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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爱》 01 意外 华灯初上。 灯红酒绿的MR.R酒吧，劲歌热舞下舞池中的众人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贴身热舞，吧台边丁果举起酒杯一仰而尽，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服务员，再来一杯。”她话没说完，坐在旁边的男人已经递了一杯酒过来。 丁果转头看了眼眉目算清秀的男人，脑袋昏昏沉沉地没有了防备，她拿过酒杯就要喝，男人却拦住她，问：“小姐酒要慢慢喝。” “你管我？”丁果推开他揽在自己肩上的手，肩膀发痒胃里翻江倒海，她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转身打算离开。 可没想到刚走了几步脚下跄踉，差一点就倒下去。 身后的男人顺势扶住她，说：“喝多了吧，我送你回去。” “你给我滚！”丁果跄踉着退了他一下，自己却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丁果摇了摇头，眼前一阵眩晕，她感觉不对。她以前也经常出戏各种酒会，喝醉不是这种感觉。 她甩开男人的手，跄踉地朝外走，没走几步男人又追上来，整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丁果闻到他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忍不住作呕。 她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抬脚狠狠地提了下男人的裆下，转身就跑。 她浑身发热，腿软到抬不动脚，凭着最后一丝理智，硬撑着在电梯关上前跑进去。 电梯门刚关，她整个人往后倾倒，一头撞进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里。 她抬头看着那人，哑着嗓子说：“救我。” 那人却冷笑道：“丁果你现在耍得什么花招，脱光了不成，又来投怀送抱吗？苦肉计还是美人计？” 丁果的脑袋里一片混沌，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长得真好看，好看得她忍不住伸手摸上他的脸颊。 男人不屑地推开她，怒吼道：“丁果，你能不能有点自尊心。这次邵康又答应给你些什么？邵夫人的位置，还是邵氏的股份？” 丁果的背撞到冰冷的电梯，闷哼了一声，整个人软趴趴地滑坐在地上。 男人略诧异地看着丁果，她白暂地脸庞上透着不正常地红晕，身上铅笔裙紧紧贴着身体的曲线。 就在不久之前，他刚看过这衣服……，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拉了拉衣领，身上一阵燥热。 丁果的神志开始混乱。她不断靠近他，来缓解身上的温度。 男人又要推开她，反而被她紧紧地搂住脖子，人都挂在他身上。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丁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炙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泛红的皮肤上。这种杯水车薪的凉爽像是毒药一样，让她上瘾。 她抱着男人的脖子，发出哼哼唧唧地声音，像是在索求什么。 男人的长臂反手将她抱起来，一双细长的眼眸盯着她的脸说道：“丁果，是你先勾引我的。”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灯光昏暗，光影交错。 丁果吻上男人的薄唇，手无处安放。男人捉住她小手，亲了亲嘴角露出魅惑地笑容：“小妖精，别着急夜还长，我们慢慢来。” 丁果似梦非梦地应了一句。 长夜漫漫，一室春光。 丁果翻了个身，一股重量横在她的腰间，她不适应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让她抬起手臂遮挡了片刻。 她盯着陌生的天花板，鼻息间充斥着陌生的气息。 她侧脸，一张男性气息的脸募地出现在她视线里。 怎么会是他？她的大脑当机了片刻，迅速地想从他怀里抽身出来。 她一动，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不禁如此他朦胧中说了句：“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丁果轻轻从他桎梏中脱离出来，一路套进洗手间里。 看着镜子里那个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女人，昨晚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闪过。 昨晚她的老板邵康让她到MR.R酒吧来接他，她到了之后没有看到邵康的身影，却遇到了叶旭林。 叶旭林是他们公司最近正在接触的一个合作伙伴，他对她的兴趣从来没有掩饰过。可是邵康对她是不同的，他们明面上虽然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可是谁都知道她是邵老爷子默认的邵家未来女主人。 见到叶旭林的那一刻丁果心里将信将疑，邵康对她是不同的，这一定是叶旭林设的局，而利用邵康将她引诱过来。 丁果见到叶旭林倒是也没在怕的。她打定主意叶旭林对她步步紧逼，却也并非是会强人所难的人。 所以当她死鱼一般的躺着，当他怒吼着让她滚的时候。 丁果一面穿好衣服，一面庆幸着落荒而逃。 她在酒吧一杯接着一杯，她再傻也能猜到这件事有几分邵康的默许，叶旭林根本不会这么大大刺刺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的心像是被别人紧紧地握在手里，就算她早就麻木，偶尔还是会疼。 后来的一切好像都是上天设定好的巧合，她想着不由地觉得背上冒出一阵寒意。 她要赶紧离开。 她穿好自己的衣服，看着床上熟睡的叶旭林，愤恨地咬了咬牙，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红色钞票放在床头柜上。 她不想和叶旭林再有什么关系，昨晚就当做是她叫了个牛郎。 匆忙回到家，她在淋雨龙头下站了很久，好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身上他的味道。每一个毛孔都似乎被入侵过，她用搓澡巾在身上用力的搓，几乎都要搓到破皮，才从卫生间出来。 面无表情地拿起桌子上的避孕药，她不记得昨晚的具体情形，但是她不能冒这个险，怀上叶旭林的孩子，万万不可以。 换上一身干净的职业套装，她又变成了那个邵康身边的那个丁助理。 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咯嗒咯嗒”地声响，听到她的脚步声，躲在电脑后面的小助理方优探出头来，笑道：“丁特助你来了。” “嗯，邵总呢？”丁果并不是迫不及待地来质问邵康，只是昨天有几个供应商的合同正在等着急要。 “邵总在里面。” 丁果朝着办公室走了两步，方优叫道：“丁特助，蒋姐也在里面。” 丁果了然的点了点头，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蒋妍颜那尖锐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 “丁果今天没来上班呢。上次她临时请假，公司那么忙，你都不说她，你对她还真是特殊照顾，公司里好多人有怨言的。” “你没事羡慕她什么？我对她特殊，还能有对你这么‘特殊’吗？”邵康的语调吊儿郎当，甚至动手捏了一下蒋妍颜的腰。 蒋妍颜娇嗔了一句：“你干嘛呀，这里是公司，你胆子真大。” “就是在公司才更特殊。” “丁果命真好，你处处关照，就连你爸都和她熟悉。脾气那么差，一副清高死的样子，从来也没个好脸给自己同事，你出去问问，公司里，谁跟她关系好的？都是我在底下给她周旋，我这累死累活的为了谁呀……” “为我，为我好不好？她可不值得你羡慕，你看着她，那都是假清高，装样子给别人看的。”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哈，我知道的可就多了，不过我不能随便说出去，回头我爸要不放过我的。” “说嘛，说嘛！”蒋妍颜的声音娇滴滴地任谁听了都要酥骨三分。 丁果的手握紧门把，全身气得发颤。 她从来都知道邵康和蒋妍颜有些什么，可是要成为邵家的女主人，忍耐是必须的。 但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办公室里亲昵真是少见，更何况她昨晚和叶旭林独处，邵康竟然丝毫不怀疑。 她镇定神色，抬手敲门：“邵总，我是丁果。” 里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一阵窸窸窣窣地整理之后，邵康才和蒋妍颜前后脚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邵总。”她若无其事地叫道。 邵康看着她的样子，拍了拍蒋妍颜的后背让她先离开。 蒋妍颜白了丁果一眼，冷哼了一声走开。 “果果，你没事吧。昨晚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在酒吧遇到了个熟人就先走了。叶旭林他……”他说着要拉丁果的手。 丁果下意识缩了下，躲开他。昨晚后来的事情都是巧合，只要她不说，叶旭林不说没人会知道，邵康自然也就不会晓得。 可她却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不敢与邵康太过亲近：“我没事。”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 “邵总，CM集团的程特助在三号线上。”方优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提到叶旭林的CM集团，丁果的眼皮剧烈地跳动了几下。想跟叶旭林完全没有任何瓜葛真的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就他们公司和CM目前的状况，她和叶旭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丁果坐在自己工位上发呆，邵康就已经匆匆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太好了，CM答应跟我们合作了，具体合作条款和内容，他们那边已经开始派人整理了。”邵康握着丁果的手，激动地说，“果果，你真是我的福星。我就知道你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02 再遇 丁果皱眉，愣了几秒。叶旭林居然答应了跟邵氏的合作，据她所知之前CM之前一直在邵氏和盛东之间摇摆不定，所以才会有邵康派她去应付叶旭林的那一幕，可是后来阴差阳错，她真的和叶旭林…… 她看着邵康的样子，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昨晚邵康原本就打算让她和叶旭林发生些什么。 她抽回手：“都是大家的共同努力，邵总过奖了。” “既然这样，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庆祝一下，果果你想吃哪里就定哪里。” 丁果没接话，邵康看着丁果冷冰冰的表情，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办公室。 一顿饭丁果食之无味，在场的人相谈甚欢，内容无非是为了和CM集团合作他们有多努力，丁特助又起到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可只有丁果对这件事分外心虚，她是用那种方式拿到的这次机会的。 “这次丁特助可是尽心竭力呢。来我们大家敬她一杯。”蒋妍颜一张玻尿酸过量的脸揪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像带了张人皮面具，看得丁果直犯恶心。但邵康和同事们都在，她不能不给蒋妍颜面子，端起酒杯象征性的点头抿了口。 蒋妍颜又笑道：“丁特助你倒是给我们讲讲，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叶总那边松口的，听说之前邵总送过去使美人计的美人都被原封不动的又送回来了？你可别对我们藏着掖着，也说出来好让大家见识见识。” 蒋妍颜这话说的绵里藏针的，在场的也没几个傻的，当然听得出来她的意思，所以一下子，在座的同事都用一种探寻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丁果。 丁果真是坐如针毡，脸皮上一阵刺挠。 “我胃不舒服，去趟洗手间。” 她浑浑噩噩的走到洗手间门口，刚转过门，就遇到了已经喝了不少酒的邵康。 邵康见到她只是笑，伸手一把拉住她，脸贴在丁果的颈窝里，酒味蓬勃在她脖子上：“蒋妍颜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那样。你知道的，不管你怎么样，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干净纯洁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丁果听着他的话，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好像就是期待她和叶旭林发生了些什么。 看着邵康越来越靠近的身体，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非常明显的抗拒。 她避开自己的脸，不想让邵康呼吸之中的酒气沾染了自己，手也推拒着：“邵康，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真的。你别不高兴昨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出马叶旭林也没折了，还不是乖乖地答应跟我们合作。果果，你在我身边也不少时间了，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你的身体又软又糯。”邵康搂住丁果的腰，手不规矩地在贴着她的腰线。 丁果皱着眉，邵康看她的样子就像她是一件摆在橱窗里好看的商品，那种赤裸裸的欲望让她害怕又作呕。 “邵总还真是好兴致，酒店卫生间门口，你都能不顾影响的调情，就不怕被别人看到，坏了你们公司的形象？” 邵康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丁果熟悉这个声音，所以立时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邵康猛地一回头，本来是要发火的，等看到来人，却又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叶总，你好。叶总怎么今天也来这里吃饭了？真是好巧，在这里都能碰上叶总。” 叶旭林看着邵康那副好色酒鬼的样子，讥讽一笑，没有去握他伸出的手，反而说：“不巧，在这里都能碰上你，真是太不巧了。” 丁果看到叶旭林下意识地往后面躲了躲，可是她面前这两个人，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叶旭林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这边，说：“邵总不介意我借丁特助一会儿吧。” “不介意，不介意。”邵康连连挥手，假惺惺地嘱咐道，“丁特助，你可要让叶总尽兴。” 丁果双手握拳，指甲陷在肉里。 邵康怎么和叶旭林都是一个样，都把她当做一件商品似得随意的赠送和索要。 可邵康从她和叶旭林面前离开的时候，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旭林看不上邵康那一副唯利是图的小人嘴脸，可对丁果这样又蠢又贱的女人，同样看不上。 “这么快就想着爬别人的床了？这才多长时间，一天？一天都还没到吧。” 介于刚刚叶旭林帮自己赶走了邵康，丁果决定忍耐他一句，扭头就要走，却被叶旭林单手撑在墙壁上，不让她通行。 “叶总，你还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你是不是觉得你为了一个随时可以抛弃你利用你的男人，主动献身特别伟大。” “昨晚的事情是意外，我被人下了药，而且我已经给你钱了，就当我生理需要叫了个牛郎。”丁果嘴硬。 叶旭林冷笑道：“牛郎？丁小姐给的钱恐怕不够？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蠢得够呛。” “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这是你的事，说的真好听。可昨晚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一直在求我，求我什么来着的？我现在有些回忆不起来了。哦，你说还要，你不知道，你跟我说还要的时候，那样子真是贱的可以。”叶旭林嘴巴歹毒，简直分分钟能毒死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叶总是有幻想症吗？有病就去吃药，或许换个医生还有得治。”丁果抬起头怒瞪了叶旭林一眼，用力推开他的手，直接走掉。 叶旭林倒也干不出那种纠缠不休的事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丁果落荒而逃，眼神晦阴不明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一早起来看到床头放的几张钞票瞬间就怒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羞辱，连程爻都嘲笑了他一番。 丁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刚走到拐角处就看到蒋妍颜阴阳怪气地看着她。 她说：“想不到平日里看着挺清高的丁特助，私底下，也是个靠着床上功夫上位的贱货啊。不对不对，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用什么时候让邵老爷子对你死心塌地，又用同样的方法去对付叶旭林。换来和CM合作的机会你以为邵康就会爱上你吗？他对你最多是感激，别白日做梦了。” 蒋妍颜眼里的讥笑得意十分刺眼，刚刚听了墙角后，对丁果的遭遇，她是既嫉妒又幸灾乐祸。 丁果可以对着邵康忍，对着叶旭林忍，可蒋妍颜跟她从来都是不对付的，凭什么忍她？ 她冷笑道：“你陪邵康睡过多少次？他现在承认你的身份了吗？你不是一样只能和他躲在办公室里调情？谁比谁可怜，用得着我说明吗？我再怎么不计有董事长撑腰，你呢？” 她没有再给蒋妍颜伤害她的机会，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 蒋妍颜并不是省油的灯，那天晚上被丁果呛到之后，连续好几天没在公司看到她。 丁果被忙合同的事情忙到天昏地暗，邵康对她的态度依然是不冷不淡。他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份拍卖会的单子，指定叫她拍一套价格不菲的钻石首饰。 丁果看着拍卖画册上的那套闪瞎眼睛的钻石套装，皱了下眉头。 不用说又是邵康买来讨好蒋妍颜用的，要不说蒋妍颜比她有手段，她从十六岁认识邵康开始，除了上学那几年得到了邵家的资助。工作之后恨不得把整个人掏空给邵氏，从没开口要过什么。 虽然邵老爷子开口说过她是邵家的儿媳妇，可她和邵康这么多年也只比上下级稍微亲密一些的关系而已。 今天的拍卖会很私密，规模不大，但好东西不少，一个接一个，连拍了几个上百万的价格。 直到邵康看上的那套首饰上来，丁果才抬起头来。 拍卖师夸得天花乱坠，最后抬起锤子，道：“起拍价一百万。” 话音刚落，丁果举牌：“一百一十万。” 丁果想这套艳俗的东西，在场的人应该不会在有人喜欢了，更何况刚才那串紫檀木的手串已经让他们抢了好一阵子。 她望着前面，静候结果。 拍卖师一手举着锤子，一手戴白手套，比向她： “一百一十万，一次。” “一百一十万，两次。” “一百……” “一百二十万。”拍卖师刚要落锤，突然有人开始抬价。 丁果看过去出价的竟然是叶旭林的助理程爻，程爻对她点头微笑。 她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丫跟叶旭林久了也跟他一样学的没脸没皮，只是不知道叶旭林拍了这套艳俗的东西是要送给什么人。 很快价格被抬了上去。 一个个数字针锋相对的往上加，听得人心惊肉跳。 程爻出到二百五十万，丁果就没有在往上加。 二百万其实已经是邵康给她的底价，她只是想试试叶旭林对这套首饰的决心有多大，没想到他却步步紧逼。 拍卖师落锤，程爻又看向她，丁果礼貌性的笑了笑，掏出手机跟邵康汇报。 “邵总，首饰被别人二百五十万拍去了。” 03 得理不饶人 “去问问那位愿不愿意割爱，多加点钱也没关系。” 丁果听了他的话冷笑，按照邵氏现在的状况，资金流动紧张，邵康却好像根本没有意识。但是他是老板，丁果不好提醒。 她三步并着两步追上程爻。 他还没开口，程爻先开口说：“丁小姐，叶总在等您。” 丁果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怎么觉得叶旭林就像个在等她出去的大灰狼，随时会将她叼走。 她硬着头皮跟着程爻上楼。 听着洗手间传出“哗哗”地水声，她瞬间红了脸。 没过几分钟，叶旭林下身只过了块浴巾走出来，见到丁果也没有好脸色，讽刺道：“丁小姐又来投怀送抱？” 丁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叶总如果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那我们就等会儿再谈。” “东西不想要了？你就这么空手回去，邵康会不会生气？”叶旭林拿起程爻留下的首饰盒把玩着。 丁果咽了口气，扯出一个笑容，说道：“你要怎么样？” 叶旭林靠近她，双手将她禁锢在墙和他之间，他身上灼热的气息慢慢逼近，丁果侧过脸不看他。 叶旭林却抬手，沿着她的脸颊经过她的锁骨，一路朝下滑过去。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不行。” 叶旭林冷笑道：“你装什么纯情，你哪里我没看过。不过你放心就你这种又贱又蠢的女人，我也没兴趣。我给你个机会离开邵康，到CM来。” “去CM？”丁果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叶旭林，干巴巴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一个能为了上位，连自己都能出卖，又特别能拿得下身份和脸面的女人，利用价值简直就是太大了。从某种层面上讲，你也算是个‘人才’了。”叶旭林话里话外就没给丁果留什么尊严，从心底认定丁果是个自轻自贱的女人，他的劣性就没准备有所保留。 丁果脸色煞白，咬唇死死盯着叶旭林，知道今天这遭是自取其辱了，干脆放弃来的目的，掉头就要走。 叶旭林的言语虽然是刺痛了丁果，可是丁果眼中那一丝一毫都懒得注意自己的目光，也实在是让叶旭林心情不爽。本来也算是老成持重的男人，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耍起了无赖，挡住了丁果的去路，问：“怎么了？那套首饰不要了？你们邵总交给你的任务，就这么半途而废，你连一个称职的员工，都做不到了？” “叶总，你既然那么喜欢那套首饰，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不是？你喜欢，我也不会强买。”丁果不耐烦再和叶旭林纠缠，那个人嘴里根本就不会有一句好话出来，她才不会为了一套首饰就这么任由别人侮辱。 “喜欢倒也没多喜欢，不过就是一套首饰而已。你们邵总喜欢，我也不是不能割让。”叶旭林居高临下地看着丁果脸上的表情，却遗憾没有得到任何的变换以供娱乐。 “是吗，那叶总准备以多少的价格，把那套首饰转手？”丁果问。 “钱都是小事，主要看我心情。” 这个叶旭林，简直就是一级的幼稚王，那种有钱人家的纨绔桀骜，在他身上，无一不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丁果憎恶这万恶的金钱社会，但却不得不咬牙忍耐。 “那叶总怎么样，才会心情好到把首饰转卖给我呢？”丁果强迫自己扬起笑脸，对上叶旭林那张好看又欠揍的脸。 叶旭林倒真是想了几秒，然后勾唇一笑：“后天我要参加一个商业宴会，正巧缺个女伴，我看你应该很会应付这种事，不如就有劳你了。” 丁果原本以为他又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听了叶旭林的话后，她就有些狐疑，却又少不得有侥幸心理，认真思考了会儿：“我考虑一下。” “那我就等着你了。”叶旭林说完，也没有多为难丁果，便叫助理来送她回去。 晚宴那天，丁果穿了一身黑色短款礼裙，挽着长发到达叶旭林指定的地点。这两天她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了那套首饰，蒋妍颜几乎是不死角的找她麻烦，让她都有种放弃邵康，离开邵氏去CM地冲动。 叶旭林像是打定了主意她一定回去，这两天反而没来烦她。 今晚见到丁果的第一眼时，叶旭林眼中就有一闪而过的惊艳，那种惊艳感，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所以站在叶旭林身边的程爻不由自主地吹了声口哨。 “怪不得不用我再给你找女伴，也不用王秘书，原来你这是自己有准备。” 程爻虽为叶旭林助理，但两人的情分却是从朋友做起的，所以私下相处，十分散漫自由。 叶旭林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正在对着一面小镜子整理发丝的丁果跟前，说：“时间不早了，别磨蹭。” 丁果抬眼瞅了叶旭林一眼，不发一言，把小镜子放回自己的手拿包里，正要往会场里走，却被叶旭林叫住：“喂。” 转头一看，叶旭林正站在原地，右手臂微微抬起，意思很明显。 丁果抿着嘴，叹了口气，不得已勾上了叶旭林的手臂，身体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叶旭林当然察觉到了她这样的小动作，胳膊上一用力，丁果的身体就整个向他的方向倾了过去。丁果咬牙，就要翻脸，叶旭林却凉凉地说：“你之前也没少跟着邵康来这种场合吧？我们俩的关系，也没那么生疏吧？该怎么做，你都知道，何必惺惺作态。” 丁果因为叶旭林的话，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但她还是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叶旭林这样的交易，就算是膈应，也要完成。 想通了后，丁果便不再和叶旭林可以保持身体上的疏远，挽着叶旭林手臂的姿势，也和以往同邵康时，没有什么差别。 叶旭林的CM集团在商界很有名气，在加上他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自然是认识很多人。丁果是邵老爷子默认的儿媳妇，又是邵康的助理，自然也是经常陪同邵康出席类似的场合。但是今天丁果和叶旭林一同出现却是个奇妙的组合，他们俩一出现会场里的人就忍不住侧目，纷纷议论起来。 叶旭林在业内，很是出名，公司做的大，生意上往来的人就多，主动上前来打招呼的人也不少。丁果作为叶旭林的女伴，倒也被奉承了几句，但主角仍旧是叶旭林，所以她很快就沦为了叶旭林身上的一个“配饰”，就和她自己身上戴着的那套首饰一般，美则美，但也仅仅是为了衬托主角的。 这样大的商业晚宴，丁果猜过邵康是不是也会来参加。只是之前邵康没有提过这件事，她就一直以为，这场晚宴，邵康不会过来。 没想到，他还真是到场了。丁果就站在叶旭林身边，一手挽着叶旭林的手，一手拿着一杯鸡尾酒。冷眼瞧着正和蒋妍颜笑容满面地从宴会厅大门走了进来。 怪不得这次来参加晚宴的事没有和她说，原来是已经有了女伴人选。丁果不是不能接受邵康带别的女伴参加宴会，只是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当自己没看到。如今放到明面上，还让她亲眼见到，就是另一种滋味了。 自己为了他想要的一套首饰，在这里和别人虚与委蛇，他却美人在侧，好不开怀。丁果知道自己未必是什么情人间的吃醋，但内心还是无比愤懑。 叶旭林正和光正的翟总聊着，忽然感受到身边的人已经接连喝了不少酒，自然也就察觉到丁果的情绪变化。顺着丁果的视线看去，便一目了然了。 打发走翟总后，叶旭林就贴上了丁果的身旁，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问：”哎呀，这可怎么好呢，双方同时出轨被抓，你说谁该更尴尬一些？“ 丁果冷撇了叶旭林一眼，说：“叶总真是会开玩笑。出轨？谁和谁？你是那个见不得人的情夫吗？” 叶旭林被骂了一句，倒也没当场发火，只是冷笑一声，冷眼旁观这场好戏。 丁果回过神，再看向邵康那个方向时，邵康和蒋妍颜已经看到了她。 尽管相隔有些距离，但是丁果还是能感受到，邵康的那一些微的尴尬和蒋妍颜强烈的不甘。 丁果觉得这样的场面很是可笑。 难道不甘的，不应该是她妈？蒋妍颜如今正大光明地占了她原本的位置，却反而仇视起了自己，当小三，现在都这么理不直，气也壮了吗。 邵康有些急忙地带着蒋妍颜走到她面前，手上也不断地试图甩开蒋妍颜的拉扯，奈何蒋妍颜哪里是那种你想摆脱就能摆脱的人。自然是纠缠着直到站到丁果面前了，还是像连体婴儿一样缠在一起。 “果果，你听我解释。” 这样老套的说辞，丁果还真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面对。 “你解释吧。”丁果不矫情，甚至是存着坏心要看他当着蒋妍颜的面，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结局不过两种，一种蒋妍颜尴尬，一种他和蒋妍颜一起尴尬。 “我……这不是最近你太辛苦了，我就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了你的休息，这就让她代替你来了……你不要生气啊……”邵康自己说这话都觉得心虚，目光也有些闪躲。 丁果就那么淡淡地，略带嘲讽地看着邵康在那儿说着自己信不了的借口，宛如看戏。 蒋妍颜这个被说成替代品的，又怎么会心甘，所以直接插话：“那又怎么了，我有时间陪着邵康出席晚宴，还不是你忙着伺候别的大老板，忙着当一只山鸡凤凰？” 丁果眼里的那一点点嘲笑，渐渐隐了下去，转而看向蒋妍颜说：“山鸡凤凰？那你岂不是野鸡小姐？作为一个在我没空的时候，才能顶上位的替补，我要是不堪，你岂不是不堪都不如？” 蒋妍颜要发怒之际，被邵康赶紧拉住，打着圆场。两个人腻腻歪歪了几句，看得丁果也是有些反胃。 “你这套首饰，也是叶总送的吧？”蒋妍颜的目光其实从一进门起，就落在了丁果身边的叶旭林身上，其次就是她身上这一整套的高定首饰，那价值，直接从这套首饰的切工设计上，就能知道一二。两相对比之下，自己脖子上戴着的这条邵康前两日送她的珠宝项链，就显得有些放不上台面了，亏得她自己还为这条项链，欢喜了几日。 自己攀上的男人低了丁果一头，如今连首饰都相形见绌，怎么能让她眼红心妒。 丁果知道蒋妍颜都在想什么，这套首饰本就是她自己的，只是少有场合适合戴出来，现在被她曲解，倒也不想解释。挖人痛脚，她不是不会。 “首饰嘛，当然是喜欢什么样的，就要什么样的。我看你脖子上戴着的那条，似乎碎钻多了点，也就看着像个样子，其实价格，不会高到哪里去。跟你这个人倒是挺相配的。”丁果虚伪地笑着，言语也很恶毒。 蒋妍颜脸色发青，眼珠子一转，看着身边走来的一个端着托盘的酒侍，脚一伸，那酒侍路过没有注意，被绊了一下，身体直接向前倒去，托盘中的酒杯就那么泼了出去。 丁果眼疾手快，一把拉过蒋妍颜，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04 交换 “啊！”蒋妍颜没想到丁果会来这一手，整个身体被拉出来，硬生生是当了一回挡箭牌，那两杯鸡尾酒就那么一滴不少的浇了她一身。 “啧啧啧。”丁果看着蒋妍颜那一身白色小礼裙上，瞬间变得五颜六色，语气煞是惋惜地说：“哎呀，这可怎么好呢，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去换身衣服吧，白色的，可显眼啦。” 蒋妍颜站在那儿，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狼狈，根本是一秒钟都不能忍受，拔高了声音怪叫一声，然后愤怒地指责：“丁果！你是故意的！” 丁果却摊手，表情非常委屈和无辜地说：“这可怎么说？刚刚不小心绊倒酒侍的，是你哎。怎么倒成了我害你的了？” 那名摔倒的酒侍也是十分惶恐地站在那儿，不停地给蒋妍颜弯腰道歉，期望不要因为这件事，自己被领班责骂。 邵康注意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情况，面上无光，于是脸色难看地拉住还要发脾气的蒋妍颜，压低了嗓音警告：“别闹，这里是商业宴会，你想在这么多业内人士面前，出丑到什么地步？” 蒋妍颜不甘心，还想再吵闹，可是对上邵康暗沉的眼色，也是不敢再声张，只能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却还是要皱眉跺脚的埋怨：“你看看她！我这身礼服现在染成这种颜色，我还怎么见人啊！” 邵康说：“你到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再去给你买套新的，肯定比这好。” 蒋妍颜听了这话才算平静下来，扭头看着丁果冷哼了一声，转头离开。 丁果歪过头看着蒋妍颜离开，然后就听见邵康无奈中也带着怨怼的语气对她说：“果果，你何必闹成这样，大家都难堪。” 丁果觉得自己有点被气笑了，可她懒得跟邵康多废话，四处寻找了一下叶旭林的身影，确保他没有先行离开后，甩掉邵康，自己找了个可以监控到叶旭林的地方，百无聊赖地喝点酒，吃点东西，等着这场和她没什么大关系的宴会结束。 宴会在进行到快要结束前，叶旭林才晃晃悠悠地走到丁果面前说：“我是请你来吃饭的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要让我一个女人替你挡酒还是谈生意？这种场合，你不过就是借我打击一下邵康，顺便再羞辱一下我。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我也能功成身退了吧？”丁果嘴里含着一颗红艳艳的樱桃，说话间，舌尖还残留着些许红色汁水，十分诱人。 叶旭林神色渐深，急忙撇开目光，径直走向宴会厅大门。 丁果见状不对，赶紧放下自己手中的高脚酒杯跟了出去。 “叶总，叶总！请你等一下！”丁果追上了正准备上车的叶旭林，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叶总，晚宴我已经陪你来过了，我们说好的，首饰你要转卖给我的。我相信叶总不至于是个食言而肥的小人吧？” 叶旭林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丁果一眼，恶劣地说：“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不是个小人了？” 丁果心里咯噔一下，十分有气势地一脚挡在叶旭林和车门之间说：“叶总，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我想我有权索要我的所得。” “你的所得？你该不会以为，你就陪我来了一趟宴会，就值那二百五十万吧？”叶旭林讥笑着推开丁果，上了车。关上车门后，看着丁果恼怒的表情，又降下车窗说：“不过我的确不是个会食言的人，东西我当然会给你，只是我今天没带，明天再说。” 说完这些话，叶旭林就让司机开车，直接扬长而去。 丁果站在那儿，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视线中，恨得高举起自己的手拿包，差点就给扔出去。 “人渣！” 就此，叶旭林在丁果的印象里，简直可以用烂到透顶来形容了。不断的羞辱戏弄自己，不过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哪天CM倒闭了，丁果都不怀疑，自己一定是第一个去CM大楼门口点炮竹庆祝的。 邵康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自己没有完成，这是丁果这么多年来，鲜少出现的失误，所以早上去公司时，丁果就做好了被邵康怨怪的准备。就为了一套首饰，还能怎么样。 到了公司，她先到邵康的办公室准备汇报今天的行程，刚走到门口方优就从屏幕后面探出头来：“丁助理，邵总不在，刚才销售部的蒋总监来了，这会儿他已经过去了。” 丁果皱了下眉头，蒋妍颜找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却不能停，只好硬着头皮下一楼层去找邵康。 她刚走到销售部门口就听到蒋妍颜的笑声传出来，隔着玻璃，便看到她和邵康凑在一起看文件，身体恨不得贴在邵康身上。丁果和邵康虽然没有正式公开过，可是关系确实公司里的人默认的，蒋妍颜虽然算不上是小三插足，可是行为也是不耻的。之间偷偷摸摸的藏着掖着，现在倒放开了，直接当着公司同仁的面，就和邵康亲亲热热的。 丁果冷眼瞧着他们在那儿“秀恩爱”，蒋妍颜余光睹到站在玻璃门后面的丁果，故意将身子朝着邵康蹭着手臂，甚至还贴着他的耳朵说：“丁果来了呢。” 邵康一听，当即就转过身，和蒋妍颜拉开了点距离，然后笑着和丁果说早。 丁果也当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一般，面无表情地对邵康说：“我有话要跟你说，去楼上办公室谈吧。” 邵康点头，正要和丁果上楼，就听见内线打电话找过来，说CM来人了，问邵康要不要见。 邵康当然是巴不得多和CM的人多接触，赶紧让前台那儿把人请上来，然后自己就领着丁果要上楼，蒋妍颜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跟上来说自己也有事要和邵康说。 邵康看了丁果一眼，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也就默认了蒋妍颜一起上楼的建议。 到楼上等了不过几分钟，程爻就带着人一起上来，还没等邵康去和程爻打招呼，那边几个手拿鲜花和礼物盒的人，就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献到了丁果面前。 丁果有些讶异地看着程爻，程爻笑着说：“我是按着叶总的吩咐，把丁小姐喜欢的那套首饰送来的。” 丁果这下是更傻眼了，看着面前的那个礼物盒，已经猜想到这恐怕就是她用了一晚上时间陪他应酬，交易中的那套首饰。 “送给我？” “是，送给丁小姐。叶总说了，只要是丁小姐喜欢东西，就一定会让丁小姐如愿以偿。”程爻微笑着，十分和善亲切的样子。可丁果知道，能跟叶旭林在一起混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和气的人。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叶总了。”丁果现在还不知道叶旭林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现下先应付了这个局面再说。 程爻也无意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任务完成，就不拖延时间，直接离开了。丁果目送走了程爻，抱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和一整套的首饰，直接就对上了邵康很是勉强的笑容。 哦，是她忘了，这套首饰可是邵康要的，可是现在叶旭林指明了说是送给自己的，想必邵康也说不出口让自己把首饰交出来了。 想到这些，再看蒋妍颜那几乎都要气到变形的脸，丁果的心情，还真不是用一个“好”字就能形容的了。 就在这天，整个公司里都传播着一个关于CM老总疯狂追求丁特助的八卦消息，沸沸扬扬的。 对于这种八卦，全公司上下，羡慕的有，看戏的有，嫉妒的有，但说到恨，也就是蒋妍颜最为强烈了。 自己为了变美，不惜一切去改头换面，为了变瘦，节食抽脂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那个丁果，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拥有了一切。邵康的爸爸也就是公司原本的老总本就对她另眼相待，邵康也对她处处照顾，顶着未来老板娘的名头，在公司里谁的脸色都不用看。现在，就连业内最巨头的CM公司老总叶旭林，也看上了她，处处照顾示好。这些种种，怎么能让她不恨上心头！ 蒋妍颜回到自己的部门，满脑子都是刚刚丁果得意的画面，就连身边的同事叫了自己几声都没能听到。 “……蒋姐，你怎么了蒋姐？”同事赵蕊问道。 蒋妍颜回过神，依旧脸色很差。 “没什么，没休息好而已。你们在说什么？” 赵蕊说：“哦，没什么，就是我们在讨论最近公司有合作意向的一个老板，特别的难搞。每次派出去跟他接触的同事都很头疼。” “有这么夸张吗。”蒋妍颜随口一问。 “哇，蒋姐，你还不知道吧，那个钱总，次次都说要女同事去跟他谈，次次都喜欢跟我们公司的女同事动手动脚的。上次啊，就上次，销售部的小庄，回来的时候大腿上都青了，哭得要死，说那个钱总，谈生意的时候，就在她大腿上捏来掐去的……别提出恶心了。” 蒋妍颜一听，刚要说什么，转念一想，又闭了嘴。哼笑一声，打发走了赵蕊，做起了自己的事。 丁果自从上次首饰的事情让邵康吃了个哑巴亏后，邵康之后也没再让她做这种公事以外的事了。丁果正好为此落个清闲。 今天邵康把她叫到了办公室，说有一个合作公司的老总，一直在价格上没有谈拢，需要她出马。 丁果当然没有异议，接过了邵康交到自己手中的合同看了一遍，说：“这个利润点已经放的很低了，那个钱总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之前合作的细节都已经谈妥了，就是卡在最后这个利润点上的一直没进度。销售部那边的人基本都去接触过了，还是没能成功签约，果果，我也只能看你的了。”邵康说。 丁果没有推脱，爽快地应下了。 “跟你一起去的还有几个同事，都是销售部的，之前都是和钱总接触过的。你有什么不清楚或者是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他们。” 丁果点头，问清了约见的地点和时间，就带着几位同事过去了。 那几位同事在见到丁果后，神色都有些异常。丁果觉得奇怪，上车后问：“我看你们几个怎么都好像不太愿意去见这个钱总，怎么了？被钱总骂过的？” “丁特助，这要只是骂过，我们都还是能接受的。干我们这行的，谁还没受点客户的气啊。”一个男同事回答。 “那是怎么了？难不成还跟你们动手了？打你们了？”丁果低着头翻看着合约的明细随口一问。 车里忽然就有些安静下来。 丁果察觉到气氛不对，抬头看着自己身边几个面露难色的同事，微微皱起眉问：“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05 利用 “丁特助，这个，真不是我们这些员工在背后说客户坏话啊。这个钱总，真不是什么好人啊。”一个女同事说起这些话时，语气很是咬牙切齿：“这个钱总，就是个变态色狼，专喜欢占女人的便宜。我们部门里，好几个都被他揩油了，小庄是最可怜的，大腿上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几天都没能缓过来。所以，丁特助，我们是真不愿意再见到他了。” 丁果愣怔地看着自己的几位同事，忽然对这位还未谋面的钱总，就起了一丝戒心。 “你们等会儿我。”下车后，丁果快速地在周围的找到了一家化妆品点，进去后，直接买了一瓶清凉油，直接灌进了一个喷雾瓶里，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走吧。”做好准备后的丁果，领着自己的同事就进了帝豪会所。 那位钱总倒是来的早，开了个包厢，左拥右抱的，真是本性暴露无遗。丁果一见他那虚胖得跟座肉山，面容也不掩猥琐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同事，所言非虚了。 “哎呦，今天来的这位，没见过啊，快来介绍介绍。”钱总一见到丁果，就撒开了自己的手，一拍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姐，让她们先闪一边去，紧接着就拉过了丁果的手，用力迫使丁果坐到了他的身边来。 丁果力气微薄，只能仍由他占了便宜去，却还是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笑脸，慢慢挪开了点位置，说：“钱总，你好，我是兴康公司的特别行政助理，我叫丁果。” “哦——好名字，好名字。来来来，我们先喝一杯，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值得庆祝，值得庆祝啊！”说着，钱总就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硬塞到了丁果手中，非得要看着丁果喝下去。 丁果推拒不得，只能忍着抿了一口，刚准备开口说话，那钱总就说：“哎呀，谈个生意嘛，来这么多人，这合同又不是要人搬。那你们几个，就先出去，我要单独和你们的丁特助好好聊聊。” 这钱总的意图实在是表露无遗，丁果自认是见识过各种形色人物的，对于这种色欲写满整张脸的，还是少有碰到。 几位一起来的同事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可是放任丁果一个人在这里，傻子都能想出来会发生什么。 就在犹豫的时候，钱总渐渐就黑了脸，说：“怎么了？我想跟你们的丁特助好好聊一聊，还不行了？” “钱总，你看，我们在这儿不是也……”男同事陪着笑脸地说。 “废什么话！这生意还能不能谈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彼此信任，你们要是不信任我钱某人，那这生意，我看，也没什么必要谈下去了！”钱总突然发作，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愣了神，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你们先出去吧，钱总既然想跟我单独谈，我们也要尊重客户不是？”丁果知道这个钱总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可形势所逼，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以图随机应变。 几个同事见丁果发了话，只能不放心地多看了丁果两眼，然后起身离开了包厢。 等到人都走了，丁果堆上了笑脸，问：“钱总，我的同事都走了，现在就剩下我和你了，可以把这份合同继续谈下去了吧？” “哎，不急。”钱总手里拿起酒杯，就跟丁果干杯，两眼就盯着丁果手中的那杯酒，非要丁果饮下一杯不可的架势。 丁果在心里唾弃着这个猥琐恶心的钱总，但还是举起酒杯，喝下了一杯酒。 钱总看丁果喝的爽快，又吩咐旁边的小姐替丁果倒了一杯。 丁果看着那个小姐给自己又倒了有半杯之多，明白这个钱总是准备用酒灌自己，但还是拿起酒杯，碰了钱总的酒杯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说：“我也敬钱总，总是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呀。” 钱总一乐，露出满口大牙，上面有很清晰的黄黑色烟斑，看得丁果十分嫌恶。这世上披着人皮的禽兽实在是太多了！ 眼看着钱总豪饮一杯，丁果也是将自己手里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再等小姐继续倒酒的时候，丁果却用手罩住了自己的酒杯口，笑眯眯地说：“钱总，酒虽好，不过还是不要贪杯，容易误事。” “误事？误不了事，只要今天你陪我喝的高兴，喝的痛快，我舒服了，那合同当然是随时可签的！”钱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丁果当然是听得清楚明白。这老淫棍，还真是难搞的很。 丁果感受到这个钱总一屁股坐得贴近了自己，手也不老实地抚摸上了自己的腰，丁果就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这和叶旭林的接触是完全不同的。 这是丁果由内向外，通身都在抗拒的叫嚣。 “钱总，这里有些闷热，我想我们还是先喝点酒吧。”丁果还勉强维持着笑脸，一手挡开了钱总靠近的那张大脸，一手拿起酒杯，放在了自己嘴边。 没想到这个钱总倒是真的猴急，一手挥开丁果嘴边的酒杯，砸到了地上。 “光是喝酒又有什么意思？”钱总的手已经彻底缠上了丁果的腰身，用上了力气，竟然是要强占便宜。 丁果使出全力推开钱总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终于是挂不住了，两眼怒视着。 “钱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总见这一下没落着好，反倒让丁果挣脱了，脸上一时无光，只好冷哼一声，说：“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倒是认真了。你们公司里过来谈生意的，都是像你这样的？” 丁果嘴巴里的牙都恨不得咬破唇肉，狠瞪着钱总片刻，自己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说服自己继续忍耐。 包厢里的服务员也都是些极其有眼力见识的，知道金主现在局面尴尬难堪，赶紧凑了上前，嬉笑着缠上钱总的手臂撒娇起来：“哎呀，钱老板，是莉莉我不好看了吗？您怎么从这位丁小姐进门后，就完全不搭理我了呢？莉莉可也是会不高兴的呀。” 钱总也是会顺着台阶下的，当即就搂过了莉莉，捏上了她的脸颊，调笑了起来。 丁果为此事，还是有些感激这位小姐的，至少暂时化解了刚刚的尴尬局面。 眼看着钱总现在也没有心思再来骚扰自己，丁果才缓缓坐到了一边，远离了钱总。冷眼看着钱总搂着那个小姐莉莉又亲又揉的，真是相当香艳又恶心。 那钱总和莉莉玩闹，晾着丁果，好一会儿才像是刚刚想起她，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钱总正在办私事，我当然要等着钱总私事结束了，再来提一提贵公司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事项，不能做那种扫人雅兴的事。”丁果说。 “哦——我都要忘了你这次来的目的了。”钱总这一说，也算是松开了莉莉的肩膀，敞开坐着，看样子，像是有了点要谈公事的状态。 丁果听后，心里有了一丝希望，当即就从包里拿出了合同。 钱总对着莉莉使了个眼色，那莉莉也是识趣地赶紧离开了包厢，并且关上了门。 丁果就坐在离钱总最远的位置上，直说：“贵公司之前和我们公司说的那些条件，现在已经全部落实到了合同上，都是会确保贵公司的切实利益和项目质量……”丁果一心专注在说合同的事上，却没想到钱总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忽然扑了上来。 “钱总！钱总，你想干什么！你松开我！”丁果整个人都被钱总抱在怀中，半点都挣脱不了，双手挡在自己面前，拼命闪躲着那个钱总的脸。 “乖乖，你听话着点，只要让我痛快了，什么合同不合同的，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好了，别推拒了，不过就是图个乐子，都是在这行混的，成年人，别给老子玩儿什么欲拒还迎的把戏了！”钱总色鬼上身，满脑子就想着怎么快活，哪里会顾及丁果那点力气的拒绝，猥琐至极地笑着，两手都已经摸上了丁果穿着丝袜的大腿上，不怀好意的隔着丝袜放着。 丁果感受到大腿被掐捏的手劲，疼的忍受不了，情急之下，放下一只手，去包中摸着来时买的东西，也是不妨被钱总亲上了脸。 “滚！”丁果大喊一声，直接把手中的清凉油喷到了钱总的眼睛上，立刻，钱总就粗吼着，松开了禁锢丁果的双手，捂上了自己的双眼，惨烈叫骂：“你个臭娘们儿！你喷了什么在老子眼睛里！” 丁果脸色涨红，得以自由后，便赶紧带着自己的包拿上合同冲了出去。 那钱总吃了大亏，眼睛稍微恢复一些视力后，就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丁果发了疯一样的在会所里窜逃，身后的钱总已经叫来了人，直说丁果偷了他的东西，于是她的身后追赶的人也增多了许多。眼看着就要被抓，丁果闷头冲着，一下子栽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中，差点儿被撞倒在地，却被人用力拉住，又给拦到了自己身后。 “抓住她！就是她！快……”钱总此时也是追了上来，联合了几个夜总会的保安服务生，就要抓丁果。 06 潜移 “你们要抓谁？” 这声音冷淡又具有威迫性，听在丁果耳中，十分熟悉。 “老板！”那些服务生都是认识自家老板的，而原本还没看清人的钱总也在推开那些服务生后，撑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了人。 “叶老板，叶老板你，你怎么也在这里？”钱总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到叶旭林，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表情，立即就变得有些谄媚了。 叶旭林就那么把丁果护在了身后，冷着脸问：“你要抓谁？嗯？” “就，就……”那钱总也是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见叶旭林护着丁果，也是一下子就认清了状况说：”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一些误会而已。“ “既然是误会，就散了。我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叶旭林扫了钱总一眼，那钱总也就离开了会所。 钱总离开后，丁果猜敢冒了头出来，抬眼看了一下叶旭林，抿了抿嘴，说：“谢谢你。” 叶旭林微扬着下巴，扯动了一下嘴角，眼中含满讥讽：“怎么？你们的邵总，又拿你去换什么了？你在他那个公司里，究竟是特助，还是公关小姐？我看我也不用找你去CM了，不如你就直接跳槽来帝豪好了，这儿的职位，更适合你。” 丁果有心有跟他争辩几句，可是不知怎么得，头晕脑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嘴里虚软地说着：“不是，我只是……”话没说完，就直直倒在了叶旭林的怀中。 “丁果，丁果！” 叶旭林之后又喊了什么，丁果就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丁果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天也正亮着。丁果躺在一张柔软的黑色大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瞬间，丁果就冒了一头冷汗，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是裸着的！ 自己，自己该不会是又和他……怎么了吧！丁果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脑仁疼。看到床尾上自己的衣服裤子，只懊恼了两分钟，就赶紧穿上自己的衣服，又要故技重施，准备偷溜。 衣服不过刚穿好，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醒了？这是又准备留下住房费又要溜之大吉？”叶旭林斜靠着门框问。 丁果这计划还未实施，就被人抓了现行，也是尴尬得不得了，脸也有些发烫。 “没，我就是想着，既然醒了，我也该起来了。都到了上班的点了。“丁果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淡定，一减少自己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倒是敬岗爱业，要不要给你搬个最佳员工奖，还是最具奉献精神奖？”叶旭林对丁果也算是极尽嘲讽之能，每一句都在刻意挖苦。 “叶总，谢谢你昨晚帮我，但是我看你也没亏到哪里去。”丁果也不是那种会接二连三被人羞辱还能忍受的，所以反讽了叶旭林一句后，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奈何叶旭林堵在了门口，不让她通行。 “叶总还有什么事要指教？”丁果侧过脸看着叶旭林问。 “指教？指教不敢，你这样连自己都不当回事的人，我也没什么可指教你的。”叶旭林说着，站直了身体，让开道。然后对着楼下的程爻说：“送送这位丁——小姐。” 丁果知道，叶旭林就是故意拉长音调，还是为了羞辱自己。转头瞪了叶旭林一眼，就往楼下走去。 程爻抬手要送丁果，被丁果一句不用给顶了回去。 程爻抬头看了看叶旭林，之间叶旭林也不管这件事，倒是让他难做了。 “丁小姐，丁小姐，叶总说了要我送你，你还是坐我的车去公司比较快的丁小姐。”程爻跟在丁果身后喊了两声。 丁果自顾自地走到大门口，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直接离开了。程爻开着车，就一直尾随在那辆出租车后面，直到亲眼见到丁果到了公司，才掉头开走。 一进公司，丁果就察觉到公司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环视四周，倒有不少好事看戏的目光，都在偷偷瞄着她。 丁果猜这件事还是跟昨天那个死变态钱总有关，自己也不愿意多费口舌跟他们解释，于是就当自己看不见，回了自己办公的位置上。 那蒋妍颜跟着邵康从办公室里出来，丁果就听见了蒋妍颜毫不掩饰地说：“现在你还要护着她吗？昨晚说是去谈生意，签合同。不说签约成功，人家钱总算是彻底被她得罪了。人家可是一大早就来了电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要终止一切和我们公司的合作项目。再有，公司现在的合作商里，因好几家一直合作的经销商，也是忽然的就说不合作了。这可怎么办？你总不能因为要照顾那个丁果，就拖累了整个公司呀。” 丁果把这些话全部都听在了耳朵里，邵康自然也听进了心里。转脸就去找丁果，两个人也就这么直接对上了眼。 “丁果，你跟我进来。” 邵康的语气很是严肃，这还是少有的。可丁果也不愿意就这么让蒋妍颜看笑话，所以她依旧面无表情地路过了蒋妍颜，跟着邵康身后进了办公室。 蒋妍颜站在门外，瞧着里头两个人对峙的状态，冷笑着下了楼。 丁果站在邵康的办公桌前面，就直视着邵康的脸，一点儿没有做错事的心虚。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我是信任你的能力，才让你去应付钱总的。他不好搞定，我是知道，可你也不能因为他难搞，就让人家不痛快吧？你说说看，之前公司做的那么多准备，花了那么多心思，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好不容易把合同谈到最后一步，你这一下子，直接就搞砸了所有。你怎么跟我交代，怎么跟公司同事交代？”邵康说到怒急的地方，甚至用手掌，用力拍了一下办公桌。 丁果不想解释这种事，知道自己如果说下去，保不齐就会被问出之后怎么脱身的。 “你怎么不说话？” 丁果低着眼皮，懒得看邵康，只说：“有什么可说的。合同没有签成，已经是事实了。” “你！”邵康一手指着丁果，欲言又止，对着丁果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也是气结。“你既然搞砸了，就要想办法去挽回！这钱总跟我们公司合作的事，是大事，现在因为和钱总的事，闹得几个经销商那边都出了纰漏。这件事，你必须去跟钱总道歉，势必要把钱总劝回来！” 丁果只说：“我不去。” “你不去？这是你搞砸的事，你不去，难道要别人帮你去？还是说你要我去？丁果，你不是小孩子，自己犯的错，都不知道要承担吗？” “钱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去打听一下就行了。你让我去跟他道歉？门儿都没有。” “丁果！”邵康发起脾气也是脸色难看的很。 “说不去，就是不去。那个钱总，你如果想继续合作，那就是你的事。我不建议和那种人保持合作关系，所以，我也不会去道歉。我什么错都没有！”丁果也是针尖对麦芒，和邵康顶上了脾气，半点不肯退让。 邵康气得直接铁青了脸。 丁果半点不惧怕邵康，直接甩脸走人。 蒋妍颜就站在窗户口那儿，看着丁果怒气冲冲地离开公司大门，嘴角笑意明显。 丁果这离开公司还没多久，就接到了邵老爷子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丁果犹豫了两秒，才接了起来。 “喂，邵叔叔。” “嗯，丁果，现在在哪儿呢？”邵老爷子语气没有什么异常，还是那样温和缓慢。 “我刚从公司出来，怎么了？”丁果问。 “我这老毛病又犯了，想着要去城西那个崔医生那儿再开点药，你要是有空的话，就陪我去城西一趟吧。” 丁果猜测邵老爷子是知道了公司的事了，但是她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只能应下了。 邵老爷子今年不过六十出头一点，却因为腿身体问题，只能提早退休，把公司里的事，全权交给了邵康。现在多数时间，还是在老宅中养花逗鸟，颐养天年了。 只是丁果却还是会常去探望，比邵康这个亲生儿子，还更像亲生的女儿起来。 ”邵叔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丁果说着，就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带着邵老爷子去城西取药。 一路上，丁果平稳地开着车，听着邵老爷子念叨起一些生活琐事，偶尔回应两句，和往常一样。 ”果果啊。“邵老爷子忽然似感慨一般叫了丁果一声。 ”怎么了邵叔叔？“丁果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路况上，随口一应。 ”最近在公司工作，一切都还顺利吧？“邵老爷子问。 ”……都还行的。“丁果回答。 ”还行，就算是不错了。邵康那小子，最近怎么样？我听说最近他倒是有些散漫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丁果心里清楚，这个邵老爷子虽然说是把公司交给了邵康，但其实，也是时刻关注着公司里的一举一动。 07 邵家父子 “邵康，工作上还是挺认真的。”丁果用着老一套的说辞应付着邵老爷子。 “哼，他什么样，我这个当老子的还能不知道他的德性。你也是就会替他遮掩了。”邵老爷子哼了一声，嘴边的胡子都翘了一下。 丁果默不作声，只静心听着邵老爷子接下来的话。 “今天早上，邵康那个混小子才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起在公司里的一些事。我听说，他跟你吵架了？”邵老爷子问。 “这话说重了，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是吗。那小子脾气臭，说话没轻没重的，要是哪里得罪了你，惹你生气了，你可千万别跟他计较。回头，我就替你教训他。”邵老爷子似乎为此动了怒，竟然还咳嗽了几声。 丁果赶紧瞧了一眼，就要把车停到一边，被邵老爷子制止了。 “没事，没事。你继续开。” 丁果听了后才继续开车。 “果果啊，你知道的，邵康年纪还轻，我的身体却没那么硬朗，没办法手把手的教着他如何更好的经营公司。你和他不同，虽然年龄相仿，可是你有筹谋，识大体，知道轻重缓急。有你在他身边帮着他，我才能这样安享晚年啊。”邵老爷子对丁果是不吝赞赏，丁果淡淡笑着说：“邵叔叔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邵老爷子这打前站的话说完了，转而就切入了正题：“我听说公司里最近正在商洽的一个合作商，临了最后还是没谈成？” 丁果就知道，这个邵康根本就是个还没断奶的大龄儿童，遇上点事，就会找各种帮助，从来不学着如何自己解决。 “是我的原因。”丁果回答。 “我知道，这件事，不会是你刻意造成的。我那个儿子，现在样样要依仗你，实在是没出息的很。只是果果，这件事，还是要想办法解决啊。现在的市场不景气，公司也是如履薄冰，要处处仔细小心。要是真断了经销商供应和销售端，我们公司怕就真要走到绝境了。”邵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 丁果听着，脸上的表情渐渐连微笑都维持不了了，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是紧紧收着，手指关节也隐隐发白。 “能帮到邵康，帮公司度过难关的，其实还是只有你啊。”邵老爷子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丁果本不想再接手这样的事，那钱总，只要让她一想到那时被他咸猪手，她就恨不得把胃都给吐出来。 可邵老爷子话已至此，丁果又怎么能拒绝。只能强迫自己，答应会帮公司度过难关。 陪着邵老爷子取了药，又送他回老宅后，丁果就直接打了电话给公司的销售部。 “替我查一下那个钱总的一些事……” 丁果是真心不想再多看那个钱总一眼，所以托人查到了这个钱总虽然在外面行为放荡，极其好色，可也有一个非常大的弱点，那就是惧内，因为本就是靠着老婆娘家发家的，所以是个典型的妻管严。 有了这个弱点在手后，丁果就想着另辟蹊径了。 有了一份关于钱总老婆王美珠的资料。拿着这份资料，丁果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家中。 郁燕飞敷着面膜，从卧房里出来，看着丁果满脸疲惫，赶紧就从厨房里拿出了一碗刚刚炖好的燕窝放到了茶几上，对丁果说：“最近工作很辛苦吗？我看你都经常不回来。快喝点燕窝补补，你看看你这眼袋都要出来了，你还年轻呀，怎么活的还不如我这么个老太婆了？” 丁果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不愿意睁开眼。 “你怎么会是老太婆？你是要活一万年，都依旧光彩照人的老妖怪。我一个人类，怎么跟你相提并论。” 郁燕飞一开始听这话还挺高兴的，只是听到后面，就没办法继续高兴下去了。 “我要是个老妖怪，你是我生的，那你岂不是小妖怪？还有，这是你一个当女儿的，说自己亲妈的话吗？”郁燕飞穿着拖鞋的脚戳了一下丁果的小腿埋怨了几句。 丁果也不想搭理自己妈，起身就要去拿干净衣服洗澡。郁燕飞让她喝了这碗燕窝，丁果也是充耳不闻。 “不识好歹的。”郁燕飞骂了一句后，看到丁果扔在茶几上，散乱一片的材料，动手就要收拾，却在看到最上面的那张纸上的照片和名字后，疑惑地问：“果果，这个王美珠怎么了？你怎么有她的照片的？” 丁果听了这话，才算是来了精神，从卫生间里探出半个身子问：“怎么，你认识她？” “是的呀，我和她在一家美容院办的会员，总能遇上，就会多聊上几句。”郁燕飞回答。 丁果追问：“哪家美容院？正常什么时候能碰到她？” 郁燕飞莫名其妙地看着丁果说：“罗浮美容院，每周五呀。” 郁燕飞奇怪地看着自己女儿问：”怎么了？你也要跟我一起去美容院？“ “既然妈和那个王美珠女士认识，不如就把她介绍给你女儿认识认识好了。”丁果对自己的亲妈是半点不会客气的，直说了自己的意图。 郁燕飞当然也不会拒绝，只是问：“你这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哼，为了那姓邵的父子，你说这算私事还是公事？”丁果反问道。 这样的问话让郁燕飞十分痛快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好了，你快把燕窝喝了，回头我带你去见见这位王阿姨。” 郁燕飞听说跟邵家有关系，做起事情也倒也不含糊，果然周五的时候就带着丁果到了美容院。她们等了许久也不见王美珠现身，丁果不仅有些着急。 “妈，你这情报不会有错吧。” 郁燕飞白了她一眼：“你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正说着只见美容院的大门被一个身穿香奈儿经典款的中年女人推开后，郁燕飞立刻站起来迎上去打招呼：“美珠啊，你今天来的好晚嘞。” “哎呀，来晚了来晚了，主要是我那个小儿子今天怎么都赖着不肯去上学，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给哄到学校去的。真是累死我了，这不是刚送孩子去学校，我就赶过来了嘛！”王美珠说着连忙就把自己手上的包放到了一边，坐到了郁燕飞的身旁。“你瞧瞧，我这最近啊就为着我那个臭小子的事，忙得昏天黑地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郁燕飞凑上去，仔细看了一下说：“是的嘞，你这些天没睡好吧？你们家童童又怎么啦？” “还不是他转学的事吗，说是在现在的这个学校学习不开心，一定要换学校才行……”王美珠在那儿和郁燕飞唠唠叨叨闲话家常，忽然发现了站在一旁的丁果便问：“这位是？” “哦，我这都跟你聊的太开心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女儿丁果，就我总跟你提的。今天非要缠着我也要来看看这里的护肤保养到底怎么样，以前啊，她都没怎么注意这方面的事，现在才知道这女人啊，就得好好对待自己，越精细越好。”郁燕飞虽然在家里和丁果拌嘴吵架时常是惨败而归，但在外面的处事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一上来就把丁果来的目的给说出来。 王美珠一听，就笑了，说：“我说怎么这么漂亮的，原来就是你女儿啊。都是头一次见的，我这什么都没准备，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吧怎么样？” 丁果赶紧堆着笑脸十分乖巧懂事地说：“这怎么好意思？而且您看上去那么年轻，我应该叫你姐才是。” 丁果这话王美珠很是受用，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道：“你叫我姐，你妈又是我朋友，这辈分不就乱了，不行你还是叫我王姨吧。” “我来请客吧，您跟我妈是朋友，请您吃饭也是应该的。”丁果顺水推舟。 王美珠自然是不差这点吃饭的钱，只是见丁果这么说，还是不免要夸上两句：“这怎么好意思呢。哎呦，我说燕子啊，你家女儿还真是懂事大方，长得还这么标致，哎，气的是我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不然就把你这个女儿给讨回家当媳妇了。” 郁燕飞自然听着觉得乐，虽然这不过就是奉承话，可谁又不爱听好话的。 丁果陪着笑，之后又陪着郁燕飞和王美珠在美容院泡了大半个下午，听着她们两个在那儿聊各种八卦，自己也是感到十分无趣，却还要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来。 “这皮肤就得靠保养的呀我跟你说……” “就是啊，年纪大了，一个不小心没注意，那些斑啊，皱纹啊就全找上门来了……” 两个贵妇从美容院出来时，还在聊她们的保养心得，丁果开着自己的车过来对王美珠说：“王姐，坐我的车一起去吃个饭吧。说好的我要请你和我妈的，晚餐的饭点都也已经订好了。” 王美珠有些惊讶地看着丁果，然后又恍然地笑了起来说：“这孩子还当真了，怎么能让你请，要请也是阿姨请你呢。” 郁燕飞也是拉着王美珠的手臂就开了车门说：“你就别跟她客气了，她呀在邵氏工作，平时啊收入都不知道花哪儿去了，咱吃她一顿，都算是明账了。” 王美珠也是半推半就地上了丁果的车，之后丁果就载着郁燕飞和王美珠一起去了格登酒店。 王美珠还挺意外地看着格登酒店，然后问：“这里是要提前预定很久的吧？怎么今天还能临时约上？” “没有，我和酒店的经理认识，就让他帮我安排了一下，没有特意预约的。”丁果解释道。 08 搭线 王美珠抿着嘴笑着点头，然后说：“你女儿还是真的很有本事的，我平时跟我家那口子出来吃饭，想在格登酒店吃，都还要提前一周预定，想不到你女儿就能随意来了，下次我还得拜托你女儿帮忙呢。” 郁燕飞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过就是找了个酒店吃饭，哪儿到你说的那么夸张。好了好了，你都夸了她一路了，要是再夸下去，她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两个中年妇女相当要好地手挽手进了酒店，三个人坐在酒店包厢里，点了几道菜，然后就又开始闲话家常。 “你家那位最近都没见着他来接你送你，怎么了？工作忙啦还是出差啦？”郁燕飞给王美珠倒了一杯水好似顺嘴一问。 “谁知道他这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孩子也不怎么顾得上。回来吧就是到头睡觉，倒好像是在外面累到了一样。”王美珠有点埋怨的意味，但没有那种怨妇的感觉。 丁果的视线和与郁燕飞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际了半秒，又直接错开。 “你家那位的公司运营稳定，他要是忙，肯定想着扩大公司经营了。” “他？哼，他要是有这份心，我就得去祖坟上烧高香了。”王美珠对自己老公的态度说不上个在意，又说不上个不在意。丁果只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郁燕飞继续拉话题。 “怎么了？我瞧着不是挺好的吗，之前送你接你，都很勤快，人也很和气的样子。” “燕子，我跟你呢也认识了大概有三四个月了吧，跟你投缘我才跟你说这些事的。我家那位，从一开始就是靠着我娘家才能有今天这地位的，只是我虽然同他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也不会信任他太多，因为实在是太了解了。就这么讲吧，我父亲留给我的公司，那就是我的，我给他多少权力和地位，也都要看我心情。女人嘛，还是不要太相信什么不切实际的爱情最好，夫妻之情也一样。“ 王美珠说完这些话，像是忽然意识到这里还有个没有结婚的丁果，于是有些歉意地说：“哎呀，你看我这一说话，就没注意场合。丁果啊，阿姨就是随口乱说的，你别听进心里去。” “可是我也觉得阿姨说的很对。”丁果笑着说道：“只有真实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有安全感的。那种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东西，只要当成调剂品就行了。” 王美珠眼中笑意更深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想法倒是跟我这个老阿姨一致了。” 郁燕飞听着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却有些表情尴尬了，招呼着一起吃菜就没有再去探听一些王美珠老公的事情。 饭吃到一半，郁燕飞就忽然接到邵成军的电话，她看了丁果一眼，撇了撇嘴，有些话不言而喻。 王美珠也是个人精，即便是少了郁燕飞，也没让包厢里的气氛冷掉。 “阿姨等会儿急着回去吗？”丁果问。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活动是要带阿姨去见识见识的？”王美珠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丁果问。 丁果保密，等吃完饭，直接开车送王美珠到了“北极圈”这么一个隐秘性极好的私人会所里来了。 丁果早就打听过了，这王美珠根本就是北极圈的常客，北极圈这种地方进去的人非富即贵，且不说私密性极强，内容也是非常丰富。 王美珠下车后，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看着丁果问：“丁果，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丁果只想，这个王美珠还真是会演戏的，只到了这里她就问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而不是问这里会有什么活动，显然是了解里面的。既然了解，平日里也肯定没有少来。再说了，刚刚在饭局上，丁果就已经察觉到，这钱总和他这位王太太，夫妻感情到如今已经是昨夜的一杯茶，早早就凉了。圈内貌合神离，各玩各的又彼此心照不宣的夫妻实在太多。所以，利用美色，也不失是一个很好的手段。 “王阿姨，来这里，当然是寻开心的。刚刚在美容院，那美容师不是就说了吗，你这脸色暗沉，主要原因还是你这心火旺盛，又没能彻底放松，生活不顺心造成的吗，那标的方面治了，不如就由我替你治治本？”丁果到如今也不再装出下午那副乖乖女的样子，本来自己来接触这个王美珠的目的就不单纯，想必精明如王美珠这样的女人，也是早就料到自己的“不单纯”。与其扭扭捏捏，不如敞开了说，自己痛快，别人也痛快。 “最近这里来了两位才艺‘精湛’的型男，不来看看尝个鲜，岂不是可惜？”丁果笑问。 王美珠就站在丁果面前看了好一会儿，才又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是个贴心又懂事的小姑娘。” 两个人谁也没继续装在人前的那副端庄模样，进了夜总会大门，谁还顾得了什么表面功夫。 要说这是有缘分的，叶旭林还真没想到自己来这里放松，和朋友聚一聚，都能撞上丁果和一个中年妇女来找乐子的。当即就甩下了手中的牌，起身跟了上去。 “哎？你去哪儿啊？”程爻在他身后大声喊。 叶旭林也不回答，就那么挥挥手，直接消失在了人群中。 丁果虽然不是这里的常客，但显然王美珠是，从她进了包厢后第一句：“把小龟给我找来，我要看看新货。”的时候开始，丁果就知道，自己距离成功，已经赌赢了一半。 那个叫小龟的负责人很快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见到王美珠就笑得牙不见眼的，凑上来问：“这不是王姐姐吗，这都好久没见着你来了，我们北极圈里的那些小哥哥都快想死你了！” 那小龟不管是从衣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中，无不透露出一股gay里gay气的感觉，直接扑到了王美珠身边，嗲声嗲气地说：“王姐姐今天还是要找俊俊吗？他今天不在哦，请假回老家照顾他那个只剩下半口气的老娘了。” 王美珠嫌那个小龟身上香水味太浓，用手推开一些距离后说：“我今天是带了位朋友来的，她听说你这里新进来了两个长得俊俏的小哥哥，就想来开开眼，把人叫来，也让我瞧瞧，是不是比俊俊和阿泰好好看，本事是不是也更高。” 丁果这还是头一次见女人找男人，还这么轻车熟路的。所以现在来看，还真是王美珠带她来开大眼界的。 “一来就要点那两个新人，这让阿泰多难过呦。”小龟状似惋惜地说。 “到底能不能叫来？”王美珠也懒得跟他多废话。 “现在还不行呢，王姐姐你今天来的太晚了，那两个新来的已经被客人带走了，得明天才能回来呢。”小龟也不隐瞒，总之还有个阿泰能留住人，所以她也不担心。 “怎么我要的人，一个两个的都不在？小龟，你是欺负你王姐姐没钱还是怎么样？”王美珠对着小龟也是笑，只是那种笑，是十分具有威慑性的。 “我哪敢啊，真是被人带走了，就前后脚的事。要不，我给王姐姐你打个电话让他们两个回来？”小龟笑嘻嘻地说着，好像一点儿都不怕王美珠。 “既然离开了，那我也只能等下次了。那现在还剩下谁？你就给我叫来好了。”王美珠知道，能在这里玩儿的女人，没几个是好惹的，自己不会说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私欲就去得罪人，所以权衡利弊之下，非常快的就妥协了。 “还是王姐姐好，那我这就给你叫阿泰去，对了我们新来的小朋友还不止那两个哦，另外一个长得虽然不如他们，但本事还是很不“小”——的哦”小龟故意拉长了那个小字的音，其中意味，谁还会听不出。 “那还不赶快去叫人？”王美珠不耐烦地打发着小龟办事，整个身体半靠在沙发上，十分放松自在。 丁果坐在一边说：“也是怪我，要是早来一步，就能把那两位新来的给留着。” “这男人的长相，没那么大用处，有的东西可比脸重要多了。”王美珠现在也不忌讳在丁果面前说什么话了，反正来了这地方的，你再想装什么乖巧端庄，那都是在讲笑话。 丁果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了叶旭林，尽管因为头脑昏沉而记得不够清晰，但她还是能对叶旭林有所感觉的。 他要是来这里，一定会很得王美珠喜欢的吧。 那个阿泰和所谓的新来的小哥哥进来后，王美珠就直接招手让两个人过去，试探了下说：“嗯，是挺大，不过这功夫也不单单是靠着大就行的，要有技术。”王美珠就坐在那儿行这事，说这言，直把对这种事没有经验的丁果看得面红耳赤的，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包厢。 丁果从卫生间里出来，站在水池旁洗手，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怎么，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09 默化 丁果手上洗手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就是头也没抬，根本不想理睬他。 “哑巴了？”叶旭林不依不饶地说。 “你有事吗？”丁果反问。 “没事，不过就是看你太寂寞的样子，在想，经历了那一晚之后，你是不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到空虚？” 叶旭林脸上挂着十分恶劣的笑容，丁果洗完手转过身，看着叶旭林靠着墙壁双手抱胸的姿势说：“这就不劳叶总费心了，你看，我这不就是自己来寻开心了？那些小哥哥既英俊，又有技术，还愿意低声下气的哄着我高兴，我想我也会很快就忘记跟叶总还有过什么事吧。也请叶总尽快忘了，免得磨磨唧唧，像个女人。” 身后有人来上厕所，还没走到卫生间里，就直接趴在水池里大吐特吐了。丁果迅速的避让开，看到那个人在那儿吐了几下，然后就着自来水，吞了一片蓝色小药片，之后洗了把脸，又离开了这里。 丁果对这种药不熟悉，只当是治疗身体的，谁知道那叶旭林在看着她时，脸上的表情又带上了讥讽：“这种靠着药物来维持能力的，我怕会让丁小姐每到夜晚，更加想念我。” 丁果在心里骂叶旭林龌龊，瞪了他一眼，直接就走了。 最后，丁果和那个已经被王美珠玩腻了的阿泰虚伪相处了两三个小时后，还是没有真的把阿泰带到哪里去，而王美珠则是十分痛快的拦着新宠离开了包厢。 不过，事情也算是办的七七八八了，王美珠既然知道丁果是邵氏的人，有些事不用丁果开口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丁果求什么要什么，王美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商场上有些东西不便明说。 因为王美珠有了留下过夜的意思，丁果就自行回了家，并且给了和她调情了一晚上的阿泰一笔丰厚的小费。 那阿泰站在门口，看着那厚厚一叠百元钞票，看着那远去的汽车，最后什么话都没说，一头又扎回了“北极圈”。 王美珠因为丁果陪她找乐子成了一种最铁的四中关系之一，所以对于丁果的请求，答应的很是痛快。说到底王美珠家的产业看似钱总在打理，实际上还是王美珠说了算。如果不知道这点丁果也不敢贸然认识王美珠。 果然没过多久，那份协议合同就签订了下来，丁果看着王美珠签合同时候的豪气，忽然有些感慨。之前为了钱总的合同邵康不惜让丁果出面，明知道这个钱总来者不善却一点都没有帮她的意思，反而因为这件事情与她决裂。 王美珠看出丁果似乎有心事，以为是之前老钱的事情让丁果为难，便说道：“果果，王姨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老钱的事情我跟你道个歉，你别多想，我家那老东西，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了。” 丁果恍惚摇了摇头：“不是的王姨，我只是想到之前我老板为了签这个合同不惜让我出卖色相。” 王美珠听了这话邹了邹眉头，她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直人事，可是却一眼看穿了丁果老板的意思。她握住丁果的手：“果果，你记住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将那些实际的东西抓在手里，没有得到之前，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对谁都一样。” 丁果点了点头。 她请了三天假，再回到公司，邵康对她的态度已经是大相径庭了。 “我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是你丁果办不成的，你现在简直就是我们公司的福星，把你供起来都不为过了。”邵康很是高兴，好像也连带着把丁果之前跟他犟嘴耍脾气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丁果虽然看惯了这一行里，这样现实的样子，但仍旧有点心梗，自己和邵康，毕竟不是那样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可理智让丁果很快就清醒，自己要的，只是抓到手的实际，而不是专注于那种毫无用处的感情上。 所以，她也就能调整出自己曾经面对邵康时的样子，两人倒是有点儿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对了，过几天天气不错，正好出去放放风，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我都很长时间没有去海钓了，你这手头上暂时也没什么事，不如陪我一起？”邵康说。 丁果想想，自己也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去海边了，而且再看邵康的态度，明显有种想要和好的意思，所以一口就给答应了。 但等到了约定出海的那天，丁果到了游轮上才发现，邵康约来一起出海的，并不是只有自己。 那游轮上，早就已经有蒋妍颜和一些邵康的朋友，以及邵氏生意往来的伙伴，而这些生意伙伴之中，自然不会少了叶旭林。 两天一夜的行程，整个游轮上，男多女少，蒋妍颜在那群男人之中八面玲珑，处理的十分游刃有余。丁果做不到她那样，一想到要跟这些明知道不怀好意的人共度两天一夜就觉得作呕，好在邵康给她安排在以前的房间，丁果就决定躲在房间里不再出门。 丁果想着就这么龟缩着直到这样的游轮派对结束自己再出现，可天不遂人愿，邵康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刚入夜派对开始，邵康便派人来敲她的门，让她出来玩，丁果回绝了两三个人之后。邵康亲自出现在她门口。 丁果很想质问邵康，她到底在他眼里算个什么。用来交际的公关，用来陪酒的小姐，还是用来解决一切问题的工具。但所有的问话，都被外面叫喊邵康名字的声音给打断。 “你快点儿出来，让你来不是发呆的，外面那么多客人，要是招待不周，对公司影响也是很大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别孩子气了，快出来。” 说完邵康就走了出去，丁果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邵康，你看着丁小姐，一个人闷着也不愿意搭理我们，肯定是觉得我们都是些臭男人。”其中一个正抽着烟，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乐呵呵地说。 “怎么会？丁果既然出来玩就放开点，大家都是商场上的朋友！”邵康对着丁果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招待这些人。 丁果心想，邵康这心思谁不知道，商场的朋友也是邵康的朋友，与她无关。 丁果不好当场拨了邵康的颜面，所以只能挑了个离那些人远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也正好是和叶旭林做了个斜对面。 叶旭林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长腿叠交在一起，身上的衬衫随意地松散着，露出结实的胸膛。比在场那些男人的肥肉啤酒肚要好太多。 丁果有意无意地看了叶旭林几次，他却全程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只是默默地摸着自己手中的纸牌。 丁果大学毕业就在邵氏工作，刚进来的时候跟在邵老爷子身边，后来又跟着邵康，这些场面自然是不少见，都是公司之间的交际手段，却又见怪不怪。可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被邵康拉来做这种事情。 尽管不情愿，丁果还是面带微笑跟坐在她身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是她与蒋妍颜不同，蒋妍颜早就习惯了，在他们中间应付的游刃有余。 “丁小姐的工作能力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您跟邵总的关系，我们几家可都不愿意放过你这种人才。”说话的人之前在工作上跟丁果接触过，一直很欣赏丁果的工作能力，两杯黄汤说话也就不再那么拘谨。 丁果也应付得自如：“容总说笑了，我不过是有邵总的帮助才走到今天的。” “哈哈哈哈，是丁小姐帮助邵总吧，谁不知道邵总能有今天，丁小姐功不可没，不然邵老爷子也不会选你做邵家的儿媳妇。”容总这话一出口，听来倒是没什么，却引来了周围人的注目。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邵康没能力只靠女人上位。 丁果就坐在那儿看着邵康面色尴尬，心里却有了一丝痛快。 “哎呀，这丁特助如果真是个人才，不如来我的公司工作。我瞧着丁特助这长得有标志，如果再有出众的能力，岂不就是个香饽饽了，啊，哈哈哈哈……”那钱总也是应邀来了船上，从见到丁果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心痒难耐。 上次在会所，碍着那是叶旭林的场子，没有能得手。后来他想通过压着和邵氏的合作来逼迫丁果，不仅没成功，不知道自家那个母老虎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情。回家骂了他一顿，收了他手里不少权利，还跟邵氏签了合同。 现下钱总对丁果更加好奇，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和手段。 丁果勉强自己对着钱总客套的笑着，明明自己上次已经和他起了那么大的争执，等于是彻底撕破了脸，但在这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圈子里，谁又不是早早就学会了“不计前嫌”和逢场作戏。 幸好容总夹在他们俩中间，钱总的手才还没摸上丁果的身，只是借着给丁果倒酒的机会，暗暗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搓揉了几下，也是让丁果恶心不已。 10 求救 丁果抽回手，余光却瞟到刚才还说欣赏她的容总跟钱总心照不宣的笑着。 “来丁特助，喝酒喝酒。”钱总又给她手里的酒杯加满，容总顺势过来敬了她一杯。 丁果喝了一口，感觉似乎有人在看她，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只见叶旭林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只一心抽着烟打着牌。 她本能地看向邵康求救，邵康却在跟她对视了之后，又挪开视线。 丁果心里莫名的很烦躁，不管在场的那些男人到底有几个是真心的欣赏着她的工作能力，又有几个是单纯把她当成了这样一个派对上的“娱乐物”，她都很想直接离开。 因着是在场的人不少，那个钱总也只是不时地用眼神在丁果的身上不断游走，让丁果总有种正在被视觉强暴的反感。而邵康更是对她这种遭遇视而不见的默认。 等那些男的都沉溺在一些纸牌喝酒上后，丁果寻着机会走出去。海风吹着她的长发，她靠在游轮的围栏上，单手握着香槟杯，看着太阳呈现出一个巨大的红色血球渐渐沉入海中，海水被染成血红色。 海风带着些些凉爽让她远离身后的浮华喧嚣，有种被带走了一些烦闷的畅快感。只是这样的畅快感，还没来得及她细细品味，身后走来的那个女人就直接让她倒足了胃口。 “丁特助还真是在男人身上的手段，让我自叹不如。”蒋妍颜就站在丁果身旁，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嫉妒情绪死死盯着丁果那张姣好的面容。 “你想学吗？我看你可能学不成。”丁果连转头看一眼蒋妍颜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直视着前方夕阳缓缓沉入海面的景色，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你对我牙尖嘴利没用，你也不用摆出一副你比我清高的样子，今天这场面你还没认清吗？你跟我，都一样，就是邵康用来交际公关的工具。我总以为你是个多高贵的，如今看来，你也就是装的好像自己很清高而已。而且，我甚至可以说，你比我还不如。”蒋妍颜脸上讥讽的表情很清晰，她学着丁果平日里那副高冷的样子，扯嘴冷笑：“至少，邵康利用了我，还得给我想要的东西，而你，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得到。你笑我在他身边没名没分，好像你也是半斤八两。” 丁果沉默着，对于蒋妍颜的这些话，她无法反驳。 蒋妍颜第一次能看到丁果在她面前败下阵来，心情当然是非常好，哼笑着，离开了。 丁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陪着那一群男人捱过这顿晚餐的，总之她在吃那些看似美味的食物时，如同嚼蜡，匆匆吃了两口，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想到还有一天一夜的海上生活，丁果就头疼。她坐在自己的床边，对着面镜子慢慢的卸妆，将她精致到有些刻薄的妆一一溶解，露出她原本就清丽的一张脸。 卸除了妆容后的丁果，觉得自己就像卸掉了一张虚伪的面具，倒头躺在了床上，深呼一口气，尽量放松了自己，试图尽快入睡。 随着船身不断的摇晃，丁果从噩梦中醒来，那阵阵的海浪声传入她耳中，才有些真实感。睁着眼看着外面被月光照得反光发白的海面，她一跃坐起身，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准备去外面倒杯水喝一下。 进入二楼船舱，船舱里只亮了几盏昏暗的小灯，丁果看了一下四周，一片狼藉还没收拾，酒味也是隐约还能闻见，她猜测，派对应该是刚散不久的。 丁果当然不是海螺姑娘，根本就不想碰那些残羹冷炙。下午喝得那些酒，又没有吃东西，导致她现在口干舌燥的厉害，顺手拿了一瓶桌子上尚未开口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 正喝着，忽然旁边窜出一个人影，连拖带拽的将她人死死搂进怀里。 丁果吓得手里的水瓶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之后在海浪声的掩盖下一切又恢复平静。 “你好香啊！这么晚还出来，是不是在等我？哈哈……”那个肥胖的身躯如同一团黏腻的熟五花，让她恶心到想吐。 丁果被他从身后拦腰抱住，摔倒沙发上那个肥胖的身躯就顺势压上去，如同一团黏腻的熟五花，混着酒臭味儿，让她恶心到想吐。 迎着微弱的灯光丁果看清楚来人，心中大惊：“钱总！你在干什么？你就不怕我叫人吗！” “叫人？你叫人干什么，这种快活事，你当然是叫最好听啦！”钱总不知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借醉意，压着丁果就是一顿乱摸。 丁果咬着牙，拼命去推开钱总的咸猪手，张口就要喊救命，只是那救命刚发出一声，就被钱总捂住嘴巴：“小美人，今晚你也看到了不管是叶旭林还是邵康没一个会救你，你都上船了就应该知道自己的用处，来吧别推迟了，跟谁不是一样，你跟了我也不吃亏。” 丁果的口鼻里都是咸腥味儿，钱总身上的味道让她本就火辣辣地胃更加难受，阵阵作呕。她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只能急得瞎挣扎。心中祈祷着有人路过这里发现她。 可船舱里除了海浪和船涡轮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动静。 丁果绝望了，忽然有些不好的记忆朝她涌过来。 就在她晃神的时候，身上的那坨肉就忽然松塌下来，直接从她的身上滑了下去，躺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丁果惊魂未定的坐起来，慌忙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叶旭林。 月光恰巧在这时从窗户里照进来，他的身影在月光之下，只有着清晰的轮廓，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丁果就是第一时间分辨出了他。 此时的丁果再也想不出叶旭林过去的那些不好和恶劣，此时她就脚底发虚，只有扶着沙发边缘才勉强站稳，不至于坐到地上去。 叶旭林一言不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抬步走到甲板上，靠着船围栏抽烟。 叶旭林今晚的烟瘾好像特别大，如果她记得没错，这是她见到叶旭林抽烟的第四根了。 “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出来干什么？”叶旭林冷冰冰的声音在这个夜里，也显得不那么刺耳了。 丁果不想跟他争辩自己就是穿了一件白色睡裙而已，而且这条裙子是T恤款的，长及小腿，甚至比她今天白天穿得那条灰粉色的短裤还要长。 “能给我根烟吗？”丁果忽然开口。 叶旭林愣了半秒，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已经只剩下三四根烟盒扔到了她的手中。 丁果拿着那包烟，手还有些哆嗦，抽出一根后，又把烟盒还给了叶旭林。 ”叶先生，再借个火。“ 叶旭林敏锐的察觉到，丁果没有再用那种不耐烦和讽刺的语气称呼自己为“叶总”，虽然她的语调还是那么冷离疏远的似乎和过去没什么区别。 叶旭林今天的脾气很好，接二连三地应了她的请求。 两个人站在甲板上，看着那黑漆漆的海面，各自抽着烟。 “今天的事，我会记着叶先生的情的。”丁果的嗓子被海风吹得有些干涩，说话也有些沙哑。 “你随意。我其实不过就是多管闲事而已，你会遇上这种事，被钱进惦记，也是你自作孽。”叶旭林抽了一口烟说：“你为你那个邵总，不就是什么事都愿意做。明知道今天这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还是愿意来。自己不自重，就不要再去怨别人惦记。” 丁果就站在那儿听他训话讽刺，半点想要去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她能解释什么，其实自己遇到的这些事，又怎么会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 叶旭林说的，并不全错。 “总之还是谢谢叶先生今天的出手相助，不管你是不是后悔帮了我，也还是帮了。叶先生，晚安。”丁果抽掉了手中最后的那一小截烟，然后走到还躺在地上打着呼噜的钱总，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把烟直接碾灭到他身上，以此泄恨，可最后还是把烟碾灭在了桌上。 叶旭林站在船头吹着海风，谁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早上，钱总还是被人拍着脸叫醒的。 “钱总还真是开心过头了，昨天一晚上就直接睡在船舱地板上了。”容总站在那儿笑说。 那钱总一时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一脸的恍惚茫然，惹得一群人发笑。 丁果就站在一边冷眼看着那个钱总丑态百出，心里只是恶毒的想，活该你也是个“绿毛怪”。 那钱总醒来后，倒好像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照样和丁果打招呼，甚至想着再揩点油，只是在叶旭林经过时，又把自己那伸出去的咸猪手给缩了回去。 丁果只看了他这举动就知道，这王八蛋根本就是记得清清楚楚！心里就少不得骂他几句老东西。 可叶旭林呢？他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昨晚他救了她，自然不会什么都不要。丁果望着正跟别人谈笑风生的叶旭林皱了皱眉头。 11 音乐会 丁果的预感没错。 吃午餐的时候，叶旭林在大家都在讨论一些生意经的时候，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后天腾出点时间给我。“ 这一桌子上吃饭的人都是互相看着直瞪眼，叶旭林在跟谁说话？ 丁果正专注于如何推拒掉钱总不断不断给她倒上的酒，并没有在意叶旭林说的话。 “丁果，听到没有？”叶旭林直接点了名，就更是让人吃惊了。 丁果睁大双眼看着叶旭林，一时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而一直在觊觎丁果的钱总也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讪讪的收回了自己举着红酒瓶的手。 “怎么了？吹海风吹傻了？”叶旭林在人前一点儿不似和丁果单独相处时那么冷冰冰的，仿佛两人有多熟悉似的，甚至还对她笑了！ 丁果难得有点傻乎乎地问：“做，做什么？” “你不是之前一直嚷嚷着要听音乐会吗，正好后天有一场水准比较高的，票我已经定下了。“叶旭林说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也一直没有退下去。 在场的任谁都不会认为丁果和叶旭林是清白的了，目光之中也是多有暧昧的意思。 “我后天还有工作，很忙啊。”丁果推辞着，转念一想自己这么说未免太不给叶旭林面子了，于是又补上一句：“改天嘛。” 叶旭林不说话，只是喝着自己酒杯里的红酒，显然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邵康坐在一边看着这么一出，眼见着气氛就要凝固起来，赶紧就说：“后天我给你放假，你最近工作辛苦，既然想听音乐会，叶总也有心了，我就不做那种黑心老板了啊，哈哈哈哈……” 丁果原本还对邵康有过各种幻想，她给邵康对自己做过的那些过分事，全部都想过借口。诸如和CM的事，不能全怪邵康，他也是被逼无奈的。诸如蒋妍颜和他的事，就是因为自己和他的关系始终不确定，他耐不住寂寞。诸如钱总的那件事的确算自己搞砸的，自己也有责任去弥补……那么多那么多邵康的所作所为，丁果都尝试劝自己体谅和原谅，可直到这次的海钓上发生的这些事，才让她越来越看清自己那给邵康找借口的样子有多么可笑。 如今为了讨好叶旭林，他可以随时抛弃和利用自己，这样的事实就像一记耳光响亮地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抬起头，竟然发现更可笑的是，蒋妍颜竟然依旧是那副恨不能以身相代的样子，表情是半点不会隐藏。 “好。”邵康已然这样说了，现在的情形又是这样，丁果也只能一口答应了。 饭后，丁果也仗着在别人眼中自己和叶旭林之间的那点说不清的关系，直接闭门不出了。 在这艘游轮上，丁果曾经留下过很多值得怀念的过去，现在，却是多待一分钟都觉得煎熬。 好不容易游轮渐渐靠了岸，丁果才从房间里出来，原本是准备陪着邵康送客的，可眼看着蒋妍颜挽着邵康的手臂，完全顶替了自己的位置时，她又停下了脚步，只是站在一旁，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两个笑得十分刺眼而登对。 叶旭林是最后一个下游轮的，他没有理会站在那儿有些谄媚的邵康和蒋妍颜，而是直接走到了孤零零的丁果身边，像是赏了什么天大的恩典似地说“别忘了，后天的音乐会。” 丁果抬头看着叶旭林的侧脸，未及她去说什么，叶旭林已经直接离开了。 “果果。”邵康带着蒋妍颜走了过来说：“脾气要软一点，叶旭林不是别人，你可千万不能让他不开心，不然邵氏都会有麻烦的。” 邵氏，邵氏。丁果在心里默念了即便这两个字，最后竟然也有些消极起来，这个邵氏，有没有麻烦，到底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回到家后，丁果就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头轻脚重的，脚底下踩着的都跟棉花似的。 “妈，妈！郁燕飞！”丁果大声喊了几句，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就知道，郁燕飞女士，一定又出去找她的那些小姐妹逛街打牌去了。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未有过其他情况。 丁果不知道自己怎么这种时候还有力气笑出来的，她的这个妈，从以前到现在，多是为了男人活着，一个不行就换一个。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不说不好，也绝对有些失格，但是现在，丁果也不会太在意这些事了。 自己从抽屉里找了点治疗感冒的药，吃完就去卫生间里冲了个澡，然后枕着半干的头发就直接睡了。 醒来是，头却更疼了，大半夜的起来，又加大了药的计量。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隔天中午，郁燕飞女士终于回来了，看她还在家，十分意外。 “妈，我头疼，你帮我倒杯水。”丁果被体热烧的嗓子像火燎了一样，也是唬得郁燕飞不行。 在郁燕飞的印象里，丁果一向是个性子强韧，身体也很健壮的，少有生病的时候。这么突然说病了，她也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儿。 郁燕飞看着她那苍白虚脱的样子便问：“还是去医院吧，别病情还加重了。” “不用，你帮我跟邵叔叔请个假就行，别说我生病的事，就说我工作有些累。”丁果不想搞得兴师动众的，就让郁燕飞去应付一下。 郁燕飞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她说不去医院就肯定是不会去了，自己照着她的意思办就行。 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大半天，除了中途喝点水，又喝了几口稀粥，吃了两颗药，丁果就一直没有从床上起身。黄昏时候清醒了一会儿，还是因为叶旭林给她打了电话。 “喂。” “别忘了明天的音乐会。”叶旭林直接就说。 “叶先生，我看明天，我还是不去了吧。”丁果皱着眉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举着手机都觉得累，只侧着脸把手机放在脸颊上。 “这事儿你先别问我同不同意，你不如先问问你最看重的邵总同不同意，怎么样？”叶旭林的恶劣因子又在使坏。 丁果连生气都提不起劲，只能忍着说：“好，我会记得的。” “你现在在哪儿？”叶旭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问这样的话。 “在家休息，我会记得明天的音乐会，到时候再联系吧，再见叶先生。”丁果不想再跟他多废话，挂了手机就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睡了。 原本捂了一天都没出的汗，却在叶旭林打来电话让她心浮气躁了一会儿后，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早上，郁燕飞来看她的状况，比昨天要好一些了，这才算放下点心。热了稀粥端过来看着丁果吃完，又喂了药，看上去是不准备出门找姐妹朋友打发时间了。 “你今天不出去吗？”丁果感觉身上稍微有了点力气就起了床，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把昨晚出的那身汗给洗掉了。 “你身体不舒服，我怎么能安心出去？早就推了朋友的约了。”郁燕飞说，语气之中有十成十的惋惜。 丁果没有理会她什么，自己洗完澡回到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还在那儿给自己化着妆。 郁燕飞听动静，走了过来问：“哎，你这是要出门啊？” “等会儿应该要出去一趟，怎么了？” “你这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出门？”郁燕飞惊着了。 “我身体好了很多了，今天出门也是为了……嗯，工作的事，没办法。”丁果在脸上拍着水乳说。 “那你都要出门了，我还留在家里做什么？” “我没让你留着，你就该怎么样就还怎么样呗，反正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丁果淡淡地说。 郁燕飞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转身就去客厅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重新约了见面的地方。 丁果这边正在画眉呢，手机就响了起来。没办法，她只能暂时放下眉笔接起了手机：“叶先生。” “要我去你家接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是中心音乐厅吗？” “嗯。”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到。”丁果回答。 叶旭林利落地挂了电话。 化完妆，掐准时间点，丁果就换上了一双低跟的小皮鞋出了门。郁燕飞比她更早一步出门，已经不知道在哪儿潇洒了。 赶到中心音乐厅门口的时候，比丁果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两分钟，抬手看着手表，确定自己没有迟到后，她就站在了门口的一张宣传海报面前仔细看着演奏名单。 很好，她一个都不认识。 叶旭林比她晚到了四分钟，作为迟到的人，是一点儿愧疚之感都没有，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叫了她的名字，示意她进去。 丁果是不会再这种事上跟他置气的，自己就那么跟着他走近音乐厅，或许是这个演奏团队真的很一流，整个偌大的观众席，竟然也算是一眼看不到有空的。 叶旭林订的三楼的包厢，视野和位置都是一流的，站在包厢可以俯视整个大厅，两个人落座后，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倒像是两个陌生人。 “这是国外的一个演奏团队。” “嗯，看到外面的海报了。” “水准据说一直都很高。” “能来中心音乐厅演奏的，都不会差。” …… 叶旭林似乎在试图找话题，但丁果实在是也没什么高昂的情绪跟他聊这些话题。 12 不满意 叶旭林很快就发觉，丁果的异常，就是比平时更加敷衍的态度。这让叶旭林十分恼怒，可她是有问必答，你说一句，她回一句，好像根本也没什么错处让他抓。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是生着闷气。 音乐会开始后，第一首的确是很恢弘大气，气势磅礴的，只是到了第二首演奏曲目开始后，整体的节奏就一直在慢慢放缓。 丁果本来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加上身体又不是很舒服，周围来听音乐会的人都基本素质比较高，除了演奏的声音，几乎也听不到别的什么。 这样趋于舒缓的音乐会，给丁果带来的最大的影响，就是让她越来越困，眼皮越来越沉，直到最后，彻底闭上，睡得无知无觉了。 叶旭林坐在那儿气定神闲地听着音乐，忽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了重量，转头一看，丁果竟然能听着音乐会听到睡着！ 叶旭林也是气得都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仍由她这么靠着自己的肩膀睡觉。 丁果原本睡得还是十分香甜的，直到被一个女人推醒。 “这位女士，音乐会散场了？” “什么？”丁果坐直了身体，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人，叶旭林的位置已经空了。茫然地环顾四周，别说舞台上没有人了，就连周围的听众都走的一干二净。“已经结束了吗？” 那个音乐厅的工作人员笑了一声说：“是的女士，已经结束了，您睡了很久。” 对此，丁果感到万分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睡得无知无觉，还要别人叫起来。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丁果说着就站起了身，却发现一条棕色的毛毯直接从她的腿上滑了下去。 “这是？” “哦，这是刚刚坐在您身旁的那位先生让我们拿过来的，说您身体不舒服犯困，这么睡会着凉。”说这话时，那位工作人员忽然表情变得很是感慨：“那位先生是个很体贴绅士的人呢。” 体贴？绅士？要是真体贴绅士，怎么不走的时候叫醒自己，尽把自己留在这里出糗？可得了吧！当然这些话丁果并不会说出口，她只是干笑了两声准备离开。 走到快到音乐厅大门口时，手机在包里震了震。丁果掏出手机一看，是叶旭林发来的短信。 “你今天的表现我很不满意，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来耽误别人的时间，也浪费了别人的演奏。下次，请你拿出三分你对邵康的心力对我试试。” “莫名其妙！简直是莫名其妙！”丁果自言自语着，最后还是觉得不足够表达她的情绪，又补上了一句：“有毛病。” 回到家后，郁燕飞还没有回来，丁果感到有些饿，只能自己去厨房煮一碗方便面，吃得满头大汗的，也不敢开空调。原以为郁燕飞怎么说晚上还是会回来看她一眼的，结果，又是一整晚不见人影，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怕是顾着自己高兴，什么都忘了吧。 丁果不由得有些泄气地想着，然后回了房，继续睡觉。 因为昨晚出的那趟汗，早上起来后，丁果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了不少力气，额头也不发烧了，只是手脚还有些发虚，但是这也不影响她的工作。 只在病好的七七八八后，就急忙赶去了公司上班。 谁知道，她赶去公司准备去找邵康的时候，方优却告诉她，邵康也同她一样，已经两三天没来公司了。 “你打过电话给他了吗？”丁果问。 方优点点头，然后为难地说：“可是邵总根本不接我的电话，后来还直接拉黑了我。” 拉黑自己秘书的电话！还是因为方优催促他回来工作拉黑的，这世界上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公司老总，那个邵康怕不是嫌公司现如今的情况还不够捉襟见肘的！丁果恼怒异常，直接连自己还生着病的事全部抛在了脑后，冲到邵康的办公室，看着那张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资料，就知道，邵康是彻底放风野出去了。 “妈的。”丁果虽然不忌讳爆粗口，但是在公司还是很注意形象的，现在被邵康这样的举动搞得火冒三丈，也就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拿起手机就准备给邵康打电话，这号码还没拨出去呢，那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穿着一身酒红色连衣裙的蒋妍颜就开了口：“找邵康呢？我劝你也别费那心思了。我这些天都跟他在一起，有什么事，你问我就好了。” 丁果拿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对着蒋妍颜，用上了她惯常的表情——冷淡如冰。 “问你？问你身上这条香奈儿新款小红裙是从哪儿买来的，还是问你这新做的头发是哪家发廊的Tony老师做的，还是问你嘴唇上的唇釉又是什么色号的？我要找邵康问的事，是桌上的这些文件，你有本事帮我解决吗？”丁果靠着办公桌的边，讥讽地问。 蒋妍颜被气到，脸上扑上的那层用来遮瑕美白的粉底，都遮不住她因为恼羞成怒而涨红的脸。 可她在发火的边缘不断徘徊之后，还是慢慢恢复了自己的理智，脸上的涨红也渐渐消散了下去。 “我是不能解决这些事，但是能解决这件事的人，现在也只有我能去找他。你还不知道吧？你不在公司的这两天，都是我在陪着邵康，他说最近太要放松，就让我直接搬到了他的公寓里住去了。我说我要来上班，他也是非不让。这晚上缠着我缠的厉害，早上也是不肯放过。你说，他的精力真的是比一般的男人要旺盛很多的哦！”蒋妍颜说这些话时，是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她把这些事当成可以刺伤丁果的利器，只是丁果却已经在邵康这个人身上，想开了，自然也不会因为蒋妍颜三言两语的给激怒。 “你要是真的喜欢干那种三陪的职业，不如换个公司，跳个槽，赚的可能比你现在在邵氏还要多得多。”丁果瞥了她一眼，按下办公桌上的内线叫来了方优。 “你如果有本事处理现在这些文件，我是非常欢迎你留下来的，如果你不能，那麻烦你尽快离开这里。”丁果下了逐客令，言语不委婉，也是相当有力的再次气到了蒋妍颜。 “我离开，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是邵康的办公室，不是你的！里面的文件都很重要，要是被你弄出差错，谁来负这个责任！” “总之不会让你负责，但是如果你继续浪费我的时间，我不保证我会不会直接告诉邵董事长，让他来看看，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丁果已经不耐烦再跟蒋妍颜扯嘴皮，看着抱着一摞文件的方优说：“你在这里把这些堆积下来的工作，全部介绍一遍给我听。” 方优对于丁果处理公司业务的事，已经是见怪不怪，相比邵康，他甚至更相信丁果的能力，所以一点儿没迟疑，就要开口回报工作详细。 “蒋小姐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派人上来请？”丁果直接坐到了邵康平日里坐的那张办公椅上，头也不抬地问。 蒋妍颜一时拿丁果没有办法，只能跺脚离开。 挤压下来的工作虽然有些多，但没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其中唯一的一个重要消息就是本市一块CBD规划地即将拍卖。 “这个地现在的价值还在估量，但是这次的地，和之前公司购入的地有些相似，不知道邵总要是接到消息会怎么样决定。”送提案来的主管在电话那头谨慎又小心的说。 丁果看着手中的那份土地预评估报告，也同样是想起了之前被邵康执意买回来，又砸在手上的那块地，不由得陷入沉思。 本来那块地，邵康是准备买回来建一个高档小区的。邵氏是从百货商场做起的，在邵老的手里，经营的也是如日中天。后来发家了，没多少年就因为身体缘故，退到了二线，把公司主要的决策权交给了邵康。而邵康却一直不专心于原本的经营模式，看着这几年涨势凶猛的房价，也是打定主意要在房地产上大捞一笔，却没想到这块地，根本就是个烂山芋。 高价拿到手后，直接挖掉了半数邵氏的流动资金。邵康以为自己拿到了这块地，就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事，谁知道这地因为规划变动，带低了这块地原本的位置价值后，在送检土地报告上也除了问题。拖着一直没有能动工，这荒着的空地，一下子就成了能随时拖垮邵氏的定时炸弹，邵康是攥在手里怕炸，却又不知道该扔向何处。 后来找上了CM就是因为CM拥有足够庞大的流动资金可以即时拿出，让邵氏尽快回笼资金。而CM本身做的，也是一种技术层面的，涉及的业务，几乎涵盖了所有高新产业，前景明朗发展势头迅猛。相较于想要涉足房地产这一行试水吃暴利的邵氏，CM名下本就有关于房地产的业务，只是不占大头。 13 换人 能把一个公司做到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是蠢货。 那块地已经注定是要烂在手里了，叶旭林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愿意接手，这点她一直想不通。即便自己付出了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代价，但是那种代价在别人眼里，可不值那一块烂地的价值。 所以对于叶旭林会同意邵氏的土地转让的事，她也一直是抱着一种静待其变的态度。 为了把邵康留下来的工作全部解决掉，丁果从早上一直忙到了夜里，中午连饭都没吃，自己加班到深更半夜，倒成了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人。 回去的路上，丁果直接给邵老打了电话，把邵康最近没有来公司的事汇报了一遍，邵老果不其然生了好大的气，隔着手机，她都听到了邵老咳嗽的声音还有郁燕飞关切的话语。 “哎呦，你小心点的嘞，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容易着急上火的……来来来，喝点水，顺顺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呀，动这么大气……” 这样温柔细致的话，丁果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被郁燕飞这么对待过。心里隐隐生凉，手上也就掐断了通话。 看着路上一望无际的路灯，身边还在穿梭的车辆，丁果头一次觉得，自己很孤单。 邵康隔天果然早早就来了公司，想来昨天邵老的是有好好训斥的，所以今天的效果才能这么显著。 丁果毫不在乎邵康介不介意生不生气自己这样背地里告他状，事儿是他自己干出来的，她没责任去替他遮掩。 邵康早上一来就听说了自己看中的那块地就要尽快被拍卖了，一下子就有些急，自己手头上的钱根本不够买那块土地，思来想去，能求的人，也只有CM的老总叶旭林了。 所以，邵康都没多想，直接就给叶旭林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也表达了自己希望邵氏能尽快把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给实施了。 叶旭林只是淡淡地说：“这么急做什么？这合作项目要启动的资金也不是小数目，当然要慎重考虑才行。你上次跟我说的，你们家公司里的连锁百货商场是不是最近要进行大面积的调整……” 邵康也不好催促叶旭林，只能由着他在那儿东扯西扯，就是一句都不往两家的合作项目上聊。 这让邵康如鲠在喉，就听着叶旭林像在跟你聊家常似的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才插了话，又把自己的意思给表达了一遍。 “你说合作的事啊，这事儿我不是说了要慎重吗？” “叶总，你看，你觉得什么样的叫慎重，你需要什么，我们公司都可以尽量提供的。”邵康急着说。 叶旭林人模鬼样地说：“是这样的，这个我公司虽然说是接受了合作的协议，但是这具体的关于合作项目的规划，还有土地的一些具体情况，我也是不够了解的。” “我可以派人去给你详细说明的，一定事无巨细地给你讲清楚……” “你也不用派别人来了，你们邵氏最能有力的就是丁特助了，就让她来跟我说清楚好了。” 邵康满口就给答应了，挂了电话就让丁果进了办公室。 在和丁果说话的时候，邵康也是直接了当的把叶旭林的意思给说了，他满心以为这一定不是什么难事，丁果也一定会答应，只是没想到丁果竟然能那么果断的拒绝了。 “我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具体的我也不是那么清楚，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多少，要解释，你自己去也可以。作为公司老总，你也有义务自己去完成工作了。”丁果面无表情地说。 “人家叶总指名道姓要你去，你不去，不就是在为难我，为难公司吗？公司对你不薄吧？看到公司经营不下去，你就能高兴了？”邵康不满意丁果这种态度，直接就老一套地给她扣上了一个大帽子，意图逼迫她同意。 丁果听了后，却更是满不在乎：“在外面，出价比邵氏高，要挖我过去的公司，多得是。我是看在邵叔叔的面子上留到现在的。邵康，不是为了你，你想清楚这点。” 丁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邵氏给我的待遇我不在乎，外面有的是愿意高薪高待遇聘请她的人，别逼她，逼急了，她就拍拍屁股走人。 邵康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他没想到，丁果竟然也会生出离开邵氏的想法。这下子，他倒是真的不敢再逼了。 “你既然这么不愿意去，那我就换别人好了！你先出去。”邵康脸色铁青地赶走了丁果，然后就直接让蒋妍颜上楼来了。 蒋妍颜一听是要去CM和叶旭林会面，当即就答应了，半点犹豫都没有。 开玩笑，丁果现在能这么得意，还不是靠着叶旭林撑腰。自己不管是身材还是长相，还是床上功夫，自认都不比丁果差，丁果有的不过是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而已，如今这机会也轮到了自己头上，她又怎么会放弃？ “邵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完成你要我完成的任务。” 邵康点头，挥手就让她出去了。 再说叶旭林坐在CM总部大楼的顶层董事长办公室里正在看合同，那边程爻就接了内线告诉他，邵氏来人了。 叶旭林想也没想就让程爻带那个人进来，结果从那个人进门开始一股子浓烈的香水气味就让他皱起了眉头。 只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笑容满面地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嗲声嗲气地说：“叶总，这是我们邵氏的有关于那块土地的具体情况报告，还请你过目哦！” 叶旭林直接发问：“怎么是你？丁果呢？” “哦，丁果呀，她好像不愿意来的呢。叶总，其实我来讲也是一样的，这块土地的详细，我也一样很清楚，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的，我一定会……” “出去。”叶旭林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蒋妍颜一身的香水味，说话还那么黏黏腻腻，身体也在不断前倾，试图靠近自己。 “叶总，你说什么呢？”蒋妍颜怀疑自己幻听了，脸色有些僵硬之后，又展开了自己十分迷人的笑容。 “我说出去，你聋了吗？”叶旭林终于是有些动气，声音也大了许多。 这次蒋妍颜是不敢再认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叶旭林脸上那不愉快的表情。 叶旭林见这个蒋妍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得他心烦，直接按了电话叫来了程爻。 “把这个女人赶出去，顺便把保洁的人叫上来，清一清这里的味道。”叶旭林嫌弃的意思很明显，这让蒋妍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也是特别的“好看”。 从CM出来后，蒋妍颜整个人都有种精神崩溃的感觉，背对着CM大楼用力的跺脚，然后转头恶狠狠地看着CM大楼的顶楼，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回了邵氏。 邵康还不知道蒋妍颜失败了，只是见她回来的这么快，还当事情十分顺利，便问：“谈妥了没有？” 蒋妍颜一抬头，满脸泪痕，还真把邵康也吓住了，连忙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坐下问：“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你给我说，我去教训他。” “那个叶旭林根本不给我机会跟他讲清楚啊，我去了之后他就直接让人把我轰出去了，我在CM丢了一个好大的脸面，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脸过，邵康，你明知道那个叶旭林不好惹，干嘛还要让我去啊，都怪你，都怪你！”蒋妍颜一边哭，一边埋怨着邵康，这招先出手为墙，实在是抢占了先机。 “他竟然这么野蛮的吗？”邵康也是一时忘记了自己让蒋妍颜是去谈合作，而不是谈风度的。 “都怪你，不对，都怪那个丁果！她肯定是知道自己去了CM会怎么样，才故意说不去，拖我下水，我就没见过这么恶毒有心计的女人！”蒋妍颜扑在邵康的怀里哭得是稀里哗啦的，却偏偏还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丁果身上。“她之前一定是得罪了叶总啦，不然叶总又怎么会这样出尔反尔还这么羞辱我，都是她，都是她！” “好好好都是她，都怪她，别哭了……”邵康只顾着安慰蒋妍颜，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办公室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蒋妍颜，让你去CM的是邵康，羞辱你的是叶旭林，我作为一个都不参与这件事的人，反倒成了背锅的，你告诉我，你这是什么逻辑？”丁果两手环胸，冷冷地问。 蒋妍颜听到丁果的声音后，哭得更惨了。 邵康也是个吃不住蒋妍颜这么个哭法的人，当即就帮着蒋妍颜说了丁果几句重话：“蒋妍颜说的也没错，人家叶总要的就是你去解释，你倒好，推三阻四的不肯去。这才导致了我无奈之下选择了蒋妍颜，要我说，蒋妍颜今天受的这一切侮辱，也全都是替你受的！” 丁果心里冷的更厉害了，脸上的笑容却也更灿烂了。 14 迂回战术 “这公司姓邵，不姓丁，我就是个特助，不是公关，你作为公司老总在公司的重大合作项目上分毫力气不出，却指望一个特助给你摆平一切，邵总，你是不是太会坐享其成了？”丁果这次是半点客气都没让给邵康，直接当着他的面削了他个没脸，转身就从邵康的办公室离开了。 邵康虽然恼怒丁果这么不识抬举，但也知道，自己就算去了CM，也不会比蒋妍颜去的结果更好，所以对着蒋妍颜加以安抚了两句，就赶紧追了出去。 “丁果，你给我站住！”邵康叫住了正准备拿着包下班的丁果，然后大步走过去，拉过她的手臂就把她扯到了安全出口那儿。 四下无人，邵康粗喘了两口气，还是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对丁果说：“刚刚蒋妍颜哭成那个样子，我不好说她什么，你怎么也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在公司里就这么耍脾气，我这个当老总的，还得看你脸色，你说着公司姓邵，难道就没你自己的心血吗？我让你去，就是因为公司现在境况不好，不然我能这么逼着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CM的案子，本身就是因为你才有了进展，你现在撂挑子，这不是摆明了要公司垮台吗？” 丁果双手交叉环胸，看都不看邵康一眼。 邵康说了这么一大通，也不见丁果有什么反应，只能转到她脸的方向站着，继续说：“丁果，你不是个做事情喜欢半途而废的人，这事儿要不是非你不可，我邵康绝对不会逼你，可是现在叶旭林就只肯见你，你不去，这不就是为难我，也是为难公司？这公司怎么说也是我爸辛苦了大半辈子才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你权当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行不行？” 老实说，丁果很烦这种拿着邵老爷子对自己再三要求的手段。只是他们邵家，老的，小的，都爱用。自己难道就因为之前的那些恩惠，就要自动成为邵家最无私奉献的奴仆了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还清了这种人情债。 “我会考虑的。”丁果说完，推开了邵康的身体，直接走出了公司大门。 叶旭林如今对于丁果来讲，是一个比较矛盾的存在。 自己虽然在他身上吃了不少亏，也被他羞辱过多次，但也的确是受他关照过的。自己一方面是厌恶他的公子哥高高在上的做派，一方面也感谢他的帮助。 蒋妍颜去CM吃了亏，还要自己去收拾烂摊子，这种原因结合起来，就更加让丁果不愿意去CM。但邵康拿着邵老爷子做要挟，她再不愿意给蒋妍颜和邵康擦屁股，都只能给叶旭林打电话了。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丁果嗓子有些干涩地说：“喂？叶先生，我是丁果。” 叶旭林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了出来，感受不到什么喜怒：“嗯，什么事。” “那个叶先生，我听说今天我们公司的……” “你身体怎么样了？”叶旭林打断她的话问。 “病已经好了，谢谢叶先生关心。” “明天你去中心音乐厅等我，还是老时间。” “……叶先生？” “听不懂？还要我再说一遍？”叶旭林冷冰冰的腔调没由来的就是让丁果听得浑身不舒服。新世纪人人平等，怎么他的态度永远那么恶劣？ “叶先生，那种音乐会，并不适合我，我也不是很想去听。上次我都坏了你的雅兴，难道你忘了？”丁果不想去，一个劲儿的婉拒。 “你不去，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可谈的，如果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那么邵氏也就没必要再来联系我了。”叶旭林不急不缓地说。 …… “好，我知道了，叶先生，我会按时到中心音乐厅的，请放心。”丁果咬牙忍着，然后答应了。 接着叶旭林就挂断了电话，连多一个字的时间都不给丁果留。 这年头，混蛋都有钱，有钱的都是混蛋。丁果看着手机已经暗下去的屏幕，在心里骂了两句。 而被骂了的叶旭林连喷嚏都不打，只是靠着自己的办公椅的椅背，慢慢地晃了两下，忽然哼笑一声，为自己刚刚的发现，感到有一些可笑。 原以为丁果就是个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才做出那些奉献过头的蠢事的，却原来，那个邵氏在她眼里却远比一个邵康要来得重要。 该是说她感性，还是理性呢？叶旭林哼笑一声，转动了自己的办公椅，面朝着窗前一片的林立楼宇。 丁果虽然不是很愿意去见叶旭林，但也不会抵触到像去见钱总一样。叶旭林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姑且还是个相对不龌龊的。如约，丁果提前了五分钟到达了中心音乐厅的门口等待叶旭林。 等了不过三分钟，中心音乐厅里出来了一个西装笔挺的人，十分有礼客气的对她说：“是丁小姐吗？请您跟我来。” 丁果问：“你是？” “我是中心音乐厅的工作人员，叶先生已经提前吩咐了我们，等您到来后，直接带您去贵宾包厢。” 叶旭林到底在搞什么鬼？这是丁果脑子里头一个闪现出来的念头，但她还是不准备为难一个工作人员，跟在他身后，走到了二楼的一间贵宾包厢内。 可进去了后，也没见着叶旭林的人影。 “请问，叶先生现在在哪儿？”丁果坐下后问。 “抱歉丁小姐，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您可以直接电话联系叶先生问一下的。”这个工作人员显然只是接了吩咐办事，其余事情一概不知。 丁果叹了口气，坐在窗口，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大厅和舞台。想想自己上次坐在下面观众席里，啥都没欣赏到，只顾着犯困，最后还沦落到被音乐厅的工作人员叫醒提醒她散场，也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失误了。 叶旭林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按时到来，丁果坐在那儿干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叶旭林的人影，于是拿起手机准备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时，却忽然舞台之上的灯光尽数熄灭，只留一盏，直射在舞台上的一个穿着裁剪合身燕尾服的一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肩膀上架着小提琴，缓缓拉着一首悠扬美妙的小提琴曲。 丁果不懂乐理，但是不妨碍这个小提琴演奏者用心演奏后，带给她的一些感染。 周围的一切都是漆黑的，那个演奏者像个孤独的行者，坚持在这样一个孤寂的舞台，执着地拉着一首悠扬又有些淡淡凄婉的乐曲。那束灯光照的他好像成了整个音乐厅里最微小，也最明亮的那点星光，给人带来的视觉感触，也是相当丰富。 丁果曾经以为这样的音乐都是供那些闲的蛋疼的有钱人消遣的，但是今天这么一场特别的演出，简单直接。气氛和曲子都选择的相当恰当，也是很难让人不沉醉其中，也使得她渐渐地抬起手，架在窗框边，撑着下巴，静静欣赏。 而叶旭林就是在这样一种十分情调的氛围中，出现在了包厢里，慢慢地坐在了丁果的对面，就那么同样安静地看着丁果白皙精致的侧颜，一时也像是沉浸到了自己的安排之中。 一曲奏罢，丁果不吝啬给出自己的掌声，而那位小提琴演奏者也拿下了自己的小提琴，对着丁果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致谢礼。 “喜欢吗？”叶旭林忽然出声问道。 丁果只是保持着自己脸上的淡淡笑容，直到小提琴演奏者离开了舞台，走到了幕后。 “叶先生，你觉得我看上去今年多大年纪呢？“丁果反问。 “没有长一个娃娃脸，虽然平时也没少保养，不过你这块三十的年纪，谁会看不出来？”叶旭林的回答相当直男，要是面对的是其他娇嗔一些的女孩子，估计也是当场翻脸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几率大些。 只是可惜，丁果干不出这种事。 “叶先生也知道我今年是什么年纪了，就该知道，这种哄小女孩的手段对我来说，是没用的。你问我喜不喜欢，我喜欢啊。那么棒的演奏者，那么好的乐曲，是个人都会喜欢。“丁果的语气很是冷淡，一点儿没有刚刚沉醉那首曲子中的温柔模样。 “讨你喜欢，还真是一件难事。”叶旭林像是有些感慨。 “叶先生要是真想讨我喜欢，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比如，你把这种砸钱的方式，转到贵公司和我公司之间的合作上，我一定会特别的喜欢，也特别的高兴……” “本来今天这里是没有演出的，刚刚那位演奏者是国内新晋的小提琴演奏家，也是刚刚在国际上得了奖的最年轻的小提请演奏家。你只用一个喜欢来形容他的演奏，真是有些侮辱了他了。”叶旭林打断了她的话说。 丁果：“……” “你给邵氏工作多久了？” “有些时日了，叶先生关心这个？” “随口一问，听说你之前得罪了进，却还是顺利把邵氏跟裕美集团的合同谈下来了，你本事倒不小……” 15 第一次约会 丁果就坐那儿听叶旭林东扯西扯的，就是不肯和她聊关于和邵氏合作的事，最后她也是被他周旋得忍无可忍了，才一出声，截断了叶旭林的话，说：“叶总，你不会不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跟您谈什么事，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特助，也是给老板打工的，如果您有心跟我谈的话，我们能不能把工作说完，再聊剩下来那些无聊的话题？” 叶旭林微微扬起眉毛，讥笑道：“怎么，你在这行做了也有些时日了，不知道该怎么跟客户说话？你这个样子的态度，让我很难接受，我也可以随时给你的邵总打电话，就告诉他，因为你的工作态度问题，让我不愿意继续合作下去。你觉得这样，算不算是公事公办？” 丁果眼色一深，缓了一会儿才说：“抱歉叶总，我不该对您用这样的态度，我道歉。” “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良好的份儿上，我可以继续考虑考虑。”叶旭林得意，嘴角也是扬着微微的笑意。 此人正是幼稚到了极点！这是丁果对叶旭林最最中肯的评价，自己仗着是邵氏重要的合作对象，就能这么拿乔地折腾她，等哪日CM要是破产了，她一定去他家门口点一箱炮竹！ “你要跟我谈那块烂地的事，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叶旭林说。 丁果差点儿想当场抓花他的脸皮。诚意，她还不够诚意？自己连自己都献出去了，他还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可听到叶旭林说到那块地她的心还是跳了好几下。 “你不要那副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我是你的客户，是上帝，给我点儿上帝的尊重来。” 遇上这么个喜怒无常又时不时冒出点幼稚的恶趣味的叶旭林，丁果真的是束手无策。 “不知道叶总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如果我们能表示的，一定会尽力表示。”丁果强迫自己扯出笑容来面对叶旭林。 “比如说，你跟我来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叶旭林胳膊撑在椅子的手把上，三只抵在太阳穴附近。 “只要约会，就会把合作进行下去？”丁果非常怀疑地问。 “当然，我是个有诚信的商人。你们邵氏的那块烂地，现在给谁，都不会收吧？有能力吃下，还愿意去考虑吃下的，也就只有我们CM了。” “你知道那块地……那你为什么还……” “你以为CM是刚回国发展的生苗子？以为就你们那种不知道美化了多少的言语来描述一下，我就能随便信了你们的话？是你们太天真了，还是你们以为CM太天真了？”叶旭林嘲讽一笑。 丁果本身就觉得邵康把CM以及叶旭林想的太低级了，所以当知道叶旭林对那块地的价值了解很有可能比邵氏自身都要清楚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多惊慌失措。 “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毕竟这种事，我也同样不喜欢勉强。邵氏对于你而言就是个工作的地方，我想就算没了邵氏，你也会有其他可以去效力的地方，当然，CM也是欢迎你的。”叶旭林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包厢。 丁果没有纠缠着让叶旭林再如何考虑如何听她说，等她回过神时，程爻已经站在了门口说：“丁小姐，叶总吩咐了，让我送你回去。” 丁果也没有拒绝这样的好意，反正不是打的就是坐地铁，有免费司机开车送，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程爻开车的时候，全程都没什么表情，连话都不爱说。丁果坐在副驾驶上，也同样没有和不相熟的程爻说话的意思。 直到汽车开到了丁果住的小区门口，程爻看她解开安全带要走时，才说：“丁小姐，刚刚叶总吩咐了，如果你考虑好了，愿意答应他的要求，可以直接去这个地方。”说着，程爻就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交到了她的手中。 丁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收起了那张纸条。 这样的私下邀约，自己应该是要告诉邵康的吧？这已经不算是完全的公事了。叶旭林到底想做什么她尚且还无从得知，可是她女人的直觉非常敏锐地告诉她自己，叶旭林这个人的目的，很不单纯。自己在猜测到他心怀不轨的情况下再去赴约，是不是有点儿主动送上门的愚蠢？ 自己虽然之前跟叶旭林有过那种关系，但至少还都是蒋妍颜的口说无凭，邵康是不是听说了，是不是信了，都还不能作为准信。但是如果是叶旭林亲自说的，那就是直接坐实了他们俩之间曾有过的那种龌龊关系了。 就这么失眠到大半夜，隔日去了公司，邵康就直接让他去了办公室。 “和CM的叶总谈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转让土地？嗯？怎么样的昨天谈的？”邵康急切地追问了几句，让原本有心要把昨天发生的一些事说给邵康听的丁果，又紧紧闭了上嘴。 “你别闷不吭声啊，是不是谈成了？丁果，我可能跟你说，这合作直接关乎到公司的生死存亡，你别当儿戏啊，跟叶总不要耍什么小脾气，他不是那种你能得罪的人！”邵康见丁果半天不说话，心里就更急了，对她说话的语气也重上了很多。 丁果被邵康这种完全将自己当成利用工具的态度搞得十分心灰意冷。原本自己还因为和叶旭林有过的那点儿见不得人的事，愧对了邵康，如今一看，这样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什么的男人，她又有什么好期待他会对自己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存有什么芥蒂之心？早就不该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了的，不是吗？ 丁果忽然自嘲地笑了笑说：“没有，我和叶总正在谈这件事，只是叶总那边说还要考虑一下而已。毕竟那块地的转让金不是小数目。” “哦，能给机会谈下去就行，就行。呵呵，丁果啊，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好好加油，我看好你。”邵康这变脸的本事是日益精进，丁果看在眼里，隐隐觉得有些恶心。 不为了邵康，单单是为了邵氏。这是她欠邵老的！ 丁果的答复很快，比叶旭林预期的要快很多。 “叶总，约会那天是我到约会地点，还是你来接我？”丁果为了让合作能尽快解决，对着叶旭林的态度也尽量像一个恋爱中的小女人状态。 可谁都知道，她长这么大，哪有过什么恋爱经验。 叶旭林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听丁果这样主动提议，他也是稍微来了点兴趣，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去接你。” 丁果只说好。 隔日，丁果就起早给自己化了个淡淡的妆，郁燕飞不在家，所以错过了这次有男人来接自己女儿出门的场面。 丁果今日打扮的很清爽也很素雅，不像平日里总穿着职业装，看上去就古板严肃。 叶旭林忍不住转头多看了她两眼，今天的头发难得披散了下来，半长的头发十分黑亮有光泽，让人一看就觉得柔软想摸一把，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上次你的助理还给了我一个地址，现在我都坐了你的车，哪儿还需要这个地址。”丁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张纸条，随手撕掉然后包进了一张丁果刚刚擦了手的餐巾纸里。 ”时间还早，要去看电影吗？“叶旭林在约会的这件事上显得格外的尊重丁果的选择，对于丁果来讲，真是难能可贵。 “随便，最近有什么新上映的电影？”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刑侦的，科幻的，纪录片都行。”丁果随口一说，就直接把文艺爱情片给彻底堵死了路。 “我还以为你会说那些爱情片。” “别人的爱情，关我什么事。”丁果回答。 叶旭林挑挑眉，没有说话。 等到了电影院，因为周末的缘故，所以来看电影的情侣还是很多的。最后叶旭林买了两张战争片的电影票，和丁果一起排起了长队。 丁果细想，让CM集团的大老板就这么耐心排队，今天这场电影看得也算是直了。 叶旭林瞧着这周围的人都怀里抱着爆米花和可乐，自己把票交到了丁果手中后，也去买了一份情侣套餐，一份大份爆米花，两杯可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叶总……可真是有心了。”丁果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好了。 “今天是出来约会的，你可以不用叫我叶总。” “那叫什么？”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叶旭林，或者说你是想叫的更亲密一点，叫阿旭。” 丁果想都不想就直接摇头否决了。 “我还是叫你叶先生就好。” 叶旭林倒也不再这种事上勉强什么，总之他不爱听丁果称呼自己为叶总就是了。 进了1号厅后，丁果喝叶旭林都是抹黑看着地上不够清晰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找着自己的位置。忽然丁果一脚踩空，怀里抱着两瓶可乐差点扑到前面去，被叶旭林单手勾住腰给稳住，才免得她当场摔了贴地出了洋相。 “谢谢。”丁果心跳有些加快，小声对叶旭林说。 “你小心点儿，别发呆。” 16 约会 丁果隐约觉得这样的气氛对于她和叶旭林来讲，其实不大合适，所以她没有说话，只是稳住了自己的脚步，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片子拍的是中规中矩的，你是看不出个什么出彩的地方，也看不出个什么非常值得喷一喷的地方。丁果本身心思也不在和叶旭林看电影上，所以坐在那儿倒是只看到电影一半，就把爆米花给吃了个一干二净，伸手再去摸时，没摸到，只触碰上了叶旭林的胳膊，吓得她条件反射一般收回了手。 “还吃？”叶旭林声音很低，但丁果就是觉得他好像在笑话自己一样。 “不吃了。”回了话，丁果就故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装出一副好像很认真看电影的样子。 叶旭林看她那装出来的专注神情，心里又点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再去计较这种事。 整部电影里有一处是男女主滚床单的戏码，为了刺激市场，拍的尤其的露骨，虽然不至于漏点，但是光是靠着声音和气息，就足够让人面红耳赤。 丁果虽然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但和一个自己不熟悉，但也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在这种昏暗的氛围里看这样的戏码，实在也是让人不得不面红耳赤。丁果抬起胳膊撑在座椅的扶手上，用手挡住自己的侧脸。 叶旭林却是想到上次和丁果的那次情事，免不得就把这个女明星和丁果进行对比。 嗯，还真是没有比得上的地方。他是说这个女明星比不上。 电影终于散场，丁果和叶旭林又掺和在人群之中，慢慢地走出了电影院。 “还有什么安排？“丁果问。 叶旭林有点不高兴，跟自己一起出来约会，怎么就能让她好像比工作还要不耐烦？ “你这个样子，可真让我感受不到你们邵氏对于这次合作有任何的诚意。” 丁果一转身，看着叶旭林那一脸冷漠的样子，还是收起了自己刚刚那种没能控制住的情绪，说：“叶总，我……” “你看，你的诚意还是没有的。”叶旭林故意找茬，让丁果也是忍了再忍。 “叶总……” “嗯？” “叶先生，接下来我们是去哪里呢？”丁果让自己看上去十分情愿的样子对着叶旭林重新组织了一次语言。 叶旭林满意于她这样的低眉顺眼，没有回答她到底接下来要去哪儿，只是抬手看了看手表，就起步往地下停车场去了。 丁果坐上叶旭林的车，看着他稳稳当当地开着，自己也是一声不吭的。 “你跟你们的邵总出去约会，也是这么沉默寡言像个哑巴？”叶旭林拐过一个十字路口问。 “我和他从来不约会。”丁果硬邦邦地回答。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叶旭林有些意外，也有些愉快。 “是吗，那你今天跟我约会，就当是学习了，好好给约会对象一些高兴的反应，也算是约会中的基本礼仪吧。” 丁果就不懂了，这个叶旭林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说要摆正自己的态度，还要要求她多笑，把她到底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芭比娃娃？ 丁果被叶旭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也是上了脾气，对于他的话，不作搭理就是。 叶旭林也没有计较她这次的冷漠，把车直接开到了迎辉广场，车就停在了地面停车位上。 丁果从车里出来，看着天上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不知道叶旭林又有什么节目安排。 叶旭林也没准备给她解释，直接带着她去了迎辉大厦的顶楼。那是一家法国餐厅，向来以高水准的西餐水平，优良整齐的环境和服务以及，极其高昂的消费金额而出名。 大厨都是从法国特意请来的顶级厨师，每一道菜，都像个艺术品让人不忍心去破坏。 丁果是个实在人，如果不是有一次遇上个客户就喜欢摆这种腔调，她都不会往这里踏一步。一道菜，做成一个让人不忍下肚的艺术品，那不就简直是侮辱了食物本身的意义。 但这里仍旧每日客源不断。 这世界上，还真是有不少有钱人，也有不少愿意为了一种情调和气氛，付出很多的人。 只是，丁果是万万没想到，今天来了之后，这个西餐厅里，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那些服务生全都列队站在一边，等着迎接叶旭林和她。 “我点的全都准备好了吗？”叶旭林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十分自然淡定。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男服务生面带微笑地领着叶旭林和丁果走到了靠着阳台的那个位置，说：“叶先生吩咐的，已经全部办好了，请您放心，不会有一点失误的。”说着，女男服务生就为丁果拉开了椅子，然后等丁果站到桌子和椅子之间后，又轻轻地把椅子向前挪动了小半步距离。丁果就这么坐下，那个椅子的位置也是正好让她能够舒适进餐的。 而叶旭林就比丁果要简单的多，自行拉开，坐了下来。 丁果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说：“奇怪，往常这里的国内外客人都会很多，这个时间点也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怎么今天一个人都见不到？” 这样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她也没指望叶旭林会给自己一个答复。 “这里今天被我包场了。我既然说是要跟你约会，当然会有所准备。”叶旭林坐在她对面，淡淡地说。 丁果微微睁了下眼，然后说：“为什么要这样？只是约会吃个饭而已。” “因为这是我的约会，我有权做所有的决定。”叶旭林这话当真是欠揍的很，至少丁果听了就很想揍他。 难不成因为你约会，所以全世界都得为你提供方便了？但是丁果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叶旭林的食指指尖不断地敲击着餐桌的桌面，发出带着节奏的细弱动静。 餐点还没有上来，整个西餐厅里忽然响起了钢琴演奏的声音，丁果歪过头去看，是一个少女正在西餐厅里的一架钢琴那儿舞动着指尖，演奏出一首舒缓浪漫的钢琴曲。 丁果问：“之前来，还没见到这里有人弹钢琴的。” “其实每周周末都会有这样的钢琴表演，不过也就是两首而已。” “今天不是周末。” “但我安排了，今天你可以弥补上上次你没在这里吃饭时听到的遗憾。”叶旭林说。 这样的遗憾，我并不觉得遗憾好吗？丁果在心里翻着白眼，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餐点一一送上后，丁果看着那满满一桌子的“艺术品”说：“看得人舍不得吃。” 这话刚说完，叶旭林就用刀叉在自己的餐盘里切起了牛排，他的动作很熟练，应该是常用西餐的缘故，总之一整块牛排在他的餐具下，很快就变成了许多的牛肉块。然后，更神奇的事，叶旭林竟然把自己那盘牛排递到了丁果的面前，而把丁果那份没有切割的放回了自己的面前。 丁果知道叶旭林如果真的讲究起什么绅士风度来，其实还是很值得考究的。他虽然嘴巴歹毒，心思捉摸不定，但是在自己的行为上，还是很有严格把控的感觉。 反正已经到面前了，不吃白不吃。丁果没有多想直接用餐。 那弹钢琴的少女在三首曲子弹完后才谢幕离开，丁果同样不吝啬自己的掌声。餐用到半饱后，丁果就不肯再多吃，虽然她不是易胖体质，但是这样的吃饭方式，还是面对一个自己不大能消化的人，她也是食不下咽。 叶旭林看着她吃的那么一点，没有看她直接问：“吃饱了？” “晚上不能吃太多，你懂的。”丁果只拿自己要控制饮食减肥为理由搪塞叶旭林，没想到叶旭林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扔到了桌上，说：“既然吃好了，那接下来的节目也就能上了。” 只见叶旭林叫来了刚刚的那个男服务生，只说了一句：“可以继续了。”然后男服务生也微笑着点了头，很快离开了现场。 丁果不知道叶旭林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总之她也有点好奇心，然后就看到两个服务生抱着一束硕大的玫瑰花束过来，放到了丁果的怀中。 “MISS丁，这是叶先生特意送您的玫瑰花，希望您能永远像这些玫瑰花一样，美丽明艳。” 这个男服务生也同样是个外国人，只是中文说的还不是那么顺畅，意思却也达到了。 丁果傻眼看着那么一大束都能把她覆盖住的玫瑰花束，一时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这个有惊喜到吗？喜欢吗？“叶旭林的做派和言语都是钢铁直男无疑了。 丁果虽然有点反感这样夸张的行为，但是说实话这别人送的礼，她也实在干不出直接扔掉的事，于是只能勉强将话里重的不行的玫瑰花束放到了一边的餐桌上。 “谢谢叶先生这么费心了。”丁果脸上挂着假笑，叶旭林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17 做戏做全套 “你是觉得这束花是我送的，所以格外的不喜欢的，还是说你天生就对花不喜欢？”叶旭林也是不高兴的。 “没有，我很喜欢。”丁果再次换上笑脸，表示自己真的很喜欢。 “如果作戏，那就作全套，不要总让我察觉到你的情绪。你记住，这是让你陪我，而不是我陪你。” 丁果当然知道，她心里也心知肚明，叶旭林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打发，她不过是他生活中的调味品而已。他和邵康本质都是一样的，从头到尾不过就是想利用她。只是邵康没有他聪明，而这个叶旭林做事没有章法也不按常理出牌，她始终看不清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了叶先生。”丁果说。 那束硕大的玫瑰花束被丁果抱在怀里，显得丁果格外的娇小，叶旭林看着她低着头用手触摸着那些花朵，忽然就觉得，那些花，很衬她那张脸，让她看上去，也像其中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叶旭林闪神觉得自己怎么能想到这么滑稽的事来，起身走到餐厅的阳台上，夜里的凉风吹的人很舒服。 “丁果，过来。” 丁果抬头看着叶旭林直挺挺地站在阳台那儿对着她招手，像是命令，也像是蛊惑。 “叶先生，外面风大。”丁果好心提醒，却不得好报。 只听得叶旭林说:“我再说一遍，过来。” 没有办法，丁果只能将手里的玫瑰花放到一张干净的餐桌上，然后走到阳台那儿，看看叶旭林又想怎么样。 “距离十点还有十分钟。” 叶旭林像在自言自语，但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很积极，丁果还是应了一句:“是呢。” “再等一会儿吧。” 丁果不明白叶旭林在说什么，反正他既然说什么要等，那就等着呗，反正熬过今晚，伺候完这尊大佛，她也算功德圆满了。 忽然，夜空中划过一颗流星，丁果恍神没有看清，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又或者是什么激光灯，却在听见叶旭林说:“流星来的很准时啊。”时，才又再次见证了流星的出现和陨落。 原来叶旭林等的，就是这样一件事。 他一个大老板还特地挑了吃饭的地方和时间，就为了带她看一场流星，这样的对待，也实在是让丁果恍惚，他这么做到底是他把妹惯用的手段，还是他真的把这次的“约会”当成了约会来对待。 丁果看着又再次恢复如初的宁静夜空，想起以前邵康刚刚接手公司，第一次签约了一份合约时，他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庆祝才好，拉着自己大晚上跑到三阳大桥旁边的河坝上，看了一场流星。两个人那时是真的开心，手里点着烟花棒，玩的像两个不出五岁的孩子。 耳边忽然响起的烟花声，让丁果很快从回忆中清醒，看着夜空中明亮绚丽的烟花，一时没了反应。 叶旭林背靠着阳台的扶手栏杆，低着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抽空观察了一下丁果的表情，这次略显呆滞的样子，却算得上是她今天所有的表情里，最让他看得过眼的了。 等烟花在夜空中消散，丁果回过神来，忽然注意到叶旭林正在看他，不由地朝他看过去。四目相对，黑暗中丁果察觉到叶旭林的目光里似乎夹杂了难得一见的温柔。她有些疑惑，这样的叶旭林是真的，还是演戏。如果是演戏，她只能打心底佩服叶旭林的演技。 她的心摇晃了下，却又很快冷静下来，十分不解风情地说:“城市中心，禁燃烟花爆竹，叶先生，你等着罚款吧。” 叶旭林嘴里的那根烟差点儿点出来烫了手，最后他有些复杂地看着丁果，想想，还是忍住了叫她滚蛋的话。 他不说话，只是透过薄薄的烟雾望着她，身边这个女人美得不可方物，他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她，她就很对他的胃口，可越相处下来越发现她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叶旭林谈不上失望，只是为丁果觉得不值，跟邵康那样的人。 他淡淡地抽着烟。 从餐厅里出来，丁果怀里抱着那么一大束玫瑰花很是显眼，接受着不少路人羡艳的目光，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这场约会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单纯，到了最后，她也没有摸清楚叶旭林的脉络，一方面为自己的无用懊恼，另一方面又有些愧疚。 叶旭林不说结束，她也不敢提这事儿。 上了他的车，车子一路朝着三阳大桥开，上了桥却停下了车。 “刚吃过饭，散散步，就当消食了。” 叶旭林既然都说了要散步消食，丁果又怎么可能会拒绝，于是把花放在了车里，就下来和叶旭林并肩走在了三阳大桥上。 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周围除了一些过往的车辆，并没有什么行人还在桥上走动。 两个人吹着河风，都是一言不发。 走到桥中，叶旭林停了下来，丁果也及时站住，看着叶旭林逼近自己一步，和自己站的更近了，她忍不住想往后退，却被叶旭林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躲什么？嗯？”那个尾音被他提得有些高，听的人有种说不出的酥感，只是丁果强烈的预感告诉自己，不躲才会出事，所以她有些干巴巴地说:“叶先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叶旭林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稍稍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距离不过一公分。 叶旭林的另一只手抬起后，在丁果的脸颊上细细摩挲，像是在对待一件上好的玉器。 丁果抬起头，有些愠怒地看着叶旭林：“叶先生，您越轨了。” 叶旭林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却又很快恢复正常：“你和别的男人约会也是这样保持距离吗？还是跟你约会的那个人不是你喜欢的？” 丁果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和邵康几乎没有约会，年少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等懂得时候大家都很忙。她不得不承认叶旭林今天安排的一切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动心，可是现在的她更多的是要考虑其他的东西。 叶旭林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丁果不知道在想什么，那眼神里所求的所要的赤裸裸的毫不保留的展示着。丁果撇开头不去看他，脸颊却忍不住泛着红晕。 叶旭林这样的男人太有攻击性。 两个人都沉默了。 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丁果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看着叶旭林越来越近的脸，就差一点点就能亲吻上时，丁果还是偏过了脸，让叶旭林温热的唇在她的脸颊上轻擦而过。 她清晰地听到叶旭林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丁果整个人都还有点晕晕乎乎的，叶旭林的种种举动都让她捉摸不透。 叶旭林这个人就像是热带雨林里盯上食物的豹子，从来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 叶旭林要送她回家被她拒绝了，看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丁果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没有问题他谈合作的事情。 叶旭林不主动联系丁果，也不接丁果或者是邵康的电话，整个公司都觉得这件事没得商量了，于是集体陷入了焦虑和惶恐。 为此，邵康也是难得在公司众人面前表现得极其易燃易爆炸。动不动就会发脾气，骂人，威胁直接让员工滚蛋。就连蒋颜妍都对他避开了许多，不会主动凑上去找不痛快。 丁果每天面对着邵康那宛如仇敌的目光，也不大自在，但却没有一点亏心。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他如果指望就她一个人能搞定那么大的一个合同，并且还是在人家CM已经知道合同里那块地是有烂到什么程度的情况下，她都要觉得不是叶旭林脑子进了水，就是她精神有问题了。 可就是这样怎么想都不可能的事，在二人约会后的第七天，也就是一周后，CM那边跟邵氏联系，说有意向谈双方的合作了。 邵康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赶紧把丁果叫来，跟她说了这样一件天大的喜事。 “叶旭林说明天会带人来公司，亲自谈土地转让的事，你等会儿让各个部门都准备准备，一定要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到完美，让公司能尽快脱手那块地，知道吗？” 丁果怎么想都觉得叶旭林应该不是那种会看着明白的亏，还愿意这么吃下去的人，可是邵康显然目前只求尽快甩掉手里的那块地，其他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我……”觉得这件事可能还要慎重考虑一下…这话的后面全部都被邵康的话打断:“丁果，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快去准备准备，等这份转让书签订了，我一定要好好奖励你！对了，你去跟财务部还有企划部商量一下关于有关部门那边要拍卖的新地的事，这次我们一定要尽全力拿下。” 丁果对此并无感触，只是冷眼看着邵康那股兴奋劲儿，想着自己现在就算说再多，他也是听不进去的吧？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18 公关 转身，丁果就离开了邵康的办公室，去按着邵康的吩咐督促各个部门要做好准备工作。 其实邵康不让她负责叶旭林他们合作的事情，她倒是松了一口气，每次面对叶旭林她总是有种无力感，就像是随时随地被一双眼睛盯着极其不自在。 叶旭林依约带着一行人到了邵氏。 邵康为了显示邵氏的诚意，前一天特地叮嘱丁果组织欢迎仪式。所以丁果带着总裁办的人早早就等在公司门口。 叶旭林一出现，她就第一时间迎上去：“叶总，欢迎来到邵氏。” 她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对着叶旭林十分场面化地打着招呼，而叶旭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我们今天是来谈合作的，直接进入正题吧。”叶旭林也不多废话。 丁果立刻安排人带他们去会议室。 叶旭林一走方优凑上来：“丁姐，我听说这CM的叶总可是个钻石王老五，还是出名的温柔总裁，怎么今天看着那么严肃。” “他温柔？”丁果反问道，“你觉得一个管理CM那么大企业，这几年回国发展就迅速受够了几个老牌企业的人会跟温柔这个词搭边。” 方优摸了摸下巴：“有道理。” 丁果原来还担心叶旭林会因为上次的事对自己不客气，又或者是太客气，现在见他一切正常，丁果也安心了许多。 她欣赏叶旭林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去看看邵总那边准备好了没有。”这次的合作本来就不是她负责，再加上手头上有新项目要负责，丁果自然将这些事情交给了方优。 邵康也没有让CM的人久等，火速的带着蒋妍颜出现在会场。 “叶总，辛苦您跑一趟。”邵康跟叶旭林寒暄。 叶旭林看向他身后，没有见到丁果的身影却也不出意外。他早就打听过了，邵康当时要掏出邵氏大半的流动现金买那块烂地就被丁果阻止过，可是邵康冲昏了头脑，再加上他身后那位蒋小姐推波助澜这块地才会落到邵康手里。 丁果不愿意给邵康收拾烂摊子是自然地。叶旭林想到这里笑了笑，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邵总客气了，我们是来谈公事的，直接进入正题吧。” 其实这块地的价值和情况两家都心知肚明，邵康知道叶旭林的手腕，虽然开始还想玩虚的，可是他急于出手的行为早就暴露了他的目的。 所以CM的出价不止远远低于市场价格，更是比这块地本身的价值还要低很多，而且CM的团队显然比邵氏的专业许多，他们在价格方面咬住不放，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局。 邵康是一听价格，差点儿直接质问出口，怎么价格压到这么低？这都已经远远低过目前的市面价格了。 但是叶旭林却似心安理得，说:“这块土地到底价值现在怎么样，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目前的发展势头来看，那块地邵氏留在手里，只能等着一天天贬值。CM并不是非这块地不可，而你们邵氏却急需脱手回笼资金，这是CM在进行各类商讨之后得出的最终价格，也是一个足够双赢的价格，看邵总你怎么考虑了。” 邵康心里直叹，这块地你想以原价卖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土地发展价值也是瞒不住的，CM会压价他能想到，只是没想到会压这么低。 叶旭林看得出来邵康的犹豫，他不着急，就那么悠闲自在地说:“邵总可以考虑考虑，CM可以等，合作不成，也是没有关系的。” “不如这样，我们双方先休息一下，叶总给我点时间思考一下。”邵康说道。 叶旭林对这件事势在必得自然也就不着急：“好，你们也是，在邵总的地方，一点面子都不给邵总。” 邵康一听这话，就知道叶旭林话里有话，立刻献媚的笑起来：“叶总，我们单独聊。” 叶旭林站起来，掸了掸西裤上的灰尘，长腿率先走出去。 天台，邵康给叶旭林点了根烟：“叶总，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邵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CM可是跟邵氏正大光明的谈生意。”叶旭林抽了口烟，慢吞吞地打量着邵康。 “叶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上次丁果的事情，您不满意吗？” 邵康这话一出口，叶旭林的脸上露出了点玩味的神色：“原来那件事邵总也有份。这事儿也好办，听说邵氏最近在跟一块新地，只要邵总答应那块地竞标之后，CM可以作为邵氏的第一合伙人就行了。” “这样，叶总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做东先请你们吃饭，预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叶旭林当然不会推辞。 和CM合作是邵氏的大事，几乎所有人都关注着。一下午方优都在她耳边叽叽咋咋，CM这样CM那样，导致丁果工作也不安心，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准备收拾了东西回家，正好和叶旭林他们撞了个正着。 “哎，丁果，还没吃饭吧。我窜了和饭局请叶总他们，你也一起。”邵康知道叶旭林对丁果可能是有那么点儿兴趣，为了讨好叶旭林，邵康很乐意拉上丁果一起。 丁果原本也是不乐意去的，工作一天觉得累，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自己不好做出这么拿乔不识抬举的事。于是勉强笑说:“好啊。” 叶旭林对此并无什么反应，邵康打量了一下叶旭林，也是什么情绪和心思都探寻不到。 一行人去了鼎盛酒店，坐在一个大型包厢内，丁果知道邵康是有意，把自己安排在叶旭林身边坐着，倒不是反感和叶旭林坐近了吃饭，却是反感邵康这样明显的意图。 她算什么？他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 丁果面对着那一桌子的人，半生半熟的强颜欢笑。 一场饭局CM的人和邵氏的人各怀心思，说话喝酒都将就到不行。 丁果没什么发言权，便自己吃饭，也不多说话。 “丁特助，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男人及其没有意思？” “哪里，我只是不懂这些，不方便插嘴。” “谁不知道丁特助可是邵总的得力助手，来丁特助，我敬你一杯。” 丁果有些为难，她知道这种场合喝酒难免的，可是她今天真的不想喝。 她下意识地看向邵康，邵康就给她满上了酒杯:“我们公司的丁特助酒量那是一般男人都比不过的，今天高兴，就是多喝两杯也没事。” 丁果目光冷厉地看着邵康，直把他看得表情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 那边CM的人也跟着起哄：“丁特助，给点面子。” 丁果不好在推迟，伸手去端酒杯。 一直冷冷不说话的叶旭林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是说胃不舒服吗？” CM的那几个都是人精，听了这话就知道这个丁果跟自家老总有点说透，对视了片刻，其中一个立刻起身解围道：“都是我们的错，不知道丁特助不舒服，这样丁特助，我自罚一杯。” 丁果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彻底没什么胃口，拿着筷子挑了几根菜叶放在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就说吃饱了。反而偶尔偷偷看叶旭林一眼，只见他只是偶尔跟身边的人说两句话，其他时候就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酒过三巡，邵康忽然举着酒杯过来：“叶总，你下午说的条件还作数吗？” “邵总想好便作数。”叶旭林挑着眉，手里握着酒杯不紧不慢地，“吃饭不谈公事。有什么事情，明天会上再谈。” 邵康要的不过是叶旭林的一句话，有了这句话就有了保障，他自然是不再追问。 这倒是勾起了丁果的好奇心。 等晚饭散席后，邵康难得好心情载丁果一乘。 邵康喝了点酒有些微醺，一上车就软趴趴的靠在丁果肩膀上。丁果的身体一僵，一动不敢动。 反而是邵康跟她越贴越近，呢喃地说：“果果，我们好久没这么坐在一起了。” 丁果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要推开他，开始身体却僵硬的不能动弹，也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句。 “你跟叶旭林谈了什么条件？”她岔开话题。 “还有什么条件，他要新地的合作权，我正求之不得，CM这块肥肉我算是吃定了。”邵康似乎对CM这件事情已经志在必得了。 丁果皱了皱眉头，叶旭林身上他能占到什么便宜。她斟酌了下开口:“和CM的合作，我觉得你还是再慎重一点的好。” “有什么可慎重的？那块烂地现在放在手里根本毫无用处，每天邵氏还要往那里面投入多少资金管理，你不知道？拖在手里多一天，就是多一天的亏损。现在新地也快进行拍卖了，邵氏有没有能力拿下，就看CM的转让金了。虽然说让CM插手了新地也不是我想见到的，但是最大的股权拥有者还是我们邵氏，我觉得不亏。”邵康说。 “你觉得叶旭林是个什么样的人？”丁果问。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无非是怕他别有用心，不过这种事都是会写到合同中的，白纸黑字才是最有力的证据。” “邵康，你这是在与虎谋皮。邵氏不是你用来豪赌的筹码，你知道你如果被CM弄得陷入被动，那局面会有多难转圜？叶旭林到时候可以对邵氏予取予求的，你想过这点没有？” “嗞——”汽车忽然紧急刹车，没有系安全带的丁果差点把脸磕到前面去。 19 一家三口 司机说：“先生，小姐没事吧，刚才有一辆车一直压道我没办法才……” “没事。”丁果，朝着前面看去，那辆车有些熟悉，好像是那个人的。 等她坐稳身体惊魂未定，邵康却比她先一步发了脾气:“丁果，这是我们邵家的公司，我作为邵氏集团的股东也是继承人，有权利去为邵氏做决定。你不要以为永远就只有你一个人会做生意，会谈项目，我也会为公司的发展做努力，你不喜欢叶旭林，我可以理解，不过请你别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里来。” 丁果被邵康训斥得人都懵了，瞪着眼看着邵康那涨红了脸跟自己凶神恶煞的样子，最后深呼一口气，把脸转向窗外不再多话了。 “真是不知道叶总到底怎么你了，三番两次的人前人后给别人脸色看，你现在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差，如果不是看在我爸的份儿上，我不会纵容你到现在。”邵康说着坐直而身体，司机已经重新开了车，他一直再埋怨丁果对叶旭林永远不够热情。 丁果张口几乎要把自己跟叶旭林有过的那件事给夹着粗口说出来，最后再质问一句，一个爆了你菊的人，你会成天笑成个菊花样求他再次垂怜你吗？但是，最后她没有说。 因为，面对这样的邵康，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邵康是个记仇的人，因为昨晚丁果对他做出的决定指手画脚的，以至于他直接下了命令，让丁果把手头上正在办的项目转交给蒋颜妍，不要再参与了。 邵康以为丁果会为此愤怒气恼，蒋颜妍更是得意地拿着那些交接的文件在丁果面前耀武扬威，只可惜，丁果早就在接到通知后，就拿上了东西准备走人。 “哎呦，这才算个什么事儿啊，自己做的不够好，被老板免了工作，就气的要走，不如直接去辞职喽？”蒋颜妍阴阳怪气地说着，两只眼睛都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丁果对着蒋颜妍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拿上办公桌上最后一份关于这个项目的整理文件直接甩到了蒋颜妍那对不知道是提拉还是填充了的假胸上，看着她惊恐万状地退开，怀里的文件撒了一地。 “丁果！你故意的！”蒋颜妍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是让丁果郁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气给疏散了许多，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蒋颜妍，最后拿上包就潇洒离开了。 难得来一趟邵氏集团的购物商场，丁果是一边时差商场整体的服务和运营，一边就当自己是在逛街散心了。 刚和商场销售经理那边聊完一些近期的工作，郁燕飞那边就给丁果打来了电话。 “什么事？”丁果直问。 “哎呦，怎么这么凶的啦？妈妈找你问问你现在在哪儿的。” “我在工作，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我看你连个小背心都算不上啦！” 丁果不想听她说这些废话，干脆说:“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别别别，你这小孩子就是这么急脾气，真是的。你晚上有空吧？” “有什么事你直说。”丁果实在是不耐烦了问。 “你邵叔叔啊，想喊你晚上来老家这里吃饭的，问问看你有没有时间的。” 家？丁果不由得嘴角笑得有些讥讽。什么家？哪儿有家？邵家父子根本就是拿她们母女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自己现在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惜自己这个一辈子以男人为主心骨的妈，这么多年都没有认清事实。 她当自己即便没有和邵老结婚领证，那也是唯一的邵家女主人，可私底下，连邵家的保姆都没有高看过她一眼，她又算哪门子的女主人。不过是骗着自己玩儿而已。 “好，我知道了。”丁果答应了晚上去邵老那儿吃饭的事。 邵家别墅。 这个地方丁果早就来过很多遍了，以前她总是坚定的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正大光明的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可是今天她突然有种遥远感，面对邵康的不理解，她更多的是有苦说不出。 开门的是郁燕飞，见到丁果那副死人脸，在她后腰掐了一下：“开心点。” 丁果瞪了她一眼。 “是果果来了吗？” “是呀，她呀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身脏兮兮的就来了。” “邵老。”丁果走进客厅。 邵老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到丁果拿掉眼镜，慈眉善目地对她招了招手：“来坐，还有一会儿才吃饭。” 丁果看着他那副样子，轻微皱眉。邵老虽然现在已经退居二线，可是公司里有什么事情能逃出他的法眼，有些事情他只是不说而已。所以丁果每次见他，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来，吃水果，这可是你妈知道你要来特地去买的。” 丁果拿了个水果放进嘴里，只听邵老说：“最近工作累不累？” 她没敢吃答：“不累，百货周年庆的事情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供货商和经销商都已经联系好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邵康最近在忙什么？” 丁果撇了撇嘴，邵康其实很早就不在邵家别墅住了，他和邵老关系不好，父子俩的交流都没有跟丁果的交流多。 邵老不过是想从她嘴里听听她的想法。 丁果也只是说:“他挺好的，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我无法干涉，因为我也不能确保自己是对的。我可以去尊重他的做法。” 邵老点点头，还要在问什么。只听郁燕飞从厨房里出来：“一回家就谈公事，你们俩要不要直接去公司加班好了？” 丁果扶着邵老站起来，邵老说：“不谈了，不谈了。” “快来吃饭。”郁燕飞招呼他们俩。 丁果已经扶着邵老坐下，郁燕飞也匆忙入座：“来来来，今天做的都是你们俩爱吃的。” 郁燕飞给两个人布菜，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着家常便饭，气氛看上去倒是挺和睦的。 只是丁果知道自己在邵家是个什么位置，她不似郁燕飞那样幻想太多，只是安静吃饭，冷眼旁观。 “你吃点这个，这个对降血压好。”郁燕飞给邵老夹了一筷子菜。 邵老也不推脱，虽然有些小孩气，可还是悻然接受。 郁燕飞对邵老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就连餐桌上的摆放菜品的位置都是讲究的。因为邵老身体的缘故，如今郁燕飞是不放心让他再吃那些山珍海味鱼山肉海的，就耐心地哄着劝着多吃粗粮和蔬菜瓜果。 像伺候古代的官老爷似的。 丁果看着他们这样，不由觉得胃口欠佳，刚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 郁燕飞多出那么一点心思关心了一句:“怎么吃这么少？你可不能减肥的呀，都瘦成什么样了？” 邵老也表示赞同:“别学外面那些女的说什么减肥要骨感美，对身体都是没好处的！女孩子稍微胖点儿的好。” 丁果微笑着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但就是不再动筷，好在郁燕飞的关心，也就那么一句而已。 可就算是她不吃了，也要在饭桌上作陪，邵家的别墅容易进不容易出。 “果果，跟我来下书房。”用过饭后，邵老还似往常一样，让丁果跟着他去了书房。 丁果刚要跟上去，郁燕飞却叫住她，塞了两盘水果到她手里，对着邵老努了努嘴：“水果盯着他吃饭，你们谈什么我不管，他身体不好。你要少说那些惹他生气的话。” 丁果白了她一眼：“我才是你女儿。” 丁果一进书房，抬眼瞥见了书桌上一份资料，走进一看上面竟然是叶旭林的照片。 她的心咯噔了下，邵老在调查叶旭林。 其实她早也料到，邵康或许是愣头青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住了眼，可对于商场老狐狸的邵老，却不可能不做调查和准备。 自己到现在还留在邵康身边监督着他，不过也是邵老怕自己儿子真的是个无用的败家子儿。 “果果，来坐这儿。” 邵老也不避讳丁果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反而将资料拿过来翻了翻，问丁果：“这个叶旭林你也接触过几次，觉得怎么样？” 邵老坐在在橘黄的灯光下，这样的暖色光线下，原本应该会让人的表情和五官更加柔化的，但却意外的让邵老的脚看上去，有些严肃狠厉。 “他……邵老想听实话吗？”丁果问。 “当然，你从来不会跟我说假话，不是吗。” 丁果也是同样严肃地坐在邵老对面说:“叶旭林这个人我不算太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怎么说？” “他这个人做事可以说是面面俱到的，想在他面前耍什么心眼和花招，除非他故意让你设计他，不然很难占了他什么便宜去。就看CM这几年的行事风格，按理说他们是在美国起航的企业，自从回国发展之后，先是连续收购了好几家老牌企业，接着又大刀阔斧进军互联网产业。可见叶旭林这个人的行事风格。” 20 陪是你的工作 “继续说。”邵老点点头说。 “再有就是，这次邵康说要和CM合作，我虽然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办法，但是可以肯定，如果成了，CM能从邵氏身上剥下来一层皮也是够疼的了。邵康，不，应该说是邵氏，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的。” 丁果如实地说完自己的这些看法，简单直接，就跟向领导汇报工作一样。 邵老半天不说话，只是沉思着，有些浑浊的目光看着丁果，隐隐有着赞赏。 他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在邵康身边永远冷静理智的帮手，丁果现在已经越来越达到这一目标了。 邵康难得回家一趟，今天如果不是邵老打电话来威胁，他也不会轻易就范。 回来钱他和蒋妍颜小酌了一杯，虽然没喝多，却也有些上头。 一开门便见到郁燕飞那张献媚的脸。这些年他知道郁燕飞经常在家伺候自己父亲，所以他也鲜少回家，懒得见到郁燕飞。 本来自己就因为丁果在工作上的不配合让他心里不爽快，这会儿见了郁燕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邵康回来了？快进来，吃饭没有，我让阿姨给你热饭。”郁燕飞自来熟。 “你现在在我家工作伺候老头儿，一个月拿多少钱？”邵康站在门口玄关那儿嘲讽地问。 “邵康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吗？你跟我爸一个月拿多少钱。” 郁燕飞勉强笑着说:“你爸爸他……他一个人年纪也大了，你又不常回来，没人陪着他也会孤单。不收钱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呦，这么说我还要特意谢谢你这么大发善心了？伺候我爸也是伺候得方方面面，从饮食到起居，从床上到床下？你说你又不要钱，没有酬劳，这不是白白浪费了精力了？我都看不过眼了，要不我替我爸给你点儿，也免得你白‘干’？”邵康言语恶毒，郁燕飞脸上是一阵儿白一阵儿红的，身后的保姆也是看戏一般站在后面一动不动。 “我……我……” “怎么？不说话？你以为你现在在我家除了算个廉价保姆，你还能算个什么？女主人？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从我上学那会儿就缠上了我爸，可惜到现在，我爸都没给你一个正式名分，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你就是个玩意儿！不过是老头子随手可扔的一个物件！” 邵康看到郁燕飞那备受打击和羞辱的样子，就想起跟她长得有七分相似的丁果。 丁果跟郁燕飞完全不一样，她总是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说到底她不过是邵老给他养得一条狗，凭什么她可以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嘴上骂着郁燕飞，满心里就觉得舒畅得意，嘴上就更是刻薄尖酸。 渐渐的，楼下的吵嚷的声音就吸引了楼上书房里的两个人。 邵老在丁果地搀扶下，打开了书房门，看着楼下自己那个已经许久不见的儿子正对着郁燕飞肆无忌惮地羞辱，也是气的不轻。 “逆子！一回来就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我看你是嫌我命太长，恨不得早点送我去见阎王！” 邵老发怒，声音也还是洪亮无比。郁燕飞一抬头，看着邵老，就忍不住捂了脸像是没脸见人一样，跑进了一楼的卫生间去了。 邵康也是梗着脖子不肯服软，还说:“不过是家里的一个廉价保姆，我就是看她不会做事，骂了两句又怎么样？爸你可别给我扣个这么大的帽子，我可吃不起。” “你郁姨知道你今天回来，特地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你不回来吃饭白费了她的一番心意就算了，还处处刁难羞辱，要是这样，你不如不回来的好！”邵老怒骂几句，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咳嗽个不停。 丁果虽然看不上自己妈这么依赖邵老，但终归是自己妈，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她心里也是不舒服极了，只是不好发作。 她站在邵老身边，跟邵康对视了几秒，默默地转身回到书房，片刻端出一杯茶来送到邵老手边：“邵老，您别生气，邵康也不是故意的。” 邵康看着丁果那么细心地伺候他父亲，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很阴沉。 曾经他和丁果也算是同校同学，那时候丁果是学校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他也不能免俗地爱慕过一段时间，知道父亲在资助丁果之后，他曾经以为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 直到他发现，自己父亲和一个叫郁燕飞的女人纠缠上，而那个女人更是哄得自己父亲处处维护她，到后来知道了郁燕飞就是丁果的生母后，他在仇视郁燕飞的同时，也把自己对丁果的爱慕全部丢弃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这是不争的事实。 “怎么？丁果这是过来给你打小报告来着了？”邵康抬起头直逼视着丁果，也是讽刺非常。 “丁果她用得着跟我打你的小报告吗！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吗？给我滚上来，把公司最近的事全都汇报给我！”邵老说完就转身进了书房。 丁果跟邵老点了点头，知道这种场合她应该默默退到一边。邵康大步上楼，在楼梯上撞到丁果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只听“呯”地一声书房门被狠狠关上，紧接着就是传来的隐隐约约地吵闹声。 郁燕飞和丁果并排坐在沙发上却竖起耳朵去听楼上的动静。 丁果看着她的动作白了她一眼：“要听直接上楼去听。” “我这是关心他们父子关系。”郁燕飞嘴硬。 “你就是他们父子关系之间的矛盾，真为他们好就不要再来邵家。”丁果说话一针见血。 “我来邵家是为了谁呀，你个死丫头。”郁燕飞掐了下丁果的腰，咬牙切齿还想说什么，只听书房的门咯哒一下打开。 邵康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低头看到丁果和郁燕飞齐刷刷地投来目光，冷冷地睹了一眼，转身甩门而去。 书房里传来邵老粗喘着气大骂:“逆子！逆子！忤逆不孝的败家子！我看你但是能成什么气候！” 丁果相当自己没看见，可是邵康那眼神。 邵老出现在二楼楼梯口丁果说:“果果，你去帮我看着邵康，别让他冲动。” “是。”这种事情这些年丁果做过很多次，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她站起来要走。 邵老又说：“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叶旭林。丁果，你最近约一下他。” 丁果点点头答应了。 等她出门，邵康的车早就扬长而去。丁果上了自己的车，顺便拨了邵康的电话，可是那头却没有接起来，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 拨通了蒋妍颜的电话，过了几秒电话那头的人接起来：“喂，今儿这吹得什么风？丁特助居然给我打电话。” “别废话，邵康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丁特助找邵康找到我这里来了？不合适吧。” 蒋妍颜那刺耳的声音顺着电话传过来，丁果握紧方向盘：“蒋妍颜，你现在最好是知道邵康在哪里，不然我有本事容你在公司里，也有本事让你立刻滚蛋。” “你……”听到丁果这么说蒋妍颜心里也是有些后怕的，“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公司高层，是你说开除就开除的吗？” “你可以试试。”丁果的声音淡淡地。 蒋妍颜却打了个哆嗦：“健康路231号，他朋友今天有个聚会，具体哪个房间我不知道。” 丁果的车子停在健康路231号，一个叫轻音的私人会所门口。 “小姐，我们这里没有预约不能进。”她被拦在门口。 “我找邵康先生，你应该认识吧。”丁果说。 “我认识也没办法，如果没有预约和邀请，我不能放您进去。还麻烦你打电话给邵先生，让他出来接你一下。” 丁果走到一波拨通邵康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叶旭林刚下车，就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如此眼熟。这不是丁果还是谁？ 她好像在跟服务员理论什么。 叶旭林走过去，一把搂住丁果，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往里带：“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走吧。” “叶先生。”服务员叫住叶旭林，“跟这位小姐认识。” 叶旭林搂着丁果的脖子，低头脸几乎贴在她的脖子里：“我认识谁，还用跟你解释？” 他话音刚落，丁果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呦，这不是丁果吗？你怎么也来了？邵康快来你的心上人来了。” 邵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眼神淡淡地朝着丁果投射过来，注意到叶旭林搭在丁果肩上的那只手，冷笑了声：“丁果，你这刚伺候完我家老爷子还不够，这么快又勾搭上叶总，你还真是多才多艺。” 丁果也不在意他说的话，甩开叶旭林的手，走到邵康身边：“邵老让我看看你，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要走，邵康却在后面叫住她：“等等，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杯。反正对你来说陪酒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丁果背对着邵康身体抑制不住的太颤抖，一抬头却看到叶旭林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她转身大步走到邵康面前，抬手一挥。 “啪”一巴掌落在邵康脸颊上。 21 目的达成 《步步为爱》21 目的达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2 宴会 《步步为爱》22 宴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3 戏弄 《步步为爱》23 戏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 回家 《步步为爱》24 回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 邵氏百货 《步步为爱》25 邵氏百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6 背后 《步步为爱》26 背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 利用 《步步为爱》27 利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8 了然 《步步为爱》28 了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9 主动 《步步为爱》29 主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0 出差 《步步为爱》30 出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1 抱恙 《步步为爱》31 抱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 生病 《步步为爱》32 生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3 游览 《步步为爱》33 游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4 遇险 《步步为爱》34 遇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 往事 《步步为爱》35 往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 开会 《步步为爱》37 开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7 开会 《步步为爱》37 开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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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低价二十万的古董钢琴，由于CM和邵氏的介入价格已经飙升到一百万，原本有意向的几个人，见到CM和邵氏在竞标也都放弃了争抢，有种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快超出预算了。”丁果说道。 “我跟老爷子报备过了，你照常拍就行了。” 邵康这么说丁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望向坐在前面的叶旭林，从始至终，他都没多看过她一眼，反而是跟沈倩雅一双璧人呆在一起，现在沈倩雅举牌，偶尔侧头和叶旭林对视，两个人看起来相当默契。 “我有点不舒服，出去一下。”丁果将牌子交给旁边的邵康。 出了拍卖厅，她长舒了一口气，里面的气氛太诡异了。明明是一场公开的竞拍，但是到了钢琴这里，最后只剩下CM和邵氏在竞价，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躲到会所外面无人的花园角落，她从包里拿出烟，点上抽了一口，尼古丁顺着她的呼吸管进入肺部，让她放松下来。 “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她扭头只见叶旭林双手插在兜里站在花园的入口处，一脸笑盈盈地看着她。 丁果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他不在里面陪着沈倩雅，跑到这里来干嘛？要是被别人看见误会了怎么办？她手指尖还夹着烟，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从何说起。 叶旭林迈着长腿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烟说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丁果问：“你怎么出来了？那架钢琴不要了。” “钢琴与我本就不重要，出来透口气，免得里面的看戏的人失望。”叶旭林这话说得倒是没错的。 丁果叹了口气，那些人之所以有戏看，还不是因为邵氏她发的那一纸声明。她抓着裙摆，在手中握紧，想着要不要问问叶旭林那件事。最后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买了机票不能浪费。”叶旭林把她的烟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丁果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他不仅笑得出来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公司的事情……”丁果斟酌了良久开口，“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能吃能睡，而且也闲下来了，能有时间想一想其他事情。”叶旭林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很轻松。 丁果却有些欲哭无泪：“真的好？叶旭林，我……其实……” 她刚开口，只见叶旭林忽然凑近过来。花园里只装了一些矮地灯，本就灯光昏暗，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只能从斑驳的光影中依稀分辨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丁果本就跟叶旭林不远不近地站着，他忽然靠近丁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脚上的高跟鞋踩在石缝里，她身子向后仰，叶旭林眼疾手快地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回来。 丁果一下子扑到叶旭林怀里，肌肤和肌肤贴在一起，她的脑子里突地闯入那种熟悉的肌肤之亲的感觉，刷地一下脸红起来。 “你放开我。”丁果推了两下他的胸口。 叶旭林却低声说道：“站着别动，你脸上好像有东西。” “哪儿？”她仰起头看他。 叶旭林抬手慢慢的放到她的脸颊旁边，轻轻地擦了两下，然后低声说：“好像是灯光。” 他说完和丁果对视了几秒，或许是灯光太昏暗，又或许是周围太过安静。丁果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灯光昏暗，她却看到叶旭林的眼睛里有光。他呼吸出的气息蓬勃在她脸颊上，有些痒。 忽然她觉得唇上多了一个重量，那个重量不急不许，轻轻地落在她唇上犹如一缕春风拂面。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心中想着，就这一次吧，就放纵这一次。 叶旭林的吻轻轻柔柔地，像是在抚摸一个易碎的精美瓷器般小心翼翼。过了良久，他离开她的唇，却意犹未尽地望着她的红唇，笑道：“今天的口红味道不错。” 丁果红着脸不想理会他，这个人什么时候了还每个正型。她还想在说什么，只听到不远处的大厅里传来一阵人声，看来是拍卖会中途休息时间到了。 她看了一眼叶旭林，两个人默契的快速分开，等他走了一会儿，丁果才回到大厅。只见叶旭林已经回到沈倩雅旁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什么。丁果看着叶旭林的嘴唇，好像留了不少她的口红印，仔细看很奇怪。 “你去哪儿了？”邵康抓住丁果的胳膊质问道，见她脸颊通红，皱了下眉头，“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怎么样？东西拍到了吗？”丁果想起刚才战况激烈地那架钢琴。 邵康下意识地望向人群中的沈倩雅：“没有，沈倩雅喜欢就让给她好了。” 丁果不明所以，这不是邵老指名要的东西吗？怎么送给了沈倩雅？还是邵康一开始那么坚持，不过是因为对方是叶旭林，回来见是沈倩雅要的所以就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 其实今晚这拍卖会，丁果一开始就有点疑心，怎么就恰好是今晚，怎么正好叶旭林和沈倩雅也在，怎么就那么巧两家都看上了同一件拍品。这些巧合一样样拿出来还不算可疑，但是拼凑在一起，不得不让丁果怀疑邵老安排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下半场就不参加了吧。老爷子要的东西也拍的七七八八了。”邵康提议。 丁果扶了下额头，她也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而且此刻站在这里，却总是能感觉到叶旭林好像在有意无意地看她，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行。” 不过邵康没有送丁果回家，车子开出山庄，到了大路上他就把她放下来，也没多解释，只说是有事。丁果穿着高跟鞋下车，她也就是个名义上的未婚妻。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真的跟邵康结婚了会是怎样？ 她穿着高跟鞋走在宽阔的马路上，身上华丽的礼服和路边的行人不太搭，路过的人都不禁回头朝她看，有大胆的青年甚至对她吹口哨。 忽然一辆黑色的车从她旁边缓缓驶过，开出一段距离又停下来倒回到跟她同一个水平线。 车窗摇下来，叶旭林从里面探头出来：“上车，我送你回去。” 丁果朝里面看了看，没有发现沈倩雅的身影，才上了车。 “大晚上让你一个人走回去？这个邵康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叶旭林说道。 丁果脱掉高跟鞋，伸了伸脚：“这点他确实不如你，叶总一向最有绅士风度了，怎么没见跟你一起参加的沈小姐？” 叶旭林笑了笑反问道：“怎么她和我一起参加你吃醋了？” 丁果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她家有车来接她，我对下半程没兴趣就先回去。”叶旭林解释道。 丁果见叶旭林跟她解释，心中很是满意。 车子一路朝着丁果家的方向开，丁果看着叶旭林，犹豫了片刻主动开口：“那份声明我事先是不知情的，是我到了公司之后才知道的。” “嗯，我晓得。”叶旭林说，“按照邵家那个老东西的算盘，这事儿就应该你来做，我不怪你。” “可是说到底这个坏人还是我当了的，让CM和你陷入这样的风波我也不想的。”丁果终于把这几天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瞬间觉得轻松了很多，“我想了很多，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就会从邵氏离职，即便后面再发生其他事情到时候也与我无关。” “离开邵氏？你是打算投奔我的怀抱吗？”叶旭林笑问。 丁果摇头：“我不想CM和邵氏再有什么被议论的，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你大可不必离职，不是你来做，他也会找其他人来做，再说了他也伤不到我你放心。”叶旭林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丁果的额头，“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你还不习惯吗？何必纠结呢。” 丁果也说不上来，她大学毕业就跟在邵老身边，见识过他的手腕和魄力，再说一句难听的没点非常手腕的人也做不到这个位置，可是这次她感觉不一样，觉得自己被利用了，或者说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认为的事情或许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说不上来，大概是工作了这么久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丁果说完这话，叶旭林的车已经停到她家楼下。丁果下车之前，叶旭林突然说了一句：“你最近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请几天假，出去散散心，那事儿也没人怪你，你也别想太多。” 不知道为什么，丁果总觉得叶旭林是话里有话，却没来得及问，他已经扬长而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步步为爱》，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06 出局 丁果当然是不会请假的，她在邵氏工作这么多年，除了邵氏不要她，她从来没有选择过离开。但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个消息，她的继父于立军在那次之后，竟然接受了某家媒体的采访。 接受采访就算了，于立军在节目中大放厥词，明里暗里暗示是丁果找了人，导致丁果和郁燕飞打他的案子不能立案。 “你们看看这是当时我在医院拍的验伤照片，住院证明都在里面。可是现在却不能立案，我觉得司法对我不公正，我是个受害者却不能得到应有的赔偿。”于立军向镜头展示了他的住院单据。 镜头后面有个声音问道：“那听说您和丁小姐的母亲是前夫妻关系。” “对，丁果的亲生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能去世了，她五岁的时候，她母亲带着她嫁给我，我养了她们母女十年，十年她在我家白吃白住。” “听说你之前因为强奸未遂入狱十年，请问具体是什么事情呢？”画外音这一问，镜头前面的于立军明显脸色难看了很多。 只见他瞪大眼睛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指着镜头后面的人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要随意揣测一些没有根据的事情，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那下个问题，请问您觉得丁小姐对你有赡养的义务吗？” “当然有了。老子养了她和她老娘十年，那十年的钱都是白花了吗？老子活该给别人养孩子吗？我今天就在这里告诉所有人，丁果不仅要给我相应的赔偿，还有义务赡养我到老，如果不赡养我，就把那十年的钱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丁果听了这话气得浑身颤抖，紧紧的抓着手机，方优走进来，见丁果脸色苍白，一猜就知道她在为什么事情生气，她刚才进来之前，整个办公室几乎都在看那个视频，甚至有人在公司内部的小群里散播起来，各个小群讨论不停。 她不动声色的靠过去，说道：“丁姐，这几天的进度表。” 丁果点了点头：“好，放着吧。” “那我出去了。”方优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过身来说，“丁姐，我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 丁果略带感激的望着她，点了点头。 她深呼吸了一下，这个视频已经在网络上炸开了锅，微博讨论度和热门话题轮番出现在各大平台的首页。丁果的身份又被网友扒了个精光。 “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她妈专业傍大款，她也不差。” “这个丁果我知道，她现在是邵氏集团少东家的未婚妻，两个人前不久刚订婚，不过听说新婚夜少东家就去找了别的女人，果然能加入豪门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就是就是，我还听说她一个人从邵氏的基层没做几年就摇身一变成了特助，谁知道她中间做了什么小手段。” 叶旭林看着网络上的评论皱了下眉头，这个讨论度和热量虽然上去了，可是好像评论里的发展方向不太对。 “程爻，去安排一下，这些对丁果人参公鸡的留言我一个都不想看到，再找人把评论往邵氏集团有问题上面引，另外唐律师那边准备好的东西可以拿出来用了。”叶旭林叫程爻进来，简单的安排了两句。 程爻翻了个白眼，提醒道：“老大，税务部门的人还没走，CM的存亡还比不上八卦了？” “他们不是快走了吗？这儿不是还有你。”叶旭林说，“这些都在计划之内，找人尽快做。” 事出不过半日微博上的评论画风就变了，骂于立军的占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例证这次的事情跟邵氏没有关系的，看上去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网络上渐渐开始出现发对邵氏要彻查立案问题的声音。 丁果刷了一天的微博，头都大了，忽然明白以前为什么经常看到有些明星忽然就退出微博了。 现在的人评论别人的成本太低了，随便打几行字就觉得把别人的人生看透了，随便写几句话就觉得自己特别能耐了。 她关掉微博，忽然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 “喂，丁特助。” “你好，我是。” “丁特助好，我是人事部的小王。我们接到上层的通知，请问您最近有没有休年假的打算？” “休年假？”丁果觉得奇怪，A市的项目自从踢CM出局之后，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整理分配和处理，她最近一直在忙这些。邵康现在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他的很多工作都由丁果接手在处理，现在休假怎么可能？更何况她在邵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休年假的习惯。 “哦，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接到董事会那边的通知，说是给丁特助额外放半个月的年假，请问丁特助是要明天开始休吗？” 丁果更加不解了，但是听到董事会三个子忽然又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可能是邵老的意思。 “你稍等，我确认之后在打给你。”她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了邵家老宅的座机。 保姆阿姨接起来，听说是丁果，犹豫了几秒说道：“丁小姐呀，邵老今天出去了不在家，要不你一会儿在打过来。” 丁果挂了电话，想了下决定还是去邵氏老宅亲自跑一趟，跟邵老当面谈谈。 她没有多想，立刻拎包开车往邵宅去。 她从车子上下来，刚巧看到保姆阿姨正在门口浇花，她立刻走上去：“阿姨，邵老回来了吗？” “丁……丁……丁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有急事找邵老，他在家吗？” “他……可能在吧。”阿姨不敢看丁果眼睛四处乱飘。 丁果见她这个表情，心中也有了七八分的明白。她没有在多问一路朝里面走。 阿姨见状连忙揽着她：“丁小姐，邵老还没回来，你在等等再来。” “我进去等。” “要不你陪阿姨在外面等等，别进去了。” “我进去等就行了，阿姨。”丁果从旁边绕过去，阿姨赶忙又来栏，两个人在门口拉拉扯扯了很久，丁果才勉强走到门口。 这时，门忽然开了，邵老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丁果先是笑，然后说：“果果来了，快进来吧。阿姨，去给我烧壶热水来。” 邵老不说话，带着丁果一路走到茶室，自顾自地坐下，摆弄着茶具。 丁果拘谨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坐吧。”邵老指了下对面的位置。 丁果坐下来，整理了下头发，就准备开口。邵老却先说：“尝尝今年新上的碧螺春，看看味道怎么样。” 丁果哪里有心情喝茶，可是见杯子已经退到自己面前，便接过来，囫囵吞枣得喝了下去。 “这茶要慢慢品才有味道。” “邵老说的是，”丁果说道。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今天接到人事部门的通知说是让我休假一段时间。”丁果直接切入正题。 邵老笑道：“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果果你在我们邵氏工作也有些年头了吧。我看你平时那么辛苦也没有休息的事情，最近正好有个好时机，前几天你妈还说想去马尔代夫度假，我给你们订机票，过两天就飞过去，那边山好水好，你陪你妈妈在那边住一段时间在回来。” 丁果看着邵老脸上的笑容，却笑不出来。她总觉得邵老这安排背后有什么其他意思，她人不在国内，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来得及解决，谁知道等她在回国会不会就变天了。 “不用了，最近公司挺忙的，A市的项目刚刚大换血，这个时候如果在让别人接手也不一定能做的过来。而且邵康最近似乎也很忙，很少出现在公司。”丁果的话说到一半。 只听邵老温温地又说了一句：“没事，这些事情我都会找人解决的，你安心陪你妈妈去玩就行了，邵康那边我会教训他，你放心。” 丁果皱着眉头，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让她离开一段时间，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 她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开口道：“既然如此一切都听邵老的安排，不过马尔代夫我就不想去了，最近先休息一段时间，正好我也想好好休假了。” 邵老见丁果乖巧的听话，点了点头。 丁果从茶室里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邵康，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看上去有些倦意。 邵康瞧见丁果这次多瞧了两眼，反而丁果见了他不太想理会，侧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这就要走，你好歹是我的未婚妻，见到我这个未婚夫是不是该打个招呼。” “你回来了，我有事先走了。” 丁果说完要走，邵康却不依不饶地拽着她：“上次你让蒋妍颜滚蛋，这次你自己也滚蛋了，现在什么感觉，一定很爽吧。” 邵康在她耳边轻笑，丁果皱眉想起那天蒋妍颜给她听得东西，冷笑了一声。 “总比邵总亲手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来的高尚。” “你什么意思。”邵康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两侧，将她拉近问道。 丁果狠狠地瞪着他，她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从头到尾，邵家两父子都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工具用得着的时候就好言相劝，用不着的时候就一脚踢开。邵康如此，邵老也是如此。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吗？你跟叶旭林之间那肮脏的交易，我想想都觉得恶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步步为爱》，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07 局外人 邵康没想到丁果会提这么一茬，他甩开丁果的手冷笑：“哪有怎样？我不过是成全了你和叶旭林这一对奸夫淫妇而已。” 丁果看着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胃里忽然有些泛呕，他这么可以这么随意的就决定她的人生，那一刻丁果仿佛感觉到心头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跟邵康之前虽然没有那么轰轰烈烈，可是也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她说不清自己对邵康是爱情，还是习惯。可是当今晚她看清楚邵康的嘴脸之后，那种心疼和心碎的感觉是她没有预期到的，相比于失望，她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和邵老曾经是丁果除了郁燕飞以外最信任的人，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 丁果走后，邵康也没多想着去追她回来，抬头看到邵老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直勾勾地望着他。邵康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一转身出门。 留下邵老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跺脚：“你今天走出去就别回来。” 邵康哪里会信这话，邵老只有他一个儿子，如果没有他邵氏由谁来继承，邵家那么大的产业，他舍得弓手让给别人，连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丁果他都不信任，更何况是旁人。邵康早就看透了一点，邵老每次也不过只是威胁他，并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 明白了这一点，他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上了车，他也没有多想，就已经猜到那件事是谁捅出去的。除了被她甩掉的蒋妍颜还会有谁？那个女人真是贪得无厌，原本说好给她买个房子的，算是她在邵氏奉献了这么多年，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一点报仇，结果房子的事情黄了没几天，她就开始跟他闹。 先是朝着要邵康带她回邵家，然后又威胁他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就把他的丑闻都捅给八卦记者，邵康一时激动动手打了她一巴掌，这丫自己跑了出去。 没过几天邵康跑去跟她道歉想要重归于好，这小妮子已经傍上了一个土大款，正在人家身下欢快呢。 邵康哪里忍得了这个，便将她和土大款的丑照发给了土大款的原配夫人，蒋妍颜被原配夫人找人打了一顿，倒是消停了。 原本邵康以为她是真的消停了，没想到转脸她就去找了丁果，至于那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录得，邵康自己也不清楚。 邵康打了一通电话给他的狐朋狗友，打听了一下蒋妍颜现在的住处立刻开车过去。 金地华府。 蒋妍颜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床上大大刺刺的躺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见到蒋妍颜眼神都直了，赶忙招招手：“快过来小美人。” 蒋妍颜擦了擦头发：“急什么时间多的是。” 男人却不怎么想，一把从背后抱住她，肥胖的肚腩撞在她背后。 两个人瞬间就如胶似漆起来，刚准备进入重要步骤，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男人抚摸着蒋妍颜：“这他妈是谁，大半夜的。” 蒋妍颜怕男人离开，立刻安抚道：“可能是走错了，别管他。”她早就习惯了那种糜烂的生活，之前跟着邵康多多少少都是他在花钱，她又不想找工作，自然也就只能用这个办法。今天这个男人她打听过了出手阔绰，跟过他的女人虽然多，但是从来没有一个说她坏话的。 男人低头继续埋头苦干，门外的敲门声却没停止过，他愤怒地起身披了个浴袍就往外走，打开门：“你他妈是谁呀，大半夜的有病呀。” 邵康上下打量了男人几秒钟一把推开他：“蒋妍颜呢？” “蒋妍颜你给我出来。”邵康不管不顾地就往里冲。 男人抬手挡住他的去路：“你谁呀？老子有事呢？你要想干她也要排队。” “干他妈。”邵康抬手就是一拳将男人打到在地，男人惨叫了一声，瞬间懵了几秒。蒋妍颜来不及穿衣服，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把抱住地上的男人。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男人回过神来，推开她自顾自地走进房间：“真他妈晦气。” 蒋妍颜想去追可是邵康在这里又不好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穿戴整齐离开。 她打了个哈欠：“你要不是来干我的，就赶紧给我滚，坏了老娘的生意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还找我算账。”邵康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硬生生地拖回来，“你算个什么货色？我问你，那件事是不是你告诉丁果的？” 蒋妍颜嗤笑了一声：“呦，怎么邵家大少爷敢做不敢认了？你当初不是胆子挺大的，找人给丁果下药，再把她送上叶旭林的床，我听说她还是个处。你怎么说舍得？” “果然是你。”邵康扬手就要打她。 蒋妍颜抬着头：“你打呀，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你打过了之后我就出去告诉别人你邵大少爷的所作所为。” 邵康低头看着她赤条条的身体，忽然嘴角一扬。他这一笑，蒋妍颜直接打了个冷颤，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是想杀了她吧。 蒋妍颜本能的后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反正你卖一次也是卖，卖两次也是卖。”他说完一抽皮带朝着蒋妍颜走过去。蒋妍颜想跑却被拽了回来，推到在地上。 事情结束之后，邵康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地上蒋妍颜的丑态用手机拍了下来，威胁道：“要是敢做什么小动作，你的裸照就会马上出现在网上，我的手段你知道的，我能找人给丁果下药，就能找人给你下药。你应该庆幸现在还住在金地华府这种地方。不想去西区的红灯区，就给我老实听话。” 蒋妍颜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像猪头一样，也不敢不答应，只好默默点头。 丁果一个人开车上街，可是却又不知道要去哪里，车子在街上一圈圈漫无目地转悠，最后停在路边。 她坐在车里，回想着这些年的一切，邵氏似乎从今天开始就跟她在没有什么关系，她虽然松了口气，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跟郁燕飞说这些事情，总觉得她可能会崩溃。 忽然传来一阵敲车窗玻璃的声音，丁果摇下窗户，一个交警探头进来：“小姐，麻烦你这里不能停车。” “对不起，我马上开走。”丁果刚要发动车子，只见王劲铠忽然从旁边串出来：“丁果是你呀？” 丁果愣了几秒，笑起来。 王劲铠见丁果的状态好像不太好，主动提出送她回家，原本丁果是拒绝的，可是王劲铠却说：“我是个警察，你要是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我是要负责的。” 丁果被他那副无比认真地表情逗得哭笑不得，只好答应了下来，王劲铠开她的车送她回去。 车开起来，王劲铠问：“今天怎么没上班？” 丁果看了看时间，好像刚到下班的点，她说：“出来搬点事情。”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大好。”王劲铠观察得很仔细，“是不是于立军最近又去烦你了？” “没有，没有。”丁果看着王劲铠，他是个局外人应该也不能理解她的感受吧。 王劲铠见丁果的脸上表情依然不太好，便说道：“你一会儿回家还有事吗？” “暂时没有。”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王劲铠小心翼翼的询问。 丁果想了一下，回家如果碰到郁燕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也没有想好怎么开口跟她说她跟邵氏闹翻的事情，不如就先跟着王劲铠在外面躲一躲。 王劲铠带她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地方，只是普通公园里的小游乐场，不过丁果难得有兴致，也跟着他一起玩了几个项目，下来之后王劲铠给她买了个冰淇淋，两个人就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着冰淇淋。 丁果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悠闲过了，在邵氏的时候，她时时刻刻脑子里都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哪里疏漏了出大问题。 现在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卸下来，反而轻松了许多。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远处跟狗狗玩耍的孩子，笑了起来。 “终于笑了。”身边的王劲铠说道。 “啊？” “我说你，终于笑了，刚才你一直板着个脸，我还以为你怎么了。”王劲铠说道。 丁果笑起来：“没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呀，我的经验可千万不能把坏脾气带回家，一般一般家庭纠纷和矛盾的主要原因就是有一方把坏脾气带回家。”王劲铠说话的样子很像是丁果的高中老师，逗得丁果一阵大笑。 丁果看着他一幅认真的样子，忽然想，其实他是个局外人，应该比自己看得更清楚有些事情告诉他也是无妨的。 “我在犹豫一件事。” “嗯？说来听听。” “我今天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信任的人可能一直在利用我，而这件事情如果说出来注定会伤害到其他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步步为爱》，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08 间谍 “这个其他人，也是你在乎的人吗？” “嗯。”丁果想到郁燕飞，当时是了。她是她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 “有的时候真相可能会伤人，但是隐瞒真相更伤人。”王劲铠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还没做好将这件事告诉她的准备，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她既然是你最亲近的人，就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丁果用力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认识王劲铠是个很正确的选择。她身边需要想他这样清醒又充满了正义感的人来随时提醒她生活有多么的美好。免得她一再的沦陷。 到了丁果家楼下，王劲铠还算识相，知道丁果有事要跟郁燕飞说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从车上下来，把钥匙换给了丁果。他笑道：“下次别把车停在路边的，对你和路人都不负责。” “谢谢警察叔叔教诲。” 王劲铠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起精神来，快回去吧。” 丁果跟他挥了挥手，一路朝跑上楼。 叶旭林站在窗子边，丁果的车子刚进入他的视线，他就已经看到了。注视着丁果一路走进楼道间，他转过身坐在沙发上。 丁果刚打开门就听见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妈，今晚弄什么好吃的？” “就平常你爱吃的那些。”丁果挤进厨房，郁燕飞拍了拍她的，对着外面客厅努了努嘴。 丁果这才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叶旭林，撇了下嘴。他倒是好，这她家都快成叶旭林的长期饭馆了，隔三差五就过来蹭饭，不知道的还以为郁燕飞收养了个干儿子呢。 “哎哟，这不是叶总吗？怎么又过来蹭饭。”丁果也坐到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果盘就吃。 刚吃了一口，就被叶旭林抢了回去：“这是阿姨切给我吃的，要吃自己洗去。” 丁果翻了个白眼：“发什么神经，你阿姨那是我妈，我妈切得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吃？” 她把叶旭林手里的果盘抢回来，故意挑了两块大的果肉放到嘴里，用力咀嚼给他看。 叶旭林也不说话，只是一副死气沉沉地样子，脸上好像写着丁果欠了他五百万一样。丁果心想：做我家沙发，吃我家水果，蹭我家饭，还给我使脸色，感情真的是最近CM出事，他老大人闲的发慌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CM的事情解决了？”丁果吃了一会儿问道。当然这些都是废话，这几天CM和邵氏都是焦头烂额，今天因为她的事情，邵氏在网络上也收到了不少攻击。 他们俩坐在一起倒也算是难兄难弟组合了。 “怎么没事？还不都是拜邵氏所赐？倒是你今天回来的挺早，不用在公司里整理邵氏准备杀鸡儆猴的材料了？”叶旭林说话的语气很冲。 丁果长舒了口气：“我大约很快就会离开邵氏了。” 丁果这话一出，叶旭林的眼神马上沉了沉，低声又询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丁果扭头望了他片刻，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我便宜干什么？当然是真的，过几天就会有相关的通报出来。” “那你跟邵康的婚事怎么办？”叶旭林问。 丁果挠了挠头发：“还不确定，不过大约是吹了吧。他也不太想娶我。” “哦。”话说到这份上，叶旭林还想再说什么，郁燕飞却从厨房里出来：“吃饭吧。” 饭桌上叶旭林的脸色好了很多，跟郁燕飞有说有笑的，逗得她笑得花枝乱颤，偶尔还回过头来怼丁果两句，不过丁果有些闷，就看着他们俩笑。 吃完饭叶旭林看了看时间，准备离开，丁果正帮郁燕飞收拾碗筷呢。叶旭林忽然说道：“丁果，你送送我。” 丁果抬头看他，想要拒绝，可是又怕他说些什么话让郁燕飞误解，马上就答应下来。 她穿着拖鞋，匆匆送他到楼梯口，叶旭林猝不及防地问了句：“你刚才说邵康不想娶你，那你想嫁吗？” 丁果笑着摇了摇头，以前她或许还会犹豫，但是今天的事情之后，她对邵家的两父子除了失望就只剩下失望了，怎么还会想着嫁给邵康。 “没事，以后大不了我养你。”叶旭林说道。 丁果又摇头：“我不用任何人养，我也不属于任何人，从今天开始我只是丁果，只是我自己。” 叶旭林的眼中飘过一丝心疼，抬手摸了摸丁果的额前的碎发：“你一定很难过吧，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被别人弃之如敝。” 丁果笑起来：“只有小孩子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而我是个成年人。再说了我这么优秀根本不愁找不到比邵氏更好的。” “也对，毕竟我看上的女人还是很优秀的。” 丁果冷哼了一声：“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快滚吧，天天到我家蹭饭，也不怕丢人。” 叶旭林上了车，前排的程爻递给他一个ipad的：“这是到今晚九点钟为止我们统计的数据，现在基本舆论导向已经固定在邵氏的买通相关人员身上，邵氏的股票在今晚收盘之前已经出现下跌的驱使，预计明早开盘之后依然会持续下跌。” “邵氏那边有什么动作？”叶旭林翻看着程爻整理的图表数据，若有所思的问。 程爻答：“在另一个文件夹里。” 叶旭林打开文件夹，只见里面有一些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他很熟悉是他和丁果两个人，就照片来看两个人举止亲密，甚至让人怀疑两个人是不是情侣关系。 “啧啧啧，邵家这老东西还真是厉害，天天给我准备这种连环大礼包，你说我该怎么谢他呢？”叶旭林放大其中一张照片上的丁果，这个狗仔的拍照技术还不错，这张照片上丁果靠在围栏边，风更好吹起她的长发，她的眼神眺望着远方，修长的脖颈一览无余。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发出去。”程爻说道。 叶旭林笑起来：“不着急，在陪他玩两天。对了Ja到哪儿了？” “他昨天打电话来说比赛已经结束了，但是打算跟着团队的成员在香港玩几天再回来。” “他很小就去了美国，一人回C市估计不行，你明天联系香港那边的人，找一个靠谱的人带他们玩，多玩几天再回来，钱我出。”叶旭林说。 程爻当然知道叶旭林的意思，他有意让Ja避开这一切，不希望他也被卷进来，可是Ja说到底也是林家人，跟叶旭林是一个血脉穿成下来的，性格里那股劲儿还是很像的。两个人，他都劝不住，夹在中间比夹板还难受。 “对了，丁果最近可能会从邵氏离职，等她离职之后，你以CM的名义正式邀请她加入CM。” “但是这样对CM的声誉会不会有影响，或者是丁小姐会被当成CM安排在邵氏的商业间谍？” 叶旭林沉思了片刻，程爻说的不无道理。 丁果倒是安稳的睡了一夜没有看不完的文件，没有了读不完的数据她的时间一下子充裕了起来，晚上在方优的邀请下玩了几盘游戏，她忽然像是体验到了一种她从未有过的人生体会，只听方优在那头吼道：“快跑，我断后。” 她还没喊完，丁果那边已经死了一遍。 她刚想继续上线郁燕飞就走进来：“果果，你今晚不用看资料吗？” 丁果看着郁燕飞，郁燕飞是了解她的，平时这个时候丁果一定还在埋头工作，今天倒是悠闲地打着游戏，回来的时候也没见到她带什么资料，郁燕飞就有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倒是也时髦，平时偶尔也逛逛微博，于立军的那个视频她自然也是看到了的，看得时候就觉得很生气，难道丁果是被那件事影响了。 “妈，我可能要从邵氏辞职了。”丁果想了半天，还是想起王劲铠提醒她的话，决定将事情告诉郁燕飞。 “为什么？”郁燕飞惊讶不已，“是不是邵老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你跟邵康？” “都不是，妈。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或许邵氏并不适合我。” “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你都跟邵康订婚了，那么大的订婚仪式，满城风雨的，怎么忽然就辞职了，别人会怎么想你，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妈你相信我，我辞职自然有我的原因，而至于这个原因我以后慢慢再告诉你。”丁果想着如果一下子把那些事情都告诉了郁燕飞，她指不定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她跟邵老还是有感情在的，若是知道了邵老的真面目不知道会不会抓狂。 丁果太了解郁燕飞了。 “可是……” “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开始你想想想去哪里玩，我们母女俩也好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丁果推着郁燕飞回房休息。 郁燕飞还想问什么，可是却也没来得及。 郁燕飞走后，丁果再次上线，只听方优那边一片哀嚎：“丁姐，挂机这种事情很不厚道的。” “对不起，刚才有些事情要处理。” “算了算了，念你是初犯就原谅你了，准许你明天到公司买一杯咖啡给本仙女赔礼道歉。” “楼下的咖啡那么难喝，等哪天休息了，我带你去一家咖啡店，他们家的咖啡豆都是空运过来的，全部是现磨的咖啡。”丁果说完，心中生出一些悲凉感，她和邵氏有种扯不断的感情，而这种情感只有她自己知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步步为爱》，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09 出游 第二天一早，丁果把连夜写的辞职信投递到了人事的邮箱里，没等那边炸开锅，就先关了电脑和手机，动身收拾行李。 郁燕飞在客厅了等了一会儿，见不到丁果出来，就以为她出事了，赶忙进来。见到她蹲在地上收拾东西，松了口气：“怎么忽然收拾东西了？” “我定了去日本的机票，出去玩几天。” “什么时候？” “昨晚呀，你要一起去吗？可以一起飞。”丁果说道。 郁燕飞摇了摇头：“邵老最近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明天还约了医生我要陪他一起去医院。” “妈。”丁果握住郁燕飞的手，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随便问问邵老丁果辞职的事情，和丁果与邵康的婚事。可是丁果却不想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妈，我的事情跟你和邵老之间的事情是没有关系的，你不要因为我去多说些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郁燕飞见丁果这么说，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涌出来：“果果，本来应该妈妈帮你的，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丁果笑道：“我也工作了那么久，是时候出去玩一玩换换心情了。妈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不用见到我，你也就不心烦了。” 郁燕飞抬手在她身上拍了两下：“你这个死丫头，自己一个人出去玩注意安全，到地方给我打个电话，别一玩起来就没边了。” “知道了。” 邵氏的人事经理一大早就吃了一颗重磅炸弹，她刚到公司打开电脑，就收到了丁特助发来的邮件，平日里丁特助跟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业务往来，所以邮件来往也很少。在加上丁特助的传奇经历，她对丁特助还是抱有几分敬畏的。 打开邮件，看到抬头辞职信三个大字，人事经理的脑袋一阵眩晕。同事刚好走进来，见到她那副样子：“经理一大早这是怎么了？” 人事经理抚了抚额头：“哎，出大事了，这丁特助不知道是不是疯了，给我发了一份辞职信。” 丁果辞职的消息，不过半刻钟就传遍了整个公司上下，所有人对此议论纷纷。 “丁特助要辞职？真的假的？” “谁知道，说不定是跟邵老或者小邵总闹不和，估计这样做的。” “就是，我听说她跟邵总订婚到现在，邵家也没拿出半点诚意，也没有要把婚期提上日程的样子，丁特助这估计是激将法。” “我看不一定，丁特助在邵氏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要是去别的地方不就要从头开始了。” 人事经理看着小群里的聊天记录，皱着眉头将丁果的辞职信转发到邵老和小邵总的邮箱里，然后打电话给秘书办的人。 方优正偷偷吃着早餐，就接到了人事经理的电话：“喂，麻烦帮我接邵总。” “邵总不在。” “哦，那你帮我转告邵总，这边丁特助的辞职信已经发到他的邮箱，请他尽快处理。” 方优手里的煎饼差点掉到地上：“什么丁特助辞职信？” “对，这事儿比较急，麻烦你尽快联系邵总或者董事长。” “好，我马上去办。”方优煎饼也没吃，打开电脑察看了下邮箱，果然有一份署名丁果的辞职信。 她赶忙打电话给邵康，可是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她转脸又打了邵宅的电话。电话接起来，方优向邵老说了事情的经过，邵老却只说了一句：“好，我过几天去处理。” 方优再打丁果的电话就是无人接听，下班之后赶忙赶到丁果家，敲门却也没人开。 丁果的飞机停在香港机场，她要在这里休息两天在去日本。 香港她之前出差的时候倒是常来，不过每次都是行色匆匆的，根本没有时间浏览香港的景色。她之前只听说过维多利亚港的美丽，每次住的酒店都在那个附近，却从来没有时间欣赏过。 这次一个人慢悠悠地吃完晚饭，一路逛到酒店的观景台上，看着维多利亚港的灯火慢慢亮起，整个城市的喧嚣净收眼底，她忽然有些遗憾自己总是行色匆匆，而失去了路边的风景。 她正看着风景，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两个人声，听起来是一男一女说得是英文。 “你为什么非要走？”女的问。 “我有我的理由，你不用多问。” “我是爱你的Ja，我是真的爱你。”女的有些歇斯底里。 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酷：“我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演出。” 女的似乎在哭，男的也没有要安慰的意思。丁果躲在暗处，等人声消散了才走出来。刚站到灯光下面，就见到一个穿着休闲衫，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儿站在那里抽烟。 男孩儿见到丁果先是愣了几秒钟，显然有些不高兴。 “你这样子躲在旁边偷听很没礼貌。”Ja用英文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但是确实是我先来的。”丁果解释道。 Ja看着丁果手里的相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伸手：“相机给我。” “什么？”丁果没听懂。 “相机给我，你刚才不是在偷拍吗？” 丁果听他说这话翻了个白眼，她是来拍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的，谁会偷拍这么个小毛孩。而且他这样子说话真的很没礼貌。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你没有权利查看。” “你偷拍我，我当然有权利。”Ja见丁果不给也有些着急。 丁果想着，这人又不是什么明星，她何必要偷拍呢。不过多一事不是少一事，她索性就将相机递给Ja检查。 Ja打开相机检查了一下，翻看着相机里面的照片，照片并不多，好像是今天第一次用，拍照人的水平也一般般，拍得都是些风景，什么香港拥挤的街头，什么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别的就再也没有多的。 见自己错认了人，Ja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字正腔圆的中文说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丁果接过相机倒也没放在心上，挥了挥手：“算了，下次换成别人可就不行了，胡乱的猜测别人会出大事的。” Ja红着脸点了点头，丁果转身离开，也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第二天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她在电视上看到正在报道的最年轻的当红钢琴家Ja林时，才想起来好像是那天晚上见到的男人。 “Ja林是这几年最有潜力的年轻钢琴家，他与日前在剧院的演出，被媒体评为一场华美盛宴。同时Ja林还因为出众的外貌和才华拥有众多粉丝，在内地也极负盛名。” 丁果看着电视机上的那张脸，啧啧了两声，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这个Ja要不是因为这张脸，那天晚上一定会被胖揍一顿。 正巧航班时间到了，丁果就没在多看踏上了飞往日本的航班。 同一机场的另一边，Ja隐藏在人群中压低帽檐，神神秘秘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可不准告诉小叶，不然以后我们就绝交吧。”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很为难：“我不说就有用了，你回来住哪里？更何况你到哪儿可能会被认出来的。” “总之等我下飞机，亲自给他打电话，这之前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喂，Ja，喂。”程爻对着电话喊了两声个，正好叶旭林推门进来：“怎么是Ja？他还在香港，还是已经回美国了？” “他……他刚来电话说要在香港在玩两天，再回美国的。”程爻的眼睛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叶旭林怕被他发现什么破绽。 “问他要不要带些什么东西回去，让人准备点。”叶旭林坐到椅子上，继续说，“明天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公关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发言稿，这个你看看。” “嗯。”叶旭林翻看着新闻稿，忽然外面有个人闯进来。 “叶总，我实在是拦不住。”美女前台一脸忐忑。 叶旭林见到来人，只是笑着对美女前台挥了挥手：“没事，你回去工作吧。” 来人也不客气走到叶旭林的桌子边，噗嗤一下坐到椅子上，环观四周：“这CM就是不一样，比邵氏华丽多了。” 那人说着用手摸着椅子的皮革：“啧啧啧，看这是真皮的吧？” 程爻看着男人黑漆斑斑的手指就摸上了椅子，更想开口阻止只听叶旭林说道：“你想要的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想，什么不想，不过你给钱才是正途。”于立军翘着二郎腿，一副你不给钱我就不走的表情望着叶旭林。 叶旭林对着程爻使了个眼色：“于先生觉得自己值个什么价位？” “那要看丁果在你心里值什么价位了？” 叶旭林听着这话也不恼，反而呵呵地笑起来：“丁果在我心里可是无价之宝，你就不一样了，你要的是钱，别的东西对你来说也没用吧。” 叶旭林挥了下手，程爻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备好的银行卡。 “这里有五十万只是首付款，扥你按我说得做完，会在额外支付你两百万的补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步步为爱》，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10 于立军 于立军完全没想到叶旭林竟然会如此大方，他跟着程爻去财务处取支票，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沾沾自喜。看来这个叶旭林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他还不是很快就拿到钱了，根本没有中间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早知道他应该早点来找叶旭林的，之前她又找过几次邵家老头子，每次都是被轰出来，后来还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 “既然拿了钱，希望于先生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不然……我想就算我不说，于先生也很清楚。” 于立军笑起来：“那有不是什么难事，你放心吧。” 他想着这钱也太好赚了，以后要多来几次这种傻子，他很快就会过上好日子了，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程爻看着于立军那得意洋洋的嘴脸，不屑地切了一声：“这种人，你为什么要给他钱？是钱多没处花了吗？” 叶旭林把玩着桌子上的摆件：“这种见钱眼开的人才最好利用，只要有钱，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你能用钱收买他，邵家老头子就不能吗？” “邵家？”叶旭林冷哼了一声，“邵家如果能给会给他来找我的机会？” 这一步他算是兵行险着，当初他安排唐律师一路引导于立军去找邵家老头子就是为了今天，邵家如果愿意给钱，于立军自然就不会找到他。可他偏偏就赌赢了，邵家的老头子咬死了不给他钱，才会有今天。 那就不能怪他了。 叶旭林望着窗外，C市的远郊有一座山，山上盖着一排排整齐的别墅，入夜山间点点星火，可是有一栋却始终暗淡没有星光。那座别墅墙上至今还留着火舌舔过的痕迹。 叶旭林望向别墅的方向，抽了口烟。 于立军拿到钱，先到C市最豪华的酒店开了间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人模狗样儿的到KTV里叫了一桌子洋酒，服务员见状说：“先生，我认识不少漂亮姑娘，要不要给你介绍两个？” “两个哪里够？”于立军好不容易有钱了，自然是要放纵一会，他这么多年都是个独生男人，捡垃圾为生的时候连生理问题都没法解决，现在有钱了那些漂亮姑娘自然是越多越好。 “给我叫个十个八个，钱好说。” “好嘞，您放心，我给您介绍的都是正儿八经地大学生水灵着呢。” 服务生说完，只见于立军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到桌子上：“给你的小费，好好办。” 服务生拿了钱走到包间外，立刻打起电话来。 蒋妍颜原本在跟小姐妹聊天，忽然听到小姐妹的电话里说有个土大款出手很阔错，而且看上去只是要人陪着喝酒，便想着过来赚点小钱。 自从上次邵康打了她一顿之后，她连土大款那块大肥肉也丢了，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眼看就要交房租了，到现在还没凑齐，她也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些跟小姐妹的日常开销也不算小，赚点小钱至少能顶上一阵子。 刚进包间蒋妍颜就认出于立军来，这个人不就是前一阵子在网上各种爆猛料的丁果的继父吗？这世界还真是小。 她笑了一声，不言语走进包间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于立军见那些鱼贯而入的长腿美女，眼睛都快直了，美女环绕在他周围有说有笑，他趁机在他们身上摸一把揩油，那些美女也只是撒娇着说他好坏，却趁机将胸朝他手臂上蹭。 于立军跟她们唱得正欢，忽然看到房间角落里的蒋妍颜。 她在这群女人中不算最漂亮的，但是确实最有味道的一个，她就那么坐着一个人喝着闷酒，一双眼睛看向于立军的时候楚楚可怜。 于立军放下话筒坐到她身边：“美女怎么不唱歌呀？是酒不好喝，还是吃的不对你胃口，我让人再给你换。” 蒋妍颜只是摇头也不说话，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于立军的手臂放到沙发后面，环住她的肩膀：“有什么事情跟哥说，哥给你解决。” 于立军话音刚落，蒋妍颜就嘤嘤地哭起来，边哭边倒进于立军的怀里：“哥，我认识丁果，就是她害得我被公司开除，又被男友甩。” 于立军一听说她认识丁果，立马来兴趣了，抓住周围的一个人，掏出几沓钱丢在她手里，说道：“一人发十张，剩下的都留给你，出去吧。” 美女叫住众人姗姗的出去，蒋妍颜见她们都出去了，软趴趴地靠在于立军怀里：“哥，你可不知道这丁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蒋妍颜将丁果和邵康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给了于立军，于立军听了一拍大腿，心想：真的是天也助他，原本他还担心那件事不好办，现在有了丁果的事情做铺垫一切就简单了。 看着蒋妍颜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的心头一软，顿时将她揽入怀里：“妹别怕，哥会帮你做主的，别怕。” 蒋妍颜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又抽泣了两声。对付于立军这类男人她还是有把握的，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邵老接到了丁果的辞职信倒是松了口气，原本他还想着如果那件事爆出来之后，直接开除丁果会不会太过残忍，到时候也没法和郁燕飞交代。丁果还是懂事的，没有等他开口自己主动离开，让他也好办了很多。 “喂，老王。是我。”邵老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邵老呀，您放心就这几天了，您在等等，我这里一直安排不过来。”老王在电话那头安抚道。 “你放心钱都好说的，但是时间可不能耽误。”邵老吩咐道。 “我办事，邵老你放心。” 邵老又想说什么，郁燕飞从试衣间里出来：“这件怎么样？” 邵老急忙挂了电话，瞧了一眼：“不错，就这件吧。” 郁燕飞噘着嘴：“你都没看，哪里好看了？” “你穿什么都好看。”邵老安慰她。 郁燕飞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算了这个颜色太年轻了，还是果果那个年纪穿比较合适。” 她小心翼翼地提到丁果，瞧了瞧邵老一切如常，才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果果现在到日本没有，好不好，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你放心，她一定是玩得开心了，现在的年轻人玩起来，哪里会接你的电话。”邵老说道。 郁燕飞点了点头：“那倒是。”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也带你去周游世界，你之前不就想去欧洲吗？这次我们去找个小镇住一阵子。” “那地方我来挑。”郁燕飞笑起来，邵老也跟着微笑点头。 邵老跟郁燕飞又逛了会儿街，刚到家就见保姆阿姨一脸难堪地走过来，小声说道：“先生，那个人又打电话来了。” 邵老用眼神让她先暂停，然后对着郁燕飞说：“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等郁燕飞走了，保姆阿姨才继续说：“那个人打电话来说，如果今天不给钱，明天邵氏就会遭殃了。” “好，我知道了。”邵老冷笑起来，没想到他还会再打电话里，上次找人教训了他一顿以为他消停了。这个于立军除了这带你招数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都多少次了，他次次的威胁都是儿戏。 邵老想于立军这种人一定没有听过狼来了地故事，一个人说了三次谎谁还会相信。他在商场浮浮沉沉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于立军这种人即是无赖也是无底洞，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是坚决不会妥协的。 可是后来这次的事情是邵老最后悔的一次。 第二天一早，整个微博又炸开了锅，继上次CM财务状况之后，CM和邵氏的剧情又有了新的翻转。 财政部门经过严格地调查之后，公布了CM近几年的财务报表，极其真实的财务状况，并没有任何问题。 目前举报CM的人已经被有关部门约谈，而大义灭亲的邵氏也被爆出恶意破坏合作关系，而被CM一纸诉状告上了法庭。 这些还不算完，没到下午又有知情人士爆料，邵氏集团的继承人邵康长年流连于赌场和烟酒，在澳门、拉斯维加斯等多个赌场签下巨额贷款，几次被人拍到被追债公司的人上门讨要。 追债公司一气之下也将邵康告上法庭，他将面临着信用危机，也可能登上老赖名单。 邵老看着报道里那个全程背对着摄像机，打了码用了变声器的爆料人，怎么看都像是昨天刚威胁过他的于立军，他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只觉得心口绞痛。 丁果早起准备去爬富士山，忙里偷闲的打开微博准备看一圈，就刷到了关于邵氏的新闻，看着那些报道里有理有据的话，她皱紧眉头，拨通了郁燕飞的电话。 电话接起来却是乱糟糟的人声：“喂，妈怎么了？妈，你说话呀。” “果果，老邵他心脏病发，刚入院了。我该怎么办呀，我该怎么办？”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步步为爱》，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111 原则 《步步为爱》111 原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2 收购 《步步为爱》112 收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3 接二连三 《步步为爱》113 接二连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4 被抓 《步步为爱》114 被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5 小叔 《步步为爱》115 小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6 6伤害 《步步为爱》116 伤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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