傅易愠也有些吃惊。

一下午,她竟能摸透傅易愠的出招招数,虽来不及阻挡,但学会了躲避的法子,让傅易愠也不得不夸她。

一连着数日,玉芙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府上练习,寻着机会便与花四郎等人练手,弄得夜七与花四郎都不敢太靠近玉芙蓉,被她捉住准是要当练手陪练的,对于打不得骂不得的主子,他们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便是离她离得远远的。

玉芙蓉进展神速,加上有龙鞭的辅助,很快便能与五娘打个上下平手,这一个月的时间,她不仅练得身体硬朗了,连着气色也变好了。

是夜,傅易愠从外面忙完回来,本想抱着她好好睡上一笑,哪知她猛地回身,忽的伸手与傅易愠交起手来。

若是往常,傅易愠还有心思与她练练,但是今日实在太累,被她打了一掌之后倒在床榻上缓缓闭上双眼,想要好生的休息。

玉芙蓉推了推他“我们练练,就一招。”

第一百七十一章 脸红之事

玉芙蓉推了推他“我们练练,就一招。”

他复而将她纳入怀中,眼睛已经闭上,想必是累的浑身疲乏,不然不会这般。

“宫中已有变数,皇上今日上朝竟是被德顺公公扶着进殿的。”

玉芙蓉挑眉“那又如何?”

“他确实是你亲生父亲,不该对他不管不问,你回来已有一个多月,是时候告sù

他你回来了。”

玉芙蓉忽的坐起身“傅易愠,我还未准bèi

好,你若透了我的消息,我绝对饶不了你。”

若是从前,他还有心思猜猜她脑中想法,但如今局势逆转,容不得他多犹豫片刻。

睁开眼看着她道“皇后已经开始动手,你若再在这里拖延下去,别说是皇上的面,想必你连皇上的尸首都见不着了。”

他劝慰道“我知你恨他,但身处皇家,他若不舍你,将你留在身边宠着才是对你最大的威胁。”

这道理玉芙蓉懂,当年母亲没有皇亲国戚支撑着,能受宠那么多年已是不易之事,皇后忌惮皇上的保护,所以并未动她们母女二人,一日不动并不表示一直不动。

傅易愠打断她的思绪“景容景瑄都是皇后所生,不管哪个坐上了皇位,对皇后而言都是百利无害。”

玉芙蓉点头“所以你想我早些现身,让我牵制他们兄弟二人?”

傅易愠点头,“你的现身必定会让皇上身边的大臣精神振奋,而景瑄景容二兄弟也不得不避开你这个被皇上封了如此封号的国女。”

玉芙蓉无奈,那个传说不过是愚弄百姓,说什么‘芙蓉亡,北朝亡’都是浮云,这个理每个人都懂,但却无人敢出来说穿。

她看着他“你想让我何时入宫?”

他将她拉入怀中“再过两日便是百花节,我命人安排了舞姬跳舞,你届时混入其中,让所有人看见你的脸,这事便完成了一半。”

“还有另一半?”

他恩了一声“皇上若是念你的血脉之亲,可能不会让你入宫,若是不念及,只怕当场会让你随着入宫。”

玉芙蓉挑眉“你连我父皇都算计,是不是有些不人道。”

他轻轻一笑“你与我论人道?”他伸手探入她胸口“我能不能人道你最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难得见他也这般无赖,竟分歧了她口中的‘人道’二字。

他摸归摸,倒也没有往下进行,不难看出这两日的奔波让他筋疲力尽。

她按住他的手“我日后入了宫,你是否会连着我一起算计?”

他修长的睫毛微颤一下,嘴角上扬“怕了?”

他确实是个让人害pà

的对手,表面温婉如玉,心思却细腻的可怕,谁若是得罪了他,只怕没什么好日子过。

傅易愠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在这世上所有的算计都是为了你,怎会反过来算计你呢?”

“若是有一日——”

“没有那一日!”他打断她,缓缓睁开双眼“玉儿,永远都没有那一日,即便是死,我也不许你先死。”

他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望一眼便陷了进去。

玉芙蓉微微一笑,心底确实甜蜜的,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在乎,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守着,她不再奢望其他。

她亦不是从前那个玉芙蓉,有些东西,她要自己守候,而不是让人替她守候。

她轻轻抬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轻声道“谢礼。”

他笑着侧头“这礼是不是有点轻了?”

她一愣,爬起来在他唇上吻了小一会儿,这才松开他。

他嘴角扬的更大了,“还是轻了。”

玉芙蓉皱眉,再重嘴唇就破了,他这是什么癖好。

傅易愠知dào

她心中在想之事,无奈笑着“你什么时候能开化一些,让我也不这般与你绕弯子。”

玉芙蓉撇嘴“谁让你绕了,有话不说非君子。”

他笑意甚浓“今晚你服侍服侍我如何?”

他口中的服侍,她听得懂,红到耳根的脸蛋微微有些挂不住,虽是房事,但被他这般说出口,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敢?”他笑着挑眉,看似是挑衅。

玉芙蓉一咬牙,翻身坐上他的腰“我有何不敢。”

话说便伸手去扒他的衣服,但扒开之后她便愁苦了。

以前都是他做,她静静的享shòu

着,如今让她来,她该从何下手?

回忆起以前,他只要爬上她的身,就能轻松的要了她,自己这般姿势,能不能吃了它还是一回事。

低头看着那小帐篷,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傅易愠,他早已去了疲倦,一脸期待的样子。

玉芙蓉指了指它,有些求救的看着他开口“该怎么办?”

傅易愠忍着冲动,一点点的教她。

玉芙蓉手中握着他那宝贝确实有些难受,只觉得脸蛋烫的要滴出血来,岔开眼神不看再看。

他剥了她那亵#裤,抬起她的腰,对准了位子便缓缓松了力道。

玉芙蓉没前面的戏,忽的被他这么硬闯,难免有些痛,扭着腰想要缓解疼痛,却被他丝丝按住。

他涨的巨大的宝贝在她身体里慢慢充血,血管跟着脉搏砰砰的直跳,玉芙蓉干涩的身子愣是没有丝毫缓解,反而被刺的越来越痛。

他将她轻轻翻身,自己压了上去,低头吻住她的唇“别硬撑着,疼就叫出声。”

他的舌尖划过她的齿贝,引得她微微颤抖,下身猛地一颤,竟容了他的所有,甚至还想再吃上一些。

傅易愠为数不多的舒服,这次绝对算是最好的一次。

他忍着不动,就是想让玉芙蓉开口求自己,低头看着她憋得通红的小脸,微微进了进,让玉芙蓉瞬间瞪大双眼,小嘴也跟着张了开来。

许是碰着她的软处,不然她的身子也不会这般放松,甚至软的像一滩柔水。

玉芙蓉张了嘴,喉咙里卡着声音出不来,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咬紧牙齿,“我要你——”

玉芙蓉开了口,他猛地刺入,让玉芙蓉叫出了声,几番下来,玉芙蓉的汗水湿了发髻,粘在脸上有些痒。

傅易愠将该留的留下,却不舍得出去,温热的湿度包裹着他,仿佛是人世间最美的地方。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戏谑之席

傅易愠将该留的留下,却不舍得出去,温热的湿度包裹着他,仿佛是人世间最美的地方。

她在他臂弯里,按住他的胸口,有些乏力“待我入了宫,看你还如何逍遥。”

他轻轻一笑“你以为那城墙能围得住我?”

她忽的看向他“皇宫戒备森严,你若是被抓住便是死罪,莫要轻易冒险。”

他轻轻一笑“怕我出事?”

她凝眉“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莫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明知他不会有事,但依旧忍不住嘱托。

傅易愠心里填了一层暖阳,将她纳入怀里好生搂着“我命大,阎王还不敢随便收我。”

玉芙蓉忽的一笑“阎王会怕你?”

他笑而不语,当年她选择死在他面前,他如何不是从阎王殿里走了一趟回来,愣是把阎王逼得没办法,透了先机给他,让他知晓玉芙蓉还活着,从阎王那回来,他便四处寻着,却不知寻了三年,这丫头就在身边。

模样变了,身份变了,还是他深爱的女子。

她的心,他算是收回了一半,另一半只怕还需一些时日。

傅易愠摸着她细滑的皮肤淡淡开口“皇后那边你还需多加小心,她虽不敢杀你,却能让你过的不快活。”

玉芙蓉笑着“你怕我被她欺负?”

后宫那些整治人的法子,他不是没见过,没有哪个女子能逃得过,到最后都是一个死字,玉芙蓉那时还小,很多招数都是对着她母亲去的,有她母亲的庇护,她自是没见多少,如今要她独自面对,他如何能放心的下。

玉芙蓉怕他真不放心,这才开口“放心吧,有香寒和五娘陪着,若是出事,我第一个让你知dào

。”

傅易愠点头,他宫中安排了不少眼线,若真是出事了,他也赶得及去救她。

第二日,天微亮他便起床穿衣,回头见她睡得正香,伸手推了推她“今早我命人带了舞姬过来,你早些准bèi

学。”

玉芙蓉翻身过去,“让我在睡会。”

他无奈一笑,难得她能赖床,便由着她多睡会。

待傅易愠去院里晨练,她才微微睁开眼,一睁开眼便感觉浑身都痛,再看看院中的他,浑身力qì

,难怪他对那事那般热切,莫不是在自己身上采了什么阴阳之气才这般精力充沛。

正想着,翻身起来穿好衣袍,丫鬟们急忙进来帮她梳妆打扮。

早膳时,她没什么胃口,倒是喝了两小碗白粥,许是这两日练武练得,对这些食物没什么胃口。

傅易愠将饭菜夹在她碗中,她皱眉看了一眼,摇头道“我抱了。”

五娘嚼着肉,开口道“你该不是怀孕了吧,我们回来也有一个多月了,最近见你食欲一直不振。”

香寒猛地抬头“公主你——”

花四郎和夜七也盯着傅易愠看,想知dào

结果。

傅易愠开口“不是怀孕,是有些厌食。”他医术了的,若是怀孕了,他定是第一个知dào

,怎会让他人先看出来。

玉芙蓉伸手指着身边两个女子“你们两个,成日想着没用的东西。”

五娘嘿嘿一笑“谁让你最近总是干反常的事。”

香寒也跟着一笑“公主也到了时候,为何肚子一直不见起色?”

玉芙蓉挑眉“你这话说的跟自己以前生过似得。”

香寒脸蛋微红“您忘了,我刚进府,嬷嬷该教的都教了。”

五娘好奇的看着她“都教什么了?”

花四郎竟也跟着看向香寒,脸蛋微红,那种事竟让她在嬷嬷那学,实在不该,让他知晓是哪个嬷嬷,定要她的老命。

香寒脸蛋红的要滴出血,低头不再说话。

玉芙蓉也学过那东西,不过都是纸上谈兵,与实jì

的相差甚远,比如昨晚那些,傅易愠的那些动作,书上没有!

心中想着,侧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脸蛋也跟着红了,昨晚自己与他有多疯狂,她都忘了,但忘不了他给自己的感觉。

傅易愠见她偷看自己,微微一笑“我记得嬷嬷也教过你,是么?”

玉芙蓉猛地咳嗽起来,尴尬的开口“那时太小,不记得了。”

夜七也跟着挑眉,皇家子女都学,那五娘她——五娘感觉夜七的目光扫来,急忙开口解释“我们乌国才不像你们北朝呢,竟做些龌龊之事,那种事自是要亲自体验才会,哪能从别人那学来。”

花四郎来了兴趣“莫不是你们乌国在成亲之前都会寻个伴先体验那痛快?”

花四郎平日里说话不三不四,论起这事来更是毫无遮拦,说的在场的女子们无不感觉颜面难堪。

五娘一听他这对乌国的污蔑,自是不高兴,“我们重感情,怎会做出那种事情。”

夜七松了一口气,心中竟有些庆幸。

玉芙蓉见在场的女子无不脸面通红,桌下的脚狠狠踢了傅易愠一下,岔开话题道“我马上要入宫,香寒是铁定跟我去的,五娘你有何打算?”

五娘一听急忙开口“自然是跟着你,难不成跟着你男人?你也不怕他偷腥。”

玉芙蓉酿呛咽下口中的茶水,看了傅易愠一眼,开口道“那好办,正好我要给他纳个妾,也省的去寻觅了。”

五娘慌张否认“这等好事还是给别人吧,只怕我这个妾没当上,便被人五马分尸了。”

她和玉芙蓉平日说话没大没小,虽在众人面前有些收敛,但毕竟都是熟人,说起话来也倒无了顾忌。

傅易愠听了二人对话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未回应,夜七倒是捏了把汗,傅易愠的事,他们与他这般亲近都不敢随意开玩笑,这个五娘也真是大胆,若是惹了他不高兴,只怕不会是让他笑笑这般简单了。

玉芙蓉吃的差不多,拍了拍肚子,起身道“你寻的那个舞姬在何处?”

傅易愠看了看外面的阳光,“看样子也快来了。”

五娘一听,急忙拉住玉芙蓉的手“他给你寻了个舞姬?”

玉芙蓉点头“今日练武先放放,我得先学学舞。”

香寒来了兴趣“公主带着香寒,香寒也想学。”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他非断袖

香寒平日话少,对喜欢的事倒是乐意追求,加上性子好,对玉芙蓉是实打实的忠心,玉芙蓉也未曾将她看成下人,而是当成姐妹一样亲。

眼下她能靠得住的只有香寒和五娘两个好姐妹了。

玉芙蓉推了推五娘“香寒都学,要不你也学学?”

五娘一听急忙摆手“练武还行,练舞就有些——”

夜七嘴角微微扬起“从小便未曾见你跳过舞,何不趁着此次机会与公主多学学。”

五娘撇嘴“别扇风,我不是那块料,让我武个刀枪绝不是问题,让我练舞还不如让我去跳崖算了。”

夜七见劝不动,只好无奈一笑,不再说话。

玉芙蓉拉着香寒“你不去可莫后悔。”

五娘摆了摆手“快快去迎你舞姬吧。”

待众人离开,五娘这才抱着自己的大刀起身,花四郎慢腾腾的跟在她后面,一脸兴趣的看着她“夜七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何对你这般上心?”

五娘回头,屋里就他们二人,花四郎趁着大家离开单独问她,想必是未从夜七那得到答案,这才巴巴的来找自己。

微微一笑,得yì

的回头道“问夜七去,他最清楚。”

花四郎知dào

她故yì

气自己,也不恼,笑着道“你许是不知夜七只喜男子,不喜女子。”

五娘一怔,回头瞪着他“休得胡言,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她与夜七也算是发小,见不得别人诋毁他。

花四郎扭着细腰,活脱脱的妖孽样“不信你去问夜七!”

说着扭着腰出了大殿。

五娘握紧拳头,手指骨节磨得咯吱作响。

夜七正在药房抓药,傅易愠配了几服药,怕是给玉芙蓉补身子的,其中几味他识得,不仅补身子,还能保胎,傅易愠嘴上不说,只怕心里也是有些急的,眼看二人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玉芙蓉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别说是傅易愠,连他都有些着急。

傅易愠想要困住玉芙蓉,只能是让她怀孕,想要留住她的心,也只能靠这一个法子。

夜七暗自叹了一口气,麻利的装好袋,一抬头便看见五娘在门口偷偷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露出温柔的神态“怎么偷偷摸摸的?”

五娘站直身子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心里却如同吃了蚂蚁一样,忐忑不安。

微微开口“你——”真要说,却还是卡在喉咙里。

五娘不是个扭捏的人,如今有说不出口的话,定是让她在意的,夜七笑意更浓了,年少时,她便如同那太阳一般照耀着自己,长大后,虽不如小时候开朗,却也是个直性子,从未改变,他便是喜欢这耿直的性子,才愿意与她多接触。

五娘开不了口,但不开口就永远得不到答案,一咬牙,瞪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子?”

夜七一愣,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心中暗自骂了花四郎一句,又在五娘耳边煽风点火了。

他沉默着,五娘以为他这是默认了,有些失落的看了他一眼,尴尬开口“你也别不好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你也是人,这怪不得你。”

她替夜七可惜,这么好的一个男子,竟喜欢男子,可惜了!

正要转身,夜七忽的开口“你这般急着问我,是因为紧张我,还是因为花四郎的话让你心中不舒服。”

五娘停住脚步,后背微微僵住,沉默半日才开口“有何区别?”

“区别是,若是前者,我便告sù

实情,若是后者,我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五娘回头“你我自小便认识,关系自然近些,我只想你好好的,这心意希望你能明白。”

她从未将他看成傅易愠的下人,在她眼里,他与自己的朋友没什么区别,她不会将他看低,更不会因为取向问题看不起他。

夜七听了她的话也分不清是喜还是忧,直觉告sù

他,有些事,他必须开口让她知晓。

这种事不可糊弄,他不想让她误解,更不想被她曲解。

“我喜欢女子,从未变过,外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只知过好自己的。”

五娘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转过身在他胸口锤了一拳“就知dào

你是个爷们。”

她平日大大咧咧的惯了,在他面前也没什么收敛,只当他是朋友,却不知夜七却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

他微微变红的脸看着她“我若是不跟你解释,你是否就不愿再与我接触?”

五娘点头“我还未接触过那种男子,不知怎么与他们打交道,自然是敬而远之,反正你也不是那种人,想那般多作甚?”

她倒是坦然,让夜七深深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还好解释的及时,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五娘见他没大事,这次揽着他的肩膀“走,去看玉儿跳舞。”

夜七倒也没推搡,要是往常哪个女子碰了他一下,他定要跳的老远躲着,这五娘碰他一下,倒是美得他乐不知声。

玉芙蓉在偏院见着舞姬,瞪大双眼看着傅易愠,显然他是在整治自己。

柳如嫣平静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似乎猜到了她会这般表情,也不急着开口,静静等着傅易愠解释。

玉芙蓉见他不说话,拧着眉宇看向柳如嫣“你不好好做你家茶叶生意,跑这凑什么热闹?”

柳如嫣一笑,虽不倾城,却也唯美至极,与玉芙蓉的美全然不是一个模样。

玉芙蓉是美到骨子里,超凡脱俗,仿佛真如那仙境里的仙子,一颦一笑都让人心跳,模样不张不扬,却让人看上一眼便永生难忘。

柳如嫣的美,是大家闺秀的美,虽不至于闭月羞花,却也是含苞待放,让人忍不住去浸染。

都说美人如蝎,这话一点都不假,当二人对峙起来,周边的空气都跟着冰冷。

香寒微微向玉芙蓉靠了靠,直觉告sù

她,这个女子并非简单之辈,被傅易愠青睐便是被她香寒列为危险名单的人物。

柳如嫣开口“你这丫头也着实忘恩负义。”

话里有责备,也有不忍,仿佛知晓她经lì

过什么一般,口气里满是心痛。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请来的舞姬

玉芙蓉朋友不多,但这柳如嫣与自己相交却真心待自己,这一点,她心知肚明,嘴上却死活不承认。

都说商人不奸则不商,这话玉芙蓉认可,可到柳如嫣这就不怎么好用,这女子风轻云淡,看轻所有,也不在乎那些,让玉芙蓉都感觉自己瞬间被比下去一截。

玉芙蓉正要开口,傅易愠拉着她,看向柳如嫣“她便交托与你,能不能让所有人为之一动,要看你的能耐了。”

玉芙蓉不解,若想让父皇见到自己,只需简单一支舞便可,何须如此费尽心思做到让所有人动容。

她越是不解,便越难说服自己,拉着傅易愠不让他离开。

他对她温柔一笑,“你且听从安排,今晚我再告知你原因。”

他不说原因,她如何能安心的下去,正要反驳,却见他忽的低头朝自己靠近,吓得她朝后退了退,生怕他当众做出不雅的举动。

而她想多了,他只是在她耳边留下一语“柳如嫣欠你的,若是不还,只怕她寝食难安。”

她咬牙,她这哪里是欠债,传出去,说好听点,是她柳如嫣重情重义,对玉芙蓉不离不弃,一能表明立场,二能攀龙附凤,怎么看都觉得她赚了。

说难听点,她就是钻空子,借她玉芙蓉和傅易愠的风,扬她柳家的帆,这买卖,她一点都不亏。

傅易愠平日里算计别人算计的要死,怎么也会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玉芙蓉想不透,但能猜到,这一定有猫腻。

她还不信了,有人能算的过傅易愠。

正想着,伸手拽住他袖口,低声开口“这不像是个好买卖。”

他明了一笑,拍了拍她的脸蛋“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晚上准bèi

好算盘,我们好生算算。”

一听这话,玉芙蓉的嘴角都笑到耳朵后面去了,“你去忙吧。”

众人看着他们二人窃窃私语,离得又不是很近,想听一言半语,却也听不清。

但从二人一脸笑容上看,他们绝对不是在商量什么好事。

柳如嫣离得近,知dào

他们打什么算盘,心里咬牙,一个傅易愠也就算了,如今连玉芙蓉也是个人精,想要对付这对璧人,确实有些难。

看来她也要找个旗鼓相当的男子依附着,免得总被他们吃大头。

傅易愠一走,玉芙蓉便笑着回头,“今日学什么?”

柳如嫣开口“撑骨!”

这名称玉芙蓉从未听过,但刚刚走进他们的五娘却听过,她小时候便是因为撑骨熬不过去,因此断了练舞的念头,现在回想起来,都觉的浑身疼痛难忍。

玉芙蓉不知那撑骨是何意思,但大概能猜到是跟拉筋炼骨有关,倒也未曾担心丝毫,当真学了起来。

庭院里,香寒的叫声不时的响起,让人听了骨头都跟着发麻。

但看向玉芙蓉的时候,发xiàn

她轻松的压住自己的双腿,丝毫没有感觉身体拉的发痛。

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筋骨一般,柔软的不能再柔软。

连一旁的五娘都看愣了,她玉芙蓉从未练过,为何身体这般柔软,正想着,夜七在一旁开口“听闻她年幼时被圣僧抽了筋骨,身体不仅柔软无比,就连韧性也是强于常人。”

五娘点头,怪不得她能忍着常人忍不了的痛学了那么久的武功,原来出处在这里。

自己竟然不知此事,还私下暗自叫着劲儿,以为她天生有这练武的天赋。

看来一切都是他人为她准bèi

的。

玉芙蓉究竟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的。

想到这,五娘也不禁暗自替她伤神,她生在皇家,一切都是被安排好了,想要逃脱,竟是这般的费力。

只怕越挣扎,越难以挣脱那枷锁。

玉芙蓉练得不耐烦,直起身子来,抬眸看着柳如嫣“能否快些教我舞姿?”

柳如嫣见过急的,没见过这般着急的。

抬眸看了眼身后的丫鬟,那丫鬟急忙将手中的托盘端到她面前。

托盘上的长袍白纱是专门为她练舞缝制的,给玉芙蓉和香寒各自一件,自己留了一件。

“这舞姿美在曼妙,你那夫君对你极有信心,让我将最难的一个传授给你。”

玉芙蓉挑眉“夫君?我未成亲,哪来的夫君?”

柳如嫣瞪她一眼,“你都睡人家榻上了,还想撇清关系?”

玉芙蓉笑着,摇头“谬传!”

柳如嫣不愿跟她计较下去,身着长裙,长袖一抛,身子便开始随着乐师的乐曲舞动起来。

动作时而缓慢,时而加快。

惟妙惟肖间,竟是说不尽的风韵,让人深深被吸引住。

玉芙蓉挑眉,柳如嫣有这好舞姿,当真是埋没了,亏她一个弱女子,竟去那生意场上打混。

看的入迷的也就只有她们女子,夜七本就对其他女子不感兴趣,再美的舞步,在美的人儿在他眼里都是陌生的,但若是那跳舞的变成五娘,那便另当别论了。

香寒看的仔细,倒也能学上丝毫,苦的是玉芙蓉,她少有练习舞姿的时候,身子虽软,但对舞姿一窍不通,即便是模范个一式半式的,也终究是个模仿,学不到真zhèng

的灵魂。

正愁闷着,柳如嫣停下步子,“你无须担忧其他,学个三分像,其他的交给我便是了。”

玉芙蓉挑眉“百花节舞宴时,你也上场?”

柳如嫣点头“你那男人不放心你,让我看着。”

若是她一人在场上,临时有个改变什么的,还都可以应付,要是身后跟着柳如嫣,她想有什么变动都不行,定会被她阻拦,那她便真的被傅易愠给控zhì

死了。

一想到这就有些气不过,起身将衣袍脱了,“今日练到这。”说着朝庭外走。

柳如嫣凝眉“你不学了?”

“你回去休息吧,明日继xù

。”她边走边说,丝毫没给柳如嫣制止的机会。

香寒跟着她一路小步“公主对柳姑娘有看法?”

香寒察言观色的功夫也不是一日两日的,能从玉芙蓉眼里看到丝毫情绪变化,便能猜出她的心意的人不多,若说傅易愠算一个,那苏云鹤绝对能称上第二个,如今又多了一个香寒,虽然和她的想法有些偏差,但也算能看出她表情变化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按耐不住

玉芙蓉微微放缓脚步,小声开口“我这般为的不是给柳如嫣脸色,而是给驸马脸色。”

香寒不解“驸马?”

“他请来柳如嫣不是来教我的,而是来控zhì

我的,你见谁人跳舞,身边还放着一个舞姬?”

香寒凝眉“公主是说驸马并非真的想要您学跳舞?”

玉芙蓉笑着,“一半一半,他既想让我学,又不想让我学。”

香寒更糊涂了,既然想让她学,为何还让舞姬陪着。

“你也跟他有一年多了,怎么还不了解他的脾气,哪次他会让我如了意,柳如嫣虽是商户,却也是在他手下养家的名家之女,在宫中不比外面潇洒,他让柳如嫣陪着我,一来告sù

外人我有柳家做靠山,二来让父皇知dào

他是打算辅佐我,表明立场,朝上大臣自然要见风使舵,届时立马能分出个你我他来。”

香寒听懂了她的意思“驸马要帮您,这不是好事么?”

玉芙蓉停下脚步“如此一来,我便与他捆绑在一起,我昌他兴,我衰他亡。再加上一个柳家,筹码愈来愈大,这不是谋划,这是赌押。”

香寒大概明白,玉芙蓉是担心这步走的太大,风险也跟着大了。

她虽不懂官场面上的事,但她能感觉到驸马筹备那么久的事,不会有任何纰漏,即便有纰漏,也会迎刃而解。

玉芙蓉虽也信他,但不愿这般冒险,他将柳如嫣请来,一方面想保护自己,另一方面却也担忧,如此纠结才做了这般决定。

日后她不再他身边,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举动。

她进了他的书房,让香寒把门关严,他向来喜欢收集大臣们的信息,在他书房中翻阅了半日,所读书籍不是兵法之道便是养生之道,哪里有什么大臣的信息。

微微挑眉的合上手中的书卷,回头看着香寒“你住过来有些时日了,这半年可曾有大臣上门来拜见他?”

香寒摇头“驸马一项独来独往,不愿与人交往密切,连两位皇子见他都被邀到外面,可见驸马平日不喜带人回来。”

玉芙蓉更是奇怪了,他这般清心寡欢,如何与那些大臣走到一起去的,别说是一腔爱过热血,那狗屁说法,她从不认可。

微微点了点头,随手翻阅他读过的书籍,书卷上还留着他的字迹,清秀淡雅,落落大方,倒是写了一手好字,如他的人一般。

他看兵法,熟知兵家之道,甚至对用兵作战颇有见解,虽未曾见过他带兵打仗,但从他用兵之计上看,是个将军的料。

五娘被二人丢在庭院里,待送柳如嫣回去之后便四处找玉芙蓉,听丫鬟说在傅易愠的书房里,这才踱着步子进了书房。

她凝眉看着玉芙蓉“自小都不见你看这些东西,怎么长大了竟对那些死物感兴趣?”

“书中自有黄金屋。”她放下书卷,“柳如嫣走了?”

“恩。”

“没生气?”

五娘点头“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安静的回去了。”

玉芙蓉轻笑,柳如嫣比大家想的要强上许多,看似柔弱外表,却藏着一颗不小的野心。

她与傅易愠合zuò

,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柳家生意,她没必要押上她柳家的身家性命,傅易愠这样帮她,足够他们柳家后半生在都城招风唤雨了。

越是想不明白,玉芙蓉便越在意,越发的小心。

如今每走一步都不是那般的轻松,虽有傅易愠护着,但她仍感觉自己走在刀刃上,稍稍不留神便坏了全局。

想不通,她便停下来等着傅易愠来解释,抬眸看着五娘“你跟夜七何时走得这般近了,从未见过他对练舞这种事上心,今日竟跟着你一起来观看。”

五娘微微挑眉“你这意思是我与他有一腿?”

她说话直白,倒是让香寒听得浑身不舒服,哪有女子这般形容自己的。

玉芙蓉笑了笑,不否认“你有这想法?”

五娘撇嘴“你又不是不知我对男子没什么感觉,况且我还小,要我这般早的定下亲事,岂不是浪费了大好年华?”

玉芙蓉笑而不语,她确实还小,起码比起自己,五娘还不到年岁,加上乌国本就要求女子年立而婚,所以五娘便更不急着成亲之事。

倒是玉芙蓉,论起年纪,今年也正好到了许配的岁数,以前是因为代替芙蓉,便将傅易愠过渡为她的驸马,如今她有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芙蓉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她自是会被众人看在眼前,亲事即便她想逃也逃不过。

只是,她心里的夫君,早已被那个伤她最深的男子占据了。

她与苏云鹤成了亲,这一世,她只认这一个人,即便这个人对她不好,即便她看走了眼,她都认了。

香寒看着玉芙蓉眼中神情的变化,微微开口“公主何时与驸马补上那成亲大典?”

玉芙蓉苦笑“为何要补?我与他本就不是夫妻,要补也是芙蓉与他补。”

五娘从夜七那听了些她的事,知dào

她心系南朝一个男子,看了眼香寒,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再说下去。

香寒咬了咬唇,驸马为公主付出了那般多,为何公主就是看不见。

玉芙蓉回头看她“我回来有些日子里,听闻俊儿回了清风寨?”

香寒眼里神情微微变暗,脸上不难看出她的忧愁“恩,有些日子了。”

她嘴中说有些日子,只怕是过了很久了,不然她眼中不会有那般表情。

玉芙蓉微微一笑“许久未见他,有些想念,明日让人送封信过去,让他赶快回来。”

清风寨那老爷子说是病了,只怕是为了把俊儿弄回去给他物色少夫人的人选了。

玉芙蓉说着便拿起笔写起便条“香寒,让人将这字条送到清风寨,就说故人回来,邀他一聚。”

香寒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应着她便拿起便条朝外走。

五娘挑眉看着香寒那欢快的表情,问玉芙蓉“这丫头有心上人?”

玉芙蓉笑而不语,意思明显表现在脸上:你明白就好。

五娘来了兴趣“何等男子,能让她这么一个大美人这般按耐不住?”

第一百七十六章 噩梦

玉芙蓉挑眉“你见着了,只怕也会安奈不住。”

五娘好奇的走近她“比傅易愠还好kàn

?”

她一怔,“不相上下。”

玉芙蓉心里清楚,任何男子比起傅易愠都会逊色,但俊儿确实也算是难得一见的俊美,虽不是相同的气质,但纵观北朝,他算是排的较前。

五娘好奇的心瞬间被吊起来,恨不得立马见到真人。

这一整天,玉芙蓉都在傅易愠的书房里度过,周围空气里都是他的气息,闻了之后就会很安心。

待晚上他回来后,听闻她赶走柳如嫣,顿时多了几分气,让所有人在大殿等着,自己只身去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看见她在木椅上熟睡的模样,心中的气消了一半。

面对她就是生不起气来。

玉芙蓉听到开门声,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微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骨头都酥了。

缓缓开口道“回来了。”

她看了一日的书,眼睛有些酸涩,揉着揉着就觉得眼里火辣辣的。

傅易愠心里还杵着气,闷声问“为何把柳如嫣轰走?”

玉芙蓉一惊,赔笑道“我骨子沉硬,不适练舞,今日学了些基本,只觉身子犯乏,不得不让她先回去。”

她话里有多少真假,傅易愠听得清楚,上前将她拉起,微怒道“你体质异于常人,别人不知难道我也不知?你忘了自己在我身下柔软的时候了?”

他口气加重,让玉芙蓉听着不舒服,她是将身子给了他,却不料他竟如此埋汰她。

冷笑道“你若想侮辱我,何必拿身子说事。”

他有气,她何尝没有,甩来他的禁锢,抬脚便朝外走。

傅易愠知dào

这话说重了,但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我是气你不听话,你知晓我为你做了多少事。”

玉芙蓉回头“说到此,我问你,北朝舞姬不缺,你为何要找柳如嫣,你明知她并不简单,明着她与我交好,暗地里却与芙蓉情同姐妹,这种人放我身边,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知dào

今日的事有些仓促,但柳如嫣是目前而言最合适的人选。

他拉她入怀“我的气未消,你就这样气我。”

他岔开话题,唯独不解答她方才的疑问。

玉芙蓉正要挣脱,却听见他开口“柳如嫣是我的人,怎会与芙蓉交好。”

他话里有话,是他的女人,还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不管是哪一种,玉芙蓉都觉得自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卡在喉咙里不是滋味。

他微微一笑“她虽是柳家小姐,却也有着我傅家的血脉,不然我如何敢让她来教你。”

玉芙蓉一怔,柳如嫣竟跟他是远亲,微微抬眸看向他“你怎么才告知我?”

他无奈一笑“我以为你早已想到了。”

玉芙蓉有些不好意思,今日确实是自己脾气大了些,也是有些气他,若是早些将这些告sù

自己,何须这般口气与他对峙。

正想着“你一直不外漏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害pà

芙蓉对柳家动手?”

傅易愠摇头“柳家是商户,做大了自然会引起朝野的注意,这些年如嫣好几次要我助她一臂之力,但朝野形势不定,我不能让她冒险。”

玉芙蓉暗自思量,当年傅家惨案究竟牵扯了多少人,以至于十几年过去了,与傅家有关的人都不敢轻易露面。

傅易愠松开她,伸出手,将她脸颊两侧的细发抚到耳后“相信我,她不会害你。”

她点头,推开他“我回去休息了,晚膳不吃了,你莫让人准bèi

我的那份了。”

她脸上表情平静,但心里确实不怎么舒服,眼神里透出的光让人觉得她心里杵着许多未解决的事。

傅易愠有些心痛的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与自己有隔阂了,若是等苏云鹤来北朝提亲,二人相见,只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玉芙蓉回到房间便倒床就睡,长长的睫毛静静的盖在眼帘下,两只手护在胸口,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她被人抛弃,独自生存了那么久,对任何人都有戒心,如今经lì

了那么多事,她不再相信别人,即便是爱着的人,她也不再相信。

她滴水未尽,傅易愠忙了一天,回来便与玉芙蓉闹了一番,心情再不好,却也得忍着,去了膳房命下人都出去,自己挽起袖口,开始做她最喜欢的糕点。

那年在冷宫,正值寒冬,玉芙蓉偷偷的去御膳饭偷了几块糕点,结果被抓,几个太监将她打的半死,两只手都打肿了,却不见她哭闹,待回到冷宫,从怀里拿出那糕点递给她母后的时候,脸上竟满是幸福的笑。

那时,他站在门后,看到这情景时,心竟跟着莫名的颤动,他知dào

,她与自己是一类人。

天已全黑,府上的下人都休息去了,傅易愠端着一盘刚做好的糕点进了房间。

手上还沾有糯米的粉面,飘香的糕点让整个房间瞬间充满了香气。

玉芙蓉做了噩梦,她梦见苏云鹤拿着长剑刺进自己的胸口,她想动弹却动弹不得。

两只手死死握住胸前的软被,傅易愠将糕点放在手边的短桌上,自己坐在床边想要唤她起来,却在伸手碰她的时候,猛地被她握住手。

玉芙蓉眼角流出泪水,两手用足了力qì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一般。

傅易愠知晓她做了噩梦,正要叫醒她,却听见她开口唤了一声“苏云鹤!”

他怔住,眸子里的光慢慢的变暗,看着满头大汗的玉芙蓉皱起眉角。

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已不是第一次了,每次看她都觉的她变了许多,今日竟有些陌生。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这脸蛋还是以前的脸蛋,模样还是以前的模样,为何却感觉不是自己的那个玉芙蓉了。

他伸手将她摇醒,玉芙蓉费力的睁开双眼,发xiàn

他在床边,微微皱眉,背过身去“我累了——”

他拉住她翻转的身子,将糕点递到她面前“我做了些糕点,你趁热吃。”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入宫

那糕点对玉芙蓉而言有不一样的记忆,闻到熟悉的味道,她睡意全无,正要伸手拿一个时候,感觉他灼热的目光,这才回过眸看他,手上也没有停下动作,咬一口手中的糕点,熟悉的味道充斥整个鼻翼。

“你怎知我想吃糕点了?”

她嘴里满是糕点,唇边也沾了些,眸子里满是满足。

“你还记得每次我去后宫都让人带些糕点给你?”

玉芙蓉点头,小时候的事她记得清楚,他送她糕点之事她自然记得,只是那时他对她而言是个温柔的大哥哥,面容虽俊朗,面带善心,看不惯宫中下人欺负她,所以偶尔进宫照顾她一下。

那时候,她心存感激,却不知几年后他成人,便不再入宫,而自此之后,他们再无交集。

长大后,她虽记得那少年模样,却不知那俊朗的少年竟长成现在这般模样,俊逸非凡。

傅易愠轻轻擦去她唇边的糕点渣,“那时我还不会做糕点,后来闲来无事,便请了个都城最擅长做糕点的师傅教了整整三个月,才做出最美味的糕点。”

玉芙蓉一愣,他或许不知,哪怕是粉渣做出的,那时的她都觉得是最美味的,那细腻的口感反倒不是她想吃的,她怕自己的嘴养叼了,日后不再喜欢任何糕点。

她放下手中糕点“那时为何对我如此好?”

他轻轻一笑“因为你的性子。”

她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眸子微微转向窗外“当年傅家被抄,我被恩人暗中救走,却不料牵连了十几家人性命,期中就有恩人的一家五口,我们逃了半月之久,却终究被抓了回去,他临死前告sù

我,一定要我好生活着,帮他完成一个愿望。”他回头看着玉芙蓉“那时我还不懂他为何如此执着,后来我被送入公主府,暗中查了他一家老小,得知你母后出自民间,这才找到了你。”

玉芙蓉不知自己还有其他亲人,当年还小,母亲发疯之后更不可能与她说家人的事,她一直以为母亲没有亲人,原来和世上还有她没见过的亲人。

胸口一热,看向傅易愠“现在可能找到母亲的家人?”

傅易愠微微摇头“你母亲来历很特别,除了北皇,无人知晓她的身世。”

玉芙蓉凝眉,不再说话,手中的糕点看起来美味无比,而她吃了几口后发xiàn

有些腻。

她伸手将手中剩下糕点递给他“你是否为了做它未曾用膳。”

他不语,她起身,坐在他面前,将手中的糕点递到他嘴边,等着他张口吃上一口。

他静静不语,看她一眼,沉默半日终是张口吃下她剩的半个糕点。

他自小不喜甜食,为了学会这做糕点的手艺没少吃这糕点,吃的多了也便腻了,玉芙蓉不知,但他心里却有些排斥这糕点。

玉芙蓉坐在他面前,脸色严肃,仿佛要说一件天大的事一般。

“母后的身世我亦怀疑过,但实在是无从查起,便将此事抛在脑后。”

傅易愠抬眸看着她,已经猜到她要说的事情,开口打断“你若想在北朝立足,断不可再提起你母后。”

玉芙蓉到现在都不知当年母后究竟犯了什么大错,至于要将她打入冷宫。

她隐约感觉他知dào

些什么,正要开口问,他已经脱下长靴,进了她的被褥中,侧身躺下。

玉芙蓉被他突然上来,只能朝后面退了退。

“你这些日都在忙些什么?”

他早出晚归的奔波着,好像忙的不可开交。

玉芙蓉看他已经闭上双眼,也不忍再叫他,只好任由他睡着。

第二日玉芙蓉醒来的时候,傅易愠已经上朝去了,她伸手摸不到身边的人,睁开眼发xiàn

他已不在,微微皱眉唤了一声“香寒。”

香寒急忙应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公主叫我?”

她揉着额头走下床榻“柳如嫣还没来?”

香寒摇头“驸马今早让人去告之柳姑娘,以后不用过来教您练舞。”

玉芙蓉一怔,停下脚步回头道“何时的事?”

“今日一大早驸马便吩咐人去柳府了。”

香寒笑着开口“反正您也不怎么喜欢那个柳姑娘,正好合了您的意。”

玉芙蓉凝眉,傅易愠这样做岂不是把布好的局生生的给打破了?

正寻思着,五娘大步跑进来,“玉——芙芙——蓉,来了——”

“什么来了?”

“宫里来人了,你快些准bèi

,想必是你回来的消息被宫里的人知dào

了。”

玉芙蓉深思,傅易愠不会轻易让消息暴漏,唯一的可能是他故yì

透露出去,莫不是他已经有了完全打算才让自己现身?

也来不及多想,让香寒按照礼数,该盘的发髻盘起,该戴的首饰戴上,一阵子忙活,也真把玉芙蓉累着了,头顶着沉重的首饰,每走一步都觉得脖子要被压断的感觉。

五娘在一旁要笑却忍着的模样让玉芙蓉更生闷气。

马车缓缓的进了皇宫,太监们见到国师府的马车都急忙放行,如今北朝当道,国师在皇上面前算是个大红人,虽未见过国师的真面容,但从大臣们口中的描述来看,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玉芙蓉深吸一口气,进了熟悉的皇宫,每走一步她都感觉自己的压抑感变重。

德顺公公亲自出来迎接,却不是将她迎进大殿。

马车朝着偏殿走去,德顺在马车旁小声开口“公主亦不是头回入宫,凡是多加小心,如今的北朝不比当年。”

德顺是看着玉芙蓉长大的,对她也是多几分照顾与喜欢,当年她与母后被打入冷宫,他曾偷偷的送过吃的给自己,论这情谊,玉芙蓉不会忘记。

“公公提醒的是,玉儿记下了。”

她唤出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公主的名讳,说好听点是没把他当下人,说难听点,就是明白告sù

所有人,德顺公公与她玉芙蓉关系很好。

如此一来,即能狐假虎威,又能伸展拳脚,玉芙蓉这算盘打的丁点不比傅易愠差。

德顺嘴上没有应着,心里却也早已将她看成自己的半个女儿,想当年,她的母后能在皇上面前呼风唤雨,少不了他们这样奴才的帮忙,比起她母亲,玉芙蓉更沉稳,喜怒不表于面。

第一百七十八章 立场

玉芙蓉一回来便拉拢德顺的心,从帝王角度而言,是最直接的手段,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北皇让亲信德顺来接玉芙蓉,想必这心思并不低。

进了偏殿,她被香寒扶下车,入眼便是那熟悉的宫殿,小时候,她经常被母亲带到这里来见父皇,那时的父皇不像现在这般无情,那时候的他总是溺宠的将她抱入怀中,溺宠的让她拔自己的胡须,便是这份溺宠,让玉芙蓉享shòu

过其他公主未曾感受到的温暖,但也是这份溺宠,让玉芙蓉厌恶皇宫生活,自从进了冷宫之后,她便想着有一天能摆脱这里,摆脱皇宫的枷锁。

如今她不但没摆脱,反而又回来了。

深叹一口气,抬脚便进了大殿。

殿上没有人,空寂的大殿看起来异常的安静,德顺拉着香寒的手“姑娘要止步,皇上有要事与公主商量。”

香寒那肯愿意,正要想着借口,却听见玉芙蓉开口“香寒,你随公公在外面等着。”

香寒点头,这才随着德顺出大殿。

当殿门合上那一刻,整个大殿灰暗下来,气氛也诡异,摆设还是曾经的摆设,柱子还是曾经的柱子,就连人也是曾经的人,但此时,玉芙蓉却感觉很陌生。

陌生这里的一切,甚至感到丝丝的紧张。

北皇从殿后缓缓走来出来,看见不远处的玉芙蓉微微凝眉,俯视大殿之下的她,神色里多了几份吃惊与伤感,开口唤道“玉儿。”

玉芙蓉曾在他怀里长大,对他多的是爱,但自从他将她们母女二人打入冷宫之后便再未见过他,长大后他命人将自己接出后宫也未曾好生看上自己一眼。

北皇快步走下台阶,玉芙蓉远远看着他,竟在他的皇冠下看见白发,这几年他这皇位坐的并不舒心。

玉芙蓉在他快走到自己面前时跪下身去,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父皇”

这一声父皇立kè

疏远了二人的距离,饶是他再感伤自己未曾好生照料的女儿,也不能靠的太近,玉芙蓉这一声已经告之他,她对他不存任何念想。

北皇僵在她面前,终究还是伸出手将她扶起身来“你和儿时一样。”

玉芙蓉不愿再回忆起儿时的事,岔开话题问道“父皇这般匆忙的接我入宫,不知是何事?”

“你若怪罪父皇也是应该的。”她岔开的话题,被他轻易带了回来,看着她这朝思暮想的面容,微微开口道“你与你母亲越来越像了。”

她不像母亲,她这长相与芙蓉越来越像。

北皇微微苦笑“你母亲若是看到你长成这般模样,一定也会高兴的。”

她凝眉“您若是召我进宫只为了叙旧,怕是要父皇失望了,儿时的事我已忘了大概,父皇应该听说过我换魂之事。”

北皇这才收了脸上的表情,“我听傅易愠说你想要回到这里。”

她点头“元丰12年,南朝私吞我朝三千担盐粒,元丰20年,荆州、葵阳等九座城池被霸占,暂且不说这些,难道父皇真的想要与南朝平分天下吗?”

北皇原本浑浊的眼神缓缓恢复正常“你想要父皇收了南朝?”

“父皇不想?”

他沉默片刻,忽的缓缓笑了“傅易愠知dào

你有这想法?”

玉芙蓉摇头,“他不知。”

北皇拉着她上了台阶,坐在龙椅上,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来,陪父皇坐在上面看看是什么感受。”

玉芙蓉一怔,年少时,父皇每次带她来玩的时候,都将她抱在腿上,当年的她还小,不知这皇位意味着什么,如今坐在这皇榻上,俯瞰大殿,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若说站得高看的远她承认,但这里又何尝不是高处不胜寒。

北皇看着台阶下的空旷,淡淡开口“玉儿觉得这皇椅比起当年如何?”

“不如当年温暖。”

北皇笑笑“朕为了守住这龙椅,将你们母女二人狠心打入冷宫,自此便守了这龙椅十几年。”

他话里的无奈玉芙蓉听得很清楚,微微看向他,见他原本刚毅的面容上多了几份倦容。

他侧头握住她的手“你被苏家人欺负的事我已知晓,想要出兵并不是难事,但国不定,如何让军队安心上战场?”

“父皇找我来,是为了对付皇后一事吧。”

“你果然与你母亲一样聪慧。”

玉芙蓉不然,母亲的样子在她脑海中已经渐渐模糊,她甚至忘记了她微笑的模样,忘记她难过的样子,现在能记得住的只是一个背影。

“想必傅易愠已经告之你皇后的权势越来越大,现如今加上景瑄与景容,眼看着这江山就要成为她们李家人的了。”

玉芙蓉紧皱眉宇,没想到仅仅几年,皇后已经开始收网,而且气势越发的嚣张。

她看着北皇“就连傅易愠的辅佐也推不翻她们?”

北皇摇头“李家的根基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先皇开始已经遗留下来,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能被压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很不易的。”

玉芙蓉松开他的手“父皇若是有话对我说,直说便可。”

他们难道不是早已做好打算了吗?若不是提前商量好,傅易愠怎会突然不让柳如嫣教自己练舞,若不是提前商量好,父皇又怎会要自己隐蔽入宫。

想到这里,她已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眼下李家手握我北朝几十万大军,文官中又有将近一半都是李家的人,这些年若不是易愠施计拖住他们,想必这篡位之事早已发生。”

他静静陈述着“他们虽有兵权,朕却暗地里寻到了些更为有用的人。”

“北朝大户万家富甲一方,这些年一直不露头脚,却也是朕与皇后最在意的一个商户。”他微露笑颜“还有一个暗地组织专门收集和打探消息的,待日后你入宫朕再慢慢告sù

你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北皇脸上的容颜,倒不像是被皇后逼得甚紧,反倒是信心十足。

玉芙蓉心中暗自较量,父皇在位多年,不可能任由李家人胡来,眼下被逼的紧也绝非是走投无路,他在此时召自己进宫,定是用的上自己。

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上一问,耳边响起他的问话“当年朕便问过你,景瑄和景容,你帮哪一个,如今朕再问你一遍,他们两个,你帮谁?”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兽

玉芙蓉摇头“父皇忘了,当年我便表明了我的态度,如今我还是会坚持以前的想法。”

北皇微微一笑,岔开话来“易愠将你带回也有些日子,却迟迟不舍得将你带回来,想必也是对你喜欢的打紧。”

玉芙蓉不语,他突然引到这件事上来,绝非只是说说调侃一下这么简单,皇家的心思,她见识过,她这个父皇,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今日让人把你引进宫,避开他的眼线,就是告sù

你,有些男人可以靠得住,有些男人靠不住,也靠不得。”

玉芙蓉一愣,“父皇认为他靠不住?”

“你应听过他们傅家惨案之事。”

玉芙蓉点头“他与我说过一二。”

“你可知晓他忍气吞声的进入公主府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玉芙蓉微微摇头,她想过这个问题,但傅易愠太过沉着,遇事从不表现于颜面,他的心思,她又怎么猜得到。

“他暗地里培养势力与皇后抗衡了许多年,就是因为有他,我这皇位坐的才如此的稳。”

她暗了暗眸子,他一面周旋芙蓉,一面又要应付皇后,难怪他会累,别说是他,就是她听着都替他累。

北皇拉着她的手“玉儿,朕将你冷至这么多年,未尽到为父应尽的责任,朕想补偿,现在便是时机。”

“父皇想要女儿做什么?”

她聪明伶俐,自是知dào

他想要什么,只是有些事,需yào

开口问,不然便是越界,这道理玉芙蓉懂,而且运用自如。

“朕想要你拉拢万家。”

她一怔,所谓拉拢,必从心走,心不正,便不和。

北皇虽轻言拉拢二字,但玉芙蓉知dào

这事有多棘手。

况且哪个拉拢不是从联姻开始,万家势力究竟有多大,要他这般小心翼翼,甚至要用自己的女儿亲自出马,拉拢的好了,便是利剑,拉拢不好便成了伤人的毒箭。

玉芙蓉眉宇紧凑,北皇眉宇剑锋中都是正气,深邃的眸子里露出淡淡笑意“玉儿猜到为父的意思便好,那万家代代独苗,到了万老爷子这里却未曾剩下一个儿子,一直到头发斑白的岁数才得一子,对那小儿子疼爱有加,朕听探子来报,那独子性格孤僻,不愿与人交,眼看到了而立之年,却对女子没有丝毫兴趣。”

介shào

到这,她打断“父皇认为玉儿能降得住这等男子?”

北皇朝她慈祥一笑,让她恍惚想起当年他对自己的疼爱,忙收了看她目光,心里竟有些难以平静。

“有些人心无须收服,万家不愿与朝廷接触,这些年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发展如此格局也着实出乎朕的意料,你只需让皇后知晓那万家在你身后便可,待你势力慢慢发展起来,再与景瑄二兄弟抗衡便是易事。”

玉芙蓉微微点头,看向北皇“父皇如此信得过我?”

他收了脸上的容颜,认真的看着玉芙蓉“不管你是否信朕,但这些年亏欠你的,朕都要还给你。”

玉芙蓉不解,当年他冷至自己,过了这么久,才想起自己,究竟是因为自己有利用价值,还是因为他顾及与母亲旧情,心疼她这个女儿?

不管哪一种,都可以成为自己复仇的利器。

玉芙蓉抬眸“既然父皇安排,玉儿便着手做。”

北皇知dào

这个女儿不比芙蓉差在哪里,心里多少有难以表达出来的歉意,拉着她的手淡淡的看向大殿之下“玉儿,你母亲的仇,早晚有一日我会加倍奉还给那些人。”

他语气里满是容忍,“玉儿,你一定要记得,这世上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便是父皇亦不可。”

玉芙蓉微微凝眉,看向他的同时胸口就有些淡淡忧伤,这世上,她是不敢再相信谁。

而此时的国师府里,傅易愠坦然坐在书房,花四郎和夜七都在一旁站着,五娘凝眉看着三人“你们还不想想办法,皇上已经把玉芙蓉扣下了。”

夜七有些担忧,花四郎却不以为然,“皇上让自己的女儿回宫怎能说是扣下呢。”

五娘摇头“当初不是要在百花宴会上让玉芙蓉现身吗?”

夜七拉住她“你莫着急,公子这般沉稳的坐在这,自是做好打算。”

傅易愠这才抬眸看着三人,“这两日都城不太平,你们多多注意,莫要惹是生非。”

五娘还要追问,却被夜七拉住,微微摇头,示意她莫乱来。

傅易愠起身便出了门,连夜七都未带,独身入了宫。

玉芙蓉被安排在了偏宫,虽是为了避开皇后,但为了安全,她不得不隐身几日。

身边只带了香寒,听香寒说五娘被困在门口外,担心她出事,早早回去找傅易愠了。

想到傅易愠还不知自己的去向微微凝眉,父皇下手之快,想必他也是未曾料到。

正沉思着,门口的嬷嬷进来行了礼“皇上命老奴来服侍公主,顺便教您身边这丫鬟入宫的规矩。”

玉芙蓉点头“有劳嬷嬷了。”

香寒被带着出了偏殿去了丫鬟们入住的地方,虽然她与玉芙蓉关系不一般,但宫里的规矩要守,她只能跟着学。

香寒一离开,偏殿里的丫鬟们不时的偷看玉芙蓉,想着这般好kàn

的公主,为何这几年从未见过她露面。

玉芙蓉被她们盯的尴尬,正要开口,忽的身后伸出一只手,玉芙蓉反应快,正要挣扎,却被熟悉的味道包围,收了手上的力道,佯装镇定,开口道“现在也无事情,你们暂且下去休息吧。”

十几个丫鬟微微一怔,继而脸上露出难色。

“公主若是累了,我们便在殿外守着,这偏殿的门,我们是万万不能出去的。”

玉芙蓉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有些丫鬟是时刻守着,生怕主子受到什么伤害,但身后这只手揽着她,她不得不轻咳一声,低头道“那便去殿外守着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她起身,却感觉这只手越来越紧。

在宫中,他竟敢对自己这般,简直是不要命了。

玉芙蓉心惊胆战的退到床榻边,伸手落下帘幕,这才回头,张开嘴,却未曾发音“你怎敢夜闯皇宫!”

他眉清目秀,端坐在她面前,一副泰然的模样,沉稳的让人说不出个一二来。

未曾回答她的话,伸手便要解开她的长袍。

玉芙蓉伸手拦住,眼里多了几份气色。

他笑着,头微微偏,对着殿外正要开口,吓得玉芙蓉急忙堵住他的嘴,凝眉瞪着他。

她一着急便欺身压在他身上,他倒也是会顺势倒在床榻上,从外面看来,帐内正是一片春光。

只可惜那几个丫鬟个个都只玉芙蓉在北皇心里的地位,不敢轻易得罪,更是不敢随意乱看。

玉芙蓉在他身上明显感受他强有力的呼吸,他的心跳。

压在他胸口上的双手正压支起身,却被他伸手拉住。

如此诱人的男人在她身下,别说是她,任何女子都会看着流鼻血,正胡乱想着,感觉他身下的小兽慢慢苏醒,玉芙蓉脸蛋红到耳根,恨不得赶快从他身上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偷吃

傅易愠唇角带着笑意,抬起头便吻上她的唇。

她欲挣扎,却被他死死抱住。

若不是因为外面还有侍女,她早已发作,他正是拿捏住她的短处,不住的对她使坏。

他猛地翻身而上,弄出不小动静,外面的侍女急忙开口,“公主可是睡得不安稳?”

玉芙蓉红着脸蛋,一脸不安,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开口解释“你们离远些,生人离我太近,我有些睡不着。”

那侍女当真朝外走了几米,帐内不知他何时扒了自己的衣服,玉芙蓉一脸怒气的回头,张嘴却不出声“你若想死,莫要拖我下水。”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在她耳边轻声开口问“你也怕死?”

玉芙蓉是不怕,但她不想死的这么没尊严,身下一凉,他正好进入,不偏不倚,倒是十分熟悉她这身子。

玉芙蓉闷哼一声,身下瞬间软的动弹不得。

他便是有这本事,让她这般迷失。

玉芙蓉咬紧牙关,待他完事还不知要何时,这会儿要是叫出声,这事准会被传出去,她落下个坏名声不说,若是让皇后知dào

自己与国师鬼混,她定不会放过自己,那自己的计划便更难进行了。

想到这,就是咬牙撑着也得撑过去。

她越是忍着,他便越要勾引她把持不住。

低头吻住她每一寸肌肤,让她感受这不一般的感觉,玉芙蓉虽与他做过不少,但如此挑¥逗还是头回,愣是咬住唇角不发一声,眼看着那粉嫩的小唇要被咬出血来,她死活不松。

他伏在她耳边,声音里满是情愫“忍不住便叫出声,我喜欢听。”

他可以不要脸,她得要,况且自己这未出阁的身份被人落去话柄,日后还如何在朝野立足。

想到这,再刺激的感觉也不能让她发出一声。

但傅易愠对她的疼爱,远比她想的要多。

他虽眷恋她的身子,却也顾及不可贪恋此事,解了欲望,便缓缓了事,倒是让玉芙蓉出乎意料。

他竟这般快的放过自己,被他惹的浑身酸痛,却也体会了这其中的妙处,每每在他身下承¥欢,她都感觉自己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欲望,也有念想。

她紧紧伏在他身下,深喘着,肩膀微微颤抖,雪白的皮肤触感极好。

他那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玉芙蓉却不同,半日缓不过神来,身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迟迟颤抖着不见停。

他低头将她护在身下,感觉到她这不停的颤抖,也知晓她享shòu

着自己给她带来的一切,微微一笑,心中甚是满足。

眼下他还缺一对儿女,与玉芙蓉待在一起的几个月,他次次留意,想要让她怀上孩子,可几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不见任何起色。

他们二人身体都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定是出在玉芙蓉身上,她若是不想要孩子,哪怕他日日与她耕种,都不会有任何收获。

他咬住她的耳朵“为何总是不见肚子有何起色?”

若是以前,他会当做不知,现在他却想要急切的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

玉芙蓉趴在榻上,身上的他也定是发xiàn

了她久久没有喜脉,所以才会着急,正想着托辞,耳边响起他的声音“看来以后日夜都要守着你,好生照料,早些让你怀上。”

她哑口无言,孩子她不想要,但傅易愠也不是好打发的,若想打发他,只能夜夜与他做那事,只要她按时喝下汤药便会无事,想到这,她已做好打算。

二人正僵持着,外面的女婢忽的开口“公主,皇上派公公来信,万家少东家已经入宫,让您准bèi

一下,不会儿便会来拜见您。”

傅易愠微微凝眉“万梅生?”

玉芙蓉翻身,“你认识?”

“那可是只千年狐狸。”他微微一笑“柳家可是在他面前栽过跟头。”

“比你还精明?”

他挑眉“怎么什么人都拿来与我比较?”

玉芙蓉微微一笑“你怕自己被比下去?”

他无奈一笑,微微摇头“当年苏家还未展露头角之时,万家已是南北两朝大商户,后来因商道之事,让万老爷子狠心断了一切和南朝的生意往来,自此隐没与民间,最近才听探子说万家商户出现都城。”

“你是说他们有意现身?”

“万家人做事一向磊落,此次现身必定是为了要事,我虽不了解内情,但能猜到是与太子之事有关。”

当年北皇立景容为太子,将景瑄发配,这才求得一时的太平,如今二人对立,加上一个皇后,任何聪明的人都不愿趟这趟浑水,而万家偏偏逆人而行,让人猜不透他们的想法。

她认真看着他的双眸“依你所见,万家为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投奔父皇?”

他微微一笑“你也太小看万家了,他们想投靠谁,何须亲自进宫面见圣上,如此声势目的不过是做给其他人看。”

“其他人?”

“比如我。”

傅易愠翻身躺在她身边,将她纳入怀中“当年我吏部捉拿贪官,曾的罪过万家人,他们退隐民间也是因为那次事情。”

玉芙蓉来了兴趣,翻身趴在他胸口上,“你也做这种得罪人的事?”

他轻轻一笑“那年你正好换了芙蓉的身,我闲暇之时便去吏部帮忙,多少也帮他们查了一些案子,其中万家的案子最为棘手。”他低头望着她“这事还有你的一份。”

“我又没见过万家人,怎么可能得罪他们。”

“你许是忘了与景瑄二兄弟打赌之事,你让他们两兄弟查那宗悬案,却不知那案子涉及万家的一户商行,案子虽是查清楚了,却燃臭了万家的名声。”

玉芙蓉忽的想起当年为了交托手上的权势,确实让他们联合查案,却不知一个小小的案子却也涉及万家。

如此大小的事都能牵扯到他们,可以见的,他们万家势力有多大。

怪不得父皇说起万家时,眼中带着希望。

想到这,她推了推身边的他“你不回去?”

他挑眉“赶我走?”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春色

玉芙蓉一怔,解释“若是让人看见了不好。”

“我躺在自己夫人身边,即便被人看见了又有何妨。”

玉芙蓉凝眉,他再耽搁下去,等会那个万梅生来了,撞见自己与别的男人鬼混,又怎么肯与这种人合zuò

,自己的如意算盘岂不跟着丢了。

正想着,门外忽的想起丫鬟们的声音“万公子!”

玉芙蓉坐起身,帘幕虽大,但遮住的部分里透着她妙龄的身段,光是看一眼便能让人想入非非。

她回头“别出声。”

傅易愠不以为然,“你若现在出去,还不被他看个精光?”

他挑眉,玉芙蓉这才迫不得已将自己裹在被褥中,淡淡朝外开口“让万公子回去,我今日身子不适,不能起来。”

那几个女婢听后吓得浑身发软,这万公子已经进来了,站在外殿,亲耳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该不悦了。

好歹人家也是万家之后,日后万老爷子归西,那万家的家产岂不都由万公子掌管着,玉芙蓉一句身子不适便打发人家,她们知晓内情的人倒是体谅,让外面的人听见了,还以为她不待见这万家人,如此一来倒是真的着了皇后的道,乐呵呵的将万家收入麾下,玉芙蓉想后悔都来不及。

女婢们各个忐忑着,却听见万梅生淡然开口“公主躺着便可,梅生只说几句话。”

他回头摆手,示意宫女全部退下。

那些宫女有些是北皇的亲信,各个不是好惹的角色,方才玉芙蓉在帐内与傅易愠缠绵又怎能逃过她们的耳朵,只是早便听闻这个公主曾借着芙蓉的身,与那千花楼白公子缠*绵不休,虽不知是否到手过,但这些传闻并不假,北皇派去保护玉芙蓉的姐妹回来还细细描述过他们在一起的细节,要多羞人便有多羞人。

如今玉芙蓉回朝,身边带着一两个男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既然北皇未曾下令,说明皇上溺宠她,由着她胡来,什么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淫&乱帽子算是给她扣上了,可今非昔比,如今眼前的这个可是万家的少东家,稍稍抬个手都能让北朝震上一阵,如此人物怎能这般打发。

为头的女婢给周围几个姐妹丢了一个眼神,女婢们了然的点头,顺次出了大殿。

大殿之上,独独留下万梅生。

他岁数不大,一身裘毛金丝穗衣袍裹在身上,要多排场边有多排场,生怕别人不知他家有多富裕,加上那张雪白的小脸裹在狐狸皮毛制成的衣领下面,更显岁数小。

头回见过的定会将他认成小孩,但这高挑的身段,和老成的表情一看便是拒人千里之外的。

玉芙蓉隔着帘帐回头瞪了一眼傅易愠,见他舒张开来的臂膀,一副轻松的表情,微微凝眉,无奈叹一口气,朝着外殿开口“不能起身接待公子是玉儿失礼,还望公子见谅。”

那万梅生嘴角扬起冷笑“公主身体欠佳自要多多休息。”

玉芙蓉心里暗自给他填了几个彩,语气平易,倒不像传闻中那般,微微一笑,开口道“不知万公子亲自前来,可有何事?”

她明知故问,他却跟着绕圈子“听闻公主外出归来,自是要亲自上门拜访。”

玉芙蓉挑眉,她常年在冷中之中,无人问津,待父皇给了她权势和地位之后,他们这些见风倒的权贵们才想起她玉芙蓉。

“多谢公子,只是本公主今日实在身体不佳,不能招待公子了。”

她下了逐客令,他却迟迟不动“不知公主哪里不舒服。”

玉芙蓉咬牙,虽不认识这个万梅生,但心里开始厌烦他,似乎有意与自己死磕下去。

傅易愠笑着伸手将她揽住怀中,透过帘帐,万梅生清晰的看见一个男人的臂膀将玉芙蓉拉入怀里。

他凤眼微微眯起,修长的睫毛微微扇了扇,果然是死性不改。

万梅生倒也来了耐性,自个寻了个位子坐下“梅生闲来无事的时候学了些医术,不如今日替公主把把脉,看看是哪里不舒服。”

玉芙蓉一听,眉宇锁的更紧了。

“不必劳烦,本公主的病自有御医诊断。”

她一句回绝已经将他至于千里之外,言下之意,御医肯定比你这半路上道的要强。

这话若是搁在别人身上,定会气的当场离开,但万梅生不是那一般的人,玉芙蓉还未与自己联姻便给自己扣了绿帽子,他自是不能放过她。

微微一笑“公主怕梅生医术不够?”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万梅生还不走,也难怪万家会飞黄腾达,就这般脸皮,不发家也难。

傅易愠一味的笑着,并不理会,任凭玉芙蓉应付着。

他不但不帮,还伸手在她身上游走,轻缓重过,挠的她心尖发痒,却不得不强压着他不安分的手,瞪他一眼,没好气的看向帘帐外“即便医术够了,万公子能保证医好我这心病吗?”

梅生一怔,他早便买通了南朝那些人,玉芙蓉在南朝的消息逃不过他的耳朵,她私下与南商苏云鹤成亲,本已乱了纲法,不料却又舍了那苏云鹤回了北朝,不难猜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依着玉芙蓉现在这性子,准是吃不下这口恶气,回来也是为了坐稳根基,好报复回去。

想通这一点,他便轻松了不少,有弱点便可以合zuò

,若是没有弱点,那才是可怕。

而听到此话的傅易愠微微凝眉,手上的动作也是一僵,已经过去四个多月,她心头杵着的还是苏云鹤。

他收了那玩味的表情,翻身压上玉芙蓉。

只要帐子里微微有动静,外面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万梅生撇眸便看见男子的身段压着玉芙蓉,略有玩味的看着帐子内“公主好雅兴,这般急着催我走,原来是有佳人。”

玉芙蓉一怔,伸手推傅易愠,却被他压得越发的紧。

她咬牙,小声开口,“你若再胡闹,日后休想进我的房门。”

她亦是说说,他若想进,何人能拦得住?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临幸

傅易愠变了声道,佯装阴柔的嗓音朝着玉芙蓉暧昧一笑“公主嫌弃我服侍的不好么?”

玉芙蓉哑然,长大嘴巴不知怎么应对。

到是外面的万梅生握紧了拳头,一个男宠都敢爬上他的头上,想必这个玉芙蓉也是娇惯过了头。

正僵持着,玉芙蓉忽的一笑“你服侍的好不好自个心里不清楚?用不用让万公子好好教教你,嗯?”

她这一句风情万种,难免让人想入非非,若说玉芙蓉骄纵放荡,倒不如说这个女人有仇必报。

方才他万梅生只是开口压了她几句,她立马反驳回来,丝毫不给他留任何情面。

与他一样被恶心的还有傅易愠,万梅生不知里面的男人是谁,但玉芙蓉很清楚,让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跟着万梅生学那东西,不仅打脸,还降了他的身份。

他眸子一暗,身子用力一挺,穿过玉芙蓉,径直刺入,疼的玉芙蓉闷哼一声,这一生惹得里外两个男人神色巨变。

傅易愠变是因为情愫所致,而万梅生是因为当面看着人家房事,多少有些膈应,像是活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脸色变了几遍,目的已经达到,起身道“既然公主有事,那梅生先行告退。”

说着也不等玉芙蓉开口,快步出了大殿,那步子迈的,见着的人还以为殿里有猛兽在追他一般。

门外丫鬟见他出来,脸色微带潮红,暗自一惊,难不成公主说了什么羞话,让他难以面对。

仔细猜想,万家一向严谨治家,虽不说饱读圣贤书,也是各个斯文有礼,这个玉芙蓉性子野惯了,难免说些难听的话,让人不好意思。

如此一来也好,一面日后成亲之后为这些琐事吵架,玉芙蓉性子直率,倒也是个可儿人。

加上那美妙的容颜,敢问哪个男子不动心。

想必今日玉芙蓉定能给万梅生一个难忘的记忆。

婢女们正高兴着,倒也不急着进殿,倒是安分的在殿外守着。

待万梅生一离开,傅易愠便不再折磨她,停下动作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生气“我还需他教吗?”

她也一时的冲动,随口说说罢了,目的不过是赶那家伙走,谁知倒是连着他一起给得罪了。

好生的讨好道“你自是最好的,让他教我还怕教坏了。”她难得这样无脸无皮。

这等话语对他倒是极管用的,心中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待他心情平复,这才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玉芙蓉身子异于常人,一旦做这事,身子便软成一滩清水,任他怎么折磨,都是柔情不已。

傅易愠极喜欢她的身子,更怕这身子被他人占了去,次次都贪心不足,恨不得一口气将她吞入腹中,想想她年岁未到,若折磨大了,只怕会伤了她。

他次次拿捏好时机,既不让她厌烦,也不让她满足,如此倒是将她调教的甚好。

完事之后,他才起身开始穿衣袍。

玉芙蓉一怔,紧握着被褥,“要回去?”

“嗯。”他轻轻开口,不忘在她脸上留下一吻。

这感觉好像是被临幸了,玉芙蓉皱着眉,看着他穿好所有衣袍,“你近日来可是因为这万家少爷?”

他一怔,回头笑着“吃气了?”

玉芙蓉坐起身,身上的锦绒丝绸被褥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春光无限,傅易愠顺着她的身线看去,光是看上一眼,身体立马来了反应,恨不得与她缠#绵到死。

强压着自己的欲念,不再看她的身段。

“若不是因此,实在说不通你冒着险进我这偏殿的理由。”

他微微一笑,摇头“你为何不想想我是为了惩罚你才入宫的呢?”

她一声不响的进宫,也不派人通知自己,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入了宫也要小心翼翼,一来怕惊扰了北皇,二来更怕被皇后得知玉芙蓉在宫中,两难之下,他如何大胆的找人。

她明知自己担心他,还事事不顾及他的感受,只知往前冲,不管前路是否安全。

玉芙蓉了然自己有些鲁莽,微微吃了软,开口道“我太过信任父皇了,你若怪我,我无言以对。”

他复而返回榻上,坐在她面前“想必你父皇已经告诫过你,断不可相信任何人,你亦不是头回在这上面吃亏,为何总是不长记性?”

她不是不长记性,而是有些时候,她必须装着不长记性,若是入宫便让人通知他,北皇还怎么肯这般信任自己,玉芙蓉早算好这一切,装萌卖傻的想混过去,却不料傅易愠当真气着了。

她想到的,他何曾没想到,北皇向来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身边的亲信,他也会猜忌一二,更何况自己的女儿,玉芙蓉虽是他的女儿,但毕竟是冷至多年,心意如何,他如何能把握住,想要借此试探玉芙蓉也无可厚非,但比起这试探,傅易愠更担心她的安危。

幸而这万梅生饱读圣贤书,知书达理,若是遇到胡搅蛮缠之人,今日之事,她如何轻易逃过。

北皇让万梅生来她偏殿,若不是想要生米煮熟饭,何须如此安排。

她就是太信任任何人,以至于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他轻抚她的脸颊“他们想打你的主意,却不知我在背后拦着,联姻也好,成亲也罢,我傅易愠的女人,只能是我的,他们即便将你许配出嫁,你亦是我的。”

他话中有话,似乎已经猜到北皇的策略,玉芙蓉微微皱眉,父皇确实有意撮合自己与万梅生,但仅凭一面,就让万梅生下决心联姻,也不知dào

是父皇对她太自信了,还是对万梅生太放心了。

但隐隐中,她似乎感觉万梅生并不排斥联姻之事。

只要是正常男子,若是见了玉芙蓉的面,没有不动心的。

但这万梅生并未见过自己的面容,就连今日也只是隔着帘帐而观,如何能让他对一个连面都未曾看见过的女子上心。

这计谋,乱了。

傅易愠匆匆回了府院,五娘远远的见他回来,急忙上前询问,“她可安全?”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请吃

傅易愠点头,“活的甚是潇洒。”

他话里多少有些气,但被五娘听去便是另一番风味,莫不是找了其他靠山,把这傅易愠给甩了?

想到这,她也不敢轻易去触傅易愠的底线,找了个借口便躲得远远的。

傅易愠进了书房,花四郎便匆忙从千花楼赶回来,匆忙进门,“万家那小子正在园子里找你呢。”

傅易愠嘴角扬起,抬眸看着他,甚是平静“不见。”

花四郎一怔,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看着他“确定不见?”

“恩。”他继xù

看书卷,“他敢违背我的话,私下见北皇,就应该知晓我不是好欺负的。”

花四郎笑着道“他哪知dào

您有这能耐,说不定还真以为您就是一个戏子。”

“再说了”花四郎寻了一个位子做好“您让夜七管着‘砣沙门’,别说是他了,就是我也不信您会把整个‘砣沙门’的势力加在北朝身上。”

傅易愠不语,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仿若未曾听见他的话一般。

花四郎无奈,只好起身“您爱怎么折腾折腾去吧,我不管了。”

他们三人自小相依为命,虽在不同的位子上,但每每相见一个眼神都知dào

相互之间要表达的是什么,若是往常,他花四郎止不住要唠叨,今个出奇的反常,不仅不唠叨,还火速的要出门。

这事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主子难免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二心,但傅易愠却没有,他放任花四郎和夜七自己做主意,只要不影响他整个计划,他们的小打小闹不会破了整个局便可。

花四郎一出门,匆忙去了都城最大的客居——品苑,里面宾客满席,无非都是外商聚集,闲来品品都城大厨的手艺。

花四郎一入门便寻了个好位子,让小二点了这里最贵的,也是最好吃的饭菜,静静的等着。

香寒小跑进了品苑,一入门便闻到了肉香,腹中的馋虫早被勾引出来,看见花四郎一身妖艳端坐在木窗旁,手中细指握着茶杯,品着好茶。

她本娴淑雅致,但入宫两日便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好在宫里有照顾自己的丫头,说是花四郎派来的,若是有事可以通过她出宫。

香寒出宫第一件事便是让花四郎点了这品苑的饭菜,一来解解自己的馋,二来也好放松一下。

这两日在宫中,学习的都是规矩礼数,活活的将她折磨逼疯。

她并不笨,只是厌烦那些古板规矩,心中有抵触,学的便慢,嬷嬷们嘴上不敢说她,心里哪个不跟着骂她,如此一来,她便更讨厌那里。

一坐到花四郎对面,整个小脸立kè

拉了下来。

花四郎见她来,笑着问“这两日可过的舒坦?”

她的消息他都是当日便知晓的,派去她身边的丫鬟每三个时辰便通人汇报一次,他虽身在外面,其实心早就飞到她身上去了。

“你可点好了饭菜?”香寒心情不高涨,见了花四郎只知dào

吃。

花四郎嘴角微微扬起“看你这样子是挨那些婆子骂了?”

他小时候被贩卖到千花楼时没少被人打骂,也时常吃不饱肚子,要是得罪哪个客人,准少不了一顿暴打,看人眼色过日子的生活,他比谁都清楚。

香寒在宫里虽是新人,却碍着公主的面子,无人敢对她动手,但现在不动手是因为大家都不清楚她们的底细,但凡日后与皇后对立起来,少不了她们苦果子吃。

若是现在便被打趴下了,那日后她可如何面对。

香寒微微摇头“骂倒是未骂,只是闷得发慌,成日见不到公主,还学一些无用的东西。”

他微微一笑“你若是学的快些怎会见不到?”

她一怔,这倒也是,自己光顾着去想自己的事情了,倒是被眼前遮住了眼睛,若是早些学会了,还需这般磨蹭的等着么。

她眼角露出微笑,“我已经郁闷两日了,莫在给我说皇宫里的事。”

他一点她便明白,无须多言,见她想通倒也不再谈论这话题,笑着开口“宫中饭菜不合口?”

她撇嘴“太精致,吃不习惯。”

她凝眉看着他“你今日不用唱戏?”

他是千花楼头牌,达官贵族官宦小姐去了都会点他,而且只在厢房唱,加上他那妖艳的脸蛋,魅惑的身段,微微扭扭腰,扭扭屁股,都让那些深闺女子爱的死去活来。

她有幸看过一出他的戏,浓妆的他别有妖艳的韵味,稍稍一个眼神都能将人的魂给勾去,香寒受不了男子比女子还美,没等戏完,她便逃离了那园子。

他们私下只知花四郎是个戏子,却不知他戏子背后的身份竟是让人高攀不起的。

稍稍有些心思的人都能想到,能在傅易愠身边常年护着的,能差到哪里去。

但她不问,他自是不会说的。

“今日无须表演。”他淡淡开口,抬眸看着大厨亲自端着饭菜过来。

那厨子年纪不大,三十出头,长得人强马壮,脸上有个偌大的黑痣,看起来样子不怎么美观,人却是极其的憨厚,粗糙的大手将精致的碟子端放在花四郎面前,憨憨一笑“公子,您最爱吃的菜肴,一听您要来,我早早准bèi

了。”

花四郎微微点头,抬眸间开口问“你母亲可再犯病?”

大厨急忙摇头“不敢再闹,上次折腾的全家不得安宁,这次知dào

收敛。”

花四郎微微点头,待大厨离开后,香寒才敢问他“你认得他母亲?”

他点头,将肉蒸馍里面的嫩肉挑出来放入她碗中。

她只吃过一次,还是跟着俊儿公子一起来的,当时她还小,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排场,俊儿也是如他这般替自己夹菜,感觉自己是被人疼爱的,心里微微一热,抬眸看着他,“你也喜欢这菜肴?”

他摇头“我听丫鬟们常念叨你喜欢吃它,上次过来便点了这菜,哪只吴磨竟然记住了。”

香寒挑眉,她也就吃不上嘴馋说说罢了,俊儿离开了,她是思念至深,又不敢公然在嘴边念叨,只能念及这菜肴。

第一百八十四章 究竟是谁在算计谁

花四郎放下筷子,有些不放心的嘱托“你只身在宫中,公主不可能时刻的保护你,要学会灵活多变,宫中大部分宦官都被我收买了,若是出事定要记得寻个公公给我报信。”

香寒吃了满嘴,用力嚼着,边嚼边点头,“知dào

了。”

他还欲说什么,见她无心听,只好拿起筷子继xù

替她夹菜“慢点吃,无人与你争抢。”

待香寒大吃一顿回宫之后,花四郎才收拾回府,连千花楼都未去,夜七坐在树杈上乘凉,见他回来,嘴角扬起“我当是什么事让你这般匆忙,原来是陪小丫头吃饭。”

花四郎从品苑出来后心情舒畅不少,许是见着香寒了,况且香寒出宫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这感觉让他很高兴,回来后立马换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挑眉看着树杈上的夜七“何止,我还在品苑看见五娘了呢,你应该不知,她正在找当年那几个一起射箭的公子呢。”

夜七猛地坐起身,当年一起的那几个公子哥不是混世的就是没什么出息的,五娘心地善良,见着那几个还不被骗才怪。

急忙下树,正要朝外走,却被花四郎一把拉住“着什么急,五娘也得有自己的私事不是?你总缠着人家,人家怎么找夫婿?”

夜七咬牙“你明知那几个公子哥是什么人,怎能将她独自留在那里?”

花四郎嘴角一扬“她五娘武功高强,怎会有危险,即便人家有危险,也是人家的事,你操个什么心。”

夜七瞪了他一眼急忙朝外跑,还未到门口,正好碰到五娘回来,上前急忙拉住她“你去那里了?”

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微微皱眉,等着她的回答。

五娘被他猛地一惊,瞪大眼“出了何事?玉芙蓉回来了?”

夜七蹙眉“没有,我听花四郎说你跑去找洪岐等人了。”

五娘点头“你先别提他们了,我到现在还有点晕,许是喝多了。”

她微微闭上双眼,“北朝的酒就是刚烈。”

而此时在他们身后的花四郎挑眉,妖艳一笑“听闻梨花粥解酒,不过公子院子里的梨花可不能随便乱摘,若是被公子知dào

了,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夜七微微侧头,扶住五娘便朝她房屋的方向走去,全然不理会花四郎的提示。

而此时宫里的玉芙蓉也正凝眉端坐着,香寒捧着自己的肚子一脸苦相“公主,以后这种事可别找我去做了。”她本就不喜欢花四郎,这次要不是为了完成玉芙蓉交代的,她何必跑出去见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

正抱怨着,听见玉芙蓉开口问“就没说其他的?”

“没有,听闻驸马回去后只是在屋内休息,连门都不曾出去过。”

玉芙蓉不禁凝眉,他跑来阻止自己与万梅生接触绝非是无意安排,他那心思不比任何人,稍稍算计都能将人逼上死路,更何况是特意而为之。

她深思着,复而抬眸看向香寒“花四郎说这里安排了自己人?”

“恩,听闻不止一两个。”

玉芙蓉更想不通了,他明明安排了眼线为何还亲自跑来,那就更有问题了。

她忽的起身“走,回宫。”

香寒一惊“公主,您忘了皇上不允您出去吗?万一被皇后发xiàn

,我们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玉芙蓉挑眉“谁说我们要回国师府了,去万府。”

香寒愣住“万府?那不是——”

不等她反应,玉芙蓉已经换了一身宫女服,系好衣带便朝外走。

香寒急忙跟上,二人顺着小道朝外走,好在是天黑,侍卫见香寒都避上三分,许是在傅易愠身边待惯了,所以大家都不太敢去惹她。

见她偷偷溜出宫,想着肯定是外出见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二人顺利出宫,香寒暗自松了一口气,看向身后的皇宫,抬眸便看见城墙上站着的领头朝这边看来,径直的盯着自己和公主,吓得她急忙低下头快速朝前追上玉芙蓉。

北皇正在书房看奏折,外面的公公进来将来龙去脉说给德顺听,德顺摆手,这才回身进了内殿。

“皇上。”他轻唤一声。

北皇抬眸,微微皱眉“玉儿离开了?”

“如皇上所言,确实是出宫了。”

北皇微微一笑“看来玉儿的心思比朕想的要细。”说罢看向德顺“这赌约算是我赢了,你欠我的酒,何时请我喝?”

德顺微微一笑“皇上不怕奴才扳回一句?”

“此话怎讲?”

“公主虽然出去了,但究竟是先去国师府,还是先去万府,差别甚大。”

北皇无奈一笑“都说你是个老狐狸,朕看一点都不假,罢了,这酒钱算是替你省下了,但朕并未输!”

德顺一笑,眉宇都是斑白“皇上英明。”

“你呀!可得看好了她,朕这个女儿十年前和十年后全然变了心智,虽不比芙蓉,但也不差丝毫。”

德顺点头“皇上所言极是,玉儿公主确实不同其他,光看着面相便知是将相之才。”

“你也莫在她脸上贴金,这些年的历练,加上南朝一行,怎么也会磨练出些意志。”

“老奴不明白,皇上为何偏要将玉儿公主送去南朝磨练,让她在傅易愠身边岂不是更好?”

北皇微微摇头“傅易愠心思缜密,性子偏冷,心怀太多的仇恨,这样的人一旦温柔起来,会让人迷失。苏云鹤便不同,他未曾亲近过任何女子,敢爱敢恨,只有这种男子才能让玉儿爱之深恨之切,况且那苏家乃皇后的娘家,只有与苏家决裂,玉儿才会与皇后斗。”

德顺点头“皇上英明。”

北皇摇头“你嘴上说朕英明,心里却在骂朕连自己的女儿都算计。”

“奴才不敢!”

“罢了。”他摆手“去看着玉儿,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德顺领旨,碎步离开。

整个大殿空无一人后,北皇这才起身进了偏榻,微微转动榻椅,一面墙竟生生的被推开,他起身进了暗室,待他进入后,暗室的门自动关闭。

在暗室门关闭的那一瞬,露出一个极其美丽的面孔,虽美丽,那脸上却带着丝丝苍白,眼神里也透漏出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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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深夜出宫

玉芙蓉出了宫便径直的去了万府,虽是偷偷出来,却也明目张胆的在万府正门等着下人为自己开门。

此时天色甚晚,万家平日没什么大事便早早的让下人们去休息,此时老爷子也在房中看书,听闻玉芙蓉在门口求见,微微一怔,望着管家开口“不是来寻生儿的?”

“不是,公主说是要见见您。”管家恭敬的开口,没有丝毫睡意,哪怕是刚从床榻上起来,衣服也是穿的极其端庄,不见丝毫凌乱,不难看出这府里的规矩有多严。

万老爷子微微一笑“老吴,这个小丫头准是认为吃定我万家。”说着起身“也罢,让她去大厅坐着,我这就过来。”

管家点头,正要往外走,老爷子又开口道“不要惊动生儿。”

管家微微凝眉,停下的脚步恢复速度,快速的出了庭院,朝门口走。

玉芙蓉与香寒等的无聊,在门口的石柱上转了一圈,然后又在狮子像前溜达着,见管家出来,这才端正衣袍,看向那管家。

“公主请进。”

表情甚是平静,丝毫没有被玉芙蓉的身份或是地位给吓着。

玉芙蓉随着他进了正厅,香寒跟在后面,不禁开始大量这奢侈的地方。

椅子虽是木质的,却不难看出这椅子是由上好的檀木制成,椅子把手上镶着金壁,生怕别人看不出万家多富有,就连椅背后面的镂空图案都是龙图腾,如此阔气,也难得养了万梅生一身的毛病,玉芙蓉寻了个位子坐着,静静的等着万老爷子现身。

香寒站在她身后微微开口“公主,这万家果真如传言那般,富可敌国。”

玉芙蓉一笑“何止富可敌国。”

她儿时便经常见万老爷子进出宫内,那时的万家已经是富甲一方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究竟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步,想必无人能道出个一二。

越是安静,玉芙蓉的头脑便越清醒,等了不下一刻钟,那老爷子终于慢悠悠的进来。

一副未睡醒的模样笑着看向玉芙蓉“老夫老了,让公主久等了,请公主怪罪。”

虽是请罪,脸上却没有任何请罪的表情。

玉芙蓉暗自一笑,这可是只千年狐狸,傅易愠见了都要紧张三分,自己只不过是个傀儡公主,他口气淡然也是应该。

玉芙蓉收了脸上的沉思,笑着开口“您日理万机,哪能与我闲暇之人相比。”

万老爷子听出她口中的反讽,也不在意,笑着开口“不知公主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玉芙蓉坐在木椅上,眼里多了几份玩味“听闻您的儿子要与我联姻?”

老爷子点头“我与皇上乃忘年之交,联姻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万老爷子就不怕您这独苗被我折磨死?”

她的臭名远扬,哪家公子不避而远之,偏偏这万家与人不同。

“公主太小看我生儿了。”

说着看向管家“给公主斟茶。”

玉芙蓉摆手“无须麻烦,今日来寻您正是为了联姻之事。”她表情里满是戏谑“既然万老爷子铁了心要万公子迎娶本公主,那本公主也不再扭捏娇作。”她起身“深夜来访,扰了您的休息,还望您见谅。”

她起身,带着香寒便出了府门。

管家有些不解,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二人,只见老爷子微微一笑“这丫头比想象的聪明。”

“老爷,这公主淫奢骄纵,咱们公子娶了她岂不是败坏了门风?”

老爷子摇头“不是咱们生儿娶媳,而是她选了个驸马。”

老爷子看向管家“这丫头嘴上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却句句向我万家逼近,今日她来无非是给我万家一个下马威,这招生儿用的最多,你倒是被这小丫头给弄迷糊了。”

管家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老爷真打算让公子娶她?”

万老爷子点头“生儿性子安静,不愿与人交,这些年也未见交个友人,与那千花楼的戏子走的虽近,却终究只是个戏子,帮不到生儿什么,况且眼下各国局势动荡,就连北朝也岌岌可危,有皇后李氏一族当道,我虽部下所有,却怕猝不及防,待我归西后,生儿总要有个靠山。”

管家点头“还是老爷想的周到。”

“你要多上上心,生儿与公主之事还要我们推推力。”

管家微微蹙眉“国师那边——”

“国师向来独来独往,此次竟对玉芙蓉的亲事如此看重,不得不让人好生疑虑。”老爷子看向漆黑的门外“国师可有再现身?”

管家摇头“下面传来消息,未曾见他四处走动,一直在府里安养。”

“好生看着,他既然已经回朝,说明对玉芙蓉的事情格外的上心,日后做事切记要小心行事。”

管家点头“老奴已经吩咐下去了,只要我们按兵不动,国师即便有天大的能耐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老爷子起身“莫要大意。”他回房休息,管家服侍他入屋,万府再次进入寂静。

而此时在马路上的玉芙蓉二人缩着脖子,冻得浑身发抖,香寒颤颤巍巍开口“公主,要不我们回国师府吧。”

玉芙蓉摇头“此时回去,今日所做之事岂不是都白费了。”

她咬牙,就是冻死在这也不能去找傅易愠。

不止万家在盯着自己,父皇也在看着自己,自己若是不表明态度,父皇又怎会全然相信自己的心意,那万家又如何肯与自己结交。

想到这,她断了任何念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香寒拧着眉,她们两个流浪街头事小,但若是遇到个坏人可如何是好,加上玉芙蓉的腿脚不便,如何能逃得过,想到这便担忧不已。

玉芙蓉何尝没看出她的担忧,微微开口道“你先莫急,我倒是有个去处,就怕你不肯去。”

香寒一愣,急忙问“何处?”

她微微一笑“你随我来。”

这条街道她甚是熟悉,带着香寒找了个近路径直的去了千花楼,此时的千花楼格外的热闹,灯火通明,照的整个街道都跟着亮了起来。

第一章 梨花开尽都城

都城三月,梨花开尽,轩锁玲珑,好雨放晴。醉风檐香雪,玉笛笑吹裂。留待夜深庭院,伴素娥清绝。

元丰二年,北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公主芙蓉南下祝寿,为两国交好之事奔波劳累,却不料遭奸人埋伏,重伤不醒,待禁卫军冒死将其带回公主府,昏睡十日的公主终醒了过来。

正逢北国入春之际,朝野上下一片暖荣之景,百姓勤耕,商户劳作,万官清廉于民,可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寿年丰,年丰谷润,人康邦定,物丰邦宁。

此时安宁的不止朝野上下,纵观芙蓉公主府,灰瓦白墙,高大门楼,墙壁上镶钻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附凤攀龙图更为俊美,加上绿树成阴、假山环绕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怪石水榭,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正所谓一片繁荣之景。

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将采集好的清晨花露倒入纹着牡丹花纹的花口瓶中,甚是仔细认真,生怕这琼脂玉浆泼散半分出来。

这时,站在她们身后年岁半百的年嬷嬷微微点头,朝着身后的嬷嬷开口“公主喜静,莫让下人手拙,扰了公主。”

年嬷嬷轻轻一摆手,那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立马收了所有碟具,各自抱着各自的长口玉帛瓶朝庭院走去。

年嬷嬷这才收了目光,淡淡开口“年关逢大难,公主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她叹了一口气,将方才几个丫头收集好的花露仔细端着,转身朝鸳鸯阁走去。

鸳鸯阁内,腾龙朱红印花大石柱屹立于正厅两侧,分别衬托起帷幔纱巾裹住的百丈尺寸的鸳鸯塌,甚是奢华。

塌上玲珑玉符锦棉被整齐叠放,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年嬷嬷一惊,急忙拉住身后的贴身丫鬟“公主呢?”

那丫鬟平日只伺候公主穿衣,猛的被年嬷嬷这权杖之人拉住,吓得跪在地上“公主去花园散步了,一同陪伴的还有初夏姑娘与秋雪姑娘。”

年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平静道“下去吧。”

那丫鬟吓得魂魄飞去半分,一听这话,急忙起身,慌慌张张的朝外跑,全然忘记了年嬷嬷教过的沉稳轻辇的步子。

花园深处,亭榭楼台,鸟叫声鸣,万花纷开。

她一身亵衣素裹,脸上染着大病未好的苍白,单薄的身躯在微风下也越加的薄弱。

她虽有绝世的容貌,却不得不困于这金丝牢笼之中,她饱读诗词雅赋,却终究成了闺中困足。

芙蓉暗叹一口气,收了目光,回头看向来人,初夏和秋雪朝她快步走来,脸上多了几分焦虑“公主,您大病初愈,断不可吹风。”

两人拉住她的胳膊便朝来时的路走去,芙蓉刚欲挣脱,一只蝴蝶正巧落在她肩膀上,忽闪忽闪的翅膀,甚是温柔,五彩的翅膀让初夏和秋雪均是一愣,连带手上的力度也跟着撤了几分,三人驻足凝视着蝴蝶,仿若春日里的精灵,别具风味。

芙蓉微微一笑,收了目光,“我以前也会招来蝴蝶?”

那初夏微微皱眉“您从前从不来这万花园,今个不知是哪又想不通了,跑到这吹风喝粉的。”

秋雪偷偷的推了推初夏,示意她说注意些,不可没大没小。

芙蓉倒也不介yì

,从她们中间走出来,看着二人“你们看,我已经全好了,不必这般小心。”

秋雪笑着应着,语气你却多有不满“您是全好了,只是把我们全忘了罢了。”

初夏点头附和“您要是把我们忘了也没什么的,可是怎么连驸马也忘了,枉费了这些年的计策——”

“初夏!”秋雪喝住她接下去的话,眉宇紧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对芙蓉开口“公主忘记了也是好事,曾经那些往事并非是什么好的记忆。”

芙蓉看着湖中的荷花,侧头问道“我昏迷这些时日,驸马可曾来看望一二。”

初夏秋雪一愣,二人均是沉默不语,芙蓉看出了名堂,她虽失了记忆,但印象里,这个驸马可并非是个不识大体的人物,究竟是何事能让他宁愿舍了名声也不来看望她?

芙蓉心中鸣鼓暗猜,却感觉毫无头绪,她对曾经的往事忘得一干二净,饶是再聪明的脑袋也无能为力。

她转身“既然他不来看望我,那我便去看望看望这个传说中的驸马。”

她说一是一,话音刚落,便抬脚朝梨花苑走去。

初夏秋雪一惊,要拦住她也是不可能的,惊慌的开口“公主,您这衣着不雅,让驸马见着了,定是会被说的。”

芙蓉并无回答,只是迈着步子朝梨花苑走去,身边经过的下人们急忙俯身行礼,芙蓉频频点头,却不再停留片刻。

初夏秋雪快步跟着,唠叨着让她回去换件衣裳,梳洗好再去找驸马。

可芙蓉并不在意自己的着装,反倒是好奇这个驸马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她病成这幅模样,他这个做驸马的竟不关心丁点,如此让她自生自灭,这点让她很是好奇。

虽是好奇,但也是多了几分疑虑,她虽贵为公主,但身边的人并非实打实替她着想,若不是权贵纠结,她身边怎又会有这些人服侍着。

她出了百花园,朝着梨花苑走去,初夏秋雪紧随其后,生怕公主再出意wài



芙蓉失去记忆是真,可对驸马的情谊也并非是假,即便失去记忆,也未必失去对驸马的感情,这一点,在朝野之上,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害人的。

公主虽贤良淑德、聪慧过人,却终究赢不过那个情字,这些年,她过得如此之苦,只有她们几个贴身的丫鬟看的最清楚。

初夏秋雪虽紧随其后,两人均想着要如何拦住公主,却没注意路边赶来的年嬷嬷。

两人忽的被年嬷嬷拉住,刚欲开口,身后的丫鬟们便娴熟的捂住她们的嘴。

初夏秋雪是习过武的,单凭这几个丫鬟根本困不住她们俩,但年嬷嬷是这府上最有权威的嬷嬷,她跟了皇后半生,公主也是她养大的,论起地位,她如同皇后的手足,虽只是个下人,但大家都知dào

,她的地位不是简简单单能说的清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笑话

玉芙蓉点头嗯了一声,看着他道“你何时起来的,为何我一点都不知晓。”

她这两日虽也算不上怎么奔波,但发生的事情颇多,让她有些顾暇不及。

傅易愠在她身边坐下“我方才入了宫,有件事需告知你。”

他表情认真,让她不禁开始紧张。

“南朝传来急信,苏云鹤和芙蓉已经在来往北朝的路上。”

玉芙蓉微微一怔,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若是怕了,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玉芙蓉微微抬眸,迎上他那澄澈的眸子,看的一时失了神,若是苏云鹤能像他这般待自己该有多好。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无须费事,我能应付的来。”

他伸手拉着她的手,“他们二人大婚将至,你留在这里,只会看着他们快活,何须如此折磨自己。”

她轻轻一笑“你小看我了。”

他一怔,微微凝眉,沉默片刻,继而一笑,明了的点头“你呀,总是让我担心。”

她对他坦然,他心里如同裹了蜜一般的甜。

傅易愠对她如此执着,也是出乎玉芙蓉的意料之外的。

她从不知如此坚定的追随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从苏云鹤那,她已经品尝到了苦味,傅易愠对自己的好,她心里知晓,这份情,她愿意守着,只是能不能守住,她心里也没底。

至于心底对苏云鹤的那份的情已被她深深的埋起来,不愿再揭起。

眼下有傅易愠陪着,她已经知足。

人若知足,便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

他看她看的入迷,她微微抬眸,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开口道“我也在你这窝了一夜,得快点回去,不然父皇怪罪下来,麻烦就大了。”

她嘴上说是怕北皇怪罪,心里却是想回去解决万家这个麻烦。

若是不赶快解决,她当真要与那万梅生成亲了。

穿了衣袍便下床榻,却被他拉住了,猛地收手,将他揽在怀里。

玉芙蓉微微皱眉,还未开口,便听见他开口“莫要排斥万家,想要平安,万梅生是你最好的护身符。”

她一怔,看向他“强过你?”

他凝眉,半日微微点头。

她不知他为何这般担心,难不成皇后的势力已经发展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

玉芙蓉片刻一笑“我嫁他便是了,只是不能这么轻易松口。”

他心里一疼,保得了她的平安,却无法将她收入自己麾下,这种痛比杀了他都难受。

玉芙蓉从他怀里出来,“我要走了,再晚些,只怕又出事端。”

她正说着起身,门口的花四郎开口道“你不走也出事端了。”

他迈步进来,“万梅生那小子已经堵门口了,正要抓你的奸情呢。”

玉芙蓉一怔,继而笑道“我不去惹他,他倒是胆子大,跑来惹我了。”

说着出门,傅易愠微微摇头,继而将手边的面具带上,只有带上这面具,他才恢复自己国师的面容。

带上面具便回了国师府,不再掺和她与万梅生的事端。

玉芙蓉站在台阶上,望着台阶下的万梅生,微微挑起眉角“真是冤家路窄,走哪都能碰见你。”

万梅生倒也不恼,微微一笑“公主好兴趣,不知昨晚睡得可踏实。”

“我睡的踏步踏实与你有何干,本公主做事从来不向任何人报备,你不过是个商户,若不是父皇看重,哪能轮到你在我面前嚼舌头。”

这话能说多难听她便说多难听,身边看热闹的都不住的摇头,此等公主娶回家,可有人受的。

万梅生听后不但不恼,反而上台阶拉住她的手腕,格外亲近的开口“就如你所言,我不过是个商户,想要娶你自然是好生的看着,万一哪日让你跟这园子里的戏子看上眼了,我还如何守着你。”

论说脸皮,她玉芙蓉一直以为自己敢称第一个,无人再敢称第二,不料今日还真是遇见了。

她冷笑的从他手里抽回手“你也真是妄想,就凭你那些个家底也敢奢求娶我?”

他笑的一脸春风,加上本就长了一张俊美的脸,这一笑,更显英俊,活生生的看傻了台下的少女们。

玉芙蓉看着这张能骗人的脸,气不打一处出,虽知晓父皇究竟为何要这等人留在自己身边,但着实心里不爽。

“公主若是怕自己亏了,何不立个字据,分些我的家产也不是不行。”

玉芙蓉嘴角轻扬“分些?”她轻笑“不是倾你所有?”

他挑眉,微微靠近她的耳边“只怕我敢给,公主未必敢要。”

玉芙蓉收了笑容,同样在他耳边开口“你若敢给,我便敢纳你入府。”

二人一来二去,外人看来倒是亲密了起来,不想方才说话那般没边际。

见这笑话看不成了,众人也感无趣,纷纷散开。

万梅生坐着马车而来,玉芙蓉步行逃出宫,如今想要回去,自是要坐他的马车。

万梅生挑眉,朝他马车看去,示意她上车。

她微微凝眉,也不扭捏,迈开步子便上了他的马车。

香寒跟在外面,步步不敢离远,恨不得把耳朵贴上马车。

殊不知这万家财大气粗,哪怕是个马车也是制造的分外精致,光是车壁都是用上好的铜铁制成,隔音效果属于上乘中的上乘,外人想要偷听只怕是妄想。

玉芙蓉上车后,万梅生便跟着上车。

一上车,万梅生那平静的脸立马换了下去,凝眉瞪着玉芙蓉“在宫中乱来也就罢了,出了宫还这般招摇,你若不要脸,莫要拉着我万家陪葬。”

玉芙蓉嘴角扬起“这才是你本性?”

他一怔,没好气的开口“若不是欠下赌约,我死都不会娶你这等女子。”

玉芙蓉凝眉“赌约?”

“你无须知晓,只要你能安分守己,我自会保你平安,若是做的过分,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玉芙蓉微微闭上双眼“只怕是如不了你的意。”

万梅生没有接话,拧开目光不再看她,生怕多看她几眼,污了自己的眼睛。

车厢里安静如也,玉芙蓉昨晚虽睡得踏实,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床,怎么都是不舒服的,眼下又在车厢里晃悠着回去,睡意立马浮上眉眼,恨不得立马回到宫中,倒头大睡。

第一百八十八章 改名号

正当玉芙蓉昏昏欲睡,坐在一旁本已挪开目光的万梅生竟回过头来认真的打量不远处那张小脸,和小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她比当年更没有章法,也多了几份放荡,虽不知这些年她是如何熬过去的,但听父亲说过,她们母女被贬冷宫后,日子并不好过。

明明这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却不能开口表达自己的一切苦衷,微微凝眉看着她,仿佛一切的思念都不抵此时的近距离接触。

他微微苦笑,别人家的公子不到十七便已有几房的妾侍了,他为了能等到她,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多的自己都忘了。

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颊,却还未碰到她的脸。

猛地,她睁开眼,瞪着他。

他尴尬的想要收手,却听见她不悦的声音响起“你若想占我便宜,最好是趁早打消念头,这世上能让我看的上眼的男人除了当年的芙蓉府上的驸马,便只剩如今的国师,且不说这两人的长相你不及他们十分之一,就连这人品你也是差的甚远。”

她话里有多狠毒,她自己知晓,这般贬低他不过是为了让他趁早死心。

她不愿太多人对自己虎视眈眈,更不愿与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瓜葛,即便日后真的成了亲,她也会敬而远之。

一般人听了她这话,早已气的浑身发抖,而那万梅生不但不生气,反而放肆的将手放在她脸上“有意思,越是得不到的猎物,越让人蠢蠢欲动。”

他话里的意思是这挑zhàn

他倒是真愿意试试。

玉芙蓉岔开头,伸手将他的手打开,没好气的开口“你若不怕戴绿帽子,我也不介yì

纳你入府。”

他轻笑“你与那些侍郎鬼混已不是一日两日,我若是真在意,岂不是要将你府上的那些人全杀了?”

他话里有话,听得玉芙蓉不禁微怔,他竟然不介yì

,要么说明他心宽,要么便是另有图谋。

如不如此,他怎会娶自己这种臭名远扬的女子,一旦娶了,万家的名声,全部毁于一旦。

他冒这么大的险,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一个赌约?

她玉芙蓉不相信,这世上什么都可以信,就是赌约和誓言信不过。

“你真是与常人不同。”

万梅生轻笑“你若是嫁给我,会慢慢发xiàn

,我不止不同,还有些背道而驰。”

玉芙蓉不再与他说话,沉默的闭上眼,静静的思索这一切。

马车快速的行驶在道路上,两旁的行人远远看见是万家马车,都知趣的避开,谁都知dào

万家财大气粗,哪怕是个干活的伙计,都比别人家的猖狂有底气。

看着马车的构造,不像是个简单人物坐的。

马车停在宫门口,玉芙蓉下车后,万梅生在前面走着,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这倒也合了她的意,正要自己回自己的偏殿去,惹不着任何人。

香寒跟在玉芙蓉身后,一进宫门便拐弯朝偏殿走。

万梅生未曾回头开口道“偏殿此时定是被皇后盯上了,听闻昨晚你来我万家之事已经传入皇后耳中,皇后不是个眼中能容的了沙子的人,得知你回来竟偷偷躲进宫,自然要对付你——”

他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追上他,在他身边并排走着。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傅易愠要将他万梅生弄到自己身边了,他可是个活的免死金牌。

一脸笑容的看着万梅生“还是你想的周到,我竟把这事给忘了。”

她虚假恭维的模样让万梅生不禁皱起眉来,甚至有些后悔,他不该听姓白的,如此一来,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

二人进了大殿,当着众臣的面在大殿跪了下去。

万梅生紧握着玉芙蓉的手,一副欢喜冤家的模样“求皇上赐婚。”

他万梅生乱闯皇宫不说,还硬生生的打断了朝廷议事,大臣们纷纷不满,却看见他身侧的女子,不禁吸入一口冷气,没想到失踪了的玉芙蓉竟在此时现身。

当年他们得知芙蓉回府,曾上书求皇上将玉芙蓉处死,一国怎能有两个天女,此乃天地不容。

但此时看到玉芙蓉活的好好的,而且还回来了,大臣们纷纷担忧起来。

这个女子好歹也是个公主,当年他们那般对她,她若是不记仇也就罢了,若是记仇,查出哪些大臣对她下手,她定不会饶了他们的。

正是当所有人忐忑的时候,北皇猛地起身,酿呛的朝殿下跑来,“玉儿,你可是朕的玉儿?”

玉芙蓉这才抬眸,眼里满是对北皇的思念,那目光看的让跪在一旁的万梅生都惊了不少,想不到她演起戏来,竟是这般逼真,如此女子若不是心计如此,只怕是不简单。

心中虽想着,嘴上也不闲着“小生外出春游,正好遇见玉儿公主,我与她一见钟情,怕皇上不同意,所以将她藏了起来,如今她念您养育之恩,死活在要成亲前见您一面。”

北皇面上表情更加难过“快快起身,让朕好好kàn

看朕的女儿。”

玉芙蓉眼里挤出眼泪,让大臣们看一眼便跟着揪心。

北皇不是个糊弄的主,知dào

皇后眼线在殿下,装模作样的含蓄了几句,一时兴起,将玉芙蓉这名号改了去,本来这‘芙蓉’二字便是为了祭奠芙蓉的死,如今芙蓉没死,而这玉芙蓉自然不能再用这名号。

给玉芙蓉开了新的名号,单字一个‘玉’取号为‘北玉’,以北朝为姓,这名头不小。

在外人看来玉芙蓉是因祸得福,仗着北皇对她的愧疚,一口气将名号立好,还分了地和宅子,日后比不芙蓉差,加上芙蓉传来飞鸽,说是要嫁南朝苏云鹤,如此变故,芙蓉在北朝的势力只怕是要被这个玉儿公主给瓜分了。

朝中人议论纷纷,各自持着自己的想法不敢开口表露,此时朝廷巨变,他们也只能隔岸观火,若是此时便急着站好队,只怕日后会灾难无穷,况且这个玉儿性子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不堪,还需日后好生的观察。

北皇给她落下名号之后当真许诺答yīng

二人的婚事,转眼间,原本无人问津的玉芙蓉瞬间变成家喻户晓的大公主,名声丝毫不亚于芙蓉,打的皇后措手不及。

那些为皇后效命的人也不敢动弹半分,他们只知这玉芙蓉曾经是皇后一手栽培起来的,并不知她此次回来竟是与皇后对着干的。

如此倒是让北皇钻了空子,一边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另一边还把该打压的打压住。

所谓名利双收,不仅仅只有玉芙蓉。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说笑

玉芙蓉自此改名北玉,私下人都称玉公主,划分新宅也倒是省事,直接安放在国师府对面,进出都见着那国师府的门丁朝这边瞅来,盯得北玉这府门口的几个看门将心里凉飕飕的。

好像是他们占了不该占的地盘是的。

玉芙蓉嫌自己改名麻烦,倒也未曾顺着名号来,私下他们唤她玉儿,自己还是叫玉芙蓉,毕竟这名字跟着她许久,忽的换了,她也跟着不舒服。

公主府里,十几辆马车停在庭院正中央,管家皱眉看着这气势颇吓人的准驸马,亲事刚定下来,他便急着入府,虽不知他到底与公主走到哪一步,但从现在来看,自家公主能耐一点都不小。

正洋洋得yì

的时候,玉芙蓉快步入了府门,身后跟着五娘和香寒。

三人平日便同出共入,此时回府本以为会大张旗鼓,没想到竟会这般低调回来。

一入府便气势冲冲的走到万梅生面前“谁准你进来的?”

万梅生并没有看她,而是吩咐下人开始搬东西。

玉芙蓉一着急便拉住他的胳膊“你要与我做对到底?”

万梅生这才低眸看着她“我入府也是早晚之事,你若看不惯,离远些便好。”

让她离远,这可是她的府院!让她远哪去?

她凝眉片刻,眼角一闪,诡异笑道“驸马今日要与我同床共枕?”

万梅生一怔,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却佯装镇定“公主不愿意?”

她收了笑容,抬脚便靠近他的脸颊。

万梅生僵在原地,玉芙蓉要是敢当众做出不雅之事,他面上忍着,但早晚会还回去。

玉芙蓉只是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朵,“你可知一般的男子可满足不了我。”她微微停顿“听闻你是一脉单传,若是那里不行,可真是可惜了你这一副好身条。”

她来硬的他不吃,只能变着法子来软的,若是他识相,自会知难而退,若是不识相,也休怪自己不客气。

若是平常男子听到这样的话,绝对不会这般冷静的对待,但万梅生却不同,冷峻的面孔上不漏丝毫生气的表情,沉默片刻,微薄的唇角轻启,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试试便否认我那里的能力,公主是否有些断章取义了?”

他有力的回击回去,让玉芙蓉颜面不存,明里告sù

她,你得试试我,暗里否决了她接触过的男子那方面太差。

她被还的哑口无言,脸蛋红了一片,轻咳一声,尴尬的转身,刚要走,开口道“驸马今日也累了,这些东西让管家处理便可。”

她明里暗里排挤他,他却顾及了她的地位,没让她太丢人,这笔账,她欠着,日后或许会欠更多,但目前来看,这个男子还不至于太流氓,起码面对自己的污秽之语,他没有弄僵二人关系。

她只是在他面前丢了颜面,在者说了,跟他何须谈颜面,他都敢贴着脸赖上自己,她为何不能给他点下马威。

只是这下马威并未起到她预计的效果。

玉芙蓉掉头往另一条路上跑,香寒和五娘跟着,二人在她身后窃窃私语。

“她这是吃了黄莲,有苦也得自个儿受着。”

“公主也真是的,怎么招惹了这么人?”

“她自己愿意呗,若是嫁给傅易愠,哪来的这么多事。”

香寒凝眉“公主的心不在国师身上。”

五娘撇嘴“两人都那个了,还说不在对方身上?”

“你不了解,公主这之前有一个男子——”

“香寒!”玉芙蓉冷言回头“你若是太闲便去准bèi

今日晚膳。”

她话里语气不善,香寒一听急忙低头应道“是。”

她一离开,就剩五娘和前面的玉芙蓉了,五娘听了香寒的话也有些好奇,急忙追上前去,拉住她“你心中的男子究竟是谁?”

玉芙蓉凝眉,忽的伸手,直指五娘“你!”

五娘一怔,继而拍她“莫要说笑。”

玉芙蓉扭头朝前走,边走边岔开话题“你先别急着打听我从前的事,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解决万梅生这克星。”

“解决什么啊,好生收着,多好的男子,长得英俊不说,家产还万贯,上哪能寻到这般优秀的人。”

玉芙蓉轻笑“你莫不是看上他了吧。”

五娘撇嘴“他那腰太细,我可看不上,我要那种粗腰结实的,最好腹部满是肌肉的,躺上去硬邦邦的,那舒服。”

她想象着,整个人都花痴起来,玉芙蓉笑着,也难得她有颗向往的心,自己如今连憧憬都没了,还谈何感情。

她们二人边走边聊,倒是挂在树枝上的花四郎瞥了眼夜七,“你达标准了么?”

夜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身,到底多粗才算粗?若是肌肉倒是没问题,只是这——二人慵懒的在树枝上挂着,虽没惊动公主府的下人,却被万梅生的人发xiàn

了,一群人为了过来,活生生的把这棵老树给围死。

花四郎挑着眉开口“惹事的来了。”

他们私闯公主府不说,倒是把他们说成惹事的,听得为首的护卫脸色黑了黑,“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公主府。”

夜七脸色一向黑的吓人,一声不吭的瞥了眼树下的人,并未有任何起身的动作。

花四郎嘚瑟的吹了一声口哨,站起身来“我胆子大不大,关你们何事?”

他轻轻一跳,顺着树干朝另外一棵大树跳去,转眼间,跳出了府院。

那速度不是一般人能追的上的,管事的知dào

自己什么本事,只要能赶走他们便可,无需追上去。

回头看着夜七“你不走,是想等着我们捉你?”

夜七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下面管事的正要动手,万梅生站在不远处开口“夜兄倒是挺悠闲。”

他每次见千花楼姓白的,夜七都在身边,不难看出,他步步不离姓白的身,如今跑到这公主府上来,不得不让人紧张。

莫不是姓白的对玉芙蓉的感情不比表面冷淡?

他心中暗自猜测着,却也直勾勾的看着夜七。

夜七瞥了他一眼,坐起身来“我家公子让我来捎句话,让您悠着点。”

他说着起身脚跟一点,便飞身出了他们的视线,速度快的根本让人反应不及。

万梅生抿着嘴,微薄的唇形甚是好kàn

,连远处挺住脚步的玉芙蓉看见了,都忍不住再看上两眼。

五娘凝眉看着,站在她身后开口问道“他们认识?”

玉芙蓉嘴角微微扬“傅易愠临时插上一脚,倒真是合了我的意。”

五娘撇嘴“能否低调点,非得所有人都知晓你们二人的奸情?”

“奸情?”玉芙蓉回眸“奸不奸不知dào

,但情是绝对不存有。”

她转身继xù

朝前走,五娘跟在后面急忙追上去“你不去看看?”

“万梅生既然能绕过傅易愠入府,还有什么事是他抗不过去的,何须我多此一举的去惺惺作态。”

“这话说得,若是两人真打起来,可是你后院着火,看你怎么灭。”

五娘幸灾乐祸,却也微微担心,玉芙蓉平日太大度,大度到任何人都敢欺负到她头上,如今她虽坐上正公主宝座,可谁能保证她能一直太平下去呢?

夜跟着凉了,玉芙蓉这两日被叫去准bèi

国宴,谁都知晓这国宴是为了迎接芙蓉回朝而办,此时让玉芙蓉来操办,对外不过是理正了玉芙蓉身份,对内,却让她痛苦不已。

若真是在国宴上遇到苏云鹤,她该如何是好?

连续几日心不在焉,终究在万梅生的打击中回了神。

他瞪着礼部大臣冷言道“王大人是觉得我朝已经灯枯油尽了么?”

那王大人已不是第一次被他冷言讥讽了,脸色难看了几分,沉着性子开口“驸马莫怪罪,属下确实是亲自去商户查了两日,您说的幕布,他们确实做不出来。”

万梅生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子仍在他面前,正要发作,玉芙蓉急忙上前劝住“梅生莫气,

第一百九十章 赌约之谜1

玉芙蓉拦住了万梅生,她这两日幸好有他陪着,皇后几次与自己擦身而过,险些正面冲突,眼下皇后正找不着抓她的把柄,万梅生若是此时惹事,只怕皇后那一关不是那般好过。

她揽着他的手臂,一脸温柔,“你不是说做事不可过于苛刻,想必王大人已经尽lì

了,若是再为难下去,岂不是显得我们有些过分么?”

她一脸无邪的表情让万梅生僵硬了后背,这个时候装好人,让姓王的一群贪官在自己眼皮底下吃回扣,他是个商人,这等吃亏的买卖他不会做。

平静心情之后,朝她微微一笑,“玉儿说的对,为夫太心急了。”说着看向王大人“既然如此,那幕布银两,过两日王大人送到公主府,这幕布用其他代替,我想好了再让人通知你。”

王大人一怔,正想着借口却听见玉芙蓉开口“既然这里的事情忙的差不多,那便随我去见父皇吧。”

玉芙蓉拉着他快步离开,不给王大人任何推脱的机会。

两人甜甜蜜蜜的离开,王大人在原地呸了一句“狗男女。”

身后的小官听了,脸色变了又变,与他近的几个大臣劝道“你也莫与他们一般见识,你也知晓,那玉芙蓉不过是芙蓉公主的替身,若不是芙蓉公主南嫁,哪里容的她这般胡闹。”

另一个大臣附和“说的是,加上那万家小子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我看你啊,还是趁早打消了招惹他们的念头。”

那王大人皱着眉,低声道“不是我愿意招惹,皇后下了命令,让我将这幕布银两吞下,若不是皇后,我何必去碰这俩冤家。”

周围大臣一听,紧张开口“皇后开始动手了?”

王大人摇头“动什么手,那个神出鬼没的国师暗自把持着大局,皇后每每动作,都被他给搅了,说来也着实可气。”

玉芙蓉与万梅生站在门口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各自想着对策,但对视之后,两人似乎心意相通,不谋而合的想到了北皇。

他们一路沉默的朝北皇书房走去,在外人面前,他们真如大家所看那般,如胶似漆,一旦走到无人的地方,二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话语,仿佛如陌生人一般。

皇后的寝宫里,贴身的宫女将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给皇后听,她听后微微一笑,衣服慈眉善目的模样,朝着那婢女说道“去给下头的人说道说道,公主与准驸马这般相敬如宾,是北朝的福分。”

女婢微微凝眉,虽不知皇后为何要如此赞扬玉芙蓉,但皇后做的事情从未错过,她说下去说道,那自己便添油加醋的把事情传的神乎其乎。

而此时,北皇正在批阅奏折,见玉芙蓉二人进来,微微松开眉宇,笑着开口“这几日到是鲜有见到你们二人一起过来。”

玉芙蓉嘴角一扬,转身关了身后的大门,这才开口“父皇这次可是欠玉儿一笔。”

“哦?说来听听。”

“您借助我们之手除去皇后分支,您说,是不是该好生请我们吃一顿?”

北皇顷刻一笑“你真是个鬼机灵,我只是让你们负责采购之事,何时让你清除皇后分支了?”

“父皇可以耍赖,玉儿也能耍赖,这采购之事,父皇怕是要交给其他人去办了。”

站在一旁的万梅生嘴角跟着扬起了,玉芙蓉若是不开口说此事,自己也会与北皇说上一说,没想到她竟与自己心意相同,在自己之前将这事说了。

微微侧头看了眼玉芙蓉,此等女子,倒也是聪明灵巧,自己也算是摊上了福气,娶得她入门。

北皇见一旁的万梅生盯着玉芙蓉看,嘴角微微扬起,岔开话题“你们二人的亲事可准bèi

妥当?”

玉芙蓉一愣,明知他故yì

岔开话题,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还缺些准bèi

。”

“你也不小了,你母后当年在你这个年龄都已经有了你。”

二人一怔,脸蛋均变了点颜色,透着丝微的红,却也不至于扭捏回避。

万梅生接过话去“玉儿根基不稳,此时借着成亲虽能立些政党,但与皇后相比差异甚大,大张旗鼓的在皇后面前操办只怕不妥。”

北皇凝眉“你的意思是?”

“节俭为之。”

玉芙蓉看了看万梅生,平日里看他财大气出,穿个衣袍都是用金线镶的袖边,节俭二字能从他口中说出,实在是不易。

北皇听后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微微点头应道“倒是你想的周到,朕只顾着将女儿风光出嫁,倒是把这块给忘了。”

玉芙蓉撇嘴,他哪里是忘了,明明是等着万梅生说出这番话,自己好顺着往下走,若是他亲自开口要节俭操办,玉芙蓉难免心里会膈应,若是理解北皇以大局为重也就罢了,若是忽的小心眼,把这事记在心里,这北皇只怕又欠玉芙蓉一笔账。

而此时由万梅生说出这意见,他只需顺着意思便可,即能显现他作为父亲的贴心,又能体现他的大度。

这好人都让北皇一个人做了,玉芙蓉被晾在一旁,心里多少会骂自己父皇两句老狐狸。

骂归骂,即便万梅生不说这事,她也会提出节俭,如今想要大张旗鼓的操办便是明着与皇后为敌,且不说她身后有多少靠山,如此硬碰硬,她玉芙蓉占不了多大便宜,只怕是会败得更惨。

与北皇商议好国宴琐事,万梅生便先行退出了书房,留玉芙蓉一人与北皇在屋内。

安静的大殿让人有些不适应。

北皇看了眼玉芙蓉“最近与傅易愠可有来往?”

玉芙蓉摆弄玉佩的手忽的停了下来,抬眸看着他“父皇这是何意?”

“傅易愠虽能辅助朕坐稳这位子,但毕竟与朕有世仇,朕斩杀了他的父母,他心中很朕,这一点,已是不争的事实。”

玉芙蓉凝眉“父皇明知dào

他危险,为何还将他留在身边?”

他微微摇头“你有所不知。”北皇抬眸看向外面“当年,朕与他打了一个赌约,输的人必须完成对方一个愿望。”

“父皇赢了?”

北皇摇头,“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玉芙蓉好奇的看着他,想知dào

是什么赌约,却知晓,这赌约似乎跟自己有关系。

北皇继xù

开口“他说日后他要一个人,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他轻轻一笑“那时的傅易愠不过十五岁,竟敢用那傲慢的口气与朕说话。”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赌约之谜2

北皇看向玉芙蓉“玉儿,那赌约——”

正当要说的时候,外面的公公叫道“皇后娘娘驾到!”

北皇收了表情,一脸冷色的看向门口。

皇后身边跟了一群女婢,她一摆手,女婢们纷纷退后,在殿外守着。

玉芙蓉急忙起身,回朝后,当真是头回见皇后。

此时的皇后依旧是当年的风姿,且不说这些年做了多少回逼宫之事,但光从这面相上看,任谁也看不出她是个心肠狠毒之人。

玉芙蓉行了大礼“参见皇后。”

皇后点头,“起身。”她绕过玉芙蓉,径直上了大殿,走到北皇身边坐下,丝毫没有给玉芙蓉说话的机会。

似乎是在排斥玉芙蓉。

这变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殿上两人不说,她玉芙蓉也闭着嘴不说话。

皇后坐在北皇身边,拉着北皇的手“皇上又失信了。”

北皇凝眉,笑着开口“朕怎么失信了?”

“芙蓉回朝,说好要亲自为他们操办亲事,为何要与国宴混在一起?”

玉芙蓉挑眉,国宴是宴请各国王子的盛宴,用对待身份高贵的宾客才会用到国宴。

皇后不但不领情,反而较为反感,玉芙蓉心中有疑问,却也不敢开口,见他们二人说的是有关芙蓉之事便起身“既然父皇有事,玉儿改日再来看您。”

北皇点头“也好,回去与万驸马好生商量,莫要因为一丁点事情与驸马争论不休。”

北皇看似嘱托,实则是说给皇后听得。

以前芙蓉与傅易愠闹不愉快,北皇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对玉芙蓉的事情格外上心,明着是表明他对玉芙蓉的看重,暗地里是为了警告皇后不可胡来。

玉芙蓉点头,退出大殿。

回去的马车里,万梅生看着玉芙蓉微微挑眉“今夜是否应该让我睡床榻?”

玉芙蓉微眯着的双眼睁开一个细缝,偌大的眼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格外的美,即便是微睁开,也让人觉得美不可言。

“府上房间多的是,你愿意睡哪里便睡哪里,何须与我挣一个?”

万梅生咬牙“你以为皇后没在你府上安插人手?我未与你成亲便搬入你房间,还不是为了做戏给他们看。”

她哪能不知他的心思,如此也好,省的皇后在背后做手脚。

她沉默着,万梅生急了“我已经睡了半个多月硬榻,就不能让我睡一回床榻?”

玉芙蓉看了他一眼,“不能。”

万梅生咬牙,果然是个狠心的女子。

玉芙蓉忽的抬眸,嘴角微微扬起“让你一夜也可以。”

他一怔,脸色微微缓解“真的?”

“恩,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马车缓缓停在公主府门口,他们二人下车,入了庭院。

“什么忙?”

“说来也简单”她嘴角扬着,二人边走边说,让身边经过的下人们羡慕不已,想不到公主与驸马感情如此之好。

“我听闻你们万家每年都会从乌国买入上好的布匹,能否今年让我挑一匹出来。”

万梅生微微挑眉,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容易。”

玉芙蓉点头“既然你都这般爽快了,我也不会与你说笑,今晚那床榻让你了。”

他们二人进了屋,万梅生嘴角扬着,脱了靴子便躺倒在床榻上,侧头闻着玉芙蓉留在上面的香气,味道甚美。

玉芙蓉站在他身边,看了眼外面,小声开口“床榻让给你了,我也该找个地方落脚。”

说着走到后窗的位子,推开窗,看了眼身后,见后山没有人,这才抬起裙摆,准bèi

翻墙。

万梅生猛地坐起身,看见翻墙而出的她微微握紧拳头,复而看了眼外面,这才迅速起身将那窗户关好。

她这时候出去,定是去见她心上人去了。

如今能让她这般上心的,除了千花楼那姓白的,便只剩下那国师了。

听闻国师向来清心寡欢,不愿意与任何女子接触,来往都带着面具,至今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此时玉芙蓉出去,准是去国师府了。

玉芙蓉不检点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万梅生微微皱起眉宇,不知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如果记得自己,她会为自己当年做下的事情负责吗?

玉芙蓉翻出后院,看了眼国师府里的丫鬟,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傅易愠的房间,此时正是傍晚,屋里的油灯烧的啪啪作响,他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未曾抬眸便闻到了她的味道“有门不入,倒是喜欢翻墙头。”

玉芙蓉本想吓唬吓唬他,哪知dào

竟轻易被他发xiàn

,微微尴尬的跳到他面前“我有事找你。”

他收了书卷,起身将那油灯压了压“何事?”

她转到他面前“你与父皇究竟打的什么赌,能让父皇这般让步?”

“从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玉芙蓉挑眉,他向来过目不忘,连一个陌生人的脸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赌约那般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

他如此说法,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她凝眉,想着如何从他口中套出此事。

傅易愠抬眸“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

玉芙蓉不死心,走到他身侧拉着他的手臂“就告sù

我可好?我难得好奇一次。”

他未曾做声,玉芙蓉不死心,抱住他的腰身“你若是不说,我今夜定要失眠。”

她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倒是把他华丽的衣袍蹭的不像样。

他无奈的摇头,这世上没有事情难得住自己,唯独眼前这个小女人,他拿她无可奈何。

玉芙蓉见他不张口,只好讲条件“我今晚留下如何?”

他一怔,继xù

沉默。

玉芙蓉踮起脚跟在他耳侧轻声开口“今夜好生服侍你。”

他脸上表情有些丝微变化,玉芙蓉知dào

他动心了,急忙将手顺着他的腰身朝下滑。

她感觉到他身体明显开始变化,这才收了手,佯装受伤的表情“既然你不答yīng

便算了,我去问父皇去。”说着便朝外走。

人还未到门口,身后忽的多了一只手,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的进了内间,身后的帘幕忽的散落,她被他快速的抱上了床榻。

欺身压上,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角,一只手寻得她腿上的位置,熟练的解开了她的长裙裙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调戏不成

玉芙蓉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伸手摸到他胸前的肌肉,低头猛地看见自己手指触碰的地方竟有蝴蝶印记,她以为自己眼花,手指微微挪了挪,那蝴蝶印记竟跟着自己的手指移动的方向飘去,她瞪大双眼,身下一痛,微张的小嘴里传出隐忍的声音。

他这几日每次见到她,她都当做不认识自己,从她的眼神里,他渐渐讨厌远离她的日子,本想这两日把她捉进府来,却不料她自己从上门了。

身下用力的刺穿,每每前进一点,那舒服的感觉让他想要的更多。

玉芙蓉的心思都放在他胸口的蝴蝶上,倒是忘了身子的痛,半天都没缓解过来,直到他微微嘶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让我再进去些。”

她弓着身子,下意识的因为痛感而不让他进去的更多,被他这般一说,倒是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急忙开口问“当年你与父皇的赌约究竟是什么?”

他感觉到她放松的身子,触到她的软处,这才开口“三年后离开公主府。”

她一怔,“可父皇说你要了一个人。”

他抬头看着她,停下了动作“他告sù

你我要了一个人?”

玉芙蓉点头,身下有些麻,微微动了动,感觉他在自己身体的东西越来越大。

他抿着嘴,漂亮的唇形让玉芙蓉想要一口吃下去,但终究忍住了,听见他开口道“我确实要了一个人。”

玉芙蓉凝眉“谁?”

他继xù

动弹,心不在焉的回答“无关紧要之人。”

他越是不说,她越是好奇,不过在他这已经问道这个地步,倒是出乎自己的想象。

玉芙蓉抱住他的身子,手在他后背紧紧的搂着,今晚不折腾到半夜,他是不会停的。

心里已经做好心理准bèi

,却不料他草草了事,放了自己。

倒也是合了她的心意,起码不用被折腾的第二日起不了床。

舒舒服服的在他床榻上睡了一觉,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傅易愠已经上朝去了。

玉芙蓉迅速的穿好衣袍,麻利的回了自己的府院。

她从窗户里爬进去,也不知是因为昨日忙了一天的缘故,此时的万梅生竟然还在床榻上躺着,玉芙蓉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边,本想吓唬吓唬他,却不料他猛地睁开眼,到是把玉芙蓉吓了一跳。

她黑着脸,“你也睡了一夜了,快些起来,让我在睡一会。”

她昨晚睡的挺好,可一回来,睡意又袭上双眼,恨不得睡在床上不起来。

万梅生微微闭上双眸“要睡睡硬榻去,我还没睡够呢。”

玉芙蓉拉着他,想要把他拽起来,但毕竟力量悬殊,还没将他拉起身,谁知他一用力,竟把她生生的拉到自己胸口前。

这般近的看着万梅生还是头一回,虽不比傅易愠那仙人一般的俊美,但看他这清秀文静的小模样,也让人不禁心跳加快。

玉芙蓉急忙起身,却发xiàn

自己的手被他压在胳膊下,动弹不得“松开我。”

她挣扎着,将万梅生睡意折腾的全无,睁开眼,却刚好瞥见她脖子深处的红痕,眼角微微收紧,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多了些其他东西。

玉芙蓉想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心中暗叫不好,收了脸上的慌张,一脸赖子模样“你莫不是对我动了情,想要与我更亲近一些?”

说着在他脸上吹了吹气,温热的气息划过他的脸颊,他的耳根竟跟着红了,明知dào

她昨晚与人乱来了一夜,却止不住的对她动情。

他尴尬的正要松手,却见玉芙蓉翻身坐上了他的腰身“我们先从哪里开始呢?女上男下的姿势虽然不太舒服,但也好歹是个容易的动作,像你这样头回经lì

此事,应该是最适合的。”

她故yì

说给万梅生听,果然见他脸色变得难看,他出生大户人家,怎会听到这等低俗之语,此时玉芙蓉对他说这话,无非是想让他恶心,她恶心了,自然是不会对自己再有什么想法了。

万梅生如她想的那般,抓住她的胳膊想要将她推下去,玉芙蓉却死死的坐在他身上,他越是恶心,她便越要恶心他,等恶心的不行了,他便对自己死心,只要他死心了,日后就不会再尴尬,即便与他生活在一个屋子里,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想到这,她是打定主意要他难受。

忽的俯身,二人面相几乎挨到了一起,玉芙蓉盯着他的嘴唇,佯装一副痴迷的样子,自顾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样子有多饥渴便有多饥渴。

万梅生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了,从未有哪个女子这般亲近自己,即便有这个胆儿,他也不会让任何女人有这个机会。

而不知今日怎么了,被玉芙蓉给迷惑的希望她能与自己把这事给做了。

等身份确立了,他再慢慢清除她沾染的那些男子也不迟。

就这么僵硬的等着,等的心跳有些安奈不住,忽的见她伸手朝自己身下,自己那该死的反应立马来了,身下的小帐篷在她两腿间甚是扎眼。

玉芙蓉挑眉“果然是个嫩草。”她翻身下去“本公主不喜欢处儿,调教起来费劲。”

她自顾的说着,整理了自己的衣袍,睡意竟全无了,看来调戏人也能让自己清醒。

转身出了门,在庭院里锻炼。

留下万梅生僵硬了身子,躺在软榻上无奈一笑,惹了他一身的火,结果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拍了拍手,让下人准bèi

了冰水,看来是要泡上一个时辰才能消火。

玉芙蓉在庭院里练着傅易愠教的功夫,那半条腿说来也怪,几次施针之后竟不影响走路,但依旧没有知觉,只是外人看去的时候,很难发xiàn

那腿有毛病。

玉芙蓉练累了,便躺倒在草丛里,正安静的躺着,听见身后有动静,正要起身却听见一个丫鬟开口“你可得少倒点,老爷吩咐过,药量用大了,会伤身。”

玉芙蓉凝眉,不动声色的躺回去,隐了自己的身子,偷偷的听他们说话。

另一个声音响起“我知dào

,咱们少爷今天差点得手。”

说着叹了一口气“怎么都坐上去了,为何突然停了。”

“该不会是发xiàn

你我在外面,所以——”

玉芙蓉挑眉,原来放在自己上演的那场春宫图,还有人在外观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请人帮忙

那两个声音停顿片刻“应该不会,咱们少爷虽不碰女人,但那方面绝对没问题,应该是公主的问题。”

“也对,上次少爷误食了催情之粉,险些要了孙家那小姐,说来也怪,那粉的威力常人无法忍受,一旦沾染,不用女子泄身如何能活过第二日,咱公子只在冷水里躺了一会便恢复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两个声音越说越崇拜“何止这一次,少爷及冠那一年,老爷亲自送了一个压房女子给少爷,哪知当晚被少爷给踢出房间,害的老爷以为公子不举。”

玉芙蓉噗嗤一笑,那两人立kè

警惕的朝这边看来。

“谁人在偷听?”

玉芙蓉坐起身“你们私下嚼你们公子的耳根子,就不怕他发怒?”

二人一见玉芙蓉吓得急忙下跪“不知公主在此,请公主恕罪。”

玉芙蓉摆了摆手,“想让我饶了你们可以,但你们得帮我一个忙。”

二人微微一愣,玉芙蓉是公主,在哪都春分得yì

,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求他们下人帮忙。

心里虽这般想,却不敢不答yīng



“公主有何事让我们做,吩咐便好,哪敢用一个帮字。”

玉芙蓉打量着这两个小婢女,虽是丫鬟,着装却比万府上普通丫鬟要好上许多,加上那清秀的小模样,不像个一般的婢女,如果是贴身保护万梅生那就另当别论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解释。

“既然你们爽快,我也不绕圈子,方才听你们说那什么粉,催那什么的,给我——给我弄来些。”

两个丫鬟猛地瞪大双眼,相互看了一眼,急忙开口“公主若是用它对付少爷,只怕是无用,老爷试过一次,少爷从小对各种药物免疫,一般的只怕是伤不了他。”

玉芙蓉挑眉,她压根没打算往他身上用,不过依旧很好奇那药为何在他身上不管用。

一个丫鬟解释“老爷在少爷很小的时候便让毒医给少爷扎针,目的就是怕少爷被毒物所害,谁也不曾想,如今少爷这身子不仅不怕毒,甚至还带着毒。”

玉芙蓉嘴角抽了抽,带毒?

丫鬟急忙解释“公主莫怕,亲近之人自然是伤害不了,若是有人心存歹念,伤了公子了,染了公子的血,不出三日必要暴毙身亡。”

玉芙蓉听得后背一阵寒冷,微微挑眉岔开话题“那个,那个催什么粉能不能弄到?”

女婢点头“能弄到。”

她摆手“弄到再来见我。”说着起身朝大殿走。

玉芙蓉进了大厅,发xiàn

里间万梅生正在沐浴,她挑眉,大早晨沐浴?

微微挑眉朝里张望了几眼,听见万梅生调戏道“想要看我何须在外面,进来看个利索可好?”

玉芙蓉正喝着凉茶,猛地呛出口,痛苦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瞪着他道“这世上男子——”

“这世上男子除了前驸马傅易愠和国师,你谁都看不上。”他打断她,嘴角轻扬,忽的起身,壮实的身材从水里直立起来,隔着帘纱,玉芙蓉看到他结实的胸脯,健壮的手臂和大腿,尤其是那腿间——她急忙收了目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玉芙蓉转过身,却觉得耳根都跟着红了,除了傅易愠,还是头回见其他男子的身体,有些无地自容的咬了下唇角,怎么能被他给诱惑住了呢。

万梅生穿好衣袍绕到她面前“若真只有他们两个入的了你的眼,为何不见你对他们有任何动作?”他嘴角噙着笑,一副要看她如何圆谎的模样。

玉芙蓉一怔,想着借口,嘴上支支吾吾,却听见他帮着解释“这前驸马傅易愠可是芙蓉的心头肉,虽然芙蓉要南嫁,但身边总是离不开傅易愠的,至于这国师,想必连皇上都未曾见过他真zhèng

面容,民间传闻他貌美,却只是传说,难不成——”

玉芙蓉锁住眉宇“你莫瞎猜,我确实拿他们二人做借口,目的是何,你比我清楚,我可以嫁给你,但好心提醒你,休要对我动情,不然日后有你痛苦的日子。”

她想到了傅易愠,他为了自己,没少吃苦,这一点,她比谁都明了。

万梅生并未听进心去,只当玉芙蓉是拒绝自己的借口,但这感情何去何从,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他稍稍退后,给玉芙蓉让出路来,“你虽长得美,但也不至于让人痴迷,我还未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玉芙蓉以为他心思不在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拍拍他“你心中有数便好。”

说着转身进了自己的大殿,殿中书桌上摆放了各种书卷,傅易愠命她每日读些书卷,却不知她早早让人换成了兵法书籍。

她心中有仇,从离开苏云鹤开始,这仇恨的种子便开始发芽,她想让苏云鹤后悔,想让他知dào

她不是一个轻易能被伤害的人。

玉芙蓉认真的看书,倒是让万梅生刮目相看,没想到她竟有每日读书的习惯,真是与其他女子有些不同。

而此时在国师府的傅易愠也正在书桌前看着书卷,身旁的花四郎清亮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公主正在看书卷。”

傅易愠挑眉“还是兵法?”

花四郎点头,脸上多了几份愁苦,他已经命人换了好几次,那些兵法书籍都被他让下人收拾出府了,为何她手里还有那兵法,他也无法解释。

夜七同样拧着眉“昨晚我在周围巡视,发xiàn

我万梅生手下的人企图入府。”

花四郎挑眉“好大的胆子。”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书卷“多留些心看看皇后那边有什么大事没有,另外无须看着万梅生,他若真想与我对立,不会等到现在才来查我。”

二人相视一眼,微微回正头看着傅易愠“可万一他——”

“他不会对玉芙蓉不利的。”傅易愠打断二人“北皇选人一项有目的,这次也不会错。”

傅易愠这次对北皇倒是有绝对的把握和信心,所谓养兵用兵之道就在其中。

正说着,玉芙蓉的小脸从门缝里透了出来,看大厅只有傅易愠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推门进来,脸上一脸不高兴“傅易愠!”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生气

傅易愠一怔,待看见她那晶莹剔透的小脸时才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

玉芙蓉挑眉“你让万梅生准bèi

的美人是怎么回事?”

他确实让人在国宴上准bèi

美姬跳舞,但没想到万梅生竟当真把北朝翻了个遍,生生的把未出阁的小姐弄进宫练起了舞来。

玉芙蓉本准bèi

了舞姬,都是自己的人,计划的好好的,却不料傅易愠竟让人先一步抢了这计划,况且万梅生寻的那些个舞姬各个活色生香,再回头看看自己手下的那些个,简直无法直视。

她气不打一处出,一听到这消息,立马又折回国师府,跟他好生要个说法。

夜七和花四郎识趣的退出门外,将二人关在里面。

花四郎一合上门便回头看夜七“公主这脾气,够火辣!”

夜七一笑,比玉芙蓉火辣的是五娘,她的火辣,他从小便见识了。

屋内,傅易愠起身,将手中书卷放在桌上,看着她道“苏云鹤来访,身边跟着的都是战士将军,哪个不是战场上杀出血路来的,你找的那些个舞姬虽眉清目秀,还不至于入得了他们的眼,错一步便会步步错,我知你心急报复苏云鹤,但眼下他带着芙蓉回北朝,若是伤了他,便是伤了南北两朝的关系。”

玉芙蓉咬牙,瞪着他“你不帮忙便罢,我自有对付他的招数。”

她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你怎是他的对手,莫要轻举妄动。”

玉芙蓉冷笑,“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以后我的事情不劳烦国师操心。”

她甩开他,径直的出了房门,翻墙出了国师府,留下傅易愠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玉芙蓉刚落脚,抬眸便看见万梅生远远的坐在自家的墙头看着她。

她暗叫不好,被人抓个正形。

急忙一脸笑意的开口“今个天气真好。”

本想打混过去,却不料他忽的跳下墙头,拉住她的手腕“走,带你出去走走。”

她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他从小厮手中接过缰绳,抱着她翻身上了马。

玉芙蓉挣扎“我还要回府看书,快放我下去。”

他紧紧搂着她,咬牙生气道“跟国师偷情的时候未曾见你这般用功的看书。”

她撇嘴,赔笑道“看书看久了,难免有些疲倦,寻着漂亮男子亮亮眼还是不错的。”

他轻笑,低头靠近她的耳侧,小声在她耳边开口“什么时候也看看我,我这身子不比国师的差到哪去。”

玉芙蓉脸蛋憋红,尴尬的开口“我这人——念旧——新的东西——不太感兴趣。”

他揽在她腰上的手慢慢上移“不感兴趣?”

她急忙按住他上滑的手,生气道“你若再对我动手动脚,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腰上缠着龙鞭,虽是可以将他捆在树桩上,她说道做到。

万梅生感觉到她怒气上涨,这才松开手“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她身上的手没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每个人难免都有些软助,连圣人都如此,何况我一个普通女子。”

他轻笑“普通女子?是你太低估自己,还是太高估在你身边打转的人了?”

她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也懒得去思索他的用意,抬眸看了看街景,此时正是烈午,四处都是小商贩四处叫卖的声音,回头看着他“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二人隔得相当近,远处看来,二人亲密的动作格外的诱人。

而离他们不远处的轿子前,小厮恭敬的开口“公子,人也看了,可要回府?”

轿子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是个男人的手。

轿子掀开的那一刹那,苏云鹤俊美的容颜透过帘幕漏了出去,几个商贩竟看的痴迷,相互撞在了一起,待回过神来,见那绝世的容颜已经收了手,轿子起了身。

苏云鹤抿着唇,她在哪里都有人伴着,那多情的心终究不会留在一处。

拳头紧握,微微朝外看了一眼,窗帘被风刮起,正好露出他那容颜,不小心入了玉芙蓉的眼。

正与万梅生打打闹闹的玉芙蓉只是扫了一眼,目光从他脸上划过,没有半分反应,苏云鹤怔住,她竟没有一点反应。

若不是忘了曾经的一切,便是已经将心给了另外的男子。

想到这,他不禁看了看玉芙蓉身后的男子,容颜姣好,倒是个俊朗的模样。

苏云鹤苦笑的收了目光,不再做他想,闭上双眼,安静的养神。

而此时马背上的芙蓉缓缓收了笑容,眉眼里多了几份恨意,她看着那轿子从自己眼前离开,稍稍的回头,“你今日带我来,是为了让我见他?”

万梅生笑而不语。

玉芙蓉复而开口“人我亦见了,回去罢。”

她伸手拉缰绳,却被他拦住“我打听到你在南朝的一切,想试探一下你们之间究竟有多少牵连。”

她苦笑“我们之间再无牵连。”

万梅生拉住她的手,“你的嘴可以说谎,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周围男子里,你最在意的不是苏云鹤吗?”

玉芙蓉不说话,片刻回过头来,“那又如何?”

“正如你说的,人一旦有了软助,就不再是强者。”

他话里的意思她很清楚,明了一笑道“你怎知他便是我的软助?现在最想让他死的人是我!”

万梅生微微挑眉,复而松开缰绳,任由她回了府。

下了马,她便匆匆入了书房,一个人扎进书房便不再出来,丫鬟们几番送进去的糕点,她丁点都没有碰,倒是急坏了五娘,守在她一旁开口“都一下午了,你再看下去,眼睛肯定会受不了。”

说着拿起糕点放到她面前“吃些东西,别饿晕了。”

玉芙蓉看了看,微微摇头“没胃口。”

五娘皱眉,“今日究竟怎么了?你一回来就安静的看书,一看就是几个时辰,怪吓人的。”

她摇头,不说话,继xù

看自己的书卷。

五娘无奈,只好去找夜七问个清楚,哪知dào

刚走到国师府门口,却被人拉住,一回头看见那熟悉的脸庞“随我来。”

夜七拉着五娘进了巷子拐角,低头小声开口“眼下京都不太平,莫要随意进入国师府。”他说着将烟雾信号地给她一根。

“若是有事便点燃这个,我会寻来的。”

五娘凝眉点头,从他脸上能看出局势越来越紧迫,正要开口却见他忽然低头吻住了自己,瞪大双眼却忘记了反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山

五娘自小便野惯了,没有哪个男子敢对她这般,也正是这样,她从未体验过被人喜欢的感觉,夜七本就生的英俊,加上心思细腻,做什么事都考lǜ

好一切,让人觉得他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五娘唇角微动,他却松开了她,低头在她耳边开口“你身后有万梅生的眼线,若不用此计,只怕是你难以解释与我的关系。”

五娘一怔,他吻了自己竟然只是为了让那些眼线看见?

脸上颜色变了变,猛地推开他,骂了一句“混蛋!”说着转身就走。

夜七哪里不知她这心思,急忙拉住她的手臂“我只对你一个人混蛋过。”这话还是跟傅易愠学的,这也算是现学现卖。

五娘红着脸颊,想要挣脱他的手“真不要脸!”

夜七嘴角扬着笑,将她揽入怀里“你若不嫌弃我的身份,跟着我可好?”

这普通的一句话,竟让五娘觉得整个天空都亮了。

夜七见她不说话,微微皱眉“不愿意?”

五娘捂着脸,“好歹我也是一国的公主,你就这般随意的要了我?”

他一怔,急忙低头道“我身上的家当虽然不多,但公子不会亏待我,若是我要娶妻,他定会替我好生操办一番。”

五娘嘴角扬了上去“好,若是你有能力娶我,嫁你又如何?”

夜七没想到她会这般爽快的答yīng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愿意?”

“恩。”她难得有这么一回不好意思,声音虽小,但足以传入夜七的耳朵里。

夜七二话不说,低头便吻住了她那小嘴,与方才蜻蜓点水般的不同,这一次如同燃烧的火焰,燃烧了所有激情。

二人在这小巷子里吻得如火如荼,却不知才把眼线弄走的花四郎又折了回来,坐在墙头上看二人这般情景,不禁尴尬的轻咳一声“你们——”

五娘急忙推开夜七,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夜七也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瞪了花四郎一眼“何事?”

夜七一向不喜不怒,难得见他生气一次,让花四郎不禁来了兴趣,戏谑道“自然是公子交代的事,只是看你二人这般,我亦不好意思打扰,实在是看不下去才——”

五娘抬眸看着他,一扫脸上的红晕,认真的开口“傅易愠交代了什么事?”

花四郎跳下墙头“公子让我告sù

你,南朝的人都来了,芙蓉也回来了,正在公主府里,若是没事,莫要你那姐妹到处溜达,碰见他们可就麻烦了。”

“麻烦?”五娘不知玉芙蓉与苏云鹤曾经的瓜葛,自是一头雾水。

花四郎急忙解释“芙蓉与玉芙蓉一向不和,见了面难免会出事。”

他说的合情合理,五娘点头,算是记在心里了。

与他二人告别之后便匆匆的去山上的庙里,庙里比较清静,鲜有和尚走动,五娘头回来这种地方,难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正当她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小和尚跑到她面前“施主请随我来,师傅恭候您多时了。”

五娘一怔“大师知dào

我要来?”

小和尚边走边说“北玉公主回朝时,师傅便猜到公主会派人来,因此让我这几日在前院守着,可算是守到您了。”

五娘跟着小和尚进了禅师房,一进门就看见老和尚那光秃秃的头,偷笑一声,收了表情,严肃道“大师怎知公主命人来找你?”

盛元年岁虽老,但却不迟钝,微微一笑,脸上露出慈善表情“老衲也是听从师命罢了。”

五娘挑眉,他都这般老了,那他师傅岂不是更老?

正想着,却见他将袖口中的另一只玉镯拿了出来。

那镯子竟和当时乌师梅氏给的一模一样,她凝眉看向盛元“你师傅是。”

“正是梅氏。”

五娘险些被自己的口水淹死,自己虽未曾见过梅氏真面容,但那高挑身材,修长的体态,打死她都不信梅氏比眼前这老和尚还老。

盛元见她打量自己,不免轻咳一声“姑娘认为老衲在骗姑娘?”

五娘摇头,伸手去接镯子,当年梅氏说这镯子是玉芙蓉的命,镯子碎了,玉芙蓉也活不了多久,当时她不信,但回来得知玉芙蓉确实死过一回,才想起自己当年贪玩,将这镯子扔进火里烧了许久,若不是梅氏及早发xiàn

,玉芙蓉可不只是死而复生这般简单之事了。

想到这,她小心的镯子收入袖口,这才说起正事“既然大师能猜到我来,定也能猜到我为何来。”

盛元微微一笑,“姑娘回去告sù

公主,老衲不愿去染凡尘之事,不过老衲手下一人可以替公主完成心中所想之事。”

五娘挑眉“谁?”

身后传来一声清亮之音“我。”

声音不骄不躁,倒是有几分沉稳。

五娘回头,见到许清文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当年芙蓉身边的那个小男孩竟出落了如此标准,丝毫不逊色任何人。

微微凝眉,不敢确认的开口“清文?”

许清文嘴角扬起笑意“难得五娘还记得我。”

五娘嘴角一撇,“你这模样确实是不好认。”

她指了指他光秃秃的头顶,人本就清瘦,加上这发亮的头,还真是像个断了情丝的出家人。

许清文没有接话,倒是看向盛元“我这便随她下山,师傅保重。”

盛元点头,却也嘱托道“切莫再有执念。”

许清文明了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五娘跟在他身后,心里又许多话要问,但看他沉默的走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

直至许清文开口“想问便问,无须忍着。”

五娘急忙追上他“你与芙蓉——”

“我们已无缘分。”许清文打断她,意思再说,日后别再跟我提起芙蓉。

五娘凝眉,芙蓉做事一向有分寸,自己那时年幼,但还是记得芙蓉谋事时的干练,如今被许清文这般看待,中间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dào

的事情发生。

正当她想着,听见许清文开口“听闻万梅生要迎娶玉芙蓉?”

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北朝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三岁儿童口中也唱着歌谣“商户要娶北公主,公主习性不好处,惹了国师不满足,收了商户要报复。”

这百姓只当是热闹,随口听着高兴,却不知话语传到他们几人耳朵里时,变了味儿,也变了事儿。

许清文上了马,回头看着五娘“你说我若是留在玉芙蓉身边,国师还敢动玉芙蓉吗?”

五娘一怔,看着他策马率先冲下了山。

第一百九十七章 姻缘线

此时水榭楼台之上,傅易愠正品着热茶,对面的苏云鹤一样悠闲的喝了一口,看似无意的瞥了他一眼“我见着她了。”

傅易愠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接话,只端着自己的茶细细打量。

苏云鹤继xù

说道“那个男子是谁?”

“她要嫁的人。”

苏云鹤冷笑“你从我身边抢走她就是为了送给别人?”

“抢走?是我抢的,还是你弃的?”

“傅易愠!”苏云鹤宠辱不惊的脸上终究有些动容“你明知我清心寡欲,不愿沾染世尘,若不是你把她送到我身边,如何会让我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傅易愠抬头看着他“你当初亦答yīng

我不会对她动情,可如今呢?”

“我——”苏云鹤自认理亏,满腹怒火发不出,砰地一声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你我还未分出胜负,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

傅易愠笑着“你我本就无胜负,你不过是她的一个过客,我与她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看着他“再者说了,你的姻缘线是与芙蓉相接的,这一生,她终究与你无缘。”

当年他不愿沾染世尘,专门让盛元替自己查过姻缘线,得知是芙蓉后,他想方设法的往芙蓉身边送去男子,为的是让她沉迷其中,慢慢的离开自己,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终究逃不出那个情字。

他缓解了脸上的不悦,“我来这不是听你提醒我的,姻缘线怎么解你最清楚,我当初答yīng

你放了玉芙蓉,你如今也要兑现诺言,将我与芙蓉的姻缘线解开。”

傅易愠缓缓看向窗外“解开又何难,只是你若是解开了姻缘线,她就会想起前世、前前世乃至她的元神记忆,到时候,即便你有心与她,她都不会再看上你一眼。”

苏云鹤微微凝眉,他第一次见到玉芙蓉时就知dào

她的元神被封,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本以为只是傅易愠为了将她捆在身边施的法术,却不料竟是——傅易愠回头看着他“你是梅氏后人,被她吸引也是理所当然的,但等正主回来了,你我纵有翻天能力,也挽不回她的心。”

苏云鹤沉默着,心中思绪翻滚,他说的没错,那人的能力,他小时候见识过,当年若不是他,自己早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不知他深处何处,但总觉得他在寻找什么。

傅易愠起身“事情我亦告之你,之后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了。”他缓缓弯下腰,靠近他耳边“别再给她靠近她,不然休怪我不讲情分。”

他转身出了楼台,下了楼便上了马车。

苏云鹤低头看着那马车离开的背影,从外面回来的薛建脸上带着寒气“公子,确实如您所想那般。”

他微微点头,此时若是稍有不慎,便会错失全局,抬眸看着薛建“芙蓉呢?”

“回府了”

苏云鹤正要起身,却听见薛建开口“公主让身边的一个丫鬟去打听傅易愠的下落了。”

他挑眉,停下要迈出的脚步,凝眉看着薛建“去国师府?”

薛建点头“公主似乎知dào

傅易愠已成如今国师,所以才让人去落实。”

苏云鹤嘴角扬起,“有意思。”

薛建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苏云鹤笑,代表事情有好转的迹象。

二人离开了楼台,而新公主府里,玉芙蓉正趴在书桌上玩捏着手中的毛笔,五娘进来时,她才来了精神。

待看见她身后的许清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五娘看了二人一眼,开口“你们聊,我在外面守着。”

玉芙蓉点头,等她出去后,二人才不约而同的说道: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许清文微微一笑“你长高了。”

玉芙蓉苦笑“你瘦了。”

他坐在她不远处,二人不远不近,“还恨我?”

玉芙蓉摇了摇头“我将芙蓉害成这般,要恨也是你恨我。”

他苦笑不语,如今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欢芙蓉多一些,还是喜欢她多一些。

她岔开话题“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傅易愠我信不过。”

他抬眸“他不会害你。”

玉芙蓉摇头“他藏得太深,有时根本看不穿他,这种人我无法相信。”

许清文纯净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我可以留下来,但有一件事你要答yīng

我。”

“你说。”

“我目的为的是芙蓉,若是伤了她,我亦不会再帮你丝毫。”

玉芙蓉点头,一个人有弱点,才能让人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芙蓉,那她才敢与他合zuò



许清文心中何尝不知她的想法,正是如此,才打着芙蓉的幌子,其实在南朝,芙蓉已经与自己决裂,这一世,他都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自己肯下来帮玉芙蓉,不过是可怜留在她身体里的那束魂魄,不管那束魂魄究竟是玉芙蓉的还是芙蓉的,都是曾经与自己一起生活了几年的魂魄,他要好生守着,师傅说过,那才是自己妻子的魂魄。

许清文起身走到她身边“傅易愠对你看的紧,此时只怕已经知晓你将我找回,可想过如何向他解释?”

玉芙蓉摇头,却猛地看见他伸手向自己头上靠近,吓得她正要退后却听见他开口“莫动。”

他手中的一束光进了她的额头,片刻额头像是被撕裂一般的难受,耳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清文哥哥,等等我。”

玉芙蓉看见眼见显现出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童,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裳,正在追赶前面的小男孩,男孩脸上白白净净,一身利索的爬上假山,不理会身后的小女孩。

当那孩童回过头来,玉芙蓉竟瞪大双眼,竟是许清文儿时模样。

而那小女孩正是自己。

玉芙蓉急忙闭上双眼,那画面渐渐消失。

耳边许清文淡淡开口“傅易愠若是问起来,你便告sù

他,你想起了以前之事,所以才找我问个明白。”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段画面已经消失不见,她沉重的看着他“为何芙蓉的记忆会在我脑海里?”

许清文摇头“我亦不知。”

她沉着脸,此时天知dào

她多想弄清事情真相,只是,谁能告sù

自己?傅易愠?他定然不会说。

想着,门外响起五娘的声音“夜七,你个混蛋。”

玉芙蓉起身,快速推开门,见夜七正扛着五娘朝外走。

她脸色微缓,不悦道“放下她。”

玉芙蓉也算他半个主子,她的话,他得听。

放下五娘,只见五娘啪的一声扇了他一巴掌,转身便朝后院走。

夜七想追上去,却无奈眼前有玉芙蓉拦着。

第一章 梨花开尽都城

都城三月,梨花开尽,轩锁玲珑,好雨放晴。醉风檐香雪,玉笛笑吹裂。留待夜深庭院,伴素娥清绝。

元丰二年,北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公主芙蓉南下祝寿,为两国交好之事奔波劳累,却不料遭奸人埋伏,重伤不醒,待禁卫军冒死将其带回公主府,昏睡十日的公主终醒了过来。

正逢北国入春之际,朝野上下一片暖荣之景,百姓勤耕,商户劳作,万官清廉于民,可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寿年丰,年丰谷润,人康邦定,物丰邦宁。

此时安宁的不止朝野上下,纵观芙蓉公主府,灰瓦白墙,高大门楼,墙壁上镶钻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附凤攀龙图更为俊美,加上绿树成阴、假山环绕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怪石水榭,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正所谓一片繁荣之景。

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将采集好的清晨花露倒入纹着牡丹花纹的花口瓶中,甚是仔细认真,生怕这琼脂玉浆泼散半分出来。

这时,站在她们身后年岁半百的年嬷嬷微微点头,朝着身后的嬷嬷开口“公主喜静,莫让下人手拙,扰了公主。”

年嬷嬷轻轻一摆手,那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立马收了所有碟具,各自抱着各自的长口玉帛瓶朝庭院走去。

年嬷嬷这才收了目光,淡淡开口“年关逢大难,公主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她叹了一口气,将方才几个丫头收集好的花露仔细端着,转身朝鸳鸯阁走去。

鸳鸯阁内,腾龙朱红印花大石柱屹立于正厅两侧,分别衬托起帷幔纱巾裹住的百丈尺寸的鸳鸯塌,甚是奢华。

塌上玲珑玉符锦棉被整齐叠放,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年嬷嬷一惊,急忙拉住身后的贴身丫鬟“公主呢?”

那丫鬟平日只伺候公主穿衣,猛的被年嬷嬷这权杖之人拉住,吓得跪在地上“公主去花园散步了,一同陪伴的还有初夏姑娘与秋雪姑娘。”

年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平静道“下去吧。”

那丫鬟吓得魂魄飞去半分,一听这话,急忙起身,慌慌张张的朝外跑,全然忘记了年嬷嬷教过的沉稳轻辇的步子。

花园深处,亭榭楼台,鸟叫声鸣,万花纷开。

她一身亵衣素裹,脸上染着大病未好的苍白,单薄的身躯在微风下也越加的薄弱。

她虽有绝世的容貌,却不得不困于这金丝牢笼之中,她饱读诗词雅赋,却终究成了闺中困足。

芙蓉暗叹一口气,收了目光,回头看向来人,初夏和秋雪朝她快步走来,脸上多了几分焦虑“公主,您大病初愈,断不可吹风。”

两人拉住她的胳膊便朝来时的路走去,芙蓉刚欲挣脱,一只蝴蝶正巧落在她肩膀上,忽闪忽闪的翅膀,甚是温柔,五彩的翅膀让初夏和秋雪均是一愣,连带手上的力度也跟着撤了几分,三人驻足凝视着蝴蝶,仿若春日里的精灵,别具风味。

芙蓉微微一笑,收了目光,“我以前也会招来蝴蝶?”

那初夏微微皱眉“您从前从不来这万花园,今个不知是哪又想不通了,跑到这吹风喝粉的。”

秋雪偷偷的推了推初夏,示意她说注意些,不可没大没小。

芙蓉倒也不介yì

,从她们中间走出来,看着二人“你们看,我已经全好了,不必这般小心。”

秋雪笑着应着,语气你却多有不满“您是全好了,只是把我们全忘了罢了。”

初夏点头附和“您要是把我们忘了也没什么的,可是怎么连驸马也忘了,枉费了这些年的计策——”

“初夏!”秋雪喝住她接下去的话,眉宇紧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对芙蓉开口“公主忘记了也是好事,曾经那些往事并非是什么好的记忆。”

芙蓉看着湖中的荷花,侧头问道“我昏迷这些时日,驸马可曾来看望一二。”

初夏秋雪一愣,二人均是沉默不语,芙蓉看出了名堂,她虽失了记忆,但印象里,这个驸马可并非是个不识大体的人物,究竟是何事能让他宁愿舍了名声也不来看望她?

芙蓉心中鸣鼓暗猜,却感觉毫无头绪,她对曾经的往事忘得一干二净,饶是再聪明的脑袋也无能为力。

她转身“既然他不来看望我,那我便去看望看望这个传说中的驸马。”

她说一是一,话音刚落,便抬脚朝梨花苑走去。

初夏秋雪一惊,要拦住她也是不可能的,惊慌的开口“公主,您这衣着不雅,让驸马见着了,定是会被说的。”

芙蓉并无回答,只是迈着步子朝梨花苑走去,身边经过的下人们急忙俯身行礼,芙蓉频频点头,却不再停留片刻。

初夏秋雪快步跟着,唠叨着让她回去换件衣裳,梳洗好再去找驸马。

可芙蓉并不在意自己的着装,反倒是好奇这个驸马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她病成这幅模样,他这个做驸马的竟不关心丁点,如此让她自生自灭,这点让她很是好奇。

虽是好奇,但也是多了几分疑虑,她虽贵为公主,但身边的人并非实打实替她着想,若不是权贵纠结,她身边怎又会有这些人服侍着。

她出了百花园,朝着梨花苑走去,初夏秋雪紧随其后,生怕公主再出意wài



芙蓉失去记忆是真,可对驸马的情谊也并非是假,即便失去记忆,也未必失去对驸马的感情,这一点,在朝野之上,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害人的。

公主虽贤良淑德、聪慧过人,却终究赢不过那个情字,这些年,她过得如此之苦,只有她们几个贴身的丫鬟看的最清楚。

初夏秋雪虽紧随其后,两人均想着要如何拦住公主,却没注意路边赶来的年嬷嬷。

两人忽的被年嬷嬷拉住,刚欲开口,身后的丫鬟们便娴熟的捂住她们的嘴。

初夏秋雪是习过武的,单凭这几个丫鬟根本困不住她们俩,但年嬷嬷是这府上最有权威的嬷嬷,她跟了皇后半生,公主也是她养大的,论起地位,她如同皇后的手足,虽只是个下人,但大家都知dào

,她的地位不是简简单单能说的清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府里三郎

待许清文一离开,万梅生便忽的将她拉近怀里“即便是对付皇后,也不用将这么个人留在身边,你看看他那模样,哪里像个谋士?”

他心里气不过,若是个平庸之辈也就罢了,看许清文那俊美的模样,早晚会将玉芙蓉的心给收了。

想到这,他再好的性子也会爆fā



玉芙蓉倒是一脸从容“你莫急着生气,我解释与你听便是。”

她推开他,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父皇如今能这般宠着我,全是因为芙蓉逃离了他的掌控,有了苏云鹤撑腰,让父皇无法动她。所以他才立马再培养一个新公主,用来对付皇后。”

这事不用玉芙蓉说,万梅生也清楚,他巴掌大的脸上白白净净,认真的听着玉芙蓉解释。

“如今国师虽与我交好,但难保一日会与父皇对立,我如今羽翼尚未丰满,想要自立门户太难,有了许清文帮忙就大不一样了,父皇这几年利用盛元编制的谎言骗了天下人,皇后也参与了,他们之间斗得死去活来,却无人敢破了这谎言,如果你是我,是否会跟我一样,给自己带一个护身符?”

玉芙蓉分析的头头是道,让万梅生反驳不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自小便经商,哪里有功夫去研究这些东西,眼下真zhèng

触碰这些权贵,才知原来宫廷之争是这般的勾心斗角。

心中暗自揣测,复而看玉芙蓉的眼神不再有气,倒是有些怜惜,这些年,她吃的苦,比他想象的要多。

玉芙蓉见他脸色缓解,这才推了推他“我都应了你的要求,这次国宴需你助我一臂之力。”

他点头,“即便你不说我亦会帮你。”

他看着她,伸手拉住她的手“我让你见到苏云鹤,不是为了刺激你,而是想告知你,他一来便能准确得知你的一举一动,说明你身边有他安插的人,日后做事要多加小心,切莫粗心。”

玉芙蓉点头“我记下了——”

她还未说完,便听见门外管家开口“公主,有贵客来访。”

她凝眉,看了万梅生一眼,说道“引到大殿,我这就过去。”

管家凝眉“可是——”

玉芙蓉回头“有话便讲!”

“是国师。”管家额头上涔出汗水“国师亲自上门,说是要讨您一个说法。”

玉芙蓉皱眉,这个傅易愠,是打算今日与自己把所有的账算个清楚么?

她起身,回头对万梅生开口“你回去忙你的罢,国师冲着我来,若是见着你,只怕会更难缠。”

万梅生点头,万家向来不与国师正面交锋,此时自己虽也从了他的心愿但毕竟诸多事情都违背了当初的诺言,自己理亏,这人还是能躲开便躲开的较好。

玉芙蓉独身出了房间,从岔路跟过来的五娘小声开口“府上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

玉芙蓉点头,目光看向前方,嘴角微微扬起“皇后可有动作?”

“听闻这次国宴上的美人都是从皇后那出来的。”

“看来是怕了。”

五娘不解“这是何意?”

“皇后怕我破了她与苏家的喜事。”

五娘挑眉“芙蓉本事那么大,几个美人能奈何的了她?”

“话虽如此,可你不知,苏云鹤本就不愿沾染北朝,如今为了娶芙蓉,已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玉芙蓉微微摆手“罢了,你不知晓也是好事,总之借着美人的引子将府里的眼线清理干净,是件好事。”

二人转眼来到大殿,玉芙蓉一进门便看见夜七铁黑的脸色,再往后看,便见傅易愠一脸悠闲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哪里有一点生气的模样。

她嘴角微扬,朝五娘使了一个眼神,五娘立kè

把周围的丫鬟下人打发下去,只留下他们四人。

夜七瞪着玉芙蓉,恨不得在她身上穿几个洞。

而五娘一脸无辜样,活脱脱的一个小媳妇被人调戏后的表情。

玉芙蓉看着傅易愠,上前开口“国师前来,不知何事?”

傅易愠脸上带着银白面具,一身白衣倒是素雅,“听夜七说你打算给五娘正位?”

玉芙蓉怎么也不会知晓,他会为这么件小事跑来,脸上微微挂不住,赔笑“不过是一时气话,五娘的心意我自然是决定不了的。”

“那好办,今日便将他们二人的亲事定下即可,不知你可有异议?”

玉芙蓉咬牙,这混蛋暗的不行来明的了。

想到这,开口“国师难道不知婚姻大事需听父母之言吗?”

傅易愠笑着开口“我已让人通报了乌国皇上,昨日他才来的回信,回头我让夜七将这信送你手上。”

玉芙蓉一怔,他真是做绝了。

无奈回头看着五娘“你的亲事你可有何意见?”

五娘一笑“自然是听公主的。”那意思是你们小两口的逗,关我们何事。

她倒是想的开,横竖都是让她高兴的事,嫁给夜七,她也算是得偿所愿,若是嫁不了,也能让夜七郁闷上一阵子,无论哪种选择,她都是赢家。

玉芙蓉不同,本想拿着五娘的事让他烦心一阵子,哪知他会这般利索的解决了,让她无法回绝,这事算是这样定下了。

她咬牙开口“既然国师做好万全准bèi

,我这便让人准bèi

嫁妆便是。”

傅易愠笑着看她生气的小脸,起身道“此事算是了解,日后你我两家便是亲家,公主若是有事相求,我自当为您效劳。”

说着要离开,玉芙蓉开口拦住“国师何不留下,既然是亲家,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抬眸看向五娘,“为夜七准bèi

客房,另外给国师准bèi

热水。”

玉芙蓉吃了以及哑巴亏,朝中上下定会疯传她与国师的事情,既然他不要脸面,她何须顾及。

傅易愠一听,反倒是有些凝眉,玉芙蓉是认真的,这事暗着来倒也没关系,但若是被传开来去,只怕是倒霉的不是自己,是她玉芙蓉。

正欲跟她说道,却听见她靠近自己,在自己耳边开口“你莫要拿其他人来压我,今日若是不将你留下,我就去你府上。”

她这是要将他的名声弄臭,让他欺压她。

五娘办事效率绝对的快,还没等夜七反应过来,就拉着夜七回自己的屋里了,玉芙蓉让人把傅易愠领到自己的大殿里去,消息很快便传入万梅生耳中。

正在书房看书的万梅生拧着眉再次问管家“公主说国师要留下的?”

管家点头“公主怕您担心,特别让人嘱托了,今晚您不用回去睡。”

万梅生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这个女人!”

他正要出门,管家紧张拦住他“您万万不可与那人对抗,您忘了老爷的话吗?”

万梅生咬牙“难不成就一直受他摆布?”

管家凝眉,沉默片刻开口“不是没有办法,您若真想赢过他,只需一人。”

万梅生看着他“谁?”

第二百零一章 榻上好戏

万梅生看着他“谁?”

“长公主芙蓉。”

“与芙蓉合zuò

?”

“公子糊涂,那芙蓉是咱们公主的死对头,您怎么能与她合zuò

呢,若想牵住国师,只需将前驸马的消息透露给芙蓉公主,让芙蓉公主缠住国师便可。”

“你是说利用前驸马的消息让芙蓉误认为国师是她的旧情郎?”

管家笑笑“公子英明。”

万梅生一笑“管家你是老糊涂了,那人是个什么角色的人物你不是不知dào

,若是能利用芙蓉,父亲何须等到今日都不敢动弹万分。”

他笑着摇头“也罢,今晚便这样吧,玉芙蓉若真有心与我,也不会将他留下,此事莫要再提起。”

管家点头,这才闷声出门,心中却也是愁云密布。

房间里,傅易愠摘下脸上面具,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不怕万梅生找来?”

玉芙蓉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开口“怕。”

“怕还将我留下?”

她回头瞪他“你今日来不就为了让我留下你么?”

他轻轻一笑,倾城的容貌迷人无数,“你何时这般听话了。”

玉芙蓉哼了一声起身“万梅生不像是苏云鹤那般好对付,你与父皇联手将这么个人送到我身边,以为是个护身符吗?”

傅易愠收了微笑,脸上多了几份溺宠,饶有兴趣的开口“他不是吗?”

“他立场不明,况且又不是那般听话的人,怎会听你我指挥。”

玉芙蓉说的不假,万梅生确实不如他父亲听话,但同时也没有他父亲老奸巨猾,正是看中这一点,他才放心的将他放在玉芙蓉身边,至于苏云鹤和芙蓉,但凡他们稍稍有些动作,起码都会有个人守在她身边,不至于让他放心不下。

只是,许清文,他微微凝眉,玉芙蓉竟暗自将他弄下山,此事便难办了。

有许清文在,芙蓉做事自然会畏缩几分,本应露出来的势力却会被隐去三分,今日他专程来公主府,还留宿这里,为的便是让芙蓉知晓,玉芙蓉的势力与日俱增,有些人可以动,有些人不可以动。

他回头看着玉芙蓉“他若是不听话,废了他便是,何须这般担惊受怕。”

玉芙蓉撇嘴“说的轻巧。”

傅易愠轻笑“不舍得了?”

想那万梅生长得眉清目秀,哪家姑娘看见了,不都暗许芳心,玉芙蓉成日对着自己,难免会对其他人有幻想,这一点,他不是没想过。

“我若说舍得你定会安心将他留在我身边,我偏偏告sù

你,不舍得!”

玉芙蓉拧着那股劲“岁数和我相仿,我们虽谈不上青梅竹马,但也算是意气相投,相互间都知根知底,别提都合得来了。”

他明知她故yì

气他,还是会多少有些不悦,嘴上却倒也冷静“那便好,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傅易愠!”玉芙蓉不悦“你究竟有没有心?”

他微笑着“我有没有心你不知晓?”

“我怎会知晓,你明知我不喜外人接近我,还逼我。”

他无奈,上前将她纳入怀里“你就是再不愿,也要忍着,皇后手段残忍只是你还未见,若是日后她真要对付起你来,起码有个人在身边护着,我也放心一二。”

她不解“我留在你身边,她能耐我如何?”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在我身边才是不安全的。”他低头抚摸着她的脸颊“皇后与我斗了多年,实力远比你我猜想的要多得多,万家虽只是商户,却有着让皇族畏惧的家产,皇后即便再生气,也不敢动万家人一根毫毛,这就是我为何要将万梅生送到你身边的原因。”

她抬眸看他“你就不怕我与他假戏真做?”

“你会吗?”

“不会。”

他微微一笑“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自己。”

她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你今日来气我,不可能这般听话的留下来,究竟是为何?”

“为了让你顺利铲除府里的眼线。”

玉芙蓉不解“我已经——”

“皇后不会轻易饶了你,日后绝对会再继xù

安插进来,今日我入府,与万梅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只要在皇后面前斗上一斗,她定会收手,等着我们斗完再做打算。”

玉芙蓉这才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傅易愠正是拿捏住皇后的心思,这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相比较他,自己还差的太远。

玉芙蓉苦笑,扑倒他“那今晚可有你的忙了。”

正说着,门外丫鬟敲门“公主,驸马命我等进来伺候公主。”

玉芙蓉嘴角扬着笑“告sù

驸马,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不许任何人进来。”

丫鬟们拧着眉“可驸马——”

“回去告sù

驸马,今晚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许扰我好梦。”

丫鬟们不敢违抗,只好复命回去。

傅易愠轻笑“这戏倒是演的好。”

“有你陪着,自然要好生演着。”

正说着,她将床榻上的帘幕拉了下来,遮了这满屋的春色。

她不客气的扒着他的外袍,傅易愠无奈一笑“倒是头回见着你这般的女子。”

玉芙蓉低头咬住他胸口,惹得他下身一挺,愣是被她勾的浑身是火。

她半裸的肩上搭着衣领,那模样,要多诱人便有多诱人,看的人热血沸腾。

傅易愠剥了她身上的累赘,倒也手到擒来。

被剥的干干净净的玉芙蓉如同莲藕一般,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傅易愠哪能忍得住,翻身压住,低头品尝身下的美味。

两人正在弦上,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另一拨丫鬟开口道“公主,许公子问您,今晚您可要去他那?”

傅易愠一怔,低头看着她,一脸不悦“你还与许清文沾染过?”

玉芙蓉一脸娇羞的红润还未退去,被他这一问,浑身如浇了一盆凉水,凉到家了。

“你说呢。”

他沉默片刻,松了僵硬的身子,下身一沉,便闯了进去“被气糊涂了。”

她咬牙,被他这一用力,下身如同刀割一般,脸上却还是那副生气的模样“混蛋!”

第二百零二章 缠绵不起

丫鬟们被晾在外面,正惆怅着要不要再问一遍,却听见屋内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回去告sù

许公子,本国师在此,公主自然脱不开身。”

丫鬟们一惊,急忙跪地“不知国师在里面,奴婢们唐突了。”

“下去吧。”

傅易愠说话间,丝毫不费任何力qì

,便能将玉芙蓉累的浑身无力。

她感觉腰身都要断开了,却还是能感觉他不停地动着,惹得她全身一震,接着便是一阵颤抖。

她上了顶峰,之后他再有能耐也丝毫引不起她的欲念,正要推开他,却见他忽的将她翻过身去,身子便被他挤得更深了,许是碰着她最柔软之处,不然不会这般舒服。

玉芙蓉脸颊红了一片,感觉气血全部涌上脸上,下身越发的想要吞下他的全部,这种欲念还是前所未有过得。

她喘息着“今日被你折腾的这般重,明日若是起不来,绝饶不了你。”

他嘴角带着笑,眸子里亮了几亮,深邃的眼里透着澄澈,低头在她耳边私语“那便在这榻上陪你一日又有何难。”

虽是玩笑话,却被他说得如同真要让她下不了床榻一般。

玉芙蓉无奈,只好求饶“今日莫要太过火,惹怒了他们,你我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贴着她的后背,“惹怒了我就有好果子吃了?”

“话不可这般说,你与我之间的关系,怎与他们相同。”

他苦笑“这话只怕不只对我一人说过罢。”

他如同她肚中蛔虫,她想的什么,他全知晓。

二人虽缠绵,却也未不知收敛,夜渐渐深了,两处的丫鬟不再朝着赶来,也无人再来打扰他们,此刻,他将她搂在怀里,安静的看着床榻顶精美的雕刻“听闻你见到苏云鹤了?”

她嗯了一声再无下文,二人之间此话题算是结束了。

他低头看着她“没说话?”

她这才抬眸“怕我跟他跑了?”

她话中的戏谑只怕是只有他能听的出来,他微微一笑“是怕了。”

她摇头“此生我恨的人唯独只有他一个,这一世,若不杀了他,我难消心头之痛。”

他凝眉“若是杀不了呢?”

“我会让我的儿子,孙子,重孙继xù

完成我的心愿。”

傅易愠瞪大双眼“儿子?你有身孕了?”说着急忙伸手去按住她的手腕。

脉搏里真的有两股脉搏在跳动,他看着她,有些难以相信。

她嘴角扬起,“不是喜脉,是这镯子。”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上的镯子,那镯子发着翠绿的亮光,着实耀眼。

“说来也怪,自从带了这镯子,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许不成它有治病的功效?”

傅易愠看着她手腕上的镯子,微微凝眉,自从她带上这镯子之后,他总是放心不下,眼下这镯子竟给她注了两根命脉,难不成是已经算到她有危险?

玉芙蓉推了推他“怎么了?”

他回神来“无事,只是白高兴了一场。”

玉芙蓉挑眉“难不成只有孩子才让你高兴起来?”

他苦笑“想哪里去了。”伸手将灯火熄灭,这才搂着她入睡。

待这边灯一灭,外面几个丫鬟才松了一口气,急急地转身回去汇报。

许清文正在房间里看书,丫鬟进来的时候他才微微抬眸“公主睡了?”

那丫鬟点头“睡了,国师也没——”

“无须理会,你们回去吧。”

“可是公子——”丫鬟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拦住“眼下是在公主府,你们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被人察觉。”

丫鬟们被训,低头应道“谢公子提醒。”这才离开。

待丫鬟离开后,他才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窗外的月色,离宿月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玉芙蓉身子养的再好,只怕也熬不过去。

而另一拨丫鬟从玉芙蓉那回去后,直奔万梅生住处,一进门便开口“国师未离开。”

万梅生凝眉,他这是逼着自己与他为敌,且不说朝中传言会如何,就连皇上那都说不过去,想到这就愁眉不展。

丫鬟见他思索着,试探着开口“我们还遇到许公子的丫鬟——”

万梅生挑眉“他也让人去扰玉芙蓉了?”

丫鬟点头“并不比我们去的次数少。”

万梅生微微一笑,倒是来了一个盟友。

第二日天未亮,公主府里便热热闹闹的,仿佛来了什么大人物一般。

玉芙蓉还在梦里,丫鬟们匆忙的敲着门“公主,芙蓉公主来府上了,您快些起身。”

玉芙蓉揉着头,伸手推了推傅易愠“你去看看谁来了。”正说着,猛地坐起身,开口问“谁来了?”

“芙蓉公主。”

玉芙蓉匆忙找寻自己的衣袍,推着身边的傅易愠“芙蓉来了,你快回去。”

傅易愠也未睡好,昨晚熬到半夜,此时恨不得不起来,被她推了几下,仍然不想动弹。

玉芙蓉未曾见过他赖过床,今日还是第一次,有些无奈开口“若是让她见着你,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

傅易愠这才睁开双眼,叹了一口气,“她昨日不来前日不来,偏偏今日过来,难道说不是为了堵我?”

他起身揽住她薄弱的肩“她已经堵了我好几日了,我再不见她,只怕遭殃的是你。”

她看他“那还不快些,万一闯进来了,我看你如何应对。”

他笑着盯着她看,玉芙蓉以为自己脸上长什么东西了,摸了摸,开口问“盯着我干嘛?”

“真美。”他突然说了两个字,她沉默片刻,脸蛋微微一红“大早上便说胡话。”

他摇头“不是胡话,确实很美。”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我自认不看长相认人,却还是被你这小脸吸引了。”

玉芙蓉苦笑“若是我毁容了,你还会这般喜欢?”

他跟着笑“不管你怎么样,在我心里都是美的。”

话里多少花言巧语她不知晓,但从他眼里看,确实是喜欢自己的。

她笑着推开他“快些起来,别磨蹭,一会有你受的。”

她快速传好衣袍,手上麻利的将发髻盘起,虽简单,却不失大雅。

待她准bèi

好一切,回头看他已经穿好衣袍,样子俊美飘逸,难怪芙蓉不愿松手,从这模样上看,她玉芙蓉也不愿松手。

第一章 梨花开尽都城

都城三月,梨花开尽,轩锁玲珑,好雨放晴。醉风檐香雪,玉笛笑吹裂。留待夜深庭院,伴素娥清绝。

元丰二年,北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公主芙蓉南下祝寿,为两国交好之事奔波劳累,却不料遭奸人埋伏,重伤不醒,待禁卫军冒死将其带回公主府,昏睡十日的公主终醒了过来。

正逢北国入春之际,朝野上下一片暖荣之景,百姓勤耕,商户劳作,万官清廉于民,可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寿年丰,年丰谷润,人康邦定,物丰邦宁。

此时安宁的不止朝野上下,纵观芙蓉公主府,灰瓦白墙,高大门楼,墙壁上镶钻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附凤攀龙图更为俊美,加上绿树成阴、假山环绕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怪石水榭,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正所谓一片繁荣之景。

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将采集好的清晨花露倒入纹着牡丹花纹的花口瓶中,甚是仔细认真,生怕这琼脂玉浆泼散半分出来。

这时,站在她们身后年岁半百的年嬷嬷微微点头,朝着身后的嬷嬷开口“公主喜静,莫让下人手拙,扰了公主。”

年嬷嬷轻轻一摆手,那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立马收了所有碟具,各自抱着各自的长口玉帛瓶朝庭院走去。

年嬷嬷这才收了目光,淡淡开口“年关逢大难,公主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她叹了一口气,将方才几个丫头收集好的花露仔细端着,转身朝鸳鸯阁走去。

鸳鸯阁内,腾龙朱红印花大石柱屹立于正厅两侧,分别衬托起帷幔纱巾裹住的百丈尺寸的鸳鸯塌,甚是奢华。

塌上玲珑玉符锦棉被整齐叠放,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年嬷嬷一惊,急忙拉住身后的贴身丫鬟“公主呢?”

那丫鬟平日只伺候公主穿衣,猛的被年嬷嬷这权杖之人拉住,吓得跪在地上“公主去花园散步了,一同陪伴的还有初夏姑娘与秋雪姑娘。”

年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平静道“下去吧。”

那丫鬟吓得魂魄飞去半分,一听这话,急忙起身,慌慌张张的朝外跑,全然忘记了年嬷嬷教过的沉稳轻辇的步子。

花园深处,亭榭楼台,鸟叫声鸣,万花纷开。

她一身亵衣素裹,脸上染着大病未好的苍白,单薄的身躯在微风下也越加的薄弱。

她虽有绝世的容貌,却不得不困于这金丝牢笼之中,她饱读诗词雅赋,却终究成了闺中困足。

芙蓉暗叹一口气,收了目光,回头看向来人,初夏和秋雪朝她快步走来,脸上多了几分焦虑“公主,您大病初愈,断不可吹风。”

两人拉住她的胳膊便朝来时的路走去,芙蓉刚欲挣脱,一只蝴蝶正巧落在她肩膀上,忽闪忽闪的翅膀,甚是温柔,五彩的翅膀让初夏和秋雪均是一愣,连带手上的力度也跟着撤了几分,三人驻足凝视着蝴蝶,仿若春日里的精灵,别具风味。

芙蓉微微一笑,收了目光,“我以前也会招来蝴蝶?”

那初夏微微皱眉“您从前从不来这万花园,今个不知是哪又想不通了,跑到这吹风喝粉的。”

秋雪偷偷的推了推初夏,示意她说注意些,不可没大没小。

芙蓉倒也不介yì

,从她们中间走出来,看着二人“你们看,我已经全好了,不必这般小心。”

秋雪笑着应着,语气你却多有不满“您是全好了,只是把我们全忘了罢了。”

初夏点头附和“您要是把我们忘了也没什么的,可是怎么连驸马也忘了,枉费了这些年的计策——”

“初夏!”秋雪喝住她接下去的话,眉宇紧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对芙蓉开口“公主忘记了也是好事,曾经那些往事并非是什么好的记忆。”

芙蓉看着湖中的荷花,侧头问道“我昏迷这些时日,驸马可曾来看望一二。”

初夏秋雪一愣,二人均是沉默不语,芙蓉看出了名堂,她虽失了记忆,但印象里,这个驸马可并非是个不识大体的人物,究竟是何事能让他宁愿舍了名声也不来看望她?

芙蓉心中鸣鼓暗猜,却感觉毫无头绪,她对曾经的往事忘得一干二净,饶是再聪明的脑袋也无能为力。

她转身“既然他不来看望我,那我便去看望看望这个传说中的驸马。”

她说一是一,话音刚落,便抬脚朝梨花苑走去。

初夏秋雪一惊,要拦住她也是不可能的,惊慌的开口“公主,您这衣着不雅,让驸马见着了,定是会被说的。”

芙蓉并无回答,只是迈着步子朝梨花苑走去,身边经过的下人们急忙俯身行礼,芙蓉频频点头,却不再停留片刻。

初夏秋雪快步跟着,唠叨着让她回去换件衣裳,梳洗好再去找驸马。

可芙蓉并不在意自己的着装,反倒是好奇这个驸马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她病成这幅模样,他这个做驸马的竟不关心丁点,如此让她自生自灭,这点让她很是好奇。

虽是好奇,但也是多了几分疑虑,她虽贵为公主,但身边的人并非实打实替她着想,若不是权贵纠结,她身边怎又会有这些人服侍着。

她出了百花园,朝着梨花苑走去,初夏秋雪紧随其后,生怕公主再出意wài



芙蓉失去记忆是真,可对驸马的情谊也并非是假,即便失去记忆,也未必失去对驸马的感情,这一点,在朝野之上,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害人的。

公主虽贤良淑德、聪慧过人,却终究赢不过那个情字,这些年,她过得如此之苦,只有她们几个贴身的丫鬟看的最清楚。

初夏秋雪虽紧随其后,两人均想着要如何拦住公主,却没注意路边赶来的年嬷嬷。

两人忽的被年嬷嬷拉住,刚欲开口,身后的丫鬟们便娴熟的捂住她们的嘴。

初夏秋雪是习过武的,单凭这几个丫鬟根本困不住她们俩,但年嬷嬷是这府上最有权威的嬷嬷,她跟了皇后半生,公主也是她养大的,论起地位,她如同皇后的手足,虽只是个下人,但大家都知dào

,她的地位不是简简单单能说的清的。

第一章 梨花开尽都城

都城三月,梨花开尽,轩锁玲珑,好雨放晴。醉风檐香雪,玉笛笑吹裂。留待夜深庭院,伴素娥清绝。

元丰二年,北朝发生了一件大事,公主芙蓉南下祝寿,为两国交好之事奔波劳累,却不料遭奸人埋伏,重伤不醒,待禁卫军冒死将其带回公主府,昏睡十日的公主终醒了过来。

正逢北国入春之际,朝野上下一片暖荣之景,百姓勤耕,商户劳作,万官清廉于民,可谓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寿年丰,年丰谷润,人康邦定,物丰邦宁。

此时安宁的不止朝野上下,纵观芙蓉公主府,灰瓦白墙,高大门楼,墙壁上镶钻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附凤攀龙图更为俊美,加上绿树成阴、假山环绕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怪石水榭,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正所谓一片繁荣之景。

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将采集好的清晨花露倒入纹着牡丹花纹的花口瓶中,甚是仔细认真,生怕这琼脂玉浆泼散半分出来。

这时,站在她们身后年岁半百的年嬷嬷微微点头,朝着身后的嬷嬷开口“公主喜静,莫让下人手拙,扰了公主。”

年嬷嬷轻轻一摆手,那几个粉嫩蝶衣的女子立马收了所有碟具,各自抱着各自的长口玉帛瓶朝庭院走去。

年嬷嬷这才收了目光,淡淡开口“年关逢大难,公主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她叹了一口气,将方才几个丫头收集好的花露仔细端着,转身朝鸳鸯阁走去。

鸳鸯阁内,腾龙朱红印花大石柱屹立于正厅两侧,分别衬托起帷幔纱巾裹住的百丈尺寸的鸳鸯塌,甚是奢华。

塌上玲珑玉符锦棉被整齐叠放,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年嬷嬷一惊,急忙拉住身后的贴身丫鬟“公主呢?”

那丫鬟平日只伺候公主穿衣,猛的被年嬷嬷这权杖之人拉住,吓得跪在地上“公主去花园散步了,一同陪伴的还有初夏姑娘与秋雪姑娘。”

年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平静道“下去吧。”

那丫鬟吓得魂魄飞去半分,一听这话,急忙起身,慌慌张张的朝外跑,全然忘记了年嬷嬷教过的沉稳轻辇的步子。

花园深处,亭榭楼台,鸟叫声鸣,万花纷开。

她一身亵衣素裹,脸上染着大病未好的苍白,单薄的身躯在微风下也越加的薄弱。

她虽有绝世的容貌,却不得不困于这金丝牢笼之中,她饱读诗词雅赋,却终究成了闺中困足。

芙蓉暗叹一口气,收了目光,回头看向来人,初夏和秋雪朝她快步走来,脸上多了几分焦虑“公主,您大病初愈,断不可吹风。”

两人拉住她的胳膊便朝来时的路走去,芙蓉刚欲挣脱,一只蝴蝶正巧落在她肩膀上,忽闪忽闪的翅膀,甚是温柔,五彩的翅膀让初夏和秋雪均是一愣,连带手上的力度也跟着撤了几分,三人驻足凝视着蝴蝶,仿若春日里的精灵,别具风味。

芙蓉微微一笑,收了目光,“我以前也会招来蝴蝶?”

那初夏微微皱眉“您从前从不来这万花园,今个不知是哪又想不通了,跑到这吹风喝粉的。”

秋雪偷偷的推了推初夏,示意她说注意些,不可没大没小。

芙蓉倒也不介yì

,从她们中间走出来,看着二人“你们看,我已经全好了,不必这般小心。”

秋雪笑着应着,语气你却多有不满“您是全好了,只是把我们全忘了罢了。”

初夏点头附和“您要是把我们忘了也没什么的,可是怎么连驸马也忘了,枉费了这些年的计策——”

“初夏!”秋雪喝住她接下去的话,眉宇紧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对芙蓉开口“公主忘记了也是好事,曾经那些往事并非是什么好的记忆。”

芙蓉看着湖中的荷花,侧头问道“我昏迷这些时日,驸马可曾来看望一二。”

初夏秋雪一愣,二人均是沉默不语,芙蓉看出了名堂,她虽失了记忆,但印象里,这个驸马可并非是个不识大体的人物,究竟是何事能让他宁愿舍了名声也不来看望她?

芙蓉心中鸣鼓暗猜,却感觉毫无头绪,她对曾经的往事忘得一干二净,饶是再聪明的脑袋也无能为力。

她转身“既然他不来看望我,那我便去看望看望这个传说中的驸马。”

她说一是一,话音刚落,便抬脚朝梨花苑走去。

初夏秋雪一惊,要拦住她也是不可能的,惊慌的开口“公主,您这衣着不雅,让驸马见着了,定是会被说的。”

芙蓉并无回答,只是迈着步子朝梨花苑走去,身边经过的下人们急忙俯身行礼,芙蓉频频点头,却不再停留片刻。

初夏秋雪快步跟着,唠叨着让她回去换件衣裳,梳洗好再去找驸马。

可芙蓉并不在意自己的着装,反倒是好奇这个驸马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她病成这幅模样,他这个做驸马的竟不关心丁点,如此让她自生自灭,这点让她很是好奇。

虽是好奇,但也是多了几分疑虑,她虽贵为公主,但身边的人并非实打实替她着想,若不是权贵纠结,她身边怎又会有这些人服侍着。

她出了百花园,朝着梨花苑走去,初夏秋雪紧随其后,生怕公主再出意wài



芙蓉失去记忆是真,可对驸马的情谊也并非是假,即便失去记忆,也未必失去对驸马的感情,这一点,在朝野之上,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害人的。

公主虽贤良淑德、聪慧过人,却终究赢不过那个情字,这些年,她过得如此之苦,只有她们几个贴身的丫鬟看的最清楚。

初夏秋雪虽紧随其后,两人均想着要如何拦住公主,却没注意路边赶来的年嬷嬷。

两人忽的被年嬷嬷拉住,刚欲开口,身后的丫鬟们便娴熟的捂住她们的嘴。

初夏秋雪是习过武的,单凭这几个丫鬟根本困不住她们俩,但年嬷嬷是这府上最有权威的嬷嬷,她跟了皇后半生,公主也是她养大的,论起地位,她如同皇后的手足,虽只是个下人,但大家都知dào

,她的地位不是简简单单能说的清的。

第二百零四章 死有何难

玉芙蓉忽的停下脚步,她回头看着他“正要有件事,你若是能答yīng

我也好。”

他来了精神“何事?”

“我让你去做,你便去做?”

“自然。”

“我想让你死。”

她眼里的恨意已经将她变了模样,此时的玉芙蓉不再是那个纯洁的小姑娘,而是被逼得没有活路的玉芙蓉。

苏云鹤惊得后退一步,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让我死?”

“怕了?你若怕了,便离我远些,我现在已无闲暇功夫来对付你。”

她朝前走着,不再回头,却不知,身后的苏云鹤已经跳入湖里,冰冷的天,湖水的温度比任何时候都低,此时跳进去,不死也得大病。

玉芙蓉回头,见他慢慢沉入湖里,两只腿像是被砍去一般,动弹不得,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消失,心中的怒火竟猛地蹭出来。

她想看看他会不会死,微微颤抖的手指都在兴奋的膨胀着,仿佛如果他上不来,自己的仇便报了一般。

他在冰冷的湖里仰面朝上,身子慢慢下沉,看着湖面上冷眼看着自己的玉芙蓉,心口如同被刀割一般,是自己造的孽,也应自己偿还。

周围的下人看见了,急忙寻来会水的下水去救,不一会湖边便挤满了下人,乱成了一团。

万梅生闻声赶来,看见玉芙蓉好生生的站在一边,这才松了一口气,被救上来的苏云鹤没有半点活着的气息。

几个下人颤抖的回头看着玉芙蓉“公主——死了——”

玉芙蓉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任何话,样子看起来极其下人。

且不说新驸马死在这里,就是在这受了伤,公主府里上下几千人也逃不了干系,如今驸马不仅掉入湖中,还死在这里,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万梅生见事态严重,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命人寻了封闭的屋子,架起了火把,先把人弄热乎了再说。

他从小便见过死而复生的人,况且在湖里捞出来的冷尸体待捂热了之后定会有活的可能。

府里一整天都是人心悠悠,下人们不敢声张,更不敢弄出丁点动静,生怕惹着外人的围观。

一府的人愣是忙了一整天,苏云鹤的身体都烘热了,还是未曾见他有丝毫的气息。

万梅生在一旁看得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回头问丫鬟“公主可有事?”

那丫鬟摇头“已经一日都未进水了,坐着也不说话。”

下人们窃窃私语,有人传言是公主逼死了驸马,还有人说是驸马逼疯了公主,总之大家都相互讨论着,却也捂着消息不让府外人发xiàn



但眼看着天色渐渐变黑,若是芙蓉上府来要人,这事情变闹大了。

从外面回来的许清文进了内屋,手中拿着药材,混入木桶中,让人将苏云鹤抬了进去,这才回头道“他没死,只是暂时闭气了。”

此话一出,大家均是松了一口气,万梅生看着他开口“你可知他与公主发生了何事?”

话刚出口,下人都支着耳朵想要了解。

许清文示意他退了下人,待所有人离开后才开口“他们二人的事,你可听说一二?”

万梅生点头“听说了一些。”

“玉芙蓉只将心给了他,却不料他负了她。”

“那国师?”

“她对国师只有依附之感,对他并无情意。”

万梅生拧着眉,想不到她竟有这么多自己不知dào

的故事。

许清文将银针插入苏云鹤体内“他如今用这苦肉计不过是要玉芙蓉回心转意,过了八个时辰,他会自动醒来。”

“那你还——”

“我封住了他的血道,延长死亡时间。”

万梅生不解“你知晓他用的苦肉计还帮他?”

“你怎知我是在帮他?”

“那你?”

“他醒来的时间越长便越危险,即便不想死,也得毙命。”

万梅生瞪大双眼“你要杀了他?”

许清文微微一笑“你今年年若几何了?”

万梅生皱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看你年纪轻轻,别无心计的模样便知从小未曾接触过这些事情。”

“你怎知我不曾接触,只是我为人淳朴罢了。”

他虽是这般说,却也是强挺着,生怕别人看轻自己。

许清文笑笑,不再追问,起身擦了擦手“我给他用药目的是为了去了他的记忆。”

万梅生更不解了,刚要开口,却被许清文打断“去看看玉芙蓉怎么样了,时间长了只怕她会想不开。”

“你不去?”

许清文轻笑“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你一个和尚,怎么可能抢我风头。”说着急忙朝后院走,生怕他真的抢自己前面去见玉芙蓉。

玉芙蓉一个人坐在房中,安静的看着眼前的杯子。

万梅生进来的时候,见她毫无生机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轻咳一声,开口道“他没死,你别担心,芙蓉不会来找你的麻烦的。”

玉芙蓉仿若没听到一般,他继xù

开口“你那和尚已经将他穴位封住,只怕是会将以前的事情忘个差不多了。”

万梅生见她依旧没反应,正要说些其他事刺激一下她,哪知她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玉芙蓉去了那封闭的屋子,见许清文正在给他扎针,上前将他身上的针全部拔掉,一脸怒气的看着许清文“他要死就让他死。”

许清文微微周眉“他死了,你就舒坦了?”

玉芙蓉不语,听见他继xù

开口“他身上的穴位是自己封住的,他是在求死。”

进来的万梅生皱眉“臭和尚,你骗我?”

许清文并未理会万梅生,倒是认真的看向玉芙蓉“他死倒是容易,但在你这死的话,便宜了皇后,更便宜了芙蓉。”

玉芙蓉微微看向许清文“你这是何意?”

“如今最想要你身败名裂的是皇后与芙蓉,苏云鹤若是在你这出事,苏家不会饶了你,南朝更不会饶了你,届时利用苏云鹤的事发起战争,北皇定会将你交出去,以平战事。”

他说的不错,玉芙蓉不是一个不顾大局的人,眼下她要做的,不单单只是报仇了,她还要将皇后拉下台,将芙蓉手中的一切夺回来,若是因为苏云鹤坏了大事,只怕她死一百次都不够。

想到这,她看向许清文,眼里多了几份释怀“他何时能醒来?”

第二百零六章 棋盘分胜负

“半夜便会醒来。”

玉芙蓉点头,朝万梅生开口“今夜你得守在大厅,芙蓉若是过来要人,你便拦住她。”

万梅生凝眉“为何让我守着?臭和尚留着干什么?”

“我自然要医治他,难不成你来?”

万梅生语塞,“臭和尚事情多。”

边念叨边出了屋,门口管家守在外面,紧张的看着万梅生“公子,要不我们现行回万家避避风头。”

万梅生瞪他一眼“避什么避!”

说着迈脚出了庭院,独身回大厅守着,若芙蓉真的此时过来找麻烦,却实是一件头痛的事。

屋内只留下许清文与玉芙蓉,还有一个神志不清未醒来的苏云鹤。

玉芙蓉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许清文这才开口“还恨他?”

她不语,他心里知晓她曾经受的一切痛,微微一笑“这一次算是还给他了。”

玉芙蓉看向许清文,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这湖下放了一块寒冰,别人不知,你应该知晓。”

玉芙蓉一怔,这才想起湖里确实让人放了一块寒冰,刚入住之时,她还因为太冷去找过北皇,这些事,她都忘记了,若不是他提醒,想必自己也想不起来。

许清文起身坐到她身边“当初之事,不管谁对谁错都成往事,你若放不下,便是输家,若是放下了,方才有赢的可能。”

玉芙蓉抬眸看着他“你放的下吗?芙蓉再嫁苏云鹤,你难道不恨吗?”

“恨!”他回答的斩钉截铁“可是恨又如何,已经成事实,我又能改变什么?”

“当初如果我没有出现在墓前,或许你和她还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摇头“芙蓉的元神太弱,即便你不出现,我也打算带她去找真身。”

她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不忍,他所受的苦比自己的多百倍,可依旧这般忍着,也难怪芙蓉见到他便会低了语气。

她抛开脑海里的一切,笑着开口“就如你所说,恨也不能放下。”

玉芙蓉起身“他何时才能醒来?”

“拔了针便可醒。”

“将他送回去吧,日后我与他再无瓜葛,经过今日一事,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过去的便是过去的,我不会再追究。”

许清文点了点头,起身唤了几个下人进来将苏云鹤抬了回去。

几日下来,玉芙蓉的公主府倒也清静了,一直缠着她的万梅生也消停了,许是为了忙国宴,忘了来烦玉芙蓉。

礼说这国宴应在苏云鹤来时举办,谁知芙蓉回来之后愣是没进宫,让太监传话她还在路上,因此百官都知她人在北朝,却无人告sù

北皇。

这样也罢,让万梅生有些事情忙,不至于总是和自己做对,玉芙蓉见天气尚好,命丫鬟搬了一把太师椅在树下,正闭着眼晒着太阳,突然感觉头顶变黑,睁开眼这才看见许清文抱着棋盘站在自己面前。

她笑着开口“我棋艺一般,只怕是要输的倾家荡产了。”

他微微一笑“不与你赌家产便是。”

玉芙蓉微微挑眉,眼角流露出一抹异色,摊开棋盘,不动声色的问“那用什么作抵押?”

许清文坐在她对面“一条性命。”

玉芙蓉抬眸看着眼前的玉芙蓉“以命相搏?”

“不敢?”

玉芙蓉笑着,“你要我性命有何用?”

“你怎知自己会输?”

她不再说话,单手放下第一粒棋子。

开始他便围城堵截,让她的棋子七零八散,不过半个时辰,满眼望去,黑子密集,白子零散。

玉芙蓉停下手上的动作,叹了一声“输了。”

许清文微微一笑“为何不到最后便认输?”

“你已将我逼上绝路,再走下去只是看着自己慢慢死亡罢了。”

许清文从她手中接过那粒白子,放入自己棋盘上,整个局势瞬间扭转了一半,眼看着半壁江山被他一粒棋子给消去,看的玉芙蓉不禁一怔,待缓过来时看到他一脸和善的笑意。

她微微皱眉“你从哪学来的兵法之计?”

他收了笑容“未曾学过。”

“那怎会——”

“是不甘心。”

玉芙蓉松了眉宇,他今日只怕不是为了与自己下棋的,还是为了苏云鹤之事。

“为何要帮苏云鹤说话?”

“为了局势。”

他轻描淡写,让玉芙蓉心中的疑惑越放越大。

许清文抬眸,眼里满是真诚“你认为眼下谁才是你的敌人?”

“自然是皇后。”

“皇后最得yì

的左膀右臂是谁?”

“当然是——”玉芙蓉猛地停了下来,她只顾着如何报自己的仇,竟连要报复的对象都找错了。

皇后虽厉害,可她如此辛苦为的不过是帮自己的儿子站足脚跟,而不管是景瑄还是景容,都是她的儿子,传位给哪一个儿子,对她都有利,如此一来,她只需yào

看好其他皇子便可。

被他一提点,她倒是醒悟过来了。

伸手放下最后一颗白子,笑道“请你下山果然没有错。”

他跟着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她脸颊上“这话若是让傅易愠听见了,只怕是有你受的了。”

玉芙蓉轻轻一笑“他听不见。”

许清文朝她身后一看,“若是他听见了呢?”

她一怔,待回头,看见一身白衣的傅易愠站立在二人身后。

玉芙蓉惊的急忙起身“你——你怎么来了?”

傅易愠心情极好,不在意方才二人亲密举动,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溺宠开口“许多日未曾见到你,闲暇下来,自然是过来看看。”

许清文低头收拾棋盘,傅易愠坐在他对面,“你我二人有几年未一起下过棋了,今日来一盘如何?”

许清文闻言停下手,抬眸说道“你不忙?”

“再忙下盘棋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果真拿起白子认真的放在方才的残局上,许清文也不客气,伸手便落实处。

玉芙蓉坐在傅易愠身边看着二人局势,不时的添上一些乱,不管她怎么乱下,傅易愠都能将棋局挽回来,着实让人不解。

一局下来,落日已挂树梢,玉芙蓉坐在一旁吃着糕点,边吃边问“谁输了?”

傅易愠笑而不语,许清文开口“我输了。”

玉芙蓉急忙放下糕点“那你的命岂不是要听从我的安排了?”

许清文点头,傅易愠微微挑眉“什么命?”

“我们打赌下棋,输者要赌上性命。”

傅易愠皱眉看向许清文“你成日就教她这些?”

“那我还能教她什么?”

“我允你住进来不是为了让你欺压她的。”

许清文微微一笑“既然怕我对她不利,就不该如此放心让我住在这里。”

“芙蓉府上暂时住不得。”

“你亦说过她那姻缘线不止一个人,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玉芙蓉凝眉看着二人“你们有事瞒我?”说着看向许清文“你答yīng

下山帮忙,莫不是自己还有其他打算?”

许清文点了点头,一脸平静的收拾棋盘。

玉芙蓉还欲开口再问,却被傅易愠一把拦住,“这件事日后再说,时间不早了,随我出去一趟。”

她没来得及拒绝便被他拉出了府院,从后门入了山。

眼看着要天黑,他竟拉住她上山,实在让人不解。

马车里,他闭目养神,一副悠哉的模样,却让玉芙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颠簸了一步,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你这个时候拉我上山,究竟为了何事?”

他睁开双眸,微暗的马车里,他澄澈的眸子格外是耀眼,“一会便知。”

马车并未去祠庙,而是顺着寺庙小路上了山间树林。

她掀开窗帘,看着外面已经全黑的夜色,心里总是不安,这混蛋半夜把人带出去定是没什么好事。

正想着,赶车的车夫回头问“公子今夜我们还回去吗?”

傅易愠沉稳开口“不回。”

玉芙蓉一怔,急忙放下窗帘“我们住山上?”

他嗯了一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早便想要带你上来,一直忙着公务,今日闲暇,时间正好。”

马车停了下来,玉芙蓉看了眼外面,踟躇着不想下车,傅易愠先下了马车,打开车门,伸出手来“出来看看。”

她皱眉,脸上并无高兴表情,迟疑着,最终还是伸出手去。

玉芙蓉下了马车,等站稳身子,才看清眼前有个小院,院内打扫的干干净净,如当年她避身南朝之处的院落一模一样,微微诧异的看向傅易愠,一脸疑惑。

他拉住她进入院中“这院落是十年前准bèi

的,本想远离那些是非之后落住于此,谁知时间比我预计的要长一些。”

他回头看着她“若是哪一日你我不再被世间之事纷扰,便回到这里颐养千年可好?”

她凝眉看着他,若是有那么一日,她早与苏云鹤浪迹天涯了,何必等到现在,只怕那一日永远不会来临。

她打量周围,“你这儿算不算中饱私囊?”

明知她岔开话题,他依旧笑着回答“算是。”

她回头,笑着看向他“难得见你这般诚实。”

他拉她入屋,屋内摆设简朴,就连桌椅都是自制而成,看的出,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操办的,真难以相信他还有闲工夫来摆置这些东西。

玉芙蓉坐在木椅上,摸着这椅子的棱角,忽的想起些什么,开口问“这些日你在忙些什么?”

他正在打开衣柜拿棉被,回头道“自是忙些无用之事?”

玉芙蓉挑眉“你忙的能叫无用之事?”

他笑而不语,待整理好床榻才开口“你是随我出去打猎还是留在这里?”

她急忙起身,“自然是一起出去。”

傅易愠拉着她出门,晚上的山野不比都城,寒冷的风顺着衣领吹入玉芙蓉的脖子里,冷的她深深的打了一个冷颤,她缩了缩脖子,边走边问他“山中有野鸡吗?”

他嗯了一声,手里拿着弓箭,样子虽不是精雕细刻的模样,看似却比一般的弓箭要结实耐用。

二人进了树林,晚上出来活动的动物极少,二人在树后躲着,傅易愠抿着薄唇,两眼看向前方,玉芙蓉伸出头看了看他,小声开口“有猎物?”

他低头看了眼她,微微一笑“没有。”

玉芙蓉站直了身子,一脸愁容,“那你一副看见猎物的表情。”

“只有安静些,我才能听见,不然怎么捕捉?”

玉芙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知我便在府里先行吃些东西了。”

“你倒是养了一副娇惯身子,日后如何吃得了苦?”

“有你在能让我吃苦?”

“若是真吃苦,你还愿跟着我?”

她瞪了他一眼“不愿。”

他低眸不再说话,嘴上却是带着笑意,她嘴上说着不愿,不跟他傅易愠还能跟谁?

耳边突然听见丛林丝丝动静,他拉住玉芙蓉,不让她发出动静,侧着耳朵细细听着。

玉芙蓉顶点动静都没听见,但一样紧张的连呼吸都停了。

她紧张的盯着前方,想要看看哪里有动物,连头都转动太大。

傅易愠松开她,手指指了指脚下,示意她在这等着,她立即点了点头。

只见他拔出身后的长箭挂上弓去,缓缓拉开,对准前方草木丛生之地,猛地松开,那箭像是一瞬闪电一般,噌的一声飞入丛林里。

玉芙蓉听见一声嗷叫,接着一声比一声低。

傅易愠快速扒开那丛林,她急忙上前,只见丛林里,一只小山虎软趴趴的蜷缩在地上,腿上中了箭,呜呜的叫唤着。

玉芙蓉有些不忍,“还是放了它吧,看着怪可怜。”

傅易愠伸手将这小家伙抱起来,检查它的伤口,微微皱眉“这是只豹虎。”

“豹虎怎会在这里?”

“许是被人追杀,失去了双亲。”

那小山虎似乎能听懂他们说话一般,听见他们的话竟呜呜的哭起来。

玉芙蓉更不忍心了,“剩下它一个孤苦伶仃留在世上,还被你给射伤,也着实可怜。”

傅易愠将它放在地上,脱下身上的长袍,将它包裹起来,伸手递给玉芙蓉“你抱着,我在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活物给这小东西充饥。”

玉芙蓉恩了声将它抱在怀里,寻了个石头坐在上面,伸手抚摸着着小东西的头“你也着实可怜了些,看你这大小,应该还未到一岁。”

她自言自语着,明知这小山虎听不懂,还说个不停。

第二百零七章 救下幼虎

待傅易愠回来时,手中拎了一只野兔,玉芙蓉靠在树枝上睡着了,怀里的小山虎也睡着了,窝在她怀里的模样活脱脱的像个小宠物。

傅易愠轻生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缓缓抱起来,转身朝林子外走。

小山虎微微睁开眼睛,看清傅易愠的面容这才呜呜的叫唤两声又闭上了双眼。

玉芙蓉也被惊醒,睁开双眼,感觉自己被抱着吓了一大跳,正欲挣扎,见识傅易愠的面容才松了神经。

“怎么去了那般久?”

“这林子虽大,但却没有多少动物。”

她挑眉“看着不像是个荒林。”

他笑着点头,快步出了林子,等出了林子他才放下她。

被他抱习惯了,猛地放下自己还有些不习惯,微微皱眉,这才站稳了脚跟。

“你今日突然把我带出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来这里看看你这小居吧。”

他不语,玉芙蓉便更怀疑“你做事一向都打算的精密不差,这次把我带出来有是为了什么?”

“想与你单独在一起,还能为了什么。”

“想要我陪你,只需把我弄你房中便可,无需大费周章,你越是不说,越是有问题。”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推开房门“把它放在软榻上,我去寻些草药。”

玉芙蓉听话的放下小山虎,这才回头看着这小东西“你莫要害pà

,我们不会伤你性命。”

说着伸手摸摸它的头,样子着实惹人喜欢。

傅易愠寻了草药,坐在它身边,伸手摸了摸它的腿,自己的箭法一项很准,它能巧妙躲开已经不易,能保下这条命更是不易,抬头看着玉芙蓉“按住它,别让它乱动,我要拔箭了。”

玉芙蓉急忙伸手按住它的身子,傅易愠挑眉“你是想让它咬上一口?”

“自然不想。”

“用力按住它的头。”

玉芙蓉这才照做,还没用力,便感觉山虎嗷的一声叫唤,玉芙蓉吓得差点松开手,傅易愠迅速按住拔出箭的部位,洒了些药粉,修长手指快速将那伤口包裹好,玉芙蓉看的认真,不禁开口问“止血药?”

他嗯了一声,这才起身“我已架好火把,你可会剥兔皮?”

玉芙蓉急忙摇头,让她来做那种事,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况且虽然她曾经做过类似的事,但毕竟是为了谋生,如今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何须委屈自己做这种事。

傅易愠看着她一脸不愿意,开口道“你随我出来,我教你。”

玉芙蓉眉宇都快皱到一起去了,慢腾腾的不愿意出去,傅易愠无奈,伸手拉住她便出了小屋。

厨房里,他教的甚是仔细,细长手指上全是兔血,看的玉芙蓉满心恶心,愣是咬着牙点头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傅易愠不知,她年幼随母后入了冷宫之后,因宫女们都欺负她,她无处寻得吃的,只好跑到御膳房寻吃的,但御膳房也有规矩,吃不完的盛食都会当日倒掉,拉出宫外,她想要在里面寻到顶点吃的着实不可能,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她发xiàn

御膳房的御厨会私下养些鸽子来玩,她实在是饿的不轻,于是便对那些鸽子下手。

开始偷一两只还不会被发xiàn

,偷回来的鸽子都被她仔细的去毛清洗去内脏才敢拿去烤着吃,后来她偷得越来越多,被御膳房的御厨发xiàn

了,险些被他们打死,好在她还挂着一个公主名号,他们不管真将她怎么样,教xùn

一番便将她扔出去,反反复复,倒也没让她饿死在冷宫中。

玉芙蓉看着眼前的傅易愠,他自幼便是官宦世家的少爷,即便被抄家,他也未曾吃过顶点苦头,为何这等事情,竟会做的如此上手?

正要开口问,听见他说道“可看清楚了?”

玉芙蓉一怔,急忙点头“看清楚了。”

他朝她一笑,倒是满yì

,也未让她伸手来碰这死兔。

火苗烧的正旺,他清洗干净之后便将野兔放在架子上烘烤,不一会便有肉香味飘出,馋的玉芙蓉直吞口水。

二人坐在小凳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禁开口问“当年我被人刺伤,中了剧毒,你曾追出去过,还消失了一段时间,刺伤我之人与你究竟有何联系?”

傅易愠凝眉,当年她上了芙蓉的身,弟弟不知情,确实出来刺杀过芙蓉,而且还成功的从自己眼皮下逃脱。

看她一脸想知dào

的表情,也不便再瞒着“是家弟。”

“你弟弟?”玉芙蓉吃了一惊,那模样却是和傅易愠长得不差丝毫,若是不仔细看,着实分不清。

“你可寻到他了?”

傅易愠摇了摇头“追了三日也未追上。”

他没有将全部实情说出来,理由不止一个,最重yào

的是她知dào

的越少越好,家仇能让一个人疯狂,他不想让玉芙蓉卷进这无尽的痛苦里。

想到这,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那日我若是留在来,如今的你也不该是这幅模样。”

她若是不受伤,就不会死,就不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开始新的生活,更不会让他寻了三年之久。

想起这些,他便后悔不已。

玉芙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有些惋惜的说道“虽不知他与芙蓉有何深仇大恨,但他当时的眼神却是有些吓人。”

傅易愠轻轻一笑“想不到你也有害pà

的时候。”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神仙,自然有害pà

的时候。”

他不再言语,伸手将那兔腿拽下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味道却是不错,这才伸手递给玉芙蓉“尝尝。”

她伸手接过兔腿,闻了闻那香气,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边吃边点头“果然是不错,日后若是跟了你绝对饿不死。”

他轻笑,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顺着她。

她伸手将自己手中的兔腿放在他嘴边,他一怔,没有迟疑便咬了一口,味道却是很好,况且还是与她同吃一只兔腿。

“美味吧。”玉芙蓉得yì

的晃着手中的兔腿,“没想到这山中野味比宫中的强百倍,下次让他们都出来尝尝。”

傅易愠凝眉“让谁?”

第二百零八章 二人闺话

玉芙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万梅生和许清文啊,我现在就这俩朋友了,虽然各个心怀鬼胎,起码算是知根知底。”

他无奈一笑“知根知底?”

玉芙蓉轻咳,掩饰尴尬,“也不算是知根知底,一根绳上的蚂蚱罢了。”

“你倒是会比喻。”

“那是自然,如今都上了一条船,不相互照料也不行。”

傅易愠侧头看着她“我不算是你绳上的蚂蚱?”

玉芙蓉笑眯眯的开口“我是你绳上的蚂蚱,你是那根绳儿。”

他笑着“油嘴滑舌。”

她笑着趴在他肩膀上“若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该有多好,不用担心谁会害我,也不用担心其他事情。”

傅易愠一怔,低头看着她“你肯放下一切?”

玉芙蓉撇嘴“当然不肯,我若是离了那位子,顶多是个普通女子,日后嫁了人,不被人打骂便是好的,如何能过得舒坦。”

“你怕我对你不好?”

“恩,怕。”

傅易愠皱着眉,“我现在难道对你不好?”

“那是因为我是公主,若我只是一个民妇,你会对我这般?”

他本欲立kè

回答,但最终闭紧了嘴巴,玉芙蓉已经不再相信任何男子,即便自己再努力证实,她依旧不相信,如若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去证实,有些事情,等时机到了,她自然就明白了。

想到这,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许清文虽答yīng

帮你,但他的心终究在芙蓉哪里,切记要小心他。”

玉芙蓉点头“我请他来身边,一来想让父皇安心,二来想让芙蓉死心,你也知晓,他的话与盛元一样好用,百姓最相信他们,有他在身边,我就不怕皇后敢对我动手脚。”

他微微一笑“你倒是机灵了不少。”

她跟着一笑“跟你学了这般久,总要有些长进。”

“莫要高兴的太早,你将许清文弄进府里,只怕最不高兴的万梅生,他自幼被宠惯,入你府邸之后处处碰壁,若是惹急了他只怕没你好果子吃。”

玉芙蓉挑眉“不是还有你么,难不成你看着我被他欺负?”

他凝眉“若是我不在你身边呢?”

她迟疑,“那我就用龙鞭收拾他。”

他轻笑着,不再逗她。

玉芙蓉见他一脸笑意,嘴角微撇“莫不是不相信我能收拾的了他?”

“他虽是书生一个,但不至于连你都打不过,况且他自幼习武,功夫究竟如何,无人知晓。”

玉芙蓉想想也是,自己这功夫也只是跟傅易愠学了三招两式的,即便龙鞭威力再大,也强不过对手。

微微皱眉“那你便日夜守护在我身边便可,有你在,他也不敢放肆。”

傅易愠无言,玉芙蓉对自己的依赖虽让他高兴,但同样也让他忧愁,如此一来,她若真碰到危险,只怕是难以脱身。

凝眉想着,却看见门口那小山虎正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眼前的兔肉。

玉芙蓉也看见小山虎,伸出手开口道“你的鼻子倒也灵敏,这般快便闻到味了。”

小山虎身上有伤,走入这小屋内,径直的窝进玉芙蓉的怀里。

傅易愠伸手将另一只兔腿递到它面前,它倒是不客气,张口便咬住,吃的津津有味。

玉芙蓉抚摸着这小东西的头颅“你说我们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好呢?”

“豹虎生性凶猛,少有能与人这般和睦相处的,这只倒是另类,不仅没那凶猛本性,就连吃的食物也随着人,着实少见。”

“听你这描述,好似它不堪一击似的。”

“许是因为年幼,加之失去双亲,以为救下它的人便是自己的双亲。”

玉芙蓉挑眉“那岂不是把我当成它娘了?”

边说边撇嘴“也罢,这小东西也着实可怜,日后跟着我,绝对不让你受苦。”

傅易愠皱眉“莫不是要将它带回去?”

“难道将它留在这里?”

“这里才是它的家,离开了这里,它就会失去自己的本性,日后只能像只猫一样活着。”

养尊处优的道理玉芙蓉懂,但实在是不忍心将它留下,微微皱眉看着他“真不能待它离开?”

傅易愠摇头“留在这里,它会慢慢长大,成为这片树林的百兽之王,这是它的命,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玉芙蓉不死心,还想劝说傅易愠,却被他打断“你可以将它留在这小屋内,想它的时候过来看看便是。”

两人待小山虎吃完那只野兔才灭了火,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里。

玉芙蓉爬上床榻,虽有些硬,但躺下依旧很舒服。

她看着正在换下衣袍的傅易愠,如此健壮的身材,着实让人羡慕。

他回头,见她正火辣辣的看着自己的身材,微微一笑“又在乱看什么。”

“看你这好身材。”她毫不忌讳的开口,倒是让傅易愠不知该如何回她。

玉芙蓉看够了收了目光,开口问“我们何时下山?”

“不想待在这了?”

“也不是,总觉得有些孤寂,待时间久了,心里空捞捞的。”

傅易愠轻笑,看着她“幸而不是让你守在这里一辈子,若是如此,只怕你要被折磨死。”

玉芙蓉跟着笑“若真让我守在这里一辈子,怎么也得拉你一起,有你在便不怕被饿死。”

二人之间难得说话这般愉快,若是再府里,相互间总是警惕着,生怕对方知晓自己心思。

但这种顾虑只在玉芙蓉心里存zài

着,傅易愠说话向来都沉稳,每每要施计谋前,都提前告之玉芙蓉,只是她反应迟缓而已,并未猜到他的计谋。

想到这,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前路不知凶险,有些担忧。”她猛不丁的说这种话,倒是让傅易愠啼笑不得。

她向来前不怕狼后不怕虎,今日倒是忧愁起日后之事,是难得一见的模样,不禁让他多瞧了两眼,放下手中的衣袍,走到她身边坐下,“若是担心,便抛下那公主身份,来我府上躲上一阵子,北朝上下还无人敢来我府上搜人。”

玉芙蓉嘿嘿一笑“你不怕我将你的府邸闹得鸡犬不宁?”

他笑着“怕。”

第二百零九章 下山方知出事

第二日,天未亮,他便起身收拾,虽未曾带什么行李来,却也在庭院收了些药材打包打回去。

玉芙蓉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门外忙碌的傅易愠,微微揉了揉自己的长发,这才坐起身“今日回去?”

“恩。”他回头,对着屋内的她开口“我让马夫在外面等着,你起来洗漱完,我们便下山。”

玉芙蓉急忙跳下床,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袍,待长发梳理整齐这才出了小屋。

屋外她见车夫正一包包药材往车身上送,微微凝眉问道“这是从何处拿来的药材?”

“今日一早,我命车夫在后山砍下的,早年我便命人种下许多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玉芙蓉点头,伸手拿起一块类似树皮的药材闻了闻,味道却是很像熬出来的苦味。

微微皱眉将那药材放下,抬眸道“你突然消失一夜,府里的人岂不是急疯了?”

他放下手中药材包,笑着开口“我临走前告之过他们,倒是你,昨夜一夜未归,想必府上的人要寻你寻疯了。”

玉芙蓉不以为然“他们寻我是怕我真的丢了,父皇迁怒与他们罢了,哪会真心待我。”

“你倒是看的透彻。”他拉住她的手上了马车,嘱托道“回去后切莫乱发脾气。”

她向来不会乱发脾气,被他这般一说,仿若自己真的没大没小一般。

马车颠簸不停,她靠在他怀里倒也躺的舒服,不时听见他在耳边嘱托两句,仿佛念经一般,不一会便让她沉沉睡去,一路倒也没费多长时间。

待车子停在她府上后门时,他才将她拍醒,“到了。”

她睁开眼,这才颤颤巍巍起身,准bèi

下车,脚下一软,幸而他伸手接住,不然难免要摔上一跤。

玉芙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脚软了。”继而起身,缓缓下了马车。

后院看门的下人一见她回来,急忙回去通知万梅生,玉芙蓉看着傅易愠的马车离开,一回头便看见万梅生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走来。

她心中难念不好,立马佯装自己身体不适,过来迎接她的丫鬟倒也会看眼色,见她要倒不倒的模样立马变了脸色,“公主,您身体要紧,莫要扛着。”

万梅生见她一副柔弱的模样,再大的气也得忍着,怒问道“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玉芙蓉装的着实像,柔弱的开口“那——混蛋——将我掠——去,折腾我——折腾的——不轻。”

众人都知玉芙蓉名声不好,此时她用折腾两字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就连万梅生也想歪了,心情更加不悦,对着丫鬟开口“把她送回房中。”

丫鬟不敢有半点耽搁,急忙扶着她往住处走。

一回房间,玉芙蓉急忙关了门,让丫鬟们全部出去,自己推开窗户,朝着窗外看了看,见无人才放下心来。

五娘推门进来,见她一副做贼的模样,笑着开口“看把你吓得,万梅生没派人监视你。”

玉芙蓉见五娘一脸笑意,这才紧张开口问“昨夜府上可发生了什么事?”

五娘一愣,回道“未曾发生任何事,怎么了?”

“我总觉的傅易愠有些不对劲,昨日突然将我带走,若不是为了让我避开什么,无须做此举动来刺激万梅生。”

五娘点头“说的有理。”正想着,香寒推门进来,一脸紧迫,“公主,出大事了。”

玉芙蓉一惊,她就知dào

有事发生。“慢慢道来,莫着急。”

香寒开口“我从宫里得到消息,听闻苏驸马要与芙蓉公主解除那桩亲事。”

五娘大惊“乖乖,他在北朝竟这般大胆,就不怕皇帝一生气,把他给废了?”

玉芙蓉凝眉开口问道“何时的事?”

“昨晚他来府上找过您,没寻到您便直接去了皇宫。”

五娘回头看着玉芙蓉“莫不是因为见不到你,一气之下才做出冲动之事?”

玉芙蓉拍开五娘“你莫要在一旁说冷话,快去夜七那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五娘一听,愣下“我跟那混蛋不熟,要不让香寒去问问。”

香寒一听瞪了她一眼“你不熟你与人家睡一张床榻上,别人不知晓你我还不知晓么,你就差跟他拜堂了,该给的都给了,怎么,怕他不认账?”

这话从香寒嘴里说出来确实有些渗人,况且她还一版正经的说这事,着实让听着的两人浑身不爽。

五娘感觉玉芙蓉的眼神也不善,只好认输“我去问便是了。”

说着便出门,奈何她刚走不过一炷香时间,管家匆忙来报“公主,皇后身边的丫鬟方才来信,让您入宫一趟。”

香寒小声在玉芙蓉耳边开口“准是为了苏驸马之事。”

玉芙蓉心中有数,开口道“去让万梅生准bèi

一下,同我一起入宫。”

管家有些为难“驸马他——”

“驸马怎么了?”

“驸马说您的事,让您自个解决。”

玉芙蓉咬牙,整件事算是串起来了,她还纳闷傅易愠为何要傍晚带她入山,原来是故yì

支开她,好让苏云鹤退婚之事顺利完成,待事情结束,她回来再因出去潇洒一夜之事惹怒万梅生,等皇后寻她之时,她无救兵帮衬,只能自个硬着头皮再去找他,他这算盘打的着实精细。

玉芙蓉咬牙,回头叫上香寒“去万梅生房中。”

管家一惊,“公主——这——”

“怎么?我去自家驸马房中还用你准许不成?”

“老奴不敢,只是驸马说了,您若是想见他,需写份字据作为凭证。”

万梅生是个商人,知dào

口头协议不作数,玉芙蓉无奈“什么字据。”

“驸马说您要是保证日后不再出去鬼混,他便帮您这一次也倒没什么,可您要是死不悔改,他就——”

“他就怎么样?”

那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说了,公主千万别生气。”

“你说便是。”

“驸马说您要是在出去鬼混,他就在外先替你寻个十个八个的公子送到府上,让您好好享用。”

第二百一十章 再遇故友

香寒噗嗤一声笑了,玉芙蓉脸色难看的要死,回头瞪着香寒,这才咬牙开口“笔墨纸砚伺候!”

香寒麻利的准bèi

好,玉芙蓉果真写了,写好之后管家急忙收好,一脸宝贝的叠放在袖口中,释然道“我这便去请驸马。”

待管家一离开,香寒便止不住大笑“驸马也着实有趣,他准是以为这一张纸便能捆住您的心。”

玉芙蓉满心的不高兴,换了一身较为复杂的衣衫,看起来格外的隆重,就连头顶的倌钗都比平日的漂亮百倍。

坐在进宫的巨撵座上,眼睛不时的看向门内,这个万梅生架子还不小。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万梅生终于现了身,身上衣袍也比平日里的隆重许多,抬眸看见车内的玉芙蓉,脸上的气明显还未消去。

玉芙蓉急忙一脸笑意的迎他上来“驸马今日好精神。”

她本想拍拍他的马屁,谁知他竟搭理都不搭理,径直坐在她对面俨然一副我看不见你的模样。

玉芙蓉却不死心“驸马可知皇后今日为何要我入宫?”

他依旧不答话,她只好自顾自的说着“会不会因为芙蓉的亲事?”

万梅生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芙蓉与那人成不了亲,只怕最高兴的是你。”

玉芙蓉一怔,心里腾腾的生了怒气,却不得不压住,“驸马错了,若是他们成不了亲,芙蓉便会留在北朝,而我手中的这点权利,早晚会被她夺去。”

“是么?公主肯舍得自己心爱之人去取芙蓉?”

玉芙蓉咬牙“万梅生,我昨晚是不该夜不归宿,可你我之间,除了名义上的夫妻再无其他,我想如何过自己的日子,还需你指指点点?”

他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见她无理取闹更是气不打一处出“公主倒是说的轻巧,你夜不归宿自是无错,但我万梅生就该受人指着脊梁骨骂我窝囊废?我万家就该被世人嘲笑出了一个管不住妻子的废物?”

玉芙蓉皱眉,她未曾想过,一夜之间,传言竟直指他万家,微微歉意,开口“是我考lǜ

不周,日后再也不会如此鲁莽。”

他从小养尊处优,入了这公主府,处处不顺心,今日玉芙蓉有错在先,他这怒火也发给玉芙蓉了,算是解了心中的不悦,眼下还不是他们夫妻二人吵闹之时,皇后向来不找玉芙蓉,今日招她入宫,定是要她做事,想到这,不禁看向她“可曾想好对付皇后的对策?”

玉芙蓉摇头“若是想好了,也不必叫上你了。”

万梅生凝眉,“此次前去,只怕是让你解决芙蓉亲事,若是劝服不了苏云鹤,只怕你我都要受到牵连。”

玉芙蓉点头“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先发制人。”

万梅生凝眉“你要先去找苏云鹤?”

玉芙蓉笑着点头,万梅生这才后悔,不该轻易饶过她的。

她开口道“放虎归山这把戏,皇后定是不会做的,若想让芙蓉痛快出嫁,说不通苏云鹤,即便是被皇后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无济于事。”

万梅生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她出门前拉着自己来,若是一人过来,岂不是入了虎口之中。

万梅生不禁看了眼玉芙蓉,想必她也害pà

肚自面对苏云鹤,不然不会放下颜面来求自己。

撵车虽平稳,但终究是比正常马车要慢上许多,待他们到达芙蓉府上,已经是中午了,府里安静如初,通报的小厮一见玉芙蓉,吓得声音都抖动了“不知北玉公主驾到,小的这就去通报。”

玉芙蓉伸手摆了摆“无须通报,我未曾带任何侍卫上府,是不想惊动府上的人,去告sù

芙蓉公主,我来寻驸马的。”

说着让丫鬟带着朝苏云鹤的偏殿走去。

万梅生与她一同进了偏殿,这里曾是苏云翔的住处,不料如今竟成了苏云鹤的容身之处。

她推开门,正要开口,坐在书桌前的男子微微抬起头来,看见玉芙蓉时微微吃惊,刹那间绽开笑容“许久不见。”

苏云翔看着玉芙蓉脸上多了几份思念,就连玉芙蓉也万万没想到,苏家这两兄弟竟然偷梁换柱,在公主府里大玩狸猫换太子的游戏。

万梅生皱眉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玉芙蓉,心中有气,“苏云鹤,将你那恶心的目光收起来。”

玉芙蓉沉默片刻,忽的一笑,伸手将万梅生拉进屋内,转身将门关紧。

“你大哥呢?”

苏云翔起身“回南朝了,说起来要拜你所赐,听闻他入了寒冰湖?”

玉芙蓉心里有愧,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却让一直站在一旁的万梅生满心疑惑“什么大哥,这个不就是苏云鹤吗?”

玉芙蓉笑着解释“他是苏云鹤的胞弟苏云翔。”

万梅生好kàn

的小脸霎时变得五颜六色“他还有个弟弟?”

一脸不安的看着玉芙蓉“你当年不是——”

他查过玉芙蓉,自然知dào

她上芙蓉身后与苏云翔有过一段感情,心中多有不愉,却也不敢说出口。

玉芙蓉笑着摇头“他只是一个故友。”

苏云翔微微一笑,那段感情,她已经放下,自己又何须固执,况且如今她已经不是自己的那个芙蓉了,只好笑着点头“故友近来可好?”

玉芙蓉挑眉“不好,听闻你退婚,可是真?”

苏云翔嘴角扬起“若不这么说,你会来看我?”

“我怎知你回来了。”

“现在不就知dào

了。”

二人一言一语,倒是说的顺畅,万梅生站在一旁,简直晕乎了。

苏云翔叙了旧,倒也不忘正事,“大哥临走前确实嘱托我一件事。”

“何事?”

“他要出兵攻打北朝,在我看来多半是因为你,眼看北朝势力日益减弱,大哥不愿放qì

这样的机会。”

万梅生咬牙“果然是个畜生。”

玉芙蓉不语,看着苏云翔,心中确实翻滚着诸多事情。

苏云翔笑着“大哥还说了,你若想阻止他,除非答yīng

脱离北朝,不然他即便是死,也要将北朝踏平。”

第二百一十一章 神秘梅氏

玉芙蓉笑着“难道他不知我还有傅易愠和万梅生吗?”

苏云翔摇头“你忘了,他有南疆一族护着,想要动北朝简直轻而易举。”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顺从他?”

“也不需全然听从。”

玉芙蓉挑眉,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还有其他路子。

“与芙蓉的亲事我代他成了,南疆一族要杀的是芙蓉,但芙蓉若是嫁给我,便是苏家人,他们自然不会动芙蓉,反而会把仇恨加之到皇后身上,你们倒也可以借此机会消弱皇后的势力,是个不错的计谋,而你曾经嫁给大哥,他们认识你,不会对你怎样,但报仇之日,苏家全家上下必须在场,如若不在便视为外人,届时同样会迁怒与你,若想活命,需yào

找到一个人。”

万梅生挑眉“何人?”

“梅氏。”

玉芙蓉不解,看向他“梅氏?”

“我亦只是听父亲提起过此人,民间传言梅氏一族有常人不曾拥有的长生不老之术,且各个长相俊美,南疆虽以毒物出名,却怕着梅氏一族,每当梅氏一族现身之际,南疆一族便会躲得远远的,说来也怪,父亲也不知其中道理。”

万梅生冷笑“莫不是你随便说个我们寻不到之人来蒙骗我们罢。”

玉芙蓉摇头“梅氏我确实识得一人。”她举起手上的镯子“五娘从乌国带回的镯子,听闻就是乌国一个姓梅的男子赠送的。”

苏云翔凝眉,“看来父亲所言并非虚无。”

万梅生还是有些不相信,皱眉看着二人“我让人去打听一番便知是否属实。”

说着拨开袖口,一只粉色透明的蝴蝶型缓缓飞出他的手臂,朝着屋外飞去,遇着墙壁竟轻松穿过去,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苏云翔最先看向万梅生“想不到你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百晓生。”

万梅生不语,却让玉芙蓉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个整日待在自己身边的男子竟还有另一种身份。

她迟疑的看着他“我说你怎会对我的事情这般了解,原来你早已查过。”

万梅生看着她“那是自然。”

“回府后慢慢跟你算算这账。”

苏云翔笑而不语,这世上能擒得住玉芙蓉的只有傅易愠,眼前这个鹅蛋脸的百晓生只怕还是有些嫩了。

玉芙蓉看向苏云翔“寻人问题倒是不大,只是,皇后那边,还望你快些解决。”

他点头“芙蓉知晓我们兄弟二人的身份,也知晓大哥不会娶她,所以下嫁与我,也是逼不得已之事。”

他嘴角扬着笑“况且我们还——”

玉芙蓉猛地一惊,“你们二人——”

苏云翔点头“我们已有夫妻之实。”

玉芙蓉不禁眼角一跳,那许文清该怎么办,这事——苏云翔知晓她心中所想,开口道“芙蓉已是我的夫人,日后我会对她百般宠爱,不会让她受苦。”

她点头“既然如此也好,我也无他求,只愿你能幸福。”

她没有为芙蓉说一句话,反倒是对他祝福不已,苏云翔苦笑道“多谢。”

二人从府上出来,径直的去了皇宫,撵车上,被万梅生送出去的那只蝴蝶已经飞了回来,玉芙蓉急忙问他“可有这人?”

万梅生凝眉摇头“没有寻到,怕是他故yì

避开的。”

玉芙蓉更加好奇此人,明明离自己很近,却也总是感觉很远。

想到这,开口道“此人不知是敌是友,莫要再查下去了,若是被皇后知dào

了,只怕会设计加害于你我。”

万梅生点头,他也想过这件事,被她这般嘱托,心中不禁一暖。

撵车停在皇后宫殿之前,等候他们的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这个丫鬟玉芙蓉记得,当年傅易愠送了一个丫鬟进宫给皇上,不料被皇后看上,从此便留在身边。

那丫鬟上前扶着玉芙蓉下车,小声开口“芙蓉也在。”

玉芙蓉点头,回道“父皇来过吗?”

丫鬟摇头“听闻皇上得知此事,只是让身边的奴才过来送了皇后一句话。”

她凝眉“何话?”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玉芙蓉一怔,这是形容两兄弟之间的冤仇,为何用在此处?

那丫鬟说完话便松开玉芙蓉的手,退到了后面,万梅生停下脚步,回头道“皇上是在暗喻皇后做事狠毒。”

玉芙蓉不解,但顷刻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父皇这般比喻,只怕是将皇后比作了萁,微微叹了一口气,作为皇家子嗣,哪个能活的舒坦了。

皇后这般为芙蓉打算,却最终什么都没捞到。

二人进了大殿,行了大礼才起身,玉芙蓉看见那慈眉善目的女子虽上了年纪,却丝毫未见她衰老到哪去。

倒是坐在一旁的芙蓉,不再如当初那般灵巧动人,眼神里总是藏着一种看不清的黑暗。

皇后笑着开口“这次急着宣你入宫,实则是请你帮个忙。”

玉芙蓉装作糊涂“皇后都解决不了的事,玉儿如何能解决的了。”

“听闻你与苏家长子关系甚好,哀家认为,这件事唯独你能办得好。”

玉芙蓉笑着开口“不瞒皇后,我确实刚从公主府上过来,也确实见了苏家的人。”

芙蓉一怔,看向玉芙蓉“他说什么了?”

玉芙蓉浅浅一笑“公主想听什么?”

皇后眉宇一皱“玉儿,好歹芙蓉也是你皇姐,她的事,你可要好生上上心。”

玉芙蓉冷笑“皇后觉得玉儿怎样做才算上心?”

她语气锋利,见谁怎对谁,倒是让万梅生为她捏了一把汗,不动声色的拉住她的手,笑道“她亦是说的玩笑话,皇后与皇姐莫要在意,我们今日见到的并非苏家长子,而是苏家二子。”

万梅生条条是道的说着“那苏云鹤确实无心与皇姐结成姻缘,倒是二子,开口闭口间竟是皇姐的好。”

芙蓉听闻脸蛋不禁微红,不再说话,就连方才生气之事也抛在脑后。

皇后眉宇紧锁,回头看着芙蓉“那苏云鹤——”

万梅生笑着“皇姐恐怕与他无缘了,眼下能代替那苏云鹤的只有他的胞弟苏云翔,况且他苏云翔手握家中生意大权,为人豪爽,比他大哥强上许多。”

皇后还未见过苏云鹤,但见过苏云鹤,那能说会道的模样着实让人喜欢,若是凑不成芙蓉与苏云鹤的亲事,拉上一个苏云翔也不错。

想到这微微一笑“也罢,这两日让这个苏云翔入宫来见见哀家。”

这事算是了结了,活生生的让人捏了一把虚汗。

第二百一十二章 被闪电劈死

从宫里回来,玉芙蓉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左右来回走动,五娘凝眉看着她,就连一向安静的香寒也忍不住开口“公主,您都在这转了三个时辰了。”

玉芙蓉伸手指了指五娘,正要开口,复而又收了手继xù

转,五娘知晓这趟入宫准时跟自己也脱不了关系,直截了当的开口问“究竟是何事?将你愁成这般?”

玉芙蓉伸手将手上的镯子拽了拽“这鬼东西怎么都掉不了。”

五娘这才明白她在愁什么“是不是要找梅氏?”

玉芙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从来不知你竟有未仆先知的能耐。”

“我当你在踌躇什么,原来是因为我,想要找梅氏,无须回乌国。”

此话一出,玉芙蓉松了一口气“你能找到他?”

五娘点头,“梅氏将这镯子给我之时,确实告sù

过我,你定会去寻他。”

玉芙蓉急忙坐在她对面“他可说过什么时候见我?”

“梅氏一向神mì

惯了,我也不确定,不过有个办法可以将他引来。”

“什么办法?”

“你只需弄些你的血滴在你的镯子上,梅氏就会寻来。”

香寒凝眉“真有这么神奇?”

玉芙蓉正要割破自己的手,忽的想到傅易愠,如若那梅氏是个好人也就罢了,若是引来仇家,傅易愠定不会饶了自己,但如果不马上寻到梅氏,苏云鹤会举兵打到北朝来,左右衡量,怎样都是痛,与其现在受折磨,不如痛快一些,把梅氏引来再说。

她麻利一刀下去,手腕上的血瞬间染红了手镯,那手镯吸了玉芙蓉的血竟瞬间变成了红色,颜色煞是好kàn

,但随着血液慢慢增多,那镯子也变得诡异不已。

香寒有些害pà

“该不是从这镯子里出来个什么妖怪吧。”

五娘挑眉“瞎说什么,梅氏虽厉害,但不是妖,是我乌国受人敬仰的巫师。”

香寒撇嘴,不愿与她争吵,复而看向玉芙蓉“我们连他人都未曾见过,这般草率,会不会引火烧身?”

玉芙蓉跟着凝眉“此时也只能赌一把了。”

她仔细观察那镯子的变化,过去了半个时辰,也未见有什么奇异的现象发生,有些担忧的看着五娘“你确定这法子好用?”

“绝对好用,我来北朝的路上,遇上了仇家,险些丧命,当我的血染上镯子之后,梅氏便知我遇到危险,施了法术暗中救了我。”

香寒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确信的开口“会不会是你的幻觉。”

五娘瞪她一眼“别人可能会出现幻觉,我五娘还从未出现过,我清楚的看见梅氏救了我。”

玉芙蓉沉默不语,不管这梅氏是人是妖,她都要见上一见,只是眼下,连他在哪里都不清楚,如何见他?

正想着,屋外忽然乌云密闭,香寒叹了一口气“这天又要下暴雨了。”

她起身去关窗,却被玉芙蓉拦住,她走到窗前,看着这奇怪的天象,绝非要下暴雨的感觉。

玉芙蓉伸手,正要将窗户关上,一道闪电猛地朝她袭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闪电已经席卷了自己全身,猛地将她击倒在地,等五娘和香寒接住她的时候,她已经断了气。

吓得二人魂都散了,连喊救命的力qì

都没有了。

玉芙蓉只感觉自己浑身疼痛,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诺大的床榻下竟全是云雾,仿佛置身仙境中,抬眸看着周围的环境,桌椅虽看似普通,却个个都是精雕细琢,她急忙坐起身,爬下床榻,走到梳妆台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嘴角也是那个嘴角,脸蛋是没有丝毫变化,唯独变得是身上的衣袍,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袍竟被人换了一身,且身上这件过于妖艳,像是专门勾引人而穿的。

她伸脚踩着脚下的地板,想要伸手摸摸地上的云雾,总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一般。

门口突然出现三个女子,各个打扮如天仙一般美丽,就连身上的长裙也如那神仙的长裙。

玉芙蓉有些不敢确定的后退了一步,望着进来的三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你们是何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其中一位女子笑道“姑姑真是睡糊涂了,这里是玉清殿啊。”

玉芙蓉凝眉,她们竟唤自己是姑姑,难道自己岁数很大?

正想着,另一个女子笑道“你莫要逗姑姑了,姑姑身体不适已不是一两日,昨个天君又过来看望姑姑了,只可惜姑姑一直沉睡,我们几个也不敢拦天君,愣是看着他进来跟您聊了一阵子。”

最右边的女子点头“可不是么,也就只有天君敢违背父亲命令。”

玉芙蓉揉着头摆手道“你们一一与我说说,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何我好生的在府里坐着,感觉一道闪电将我劈来?”

最开始与她说话的女子轻轻一笑,打趣道“姑姑还在想那凡间之事。”

中间那女子一脸的埋怨“妹妹莫笑,姑姑那记忆还未消去,只怪那魔君法力太强。”

玉芙蓉整个头乱套了,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三个女子“从你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被三个丫头说的晕晕乎乎,她只好按顺序弄清楚。

被她指着的女子点头“姑姑问便是,我一一作答。”

“我怎么会在这里?”

“姑姑是三圣殿里的圣姑,七千年前与天君定了婚约,后来因为魔君作乱,天君受了重伤,您为了救他去了混沌池,待被天君救回来时,您已经失了记忆,而且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玉芙蓉整个人愁苦了,什么天君,什么圣姑,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一国公主,何时出了这么多身份?

“那你们方才说我还在想凡间之事又是何意?”

“天君怕您熬不过几年,便将您的魂魄寄养在民间的一个女子体内,算起来您在凡间已有些时日了。”

玉芙蓉的眉宇越发的凝重“你是说,我并非凡人?”

女子们点头,丝毫没有说谎的神情。

玉芙蓉拳头紧握,半日才开口问“告sù

我,如何才能回去。”

女子们相互看了一眼“您想回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她是仙姑

那三个女子如同听见什么可怕的话一般“姑姑不想留在玉清殿?”

玉芙蓉凝眉复而又问了一遍“告sù

我,我如何才能回去?”

三个女子没了法子,小声嘀咕,“要不去请父亲来吧。”

其中一个女子点头,转身便出了殿门。

玉芙蓉眉宇不解,她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竟能让自己有不死之身。

伸手看看自己手上的镯子,镯子上血红的颜色已经褪去,恢复了翠绿的光。

这让她不禁诧异,明明自己染了血上面,为何——不出一会,被这三人成为父亲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一进门,看见玉芙蓉清醒过来,一脸兴奋“姐姐,你可算是醒来了。”

玉芙蓉挑眉,这年轻的男子是这三个女子的父亲?

正诧异着,只见那男子对那三个女子摆手“快,快去请上仙来。”

玉芙蓉将自己的手从这男子手中拔了出来“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无须这般亲近。”

那男子一听,脸色立马变了,一脸的担忧“姐姐连我也不记得了?”

玉芙蓉无奈“我从未见过你,怎会记得你?”

那男子满脸的震惊,回头看着那三个女子“怎么回事?”

三个女子支支吾吾,最后只好开口“天君来过。”

那男子一听,立kè

暴怒如雷“我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的看着姑姑吗?”

三个女子一脸委屈“我们哪里是天君的对手。”

那男子正要动手,却被玉芙蓉一把拦住“作何怪她们?”

“姐姐不知,这三个平日里被你宠坏了,没大没小的,眼看着过了出嫁的年纪,却死活要守在这里。”

那男子一脸愁容,玉芙蓉看他这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三个女儿就都有十七八岁打大了,这神仙的家庭果然不一般。

正想着,门外突然来了一个小兵“东辰君,天君命我来通知您,今晚想请姑姑去天君大殿。”

东辰君一听,怒不可遏“他好大的口气,回去告sù

你家天君,说我姐姐不愿去。”

那小兵听后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开口“天君说,姑姑若是不去,他便将她的所有的记忆都毁了。”

玉芙蓉一把拦住要发火的东辰君“莫冲动,我去看看便是。”

东辰君一怔,每次自己闯祸,姐姐都是这般语气劝自己,如今她虽失了记忆,却依旧对自己这般温柔,实在不忍看她受这等折磨,只好忍耐的点头。

玉芙蓉起身,随那小兵朝外走,东辰君还是不放心,伸手拍了一把水心“你去陪着你姑姑。”

水心有些迟疑,“父亲,我也怕天君,你还是让水木去吧。”

那叫水木的女子一听急忙装着身体不适“昨个着凉,今个得去上仙那寻些仙丹吃吃。”

水心无奈,只好跟在玉芙蓉身后一起去。

玉芙蓉出了自己住处的大殿便看见门口停放着一驾马车,那马车竟没有轮子,更让人生奇的是那雪白的白马竟长着一对翠绿的尖耳朵,样子着实好kàn



玉芙蓉被水心扶上马车,小心翼翼的开口“姑姑进门时一定要拉着水心,不然又要被天君打伤了。”

玉芙蓉挑眉“天君打过你?”

水心点头“父亲不让天君来见你,我们拦在门口,他来一次打我们一次,好在他出手不重,我们也只是受些皮外伤。”

玉芙蓉轻笑,这小姑娘虽与自己岁数相仿,却格外单纯,不似人间女子,心机重重。

玉芙蓉伸手拉着她“好,我不让他碰你便是。”

水心一听便高兴的点头“多谢姑姑。”

马车停在天君大殿门口,那小兵跪地让玉芙蓉踩着下来,玉芙蓉在马车上停下,本想自己跳下去,却最终伸出脚去,踩着这小兵的身子下了马车。

她万一在这门口摔一跤,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况且还不知里面那个天君究竟是何人,自己还需提防些。

不过最让她好奇的是,究竟什么样的男子才让她这般上心,连命都不要的去搭救。

天君大殿之上,一个清瘦的男子背立大殿中央。

玉芙蓉进来时,他缓缓回头,看清玉芙蓉的面容后,深邃的眸子里竟有些其他的情感。

玉芙蓉看清男子的面容后,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这才开口“不知天君寻我来有何事?”

那男子看了看她身后的水心,开口道“我见你镯子上染了血,便将你唤了回来,这几年凡间待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弃了那身子回到天庭了。”

玉芙蓉凝眉“你便是梅氏?”

那男子点头,玉芙蓉还有些不解“你让五娘送我镯子就是为了带我回来?”

男子继xù

点头。

玉芙蓉冷笑“我在凡间从不认识你,你亦从未出现在我身边,是怎么知晓我便是你要找的女子?”

天君眉宇微皱,俊逸的容颜上多了几份怒气“魔君跟着你下凡,将你隐藏了起来,若不是你的魂魄被人施法,想必今日我也未必能找到你。”

玉芙蓉有些不相信“你说的魔君是——”

“就是陪在你身边的男子。”

玉芙蓉一怔,傅易愠?还是苏云鹤?

天君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我知晓你为我受的苦,待你我成亲之后,我便让那畜生永世不得超生。”

玉芙蓉忽的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我已不记得你,还望你能将我送回凡间。”

天君皱眉“你——不愿留在我身边?”

玉芙蓉点头“我只知我叫玉芙蓉,生活在北朝,有自己的住所,还有自己的朋友。”

天君微怒,“那都不是真的,是魔君给你建起的幻觉。”

玉芙蓉皱眉看着天君“那是我的家,怎会是幻觉?”

“魔君当年欺压我天界,父亲派我去绞杀魔族,却不料败在他手上,他施计将你骗去混沌池,还让你产生幻觉,与他成亲,不信你自己看。”

他伸手一挥,玉芙蓉眼前便出现自己在混沌池与傅易愠牵手游玩的画面。

玉芙蓉岔开目光,“你说傅易愠是魔君?”

“正是。”

玉芙蓉平复心中的波澜,开口“你说凡间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幻觉,如何才能破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前世

天君皱眉“你若不信,自己回去寻出当年的手札便知一切。”

玉芙蓉回头看了眼水心,只见水心点了点头,她这才开口“好,待我查清一切,再回来寻你。”

转身离开时,天君开口“我会一直等着你。”

玉芙蓉果然回去找那所谓的手札,用通俗说法便是记载她每一日的趣事,里面有她的一切事情,她想要查清一切,便要从这手札里找到真相。

冰心跟她在屋子里寻了半日,最终在角落里寻到那本手札,打开手札,那破损的纸张上记载了她与天君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再后来遇到魔君战乱,天君带兵出征,一走便是半年,等到的消息便是天君受伤险些丧命,她不顾家人反对,偷偷出了天界,直奔魔界,却在混沌池里遇见了傅易愠,并被他去了记忆,最后与他成亲,只至她怀孕——事情记载到这里便没了下文,她不得不相信他们所说,或许,自己真的如上面记载的那般,移情别恋了——玉芙蓉抬眸看着水心“你可知怎样才能回凡间,我要去查看究竟。”

水心有些为难,“姑姑还是别去那恶人身边了,他害您害的还不够吗?”

玉芙蓉皱眉“若是不听他当面说清楚,让我如何相信这都是真的?”

水心无奈,只好开口“爹告sù

我们,天君曾在天池旁开了一口天井,听闻那天井能直通人间,只是跳下那井口,要经受割肉之痛。”

玉芙蓉顾不了那么多,“带我去。”

水心带着她偷偷的溜进天池,果真在天池旁看见一口井,水心担忧的看着她“姑姑真要去?”

玉芙蓉点头“莫要声张,待我跳下去之后你便回家,不要在周围徘徊。”

水心点头“姑姑小心。”

玉芙蓉跳下天井,身上果真如刀割一般疼,待再次醒来,自己已经躺在房间里的床榻上,几张面孔尤为熟悉。

五娘皱眉“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们了。”

香寒跟着担忧“您若在不醒来,这整个院子的下人都要跟着您陪葬了。”

许清文收了银针“下次莫要胡来,幸而我们救的及时,再晚些怕是会出大事。”

万梅生亦是一口责备的口气“日后下雨天莫要靠近窗户。”

玉芙蓉皱着眉起了身,唤了声香寒便要出府,众人不解,但看玉芙蓉那焦急的模样自然要顺着她。

玉芙蓉除了府院便径直的去了国师府,在众人眼皮下生生的入了国师府正门。

傅易愠正在书房看书,鲜有这般闲暇时候,抬眸见玉芙蓉气势冲冲的进来,微微一笑“今日这又是谁招惹你了?”

玉芙蓉翻身将门关紧,就连香寒也关在门外。

她一转身便对着傅易愠质问道“天君所言是否属实?”

傅易愠一怔,继而皱眉看向她“你想起什么了?”

她没有多少好脸色,眼神不再犀利,安自顾的开口“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玉芙蓉盯着地面,心里乱成一团。

傅易愠起身拉住她的手臂“今日这是怎么了?”

玉芙蓉脸上多了几份苦涩“我见过天君了,他告sù

我你根本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你是魔君。”

她痛苦的脸上多了几份无奈“你将我的魂魄偷了出来,让他寻不到我,是为了报复他还是报复我?”

傅易愠看着她的眼神慢慢恢复平静“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再提起,况且你我如今只是凡人,何须为曾经的事情烦恼。”

他说的格外轻松,让玉芙蓉胸口里的那团火无处发作。

她轻笑着转身,打算回府,却被身后的傅易愠拦住“既然来了,今夜便留下吧。”

玉芙蓉猛地甩开他“苏云鹤又是谁?他也是你的魂魄之一?”

傅易愠皱眉“我不知你是怎么见到天君的,但我告sù

你,自从认识了你,我便被天君灭了七魂,若不是你将我魂魄拼起,今日我根本不可能站在你面前。”

玉芙蓉回头看着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将她拉入怀里“你与他定下婚约不假,可自从遇见了我,你便打算与我长相厮守,却引来他的报复,让你我二人生死相隔,难道这些他都没告sù

你?”

她推开他“你真的是魔君?”

他苦笑“怕了?”

她不语,心里却不是滋味,当年,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们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傅易愠轻抚她的头“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如今我们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来拆散我们。”

玉芙蓉还不死心“苏云鹤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抿着唇角,见她下决定查清一切,只好开口“没有关系。”

“那他是谁?”

“苏云鹤。”

玉芙蓉咬牙“你知dào

我的意思。”

“他有这么重yào

吗?”

玉芙蓉点头“我想知dào

他究竟是天君的化身,还是什么?”

“他是天君的一束死魂。”

“死魂?”

“是,天君将你的魂魄放入凡间女子身体里养着,是想让你恢复元神,每一世都撕下自己的一束魂魄守着你。”

“可这一世,我却在你身边。”

傅易愠轻笑“因为我再苏云鹤的魂魄里注入了我的一束魂魄。”

玉芙蓉瞪大双眼,“那他——”

“我的魂有侵蚀之力,如今的苏云鹤已经将他曾经的魂魄驱除,只剩我那半数在体内。”

玉芙蓉虽不相信,但眼前发生的一切逼着她相信这是真的。

“苏云鹤——‘-他知dào

这一切?”

傅易愠摇头,“天君做事一向仔细,若不做的极其缜密,只怕早被他识破。”

玉芙蓉突然想起当时他被这镯子所伤“他定是已经猜到了我们身份,如今只怕会赶来对付你我。”

傅易愠点头“从我见到这镯子开始,便已经知晓他来了。”

她担忧皱眉“昨日我将自己的血染了镯子,想必他很快就会赶来。”

傅易愠一怔,继而抚慰道“莫怕,他来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若敢碰你,我就杀了他。”

傅易愠轻笑“你这点功底,别说是杀他了,就是他的衣角,你也别想碰到。”

第二百一十五章 联手抗敌

玉芙蓉当晚确实留在傅易愠府上,万梅生生气归生气,总觉得玉芙蓉碰上什么事了,不然怎会这般焦虑。

正想着,许清文进了他的书房,“昨日她昏倒之时,你确实看见那镯子是血红之色?”

万梅生点头“香寒死活不敢说,只怕玉芙蓉昏倒与那镯子有关系。”

许清文暗自叹了一口气,伸手掏出袖口里的一封信。

万梅生看后微微皱眉“这是?”

“梅氏给我的。”

他一怔“你见过梅氏?”

许清文点头“我年少时被困芙蓉的公主府内,当时一心想要报仇,还因此伤了芙蓉,哪只芙蓉命浅,昏迷了数十日也不见她醒来,皇后命人四处求医,却等来了梅氏。”

他说的轻松,语气里却多了几份沉重“他确实如同传言那般,是个神一般的人物,医治好芙蓉便离开了,临走前将这封信给了我。”

万梅生挑眉“许是你年少,将他的能耐看的太大。”

许清文摇头“我亲眼看见他用还魂之术将芙蓉救醒,这等能耐不是凡人所有的。”

万梅生轻叹一声“傅易愠也有!”他看着他,眼里多了些复杂“我的病便是傅易愠医治好的。”

二人沉默着,心中却翻滚着思绪。

谁人都知,这世上强将多的数不胜数,若是凡人也就罢了,偏偏他们要对付的并非是简单的凡人。

而此刻傅易愠的国师府上,花四郎一脸痞子模样看着眼前的香寒“这几日不见,可想大爷我了?”

香寒看了花四郎一眼,没有理会他,玉芙蓉嘴角微微上扬“这些日你死哪去了?”

花四郎一身红火的衣袍,格外显眼,“自然是做大事去了。”

香寒撇嘴,他能做什么大事,无非是在春楼里逍遥罢了。

傅易愠放下茶杯,看着夜七“苏云鹤可有下落?”

夜七摇头“我派出去的人马快要将南朝翻个遍,也未曾有他半点消息。”

玉芙蓉凝眉“他突然消失不见,会不会跟梅氏有关?”

傅易愠点头“多半是被他捉住了,不然不会找不到人。”

玉芙蓉胸口一紧,“他有危险?”

“莫要担忧,梅氏不会伤他。”

她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眼下就怕梅氏寻来。”

傅易愠看了她一眼“想必不出三日他便会来带你回去。”

她紧张的看着他“可有法子躲开?”

傅易愠摇头“这一次他是冲着你来的,现如今我这身凡体怕是斗不过他。”

玉芙蓉凝眉“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难不成等着他来杀我们?”

夜七微微皱眉“公子,为何不与那几位公子合手?他们——”

“夜七!”他打断他的话。

玉芙蓉看着夜七问道“哪几位?”

傅易愠摇头“他们不会与我联手的。”

玉芙蓉不死心“究竟是那几个人?”

夜七开口“万梅生,许清文,还有俊儿。”

玉芙蓉转眸看着他“他们不过也是凡人,如何能敌得过?”

夜七摇头“他们虽有着凡人的身躯,却与公子一样,都是天界数一数二的强将,如今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若是与他们合zuò

,结果就有一半胜算的可能。”

玉芙蓉挑眉看着傅易愠“他说的可是真?”

傅易愠无奈点头,温柔的看向她“这三人虽能联手,但必将会唤回以前的记忆,只怕饶不了你我。”

玉芙蓉凝眉看着他“你有事瞒着我。”

傅易愠让其他几人回去休息,屋内只留下二人“我不想让你知dào

是因为过去的事都是痛苦的回忆,无须让你回忆起来。”

“可如今形势所迫,我必须要知dào

那些往事。”

“万梅生是天君的故友,他在天君之前便喜欢上你,只是天君位高权重,你也倾心天君,顾忍气吞声的看着你们花前月下。”

玉芙蓉凝眉静静的听着。

“许清文是我的表兄,位列仙位,因助我与天君一战而惨死战场。”

她听得仔细“可这二人既然如此,为何不愿帮你我?”

他苦笑“他们与你有情,在天界与我合手重伤天君,你当时并不知情,随他们来寻我时,不巧被我发xiàn

,我心知他们的秘密,便将你救出,本想放你离开,却不知你被他们灌了忘情丹,在混沌池与我相守一生,直至他们随天君寻来。”

这先后顺序,玉芙蓉算是弄清楚了,原来自己移情别恋,造成众人反目。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现下真的别无他法了么?”

傅易愠点头,“你若愿意,这两日,你我好生在一起度过,待天君现身时,我们便死在他面前可好?”

他说的认真,让玉芙蓉也信以为真,以为此事真的再无回转余地。

但反念一想,他向来精于算计,怎会让自己这般轻松的死去,皱眉看向他“你逗我?”

他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玉芙蓉真的险些被他骗过去,一脸埋怨的看向他“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傅易愠脸上带着幸福的表情,却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你昏厥之时,他们二人来寻我救你,我怎会放下这般好的机会呢。”

她咬牙,果然是只老狐狸。

“他们二人答yīng

帮我,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允我娶你。”

她猛地推开他“你倒是答yīng

的爽快。”

“你怎知我答yīng

了?”

“那你——”她语塞。

“他们对你有情,怕我不答yīng

,最后只好咬牙应下来,不再阻拦你我之事。”

玉芙蓉挑眉“这话说的仿佛他们是我的兄长一般。”

傅易愠点头“他们确实与你有些亲缘关系。”

她急忙阻止他“关于天界之事,你还是莫要告sù

我了。”

他嘴角扬着笑,缓缓岔开话题“眼下我更担心的是五娘。”

“五娘?”

“她是梅氏养大的,对梅氏自然有感情,你若是与梅氏相斗,只怕她左右为难。”

玉芙蓉更不解了,“她怎么——”

“她自小在皇宫里长大,那时她的地位并不如你这般风光,她在宫里处处受人排挤,险些被些嫔妃给弄死,好在梅氏出手相救,自此便将她养在身边。”

第二百一十六章 联手可好?

玉芙蓉不知五娘遭受过那样的生活,想到自己,又何尝舒服到哪去,但心里清楚,在自己危难时救下自己,那人将会成为自己的神。

正是有这样的想法,想必当两势对立起来之时,最痛苦的莫过于五娘,想到这,她微微皱眉“若是如此,干脆将五娘调走如何?”

傅易愠摇头“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难不成你要一直躲着她?”

他说的不无道理,可如此一来,她果真是要做一个不仁不义之人了。

大事商量好,她便离开了国师府,秘密进了皇宫,宫里,北皇的书房内,景荣与景瑄都在,见玉芙蓉来,微微一怔,继而恢复平静,笑颜问道“我们正说到妹妹你,想不到这就来了。”

她无心说笑,紧张的看着北皇“父皇可知梅氏?”

北皇皱眉“怎么突然提起梅氏了?”

她担忧的看着他“当年换我魂魄之人并非盛元,而是梅氏,对吗?”

北皇见她脸色不对,点头道“是。”

玉芙蓉苦笑“父皇当真糊涂。”

她将实情细细道来“不瞒父皇,这梅氏来我北朝,定要将我北朝扰的不得安宁,且不说您的皇位将让位与谁,就连两位皇兄能否活到那个时候都是个问题。”

两兄弟一听,知dào

事情的复杂,开口道“既然你与国师商定好,我们照办便是。”

北皇亦开口“想不到短短几年,那梅氏竟有如此能耐,当年怪朕被他迷惑。”

玉芙蓉皱眉“父皇不必自责,若不是救女心切,也不至于到如今这地步。”

正说着,皇后身边的太监传话来,“皇上,皇后问您,这国宴可要正常进行?”

四人沉默,相互看了一眼,只听见北皇开口“照常进行。”

“奴才这便回话去。”

待太监一走,四人又是一阵沉默,直至芙蓉冲进来。

她来的匆忙,太监怎么拦都拦不住,眼见她闯进大殿,众人吓得跪了一地求北皇饶命。

芙蓉皱眉开口“父皇为何要下旨推迟婚期?”

景荣景瑄以及玉芙蓉行了礼“参见皇姐。”

玉芙蓉摆手,将三人视作空气。

看着北皇道“苏云鹤弃我而去,若是再推迟婚约,让我日后如何做人?”

北皇哪能不知她的心思,淡淡开口“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已告知那苏家人,让他们好生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芙蓉理亏,自是不敢造次,但这亲事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况且她还得知梅氏的消息——玉芙蓉皱眉看着她焦急的模样,计从心出,嘴角微微扬起,“皇姐莫急,我们三人正在劝说父皇此事,你这时候闯进来着实不是时机。”

玉芙蓉一向不与她来往,如今怎会帮她说话,今日开口便是替她说情,让她有些怀疑,但看了景瑄景容一眼,见二人没有反驳,这才不再说什么,玉芙蓉可能会骗自己,但自己的亲弟弟却不会。

想到这,略施一礼,“是女儿冲动了。”

北皇摆手,示意她早些回去。

芙蓉一走,四人便有了各自想法。

北皇笑着看向玉芙蓉“看你这表情,似乎是有了计谋。”

“父皇难道不觉得我与皇姐的性子很像吗?”

景容撇嘴“你们就是一个魂魄劈出来的,能不像吗。”

景瑄跟着一笑,玉芙蓉却不以为然“若是像,那便好办。”

三人不解的看着玉芙蓉,“北朝有芙蓉在,梅氏自是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我与国师将他引出北朝,直奔南朝,一来可以引开那人的注意力,二来保住北朝江山。”

三人一愣,有些迟疑的开口“可你——”

“父皇与皇兄好生护着芙蓉便好,若我与国师不幸遭那歹人杀害,你们定要将芙蓉交给他,已消他心中仇恨。”

他们知晓这仇恨来源,只能点头应着,现下,玉芙蓉最棘手的便是府上的两个男子,他们能否帮自己,确实是个让人头痛的事。

玉芙蓉从皇宫出来,跟着一起出来的景瑄和景容同坐一辆马车,“妹妹当真不怕死?”

玉芙蓉看了眼景瑄“还记得当年我们打赌破案之事吗?”

“自然记得。”

“怎会忘记。”

二人少有的默契竟在此时回答的异口同声。

玉芙蓉微笑着“其实当年你们二人破案之时,傅易愠故yì

让人将那凶手的信息透漏给你们二人,只是你们二人没有察觉罢了。”

二人一怔,不解的看着玉芙蓉“这与此事又有何联系?”

“我是想让你们知晓,于明,我斗不过他,但于暗,我有傅易愠相助,便不怕他能对我怎样。”

二人都知傅易愠的能耐,“可是如今傅易愠不在北朝,你如何——”

“哥哥们莫担心,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未曾现身罢了。”

听她这么一说,二人倒是松了一口气,有傅易愠保护着,加上她身边的才俊,倒是不怕那传说中的神人。

马车停在玉芙蓉的公主府,她将要下车,却忽然停下,将头上的两对凤钗取了下来“北朝若是真被那人推翻,只怕哥哥们难以自保,这钗子你们放在身边,以防不时之需。”

她将钗子递给二人,这才下了马车,二人留在车内,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五味杂粮。

玉芙蓉回到府里,五娘已经等了许久,见她回来,着实松了一口气“我让人寻了你一整日,不见你踪影。”

玉芙蓉打趣道“怕我跑了?”

她微微一笑“你跑竟会不带上我?”

玉芙蓉收了笑容,脸上多了些愁云,若日后真要跑了,又怎么带上她?

心中苦涩,却也不表露一二,笑着拉住她往院落里走。

万梅生听闻她回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去她房间。

许清文也在,趁着该在的人都在,她自是要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但碍于五娘在场,笑着说道“莫不是几个时辰见不到我想的发慌?来,让本公主亲一个”

她少有这般无赖的样子,万梅生更是被她抱住脖子,眼见就要被她亲上,两只手死命的拽住她的腰身,不让她亲上自己,日后若是要亲,屋内只有两个人再亲也不迟。

第二百一十七章 鬼魂入府

玉芙蓉将这无赖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许清文在一旁无奈轻笑,却暗自退了一步,让玉芙蓉察觉到,开口问“怕我?”

许清文一怔,解释道“这倒不是,只是眼下着实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料公主竟开始放纵自己。”

五娘看着三人真要在这时寻欢乐,自己也不便在场,“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

五娘一出门,玉芙蓉便松开万梅生的颈脖,恢复平日里的镇定,开口问道“你们二人答yīng

了傅易愠什么事?”

二人微微沉默,她昏迷之时万梅生确实请来了傅易愠,并且求他救玉芙蓉,至于他们承诺的内容,自然不能告知她。

许清文岔开话题“倒是你,一醒来便去国师府,莫不是只有那男子才是你的命?”

看似打情骂俏的话,到他口中便成了一般正经,让人不得不认真回答。

玉芙蓉挑眉,“你们当真要与我这般兜圈子?”

万梅生暗叹,看了一眼许清文“还是告sù

她吧,即便我们不说,傅易愠也会告之她的。”

许清文这才开口“我们答yīng

帮傅易愠对付梅氏。”

玉芙蓉挑眉,这事儿她已经知晓了。

只是,那梅氏,他们三人如何敌对。

万梅生眉宇微微上扬“看你这表情,仿若看不起我们二人?”

“那倒不是。”玉芙蓉笑着“我听傅易愠说过,要对付梅氏,你们确实缺一不可,只是,我想知dào

你们想要怎么对付他。”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见许清文开口“傅易愠交代过,这件事不能告sù

你。”

玉芙蓉一怔“不让告知我?”

他二人点头“此事关系重大,虽说与你有关,其实也不全然。”

玉芙蓉更加不解了,“既然与我有关,那我便更应知晓此事,况且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万梅生笑着摇头“我们好歹也是三个大男人,怎会缺你一臂之力。”

见二人嘴巴极紧,只好开口“既然不愿说出来,我去寻傅易愠问个明白。”说着便起身佯装要出门。

许清文拉住她“此时你应守在我们身边,若是走远了,只怕真要被那梅氏捉去。”

玉芙蓉不解他口中的意思,“他来了吗?”

万梅生见许清文总是绕着说话,看着难受,开口道“傅易愠说那人可以分身,而且能上任何男子的身,十分厉害,而纯阳之人的身,他是上不了的,傅易愠怕你出意wài

,只能由我们几人轮回守着。”

玉芙蓉脚下踉跄,险些跌倒,好在许清文扶住了她“你莫惊慌,他能迷惑众生之眼,却逃不过我们。”

她试探的开口问他们“你们——知晓自己的身份?”

万梅生好奇的看着她“什么身份?”

玉芙蓉急忙摇头“没什么。”

见外面天色渐晚,许清文看了万梅生一眼“还不回去?”

万梅生磨磨蹭蹭,开口“一会再回去。”

玉芙蓉瞌睡的神了伸懒腰“驸马早些休息,我也奔波了一日,今夜要好生的休息。”

万梅生见她赶人,眼里快要冒出火来,但被逼无奈,也只好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开。

玉芙蓉抬眸看着许清文“你也回去罢,这里有丫鬟守着便可。”

他脱了自己的衣袍“我们商议过了,要轮流守在你身边。”

她一怔“傅易愠同意了?”

他嗯了一声,躺在软榻上,虽不舒服,但起码有睡的地方。

玉芙蓉一脸苦相,傅易愠这是要测她的耐力?

然,这一夜可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简单,府里忽然有丫鬟叫唤“鬼啊~~~”

玉芙蓉本睡的安稳,一听叫唤急忙起身,看着软榻上的许清文“难道那人来了?”

许清文镇定开口“不是他,是有人故yì

装神弄鬼。”

玉芙蓉急忙走下床榻,跟在他身后出了自己的房间。

下人们纷纷聚到她院前“公主,您看。”

管家将插上银针的布娃娃拿给她看“方才丫鬟尖叫一声,这东西便从天而降。”

玉芙蓉看着这布娃娃上的字符微微皱眉,这像是个天字,又不像是个天字,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是个字。

她回头看着许清文“这可是个字?”

万梅生闻声赶来,伸手接过她的布娃娃,小声开口“不是字,是南疆的鬼画符。”

玉芙蓉正要开口,眼角一抹白色忽的从眼前飘过,吓得她急忙指向那方向,众人转身却什么都没有。

玉芙蓉胸口跳动的极快,当年芙蓉还未回到身体里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四处飘着,方才那东西绝非是人为演出来的。

她握住许清文的手,小声开口“是鬼魂”

万梅生怕下人听了会引起恐慌,开口解释“我让管家在院中点了些孔明灯,许是烟雾未飘散才让人以为是鬼魂,你们且散去,至于这东西,我定会查出是谁这般无聊”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散了。

而此时玉芙蓉的房中,三人沉默着,直至管家进来,这才焦急的问“可得到回话?”

管家点头“前驸马捎信来,说是让公主莫怕,只是南疆用的小手段罢了。”

玉芙蓉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这混蛋说的到轻巧。”

许清文开口“公主莫生气,此事还未查清,应该如同他说的那般,只是南疆人的警告罢了。”

玉芙蓉不放心,看着万梅生,“你怎么看?”

“虽是南疆的鬼画符,但南疆人很少现身,此次却在我们面前明目张胆的晃悠,应该不只是南疆人这般简单。”

许清文看了他一眼,示意不可将事情扩大。

万梅生了然的点头,笑着开口“你也莫担心,有我们在你身边守着,还怕什么鬼魂来寻麻烦?”

话虽如此,但玉芙蓉总是担心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第二日,她便听下人传芙蓉府上死了人,死的时候两眼凹陷,仿佛被人吸了精气。

她心里慌了,叫上了香寒,一起去了国师府。

傅易愠正在忙着看公文,见她进来,微微一笑“昨日才见过我,不过十二个时辰就忍不住想见我了?”

玉芙蓉示意香寒把门关死,她急忙开口“昨晚之事你为何不让他们好生查一查。”

傅易愠收了笑容“不是什么大事,你也无须害pà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府上死了人

傅易愠越是不在意之事,她便越觉得可疑,从他脸上找不到答案,她便只能从其他处着手,她倒是要看看谁竟敢打自己的主意。

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傅易愠拉住“你这两日神神叨叨的,让人如何放心的下?”

她回眸,看他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担心,微微一笑“没事,我会解决的,你忙你的。”

他紧握住她的手臂“天都要黑了,你上哪去解决?”

‘玉’芙蓉收了笑容“那我便回府去了。”

他不松手,“今夜留在我这里。”

她一怔,回头看着他“你有事瞒着我?”

傅易愠摇头,低头忙自己的“你若是怕我瞒着你,便随时守在我身边便是,那样,我做什么什么事,都逃不开你的眼睛。”

‘玉’芙蓉暗自怪自己疑心,松开眉宇“我这两日都未休息好,今夜留下要好生的睡一个安稳觉。”

傅易愠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打扰她休息。

她爬上‘床’榻,迅速探入被子里,闭上双眼,脑海里竟全是天君的模样。

说清秀,也不是清秀,说一表人才,倒也不像,说他气质磅礴,在她面前倒也温柔体贴,总是说不上来他是个什么人。

‘玉’芙蓉翻身正要起来,却听见他开口“若是睡不着,起来帮我查查这书籍。”

她坐起身,看着他桌子上摆满了书籍,何时见他这般忙碌过,但自己躺着也心烦,便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随手拿起那书籍看“要查什么?”

“灭天君的法子。”

‘玉’芙蓉手指一僵“你要灭他?”

他点头“我若不杀他,他便会杀了我,与其等着受死,倒不如试上一次。”

‘玉’芙蓉手指用力握着书卷,此时自己心中竟如同有千只蚂蚁在咬她一般难受。

“心疼了?”他侧头看她,脸上却无戏虐表情。

她摇头“我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傅易愠暗自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一副认真的模样开口“当初的战役是我逞一时痛快种下恶果,但我从不后悔,若不是那场战役,我如何能碰见你。”

她苦笑“是命运开了玩笑,你我都无错。”

傅易愠将她纳入怀里“曾经的事莫要再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恩了声,反倒是有些担心他“你这般没日没夜的忙着,若是累倒可让我如何是好?”

“虽是凡体,但有元魂护着,不会有事。”

正说着,‘门’外管家突然来报“公子,北‘玉’公主府上的人来信说,府上死了人,让公主快些回去。”

‘玉’芙蓉一怔,有些慌张的看着傅易愠“是南疆一族来报复了。”

“你莫焦急,我这便随你一起去看看。”说着吩咐管家“去告之苏公子,说‘玉’芙蓉公主请他上府有事相求。”

管家匆匆离去,二人这才动身去了‘玉’芙蓉的府邸。

府上‘乱’成一团,死的是个伙房老妈子,平日里嗓‘门’甚大,谁见了都会让上三分,加上做饭手艺了得,更是被大家恭维着。

‘玉’芙蓉虽然不记得她,但她的名字,她还是有印象,平日里,自己若是没什么胃口吃饭,香寒都会去她那端来一盘糕点,不论是糕点的卖相,还是味道,都是一流的。

如今一个火房老妈子中毒身亡,让人不禁怀疑,这是否是人为而成。

万梅生见二人一起进来,脸上多了几份紧张“当时在场的还有她儿子小李,听说当场吓傻了。”

众人将那小李抬进来,却见他满脸呆相,仿若已经于世隔离了一般。

‘玉’芙蓉有些不知所措,若是人为的毒杀,万不可将一个大好青年变成这般模样。

她皱眉开口“当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没有了。”许清文起身,从那老妈子身上取出银针“并非毒物所致。”

傅易愠俯身看了看那小李的双眸,见他眸子里满是雾气,开口“这疯癫之症也非人为而成。”

‘玉’芙蓉更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你们是说这宅子里真有鬼魂?”

傅易愠轻轻一笑,抬眸看着万梅生与许清文“你们告诉她是魂魄在作祟?”

他们二人沉默不语,她不解,看向傅易愠,却见他笑着开口“即便是再厉害的魂魄也不可能将人杀死,天界与凡间本是同盟之丘,早已约定好,相互不伤害,不过界,若真有魂魄有这般本领,只怕它还未到凡间,已经被天界那些老头捉住,好生折磨一番了。”

‘玉’芙蓉听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魂魄,那她便不怕了。

下人们听他这么一解释,自然都敞开心了,纷纷开始咒骂那狠毒的凶手。

‘玉’芙蓉看他们三人悠闲站开,似乎无心此次命案,只好让管家去报官,这是事情若不是特别有能耐的人,一般人还真是破不了这种无头案。

下人们纷纷散了,傅易愠随‘玉’芙蓉去了她的睡处,一入房间,‘玉’芙蓉到‘床’便睡,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反正有傅易愠保护着,谁都不敢靠近,更别说是什么不沾边的鬼魂。

而此时,芙蓉的府上,苏云翔怀里搂着芙蓉开口问“那尸体可处理了?”

“恩,让贴身丫鬟去办的,不会有差错。”

苏云翔这才点头,开口问她“还在想大哥?”

“不知他现在何处,你说他会不会被人囚禁了,所以才没有任何消息?”

苏云翔摇头“大哥一向能耐,此次失踪,也只怕是想自己静静,不会出事的。”

听苏云翔这般解释,她也不再害怕,倒是府上死去的那人“你说究竟是什么法子能让人死的这般害怕。”

苏云翔微微一笑“南疆一族鬼东西多的数不胜数,谁知道这次又在‘弄’什么鬼?”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知晓梅氏要来,所以故意做样子给‘玉’芙蓉看,想要吓唬吓唬一下她?”

苏云翔摇头“他们不会闲来无事‘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点头,倒是自己心思未考虑到。

想着便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害羞问道“今晚可要做那事?”

苏云翔皱紧的眉宇微微松开,满眼笑意的看着身边的‘女’子,“想要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傅二子选妻

马车里,霹雳急忙掀开他的裤腿,膝盖处已经变成黑红色,可见苏云鹤之本事,隔着那么远,投过来的石子,竟能将人打成这般。

霹雳细心的摸着药,她随身会带些疗伤的药,许是以前经常战乱养成的习惯,如今也无人受伤,她却一直没改过来这个习惯。

边抹药边开口“这老头,真是过分,怎能这般毒辣用力。”

傅玉瑾嘴角微微笑笑,看着她低头认真抹药的样子也是可爱,自己以前练武,没少受过伤,虽不如她杀敌无数,却也独身闯过山寨,杀过武林好手。

马车外,傅君颜开口“大哥可有想法?”

傅玉瑾收了思绪“这条线索断了,再去寻下条,我们父母若是真死了,总能找到尸体,大将军当年翻遍了整个战场,都没寻到,说明父母还在世。”

傅君颜点头,当年正是因为父母死在战场,他这才去了边疆,查了这么多年,也没寻到消息。

三人到了府邸,宫里的公公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三人回来急忙上前“可是见着几位了,皇上让奴才来传话,那秀丽国的公主来访我朝,想要在我朝选个驸马,皇上寻思着军师还未娶妻,特命老奴来取军师画像。”

傅君颜一听,急忙开口“公公,你回去告诉皇上,说我身上以前旧疾复发,卧床不起,这驸马之位还是让给他人较为合适。”

那公公一怔,有些为难之色。

傅玉瑾开口“公公莫为难,我明日便命人将家弟画像送入宫中,公公请回。”

那公公一听此话,顿时松了一口气,“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等公公等人走了,傅君颜一脸不愿意“大哥,你明知道我无心娶妻,为何还跟着皇帝老儿胡闹。”

傅玉瑾凝眉“若非不是重要的关系,皇叔何必让你出马,想必这公主是冲着你来的。”

霹雳皱眉“我们从未跟秀丽国交手,为何他们公主要来我朝招驸马。”

傅君颜躺在椅子上“这等事,我可不去。”

另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无奈摇头。

而此时,从外面兴致归来的燕子二人开心道“将军,将军···那秀丽国的公主可真实个美人,可美了。”

麻雀更激动“仿佛那天上的天女,极为好看,让人看上一眼,心情愉悦。”

傅君颜微微一皱眉,坐起身“那公主来都城了?”

燕子点头“车队刚进宫,秀丽国的男人也极为英俊,我看他们的那个锦卫头领,着实好看。”

麻雀撇嘴,“怎么可能,我看是左边的那个小兵更为英俊。”

两人正要吵起来,霹雳开口“能有如此美人,为何以前未曾听过她的传言。”

麻雀二人停下来,说到“百姓都在传,说这个公主降生那年,瘟疫降临,秀丽国君本以为这公主是不祥之人,命人送乡下一直养大才送回宫中。”

傅玉瑾开口“今日累了一天了,都早些休息去吧。”说着拉着霹雳回房。

晚上用过膳之后,霹雳坐在床榻上开口“夫君,你说这个秀丽公主什么来历,为何在此时前来寻个驸马?”

傅玉瑾坐到她身边,帮她按摩肩膀“我以前听过关于秀丽国的传说,但毕竟是偏远小国,没有过多关注,听闻他们国君能呼风唤雨,召唤天龙,能占卜卦象,得知人命。”

“这么传奇?”霹雳有些不信,毕竟,她不信那些歪门邪道。

他们淡淡的聊着,窗外的月光已经爬上枝头。

此时,傅君颜的房间里,他一身夜行衣,早已准备好,他倒是药看看这个秀丽国公主是什么来路。

他骑马出了府邸,快马进了皇宫,城墙之上,他辨了辨方向,翻身进了皇宫内院。

此时秀丽公主的房间内,一群丫鬟正在服侍她沐浴,几个丫鬟耳尖,立马听见门外脚步声,相互对视一眼,离秀丽公主最近的丫鬟正要转身出门,秀丽公主伸手拉住她,进入木桶后,闭目养神的沐浴着。

她淡淡开口“退下吧。”

几个丫鬟皱眉,继而转身离爱,公主明知有人闯进来,却不让她们去抓人,说明这人来头不小。

傅君颜看丫鬟们出去之后,轻手轻脚的进入房间,他面前,一个柔弱的女子,正面对着自己闭目养神的沐浴,想必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进来了。

他忽的出手,在她身后点了穴位,让她动弹不得。

没想到这秀丽国的侍卫这般无能,连自己进来都不知晓。

他得意的看着着屋里的摆设,将脸上的黑布摘了下来。

“啧啧,一个秀丽公主,竟如此大的排场。

他转到这公主面前,等公主整个人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竟愣住了,这容颜,闭着眼,竟这般好看。

眉宇间清秀好看,嘴角淡淡唇形,小巧鼻翼,长发披肩,美如天仙,胜过他见过的所有女子,实在是,太美了。

秀丽公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子。

两人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傅君颜失神片刻,却也清醒了过来。

她竟然没有被点睡着,那穴位对她居然没有任何作用。

秀丽公主轻轻开口,雪白的牙齿在唇边浮现,“原来军师这般着急来见我。”

傅君颜轻咳一声“我听闻公主等不及的想要嫁我。”

秀丽公主容颜美的让人转不开眼睛,傅君颜也是一样,他的心突突的跳动,这些年都没有这般紧张过,没想到在一个小女子面前居然紧张成这般。

他想平复自己的心跳,可越是看着她,心跳越快。

秀丽公主站起身,身后的衣纱飞出,裹着她的身体,丝毫没漏出任何春光。

“看来消息已经传到公子耳中了。”

傅君颜冷静下来,“你虽然想嫁我,但我并非要娶你,公主还是在考虑一下其他人吧。”

他逃一般的出了房间,这一顿闹腾,竟然险些让自己赔进去。

几个侍女急忙进房间,继续服侍,其中一个仕女实在有些不解“公主姿色敢问天下谁敢与之匹敌,他区区一个军师,凭什么要做公主的夫,能配得上公主的,这天下只有屈相一人···”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公主飘来眼神,看了她一眼之后,默默开口“日后这些话,莫要让他人听见。”

那侍女恭敬回答,却不敢在造次。

秀丽公主躺在床榻之上,几个侍女按照不同的方位各自做好,房间里围城一个星形,将秀丽保护在床榻中央,甚是安全。

秀丽闭上双眸,脑海里浮现出种种,人是见着了,明日,可能并不好过。

而此时,王爷府里,傅君颜正点着灯画着自画象,地上被扔弃的废纸已经成堆,眼看就要天亮了,他依旧没有画出一张好看的画来。

门外的侍卫敲了敲门“军师,将军问,今日您还去兵营吗?”

“不去不去”傅君颜将手中的纸扔弃,放下手中的笔,脑海中浮现出秀丽公主的模样,仿佛被吸了魂一般,越想越觉得后悔。

当日若是将画像给公公,何必如今这般烦恼。

看了一眼桌上的画像,也倒怪了,这些年,出了父亲母亲的事让他紧张,从未有过这般感觉,仿佛多了一个牵挂一般。

他起身,让婢女服侍他更衣,也熬了一夜,这种事情,不解决完,他是无法入睡。

穿戴整齐后,去了傅玉瑾书房。

傅玉瑾的书房就在寝殿旁边,小将军霹雳今日一早要去兵营,自然早起出门,霹雳都起床了,傅玉瑾肯定也醒了。

就如傅君颜所料,刚进他书房,便看见他端坐在椅子上看书。

他凝眉走到对面坐下“大哥见过那秀丽公主?”

傅玉瑾就知晓他等不及去看看秀丽的模样,所以那日他并没有拒绝皇上的邀请,既然是个不错的女子,他自然会留个后路给自己的弟弟。

“并未见过。”

“那你这般的想要她下嫁与我,可想过我们的处境?”

傅君颜凝眉,毕竟二人都不想卷入朝廷都各种纷争。

但皇上可不想二人就这般逍遥的活着。

傅玉瑾娶了将军之女,已经是把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了,如若傅君颜在娶了秀丽公主,那这府邸,将有多少人盯上。

傅君颜想到的,傅玉瑾早就想过了,“你可知晓你我脖子上的玉佩碎片从何而来?”

傅君颜凝眉,那是玉芙蓉当年留下来的,给他们兄弟二人一人一块,但这两块,并没有组成一个完整的玉,傅玉瑾在秀丽公主那见到了第三块。

傅君颜猛地看向傅玉瑾“你的意思是,秀丽与我们有关系?”

傅玉瑾儿时便看见母亲经常拿着一双女孩的肚兜发呆,那是年幼,不懂事,也不会想太多,现在看来,或许,这个秀丽,是自己的姊妹也有可能。

不然她身上,怎会佩戴母亲贴身的玉佩。

第二百六十六章 秀丽公主

傅玉瑾儿时便看见母亲经常拿着一双女孩的肚兜发呆,那是年幼,不懂事,也不会想太多,现在看来,或许,这个秀丽,是自己的姊妹也有可能。

不然她身上,怎会佩戴母亲贴身的玉佩。

虽有私心,但若能凑成这桩亲事,对他而言,是好事。

傅玉瑾放下手中的书,开口“若没猜错,秀丽应是我的胞妹。”

傅君颜征住,怪不得这般好看,傅玉瑾的母亲本就是当朝美人,她的女儿,自不能丑到哪去,虽不知为何流落到秀丽国去,但既然已经回来,就是自家人,当然不能送给他人。

“所以,你想让她名正言顺的回家?”

傅玉瑾点头“若是你们二人有缘份,何乐不为。”

傅君颜凝眉“只怕她目的并非简单嫁与我。”

正说着,门外小厮敲门“王爷,秀丽公主到门口了,说是来拜访您。”

傅玉瑾起身,快步朝外走。

秀丽已经下了马车,身形芊瘦,长发到腰,脸上遮了粉纱,眉宇清秀好看,让人看一眼便想看第二眼。

傅玉瑾出了门,眼里多了几分神情,也有怜爱之心,看了她完好无损,这才伸出手“随我进府。”

入了府邸,二人才细细交流。

“哥哥竟一眼认出我来。”

“我猜到你用假身份,既然已经回来了,哪有不让你回家的道理。”

秀丽嘴角带着笑“本想逗逗哥哥,没想到才一日便被识破,着实让我不开心。”

“你呀,都到了嫁人的年纪,还这般不懂事。”他有些无奈,但也没办法,秀丽的本事,他是知晓的。“那个真公主,你送哪里去了?”

秀丽收了笑容“那公主心里有的情郎,让我顶替,自然是去跟情郎跑了。”

进了殿内,傅君颜正端坐着喝茶,见他们二人进来,开口“公主真是迫不及待的见我。”

秀丽看了一眼傅君颜“军师不也是盼着娶我吗?”

他一怔,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落座身边的秀丽,眉宇间多了几分思量。

秀丽将脸上的粉纱解下,“怎么,难道军师昨晚没看够?”

傅玉瑾看向他“昨晚?”

傅君颜脸上无光,却也无奈,这小女人牙尖嘴利,幸而她长的好看,不然他早就动手了。

既然是美人,忍忍又何妨。

傅玉瑾倒是看出端倪,也不着急,缓缓开口“我跟皇上提议,让你们二人尽早完婚,虽有些着急,但也是无奈之举,若是皇上下了诏书胡乱将你许配他人,我也不放心。”

两人本有些不愿意,但傅玉瑾说的不无道理,与其嫁给别人,还是回自己家比较好。

“听闻哥哥迎娶了将军之女?”

傅玉瑾嘴上扬着笑“是,今日你且留下用膳,她也该回来了。”

“早就听闻嫂子威名,哥哥果然不负众望,父母若是知晓,也该放心了。”

傅玉瑾凝眉“父母若是知道你到如今这般年龄还不成婚该着急了。”

秀丽撇撇嘴,这种事她怎能着急。

如今眼下到亲哥哥府邸,算是找到家了,自然可以正常生活了,再也不用到处奔波。

想着心里也高兴,“哥哥,我日后住你府上。”

“那可不行,你若嫁了君颜,你们便搬去自己府邸,他有军师府。”

秀丽看向傅君颜,一脸不相信“你还有自己的府邸?”

“那是自然。”被一个女人看轻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秀丽轻视他,他自然不能示弱。

傅玉瑾带着温柔的笑“既然一家团聚,我们今夜便不醉不归。”

说罢吩咐府邸的人去准备晚宴,美酒也备了不少。

等霹雳回府之后,看见秀丽本人,不停的啧啧称赞,两只眼睛瞪直了看着秀丽,“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说罢啦着傅玉瑾“相公,比你还好看。”

秀丽笑着“嫂嫂过奖了,我本是父母生的好,功劳都是父母的。”

霹雳听说过他们的父母,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虽然没见过,但是从传闻中不难看出,他们的父母有多好看。

四人举杯同醉,等霹雳大摇大摆的撸起袖子要跟秀丽比拳时,傅玉瑾拦腰抱着她准备回房,温柔开口“你喝多了,我们回房。”

秀丽也红着脸蛋要继续比划,傅君颜酒力本身不好,自然不敢比,这个秀丽的酒量深不可测,虽有些醉意,但依旧清醒,在这么喝下去,只怕他傅君颜要醉死在这里。

他摆摆手“回房,回房,喝不了了···”

秀丽急忙拉着他,红润的脸蛋上,多了几分愉悦“别呀,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未尽兴,走走走,房中继续喝。”

她抱着一坛子酒,缠着傅君颜入了他的房。

房门一关,她砰地一声将酒坛子放在桌子上,霸气侧漏,甚是美艳。

傅君颜无奈,这小女子不了的。

他可奉陪不了。

晃晃悠悠的要上床榻,身后的秀丽跟着晃过来“别睡呀,我们继续啊。”

二人就这样倒在床榻上,睡着了。

等第二日醒来之时,房内的尖叫声传出门口,并非是秀丽的声音,而是傅君颜的。

秀丽揉着太阳穴,皱眉道“我也没碰你,你叫什么劲。”

傅君颜凝眉看着她,一脸嫌弃的开口“你是跟男人睡多了吧,怕我的床做甚。”

秀丽拧着眉间,她平日虽不拘束,但也不会随便跟人睡在一起,况且,她还什么都没做。

傅君颜见她不言语,心里嘀咕,该不会是反悔,不想嫁了吧。

立马改口“既然你都碰了本军师,那成婚之事早些定了,免得出什么差错。”

秀丽恩了一声,不在说话,起身出门。

傅玉瑾照顾霹雳起床,见她有些头晕,紧忙让人准备了醒酒汤。

扶着霹雳下床后,才听闻傅君颜与秀丽发生过争吵。

霹雳有些不放心,一起去了大厅,一看究竟。

等二人进了大厅,发现他们两人异常的安静。

傅玉瑾知晓发生了什么,开口道“我一会入宫,向皇叔求恩,赐婚你们二人,我与霹雳的婚期将至,不如一同过门。”

傅君颜挑了挑眉,这主意自然是好。

秀丽眼里多了些犹豫,但没有拒绝。

本身长兄如父,这件事,傅玉瑾有权决定。

入宫后,皇上听闻四人婚事要一起操办,自然心情大好,命人速速拟好赐婚诏书,让傅玉瑾带了回去。

只是,事情远不如想象的那般顺利。

当傅玉瑾回府之后,府邸门口,豪华的马车早已在此等候。

马车旁边的奴才见傅玉瑾回府,急忙上前开口“见过王爷,我们公子等候您多时了。”

傅玉瑾看了一眼马车,这排场和品味,纵观三湖五洲,也不见得有第二个人。

他下车,见马车里面的人也走了出来,傅玉瑾行了师门礼“原来是师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师兄现身

屈华一身长白衫落入眼前,面容姣好,仿佛天上仙子,落入人间,眉宇间散发着清新淡雅,他若自称天下第一男子,这世间也只有傅玉瑾能与之匹敌,傅君颜看着这男子,来头不小,眉宇皱起,却有些担忧。

霹雳看清男子面容,猛的握紧手中利器,全身警戒的看向此人,这人她记得,当年蓉城一战,满山尸身,血流成河,城墙上那抹白色,她至今都忘记不了。

屈华微微一笑,美之不甚,整条街道仿佛百花齐放,天下尽收眼底,如此城府,也就他屈华一人罢了。

如此容颜,堪称天下第一。

“小将军,别来无恙。”

屈华佛眼朝傅玉瑾点过,算是打了招呼。

霹雳眼里满是警戒,眯着眼,不悦开口“你怎会在这里。”

傅玉瑾伸手拉过霹雳,示意她放轻松,“大师兄应该是来找秀丽的。”

一说秀丽,傅君颜紧张了,莫不是传说的屈相?

那个夜观天象,预知未来的男子?

此时马车上,秀丽踌躇着,不愿下马车。

几人一起看向秀丽的马车,被外面的气氛逼着走出马车。

脸上挤出微微笑容“大师兄。”

屈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溺宠的嗯了一声,开口道“师弟,要在你府上小住几日,怕是要打扰了。”

“师兄说笑了,我这便命下人准备。”

几人一同进了府,还没等傅玉瑾腾出功夫,傅君颜拉着他到一旁“大哥,他来这里不会是来找你叙旧的吧。”

此事说来复杂,傅玉瑾微微皱眉,低声道“大师兄测的秀丽命中嫁你生出变数,便跟着寻来,此事一两句解释不清,静观其变。”

傅君颜凝眉,命中生变便是险,此人,怕是来者不善。

房中,秀丽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叫苦的表情,“师兄,我再也不敢偷跑出来了,您就放了我吧。”

她双手被无痕绳索绑着不能动弹,却也不敢声张,房间内屈华的脸上多了几分淡然。

她虽顽皮,却也知分寸,此次突然跑来寻亲,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师父交代过,不允许她踏入中原一步,也是怕命数耗尽,本以为在秀丽国能安度一生,陪她看尽春花秋月,却不知她早已厌倦秀丽国的一切。

虽说那是劫,但他不想她渡劫。

他略微生气的看着她“可愿与我回去?”

秀丽一整,急忙摇头,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再也不想回去了,秀丽国处处都是规矩,困着她无法呼吸,她再也不想回秀丽国了。

他眉宇皱起,多了几分生气,“你想留下来嫁与他人?”

秀丽极少见他这般生气,唯唯诺诺的开口“是师父说我的夫君在中原,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为何还要回去?”

“你···”

屈华握紧拳头,她现在是想着嫁人,又怎会知晓他心中所想。

他从小便与她相处一室,早已认定她会陪伴一辈子,没想到今日她竟这般着急下嫁他人。

师父测过她的命数,命中夫婿并非良配,况且她带着劫情环,怎可能生情。

如此鲁莽来中原,让他一路好生担心,如今见到本人毫发无损的站在面前,却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门外傅君颜敲了敲门“屈先生,您初来府上,我命人给你准备了上好的茶叶,供您品尝。”

屈华见外人来,看了一眼秀丽,手指轻拂,那无痕绳索瞬间解开,毫无力气。

秀丽重获自由,自然想着往外跑。

屈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紧紧拉入身边坐下。

傅君颜敲门进来,看见秀丽一脸不情愿,不多废话,坐在对面,亲自将热茶洗了洗,倒入小杯中,递到他面前“先生对我这夫人真是好生关照。”

屈华眼角微微收紧,细长的眼神扫向傅君颜“军师这是何意?”

“难道先生不知秀丽已被皇叔赐婚下嫁与我么?”

屈华嘴角带着笑“她的婚事,还轮不到那个无能的皇帝做主。”

傅君颜眼里慢慢凝结寒气,而此时香园外,霹雳啦着傅玉瑾不悦的开口“你这师兄到底是什么来历。”

傅玉瑾放下手中书,认真开口“大师兄自小便随着师父学武,至于来历我却然不知,但是有点可以肯定,此次前来,多半是为了带走秀丽。”

霹雳也有些迟疑,思量片刻“秀丽身边的侍女不是一般人,各个身怀绝技,像是一早便安排在左右保护的,会不会是你母亲?”

傅玉瑾微微皱眉,母亲做事一项稳妥,至于当年为何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却要将妹妹送走的原因,至今他也想不明白。

霹雳打断他的思路“那个屈华,我是有所接触的,虽未曾直面交手,但是计谋了的。”

傅玉瑾微微一笑“大师兄向来沉稳内敛,他预谋之事还未曾失算过,可谓是千载一良人,若不是妹妹命中有夫婿的命格,想必他也不会迟迟等着了。”

“你是说···”霹雳有些吃惊“屈华喜欢秀丽?”

他莞尔一笑“看样子不仅仅是喜欢,喜欢的厉害呢。”

霹雳啧啧两声。俗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确实是真的。

他们傅家人长得本就如仙面容,加上心智过人,怎是常人能攀附的,屈华一身本事也才敢敞开颜面来寻秀丽,若是其他人,怕是早被傅家人的能耐吓跑了。

只是,这样,苦了傅君颜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

再说了,傅君颜也不是好惹的。

而此刻,屈华的房中,傅君颜褪去眼中寒气,开口道“既然先生想要带秀丽回去,怎也得过我大哥那一关。”

屈华嘴角上扬“那是自然。”

秀丽诺诺开口“我大哥才不会让我回去呢。”

屈华看了她一眼,她急忙讨好得笑笑,不在多言语。

“既然如此,不便打扰先生休息。”

说着起身,转身离去。

留下秀丽和屈华二人在诺大的书房中,随从贴身侍婢和死士贴心的将房门关好,在门外守着。

秀丽开口“大师兄,我真的不想回去。”

“你可知道,你来中原,必将经历情劫,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大师兄,我从小便和你一同生活在山间,每日学的都是习武识药之术,着实没趣,我想留在中原,这里人多,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多好呀。”

屈华皱眉“那你是想嫁与方才那人了?”

秀丽一怔“这是我母亲给我选的夫婿,我又不能抉择。”

“师父曾经说过,如果留在秀丽国,便免了你的情劫,如果离开,便是情劫的开始。”

秀丽也见过母亲留下字条,字条上写明不允她离开秀丽国半步,如今她背叛母亲规定,私下来到中原,也是想见见自己的亲哥哥,其次便是看看父亲母亲生活的地方,这有何不可。

屈华无奈,这小丫头到如今还不知情为何物,又怎么会害怕情劫。

只是她不知晓,他身上种的便是她的情,她离开他,他便会痛上十分。

好在她只是刚刚接触傅君颜,现在想要挽回,还来的及。

屈华命人做了她最爱喝的莲子粥,刚端进来,秀丽就闻到香味,笑着看向他面前的莲子粥,“大师兄还将厨子一起带来了?”

他将碗勺拿起,无奈的用微微湿润的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一勺一勺的盛给她吃。

在屈华面前,她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只是习惯有她在身边日日夜夜的陪伴,仿佛是身上的一部分,不可分离。

屈华对她的用心,秀丽不知晓,外人可是看在眼里。

傅玉瑾抱着父母留下的首饰盒走了进来,看屈华对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也微微放下心来,“再过一个时辰就要用膳了,莫吃太多。”

秀丽转过身,好奇的看着傅玉瑾手中的盒子。

第二百六十八章 空境

屈华微微一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眼神随着秀丽落到了傅玉瑾手中的锦盒上。

“这是母亲留下的,霹雳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想来秀丽平日喜欢这些饰品,我便收拾了些给你送来,”

秀丽开心的打开锦盒,母亲的头钗格外的好看,只是她都不会佩戴,不知怎么戴在头上。

傅玉瑾来的目的可不是单纯送个首饰盒,他看向秀丽“你流浪在外多年,本是傅家后人,既然归来,还是把名字换了好。”

他们在秀丽国之时,师父便唤她秀儿,加之姓氏便是傅秀儿,虽是闺名但因父母离世,便再无人给她更改过名字,如今既然打算长久留在中原,这名字,自然也要跟着更换的。

傅玉瑾命人刻了玉佩,玉佩上清晰可见的傅秀儿三个大字,也甚是好看。

她还是习惯大家唤她秀丽,听着不娇柔不做作。

既然母亲留下的名字,她听从便是。

安心收下玉佩,屈华抬眸“秀儿婚配之事,能取消便取消。”

傅玉瑾怎么也想不到大师兄会对秀儿这般用情,也是出乎意料,既然他开口,自然不好回绝,只是怕东苑那小子已经心生爱意了,如若现在打断,也是有些难办。

“大师兄匆忙而至,可是因秀儿的情劫星相有变?”

屈华眼眸缓缓深邃“情劫星象迟迟不曾变幻,许是因为师父封了她的情思所致。”

二人看向这不知冷暖的女子,秀儿大眼动了动“什么是情思?”

傅玉瑾微微一笑,不在做声,也罢,起身作揖“秀儿交还大师兄,还望师兄好生照顾。”

“放心。”

待傅玉瑾离开之后,秀儿盯着屈华“何为情思?”

屈华眉眼看向离自己只有一手之距的秀儿,仿佛她的气息迎面扑向自己,甚是舒服。

他甚少与她提及这些事情,却不想如今倒是让她一概不通,一概不懂。

他伸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可感觉到它的跳动。”

秀儿从未这么近与师兄坐着,面对面,手指感觉他结实的胸膛里跳动的心脏,着实好玩,低头便侧脸靠上他的胸膛。

屈华一怔,外人看来,她这是跑自己怀里了,但他知道,她只是好奇。

无奈一笑,伸手将她纳入怀里,让她静静聆听自己心跳。

秀儿听着砰砰响,也是好玩,抬起头,两人瞬间脸贴脸,屈华面容姣好,睫毛长长覆盖透亮的双眸,洁白的牙齿生的着实好看,鼻梁挺立,找不出丝毫缺陷。

秀儿也不知怎么的,看着他雪白的牙齿,好看的嘴唇,竟低头咬了上去,尝了一口滋味。

屈华心跳猛然加快,眼眸有些微微佛动,这是第一次与人亲吻,净是这迷人的滋味。

她细小的气息在自己唇上拂过,舒服极了。

秀儿撇嘴“往日看师兄的嘴就觉得好看,吃东西也甚香,为何我尝了尝,没有味道呢?”

屈华内心苦笑“许是你尝的时间太短。”

话音刚落,他低头亲吻上她唇,柔软香甜,鼻翼流散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着实让人沉迷至深。

秀儿咯咯的笑出声,推开一脸情深的屈华“师兄,这个一点都不好玩。”

说着起身,抱着母亲留下的盒子往房间走。“我回房打扮打扮,我要带母亲的发钗。”

他一脸留恋的看着她的身影在房间里消失,心里竟久久不能平静。

许是自己一直压抑着这情感,今日尝到了甜头,止不住想要更多。

秀儿回到自己房间,几个侍女跟在身后,她急忙关好门,侍女们一脸好奇。

“小姐,您躲什么呢?”

秀儿咽了咽口水,刚才她竟然亲了大师兄,那个朝思暮想都不敢亲的动作,今天竟然一口气做了,她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住,还好跑的快,没让师兄看出来什么。眼里充满了笑,苦恼今日做的有些过火了。

侍女们准备好漂亮的衣衫,替她换下。

不解的问“小姐,您这是在想什么?”

秀儿眼里缓缓收回目光,“你们不懂。”

侍女服侍她多年,也了解她的脾气“难道是公子追来表明了心意?”

另一个侍女打断“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是应该让公子好好吃吃醋了,这些年不见他表露丝毫,非逼着小姐来中原才知道追来,我看还得让公子体会体会这相思之苦。”

那侍女点头“也对,小姐,您可趁住气,别那般早的饶了公子。”

“我看公子八成是害怕小姐真的嫁人了,这才紧巴巴的追过来。”

秀儿无奈的躺在床榻之上,那刻,心在乱跳,她满是欢喜,总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但是心里的滋味,她体会到了,只是,若不是娘留给自己的那句话,她定然会放下师兄。

既然娘安排好了一切,那就按照娘说的去做。

转念一想,如今大哥还未成家,若是自己先嫁了人,倒也不妥。

她有些愁思,断不可忘了正事。

等侍女一一离开,她盘腿而做,闭上双眼,修长的睫毛缓缓盖下,甚是好看。

空灵的本事还是娘亲留给她的,所谓的空灵,便是灵魂出窍。

秀儿脑海中寻着母亲的步伐,缓缓进了房间,房间里,黝黑的墙面上渐渐浮现出一副古老的人像,母亲转头看向那面墙,眼神满是谨慎,秀儿屏住呼吸,发现那人脸渐渐看向自己,那模样,绝非常人所拥有的。

母亲忽的将她的灵魂护在身后,淡淡开口“你若想动我女儿,可要看看我愿不愿意。”

秀儿大惊,母亲竟然能看见自己,况且,这是在幻念中,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母亲怎么做的到。

秀儿侧目看向那人像,人像脸皮已经泛白,似乎长时间未曾接触阳光而血色尽失,眼看着两个活生生的灵物,却不得入口的滋味,也是不好受。

母亲忽的长袖一甩,那人像如同烟雾一般,消失不见。

秀儿急忙拉住母亲的手,是有温度的手,还活生生在自己面前,大哥苦苦寻了十几年母亲。

玉芙蓉面容还是十八九岁,看着自己女儿长这般模样,这才低头摸了摸自己腹部。

秀儿看见母亲腹中怀着婴儿,难道是?

玉芙蓉笑笑“没想到你以后竟是这般模样。”

秀儿开口“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何会···”

“这是我留给你的幻境,如若等你长大,依旧没有我与你爹爹的信息,告知你大哥,让他好生娶妻生子。”

“可是···”

她也想这么告诉大哥,但是大哥未必会听自己的。

正想着,房间突然浓烟四起,一股呛鼻气息涌入她鼻中,秀儿大荒,急忙拉着母亲往外走。

玉芙蓉松开秀儿的手“今日之事定要保密,切勿告知他人。”

话音刚落,四周浓烟消散,母亲也跟着消失,眼前一片空境。

秀儿脚下仿佛踩着青云,地面光滑如镜,却被轻烟遮住,看不清远处。

耳边响起吹箫之声,悠扬悦耳,曲意昂扬,甚是好听。

她抬眸看去,不远处,一抹白色屹立于湖中小舟,头上白纱帽帘遮去了容颜,修身之形,卓越风采。

第二百六十九章 父母下落

秀儿细细观看,正要做声,却发现舟内又现身一白衣女子,两人郎身倩影,别有一番恩爱之景。

她并非要打扰这翻场景,只是,过于美好的事物,多让人喜欢。

她缓缓走进,那宁静的二人,似乎也被湖面上这抹粉红吸引的抬了头。

当抬眸一瞬间,秀儿险些跌倒。

这面容,正是自己那师兄,而那女子,竟然是自己。

秀儿远远想不到,这未来之事,也能亲眼看见。

船上的秀儿,微微隆起的腹部,一脸被溺爱的样子,而师兄淡然明镜的表情,无不让她有所惊讶。

难道,自己还是嫁给了师兄?

还是说,这是母亲给自己指的路?

那二人虽看见一抹粉红,却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只是远远的淡淡粉色,似乎隔着千万里。

秀儿急忙回身体里,等睁开双眼,自己也是吓了个半死,这是未卜先知的能力?

母亲将这些传授自己,一是为了保命,二则怕自己迷失,有了这本事,就算是失去了身体,也不会丧命。

猛的瞪大眼睛,母亲也是会这本事的,既然母亲当年那般凶险,定然是换了身体,魂魄寄存下来了,那么,要想找到她,更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也是愁苦了些,想要找到父亲母亲,绝非凡人所能做到的,大哥苦苦寻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更何况是自己。

但是为何,母亲没有将这本事传给大哥。

还是说,这本事,只能传女子?

想到这一点,那么就能解释为何寻不到父母了。

父亲多半是亡了,母亲独活无意,便随他去了。

但是母亲为何把自己送去秀丽国,如果真的都逝了,为何不把自己接到哥哥身边长大。

想到这,又是许多疑问。

秀丽侧身躺下,愁思不解。

正想着,房门忽的推开,声音很小,却很细心。

屈华一身白色长袍贴身柔软,似乎是刚换洗好的睡袍,他长发到腰,顺滑无比,乌黑亮丽,眼中带光,转身和门之时,看了一眼空中五行星,今晚,又是五行星聚集之时。

秀丽紧张的坐起身“师···师兄···”

他关好门,转身走到床榻前,脱下鞋子,侧身躺在她身边。

“五行星聚集,今晚饿鬼还会来找你。”

她也不是第一次对付那些小鬼了,虽样子吓人了些,但是以她现在的本事,赶走些小鬼还是轻而易举。

七岁那年,她被鬼怪拖到院中之时,屈华惊醒,急忙出院落,发现她蜷缩在地上,急忙上前抱起她。

从那时开始,她便知晓,屈华是能驱走鬼怪之人。

只要屈华在身边,那些小鬼小妖便不敢靠近。

屈华淡淡开口“我听闻,你那二哥傅君颜曾倾心于二公主。”

他忽来这一句,倒是让秀儿有些吃惊。

二公主?

她似乎没听说过。

屈华倒是没在说下去,侧过身,看着秀丽,“为何想要嫁人?”

秀儿被他一时问住,也不知晓怎么回答,但是回到家里,不是就应该找个男子成亲吗?

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你命煞众星,谁能压得住。”

秀儿皱眉“我有这么惨吗?”

师傅说过,谁若娶了她,定活不过两年,开始秀儿没当回事,直到她开始看见鬼魂之后,才发现自己与他人不太一样。

她虽不在意别人死活,但是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才是重要的。

至于自己夫君死活,她断然没想过。

这些想法,如果让傅君颜知晓了,怕是也不敢在有娶她的念头了。

屈华低头看着秀儿“你的父母,我知晓在哪里。”

秀儿一惊,瞪大双眼看着屈华,眼中多了几分惊慌。

屈华无奈“若是寻的到他们,你可愿意随我离去?”

她有些迟疑,如若能寻得,自然是好事,起码家人团聚,才是重要的。

“你若想他们回来,需跟我走一趟阴间。”

秀儿身体一怔,那个鬼地方。

她小时候,被鬼魂拉入地府之时,也是有所见识的。

正想着,回过神来,看向屈华,眉宇间多了几分疑虑,他既然知晓自己父母去处,为何不早些告知大哥,而是等到今日。

屈华怎么会不知晓她脑中所想。

若不等她成年,如果带的走她。

屈华开口“你是煞星,阴间是你最好的去处,当年你母亲为了留下你,违背了伦理,自然生不得,为了躲避才同你父亲消失,如今你们兄妹三人,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个老儿了。”

“老儿?”她脑中搜索着,心中猜测着“难道大哥也知晓了?”

他点头,这件事,屈华拿出来做交换,交换了秀丽。

屈华是双赢的。

她这才知晓为何大哥同意师兄陪着自己,甚至同意师兄留下来,还把婚事退了,并且还能让傅君颜心甘情愿的放弃。

屈华的本事,这才是蝇头小计。

她看着他“你今晚告知我这些,定是还有其他事情。”

他嘴角扬起,“你可知,阴间为何怕我。”

她摇头,说来也奇怪,这小鬼们见了屈华就跟见了灵煞一般,避之不及。

“因为我是阴阳之子。”他淡淡的开口“我的母亲来自阴间,至阴女,阴间圣女。而父亲,确是阳间之神。”

秀儿虽不懂他口中的阴阳之说,但是,她清楚他的能耐。

“小鬼之所以缠着你,因为你是阴间一道滋补之良药,若是能吃了你,便可脱阴入仙。”

秀儿撇嘴,这说法,有些胡诌。

屈华知晓她不相信,眼睛微微眯起,食指指向她眉心,二人忽的进入梦境,魂魄已经随着阴阳隧道入了阴间。

一个转身,二人已经站在阴间的正午门,漆黑的夜,漆黑的路,漆黑的天,有些冷意。

秀儿瞪大双眼,这个地方,她来过。

屈华握着她的手,从腰间抽出那柄阴阳剑,透明的剑身上流淌着蓝色的气息,身边阴气越来越重,鬼魂也越来越多,兴许是闻到了秀儿气息,不远万里的聚集而来。

秀儿大惊失色,想松开屈华的手返回去,可奈何他死死牵着她,挣脱不开。

屈华握着她的手往里走,秀儿开口“师兄,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吓人了。

屈华忽的挥动长剑,一股浓烟在她耳边消散开来,又是一个鬼魂烟消云散。

有些鬼魂为了得到秀儿哪怕是失了性命也是愿意的。

秀儿知晓这里的厉害关系,如今想要救出父母,需从长计议。

既然大哥知晓母亲下落,定然不会这样袖手旁观的。

定会带着他们一起来的。

屈华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这下可信我了?”

她点头,这里实在不能久留,时间越长,对她越没有好处。

屈华抱紧她,猛的起身,飞了出去。

秀儿忽的瞪大双眼,睁开双眸,这才清醒过来。

方才,他真是把自己拉进阴间去了。

屈华睁开双眼,修长的睫毛下亮黑的双眸里多了些深情,秀儿很多事情不理解,自然忽略了他脸上的表情。

“我父母既然在阴间,让大哥他们去救出父母可好?”

屈华摇头“你父母被困之地,需至阴之血打开闸门。”

秀儿一怔,那岂不是自己的血,可是,如果自己下了阴间,能活下来的机会就不大了。

但是如果自己不去,父母便永生活在阴间,再也无法脱身,那便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

思来想去,不得自己。

屈华怎么会不知晓她心中所想,开口道“并非无他法。”

她急忙抬眸,眼里多了几分急切。

“我的骨肉便是至阳之人,如若怀上我的孩子,你便能救下父母,还能平安归来,一举两得。”

这····

秀丽微微皱眉,如果怀上他的孩子,那便是如她所见那般了。

见她眼中没有疑虑,微微试探“难不成···你已经看见了我们今后的样子?”

至于她是怎么有这本事的,无人能解释的清楚。

秀丽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下了决心一般,“如若能救出父母,我自愿一试。”

屈华微微一笑“你倒是洒脱,但是我未必能如此。”

秀儿一愣“你不愿意?”

“自是不愿。”

“你···”

如果不愿,干嘛大老远跑来找自己,如果不愿,干嘛阻止自己的婚事,还爬上自己的床。

秀儿瞪着他“你怎样才愿让我怀上孩子?”

第二百七十章 美人计

那晚,自从秀儿知晓如何解救父母之时,便无心其他,整日陪着屈华,生怕一个伺候不好,他会甩手离去。

毕竟他并非要娶自己。

侍女们看着她成日献殷情,多少有些抱怨,本来就觉得小姐这次来中原可以报仇雪恨了,哪里知晓,竟然是这般情景。

着实让人不忍直视。

傅玉瑾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单独把他叫入房中细细问来,正巧傅君颜也在,细细一问这才知晓事情缘由。

得知这些之后,傅君颜虽有些不甘心,但是父母为大,如果真能得知父母下落,救出父母未尝不能放下儿女私情,好生谋划一翻。

傅玉瑾从未去过阴间,自然是有些谨慎,傅君颜则不同,这些年在战场,多少也练出些本事,如果真要闹上这么一回,他又怎么能害怕。

只是,眼下关键人物是傅秀儿,她的安危最重要,段不可因小失大,让秀儿受到伤害。

三人有些愁思,最后还是傅玉瑾作出了抉择。

“秀儿,你可喜欢师兄?”

她一怔,这么一问,倒是不知怎么回答。

傅玉瑾知晓自己白问了这句,微微皱眉后“实在不行,就美人计吧。”

傅君颜噗的一笑,她还能美人计。

被二哥这么一笑,她自然也是不舒坦的,“我怎么就不能美人计了?”

说着起身,“等我好消息。”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两兄弟相互看了看,有些傻眼。

秀儿自己丢下的话柄,自己要圆。

这可是愁着她了,早知道逞强之后这么复杂,她就不逞强了。

躺在床榻上,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眼看着就要天黑了,自己什么准备也没有。

如果这次不成功,自然就白费了这好计谋,日后在想就有些难了。

正躺着,侍女推开门进来“小姐,公子叫您过去一趟。”

她这正愁着没法开口,他竟然送上门了。

急忙起身穿戴好去他房间。

房间门口,几个下人正在搬运东西。

她微微开口“师兄呢?”

下人一五一十回答“公子去了后院的浴池沐浴,说小姐去那里寻他。”

秀儿转身朝后院走去,这个宅子是父母留下的,自己也甚少在这里走动,竟然不知后院还有个池子。

侍女跟在后面,穿过假山,绕着山路走到后山院子,说是院子,还不如说是山洞,难不成是父亲建起来让母亲玩捉迷藏的?

正想着,顺路走了进去,里面蒸气缭绕,香气清新,倒是个好地方。

侍女站在门口守候,顺着小路,终究走到池边。

好大一个浴池,浴池上弥漫着白色青烟,水温微微适合,屈华一身*坐在池中,上身结实的肌肉,倒也是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秀儿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他的身体“师兄,你叫我有什么事?”

屈华被蒸气围绕着,微微红润的脸颊上缓缓睁开双眼,唇红齿白“过来。”

她急忙走过去,脱下鞋子和白色乳袜,探了探水温,着实舒服,这才坐在池边,小脚淌着水。

屈华背过身去,“下来帮我揉揉肩膀。”

难得看他使唤别人,若是吓人想在他洗澡的时候靠近半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屈华下巴顶在自己的手臂上,静静等着她按摩。

秀儿撇着嘴,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撸了撸裤腿,顺着水边下水,水里温度正合适,再舒服不过了。

她泡着舒服,边揉边问“师兄,你为何知晓我父母下落?”

他夜观天象占卜未知,这些年都不曾察觉她的不同,反而到了中原,她越发的不一般,由以前的简单任性,到如今的灵魂出窍,这般本事若是让外人知晓了,可是要吃苦头的。

“来此地之后,寻了些你父母的旧物,占了占卜,便大概知晓了一二。”

秀儿后悔,早知道他有这般本事,早些带他来这里多好,免得受这么些年骨肉分离之苦。

他缓缓转过身来“你可准备好?”

突来的一句,问的她莫名其妙。

“你可准备好去救你父母的打算。”

“那是自然!”

“想要救他们救必须怀上我的孩子,你不害怕?”

秀儿挑眉“那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猛的将她按入身前,她后背接触石壁,身前被他牢牢禁锢,加之本身的燥热,净微微的口渴。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手不受控制的剥了她的衣服。

在这情香的催化下,屈华犹如野兽一般毫无怜惜,却爱惨了身前这个女子。

池水外的侍女听见声音也不敢上前,毕竟他们这个公子,可不是个软角色,虽然跟了秀儿这么久,但依旧是屈华的人,他所做的一切,他们都不敢阻拦。

秀儿一觉醒来,已经是日照三杆了,整整过了一日,她懒散的躺在床榻上,刚一翻身,混身酸痛迎面袭来,着实不舒服。

在低头看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的躺在被褥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剥得精光。

摸了摸身上,也没什么巨大的变化,除了慵懒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睡够了就醒了。

但是,这次的冲击,绝非如此。

她刚要起身,两腿酸胀的不听使唤。

脑海中惊现出二人热情的一刻。

吓得她瞪大了眼睛,昨日,她竟然跟他在池里做了那事···

她急忙起身,门外侍女急忙进来伺候“小姐,公子交代过,这两日不让您下床。”

秀儿咬着牙根下床,“他人呢?”

“公子去寺庙了,许是傍晚回来。”

她整整睡了一天啊。

有些无奈的坐在床边,“他去寺庙做什么?”

“说是给小姐求个送子观音。”

秀儿凝眉,他竟然还信那个。

不管他是真求还是假求,她都希望自己早些怀上他的孩子,这样就能救下父母。

正想着,转身盘腿而坐,闭上双眼,一片漆黑,灵魂得以离开身体,进入了虚空幻境。

黑漆一片,却不知方向。

秀儿开口唤了一生娘,半天无人应答,正要离开,听见身后叹息一声。

玉芙蓉千算万算,算不过师尊的计谋。

女儿这命,也是迷茫的。

秀儿急忙开口“娘,是你吗?”

玉芙蓉有些无奈“娘不是嘱托过你么,只要你大哥娶妻生子便可,为何搭上自己?”

秀儿不解,却不去计较“娘,再过些日子,我便随大哥一起去接您和父亲。”

玉芙蓉现身,将她揽入怀中“傻孩子,你的屈华师兄是上神师尊,你的命数本应跳过情劫,如今事以至此,想必是逃不掉了。”

“上神师尊是什么,您不是说我跟着师兄就不怕小鬼缠身吗?”

当年怀上秀儿,为留住她性命,只好送去寄养,如今孩子也长大了,万般不舍的她再入情劫。

玉芙蓉有些动容“女儿,你命克阴阳,三界容不得你,如今下嫁屈华,不可在随意使用空灵之术,如若招上灾难,怕是娘也救不了你。”

她不知晓什么是命克阴阳,只是知晓自己很快就能去救母亲了,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玉芙蓉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奈何自己体质已经虚弱之极,临消失之时叮咛秀儿“下阴间之事段不可私下行动,务必随身跟在屈华身后,勿忘。”

随之秀儿回神,缓缓睁开双眼,母亲嘱托,她自是不会乱来。

只是阴间,确实太吸阳寿了,如若等待时间过久,只怕自己也会因此丧命。

她这才明白为何母亲要这般安排。

大哥是盛阳体质,阴间一趟随不至于丧命,但也有损玉体,如果大嫂怀了孩子,一柔一刚相克,二人阴间一趟倒是不难。

而中间人便是屈华,这便是为何要将自己送入师门的原因。

如果屈华肯出手相助,那么便胜算一半。

只是,屈华要出手,自然需要些好处,毕竟那个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从来不插手,即便是自己师弟也一样。

秀儿握紧拳头,推算着日子,如若真有了孩子,那便有了护身符,救出父母的日子便来临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结局

黑夜将至,已是过了半月有余,府邸一切安祥舒畅,正当所有人以为又是一个平安夜晚的时候,一团接一团黑气围绕着整个府邸,正在品茶的傅玉瑾忽的发觉有些不对,急忙将妻子拉起身,护在身后。

大声开口“管家,布阵。”

院落所有的隐士纷纷现身,各个身怀绝技,一身黑衣仿佛如同这黑夜一般安静。

正在房中看书的屈华余光扫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秀儿,微微皱眉,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一团黑气猛的袭进房中,朝秀儿方向袭击而来。

屈华伸手用力拍在桌面上,一道隐形力度飞快挡开那股黑色气体。

被冲散开来的黑色气体转身看着屈华,猛的旋转起来,用力抽身甩向屈华,他眼神缓缓凝视,还不等那黑色妖气近身,抽身甩出背后的云龙剑,将那团黑气拦腰折断,灰飞烟灭。

三人赶到他们房间之时,这里已经被黑色气体包围的水泄不通。

傅玉瑾手握长戟见二人安然无样这才放下心来。

秀儿被外面声响吵醒,等睁开眼之时,发现身边的一样,一团又一团的黑烟将她围着,甚是恐怖。

她双手一扫,转身坐了起来,腹中开始隐隐作痛,看来黑烟的目的是自己腹中的孩儿。

屈华将她护在怀里,看着眼前三人“去地府。”

那阴间湿气太重,秀儿几人都是肉身,经不住地府阴气,人还未站稳,一口热血吐出口来。

霹雳急忙扶住傅玉瑾,他向来不怎么习武,即便有些本事,也是为了防身,这倒好,如今真遇到大事,反而有些羸弱。

屈华闭上双眼,额头中间缓缓亮起一抹白色,闪亮的光线刺穿阴间大门,小怪们无不躲避。

傅君颜伸手指了指“那里有条路。”

一行人急忙进了小路。

秀儿停下脚步“不对,母亲在左边,那有母亲气息。”

她呼吸又些费劲,屈华知晓她身体状况,微微皱眉,“去左边小路。”

五人一前一后进了小路,似乎是一个环形山洞,洞口漆黑,里面更是黑不见底。

脚下有数不尽的骨头,一不小心,便会被骨头刺伤。

秀儿有腹中婴儿护体,倒还能坚持住,只是在阴间待得时间越久,自己的呼吸越弱,仿佛有人堵住了她的鼻子,让她呼吸不得。

路的尽头,竟是一块巨大的石盘,石盘上刻着各种古文,微微弱弱的光线刺在上面,更是神秘。

秀儿腹中婴儿便是阴阳之人,地府害怕,上仙更是畏惧,如若平安出生,又将成为一个灭三灵的怪物。

上仙定不会派人出手,那只能靠阴间的阎王寻人拿了这孩子。

但是,屈华的孩子,谁又能动的了呢。

“是这里。”

秀儿扶着自己的肚子,困难的呼吸着“爹娘,他们,都在这里。”

傅玉瑾长剑一挥,血染地面,手指滴落下来的血液顺着石盘染红了一圈,石盘上缓缓显现出两个巨型铁笼。

一个铁笼关着玉芙蓉与傅易愠,而另一个铁笼,便是傅君颜的亲生父母。

几人急忙上前,铁笼是三生石炼化而成,一般兵器根本打不开。

秀儿扶着铁栏,“娘,我们来了。”

玉芙蓉容颜已老,容貌虽未曾改变,可是满头仙发,似乎已经成了百岁老人,而其他三人,亦是如此。

满头白发的四人,脸上带着慈爱的面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自己的儿女前来,有些激动的起身。

傅玉瑾开口“爹,娘,是何人将你们困在此地?”

玉芙蓉碰不得这铁笼,眼睁睁看着孩子,开口道“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秀儿握紧栅栏“娘,我这便救你们出来。”

她伸手割破自己的手心,鲜血瞬间涌出。

屈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血液顺着栏杆慢慢流下,似乎能融化这三生石的栅栏。

玉芙蓉惊慌“秀儿,不可”

傅易愠也是满眼忧虑,凝眉看着不远处的屈华,这是自己的侄子。

这些年,他虽远离仙尘,但毕竟是仙家的人,又怎能忘记自己人容貌。

想必这也是玉儿的主意。

屈华翻身躲开身后地府小兵的刺杀,护在秀儿身边,生怕她被伤害。

霹雳和傅玉瑾也纷纷加入战斗,身形矫健的刺杀前来的小兵。

只是时间越久,小兵数量越多,等靠着秀儿的献血化开三生石的铁笼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玉芙蓉心疼自己女儿手上的伤,凝眉开口“秀儿,你往后退退。”

说着手中缓缓变出长剑,飞身而起,集中了这些年一直修养身息的力气,狠狠的朝着铁笼砍去,铁笼应声裂开,仿佛名贵花盆瞬间碎裂一般。

傅易愠急忙扶着自己的妻子,铁笼一开,几人顾不得叙旧,跟着傅易愠匆忙朝阴阳门赶去。

玉芙蓉突然口吐鲜血,晕厥过去。

“娘!”

“娘!”

秀儿与傅玉瑾紧张的扶起玉芙蓉,她摆了摆手“不碍事,先出去再说。”

傅易愠疼惜的看着自己妻子,而此时,正在阴阳门等候的阴曹大将各个黑脸面具,似乎要拼死一搏,将几人困死在地府。

傅易愠曾跟他们交过手,以他们几个凡身肉体,自然不是对手。

傅玉瑾正要拼上去,被傅易愠拦住“玉瑾,不可胡来。”

傅玉瑾看了一眼父亲,似乎明白了父亲眼中的担忧,也知晓对手的厉害。

秀儿在屈华怀里,虚弱的开口“爹,兵分两路,我们引开敌军,你们跟着大哥离开。”

玉芙蓉拒绝“不可。”她体力不支,却也强忍着说话“你们单独行动我们怎么放心的下,况且这般人并非等闲之辈”

秀儿见他们不允,自然不能擅自行动。

那领头的将军,伸出手指,指了指秀儿“把他留下,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休想!”

玉芙蓉看着那人“如今我们全家团聚,怎能让你这妖人逞强。”

那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你偷了圣女的果子,生下这非人非仙之女,自然要留在我阴间。”

秀儿呼吸越加困难,握住屈华的手,小声开口“来不及了,带他们走,我来引开他们。”

屈华看了一眼秀儿,如今地府要的是秀儿,可是秀儿是他的妻子,当年他带着任务缉拿玉芙蓉等人,却不料与她结下夫妻之实,自己的情劫,躲不开,也不能躲。

“我同你一起。”

说着身型一转,抱着秀儿朝着地府深处飞去。

地府重将急忙转身追去,而此时玉芙蓉等人要拦已经拦不住了。

玉芙蓉心痛的大喊“秀儿!”

几人急忙带着玉芙蓉离开地府。

玉芙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朝着地府深处飞去。

眼角留下最后一滴眼泪,眼泪随着微风吹落在地面,幻化成一颗晶莹剔透的三生石。

所有人都不知,真正圣女,便是玉芙蓉,当年离开仙界下凡历劫,便已经造成了此生遗憾。

这便是人生,不会称心如意,不会完美。

秀儿在屈华怀里,气息越来越弱,她双手搂紧他的腰身,淡淡开口“师兄,好困呀。”

屈华眉宇紧皱,低头开“不可,秀儿,不要闭眼。”

身后一剑趁虚而入,径直砍向屈华后背。

屈华应接不暇,硬生生吃下这一剑,倒在地上,连带着秀儿被压在身下。

那黑影停下脚步“想不到上仙用了个凡身,竟毫无仙力,一刀险些要了命。”

话语中满是讥讽,秀儿眼神缓缓绷劲,眼神里透露出杀气。

那黑影刚靠近,秀儿翻身一刀刺进那人胸膛,对上那人黝黑的双眸,虽然带着面具,但依旧能感觉他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

身后小将们惊慌上前扶住他“公子”

屈华后背那一刀,已经深入骨血,阴冷之气顺着血液进入心脏,那种钻心的疼让他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掐住了秀儿的劲波。

正是断桥悬崖边,秀儿呼吸缓缓断了,气息已经越来越弱,那人缓缓看向屈华“这便是你拒绝和我姐姐成婚的原因吗?”

他手里紧紧掐着秀儿“我便让你们永生不得在相见。”

屈华紧张的按住他的手臂“不可!”

“纪梵!她怀有我的孩子”

那男子冷笑“我姐姐等了你三千年,你竟然为了一个凡人女子,抛她不顾。”

秀儿缓缓睁开双眼,泪水滑落,看着眼前的屈华,“师兄,替我照顾好家人。”

说着伸手一推,将屈华推开十步之远,双手紧紧扯住眼前男子的领口,用力冲下深渊。

“秀儿!”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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